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群芳阁
齐香凝肯定的点头，“对！”
“看到那个傻蛋被打，我就开心，被打成猪头我更开心。”
“哈哈！哈哈！”
齐香凝捧腹大笑，笑容里满是愉悦。
一边道，“变成了猪头，看哪家女子还心悦他，他也没办法再去招蜂引蝶了……”
好理论！够精辟！
宋青苑忍不住扶额。
果然，皇家出品……必是奇葩。
希望心上人被打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六小姐，今天穆小侯爷会来？”
宋青苑问道。
“嗯！”齐香凝点头，背过手，自信的道，“本小姐猜他肯定会到！”
“每年的花魁大会，他都不会错过。”
“砸银子，捧美人，出尽风头，今年定也不会例外。”
“就是不知道……他今年捧的会是谁？”
齐香凝眼珠子一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纤纤玉手摸上胸口，还在胸前拍了拍。
又握紧了手，似是下定某种决心。
“咕咚！”
宋青苑咽了咽口水。
不确定的问道，“六小姐，该不会是……想和穆小侯爷抢人吧？”
“当然不！”齐香凝秀眉微挑。
“穆卓熙眼光那么差，他看上的女子，岂会有好的。”
“这次不管他要捧谁，本公、本小姐就偏偏不让他如意。”
齐香凝又拍了拍胸口。
宋青苑猜测，那里放的，定是银票，估摸着数量还不会少。
“六小姐打算花……”宋青苑试探着道。
直见齐香凝抬起手，五指微张，“五万两！”
“本小姐这次可是准备充足，足足凑了五万两才过来的。”
“我就不信，压不下他穆卓熙。”
齐香凝的目光望着群芳阁，露着蠢蠢欲动的光。
仿佛已经看到，穆卓熙被她打败后，气急败坏的嘴脸。
“那祝六小姐旗开得胜！”
“只是天不早了，我该告退了……”
宋青苑学着书生的模样拱了拱手，准备开溜。
“不行！”
齐香凝一个侧身，挡住了宋青苑离去的路，“你得陪我去。”
“呃……这个……不好吧……”
宋青苑苦笑，这里是京城，她还是循规蹈矩一些的好。
虽然她也很有兴趣，想要去看看……
虽然穿越女必做的两件事，逛青楼，进赌坊她还没做……
虽然有些遗憾……
可是宋青苑还是坚定的摇头，“六小姐自去就好，苑儿胆小，就不跟过去了。”
听了宋青苑拒绝的话，齐香凝也不着急。
抬起手指，撩了撩秀发，学着风流公子似的邪魅一笑。
“苑儿可知，这群芳阁是何人的产业？”
“呃……”宋青苑眨眨眼，这关她何事。
“是～萧～景～铎～”
齐香凝突然靠近，附耳说着。
同时还有淡淡的香气，传入宋青苑鼻中。
宋青苑身子一僵，“萧大人？”
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
似是看出宋青苑的意思，齐香凝抬高了声音。
“你可别忘了，萧景铎是做什么的。”
锦衣卫指挥使！
宋青苑在心里默默的答着。
齐香凝瞥了一眼，沉声道，“谁人不知，锦衣卫的消息最灵通。”
“他们就是父皇的耳目。”
“可他们的消息，从哪里得来？”
青楼！赌坊！
消息的两大聚集地。
宋青苑似乎有些明白了。
与其说群芳阁是萧景铎所有，不如说青楼和赌坊隶属锦衣卫。
或者说，他们是锦衣卫的其中一个暗哨。
就像青石镇那样……
“说不上萧景铎也会在哦～～”齐香凝抛出诱饵。
“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想！
但是不能！
宋青苑压抑着心里的冲动，故作淡定的道，“青楼有违礼教，不适合女子进入。”
“苑儿想，即使萧大人在此，一定是因为公务！”
宋青苑加重了声音。
“哼！”齐香凝撇嘴，不屑的哼了哼。
“男人来青楼，还能是为了什么公务，分明就是寻欢作乐。”
齐香凝似是义愤填膺。
宋青苑不为所动，故作疑惑的道，“可是……萧大人不是断袖吗？”
“原来你知道！”齐香凝脱口而出。
意识到不对后，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可惜为时已晚。
只得放下讪笑道，“这个呀……都是传言，做不得数的。”
“哦！”宋青苑目不斜视，表情淡淡。
一双眼睛似是再说，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就尴尬了……
“咳咳！”
齐香凝轻咳，大声道，“既然你都听说了，那你也该知道，和萧景铎传断袖的，就是穆卓熙那个傻子。”
“你想啊……”齐香凝摊摊手，“萧景铎和穆卓熙怎么可能！”
“他俩要真是……那萧景铎还能把穆卓熙打成猪头。”
“所以，道听途说不可信。”
“嗯！”宋青苑点头，似是被齐香凝说服。
齐香凝一看有门，再接再厉道，“依本、本小姐看，萧景铎对你也不错。”
“他那么不苟言笑的一个人，既然能从父皇那里为你赖……”
齐香凝及时收口。
宋青苑嘴上追问，“赖什么？”
心中却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齐香凝知道，她这个农女封号是如何得来的。
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只有有价值的未来镇北候夫人，才值得这位公主放下身段拉拢。
“没什么！”齐香凝挥挥手。
似是不耐的拉着宋青苑道，“我们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宋青苑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她好像没同意逛青楼吧……
“你……”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齐香凝似是急了，祭出杀手锏。
故作洒脱的道，“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本小姐自去就是。”
“不过，本小姐若是在这群芳阁出了事，那……”
与齐香凝同行之人难辞其咎。
这句话不用齐香凝说，宋青苑心里便明白。
跟皇室之人，又岂有道理可讲。
主子犯错，奴才受罚，这不是常有之事。
行，你是公主，你说了算。
宋青苑垂下头，似是认命的道，“宋青苑谨遵六小姐令。”
听罢，齐香凝莞尔一笑，看穿了宋青苑的小把戏，也不揭破，而是揽上了她的肩膀。
豪气的道，“放心吧，即使出了意外，也会由本小姐一力承担，不会让你担半分干系。”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老鸨
群芳阁内。
载歌载舞，香气缭绕，婀娜的女子扭动着腰肢，极尽魅惑之态。
喝酒寻欢的客人们，怀中抱着佳人推杯换盏，肆意撩拨，好生快活。
饶是宋青苑这种，看惯了大都市内灯红酒绿的人。
也不禁被眼前香艳的场景，惊了一惊。
转头看去，齐香凝和其身后的丫鬟，已经羞红了脸。
到是红袖，沈碧青面色如常，仿佛司空见惯。
正觉得诧异，只听沈碧青感慨道，“京城果然是人杰地灵！”
“这里的姑娘，长得都比别的地方水灵！”
别的地方？
宋青苑眸色一动，“难不成嫂子，还去过……其他地方的青楼？”
那知，沈碧青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去过很多次。”
“但是，无论哪里，都不及这群芳阁豪华，奢靡！”
“呃……”宋青苑一愣。
“跟你二哥去的。”沈碧青补充道。
宋青苑扶额，好吧，你们赢了。
带着媳妇逛青楼的，舍二郎其谁。
中二的少年，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原来你去过……”
听了俩人的话，齐香凝眼睛一亮，闪动着好奇之色。
“那一会儿，你可要给本小姐好好讲一讲，其他地方的趣事……”
齐香凝交代完，便挥手叫来老鸨。
挺胸抬头，解下腰间的扇子扇了扇，邪魅一笑道，“给小爷准备个上好的包间。”
“爷今天要跟这花魁姑娘，好生亲热亲热。”
群芳阁选花魁有一规矩，便是当选花魁者，要与献花最多的恩主，共度良宵。
“这位公子……”老鸨浓妆艳抹的脸上堆起笑容，看着仍风韵犹存。
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带着撩人的媚意。
而此时此刻，那双美目却在齐香凝，宋青苑，沈碧青等人流转。
带着别有深意的笑。
“看什么看！”
齐香凝冷呵，虚张声势。
扇子一展，“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吗？”
“确实没见过……”
老鸨捂起嘴“咯咯”之笑，笑的花枝乱颤。
宋青苑缩了缩身子，尴尬的别过头。
这个老鸨，一看就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又岂会分不清男女。
她们这点儿小伪装，显然逃不过老鸨的眼。
“再看爷挖了你的眼！”齐香凝恼羞成怒。
“哟！好大的威风！”
老鸨听了齐香凝的话，不但没有畏惧，反而露出嘲讽之色。
摇摆着腰身嚷嚷道，“谁家的小公子，这般不懂规矩，来我群芳阁找麻烦。”
“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背后的靠山是谁。”
老鸨向前挺了挺，气定神闲的往那一站，底气十足。
“不就是萧景铎吗……”齐香凝哼了哼。
伸出手勾过宋青苑的脖子，扬了扬光洁的脖颈。
“那你可知晓，她是萧景铎的何人？”
宋青苑“……”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宋青苑一脸懵，好端端的说这话，怎么又扯到她身上。
简直是……祸从天降！
“哟呵～”
老鸨的目光从齐香凝身上，转到了宋青苑身上，上下打量。
捂嘴一笑，“是萧大人的什么人，这个奴家可猜不出来……”
老鸨强硬的口气软了下来，脸上还挂起了笑意。
“奴家刚刚，和两位公子开玩笑呢！”
“瞧公子剑拔弩张的，真是吓坏奴家了！”
娇声艳语，酥嫩入骨，宋青苑打了个寒颤。
齐香凝也有些吃不消，不耐的挥挥手，“行了！行了！”
“别跟爷这儿扯嘴皮子，快带爷去包间。”
“哎呦……”
老鸨轻轻一拍腿，“这还真不巧，群芳阁的包间，早在三日前就被订完。”
“都是些达官显贵，奴家可不敢得罪。”
“要不……”老鸨眼珠子一转。
试探道，“两位小公子说一说，可否有相熟的好友在此，奴家带你过去。”
“看看能不能一起坐一坐……”
老鸨的目光，期待的看向齐香凝。
其中还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探究。
群芳阁开业至今，一直顺风顺水，便是因锦衣卫之名，无人敢前来找麻烦。
今日，这几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跑过来耀武扬威，还敢直呼萧景铎其名。
更有甚者，另一个小丫头，还是萧大人的什么人……
这一切，由不得老鸨不重视。
故而，立刻回缓了态度，出言试探。
“那边……”老鸨伸手一指，指向楼上第三间。
“那是穆小侯爷的包间，不如几位公子……”
“不行！”
话没说完，齐香凝便扬声打断。
不屑的撇嘴道，“谁要跟那个傻子坐在一起，绝无可能。”
“呃……”老鸨的笑意在脸上一僵。
直呼萧大人其名，又称穆小侯爷为那个傻子，那这位小“公子”，究竟是何身份。
老鸨敛去尴尬，重新挂上笑容，白皙的手指，又指向右边第二间房。
“那边是二皇子殿下订下的包间，几位可有意……”
“不行！”
齐香凝又摇摇头。
二皇子虽也是她的兄长，可涉及储位之争，即便是血脉相连的兄长，亦会是最大的敌人。
“那边是瑞王爷……”老鸨的手刚指过去。
“不行！”
齐香凝皱眉，跟皇叔一个包间，她岂不是自找没趣。
“宁国公世子……”
“不行！”
“康定伯……”
“不行！”
……
“不行！”
老鸨几乎把楼上的包间指遍。
尽皆被齐香凝否定，直到……
“这是程奇程大老板定下的包间。”
“程大老板生意遍及大江南北，富可敌国，是咱们大齐朝顶顶的有钱人！”
“就他了！”
齐香凝一挥手，“把他给爷撵出去，爷就要这间。”
“呃……”老鸨一愣。
既而笑道，“爷说笑了，程大老板这种人物，奴家可不敢惹！”
“呵！”齐香凝鄙视的一瞥。
“只会奴颜媚笑，一点儿事也办不了。”
齐香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拿去给程奇看，看过后他自会让出来。”
“是，小公子……”
老鸨笑着伸手接过，定睛一看。
此玉碧绿，通透，温润，淡雅，正面是精雕细琢的龙纹图案，背面刻着一个泓字。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花魁大会
老鸨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连连应道，“奴家这就去……奴家这就去！”
说完，飞快的离开。
不出片刻，房间便被让了出来。
齐香凝，宋青苑，沈碧青等人坐了进去。
收回玉佩，齐香凝放好。
感慨道，“三哥的玉佩果然好用，不枉我千辛万苦的借来一用。”
大齐朝皇室子嗣出生时，皇帝便会赐下玉佩，作为信物。
三皇子姓齐，单名一个泓，泓字玉佩，正是他的信物。
“借？”
宋青苑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轻轻一抿。
“当然是借来的……”
齐香凝扬了扬声，又渐渐放低，“只是我三哥还不知道而已……”
呃……
好吗！
原来是顺来的！
“待我回去，便还与三哥。”
齐香凝说着，推开包间的窗户，搬过凳子，趴在包间的窗沿上，向下张望。
见状，宋青苑，沈碧青也依次坐了过去。
宋青苑想着，既然进都进来了，又何必扭扭捏捏，索性大大方方的看。
正巧，她也好奇着呢……
三只脑袋瓜趴在窗沿上，一边吃着群芳阁内准备好的水果，一边聊天儿。
很快，时间便过去，花魁大会正式开始。
老鸨扭动着杨柳细腰，缓缓走至台上。
“欢迎各位爷，来参加我群芳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
“为了回报各位大爷，这一年以来，对我们家姑娘的“呵护”。”
“那么，今晚选出来的花魁呢……将与献花最多的客人共度良宵。”
说着，老鸨伸手一指，指向被群芳阁伙计拎在手里的花篮。
“还是老规矩，蔷薇花一两银子一朵，得蔷薇花最多者，便是今晚的花魁。”
“咯咯！咯咯！”
老鸨嬉笑，媚眼横飞。
“还请各位大爷慷慨解囊，为自己喜爱的姑娘，投上一朵。”
“现在我宣布，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有请咱们今天的第一位姑娘，娇娇～”
“娇娇见过各位客官……”
老鸨一退下，就有一名女子紧接着上台。
娇嫩发嗲的声音，向着下面的客人打着招呼。
“娇娇擅曲，正值良辰美景，又是春宵苦短，娇娇便献上一曲春风一度。”
“希望各位爷喜欢，赏娇娇一朵蔷薇花。”
“良宵苦短莫等闲，红鸾帐暖与君言，妾在巫山之阳，君在淮水之阴，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与君共度……”
一曲终了。
“好一个娇娇，人比花娇，爷就喜欢你这样儿的！”
楼上的一个包间，窗户唰的打开，一个银锭子顺势抛出。
身手好的伙计，立刻接住，抬手一看，五十两！
立刻扬声喊道，“九号包间大爷，打赏娇娇五十朵蔷薇花。”
九号包间……
娇娇心思一动，仰头张望，屈膝行礼，含羞带怯的娇声道，“娇娇谢大爷赏！”
“希望今晚能有机会，与大爷共度良宵。”
“哼！”齐香凝冷哼。
嗤笑道，“五十两银子就想共度良宵，想得美！”
“六小姐可要出手？”
宋青苑问道。
“不！”齐香凝摇头。
鄙视道，“淫词艳曲，粗俗不堪，本小姐岂会捧她。”
“待看下一个……”
这边，娇娇收获了一百多朵蔷薇花。
身后的侍女拿小篮子装好后，娇娇便下台，换上第二位。
玲珑！
此女弹得一手好琵琶曲。
清澈如小溪，浑厚如钟鼓，舒缓如清风，悦耳如莺啼。
嘈杂的情绪粘合在一起，当真是妙不可言，引人入境。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此女在琵琶上，造诣不浅！”
宋青苑忍不住轻声感叹，同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她还真没想到，古代的青楼，竟也是能人辈出。
娇娇歌甜，玲珑曲妙，仅此两女，便是双姝。
宋青苑更加期待，其他花魁候选人的表演。
岂料，这时第三间包厢的门，却突然被推开。
一名面带方巾的年轻公子，走了出来扬声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好一个玲珑，一首琵琶曲，弹出了爷心中所想，赏蔷薇花一千朵。”
听罢，底下伙计立刻扬声喊起，“三号包厢客人，赏玲珑蔷薇花一千朵……”
“玲珑谢过穆小侯爷！”
声音似泉水一般轻灵，不娇不媚，素气淡雅。
穆卓熙看了，不由露出赏识之色，抬起手，又是一千两赏了下去。
“什么吗……”
齐香凝撅起嘴，“这就出手了。”
“穆卓熙那个混蛋，果真是个色坯，按耐不住。”
“公……”一旁的丫鬟开口道，“小姐，依奴婢看，此女长得尖嘴猴腮，一副薄命向，没个好福气。”
“而且这琵琶弹的，也就一般般。”
“一般般……”
齐香凝好看的眉毛微挑，“既然如此……你去给本小姐弹一个试试。”
“呃……”丫鬟语塞。
“下去，别站在这儿碍眼！”
齐香凝挥挥手，打发了拍马屁的丫鬟。
看着对面儿包间前，站着的穆卓熙，咬牙切齿的道，“都被打成猪头，还不忘来青楼寻欢作乐，这个穆卓熙真是……”
色坯！
齐香凝在心中再次暗暗补充。
宋青苑低下头，只当没听见。
很快，第三位花魁候选人，便在老鸨的招呼下上了台。
沈傲君！
人如其名，傲气十足，高贵的如天山雪莲，清冷美艳。
“什么东西！”
齐香凝不屑一顾。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都这般地步了，还在那傲什么傲！”
“下一位……”
“腰太细，风一吹就倒，整个一病美人，不喜欢！”
“下一位……”
“嗓门那么大，当是江湖豪侠吗，不喜欢！”
“下一位……”
“娇柔造作，卖弄风情，不喜欢！”
“下一位……”
“不喜欢！”
一位接一位的出场，尽皆被齐香凝否定。
到是穆卓熙，几次出手，赠予不同朵数的蔷薇花，给心仪的美人。
其中也包括了，去年的花魁柳依依。
可是这一次，穆卓熙却未像去年一般，力捧柳依依。
而是同其他人一样，只简单的给予了一百朵蔷薇花，助助兴而已。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争抢
“负情薄幸！”
齐香凝撕扯着绣帕，咬牙切齿的道，“去年还力捧，今年就换了人。”
“男人果然喜新厌旧！”
“不是个好东西！”
齐香凝愤愤然，就在这时候下一位花魁候选人出场了。
“下一位，方清妍……”
老鸨的声音又响起。
“各位经常来群芳阁玩儿的客人都知道，咱们清妍是清倌，还从未留过客。”
“各位大爷可要把握好机会……”
老鸨说的别有深意，向后退了两步，一拍手。
一名白衣飘飘，气质出尘，如同芙蓉花一般，能入画的女子，缓缓的走到了中央。
纤细的腰肢微微一弯，悦耳的声音道，“奴家清妍，给各位客官请安。”
“清妍！清妍！”
“清秀嫣妍，这个名字好，人长的也美，就她了……”
齐香凝大手一挥，正待撒钱。
只听对面三号包厢内的声音传开。
“清妍姑娘本公子思慕已久，今日终于点头开馆，正是一亲芳泽大好时机，本公子岂能错过。”
穆卓熙再次从包间内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围栏前。
伸手掏出一沓银票，手指一松，银票便像雪花一样，片片落下。
简单！利落！
底下的伙计见状，纷纷去捡。
同时高声喊道，“穆小侯爷赏清妍姑娘，一万枝蔷薇花。”
“谢小侯爷！”
方清妍抬头，对着穆卓熙的方向莞尔一笑。
少女春心。
比起脑满肠肥，年纪一大把，能做她爹的大富商。
方清妍倒是很愿意，伺候这个比女子还要美的小侯爷。
“小侯爷果然豪爽，今日必抱得美人归……”
“小侯爷出手阔绰，非我等所能及也……”
“小侯爷护花惜花，正是真正的爱花之人……”
“小侯爷……”
“……”
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声，不断的从楼下看客中传出。
看着这一幕，齐香凝气的直跳脚。
就连宋青苑，也忍不住暗暗感慨，这才是真正的挥金如土！
这个x，装的好！
“六小姐可要出手争夺？”
宋青苑询问道，眼里闪过一抹恶趣味。
和心上人争一女子，一定很有趣！
“这……”齐香凝犹豫不决。
不知是该与穆卓熙争这个她看上的女子，还是去捧其她女子成为花魁。
“苑儿，你说怎么办好？”
齐香凝问道。
问她的看法……宋青苑想了想，让穆卓熙吃瘪也挺好！
于是建议道，“六小姐不妨再等等看，真正的大人物都是压轴出手。”
“你说的对！”
齐香凝点头，继续看下去。
到最后，二十位花魁候选人依次展示完才艺，又齐齐登场。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各色美人，往那里一站，那真是群芳争艳，美不胜收。
这时，风情万种的老鸨也走了上来。
站到众位花魁前面。
此刻，与各位佳丽一比，老鸨也未见劣势。
反而比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子，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只见她眼波流转，带着媚意的声音宣布道，“娇娇暂得蔷薇花，一千零八十枝。”
“柳依依暂得蔷薇花，三千二百四十七枝。”
“方清妍暂得蔷薇花，一万两千……”
“……”
“这就是各位姑娘，暂时的得花数。”
“娇花配美人！”
“若是哪位爷，想要与喜欢的姑娘共度良宵，可要抓紧了……”
“时间可不多了！”
老鸨说着，一勾手。
群芳阁内的小伙计，立刻把燃起香的香炉搬了上来。
老鸨继续道，“以一柱香为限，一柱香后，花魁大赛正式结束。”
“到时，得蔷薇花最多者，将是今晚的花魁。”
话音一落。
“娇娇一百枝……”
“方清妍五百枝……”
“孟诗韵三百枝……”
“梅婷五十枝……”
“苏小小六十六枝……”
下面的看客们纷纷出手，一枝枝蔷薇花，投进姑娘身后的篮子。
迎来的，自是姑娘们娇声蜜意的感激。
“沈傲君，一万枝！”
低沉温润的声音，从楼上某个包间内传出。
宋青苑，齐香凝，沈碧青等人，顺势看过去。
“是瑞王爷。”宋青苑轻声说着。
她记得当时老鸨问齐香凝时，是指着这间，说是瑞王的包厢。
“应该是！”
齐香凝点头，她也记得老鸨这么说过。
“想不到瑞皇、咳！”
齐香凝急忙转口，“想不到瑞王爷，竟然喜欢沈傲君那样儿的。”
“冷冰冰的，假的很，有什么好。”
闻言，宋青苑摇头失笑。
高贵冷艳这一款，在现代很吃香的。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越是高贵冷艳，越能激起男人的z有欲，想要采下这朵高冷之花。
“苑儿，要不要买几枝蔷薇花投投，凑凑趣？”
齐香凝说道。
“不要！”宋青苑摇头。
她的银子来之不易，她要珍惜。
就是真的要花，她也要拿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怕什么！”
齐香凝拍了拍胸脯，大方的道，“本小姐给你出银子，看上哪个，尽管去玩儿。”
宋青苑“……”
玩儿？
无语了！
“六小姐的好意，苑儿心领了。”
“只是苑儿对这些无甚兴趣，就不参与了，六小姐自选即可。”
宋青苑轻声回应。
“好吧！”
齐香凝没趣的撇撇嘴，又把目光放回了楼下。
只见群芳阁的伙计，已经把一个制作精美的大花篮，放到了沈傲君身后。
这一个大花篮，便代表着一万枝蔷薇花。
另外小一些的代表千枝，再小一些的代表百枝，之后才是一枝算一枝。
“还算她们聪明……”
齐香凝笑道，“若真是一枝一枝的数，不但浪费时间。”
“恐怕这整个台子，都得摆满，哪还有地方站人。”
说到这儿，齐香凝又朝着沈傲君看去。
计算道，“加上瑞王爷的一万枝蔷薇花，她便超过了方清妍。”
“瑞皇、瑞王爷是怜香惜玉之人，他既出手，穆卓熙怕是无法抱得美人归。”
“看来不需要我了……”齐香凝打算坐享其成。
却不想，穆卓熙那边又出手了。
“加五千枝！”
“哇！五千枝就是五千两，穆小侯爷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看来今年，小侯爷又要出尽风头了……”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花魁之选
底下的看客们，被穆卓熙的手笔一震，炸开了锅。
“支持穆小侯爷！”
“支持清妍姑娘！”
众人纷纷跟投，清妍收到的花已经超过傲君。
“还有没有为傲君投花的，快快加紧了……”
“傲君在等着各位爷呢！”
老鸨骄笑着，把沈傲君往前一推，同时使了个眼色。
“快！拉拉人……”
“谢各位客人赏！”
沈傲君声音清冷，目光清明，看似无欲无求。
又道，“得，沈傲君之幸！”
“失，沈傲君之命！”
“沈傲君不会强求……”
说完，退了回去。
见状，老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狠狠剜了一眼沈傲君。
这个死丫头，都进了青楼，还装什么清高。
要是真不计较得失，名头，又何必参加这花魁大赛。
可惜，身为群芳阁里的妈妈，老鸨还得为其挽回几句。
开口道，“我们傲君她……”
“如此冷美人，正合本王的心意，加五千枝。”
老鸨的话没说完，就被瑞王爷的声音打断。
随着话音落下，瑞王爷所在包间的门，应声而开。
只见一个面色温润，气质卓然的中年美大叔，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潇洒一笑道，“去年，便是穆小侯爷抱得美人归。”
“今年这一亲芳泽的机会，让与本王可好？”
穆卓熙听罢，扬了扬眉，摇头拱手道，“抱歉了！”
“若是放在平时，卓熙定给王爷这个面子。”
“可惜清妍姑娘，卓熙也垂涎已久。”
“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卓熙还真就不想拱手相让。”
说着，穆卓熙大手一挥，“我加五千枝。”
穆卓熙声音坚毅，动作大气，颇有势在必得之势。
瑞王见到，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不到穆小侯爷，与本王是同道中人。”
“那今日，咱们便争一争，加五千枝！”
“加三千枝！”
“加两千！”
“加两千！”
穆小侯爷，瑞王爷的声音，一个落下，一个便响起。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所花的银子，竟达三万多两。
销金窝！
三个字在宋青苑心中一闪而过。
同时闪过的，还有一抹悲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些朝中勋贵，沉醉于温柔乡时，却不知有多少百姓，正在挨饿受苦。
“遭了！”
一声轻呼，打断了宋青苑的思绪。
她的袖口，被齐香凝拽了拽，紧接着听齐香凝道，“瑞王爷要败下阵了……”
瑞王是闲散王爷，没有官职在身，自身又贪杯好色。
手中的银子，还真不如产业众多的穆卓熙多，很快便被穆卓熙斗了下去。
只见穆卓熙瞥了一燃尽的香，拱手道，“王爷，承让了！”
“好说！好说！”
“穆小侯爷豪气，是本王腰包里的银子不如人，输的不亏。”
瑞王爷敛去眼中划过的尴尬，嬉笑着道。
谁叫他空有王爷之名，却无权无势，不及穆侯府风光呢！
瑞王爷眼中划过一抹暗淡。
老鸨冷眼旁观，看此时二人高下已分。
立刻扬声宣布道，“那今晚的花魁，就是我们的方清……”
“慢着！”
最后时刻，齐香凝终于开口。
只见她悠哉悠哉的推开门，气定神闲的把两只手，搭在了护栏之上。
两根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挑衅的望向穆卓熙。
嘴上却向老鸨道，“香还没燃尽呢，现在宣布谁是花魁，是不是为时尚早？”
“这……当然！当然！”
老鸨立刻点头。
有人加入竞争，她自是求之不得。
出手的人越多，他们群芳阁挣的银子便越多。
“这位小“爷”，可要出手玩玩？”
老鸨在小”爷”二字上，加重了声音。
在群芳阁内，耀武扬威的很少，她对这个小“爷”，到是印象及深。
“当然！”齐香凝一点头。
“本小爷就……”
齐香凝的目光，在楼下众位花魁候选姑娘的身上划过。
深深看了一眼方清妍后，又很快定格在沈傲君身上。
“就她了……”
齐香凝伸手一指，“沈傲君，一万枝蔷薇花。”
忍着不喜，齐香凝最终，还是把蔷薇花投给了沈傲君。
对此，她也有自己的算计。
另捧其他人，所花费的银子，必然要超过穆卓熙，才能让她所捧之人登顶花魁。
但捧沈傲君就不一样，已经有瑞王爷砸银子在先，她只要轻轻一推，便可得逞。
齐香凝笑笑，全当这个侄女，孝顺，孝顺她那位不务正业的皇叔。
果然，看见齐香凝出手，瑞王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位小公子……”
瑞王爷扬起声，带着温和的笑，向这边看了过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小公子，竟与他的口味如此相同，却不想……
瑞王唰的一下瞪大了眼，此人……此人……怎么这么眼熟？
瑞王心里咯噔一下。
他虽不常出入皇宫，可逢年过节必参加，皇室举办的宴会。
故而自家的侄女，他还是识得的。
“你……你……你……”瑞王不知说何是好。
倒是穆卓熙，看到齐香凝后，嘴角一撇。
嘴上啧啧道，“哟，我当是谁家的小公子呢，原来是……”
穆卓熙轻轻敲了下脑袋，似乎在想，该如何称呼齐香凝。
“齐家六公子，这厢有礼了！”
齐香凝潇洒的撩了撩垂下的头发，挑衅的眼神又飞了过去。
“呵！呵！”
穆卓熙两声哼笑，方巾下的唇，微微一翘。
“齐家六公子……”
穆卓熙看了过来，开口道，“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位……六公子，不知能不能消受得起，这美人呢？”
穆卓熙眼中闪过戏谑的光。
齐香凝毫不在意，红扑扑的脸上秀眉微扬。
身子一转，背对着栅栏，慵懒的倚了过去。
侧头道，“如此冷美人，小爷自是无福消受。”
“不过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呢，不过是助瑞王爷一臂之力，抱得美人归。”
“再顺便……打压打压某人嚣张的气焰！”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闹起来
“呵！”
穆卓熙成功的气笑了，伸手一直，“齐……”
“好！”穆卓熙狠狠一点头。
“齐六公子是吧，想跟小爷玩儿，小爷今天就陪你杠到底。”
说着，穆卓熙竖起一根手指，“方清妍再加一万枝。”
“来吧，齐六公子！”
穆卓熙说的阴阳怪气。
齐香凝气红了眼，抿起的嘴角中，染上了委屈。
又狠狠咬了咬牙，挥手道，“那就杠到底！”
“沈傲君加五千枝！”
“方清妍五千！”
“沈傲君五千！”
“方清妍八千！”
“沈傲君八千！”
穆卓熙加，齐香凝便加，势要狠狠压他一头。
直到后来，齐香凝干脆，把怀中的五万两银票，全部拍了出来。
扬声道，“本小爷今日带了五万两过来，就不信赢不过你。”
齐香凝放了狠话，她的五万两，再加上瑞王爷之前砸下去的三万多两。
穆卓熙要想赢，必须付出至少八两。
“还本小爷……跟谁学的？”穆桌熙嗤笑。
毫不怀疑，齐香凝口中本小爷这个自称，是源自于他。
“行了！行了！“穆卓熙挥挥手。
不耐的道，“你那点儿银子，还是留着……留着花吧！”
“今日这花魁，别让于你们。”
穆卓熙说着，招手唤过身边的下人，“去送六、六公子回家。”
“谁要回家！”
齐香凝一听，立刻炸了毛，嚷嚷起来，“穆卓熙，你个混蛋。”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本小爷，本小爷才不需要你家奴才送！”
齐香凝委屈，难过的想哭。
穆卓熙这个混蛋，竟然连亲自送她回宫都不肯。
真真是岂有此理！
听了齐香凝的话，穆卓熙眉头紧锁。
很快便绕了过来，靠近齐香凝，压低声音威胁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若今日之事，被传了出去，传到圣上的耳中，你可……会有何后果？”
“有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齐香凝白皙的脖颈扬了扬。
穆卓熙一瞥，“不识好歹，懒得管你……”
穆卓熙挥挥手，不耐的转身，打算离开。
谁想到，余光一扫，又发现了此包厢内的其他人……宋青苑。
“哟！”穆卓熙乐了。
“今天吹的是哪阵风，竟然把爷最讨厌的两个人，吹到了一起。”
这下，穆卓熙也不走了，身子一依，依在了窗边，双手环胸看着宋青苑，上下打量。
嘴上道，“这是哪家的小倌，竟然混进了青楼。”
萧景铎虽然警告过他，不得找宋青苑麻烦。
可他是谁，京城第一纨绔子，穆卓熙。
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忍气吞声，真不是他穆卓熙的性格。
“啧啧！”穆卓熙戏谑的一笑，“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倌倌！”
小倌？
宋青苑轻笑，嘴皮子上的功夫谁不会呀。
于是学着书生的样子，拱了拱手，“见过花魁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花魁娘子？
穆卓熙气的一懵。
“哈哈！哈哈！”
齐香凝闻言，笑得开怀，拍着掌道，“对！对！对！”
“苑儿说的好，这就是花魁娘子。”
“小爷倒是瞧着，这位美娇娘，比楼下任何花魁姑娘，都好看得多。”
“称之为花魁娘子，当之无愧也！”
齐香凝学着纨绔子，调戏良家女的样子，伸出手指，去勾了勾穆卓熙的下颚。
“啧啧！”
“这声音，这脸蛋，这身段，真是极品！”
“下面的姑娘，可是未及你分豪啊！”
“花魁娘子，实！！至！名归！”
“齐！香！凝！”
“宋！青！苑！”
穆卓熙暴跳如雷，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喊着。
一双眼睛，红的简直要喷火。
他穆卓熙自小，最讨厌，便是别人说他像女子。
可是谁想到，今日却被宋青苑，齐香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穆卓熙气的想打人。
然而只是想想。
很快，他暴躁的情绪平息下来。
好以整暇的扫过两个人，淡淡的道，“若不想明日京中传出……”
“六公主和宋农女逛青楼的谣言，现在你们求求爷，还来得及。”
“穆卓熙，你敢！”
齐香凝伸手一指，怒不可抑。
“想让本、本、本公子求你，你想得美，别做白日梦了。”
“做梦？那咱们试试看吧！”
穆卓熙撂下话，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
齐香凝喊道。
穆卓熙脚步未停，充耳不闻。
“穆！卓！熙！”
齐香凝被穆卓熙这幅，不以为然的样子，气的气血上涌。
眼睛迅速在四周扫过，看到包厢内的果盘。
立刻冲了进去，端在手里，朝着穆卓熙，快速砸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穆卓熙冷静的身子一转，飞速闪身。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竟是毫不费力的，便躲了过去。
毫无意外，果盘内众多水果，就连他的衣，都未曾碰到半分。
穆卓熙嗤笑，“就这点身手，还想跟爷比划，不自量力！”
讥讽的话语，犹如一根导火索。
瞬间便让齐香凝心中满含的怒气，全部爆发出来
“穆！卓！熙！”
“我跟你拼了……”
齐香凝愤愤然的喊着，举起粉嫩的小拳，便朝着穆卓熙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人这一番动静，很快便引起楼下人的注意，纷纷抬头观望，窃窃私语。
老鸨利落的宣布，今夜的花魁得主便是沈傲君后，便带着其余伙计，纷纷朝着楼上赶来。
瑞王爷见状，上前规劝。
宋青苑，沈碧青也连忙出来，拉齐香凝。
“行了！行了！”
“六、六……侄儿，咱们有话好好说，切勿动手，伤了和气。”
“谁跟他有和气！”
齐香凝伸手一指，“我今日，便跟他势不两立。”
齐香凝作势要打，瑞王爷上前拦住。
“消消气！消消气！”
“为了一时意气之争，不值得。”
“这大庭广众的，要是传出去……于名声不利。”
名声？
齐香凝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很快又恢复成被气的冲头的模样，大声嚷嚷起来。
“小爷今天还豁出去了，就不要这名声了。”
“小爷让这穆卓熙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齐香……”穆卓熙终于怒了。
他自认为已经足够退让，却还遭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也不在闪躲，狠狠的道，“好，既然你不要名声，那我今日便成全你。”
“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大齐朝六……”
“够！了！”
穆卓熙话未说完，一声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皇上
众人闻声望去，目光很快锁定在，一处包间前。
那间，据说是大齐一位富商。
可那个包间内的客人，却从花魁大赛开始到结束，从未出过声音，更不曾走出过房间。
众人不禁暗暗揣测。
此间内坐的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应声而开。
一名身材挺拔，面容坚毅，长相英俊的男子，从包厢内走了出来。
坚硬的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全场。
宋青苑瞳孔急剧一缩。
这人，不就是她们家的萧大人。
他怎么……
宋青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包厢内低沉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都进来！！！”
此声一出，一众看客，包括宋青苑不明所以。
只有齐香凝脸色唰的变白。
穆卓熙的脸上，也阴郁的快要滴血。
至于瑞王，一脸悻悻然。
低低一叹，认命的道，“走吧，过去吧……”
包厢内。
香烟缭绕。
此香不同于楼下的靡靡之香，到像是供佛时所用的檀香。
让人闻之平心静气，心神舒畅。
然而，在如此低气压下，众人的心却难以平静，甚至开始打颤。
齐香凝的头，更是压的低低的，不敢抬起分毫。
寂静的片刻，男人开口了。
浑厚威严的声音道，“谁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中年男子坐在雕花长椅上，射人的目光，在瑞王，穆卓熙，齐香凝三人身上扫过。
而他的左手边，站着两名五六十岁，看起来颇具威严的老者。
右手边亦是两人。
其中一人一身劲装打扮，腰间挎刀，俨然是护卫一名。
另一个则是萧景铎。
而在几人其后，还有一名躬着身，端茶倒水伺候的奴才。
他的年纪也不小，一眼看去，在三四十岁左右。
关键在于，他面容白皙，下颚无须。
看着这样的组合，宋青苑的心沉了沉。
垂下的目光一斜，便向萧景铎看了过去。
正巧，萧景铎的目光也望向这边。
宋青苑一喜，快速眨动双眼，使着眼色，希望萧景铎能给予她提示。
然而，待她眼睛睁开时，萧景铎已面色如常的移开了目光。
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她的错觉。
宋青苑“……”
“怎么没人说话？”
男人把茶杯重重敲在桌上，冷哼道，“刚才不是吵得很欢吗？”
“瑞王，你来说说。”
男人伸手一指，指向了打算置身事外的瑞王爷。
“呃……”瑞王一愣。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欲哭无泪。
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明明不关他的事，他……
“皇兄！”
瑞王一语道破男人的身份。
“这……这……这……”
“臣弟是看香凝和穆小侯爷闹了起来，便自发奋勇的上前拉架，臣弟……”
瑞王爷一句话，把干系撇清。
闻言，皇上瞥了一眼跪地的瑞王，并未叫起。
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穆卓熙道，“你来说。”
穆卓熙显然，比瑞王爷来的淡定，还好以整暇的整了整衣衫。
才拱手道，“今日是群芳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臣来此寻芳，欲与美人共度良宵。”
“哪知遭遇六公主搅局。”
“臣自知公主来此污浊之地，于礼不合，便不予与公主争辩。”
“遂打算派家丁护送公主回宫，哪曾想遭到公主强烈反对。”
“甚至为此暴起，才有了之后的闹剧……”
穆卓熙一番话，把责任全部推给齐香凝，自己到摘了个干干净净。
听了穆卓熙的话，皇上许久未出声。
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齐香凝时，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许久后才道，“堂堂大齐国的六公主，竟然把礼义教法抛之脑后，混迹于青楼妓馆。”
“淑妃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你可配得上公主之尊？”
公主？
齐香凝惨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漆黑的眸子定了定，扬起头，仿佛孤狼进行最后一搏。
“儿臣知错。”
“儿臣愧对父皇的教诲。”
“只是穆卓熙来了，儿臣便来了。”
“穆卓熙想要得到花魁，儿臣偏偏不叫他如意。”
“因为儿臣心悦于……”
“放肆！”
滔天的怒火，伴着茶杯碎裂的声音，打断了齐香凝未说完的话。
时间蓦的一顿，仿佛一切都停止般。
众人连忙低头垂手！
不该听的不听，装聋作哑，才是长久之道。
倒是齐香凝反应过来后，又重新看向皇上，继续未完的话语，“儿臣心悦于他！”
一句话终落下，齐香凝也仿佛完成使命般。
痴痴的看向穆桌熙。
一边等待命运的判决。
今晚她虽不知皇上会到此，但她确是有意而为之，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
以自己的名声为赌注，赌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赌那一丝父女之情。
这是她和穆卓熙唯一的可能。
齐香凝的心七上八下，成败在此一举。
她期待，上天眷顾。
得到的却是，“胡闹！”
皇上一掌拍向桌面，奋然起身，满目怒气。
指着齐香凝训斥道，“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不顾廉耻，把心悦男子挂于嘴上。”
“齐香凝，朕看你这些年的规矩，是白学了！”
“小德子！”皇上喊道。
“奴才在！”
在身后侍奉的公公立刻上前。
“去！”皇上伸手一直，“把她给朕带回宫，禁足三个月。”
“还有，淑妃教女不严，一同禁足。”
“什么时候把六公主教好了，什么时候再解禁。”
“若是死不悔改……”
皇上说着，深深看了齐香凝一眼。
“那便一辈子，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父！皇！”
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
齐香凝喊的悲哀，绝望，无助。
又忍不住垂死挣扎，大喊道，“您不止是一国君王，您还是一名父亲。”
皇上一怔。
是啊！他是一名父亲，可是他还是一国之君。
他先是君才是父。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又很快冷硬了心肠。
别过头，似是不耐的挥手道，“带下去！”
“父皇！”
“父皇！”
“您不能这样！”
“香凝只是想嫁给心仪之人，又何错之有？”
“为何要把宫围斗争，加注在一个女子身上？”
“父皇！”
“父皇！”
齐香凝挣扎着。
这时，一直冷冰冰的站在皇上身后，充当护卫的男子，上前一步。
道了一声，“公主，对不住了……”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悲哀！
侍卫说完，五指并拢，向齐香凝脖颈后一砍。
齐香凝顺势晕倒，男子伸手虚扶，询问道，“皇上……”
“带下去吧！”
皇上皱眉，似是不耐。
狠狠的舒了一口气，重新坐下。
目光扫向屋内，这才看见，被挤于门口的宋青苑几人。
伸手一指，“这又是何人？”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青苑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眼角处带着一丝悲哀，却无半分被抓包的心虚感。
“宋青苑……”皇上轻声呢喃，似是回忆。
“是您亲封的农女。”
萧景铎在一旁提醒。
说到亲封两字时，加重了声音。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重新打量起宋青苑，出声道，“原来是你这个丫头……”
“你可知这是何地？”
皇上明知故问，似有兴师问罪之意。
宋青苑眸子一片澄明，甚至有些愤慨。
只听她道，“歌舞尽欢，满！目！荒！唐！”
“这里在臣女心中，是一处荒唐之地！”
宋青苑加重了声音，把自己对此处的鄙视，赤果果的展现于眼底。
“既知荒唐，为何要来？”
“你可知，女子进青楼，不合礼仪教法？”
皇上的脸色，未曾因宋青苑的话，而有所缓和，反而更加严肃。
“臣女知道！”宋青苑点头。
“此地有伤风化，不是女子该来之地。”
“可若臣女不来，又怎能感受到这里的纸醉金迷，听到靡靡之音。”
“看着一个个的达官子弟，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宋青苑说着，余光扫过穆卓熙。
暗暗的道，对不住了穆小侯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保全自己，也就只能踩一踩你了。
宋青苑骤然抬头，一滴泪自眼角划过，却与齐香凝所流之泪截然不同。
若说齐香凝的泪是悲哀，宋青苑的泪便是悲怜。
一哀一怜间，天差地别。
齐香凝哀的，是身为公主的不能自主。
是自己未曾开始，便终结了的感情。
宋青苑怜的，却是劳苦大众。
是仍生存在苦难中的人们，是悲天悯人的感慨。
这是她和齐香凝最大的不同。
“看到这里的歌舞升平，臣女想到了在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
“看到这里的推杯换盏，鲜衣怒骂，臣女想到的却是哀鸿遍野。”
“看到那一张张银票自天上滑落……”
宋青苑的声音染上一抹凄凉，似讽似嘲道，“当真是挥金如土！”
“可臣女曾记得，南方发水，数十万灾民无家可归，所过之处，城门紧闭，”
“他们绝望，他们无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民女亲眼看到，一名母亲为了让孩子活下去，亲手割了身上的肉，来作为他的食物。”
“更有父母，在城外拦截马车，送上其子嗣做牛做马。”
“他们不要衣，不要吃，不要穿，只求把孩子送上，做人奴才，能争得一条活路。”
“那一幕幕，一桩桩的往事，就印在臣女的心中，久久不能消散。”
宋青苑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眸光似是不经意的扫向穆卓熙，又很快的转回头。
严肃的道，“几万两银子捧一花魁，只为博美人一笑。”
“此等手笔，让臣女震惊不已，当真是销金窝！”
说到这里，宋青苑摇摇头。
“富人的世界，穷人无法想象！”
“可臣女却知道，建立一个福泽村，只需要几千两银子。”
“数百户人口，上千名百姓。”
“呵～呵～”
宋青苑凄惨一笑。
“花魁的一夜，抵数个福泽村，抵上万名百姓的性命，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
“臣女为受苦受难，衣不遮体的百姓们悲哀。”
“为在边疆舍身忘死，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悲哀。”
“为废寝忘食，为大齐，为百姓，鞠躬尽瘁的清官们悲哀。”
宋青苑的声音哽咽起来。
“臣女在想，人之初，性本善。”
“若是人人，都能保持住最初的那丝善念，那我大齐，何惧天灾人祸。”
“何愁不繁荣富强，永世昌盛。”
铿锵有力的话语，慷慨激昂的陈词。
使得包厢内一阵寂静，落针可闻，一个个低头陷入沉思。
只有一名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宋青苑。
还向宋青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这人是谁，宋青苑心中疑惑。
只见那名老者，拱手向着皇上道，“臣以为，宋农女所言极是。”
“朝廷官员腐败，勋贵，宗室之子安于享乐，不识民间疾苦。”
“长此以往，必助长奢靡之风，于国于民不利，有碍于我大齐国事。”
“皇上！”
老者一撩衣，顺势跪地。
“老臣请求，封查大齐所有妓院，赌坊，杜绝此等不良之风。”
“同时，增开学馆书院，以文教之道，教化万民。”
闻言，皇上起了起身，虚扶老者，同时道，“太傅快快请起！”
“太傅是帝师，对朕的忠心，对朝廷的忧心，朕心中自是明白。”
“只是……”
皇上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既而看向垂手而立的另一名老者，“梁爱卿以为如何？”
宋青苑闻声看去，原来这个人就是梁宽，当朝的内阁之首，首辅大人。
而另一名对着她笑的老者，便是帝师乔太傅。
同时也是皇后的父亲，乔羽的祖父。
想不到，乔太傅竟是这般……宋青苑暗暗想着。
严肃，古板，文人气节。
这些统统不是褒奖之语。
但宋青苑却知道，这样一名敢说敢讲，不怕得罪勋贵的帝师。
哪怕刻板了一点，也确仍值得人尊重。
那么梁首辅，又是何等性情，何等政治立场呢？
宋青苑侧耳倾听。
只见梁首辅微微弯身，恭敬道，“皇上高瞻远瞩，所出之政策必是利国利民，臣无甚意见。”
一个马屁拍下，端的是圆滑。
宋青苑不期然的想到了，明朝被戏称为不倒翁的，那位首辅大臣。
不知这位梁首辅，是否也是一名……
不倒翁！
听了梁首辅的话，皇上不甚满意，眉头蹙了起来。
但又好似司空见惯，于是便不再追问。
而又把目光重新放到宋青苑身上……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罚？献？
皇上突然问道，“你既有如此想法，为何不阻止公主？”
宋青苑听罢，暗暗磨牙，在心里把齐香凝骂了一百遍。
说好的一力承担呢？
结果自己被侍卫打晕，无声无息的退场了。
却把烂摊子交给了她，让她留在这里，等着皇上的问责。
“回皇上话……”宋青苑斟酌着开口。
“正如有人喜欢争名逐利，有人却意在山水间。”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臣女又有何权利，去要求别人做什么，不做什么。”
“就拿六公主来说……”
“银子是她所有，臣女若强行要求，她花在黎民百姓身上，那岂不是……”
道德绑架！
“强人所难！”宋青苑换了一个词。
继续道，“所以……臣女无权要求他人，却唯有做好自己。”
“不求百世留名，但求无愧于心。”
“为百姓，为朝廷，为大齐朝的天下，尽份绵薄之力。”
“倒是机灵！”
皇上笑了起来，不置可否。
宋青苑是否像她说的那样，悲天悯人，一心为国为民，皇上对此半信半疑。
可是宋青苑的话，却真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
若是这些朝中勋贵，花在享乐寻芳上的银子，用于救济灾民。
那么朝廷的压力，便可大大缓解，也不至于国库空虚。
他今日带朝中大臣来此，就有意看一看。
是否真是有官员，勋贵腐化至此，却不成想……
“那么依你之见，此群芳阁可要保留？”
皇上余光扫向萧景铎，出了一难题给宋青苑。
众所周知，群芳阁的幕后老板，便是萧景铎。
若是宋青苑回答当保留，那便与她之前的言辞不符。
一个欺君之罪下来，绝不是她所能承担。
可她若说不保留，那萧大人……
宋青苑叹了一口气，内心及其无语。
放着梁首辅，乔太傅，两个朝中大臣不去询问，却来问她一介小农女。
他当着真怀疑，皇上是否是故意所为。
却只能道，“臣女以为，重点不在于保留不保留。”
“即使封掉群芳阁，也会有寻芳阁，暮芳阁等一众青楼，接连而起。”
“哪怕禁了所有的青楼，仍有歌坊，舞坊。”
“甚至是其他供富人消遣的地方，应运而生。”
“所以，禁是禁不过来的。”
就像是现代，国家明令扫黄打黑。
可打着发廊，洗浴，酒吧的幌子，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仍是络绎不绝，屡禁不止。
就算这些地方皆被封，也还是会有站在街道巷口，画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来这里揽客。
这就是所谓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既然封之无用，又该如何是好？”
皇上一边问着，一边唤过人，重新把茶沏上，似是有了谈天的兴致。
“依臣女之见，不如……”
宋青苑眼珠子一转，“不如罚银。”
“罚银……”皇上眸色一动。
“对！罚银！”宋青苑重重的点头。
“既然勋贵子弟有钱来此寻欢作乐，不如把银子捐献给朝廷，赈济灾民，充实国库。”
“如此，也算为天下百姓，为大齐朝廷，做了一番贡献。”
“罚银……”皇上轻声呢喃。
似是在想，这一建议的可行性。
毕竟，当今国库确实不充裕，已入不敷出。
这几年南方又连年水患，不但税收难以维系，还要减免赋税。
如此一增一减，更是让国库捉襟见肘。
如今一听宋青苑的提议，皇上顿时心动，指了指穆小侯爷。
开口询问道，“以他为例，小丫头觉得，该罚多少银两，才最为合适？”
“这个……”宋青苑抿起嘴，想了想。
如实道，“回皇上话，臣女出身农家，家境不富裕，所见过的银钱也不多。”
“实在想象不到，穆小侯爷是如何的腰缠万贯。”
“在臣女看来，花三十两银子喝一杯茶，便已是极其奢侈之事。”
“可看到穆小侯爷出手，臣女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所以这银子吗……”
宋青苑细细思量，“臣女怕说的不对，徒增笑料。”
“不如这样……”宋青苑建议道，“由穆小侯爷自己说。”
“无论献多献少，全是穆小侯爷对朝廷的一片忠心。”
宋青苑偷换了概念，把“罚”，私自换成了“献”。
但愿穆小侯爷能出的甘心一些。
宋青苑暗暗的想着。
沈碧青听在耳中，连连为宋青苑喝彩。
只觉得她这一手玩的漂亮，把难题踢给了穆小侯爷。
就看这位自视甚高，又纨绔的穆小侯爷，该如何接招。
穆卓熙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宋青苑，似是不悲不喜。
施礼正色道，“臣得先辈余阴，才有今日的好日子，未曾体会过百姓疾苦。”
“如今听宋农女一番话，茅塞顿开。”
“自知以往行为，过于荒唐，好在现在醒悟，为时不晚。”
“臣愿意出二十万两，捐献于朝廷，充盈国库，赈济灾民。”
二十万两！
宋青苑的小心脏颤了颤。
穆小侯爷真是壕，一出手便非同凡响。
“卓熙有此心，朕心甚慰。”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显然二十万两，符合他心中的预期。
“那瑞王……”
皇上的目光，又转向跪在一边的瑞王爷。
“臣弟……臣弟……”
瑞王爷郁闷不已，他一个闲散王爷，手中无实权，本来入手的银子就少。
他能支撑今日奢华的生活，全靠他经营有道。
开了几家铺面，皆赚的盆满钵圆。
可对比穆候府那样，握有实权的勋贵，仍是相形见绌。
尤其是，他已拿出三万多两，去捧沈敖君。
如今在让他拿，他真是……
舍不得！
“臣弟……臣弟……”瑞王爷支支吾吾，抹了抹头上的汗。
在皇城脸色落下去时，立刻道，“臣弟愿意出十万两。”
随后，瑞王爷开口解释。
“皇兄也知，臣弟平时喜好赏玩之物，花销颇大，手里的银子着实不多。”
“如今，也只能拿出十万两，对朝廷尽尽心力。”
瑞王虚看着皇上的脸色，一个不对劲，他便立刻加价。
只见皇上的脸色微微缓和，仿似欣慰的站起身，亲自把他扶起。
“臣弟有此心，皇兄甚慰。”
“以后切记不可贪杯好色，多做一些正事，为国为民出力，才不枉身为皇室子弟。”
第一千两百一十一章 态度的转变
“行了！行了！”
“快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
皇上放了话。
瑞王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过关了！
他这个闲散王爷，当的可真不易……
瑞王不禁埋怨起来。
埋怨齐香凝。
埋怨穆卓熙。
甚至也埋怨上，献计献策的宋青苑。
可惜还是那句话，他无权无势。
除了皇帝的宠爱，和皇室王爷的身份，他便什么都没有，也无法对几人造成威胁。
“皇兄，若无吩咐，臣弟便先行告退了……”
瑞王低眉询问道。
十万两！
整整十万两！
想想就觉得心疼，可是他还得回去备银子。
“下去吧！”皇上挥了挥手。
几句话的工夫，就有三十万两银子入账。
他被齐香凝气出来的火气，也终于消散了一些，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看向宋青苑道，“前不久，朕还和梁首辅，乔太傅谈及朝廷官员，流连烟花之地一事。”
“让朕甚是头疼，也十分恼怒。”
换句话说，国库空虚，皇上穷的叮当响。
又被大臣要求拨银的折子，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尚且为国事烦忧，而下面的朝臣，却挥金如土。
日日与美人美酒相伴，好生快活，他的心里又岂能平衡。
“朕有意想整顿。”
“可也深知，除非朕下旨，关闭大齐所有青楼妓馆。”
“否则必有人阳奉阴违，暗渡陈仓。”
“如今朕到觉得，罚银子这个主意甚好。”
既惩治了官员，又肥了国库……
“梁首辅！”皇上转头。
“臣在！”
梁宽上前一步，恭敬的等着吩咐。
“即刻着人草拟章程，以后再有朝廷官员，勋贵子弟来这青楼妓馆，皆罚银论处。”
“老臣遵旨。”梁宽恭声应着。
皇上又转头看向宋青苑，厉声道，“因你献策有功，混迹青楼一事，朕便不做计较。”
宋青苑慷慨激昂，看似义正言辞的陈述，没有打动皇上。
真正打动他的，是后来那三十万两。
“既然是朕亲封的农女，就要对得起，朕破例为你赐下的封号。”
“切记谨言慎行，日后不得再来此地。”
“否则，朕严惩不贷，你可听好了？”
“臣女遵旨。”
宋青苑低声应下。
暗暗的想，皇上又不是二傻子。
听到过的恭维奉承之语何其多，岂会被她几句话所蒙蔽。
果然，能当上君王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容小觑！
“知道悔悟就好！”看着宋青苑低眉顺眼的样子。
皇上想要在训斥两声的心思，终是放了放。
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朕听说，国子监邀你去宣讲？”
宋青苑应邀，赴国子监宣讲一事，已在京中传开。
此等大事，必然瞒不过皇上的耳目。
虽然他嘴上说着听说，可语气却带着肯定。
“回皇上的话，是有这么回事。”
宋青苑恭敬的声音，谦虚的解释道，“早前在淮安府，臣女曾帮普惠大师筹备法会。”
“对书籍中所记录的一些事物，还算了解。”
“而如今，又恰逢普惠大师不在京中，国子监的大人，便让臣女去与监生们，共同探讨一番。”
严谨的措词，谦虚的话，落落大方的声音，到是让皇上满意了两分。
点头道，“你倒是没被虚名蒙蔽双眼，沾沾自喜，还算是清明自省。”
“皇上的眼光一向好，能被皇上破例册封的人，定是不错。”
梁宽虚看着皇上的脸色，一看其神情缓和，立刻插话进来。
甚至是有些赞许的，看了眼宋青苑。
既而道，“那本骗术揭秘录，臣也看了，当真是不错。”
“里面有很多学问，就连臣这个自幼博览群书之人，也不曾听过。”
“普惠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一言一行皆是功德，皆有利于我大齐，有利于百姓。”
“宋农女能得普惠大师提携，与其一起编纂书籍，筹划法会，定也是福缘深厚之人。”
“能得普惠大师喜爱，福缘确实深厚……”皇上认同的点头。
之前他虽言不在计较，可对于来青楼的女子，终是存在了一丝看法，无法升起喜爱之情。
可听梁宽提起普惠大师，皇上的眼里却出现了一丝暖意。
他想，能得普惠大师喜爱之人，定不会肤浅。
能与佛有缘的女子，一定是良善之辈。
正如同宋青苑为国为民所做的事……
冬小麦，千里镜，福泽村，兴修水利。
一桩桩一件件，在皇上心底深处的记忆里，慢慢浮现。
最终，看宋青苑的目光，有了一丝不同，可以说是越来越柔和。
温声道，“既是国子监邀你去宣讲，便大大方方的去，不要丢了朕的脸。”
“是！”宋青苑应下。
“必不辜负皇上厚爱！”
皇上的意思，宋青苑明白。
她是圣上亲封的农女，若是她在众位监生面前丢了人。
岂不是说皇上识人不明，打了皇上的脸。
到时候，她这个让皇上丢脸的罪魁祸首，定没有好果子吃。
而宋家，恐怕也会因此遭人笑柄。
所以宣讲一事。
只可成，不可败！
“你也无需紧张，照着书籍讲明白即可。”
仿佛看出了宋青苑面色凝重，皇上忍不住出言安慰。
毕竟，这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和他的六公主年岁相仿。
却比齐香凝来的成熟稳重。
即使身为平民，也依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为国为民出力。
若是有女如此，当父亲的该是多欣慰。
想起皇宫的那几位公主，皇上忍不住感慨，又和宋青苑多聊了几句。
“初来京城，可还适应？”
“谢皇上关心。”宋青苑立刻露出感激之色。
“第一次出远门，实在是有些想家。”
“不过京城富饶，景色优美，这里的人又和气，臣女还算适应。”
富饶，景色优美，这话皇上信。
只是人和气……皇上是万万不信的。
“既然喜欢，便多留一段时日。”
皇上说了句客套话，便和宋青苑聊起了冬小麦，聊起了千里镜，既而又聊到福泽村。
“朕刚才听你所言，母亲割肉喂子，可真有其事？”
“回皇上的话，确有其事。”宋青苑郑重的点头。
第一千两百一十二章 祖父说……
“臣女万万不敢欺君！”
“这些，都是臣女亲眼所见，不但如此，还有……”
宋青苑重重一叹，轻声道，“还有易子而食！”
“易子而食？”
皇上抬高了声音。
“易子而食这太过了！”
“虎毒不食子，为人父母者，岂可如此。”
乔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脸愤然。
“太傅所言极是，这确实不符合教化之道。”
宋青苑轻声开口，“臣女当时见到这一幕，也觉愤慨，故而上前阻止。”
说到这里，宋青苑摇摇头。
“可其父母，却向臣女解释，家中子嗣众多，这个又是个活不成的。”
“不如舍弃他一人，保全全家数口。”
“却又因不忍食亲子，遂与别人易子而食。”
回忆起灾荒时的场景，宋青苑的心揪了一下，脸色也跟着凝重。
“臣女听了这番话，心中特别不是滋味，不知该作何评价。”
“是怪其父母太残忍，还是……太现实。”
宋青苑声音哽咽起来。
“未种出冬小麦，领圣上隆恩前，宋家的日子也算过的清苦。”
“但与这些难民一比，顿顿野菜，窝窝头，真的不算什么。”
“至少，我们还能填饱肚子。”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老百姓不容易！”皇上深深叹息。
他高居庙堂，只听底下的官员一封封的递折子。
言南方水患严重，灾民孤苦无依。
他虽知其厉害，却从未有人向他描述过，难民中发生的真实的事件。
如今听了宋青苑一番话，只觉得是一道惊雷，在心中炸响。
他虽不敢说自己是千古之一帝，却绝对是勤政爱民的君王。
可哪曾想，他治下的百姓，生活还是如此艰难。
皇上不禁升起一个念想，他想出去看看。
他想走出京城，走到偏僻贫瘠之地。
亲眼去看一看，那里百姓的生活，究竟是何等模样。
亲自去看一看，他治理的下的大齐究竟是不是锦绣河山。
只可惜……身为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朕记得，宋家是读书人家，日子竟也过得这般苦？”
皇上转移了话题，他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自不会放在心上。
可他却知道，按照朝廷的赏罚制度，宋家人若无功名，断断不可能封官。
即使能，也是个虚衔。
“回皇上话，宋家算是耕读传家……”
说到这儿，宋青苑苦笑。
“读书上学堂，对我们这些乡下老百姓来说，是一件很奢侈之事。”
“正因为宋家书生多，跟别人家一比，才显得相形见绌。”
“好在宋家得蒙皇恩，日子一点点过起来了。”
宋青苑展颜欢笑，一双眸子及其真诚。
仿佛真是由于皇上的赏赐和册封，才有宋家如今的生活。
“所以祖父常说，宋家既沐皇恩，便要谨记恩德，绝不做有负圣恩之事。”
“同时，宋家出身平民，更明白百姓疾苦。”
“入朝为官，定要做一名好官，不欺压百姓，不贪图民脂民膏。”
“为天下穷苦大众，尽一份心力。”
“正是因为这种为民请命的心，后来才有了福泽村……”
宋青苑低目敛眉，清脆的声音侃侃而谈。
在她面前的，可是大齐朝的君王，是整个天下权力最大的人。
此时不为宋老爷子歌功颂德，更待何时。
宋青苑说的真诚，萧景铎听在耳中，冷硬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笑意。
上前一步，回禀道，“皇上，宋大人确实是一名好官。”
“他曾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说到这里，萧景铎的脑海中闪过的，是一名眉眼弯弯的女子，在他耳边不断的道。
我爷说……我爷说……我爷说……
如今这句我爷说，换成了祖父说，却说到了圣上面前。
萧景铎失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时刻都不忘为她爷扬名。
那他便助她一助。
“宋大人的确，是像他所言的那般。”
“自从宋家生活好起来，便时常帮助村民，帮助百姓，为榆林县做了不少实事。”
“当初臣途经榆林县，还听说过一则传言。”
“渔民送鱼表心意，大使还礼全民心。”
“当时说的便是，宋大人任河伯所大使时，县里的渔民前来送礼，宋大人坚决不肯收。”
“奈何渔民们心意全全，宋大人便想出礼尚往来。”
“还礼之际，以同等价值的礼物，还于渔民们。”
“并把渔民们，一路相送置官道。”
“这一事件，被当地老百姓传为美谈。”
“当时建立福泽村，也是宋大人以县丞之位，立了责任状。”
“顶住县令压力，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也有了如今，福泽村百姓安稳的日子。”
听罢，皇上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位宋爱卿确实是位好官。”
“我大齐，若是人人皆如宋爱卿一般，那朕便可安枕无忧。”
“臣等愿为皇上分忧……”
梁首辅，乔太傅，萧景铎三人，同时躬身喊着。
梁首辅又接着道，“宋大人确实难能可贵，有这样一名好官，是百姓之福。”
“这也全靠皇上高瞻远瞩，有识人之明，破格提拔宋大人，才有宋大人施展之地。”
“可以说正是皇上的英明，造就了福泽村，拯救了数千名百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首辅高声呼着，跪地磕头。
宋青苑等人见状，有样学样，连忙高呼，“吾皇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青苑跪地磕头，心中暗暗的道，这个梁首辅，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一流。
随时随地都能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这也难怪，越是有作为的帝王，越不喜被人指手划脚。
往往都会配上一个听话的首辅，来实施政令，这个梁首辅怕就是如此。
“都起身吧……”皇上抬了抬手。
沉声道，“朕提拔的人不少，但像宋爱卿这般，不辜负朕望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不过……”皇上话音一转，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看向萧景铎道，“景铎今日的话到是多！”
“臣是有感而发。”
萧景铎面色平静，毫无心虚之态。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结束
“朕自然是相信景铎之言。”
皇上说着，拍上了萧景铎的肩膀，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而后略作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朕若没记错，宋爱卿在辅助王侍郎修建国寺。”
“那便等国寺建成，朕在论功行赏。”
听到这儿，宋青苑眼前一亮。
立刻高呼，“臣女代祖父，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无戏言！
既然皇上说了，那么待论功行赏之日，宋老爷子必有一席之地。
此番谢恩，宋青苑才真的谢的心甘情愿。
“起来吧！”
皇上站起身，“今儿天不早了，朕便回宫了。”
“他日，待你去国子监宣讲时，也不妨和这些监生们说说。”
“你祖父是如何为官，如何为百姓办事。”
“也让这些后起之秀，朝中未来的栋梁，学习一下真正的为官之道。”
皇上在真正上面，加重了声音。
随后，不等宋青苑回答，便带着身边人飘然离去。
同时走的，还有梁首辅，乔太傅。
萧景铎立刻上前道，“臣送皇上……”
“不必！”皇上伸手打断，扬声道，“朕有护卫保护。”
“景铎，便把这个小丫头送回去吧。”
皇上扫了一眼宋青苑，“天色已晚，几名女子终是不安全，以后不可肆意而为。”
“臣女知错……谨遵皇上旨意……”
宋青苑连忙应着。
心中暗道，这个皇帝，也不错！
很快，皇上等人便出了包间。
此时，房间内便只剩下，萧景铎，穆卓熙，宋青苑，沈碧青四人。
至于红袖，则是和老鸨一样，守候在了门外。
“景铎兄，这二十万两，你看着办！”
皇上走后，穆卓熙也仿似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的精气神，连带身上的那股纨绔劲儿，全都回来了。
绷起的身子松了松，慵懒的靠在了椅子上。
眸光还时不时的在宋青苑身上划过。
二十万两！
听罢，宋青苑皱眉。
向皇上献策，罚银的主意是她出的。
不该让萧景铎来为她的行为买单。
于是想了想，开口道，“穆小侯爷……”
“这二十万两是朝廷……”
“你知道什么！男人说话，女人家闭嘴！”穆卓熙一声呛过，打断了宋青苑未说完的话。
继而挑了挑，略显秀气的眉毛，看向萧景铎道，“景铎兄，这事儿，你怎么说？”
萧景铎低头瞥了一眼，“群芳阁今夜所得，皆归你所有。”
“这才多点儿！”
穆卓熙嫌弃的撇撇嘴。
“刨去我本身的银子，那剩下的，离二十万两，可差很多。”
“景铎兄，你可是群芳阁的大东家，好处你占的比我多。”
“出了事儿，你可不能让我自己担待。”
“五万两！”
穆卓熙伸出五根手指，“你再给我五万两，剩下的皆算在我身上。”
穆卓熙想了一个，自认为折中的主意。
哪知……
萧景铎看也未看穆卓熙，而是走到了宋青苑身边。
低沉着声音道，“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平常的话语，并不算温柔的声音，却因为少了一丝冷硬，多出些许不同。
宋青苑微笑着点头，“好！”
说着，便叫上沈碧青，一起向外走去。
“喂！喂！喂！”
“萧景铎，你什么意思？”
穆卓熙见状，嚷嚷起来，“五万两那事……”
“你还没……”
萧景铎脚步一顿，头也不回。
“没人让你这么做，自己的决定，自己担着。”
“什么！”
穆卓熙郁闷到无语。
“什么叫自己的事儿自己担着。”
“我出银子争抢花魁，也不过是为了激将，让群芳阁能多赚一些。”
“你倒好……你……”
穆卓熙追在萧景铎身后，压低了声音喊道，“这群芳阁，你占七成，我只占三成。”
“挣了银子，大头都进了你的腰包，我不过是跟着喝个汤。”
“现在玩脱了，你到翻脸不认人！”
“你个死冰块……你别走！”
“喂！你别走……”
听到这里，宋青苑忍不住回头张望。
原来这群芳阁背后，不止有萧景铎，还有穆卓熙。
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而穆卓熙所使用的手段，就像现在的哄抬物价一般。
为的不过是激起男人的争夺欲，从而达到赚银子的目的。
她还以为，是因为她，穆卓熙才朝萧景铎要银子。
果然！
这京城的人，都不能小觑。
更不能从表面上，去了解一个人。
就连看似纨绔，喜欢捧花魁的穆卓熙，也只不过是他为了赚钱，而造出来的一个人设。
那齐香凝呢……
宋青苑不自觉的想到，那个看似天真浪漫又俏皮，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六公主。
以及她今夜，对皇上所说的那一句话。
您不只是一个君王，您还是一名父亲。
那么的真情实感，那么的潸然泪下，似乎涌出无限的苦楚和悲哀。
可那是真的吗？
宋青苑产生了怀疑。
齐香凝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这只是她设计中的一环。
为的便是唤起皇上的亲情，嫁给穆卓熙为妻。
甚至就连齐香凝，她想嫁穆卓熙这件事，宋青苑也开始怀疑。
这会不会，又是另一场政治阴谋。
“别想太多……”
“一切有我！”
宋青苑正沉浸思绪中，便感受到一双大手，抚上了她的秀发。
抬起头。
入眼的便是萧景铎那双深邃的眼。
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仿佛一切事情到了这里，便可迎刃而解。
无需担心。
宋青苑突然想到了现代的一句话。
好的男人，会站在你身边，给你支持，给你力量，给你安全感。
现在萧大人，给她的就是这样的安全感。
让她因为一连串事件，而悬浮起来的心，落了下来。
宋青苑依赖的用头，蹭了蹭萧景铎的手。
默默的相信，她的萧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好。
这么暖！
宋青苑何其有幸，遇到萧景铎！
心里的甜蜜蔓延，宋青苑嘴角抿了起来，低落的道，“对不住！”
“今日，我不该跟六公主进入青楼，我……”
“我给你丢脸了！”
宋青苑鼓起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敬慕
著名的哲学家曾经说过，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认识到错误，改正错误。
宋青苑觉得，要做一个勇敢的人。
首先面对错误时，是勇于的承认，而非推三阻四。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她可以说，是齐香凝以公主之尊，强迫她进青楼。
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拒绝吗？
不！
宋青苑默默的摇头。
如果她真的选择不来，那么六公主，也未必会拿她怎样。
说到底，这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也像所有的穿越女一样。
对电视剧里，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青楼，产生了好奇之心。
有想进来，一窥究竟的想法。
尤其是当齐香凝提起，群芳阁是萧景铎的产业。
更进一步激发了她的好奇心。
她想知道，她们家作风严谨的老干部，究竟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对不住，我给你丢脸了……”
宋青苑低下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不！”
萧景铎微微用力，便把宋青苑的头，按进了怀中。
“你做的很好，我一直以你为荣。”
萧景铎轻轻一嗅，鼻尖下秀发的清香之气，便蔓延进鼻中。
他脸上，也多了一抹硬汉柔情。
低沉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种出冬小麦，制出千里镜。”
“建立福泽村，开办孤儿院，与普惠大师一起，向百姓揭秘骗术。”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有利于大齐，有利于天下百姓。”
“这是大善，景铎自愧不如，并心生敬慕。”
“苑儿！”
萧景铎抬起宋青苑的头。
“能娶你为妻，是萧景铎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有苑儿相伴余生，夫复何求。”萧景铎的声音里，满是赤诚。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宋青苑明亮的眸子，因为感动而染上水雾。
两滴晶莹的泪花，在眼角打着转。
其实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并不圣母，也没有萧景铎说的那种大善。
她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可当心爱之人，用“敬慕”二字，来向她表述心声时。
她的心还是跟着震了震。
敬慕！敬慕！
敬仰，爱慕。
在宋青苑看来，萧景铎是及其强大的一个人。
无论是地位，权势，还是他的心理素质，都足够强。
成熟，稳重，处理事情，又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这样的男人对她说，敬慕她，她又怎能不震撼。
宋青苑的脸红了红，别过头，避开萧景铎炙热的目光。
轻声呢喃道，“我有很多缺点……”
“我有些小傲气，有些小清高，不太服管教，总是喜欢默默的吐槽。”
“我还不肯在嘴上吃亏，总被人说成牙尖嘴利。”
“最重要的是，我的行为不符合三从四德。”
“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以后……亦不会是贤妻良母。”
宋青苑想，虽然她身在古代，但她的灵魂，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
她不像这里的人，从小耳濡目染，受封建思想的荼毒。
她从小九年义务教育，经过了高考，完成本科学业。
她接受的是先进的思想，这才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这种思想上的自由，是无法被身处的环境所改变的。
所以，哪怕日后她嫁了人，她也做不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家相夫教子。
“我都知道……”
萧景铎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浑不在意。
“苑儿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了这种觉悟。”
那还是五年前，在榆林县驿站。
那个又黑又胖，眼睛却亮的犹如繁星的小丫头，在莫大的压力下站了出来。
站到他的面前，侃侃而谈。
清脆的声音，利落的话语，显得与众不同。
也就是因为这一次，他们有了后来慢慢的接触。
直到现在，她成了他的未婚妻子。
“人无完人，这样的你，便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样子……”
萧景铎低声诉说。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传了过来，打断了俩人的柔情蜜意。
宋青苑，萧景铎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
只见穆卓熙仍带着他那条方巾，站在街道旁。
裸露在外的眼睛，戏谑的盯着这边儿。
调侃道，“想不到，堂堂的镇北候，锦衣卫指挥使，出了名的大冰块，竟也有化成春水的一日。”
“竟在这大街上，说起了情意绵绵的话。”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穆卓熙故作感慨。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一顿。
略带歉意的道，“哦！不好意思，你们家这个不是美人，顶多是个……小丫头片子。”
宋青苑“……”
嘴贱！
宋青苑暗暗磨牙。
比起萧十三的嘴欠，穆卓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贱”字。
宋青苑嘴角一勾，悠悠道，“我和萧大人花前月下，你插什么嘴。”
虽然没有花！只有月，景色也不优美。
可是宋青苑记仇的紧。
穆卓熙的那句，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她一直未曾反驳。
现在找到了机会，她自然怼回来。
“孤男寡女，有伤风化……”
穆卓熙把手拄上了腮，仿似吃瓜群众一般，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萧景铎随意一瞥，深邃的眸子中，带着强大的自信。
“我与苑儿必是夫妻，又何须在乎别人的眼光。”
穆卓熙嘴一撇，“啧啧”两声。
“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当然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最多就是，参你的折子再多上两份。”
“反正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痒。”
“被参的折子多了，也自然就是……无所畏惧！”
萧景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朝廷的鹰犬。
手上沾满了鲜血，经常做一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让整个朝廷的官员，又憎又恨。
有一些自认清高之辈，再加上言官等一众人。
便经常上折子，参锦衣卫，参锦衣卫的头头萧景铎。
“被景铎看上，你这个小丫头倒是福泽深厚……”
穆卓熙站起身，目光转向宋青苑。
“有他在，你确实什么都不需要怕，也无需顾忌。”
“好了！”
穆卓熙挥挥手。
“景铎兄，记得把银票拿给我……”
说完这句话，穆卓熙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给你一个家
另一边。
沈碧青，红袖见状，也识趣的把宋青苑交给萧景铎，独自归家。
此时，幽静的街道上，只剩下若隐若现的烛火。
还有一边走，一边闲聊的萧景铎，宋青苑二人。
突然，宋青苑白皙的小手抬起，握上了萧景铎宽大的手掌。
同时嘴上道，“都是月亮惹的祸！”
“嗯？”
萧景铎顺势牵住宋青苑的手，声音中带上疑惑。
宋青苑轻轻一笑，灵动的眸子在月光下甚是调皮。
解释道，“都怪今夜的月色太美，并不是我太轻浮。”
说着，宋青苑故意挠了挠萧景铎的手心。
这一举动，这番话语，竟把萧景铎逗笑，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对！你不轻浮！”
你只是太调皮……萧景铎暗暗的补充。
又想到了那个一本正经，夸他长得好看。
后来定亲后，又屡次三番调戏于他的女子。
不过这些萧景铎都明白，那是因为宋青苑不同，她不属于这里。
至少曾经不属于这里。
萧景铎回想起，宋青苑所向他描述过的那个世界。
男女平等，没有封建礼仪的束缚，没有三从四德。
女人也可以追求事业，跟男子一样，为自己的梦想拼搏，奋斗。
那，定是一个精彩的世界。
想到这里，萧景铎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穆卓熙说的不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顾忌，一切有我。”
萧景铎想，他无法给宋青苑那样的世界。
但是，他可以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尽量的让她自由。
让她过得自在，无拘无束。
萧景铎回头，看向宋青苑。
只见宋青苑似是迷茫，并位理解他的意思。
于是沉声解释道，“从我决定入锦衣卫的那天起，就注定了。”
“我的夫人，只要不去触碰皇家禁忌，便可肆意而为。”
接着，萧景铎便把这里的利害关系，向宋青苑讲解了一遍。
萧景铎的父亲是平民出身，以战功封侯，迎娶长公主这些事，宋青苑早已知晓。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位萧夫，竟像小说中的主角一般。
一路腾云直上，收获一众小弟，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
即使后来身死，也还是把他经营多年的势力，交于萧景铎之手。
可以说，萧景铎此时虽无兵符在手，但只要以萧父之名振臂一挥，便有无数将士响应。
因为在他们心中，萧景铎便是少主。
听了这番话，宋青苑神情一震，心里咯噔一声。
功！高！震！主！
无论是她学过的历史，还是她看过的小说，电视剧，都在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有这等权势之人，要么推翻朝廷自立为帝，要么便是死路一条。
那么，萧父是哪种呢……
宋青苑的眼中，又染上了阴谋论。
“不是你想的那样。”
似是看穿了宋青苑的想法，萧景铎微微摇头。
低声道，“那个时候朝政不稳，旱灾，虫灾不断。”
“国库空虚，边疆又是连连战事，正是用人之际。”
“舅舅，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对我父亲下手。”
“而我的母亲，又与舅舅自幼感情甚笃。”
“也是为了舅舅，才嫁与父亲为妻。”
“而后与父亲琴瑟和鸣，夫妻之间相濡以沫。”
“就是为了母亲，舅舅也不会动父亲。”
或许以后会，但至少那个时候不会。
宋青苑秒懂。
从政治的角度说，皇上需要这样一名，为他稳定边关，四处征战的大将。
从亲情的角度说，这是他的亲姐夫。
只要不想让自己的胞姐守寡，便不能伤及萧父性命。
可让宋青苑没有想到的是，长公主与萧父之间，那段生死相随的爱情，竟是源于一场政治利益。
果然，皇家之人，都不是流于表面的那般简单。
“那后来呢？”宋青苑追问。
萧夫和长公主死后，镇北候府便只剩下萧景铎。
年纪轻轻便继承爵位的他，当时又是如何过来的。
萧景铎回答，“后来我便被太后和皇上，接进了宫中照顾。”
是顾念亲情，顾念他孤苦无依，其实也是施恩，为的便是把他攥在手里。
“再后来……”
萧景铎继续道，“我的年纪大了一些，便自请加入锦衣卫。”
这一决定，就是他在向皇上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争权，不夺势，不结党营私，只做一名效忠皇权的纯臣，或者说是鹰爪。
平平淡淡的话语，简简单单的陈述。
宋青苑听在耳中，心却莫的揪了一下，泛起阵阵的疼。
停下前进的脚步，环上萧景铎的腰。
宋青苑郑重严肃的承诺道，“从今天开始，我来疼你！”
“我会把你未曾享受到的爱，加倍加倍补给你。”
“我们会共同组成一个家，有儿有女，有欢颜，有笑脸。”
“却唯独没有利益，没有算计。”
“我们一定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宋青苑加重了声音。
这是她对未来的设想，也是她给予萧景铎的承诺。
外人只看到萧景铎的光鲜亮丽，身为勋贵，权势滔天。
又是皇上身边最得宠之人，不可谓不风光无限。
可又谁知道，他的童年是如何过来的。
萧家只有一房远亲，也就是萧十三一家。
而长公主这边，太后和皇上，便是萧景铎最亲的两位亲人。
他们虽也疼他，爱他，可这份疼爱，不乏掺染了利益。
也让这份亲情，变得不是那么纯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帝王之心，更不能轻易忽视。
哪怕皇上从未对萧景铎不利，更未曾对萧景铎出手。
可萧景铎仍聪明的，选择了一条既保全己身，又估计了亲情的做法。
那就是加入锦衣卫，做朝廷的鹰犬。
以染上恶名，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及对皇室的忠心。
这一刻，宋青苑终于明白了，萧景铎话中的意思。
也想起了萧十三曾经的话语……
“我家大人，从来不争功！”
是啊！
宋青苑懂了！
他，又何须挣功！
以勋贵之身执掌锦衣卫，本就是一件很跌份的事。
萧景铎却做了，以此向皇上表明了忠心。
而这份赤胆忠诚，也让皇上回馈了信任，回馈了宠爱。
可以说，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在亲情和利益之间的交易。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吾亦然
正因为当初萧景铎的这种选择，便注定了其夫人，可以肆意妄为。
甚至是不需要太好的名声。
“我竟然忘记，我将来会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
宋青苑在锦衣卫指挥使这几个字上，加重了声音，似笑似嘲。
她一心向上爬，学规矩，学礼仪，维系名声，就是为了做一名合格的镇北候夫人。
可到今日她才知道，或许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要萧景铎喜欢，她便会是萧夫人，甚至还会为她抬身份。
也许是因为亲情下，残留的愧疚，也许是出于政治考量，总之，都会如愿。
可同样，宋青苑对萧景铎的心疼，也加深了两份。
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却又被修长的手指缓缓撑开。
“没你想的那么凄惨。”
“他们或许各有考量，但也是真心疼爱于我。”
只是他的让步，加深了这份疼爱，也同时让俩人心中，多了愧疚。
把这份亲情，变得更加纯粹。
毕竟就像皇上所说，他先是君，再是父，然后才能是舅舅。
一名出色的君王，永远都是把国家利益，政治利益，放于首位。
而个人感情，只能排在其后。
只有一个冷静，自持，以国家利益为先，以政治为先的君王，才能登基。
才能治理好国家。
才能造就一个盛世王朝。
毕竟，那些感情用事的君王，会让朝廷乱了套。
注定无法长久。
“我懂了！”
宋青苑点头。
还是那句简单的话，感情是需要维系的。
皇上和太后对萧景铎，就像她当初对周氏，宋老爷子一样。
也是有私心，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她希望对他们好，来得到他们亲情的回馈，从而奠定她在宋家的位置。
而现在，她不再需要这份算计。
可和周氏，宋老爷子，以及宋家众人之间的感情，却真的维系下来，也产生了真正的亲情。
宋青苑不由得庆幸，这一世的亲人，也很可爱呢！
虽然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缺点。
“走吧，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萧景铎说着，握紧了宋青苑的手。
走到一处客栈前，叫了马车，俩人便回了大郎，三郎租住的地方。
小宅门前。
宋青苑与萧景铎告别，之后便转身，打算进院。
谁想，手又突然被拉住。
月光下，萧景铎冷硬的眸子，越发深邃。
眸上的眉毛又黑又浓，绷的直直，染上了一抹坚毅之色。
在月光的照射下，英俊挺拔，散发着荷尔蒙之气。
夜色真好！
宋青苑想着，悄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闪动。
下颚微微抬起，水润的唇，染上了一抹桃色。
此时不吻，更待何时。
宋青苑有了些许的紧张。
只听萧景铎道，“吾亦然！”
“亦会加倍疼爱于你。”
宋青苑“……”
好吗！
都是月亮惹的祸！
她又老司机了……
…………
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透过窗子，洒进了宋青苑所住的房间，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宋青苑该睁开眼，朝外望去，迎旭日，看朝阳。
“又是美好的一天……”
呢喃声刚落，房间的门，便被红袖敲响。
“姑娘！”
红袖端着盆走了进来，已把洗漱的水，给宋青苑准备好。
自打来了京城，因宋青苑身边没有带田菊，缺少了使唤丫鬟。
红袖便自主的，充当起这一职责。
虽然很多时候，宋青苑选择自己动手。
就像现在……
“我自己来就好！”
宋青苑从红袖手中，接过脸巾。
“你自去忙吧！”
“好！”红袖痛快的应下。
“那奴婢便去帮姚婶，准备早饭。”
片刻后。
宋青苑洗漱完毕，刚好姚婶，红袖的饭也做完，正摆上坐。
“大郎哥，三哥呢？”
宋青苑询问道。
“两位公子在书房，忙着补课业呢。”姚婶答道。
“两位公子叫姑娘们先吃，不必等他们。”
“厨房那边儿，已经给他们留了出来，一会儿我便给他们送去。”
“好！”宋青苑点头。
又忍不住叮嘱道，“麻烦姚婶，告诉两位兄长。”
“读书，做学问不急于一时，饭菜还是要趁热吃，以免伤了身体。”
这几日，大郎，三郎被国子监的大人批准，留在家中辅助宋青苑。
却时常错过饭点，经常在书房用餐。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次数多了，宋青苑便明白了。
这两人是顾及沈碧青，才特意避开。
毕竟一个是大伯哥，一个是小叔子，与弟妹，嫂子一起用饭，有些不合适。
以前在宋家村，一大家子一张桌，人多还好一些。
乡下，农村也没有这样的忌讳。
可如今，桌上却只有几人，俩人顿感不自在，便找借口避了去。
宋青苑想明白俩人的心思，遂不在强求。
和沈碧青一起，又叫了红袖，姚婶坐在一起。
吃完了饭，便打算回房间，思索一下，昨日皇上交给她的任务。
那就是把宋老爷子如何当官，如何为民请命的事，给国子监的各位监生们，好好讲一讲。
此事既是皇命，也是为宋老爷子扬名的机会。
宋青苑岂能不严阵以待，认真应对。
她甚至暗暗发誓，一定要写出一篇，出类拔萃的演讲稿。
让宋老爷子未达京城，便名遍京都。
成为人人传诵的好官，也让宋家竖起标杆。
宋青苑嘴角微翘，暗暗的想着。
等将来宋老爷子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便已成了大齐的名人。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一脸懵……
那个时候的场景，一定很好笑。
宋青苑不禁期待起来。
伸出白皙的手，拉开房间的门。
却听后面唤道，“苑儿。”
“怎么了，三哥？”
宋青苑转头，“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大郎，三郎准备揭秘录上所需的东西，遇到不懂的，时常拿来询问宋青苑。
所以，现在宋青苑也理所当然的以为，又是这类问题。
哪知三郎却摇摇头。
“揭秘录上所需的一应事务，尽皆准备完毕，只待开讲的那一日。”
“哦～”宋青苑点点头，立刻暖心的道，“麻烦三哥了！”
“三哥，这段日子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