第584章 无耻
就在武元庆忍不住要进去的时候，武珝终于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武珝问道，但是她的心中其实并没有感到诧异。
“妹妹，我在等你啊！”武元庆深情道。
“行了，不用送了！”武珝扔一下这一句，立即迈步往前走，根本就没有搭理武元庆的意思。
武元庆差点没僵在了那里，我不是要送你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妹妹，妹妹！唉，父亲故去之后，我挑起了国公府的重担，我才明白了父亲是有多么的不容易！”武元庆连忙跟在了武珝的身边。
“我太难了！我夜不能寐，整天想着怎么才能重振家业，不能让爹在九泉之下不安啊，妹妹！”
“嗯，武元庆，你从现在开始努力还不晚！”武珝淡淡道，老是被武元庆拿爹爹说事，她都快习惯了。
武元庆叹道：“我是想努力啊，可是我却没有机会啊！我没有展现的机会啊，我连个官职都没有，也没有差事，我想振奋都没有机会！”
“妹妹，你知道吗？我那天去东市，连东市的税吏都不把我这个国公放在眼里！”
“我可是应国公啊，一个小小的税吏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可是从爹爹那里承袭来的爵位啊！爹爹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毁了！妹妹啊，你说九泉之下的爹爹该有多伤心啊！”
武珝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当初爹爹还在世的时候，应国公也是长安城的显贵之家啊，曾官至尚书，深得太上皇和今上的器重。
武元庆苦口婆心的说着，结果却一直没有得到武珝的回应，这让他有些失望。
“妹妹，你可得帮帮我啊！为了九泉之下的爹爹能瞑目，为了老夫人能安享晚年，为了小妹能够风光出嫁，甚至为了妹妹你能在苏家站稳脚跟，你可一定要帮我！”武元庆苦求道。
武珝摇头道：“我帮不了你！”
“妹妹，你能，你再帮我一次！就当是我求你了！你不止是帮我！你是在帮整个国公府，帮国公府所有人！也是在帮你自己！”武元庆苦苦哀求道。
“我知道，我之前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混蛋，可是现在我已经幡然醒悟了，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妹妹，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你是国公啊，一般的官职和你国公的身份不配，可是，朝中又有那么多有资历的国公，你能取代谁？我真的帮不了你！”武珝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她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以武元庆的能力，让他去做个尚书或者给个大将军，他根本就没那能力，也没那资历。
但是她也不确定苏程能不能帮助武元庆谋得官职，总之她不想因为武元庆让苏程为难，不值。
武元庆听了心里感到十分失望，但是他也知道武珝说的有点道理，虽然他没有官职，但是武元爽却有了武职，虽然官位不高，但已经是个好的开始。
说明苏程也确实帮过忙。
官职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武元庆最为头疼的是没钱。
他是头疼没钱，但是他发现钱财对于苏程来说太容易了！
“妹妹，郡公派人出海拉了整整一船的香料回来，那他肯定还会出海吧？”武元庆关切的问道。
武珝何等聪明，立即就听出武元庆在想什么。
“或许吧！”武珝淡淡道。
武元庆连声道：“不是或许，是一定！出海就能拉一船香料回来，傻子才不去，那就等于白捡啊！妹妹啊，你是不知道啊，如今咱们国公府就只剩下了个空壳了！”
“能不能跟郡公说一声，再出海的时候带上咱们国公府的船啊？不多，就一艘船！反正海外的岛上遍地都是香料，不捡白不捡，不捡也烂掉了，与其烂掉了，不如便宜咱们自家人！对不对？妹妹，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不过分吧？”
武珝反问道：“武元庆，你有船吗？”
武元庆听了不由大喜：“想弄船还不简单吗？就是砸锅卖铁我也给弄一条船来啊！”
“你若真能弄到一条海船，我愿重金买下来！”武珝说完径直登上了马车。
武元庆顿时愣在那里，重金买下来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让船跟着出海，你还想买我船？
马车吱吱呀呀的离开了长安城，武珝不由叹了一口气，国公府都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再也不是她记忆里的国公府了，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和妹妹，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国公府。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笑道：“你这几十车香料可是把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老夫初听到的时候都呆滞了。”
苏程笑着解释道：“这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虬髯客会这么巧遇到了一个香料岛。”
长孙无忌笑道：“以前你一直说海外遍地财富，但是大家都将信将疑，现在所有人都确信无疑，一定会有很多人筹备出海。”
苏程笑道：“这是好事啊，我巴不得大家都出海呢！”
长孙无忌大笑道：“你就不怕别人抢了你的香料岛？”
苏程摇头道：“其实，我真没把香料岛放在心上。相比海外的广袤的市场，香料岛真不算什么！”
“大唐的地域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几千年来，大家都盯着，是时候给大家开拓开拓眼界了！”
“出海，对于朝廷，对于豪门世家，对于百姓都是好事！”
长孙无忌认真道：“你就不怕五姓七望趁势坐大？我们这些人都起家于北方，在江南没什么根基，哪怕陛下也是龙兴于太原，在南方世家的根基更深，而你要想出海必然绕不过他们！”
苏程笑道：“虽然都说五姓七望，但是五姓七望也不见得是铁板一块吧？况且，虽然五姓七望在南方有根基，但是南方也有很多望族，谁说的准呢！”
“况且，谁爱出海谁出海去，反正我连条海船都没有呢！谁想让我出海，先给我凑起几艘海船来再说。”
第585章 唇枪舌剑
长孙无忌听了不由目瞪口呆，还要让人家给你凑海船？
这也太无耻了吧？
不过，长孙无忌也知道，现在要想造海船还真不容易。
造船的工匠、材料都在南方，北方根本就没有，无论是工匠还是世家早都被那些世家掌握在了手里。
造船的材料可不是砍棵树就能造船，还要经过一道道工序，没个几年的时间根本没法用。
即便是皇帝要造海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大规模造出海船都得几年以后。
“就算他们给了你几条船，他们的船更多，等几年之后，他们就已经占据了市场。”长孙无忌沉吟道。
苏程笑道：“远航没有那么容易，需要探索，需要积累经验，前几年大家都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
“我一直都不怕谁谁能做大，因为最大的一定是朝廷，一定是水师，把火炮架到船上，无论是谁的船都得乖乖听令！”
“所以我觉得，把世家大族引导到海贸上，他们会更有钱，但是却更容易被控制。”
长孙无忌笑道：“那倒是，装有火炮的商船在海上是无敌的存在！不过，苏程啊，你一定要警惕五姓七望。”
苏程笑道：“那是当然！”
离开了赵国公府，长乐公主好奇的问道：“郎君，你跟舅舅在说什么呢，竟然说了这么久？”
苏程转头看着长乐公主，沉默了片刻，坦然道：“都是出海的事，你舅舅说了很多，要我一定要警惕五姓七望。”
长乐公主笑道：“五姓七望一直都让朝廷头疼呢！”
苏程悠悠道：“这几十车香料，起到的作用还真是大啊，无论是关陇财阀还是五姓七望，都心动了。”
其实苏程心里跟明镜似的，长孙无忌跟他说了这么多，说白了是对海贸动心了，但是关陇财阀有财有权，却地处内陆，想要插手海贸，天然没有优势。
长孙无忌和他说了这么多，一方面是担忧五姓七望在海贸中独大，另一方面是想拉拢苏程。
长乐公主担心道：“郎君现在一定很为难吧？”
苏程笑道：“为难？不，我一点都不为难！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啊，我想发展海贸，因为这能让大唐变得更加富庶，更加强大！”
“这才是我的初衷，不过，大家都觉得你郎君我很弱啊，都觉得我必须依附某一方才能在这一场盛宴中分一杯羹。”
虽然苏程用了两年的时间在朝中声名鹊起，然而，毕竟才两年的时间，他根基太浅了，甚至可以说出了长安，他毫无根基。
长乐公主道：“郎君才不弱呢，郎君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创下了偌大的家业，是别人几辈子都积累不到的家业。”
苏程笑道：“什么五姓七望，什么关陇财阀，未免太小看我了，既然是我苏程主导开海，那自然是我苏程吃大头！”
说完之后，苏程才想起来，长乐公主深为皇家之人和关陇财阀有着扯不断的联系，他不由笑道：“长乐，我并不是要打击关陇财阀，关陇财阀想要在海贸中争过五姓七望很难。”
还没等苏程说完，长乐公主已经扑哧一声笑道：“人家都是苏家的人了，当然是向着郎君啦。”
笑完之后，长乐公主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郎君打算怎么做？”
苏程有些自得的笑道：“所有人都盯着长安，都盯着我，其实他们都忘了一个人！”
长乐公主一头雾水的问道：“谁？”
苏程笑道：“冯盎！”
冯盎？长乐公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耿国公？”
苏程笑道：“是啊，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岭南王！”
冯盎，对于长乐公主来说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甚至对于朝中很多官员来说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甚至，长安的百姓大多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马车渐渐驶入了苏家主，还没等苏程和长乐公主回到后宅，已经小厮来禀报。
“公爷，公主，太原王家公子、小姐来访。”
苏程听了不由挑眉：“王青云？”
长乐公主则挑眉道：“王胜男？”
两人的关注点截然不同，长乐公主其实并没有见过王胜男，毕竟两人一个是世家大小姐，一个公主，从来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当初王胜男在苏家主求学并没有遇到过长乐公主，当然，之前长乐公主也没注意到王胜男，直到那次白叠花风波，她才注意到王胜男，她对这个世家大小姐可是好奇的很。
“郎君，要不要我陪我你一起去啊？”长乐公主嫣然一笑。
苏程无所谓的点头：“好啊！”
两人转身朝迎客厅走去，刚刚到迎客厅就见到王青云和王胜男走来。
长乐公主的目光立即定格在了王胜男身上，而王胜男的目光也瞬间定格在了长乐公主的身上。
“郡公，许久未见！”王青云先拱手见礼。
苏程笑道：“确实很久没见了！”
长乐公主微微笑道：“久闻王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才只名不虚传，真是让我自惭形秽！”
王胜男笑道：“哪里哪里，久闻公主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今日一见才知名副其实，郡公真是好福气。”
说完，王胜男目光流转的看向苏程，微微福身道：“郡公，许久不见，我还一直期盼着郡公什么开课呢。”
苏程笑着摆手道：“太忙了，没空开课喽！估计你们也没心思来听了。”
王胜男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微微笑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长乐公主笑道：“上次的白叠花种子，其实我一直都想当面对王小姐说声谢谢，可是郎君的大忙呢！只是王小姐最后没有收下悬赏，让我十分过意不去呢！”
王胜男微微笑道：“不过是偶然所得的种子罢了，根本就不值一提，况且还跟着郡公学了那么多新奇的学问，我心里正感到无以为报呢，索性就送给了郡公，况且，我向来对郡公为民谋福祉的大义深感钦佩！”
第586章 痛快
苏程和王青云都很无奈，他们突然觉得根本插不上话。
王青云甚至隐隐觉得周围有唇枪舌剑在飞。
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长乐公主也在，他还不如不带王胜男，自己来找苏程。
苏程干咳一声道：“老站在院子里也不是事，里面请吧。”
长乐公主嫣然笑道：“瞧我，和王小姐竟有一见如故之感，只顾着说话了，倒是失礼了！”
王胜男笑道：“我也是，和公主也有一见如故之感。”
长乐公主笑道：“是吗？那可真是巧了。”
走进了客厅，分宾主而坐，侍女上过茶之后，王青云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他怕不说完了又插不上话。
“听说郡公的人出海一次拉回了几十车香料？”王青云问道。
果然是为了香料的事而来，苏程笑道：“是有这事，怎么，家里缺香料吗？缺的话我送你几箱香料！”
苏程一开口就是送几箱香料，不可谓不大方，但是苏程当然不是看王青云的面子，而是看王胜男的面子。
几箱香料当然贵重，但是王青云是差那几箱香料的人吗？
他是想要几船香料，甚至几十船香料……
王青云笑道：“多谢郡公的好意，之前虽然听郡公说海外有香料岛，但是我却很好奇，为何郡公一直都没有出海去寻找香料岛？”
苏程笑道：“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把香料岛放在心上。”
王青云听了不由被噎住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啊，他深吸一口气，笑道：“郡公是因为没有船吧？”
苏程坦然笑道：“是啊，我确实没有海船。”
这才对嘛，王青云笑道：“郡公现在想要造海船可不容易，甚至说几乎不可能，现在谁都知道出海能发大财，海船已经成了聚宝盆，就算郡公重金悬赏，也不可能得到海船。”
“还郡公想要自己造海船，至少得五年以后，所以，郡公不如和我们太原王家合作，如何？”
苏程笑着点头道：“好啊！”
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长乐公主愣住了，王胜男愣住了，王青云同样愣住了。
原本王青云都已经做好了苦口婆心劝说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苏程竟然这么痛快。
这也太痛快了吧！难道妹妹的魅力竟然这么大的吗？
王胜男同样愣住了，心里头感到十分的惊喜，她当然希望苏程能和王家合作。
长乐公主愣住了，是因为她有些迷惘，郎君不是刚刚还还说要在海贸中吃大头，怎么又要和太远王家合作？
难道是因为王胜男？
太惊喜了，反倒是让王青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压住心里的惊喜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们太原王家合作吗？”
苏程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只要利益相同，有何不可？不过，你们太原王家能拿得出让我满意的诚意吗？”
有的谈就好，就怕苏程直接拒绝了，王青云激动的问道：“郡公，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苏程微微笑道：“我要六成的份子！”
王青云一脸呆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六成的份子？
就动动嘴皮你就想要六成的份子？
开玩笑的吧？
一定是的！
王青云哈哈大笑道：“幽默！郡公还是这么幽默！”
苏程笑道：“我这人有时候确实很幽默，不过，刚才我是认真的。”
王青云的笑声戛然而止，像个鸭子一样叫了起来：“认真的？六成份子？”
其实有一句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那句话就是，苏程你一定疯了！
苏程笑而不语。
王青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语道：“郡公，不需要你出船，不需要你出人，只需要你指点一下，你就要占六成的份子，太多了！”
苏程有些好笑的问道：“哦，那你想给我几成份子？”
王青云沉声道：“半成！”
噗的一声，苏程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青云的脸有点黑，刚才你说六成我都忍住没笑，你现在倒是笑出了声。
他觉得苏程刚才是狮子大开口，想漫天要价，那他自然要落地还钱。
所以他才开口说半成。
“不好意思啊，实在没忍住。”苏程终于收住了笑，解释道。
王青云一脸诚恳道：“其实，半成真不少了。你想啊，下一次你的船再出海，你还能保住香料岛的秘密吗？而你只有一条船，到那时候，你连半成的利益都得不到。”
苏程笑道：“你错了。”
王青云疑惑道：“哪儿错了？”
苏程道：“我连一条船都没有，那条船是虬髯客的，他不会再去香料岛，他要去环球航行。”
王青云笑道：“那你就更得跟我合作了，不然你都没有船，你怎么去香料岛？”
“没有船我就不去啊。”苏程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样子。
王青云都快抓狂了：“你不去，你就不怕那些香料烂掉吗？”
苏程微微耸肩：“烂就烂呗，那些岛上的香料都已经烂了几百上千年了，也不差这几年。”
王青云表示那可是一船船的珍贵的香料啊，苏程怎么如此不上心？
“你，你，你就不觉得心疼吗？”苏程心疼不心疼他不知道，反正他王青云是感到很心疼。
苏程摊手道：“我没海船那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们五姓七望一家送我几条海船？”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每家送你几条海船？你怎么想的这么美？他们太原王家都不知道能凑出几条海船来呢！
“哪有这么好的事？”王青云无语道。
苏程摊手道：“那就没办法喽！”
无耻！太无耻了！
王青云转念一想，每家给苏程几条海船当然不可能，但是大家凑一凑给苏程一条船的话倒也不是做不到。
“给你船你就会出海？”王青云问道。
苏程点头道：“有了船那当然要出海，不然留着海船干什么？”
你就不怕泄露了香料岛的位置？王青云差点直接开口问了出来，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吞了回去。
第587章 太难了
旁边的王胜男听的十分无语，不是谈合作吗？
怎么谈着谈着，开始谈什么送船的事儿了？王胜男对王青云的那点险恶用心又怎么会看不透？
王胜男道：“郡公，你要六成的份子确实太夸张了，如果是两成的话，我想还可以谈一谈。”
苏程摇头道：“我要六成的份子其实一点都不夸张，你们眼里只看到了香料岛，而我看的要比你们长远的多。”
“比如说倭国，倭国生产白银，我知道那里有个白银矿，比大唐所有的白银加起来还要多！”
王青云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倭国盛产白银？一个白银矿的所产的白银比大唐所有的白银加起来还多？
更让他激动的是，苏程竟然直接说了出来，香料很神秘，大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倭国在海图上却标的十分鲜明。
倭国就在那里！
苏程看到两眼放亮光的王青云只是淡淡一笑，倭国那么大你知道银矿在哪里？
就算侥幸被你知道了，你征服的了倭国？
论财力，五姓七望当然不差钱，毕竟五姓七望那么多支，那么多人，但是论打仗，五姓七望根本不行。
这也是苏程瞧不起五姓七望的地方。
王胜男沉吟道：“两成我还能做主答应你，但是六成真的不可能，我回去再和老爷子商量一下。”
苏程笑道：“其实，我和你们合作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王胜男问道。
“因为我们的胃口都很大！”苏程笑道。
王胜男心里有些黯然，她不得不承认苏程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她是受宠的大小姐，但是她的话语权其实并没有多少，尤其是牵涉到这么的利益的时候。
“苏程一定是疯了，竟然要六成的份子！”刚刚离开苏府的王青云就愤愤不平的吐槽起来。
王胜男白了他一眼，道：“六成虽然多了，但是却不算太离谱，因为苏程对海外确实十分了解，如果他不说，你知道倭国会盛产白银？”
王青云听了不由得意的笑道：“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苏程他说漏嘴了！”
王胜男摇头道：“他又不傻，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告诉你？他既然告诉你，肯定不怕别人抢。我问你，你知道倭国多大吗？你知道那座银矿到底在倭国哪里吗？就算你找到了银矿，你能争的过倭国人吗？”
“倭国人又不傻，他们会静静的看着你把银子挖走？”
王青云哼道：“偏僻小国，一群愚民，能有什么本事？”
现在王青云突然觉得，香料也没那么香了，毕竟香料哪有银子来的直接。
不过，倭国确实不小，要找那个银矿也并不好找。
有一句话说的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肯下功夫还怕找不到？
送走了王青云兄妹，长乐公主仍然愤愤不平：“竟然开口就是半成份子，亏他说的出口！真是气死我了！”
苏程笑着宽慰道：“无需置气，其实王青云是以为我漫天要价，所以他在落地还钱，他本也没打算给半成份子，大概是打算给个一两成份子。”
苏程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穿越人士真的挺心累的，一方面为了民族富强要诱惑大家出海通商，这是出于大义。
另一方面从私心来说，他又想在这场盛宴之中分一杯羹，毕竟他会在这里留下子息，他总要给子孙后代开创一份家业。
堂堂穿越人士，也不能被人甩开，哪怕是五姓七望也不行。
真是太难了！
苏程又振奋精神道：“那二十车香料都准备好了吗？我这就拉去东市卖掉！”
虽然早就商量好了，但是长乐公主还是有些不舍：“郎君，真的要卖掉吗？”
苏程哭笑不得道：“当然要出掉，再过几年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了！”
长乐公主依依不舍道：“那好吧！”
整整二十辆马车缓缓离开了苏府，数十个护卫分散开来簇拥着，每个人都一副警惕的样子，仿佛生怕别人来抢一样。
这可是二十车香料啊。
苏程有些慵懒的坐在马上，有这二十车香料在，他就是想快也快不了。
不过，走慢点也好，引起的轰动会更大。
虽然满城都在热议那几十车香料，但是也没有苏程把二十车香料拉去东市直接摆出来引起的轰动大。
二十辆马车来到了城门处，城门处的行人见到这阵仗立即让了开来，同时禁不住议论纷纷。
一见到这二十辆马车，所有人就立即想到了如今长安正传的沸沸扬扬的几十车香料。
这二十辆马车里不会都是香料吗？
二十车的香料？
城门的侍卫立即迎了上来恭谨的见礼：“见过公爷！公爷，您这么多马车里载的是什么啊？”
这么多马车入城，照例是需要检查的。
苏程笑道：“里面都是香料，你们查验确认一下吧！”
“那小的就得罪了！”守卫的士卒们立即涌上来查验。
“大人，是香料！”
“这一车也是香料！”
苏程笑道：“家里的香料实在太多了，都放着还占地方，时间久了还怕烂掉，索性拉二十车到东市处理掉！”
无论是守卫的兵丁，还是周围的百姓听了都不禁羡慕的羡慕的吞了口口水。
家里的香料太多了！这样的话也就安康郡公能说出来！
不过想一想几十车的香料也确实太多了，得多少库房才能放的开！
二十车的香料都留下自己用的话得用到猴年马月啊？
若是香料烂掉了那还不得心疼死？
所以他们听了倒是不觉得奇怪，确实该拉二十车香料处理掉。
这下所有人也都彻底确定了，那四十车香料的事确实是真的。
有人大着胆子高声问道：“公爷，海外真的有遍地都是香料的香料岛吗？”
苏程笑道：“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呢！不过，大海茫茫，要找到香料岛也不容易！”
“其实要说出海发财，最保险最容易发财的还是海贸，我们大唐常见的陶瓷、茶叶、布匹运到海外都是紧俏货呢，价值能翻十倍不止。”
第588章 摆摊
什么？就算是茶叶、陶瓷甚至布匹运到海外价格都能翻十倍不止？
听到的百姓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这要运一船布出去岂不都能发大财？
震惊，太令人震惊了！
虽然不及运一船香料回来一本万利，但是运布匹简单省事。
这么一想，海外好像真的遍地财富啊。
二十辆马车进了长安城，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街上仍然熙熙攘攘。
看到那缓缓驶来的浩浩荡荡的二十辆马车，街上的人都愣住了，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马车？
而且竟然拉了这么多货物，满满当当的。
等会儿，坐在马上的那不是安康郡公吗？
这是安康郡公府的马车？
看到安康郡公府一次出动了这么多马车，他们就不由想到了那几十车的香料。
这些马车上不会载的都是香料吧？
很有可能！
而且当马车行过的时候，他们仿佛闻到了一股混杂的香料的味道。
甚至有不少清闲的人跟在了马车的最后面，他们想要看看这些马车里载的到底是不是香料。
而且他们也好奇安康郡公到底拉着这么多车香料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马车在宽阔的长街上不断的前行，后面跟着的人也越来越多。
马车渐渐使进了东市，行进的更加缓慢，因为东市摩肩擦踵。
“算了，不继续往里走了！”苏程淡淡的吩咐道。
“开始摆摊吧！”
“把牌匾竖起来！”
随行的护卫们期期艾艾道：“公爷，真的要摆摊啊？”
“废话！我牌匾都写好了！难道还有假？快，把摊摆起来！”苏程兴致勃勃道。
护卫们很崩溃，哪有朝中郡公当街摆摊的？
这让皇帝知道了那还了得？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怎么？还嫌丢人啊？”苏程笑着问道。
“我们当然不嫌丢人，我们是担心公爷失了体面！要不，小的们在这里摆摊，公爷您去那边喝茶歇息？”护卫们劝道。
苏程摆手道：“不用，快，把车上的篷布都打开，把摊位支起来。”
侍卫只能无奈照做，苏程径直下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十分的好奇，安康郡公突然把马车停了下来，是要干什么？
这护卫们在揭篷布！
篷布里是什么？
肯定是香料啊！
人们顿时激动了，终于看到一车一车的香料了吗？
护卫们把篷布都揭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原本正激动的瞪大眼睛看着的众人顿时都傻眼了，这怎么一个个麻袋？
这马车上到底是粮草还是香料啊！
“这到底是什么啊？”
“是粮草吧？”
“我觉得也像是粮草！”
“什么粮草？明明是香料！难道你们没有闻到浓郁的香料味吗？”
“不可能，香料怎么可能用麻袋装？”
“就是，你家香料用麻袋装啊？”
“我家没有香料！不过，我见过我邻居家的表兄家的香料，磨成细细的粉，装在精美的细瓷瓶里，然后放在锦盒中收藏。”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护卫们又竖起了一个牌匾。
批发零售各种香料，品质好，货量足。
看到牌匾，人群中识字的人都读了起来，读完之后都禁不住愣住了，不止读的人愣住了，听的人也愣住了。
寂静，原本吵吵嚷嚷十分热闹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一小段街道上的人都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安康郡公这是在摆摊？
长安城中摆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大家根本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堂堂朝廷郡公摆摊谁见过？
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更何况摆摊的人竟然是安康郡公！
愣过之后，他们再看向马车就更加无语了，这些麻袋里装的竟然真的是香料！
那可是香料啊！
多么珍贵啊！
怎么能用麻袋装？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寂静过后，这段街道上顿时爆发出了巨大的议论声。
“安康郡公竟然摆摊！”
“而且卖的还是香料！”
“真的是香料啊！好多香料啊！”
“竟然用麻袋装香料，简直暴殄天物啊！”
“安康郡公府果然运回了几十车香料啊！这一下就拉出来了二十车香料！”
……
虽然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消息飞快的在东市流传。
“听说吗？安康郡公正在东市的入口处摆摊呢！”
“你疯了吧？安康郡公摆摊？谁信啊！”
“就是，你编话也得靠谱一点啊！”
“真的，我亲眼所见！”
“那你说安康郡公摆摊卖什么？”
“卖香料啊！整整二十车香料呢！全都用麻袋装着！”
“噗哈哈哈，香料用麻袋装着，你是要笑死我吗？”
“你不信，好，走，我带你去看看！”
……
消息飞快的流传，东市的税吏听了都懵了，啥玩意儿？有人在摆摊？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不知道东市不让摆摊吗？
什么？
是安康郡公在摆摊？
这不是扯淡吗？
你特么怎么不说皇帝在摆摊？
税吏朝着东市的入口飞奔而去，雄赳赳气昂昂，终于挤到了人群中，然后他就懵了。
竟然真的是安康郡公在摆摊！
税吏一下子就怂了！
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就不信安康郡公会摆摊呢？
为什么巴巴的跑过来呢？
现在掉头就走是不是太晚了？
税吏硬着头皮上前，恭敬的见礼道：“小的见过公爷，公爷，摆摊呢？”
“对啊，摆摊呢！”苏程笑呵呵道。
知不知道东市不让摆摊？
税吏很想小声问一句，然而任他怎么给自己鼓劲，这句话始终问不出口。
不行！
必须得说点什么！
税吏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问道：“公爷，要不要小的给您吆喝吆喝？”
苏程笑着摆手道：“不用，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这香料同样不怕。”
虽然他摆摊到现在还一斤香料都没卖出去，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慌。
因为香料这东西十分珍贵，又没啥实际用处，一般人家根本不舍得买。
所以苏程也没想这些围观的百姓会买，他是在等。
第589章 半价
真要摆摊卖，这二十车香料得卖到猴年马月？
所以苏程就没想着零售，而是批发。
税吏是真想帮忙吆喝吆喝，希望能快点卖完，好让郡公快点收摊。
毕竟东市不允许摆摊！
但是扫了一眼这一长溜的马车，税吏就觉得眼前发黑，这么香料得摆摊卖到什么时候？
不得卖好几年啊！
一想到未来的几年之内，安康郡公天天来这里摆摊，他就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苏程笑道：“行了，别这么哭丧着脸，怪罪不到你身上的！”
“小的没有哭丧着脸啊，小的一直在笑呢！”
就在税吏脸上挤出笑容赔笑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程，真的是你在摆摊啊？”真珠公主咯咯笑道，一脸的惊奇。
那会儿在听到有人说安康郡公在摆摊的时候，她全然不信，苏程堂堂郡公怎么可能摆摊？
但是街上的人却都在说，所以让她禁不住来看一看，结果竟然真的看到了苏程在摆摊。
遇到了熟人，但是苏程心里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笑道：“是啊，在摆摊啊！”
“不是，你堂堂郡公，为什么要摆摊啊？”真珠公主问道。
“我要把这些香料卖掉，我家里都没地方放了！”苏程解释道。
真珠公主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她很想问一句，苏程你这样就不怕被打吗？
不只是真珠公主呆住了，就连不少围观的百姓都禁不住呆住了。
不过想一想，几十车香料没地方放好像也很正常！
“好像没见有人买哎，你这二十车的香料得卖到什么时候啊？要不要我帮你吆喝吆喝？”真珠公主笑着问道。
苏程笑道：“你堂堂公主来帮我吆喝，我这也付不起报酬啊！”
“咱俩谁跟谁啊，还用得着报酬吗？”真珠公主笑道。
什么叫咱俩谁跟谁，苏程听了吓了一跳，这话太容易引起误解了，这长街上这么多百姓呢！
苏程连忙笑道：“你若是帮我卖出去了，我送你一麻袋香料！”
真珠公主很无语，这几天她都没去苏家庄，就是因为怕被苏程和长乐公主误会是她想要香料。
到时候苏程和长乐公主肯定很为难，送她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没想到现在苏程一出口就是一麻袋香料。
一麻袋香料啊，那得多么珍贵啊！
在苏程这里，香料竟然都按麻袋来算！
“一麻袋香料太珍贵了，我不要！不过是帮你吆喝两句而已！”真珠公主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却拒绝了，毕竟一麻袋香料太珍贵了。
“如果你有四十马车的香料的话，你舍得送我一麻袋吗？”苏程问道。
真珠公主理所当然的点头道：“那当然舍得！”
苏程笑道：“那不就结了！”
真珠公主不由呆了呆，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不管了，那就吆喝吧。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上好的香料，珍贵难得！买到就是赚到！”
真珠公主竟然真的开始吆喝起来，还吆喝的挺像样。
就在真珠公主吆喝的时候，几个豪商模样的人挤了进来，看到这二十车的香料，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当初他们第一次听到安康郡公府拉回了四十车香料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心里十分高兴，因为他们根本不信，觉得传言有误，很可能是四车香料。
他们很高兴，因为香料十分稀缺珍贵，若是安康郡公能匀出一半的香料卖掉，那就太好了，他们吃掉那两车香料，货源就充足了。
但是，当他们确定苏家庄真的有四十车香料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几十车香料啊。
这谁吃的下？
不只是吃不下，四十车的香料对市场的冲击太大了。
当确定安康郡公府有四十车香料的时候，他们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安康郡公将那四十车香料好好珍藏着。
不然市场上的香料一定会降价，那他们肯定要赔本啊！
所以，当他们听到安康郡公在东市摆摊卖香料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公爷，摆摊呢！”王义留干笑道。
苏程等的就是他们，指了指牌匾笑呵呵道：“是啊，摆摊呢，批发各种香料！”
王义留几人干笑道：“香料那么珍贵，公爷若是卖了岂不是可惜？”
苏程笑道：“没办法啊，家里的香料太多了，都没地方放了，只能卖掉！”
王义留几个香料商人听了差点没哭了，他们这些香料商人都没有那么多香料啊！
“你们不是就是长安的香料商吗？要不要批发点香料啊？”苏程笑吟吟的问道。
王义留苦笑道：“公爷，这么多香料出现在市面上，香料的价格肯定会大跌啊！”
苏程笑呵呵的问道：“是吗？你们打算买多少啊？若是买多了，我可以给你们便宜点儿！”
王义留干咳道：“如果公爷的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咬咬牙把这些香料全都吃下来！”
全都吃下来？苏程笑问道：“那你们觉得多少算合适啊？”
王义留等人对视了一样，干咳道：“市场价的一半，，公爷觉得合适吗？”
苏程没好气道：“废话，当然不合适！”
王义留苦笑道：“公爷，我们也是没办法，您这一下子出现了二十车香料，香料的市场价大跌，这个价格已经算很高了！而且公爷明年还有可能又拉一船香料回长安，我们的风险真的很大！”
苏程听了只是笑，信你个鬼，香料的市场可不只有长安，不只有大唐，香料在西域都是紧俏货，甚至比在大唐还要紧俏。
只要这些家伙把这些香料吃下来，一年的时间足以慢慢出掉，不但不赔本还能大赚一笔。
只要能把这些香料掌握在手里，他们不会让香料的价格降下多少。
苏程笑道：“半价啊，没意思，那我还不如自己在东市开个香料店，按八成的价格出售。”
“反正就慢慢卖呗，想想我好像也不急！”
王义留等人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第590章 哄抢
王义留他们最怕的就是苏程自己开香料店，然后将价格压得很低，那他们这些香料商人就没法混下去了。
不跟着压低价格的话，那香料卖不出去，压低了价格的话他们就会赔本啊。
王义留可怜巴巴道:“公爷，还请手下留情啊!”
苏程没好气道:“我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才拉回来了这一船香料，我半价卖给你们，我对得起他们吗？”
其实苏程早就算过，这些家伙们收了这些香料肯定能赚，只是会少赚一些。
这几个家伙苦着脸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想要赚的更多而已。
这时一个听着十分别扭的声音响了起来：“安康郡公，这香料能不能卖给我两车，我出市场价的八成，可不可以？”
一个西域商人挤在人群里已经很久了，对于这些香料他垂涎欲滴，但是又生怕安康郡公不卖给他，现在听到长安的香料商人竟然打算出半价，他顿时忍不住了。
虽然大唐一下子出现了几十车的香料，但是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他把这些香料运回去就是天价。
哪怕明年大唐还会出现几十车香料，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太远了！而他的香料早就被高价一抢而空了。
之前他也买了一些香料，价格十分昂贵不说，买多了这些香料商们还不卖给他。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机会，他再也忍不住了，鼓起勇气问一下。
王义留等人听了不有豁然转身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西域商人，这个西域商人真是太不识趣了，等他们半价买下了香料，然后在全价卖给你不好吗？
“公爷，香料这么很珍贵，怎么能卖给西域人？公爷爱民如子，义薄云天，何不将这香料留给我们大唐人享受？”王义留义正言辞的劝道。
还真是无商不奸，苏程看向那位西域商人，笑道：“好啊，两车，以市场价的八成卖给你，挑两车直接拉走吧！”
西域商人一脸惊喜：“直接拉走？”
苏程点头道：“嗯，直接拉走就行，三天之内把欠款筹措好送到苏家庄。”
“多谢公爷！多谢公爷！”西域商人一脸感激，千恩万谢，也没真的挑，直接让随从拉着两辆马车离开。
旁边的王义留他们很懵，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卖掉了两车香料？
那可不是两斤，那可是两车啊！
太疯狂了吧！
王义留连忙道：“公爷，您就直接让他把香料拉走了？您就不怕他带着香料跑了？”
苏程无所谓的笑道：“他若能在三天内带着香料跑出大唐，我把香料送他又如何？”
三天，那西域商人还能带着香料跑去哪里？
他若带着香料跑了，都不用苏程出马，李世民就会咧嘴一笑，连我闺女的香料都想贪，是活腻歪了吧？
周围的百姓都震惊了，安康郡公摆摊就是不一般啊，转眼就卖出了两车香料！
两车香料啊！两车香料得值多少钱啊！竟然这么容易就卖出去了！
这西域豪商可真有钱啊！
围观的人群里可不止这一个西域商人，此时此刻，他们看到有一个西域商人竟然真的买走了两车香料，他们也都激动了。
只要买一两车香料拉回去，那就发财了！
如今长安有太多好东西了！
有锦缎，有琉璃，有茶叶，有烈酒，但是最让这些西域商人们喜爱的还是茶叶，因为茶叶贵重又好运输。
但是现在又有了香料，香料同样好运输，而且无论走到哪里都十分珍贵，十分受欢迎。
但是香料稀少啊，就算想买很多都买不到。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他们先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财力，然后纷纷激动的开口了。
“公爷，我们也想买！”
“公爷，能不能卖给我一车啊，也是市场价的八成！”
“公爷，给我来两车，市场价的八成！”
……
王义留等长安的香料商人顿时都懵了，怎么都争着买啊，这样他们身为香料商人真的好没面子的！
围观的百姓们都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啊？
香料竟然被疯抢！
而且还是被一车两车的疯抢！
整整二十车香料啊，竟然马上就要被抢完了！
这太疯狂了！
“还有吗？还有吗？公爷，我也买两车！”
王义留等人豁然转身：“陈同飞，你也要买两车香料？”
胖乎乎的陈同飞笑眯眯道：“大家都能买，为什么我不能买？”
王义留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么，你也想插手香料的生意？”
陈同飞笑眯眯道：“哪里哪里，我买两车香料留着自己用，不行吗？”
留着自己用？信你个鬼！王义留等人目光闪动，刚才买香料的都是西域商人，对他们的影响还不算大，没想到现在陈同飞也要买香料，他想干什么？
同行是冤家啊！
苏程可懒得管谁买，笑道：“市场价的八成，三天之内把钱送到苏家庄，能做到就拉走两车！”
陈同飞兴奋道：“好咧，公爷您放心，下午就把银钱送到您家里！”
他准备把这些香料运到洛阳去卖，论富庶繁华，洛阳也不差长安多少。
“就还剩下五车了啊！真快啊！”苏程感慨道。
二十车香料听着很多很贵重，就跟天价一样，原本苏程还打算在东市摆摊一天，没想到这半天还没到，就还剩下五车香料了。
不过想想也是，长安可是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商人，更有很多远道而来的异国商人。
若只是面对长安这个市场，二十车香料确实不少，但是面对的是那么庞大的一个市场，二十车香料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没有什么能阻挡女人对爱美的需求，也没法阻挡男人对美女的需求。
王义留他们抬眼一看，可不是嘛，转眼就剩下五车香料了。
他们顿时急了！
“公爷，就剩五车香料了，我们都要了！”
“就按照市场价的八成，我们都收了！”
若是不把这五车香料拿下来，他们都要怀疑自己了，到底是不是香料商人啊？
第591章 欲哭无泪
原本苏程打算摆摊卖一天呢，结果这才一个时辰，二十车香料已经被抢光了。
别说围观的百姓了，就连真珠公主都看的目瞪口呆。
她总共才吆喝了两句，这二十车香料都就被抢购一空了？
这可是二十车香料啊！
名贵的香料啊！
这太让她震惊了，原本她还觉得自己身为公主既富又贵，但是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好穷。
身为一个公主，却觉得自己好穷，还有没有天理啊？
真是不来长安不知道自己有多穷啊。
一车一车香料都被拉走了，围观的百姓也意犹未尽的散去。
整个东市都在议论纷纷，而且以惊人的速度在迅速传播开来。
真珠公主关切的问道：“你真不怕他们带着香料跑了？”
苏程笑道：“不怕！”
真珠公主嘟囔道；“你心还真够大的！”
心大？你没见随行的护卫少了很多吗？苏程笑道：“多亏了你帮忙啊，公主的吆喝就是不一般，公主一吆喝二十车香料一下子就被抢走了！”
真珠公主白了苏程一眼：“我哪儿起到什么作用？是你自己早就算好了吧？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摆摊？堂堂郡公却学市井小民摆摊，你也不怕皇帝怪你丢了朝廷的体面，打你板子！”
苏程笑道：“大唐律法也没规定郡公不能摆摊啊！今天多谢你了，堂堂公主为我吆喝，走，回苏家庄请你吃好吃的，顺便送你两麻袋香料！”
一听到两麻袋香料，真珠公主就突然觉得香料不香了，她嘟嘴道：“我真不要香料，我要那么多香料干什么？”
苏程笑道：“长乐正在用香料提取香水呢，等她制出香水来送你几瓶！”
相比香料她还是更喜欢香水，真珠公主听了顿时大喜：“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朝衡像往常一样走出了太学，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原本他在太学并不怎么受欢迎，也没什么朋友，虽然他很努力的想交朋友。
之前他走在太学里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但是现在，他却突然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甚至走到哪里都有些人围上来问一些问题。
对此他有些崩溃，一切还要从那天那个传言说起。
传言安康郡公派人前往倭国，在回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香料岛，然后拉回来了一船香料。
初听这消息的时候朝衡是十分不屑的，这传言未免也太假了，骗鬼呢？
我朝衡就是从倭国来的，有没有香料岛我不知道吗？
自从这个传言在长安城里爆发开来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太学生跑来问朝衡这个问题。
从没有这么受欢迎的朝衡简直心花怒放，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传言是假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香料岛！
根本就不可能有几十车香料！
然而，让朝衡十分懵逼的是，传言竟然是真的，真的有几十车香料，而且真的从海外拉回来的。
而且那艘船确实去的是倭国！
顿时，朝衡在太学的名声瞬间就崩塌了。
走在路上就有太学生对他指指点点，什么骗子、伪君子之类的话直往他的耳朵里钻。
朝衡简直欲哭无泪，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香料岛啊！
如果我真的知道香料岛的话，我不会拉几船香料来大唐发财吗？
如果我真的知道香料岛的话，安康郡公的人怎么可能会拉几十车香料回长安？
我能给安康郡公的人剩下一根香料毛算我输！
你们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呢？
朝衡心情很不好，因为他遭受了太多的误解，而且他还觉得老天对他十分不公，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香料岛？
朝衡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四方馆，突然有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倭国使臣朝衡朝大人？”
这两天他经历的太多了，朝衡有些无奈的拱手道：“真是朝某，不止有何贵干啊？”
“我们公子想请朝大人喝杯茶，还请朝大人赏光！”护卫十分客气的拱手笑道。
朝衡十分无奈道：“烦请转告你们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是从倭国来的，但是大海茫茫，我真的没有遇到长满香料的岛屿，不然的话，我也会满载香料来到大唐！”
护卫笑道：“既然我们公子有请，朝大人何不亲自过去和我们公子讲？”
“实在抱歉，我还有事在身，不过，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以你们公子的聪慧一定能想明白的！”朝衡推诿道。
护卫微微笑道：“我们公子出身太原王家！”
太原王家？
太原王家了不起啊！
然而来到大唐已经半年的朝衡知道，太原王家确实了不起，确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原来是太原王家的公子，刚才是我失礼了，烦请带路！”朝衡十分客气道。
前面的茶馆中，王青云临窗而坐，看到朝衡走来，淡淡一笑：“朝大人！”
“朝衡拜见王公子！”朝衡拱手道。
王青云伸手指了指对面，笑道：“请坐吧！”
“自从苏茶流传开来，这样烹茶的茶馆已经很少见了，不过，这里的茶艺却值得品味，朝大人，请！”
一边说着，王青云亲自给朝衡斟了一杯茶。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朝衡一脸感激涕零。
朝衡十分期待的品了一口茶，然而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啊！
自从来到大唐之后，喝的都是苏茶，对于这种烹茶他实在难以接受。
“味道如何？”王青云强忍着咽了下去，笑问道。
朝衡眼睛都湿润了：“好，好得很！”
王青云笑道：“喜欢那就多喝点！”
还多喝点？
鬼才愿意喝！
苏茶喝着不好喝吗？为什么要喝这个？
朝衡听了真要哭了，连忙道：“我知道公子是所为何事，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香料岛的事，如果我若知道香料岛，此番来大唐，我又怎么会不带着香料前来呢？”
“大海茫茫，有没有路，只能大体朝着一个方向走，海上风浪又多，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香料岛。”
第592章 试探
王青云倒是没有想从朝衡这里得到香料岛的消息，正如朝衡所说，如果倭国使节真的知道香料岛，怎么可能不带香料来大唐？
况且，就算朝衡真的知道香料岛的消息，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无论谁知道了香料岛都会保密，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他也没想从朝衡嘴里得到香料岛的消息。
看到朝衡只差赌咒发誓了，王青云笑道：“朝大人的话，我当然相信！我几天来，并非为了香料岛的事！”
朝衡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不是为了香料岛的事？
那是为了什么？
简直百思不得其解，朝衡疑惑道：“那公子找我是所为何事啊？”
王青云笑道：“其实我对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却对倭国了解甚少，所以想要请教一下朝大人！”
朝衡听心中一震，大唐上至君臣下至市井百姓都觉得倭国就是一个海外的蛮荒小国，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对他们倭国感兴趣。
朝衡顿时激动了，连忙道：“我们倭国虽然地处海外，距离大唐万里之遥，但是却地域广袤，物产丰富，我们的百姓勤劳朴实，我们的天皇英明神武……”
一说起自己的祖国，朝衡滔滔不绝，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聆听的人，不容易啊！
然而王青云却听的十分无奈，你们倭国还好意思说自己地域广袤？天皇又是什么鬼？还敢自称天皇？你们将大唐的皇帝置于何处？
果然是海外蛮荒小国，不自量力，坐井观天！
王青云笑问道：“朝大人，我听说你们倭国盛产白银？”
朝衡微微一怔，笑道：“白银，确实有一些。”
王青云笑道：“岂止是有一些，我可听说了，你们倭国有一个白银矿，比蕴藏的银子比大唐所有的白银加起来都多！”
朝衡听了连忙摇头道：“不知道王公子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我们倭国确实有不少银矿，我在倭国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大的银矿！”
确实有不少银矿？只是从未发现有这么大的银矿？
是从未发现还是不肯说？王青云哈哈笑道：“了不起，没想到倭国物产竟然如此丰富，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朝衡笑道：“哪里哪里，公子过奖了！我们倭国虽好，可也比不上大唐地大物博，人杰地灵！”
这不废话吗，你们小小倭国竟然还想和我们大唐比！王青云一脸好奇的问道：“刚才听朝大人说，倭国地域广袤，不知道倭国到底有多大啊？”
朝衡笑道：“当然不能和大唐相比，大唐地域之广袤是我们倭国的几十倍！”
还当倭国多么大呢，原来还不如大唐的一道大！
王青云笑着问道：“那不知道倭国有多少人口啊？”
其实王青云更想知道的是倭国有多少兵马，但是那问的未免太直接了。
朝衡笑道：“我们倭国的人口自然远远不及大唐。”
王青云笑问道：“朝大人来大唐时间也不短了，觉得我们大唐的将士可有你们倭国精锐？”
朝衡连忙拱手道：“大唐大军威慑四方，当然不是我们倭国的将士能比的！”
“今天和朝大人详谈甚欢啊，等朝大人有暇咱们再一起喝茶畅聊！”王青云笑道。
“那我就告辞了！”
走出茶楼的朝衡还感到十分疑惑，不明白这位太原王家的公子找他到底是干什么。
原本他还以为是想问香料岛的事，没想到却不是，那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闲聊？想要了解他们倭国？
一边走，朝衡一边仔细的回想着，突然的他停了下来，面色剧变。
那位王公子问他倭国是不是盛产白银！
还问他倭国有多大！
还问他倭国有多少人口！
还问他倭国将士的战力如何！
将这些话全都回想了一遍，他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为太原王家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大唐竟然想对他们倭国动兵？
这可麻烦大了！
在大唐待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体会到大唐的强大，他们倭国的国力远远比不上大唐！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大唐和倭国隔着万里重洋！
不过，他现在觉得即便隔着万里重洋都不安全了，都怪那个安康郡公，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现在上到勋贵世家下到黎明百姓，都特么的想出海去发财！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大唐肯定会疯狂的造船，造很多很多船。
一想到大唐会有很多很多海船，这就很吓人了！
在想到这位王家公子的问话，更加让人感到惊悚。
等会儿，朝衡突然想到了一点，那人自称是太原王家的公子。
太原王家当然是世家大族，但是太原王家的公子又不是安康郡公那样能在朝中一言九鼎的人物，怕什么？
如果这些话是出自安康郡公之口的话，那他就应该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尽快返回倭国报信，好应对大唐军队的入侵。
但是这话是出自太原王家的公子，那有个屁用啊？
太原王家的公子还能说动皇帝对他们倭国动兵不成？
想到这里，朝衡心里突然又坦然了起来，真是虚惊一场啊！
不过他心里还是感到十分疑惑，不知道那位王家公子问题那些问题到底想干什么？
是单纯的对他们倭国感到好奇吗？
还是另有企图？
他心里突然一怔，太原王家不会是想占领他们倭国吧？
噗！
朝衡禁不住乐出了声！
太原王家虽然在大唐大名鼎鼎，但是也不可能对万里海外的倭国产生什么威胁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倭国倒是能发一笔横财。
太原王家会给他们送去多少海船，多少装备啊！
他倒是突然有些期待起来，希望太原王家真的对他们倭国动了心思。
这哪里是王家公子，这分明是送财童子。
就在朝衡一边想着一边乐出了声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把朝衡下了一跳。
不会是王公子的护卫又跟上来了吧？朝衡有些心虚的点头，这才发现是一个陌生人。
第593章 闲聊
同样是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不过却不是同一个人，朝衡脸上挤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问道：“请问，有何事吗？”
护卫伸手示意道：“我们公子有请！”
“不是刚刚才分开吗？”朝衡有些心虚道。
护卫疑惑道：“什么才刚刚分开？你在说什么？”
不是太原王家的公子！朝衡干咳道：“敢问你们公子是？”
护卫不耐烦道：“少废话，赶紧跟我来！”
靠！
竟然这么横！
刚刚那太原王家的公子都没这么横！
朝衡心中愤愤不平，好歹我也是一国使臣！
朝衡连忙笑道：“是，是，您请带路！”
护卫转头就走，朝衡跟在后面心里却在哀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又是何许人也。
旁边就是苏记酒楼的分店，朝衡就跟着护卫走进了苏记酒楼。
苏记酒楼火爆长安，朝衡自然也是如雷贯耳，但是他却一次都没去吃过。
不是他不想去，也不是他不舍得花钱，但是他根本排不上号啊！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走进了苏记酒楼。
不得不说，这位公子真是大气！
蹬蹬蹬上了二楼，浓郁诱人的香味让他禁不住吞了口口水，太香了，简直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全都勾出来了。
跟着护卫走向了临窗的一桌，那一桌上只有一个人，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
朝衡见了不由在心里暗叹，真是浪费啊，在苏记酒楼预订一桌多不容易啊，竟然一个人吃，简直太奢侈了！
等到走近了，看清楚了的时候，他却禁不住恍然，原来是他啊，怪不得这么奢侈。
朝衡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谁，所以变得愈加恭谨了起来。
赵国公府小公爷长孙冲！
除去皇子，除去苏家庄的那位，这位小公爷可以说是长安城里最大的纨绔了！
父亲长孙无忌是位高权重的赵国公，姑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帝后和睦，伉俪情深。
“朝衡，拜见小公爷！”
长孙冲夹起一块鲜嫩的涮羊肉沾了一下酱汁，然后放在了嘴里，美美的叹息了一声。
太好吃了！
苏程还真是会享受，竟然能琢磨出这么美味的一道菜！
别说吃着的长孙冲了，就连看了一眼的朝衡就受不了了，闻着看着都太美味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跟着赵国公府小公爷品尝一下苏记酒楼的美食！
咽下了嘴里的美食，长孙冲这才转头笑道：“朝正使来了啊！”
按理说一国正使还是有些牌面的，然而倭国正使却没什么牌面，一方面是因为倭国孤悬海外，不会和大唐发生什么冲突；另一方面是因为苏程对倭国不待见，所以使得朝野上下对倭国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小公爷找我有何事？”朝衡一边恭谨的说着，一边瞥了眼旁边的座位，好像长孙公爷根本就没有请他入座的意思啊！
这未免也太不把他们倭国放在眼里了吧？
安康郡公不把他们倭国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你一个都没有参政的小公爷，凭什么啊？
太气人了！
太无礼了！
长孙冲笑着问道：“找朝正使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听说倭国盛产白银，是真的吗？”
朝衡听了顿时愣住了，怎么又是白银的事儿？
怎么长孙冲也听说他们倭国盛产白银？
这绝对不是偶然！
他们都是听谁说的？
朝衡心里突然警醒了起来，只是长孙冲和王家公子知道吗？
不，很可能这事已经传开了，就像香料岛一样。
想起香料岛，他就想起了苏程，顿时心中凛然。
这一定又是从苏程那里传开的！
问题是苏程怎么知道他们倭国盛产白银的？
他们倭国白银确实不少，可是倭国和大唐远隔重洋，难道苏程还能掐会算不成？
如果只是王家公子说他们倭国盛产白银，朝衡还不怕，甚至还乐出了声。
但是长孙冲也这么问，甚至很可能是苏程传出来的，他就怎么也乐不出来了！
岂止是乐不出来了，甚至心里寒意顿生。
朝衡大摇其头，连声道：“没有的事！不可能！我们倭国不过是孤悬海外的小国，地小物希，贫瘠不堪，怎么可能会有白银？”
长孙冲紧紧的盯着朝衡，疑惑的问道：“真的？”
朝衡十分诚恳的点头：“真的！不信小公爷看我真诚的眼睛，我朝衡一生从不撒谎！”
撒过谎我也不记得了，朝衡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
朝衡试探的问道：“小公爷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
长孙冲淡淡道：“也只是听人随口说了小嘴，心里好奇，所以找朝正使问一问罢了！”
朝衡诚恳道：“无论是谁说的，小公爷都不可轻言啊！我们倭国和远隔重洋，他根本没去过我们倭国，不过是臆测而已！”
长孙冲沉声问道：“可我怎么还听说，你们倭国有一座银矿，蕴含的银子比我们整个大唐的银子还多？”
怎么又是这个说法！朝衡心里剧震，苏程真是好狠的心啊，竟然编出了这样的谎言，这是把他们倭国往死里坑啊！
他身为倭国人怎么不知道倭国还有这么大的一座银矿？
朝衡连声道：“什么银矿！没有的事！我们倭国才多大点地儿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银矿！”
“俗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一定是谁和我们倭国有仇，看我们倭国不顺眼，才编造出了这样的谎言！”
“小公爷可万万不要相信啊！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风声来，还请小公爷一定要为我们辩解一二啊！”
朝衡只差没举起手来赌咒发誓了，说的十分的诚恳，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倭国还有那么一座的银矿！
长孙冲有些将信将疑道：“我不过是听别人随口说了一嘴，好奇之下问一问，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朝衡脸上挤出了笑容，笑道：“紧张？我看起来紧张吗？我一点都不紧张啊！”
长孙冲笑道：“不紧张就好，不紧张就好，随口闲聊而已！”
第594章 沉重
看到朝衡走下了楼，长孙冲拿着筷子怔在了那里，暂时忘记了美食，刚刚朝衡确实很紧张，是欲盖弥彰吗？
是该相信苏程还是该相信朝衡？
苏程确实莫名其妙的和倭国人不对付，所以，苏程说的是假话？故意给倭国带来麻烦？
不太可能！
因为有了海图之后，去倭国并不难，至少虬髯客已经顺利抵达了倭国，然后顺利的返回了。
所以，如果苏程说假话，那他的假话过不多久就会被拆穿，要知道，到那时候，骗的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这乐子可就大了！
而且这对苏程有什么好处呢？
苏程又不是和倭国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只是因为看不惯倭国人就整这么大？
除非他疯了。
朝衡走出了苏记酒楼，狠狠的吞了口水。
没想到堂堂赵国公府小公爷，竟然这么抠！连顿饭都不舍得请。
很快朝衡就忘了美食的事，心里变得沉重起来。
之前他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谈论出海，他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没想到，转眼就有传言说他们倭国盛产白银！
那能叫盛产白银吗？不就是白银稍稍多一点吗？
还什么比大唐所有银子加起来都多的银矿，这不是扯淡吗？
安康郡公到底和他们倭国有多大仇啊？
朝衡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四方馆，然后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
“今天我突然听到了一个传言，说咱们倭国盛产白银！”朝衡沉声道。
“大人，我们倭国确实盛产白银啊！有好多白银矿呢！”
朝衡道：“但是，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绝不能说！你们要说咱们倭国根本就没有白银，咱们倭国穷的很！”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的国家？
“大人，为什么啊？”所有人都很不解。
朝衡沉声道：“难道你们没有听到最近的传言吗？上到君臣，下到百姓，都在激动的想要造船出海！”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倭国盛产白银，难保他们不会对我们倭国产生非分之想。如今的大唐皇帝雄才大略，朝中的文臣武将都是当世翘楚，都有开拓进取之心。”
“大人的意思是，大唐有可能进犯我们倭国？这不可能吧？远隔重洋呢，做生意倒是有可能！”众人议论纷纷。
“做生意可以啊，我喜欢大唐的酒，喜欢大唐的琉璃和茶叶，也喜欢大唐的锦缎。”
“如果安康郡公能把苏记酒楼开到咱们倭国就好了！”
“是啊，是啊，到时候咱们也能吃上苏酒楼的美食了，听说红烧肉和火锅非常的美味！”
……
朝衡都快崩溃了，你们能不能别老惦记着大唐的好东西啊，能不能关心一下正事啊！
“肃静！肃静！听我说！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我刚才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有可能！”朝衡厉声喝道。
“大人有些杞人忧天了，也有妄自菲薄了！要说大唐富庶，咱们倭国确实比不上，要说好吃的好玩的，咱们倭国也确实比不上大唐，但是论将士们的勇武，我觉得咱们倭国绝不下大唐！”
“不错，咱们的武士可比大唐的将士强多了！别说咱们和大唐远隔重洋，就算相邻，那又如何？”
众人连连点头，若是论好吃的好玩的，论繁华，那倭国比不上大唐，但是论勇武，他们并不惧。
对此朝衡也没有反驳，沉声道：“但是小心无大错！我们没有必要和大唐起冲突！所以，如果有人找你们打听，那你们就直接告诉他们，咱们倭国根本就没什么银子，省去麻烦。”
有人弱弱道：“有人已经问过我了。”
朝衡霍然转头问道：“你怎么说的？”
“就实话实说啊，大人，您也知道，我，我是一个诚实的人！”娜仁弱弱道。
朝衡抚额，你诚实个屁！我记得你特么明明是个爱吹嘘的人！
这是又有人弱弱道：“其实也有人问过我了！”
朝衡再次抚额，我太难了！
我带的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朝衡拍了拍桌子，沉声道：“从现在开始，统一一下，如果人再有人问起来，统一回复，我们倭国不盛产白银，明白吗？这是命令！“
所有人都觉得不以为然，但还是点头。
苏家庄，苏程带着护卫回来了，随行的侍卫少了不少，却多出来一个大美人，那就是真珠公主，她理所当然的跟着来蹭饭了。
虽然长安城里已经有了三家苏记酒楼，但是真的很难排到号，而且她觉得酒楼里做的不如苏家庄的厨房里做到底好吃。
“真珠，好几天都没见你来了呢！”长乐公主诧异道。
真珠公主笑道：“知道你们这几天很忙，所以就没来打扰你，今天正好碰到苏程在东市摆摊，所以……”
长乐公主懵了，仿佛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疑惑道：“什么？摆摊？”
真珠公主猛点头：“对，摆摊，我还帮苏程吆喝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香料哎……”
长乐公主微微抚额，简直没法想象啊，一个堂堂公爷竟然当街摆摊，一个堂堂公主，竟然当街吆喝叫卖，你们还能再胡闹一些吗？
“郎君！”长乐公主嗔道：“你怎么能摆摊？”
苏程无所谓道：“摆摊怎么了？谁规定郡公就不能摆摊了？”
真珠公主在一般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就知道苏程肯定是背着长乐公主去摆摊。
长乐公主转头看着真珠公主，嗔道：“还有你，你可是公主，怎么能当街吆喝叫卖？”
真珠公主笑道：“我也是为了帮他啊，而且，摆摊还真的挺有意思呢！你是不知道，围了好多好多人！”
堂堂公爷摆摊，公主吆喝叫卖，围观的人不多才怪呢！长乐公主抚额，简直没法想象那个场景。
真珠公主兴奋道：“而且，卖的特别快你知道吗？可以说直接被哄抢一空！真的，都直接一车香料，两车香料那样的抢！太夸张了！”
第595章 聚会
两仪殿，李世民看着手上的奏章不由挑眉，弹劾苏程的？
苏程又干什么了？
李世民好奇的看了下去，然后看着奏章陷入了无语之中。
在东市摆摊售卖香料？
苏程，你不知道东市不得摆摊吗？
不对，你堂堂郡公怎么能摆摊？
还有没有一点朝廷大员的威仪？
苏程，你还是驸马啊！
你能不能顾忌点皇家的颜面啊？
这若是别人，李世民早就把人叫来呵斥一顿了！
但是苏程，还是算了吧。
就算把苏程叫来，这小子也肯定振振有词。
但是都有言官上书弹劾了，而且苏程确实有失朝廷体统。
李世民大笔一挥，罚俸半年。
想到苏程府里那几十车马车，李世民也是倍感无奈，罚俸半年说不定还不如苏程摆摊赚的多。
李世民是没想到苏程摆摊竟然一个时辰就把二十车香料全都卖出去了！
苏程去东市摆摊抛售了二十车香料的事，轰动长安。
长安的一处别院今天的格外的热闹，王青云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伯父！”
“崔兄！”
“李兄！”
“卢兄！”
……
其中以崔广辈分最高，待大家寒暄了一通之后，崔广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今天算是咱们五姓七望的一次小聚了，最近长安是热闹的很啊，特别是安康郡公府运回了几十车的香料。”崔广笑道。
“一直以来，苏程都说海外遍地财富，但是大家都将信将疑，现在这几十车香料证实了这一点，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了出海的心思。”
“那是当然！”
“既然海外遍地财富，那我们为什么不出海？”
众人全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崔广笑道：“咱们五姓七望在南边有着很深的根基，如今工匠、造船的材料都在我们身上，这是我们的资本。”
“所以，咱们五姓七望只要联合起来，同进共退，必然能将大海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崔伯父说的对！”
“咱们五姓七望世代通婚，同气连枝，当然同进退！”
“确实，咱们五姓七望联手，别人也就只能跟在后面喝点汤，即便那人是苏程！”
他们都有着强烈的自信，因为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门阀。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不知道香料岛到底在哪里，大海茫茫可能不太好找！”崔广道。
“伯父，既然虬髯客随便漂都能遇到香料岛，可见香料岛多的是。”
“那可不见得，倭国的师团从倭国前来大唐就没遇见过香料岛！”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转头看向王青云，笑问道：“听说云兄弟去过苏家庄？”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王青云的身上，王青云微微笑道：“我确实去了苏家庄，因为我和他也算熟悉，所以去试探了一下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青云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去和苏程谈合作，然后还谈崩了。
顿时所有人都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苏程都说什么了？”
王青云沉吟道：“我主要是想试探他什么时候再出海。”
崔广等人目光闪动，等苏程出海，他们若是派船跟在苏程的船的后面，岂不是就能得到香料岛的秘密？
崔广问道：“他说什么时候在出海？”
“管他什么时候再出海，我们只要盯着他的动静，他还能悄无声息的跑了不成？”有人胜券在握的笑道。
王青云无奈知道：“可他说，他不打算出海了！”
众人听了全都愣住了，疑惑的问道：“他不打算出海？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刚刚从海外拉了几十车香料，他说他不出海了？他傻了？放着海外的香料不要都烂在那里啊？”
“就是，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们？就这点小计谋，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就是，以为能骗过我们偷偷出海？”
王青云无奈道：“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极有可能真的没打算出海。”
“青云啊，你不要被他的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是啊，不能被他骗了，虽然在民间他的风评很好，但是，这人狡诈的很！”
崔广问道：“青云，为何他不打算出海？他用的是什么理由？”
王青云摊手道：“因为他没有海船啊！”
众人宁了不禁都愣住了，没有海船这个理由可还好？
“不对啊，他有船！没船，这几十车香料哪儿来的？青云，这你都信？”
王青云解释道：“那艘船并非是他的，而是虬髯客的！这次出海之后，虬髯客要完成他的梦想，环球航行，所以苏程根本就没有船出海！”
这个结果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他们还想着看苏程出海的动向，却没想到苏程竟然根本就没船出海！
因为他们五姓七望把工匠和材料都给网罗了，即便是皇帝一时也难以凑起海船来。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人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如果苏程不出海，那他们的人出海漫无目的，上哪儿去找香料岛？
难道派海船出去碰运气吗？
“要不我们给他海船？”有人提议道。
给苏程海船？
那我们把工匠和材料都网罗了干什么？
众人很无语。
“给他海船，他就会出海吗？不见得吧！”有人迟疑道。
“如果他有海船的话，那他就会出海，这是他自己说的！”王青云解释道。
众人听了顿时都不淡定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太不要脸了！
“他说给，咱们就给啊！”
“不给那怎么办？不给船他不给咱们带路啊，咱们找不到香料岛啊！”
“可是给了他船他真的会去吗？”
王青云干咳道：“我觉得苏程这人狡诈归狡诈，但是说话还是算话的！”
那好像就只能给他船了！
崔广有些无奈的沉吟道：“问题是，给他几条船呢？”
众人一听顿时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难题。
给的少了，苏程未必愿意出海。
可若是给的多了，那他们费劲的网罗材料和工匠干什么？
这不等于全都做了无用功吗？
第596章 打赌
看到众人犯愁的样子，王青云笑道：“给他一条船就行！”
一条船？
众人听了尽皆摇头，开什么玩笑，苏程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苏程又不傻，肯定也知道众人的打算，给他一条船，他怎么可能冒着暴露香料岛秘密的危险去拉一船香料回来？
少说也得三五条船，有足够大的利益，苏程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甘愿去冒险。
崔广摇头道：“你太小看苏程了，他的产业都财源滚滚，一条船怕是没法打动他！”
众人尽皆点头，苏程本就是个不差钱的人，区区一条船怎么可能打动他？
王青云笑道：“我问过他，只要有一条船他就会出海。”
当初王青云听了也不信，但是苏程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崔广等人听了都愣住了，只给一条船苏程就愿意出海？
苏程竟然这么好打发？
还是苏程傻？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崔广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疑不定。
阴谋的味道！
苏程何许人也？
当初对赌几十万贯，赢了却直接捐出来修路，如此的豪爽大方，是一个看中金钱的人吗？
会为了区区一船香料就暴露香料岛的秘密？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众人肯定道。
“不错，苏程怎么可能为了一船香料就暴露香料岛？他又不傻！”
面对众人的疑问，王青云沉吟道：“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无非有两个可能！”
“一，苏程根本不怕暴露香料岛，他有信心能甩掉我们的船！”
“二，他根本就不在乎香料岛！他知道很多海外的秘密，知道哪里有更多的财富，根本看不上香料岛，所以不在乎把香料岛扔给我们。”
听完王青云的话，众人禁不住点头，确实就这两种可能。
苏程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能弄出个什么东西来甩掉他们的船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他们觉得第二个可能更大，因为他们禁不住想起了这两天的消息，倭国盛产白银。
王青云笑道：“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倭国盛产白银！”
这事也不算是秘密了，众人看了看左右全都笑了起来：“我们确实听说过，还找倭国人打听过，倭国确实有不少白银矿。”
有人疑惑道：“为何我打听的时候，那倭人说倭国根本就没有白银？”
崔广笑道：“那是因为第二天他们就集体改口了，简直是欲盖弥彰！”
“不过，苏程说的那做巨大的白银矿，这些倭国人好像真的不知道！”
王青云点头道：“那个秘密应该掌握在苏程的手里，就跟香料岛一样！”
崔广笑道：“那就给苏程一艘船！如果他是想甩脱我们，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他到底如何甩脱，如果他不怕暴露香料岛的秘密，那我们就先占了香料岛！”
众人听了尽皆点头，既然苏程只要一艘船就愿意出海，那就给他一艘船！
沉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人再说话。
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一艘船到底谁出。
这绝不只是一艘船的问题！
少一艘船就意味着少一船的香料，不，不只是一船的香料！毕竟船又不是一次性用品。
王青云微微笑道：“我们太原王家在南方的根基不及你们，再加上这些都是我跟苏程谈的，所以这一艘船不该由我们太原王家出！”
崔广微微笑道：“既然我们五姓七望同气连枝，那自然是一起出这条海船！”
出海啊香料啊，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过遥远，大家也只是因为那几十船香料的轰动才议论纷纷，等热议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只有那些有资格参与这场盛宴的人才不停的忙碌着。
临近年关，天寒地冻，然而长安城里的勋贵世家却都纷纷派人南下。
不只是长安城，还有洛阳。
因为有了水泥路，长安和洛阳的交流变得快捷又方便，所以长安出现二十车香料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
洛阳也有不少豪门大族，他们也纷纷派人南下打探情形，对于这一场盛宴没有人想错过。
然而最为人瞩目的苏家庄却十分安静。
苏程根本就没有派人南下，因为现有的造船的材料早就被五姓七望还有南方的一下望族包圆了。
至于寻找新的造船的材料，有李二呢，就不用他操心了，李二早就派人砍树去了！
虽然大家都派人南下，但是基本都徒劳无功，不过等再过几年，海船的数量绝对会井喷式的的爆发！
所以在整个长安和洛阳的人都对出海的热情空前高涨的时候，苏程却懒洋洋的倚在软塌上。
室内温暖如春，幽香袭人。
长乐公主捧着香茗款款走来，笑问道：“郎君真的不派人南下吗？”
苏程笑道：“派人南下干什么？我等着五姓七望给我送船呢！”
长乐公主听了噗嗤一声笑道：“他们怎么可能给郎君送船？那他们费劲的把造船的材料都拢在手里干什么？”
苏程笑眯眯道：“我觉得他们一定会给我送船，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长乐公主瞬间霞飞双颊，娇嗔道：“我才不和郎君赌呢！”
每次打赌，苏程都会提出一些羞人的要求，所以这次她是绝不上当了。
“不赌也罢！”苏程笑道，说完就不在意的低头饮茶。
看到苏程这般不在意，长乐公主反倒又担心起来，轻声道：“郎君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赌不赌的又不打紧，哪回你不是乖乖的从了？”苏程眨了眨眼就笑道。
确实是这么回事，没回郎君提出什么羞人的要求，前面说着不要不要，最终都乖乖从了。
想到这里，长乐公主不由反应了过来，红着脸道：“那我决定跟郎君赌了！”
苏程笑眯眯道：“好啊，你若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还是老规矩，我若输了就给你按摩，如何？”
璎珞从外走了进来，听到这话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公爷，公主，刘小川他们要求见公爷。”
第597章 自荐
自从回到长安，这些日子刘小川他们几个可谓是风光无限。
当初他们之所以跟着出海，一方面是对公爷的信任，一方面是因为年轻想要闯荡，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
都老大不小了，却连个婆娘都没娶上。
如果不是因为公爷发迹提携了他们，他们还属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
然而这次出海回来他们什么都有了，田产、铺子、银钱、香料，公爷的赏赐不可为不丰厚。
虽然回来了不到十天，但是上门提亲的人已经把门槛都踏破了！
他们心里惊喜，十分的感激，又有些不安，因为说实话，累虽然累了些，饱受奔波颠簸之苦，但是他们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跟着虬髯客打打杂。
拉着这几十车香料，他们知道回府公爷一定会赏赐他们，但是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受到这么大赏赐。
更让他们心里懵逼的是，最近有好多人找上了他们。
或者套话，或者想重金收买香料岛的消息，甚至还有人许下丰厚的条件给他们船让他们出海。
开什么玩笑？跟你们说香料岛的位置？跟你们去出海？
且不说公爷的恩情，我们不要命了？我们家人的命不要了？你们吹牛逼能不能先把卖身契拿到手？
刘小川他们很不屑，傻子才会信呢！这段日子，他们很风光，但是现在却坐不住了，因为他们听说现在那些勋贵大族都派人南下。
可是，公爷却没什么动静，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什么消息，他们之后聚在一起跑来了。
“见过公爷！”刘小川等恭敬的见礼。
“听说最近给你们说媒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我提前给你们备份贺礼！”苏程笑道。
刘小川等人听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在出海之前，他们就想着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但是现在他们却觉得娶媳妇好麻烦。
还不如出海去，去看看海上的风景，去搏击风浪，虽然辛苦，但是那才是男儿所为，比窝在长安要好得多。
“公爷，其实我们不想成亲！我们想出海，我们想再给公爷拉一船香料回来！”刘小川恭谨道。
苏程笑道：“你们不就想娶妻生子吗？怎么到头来又不想成亲了？想出海也不急于一时，成亲也不耽误出海啊！”
成亲怎么不耽误出海？如今那些勋贵大族的人纷纷南下，他们哪有时间成亲啊？
必须快点南下啊！他们觉得自己跟着虬髯客已经有了经验，当然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刘小川等人连声道：“怎么不耽误，连小的都听说了那些世家大族纷纷派人南下呢，公爷，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啊！小的毛遂自荐，请命南下！”
“你们才回长安几天啊，就又要南下？好好在家待着，陪陪你们爹娘，若是可以的话，再娶房婆娘！”苏程笑道。
刘小川等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公爷是不信任他们了？
“公爷，这些天是有不少人找到小的们，又是许诺，又是套话的，还有人要小的背叛公爷，领他们的人出海。”
“但是小的们全都把他们给骂走了，不该说的话，一句都没说，更不可能背叛公爷，公爷明鉴啊！”刘小川他们急声道。
“小的对公爷忠心耿耿，若有一丝异心，甘愿天打五雷轰！”
苏程没好气道：“行了，别在这儿赌咒发誓了，若是不信你们，早把你们轰出去了！”
刘小川等人听了心中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原来公爷不是不信任他们啊！
那是为什么呢？因为怜惜他们刚刚奔波回来，不忍他们再度奔波？
感动，太感动了！
刘小川等人拱手感激道：“公爷是不忍我们再度奔波吗？没事的，我们年轻，其实也没觉得累，回来歇息了这些天，身体都快生锈了，还请公爷派我们南下吧！”
“就算你们不累，也该多陪陪父母。况且，现在这些世家大族派人南下是为了找船，根本就是徒劳而已。”苏程笑道。
刘小川他们去过南方自然也明白，但还是不甘心，期待道：“公爷，万一碰巧了呢？”
苏程大笑道：“你们几个还真是闲不住！放心吧，好好在长安待两个月，等到春天会有船的，到时候你们想不去都不行！”
刘小川他们一定顿时高兴的眉飞色舞，有船就行，有船就可以出海了！
“小的愿随时听候公爷差遣！”刘小川几人齐声道，语气里充满了激动。
“我看你们这几天也休息过来了，既然不愿意成亲，那就去学堂里上学吧，多学点知识总没有错！”苏程笑道。
刘小川几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去学堂里上学？
这简直比出海挂旗杆还可怕！
刘小川几人干笑道：“公爷，这就不必了吧？学堂里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我们几个都二十了，再去和一帮小孩子们一块儿上学让人笑话！”
“公爷，其实我们几个是想成亲的！”
“对，对，对，公爷，我们想成亲！我们刚才只是怕耽误了南下，所以才说不想成亲！”
苏程一脸笑意道：“成亲自然有你们父母长辈操办，也不耽误你们上学。”
刘小川几人苦着脸道：“公爷，真要去上学啊？能不能不去啊？”
苏程好整以暇的笑道：“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去上学吗？”
刘小川几人摇头道：“不知道。”
出海还用得着识字吗？
完全用不到啊！这又不是当官出将入相。
苏程悠悠道：“我这是栽培你们！难道你们以后就想架一条船吗？还是你们觉得以后我就只有一条船？”
“想要有出息，识字是必须的！算数也是必须的，最好还要学科学知识！”
好识字？要学算数？还得学科学知识？
虽然知道明白公爷的苦心，知道公爷是想栽培，但是刘小川他们还是禁不住头皮发麻。
他们已经预料到了，以后只要回长安就得入学堂！
第598章 如愿
一想到以后要进学堂，要和小孩了们一起上学，他们突然觉得一直漂在海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到这几人愁眉苦脸，苏程回响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笑道：“你们不用这么愁眉苦脸，我会跟学堂的先生打个招呼，会让先生好好关照你们的。”
刘小川他们脸都绿了，我们需要的是好好关照吗？我们需要的是视而不见啊！
“去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去上学，别迟到，别旷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苏程摆手笑道。
刘小川他们听了赶忙见礼就往外溜，生怕公爷再想起了别的。
“等会儿，你们的婚事也得赶紧啊，不然出去又是一年，就又耽误了一年！”苏程嘱咐道。
刘小川他们听了转头鼓起勇气道：“公爷，小的能不能求个恩典。”
苏程笑道：“想要求什么恩典？说来听听！”
刘小川几人有些扭捏道：“听说公主从宫里陪嫁过来的侍女不仅人长得美，而且端庄大方，行事得体……”
“你们倒是会惦记，行吧，我回去问问公主，看有没有合适的！”苏程笑着答应道。
刘小川几人听了顿时喜不自胜，连忙谢恩不止，上房的侍女丫鬟他们当然想也不敢想，但是公主出宫带出了那么多侍女，有做针线的侍女，有侍弄花草的侍女，有洒扫的侍女等等，阖府上没有婚配的小子们都盯着呢。
走出去的刘小川几人顿时又有些趾高气昂，虽然去学堂确实是一件很愁人的事，但是婚事解决了，而且十分有体面！
“公爷，太原王家王公子求见！”
刚刚起身准备回内院的苏程又坐了下来，笑道：“请他进来吧！”
几天没见，王青云竟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拱手笑道：“郡公，冒昧来访！”
“你找我什么事？打算来送我海船吗？”苏程笑着问道。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今天就是来送海船的！”王青云笑道。
苏程笑道：“哦？好事啊，请坐！”
王青云叹道：“郡公啊，你是不知道我为此吃了多少苦，出了多少力，我是据理力争，苦口婆心，甚至拍桌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甚至跟家里都吵翻了天，这才为你争取到了一艘海船！”
“虽然只是一艘，但是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真的，我差点跟家里闹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爹，还有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唉！”
竟然真的就给了一艘海船！
堂堂五姓七望竟然如此抠门，七家竟然就凑了一艘海船，还真是小气！
亏王青云竟然还这么吹！
其实苏程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些帮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甚至他都能猜到，这艘海船都不是太原王家出的。
王青云这是那另几家凑的船卖人情，还在这里吹嘘自己的苦劳。
苏程微微笑道：“想我和你们姐弟也素有渊源，怎么能坐视你和家里闹成这样，算了，这艘船我就不收了，这样你不用和家里闹翻，不用感到为难。”
王青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不收了？
你这是逗我玩吗？
我这跟其他几家都说好了，牛逼都吹出去了，你不按套路来了？
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是苏程原本就不想要这艘船了，还是因为他吹的太过了，打动了苏程？
此刻的王青云也不由感到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吹的那么狠了！
这样苏程就算真的想拒绝都没有借口，
王青云连忙道：“不，不，反正架都已经吵过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的，你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我的盛情美意？”
苏程摇头道：“那不行，你和家里吵过架，肯定会留有芥蒂，这如何使得？区区一艘船而已，我不能因为一艘船让你和家里产生芥蒂！”
王青云连忙道：“不，不，不，没有芥蒂，没有芥蒂的！其实我和家里抄的也不是多厉害！过几天自然就好了！郡公，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苏程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艘海船而已，何必为了一艘海船跟家里吵架？说实话，我对一艘海船并不在意，也不想让你因为这一艘海船跟家里吵架！”
王青云都快崩溃了！
其实他根本就没因为这一艘海船和家里吵架，这一艘海船又不是他们太原王家出的。
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不该吹的！
他现在真的好像大喝一声，苏程我求求你，你就收下吧！
“其实，其实，没有吵架，根本就不算吵架，我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们！”王青云有些脸红的解释道。
看到王青云脸上那后悔不跌的表情，苏程觉得戏耍的也差不多了，笑道：“原来没吵架啊，你早说啊！既然你没有吵架，那这艘船我就收下了！”
终于收下了，王青云简直如释重负，连声道：“好，收下好，收下好！”
“那，你是打算出海吗？”
苏程笑着点头道：“那是当然，既然有船了当然要出海！对了，你把船送到海州来吧！”
海州就是后世的连云港，算是距离长安最近最好的港口。
王青云听了十分诧异：“送到海州来？郡公是想从海州出海吗？”
苏程笑道：“那倒不是，我有些东西，准备运过去放在船上。”
王青云顿时精神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哦？不知道郡公想运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我帮忙？”
苏程笑道：“不用劳烦你，不过是些辟邪的东西而已！”
辟邪？王青云听了顿时恍然，虽然他对吃海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大海是神秘的，出海必须要祭海。
所以苏程放些辟邪的东西倒也不算奇怪。
王青云笑着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等我准备妥当，就将那艘海船送到海州。”
苏程满意的点头道：“嗯，好，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会派人去接收的！”
王青云心里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就等着把船给苏程送来，然后等着苏程的船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