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4
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娘总是一副假惺惺、假慈悲的关心我。”公孙倩茹讽笑,“我又不是她亲生女儿,谁会信她对我比对你好?”
“谁说她不是你亲娘?”公孙彦离阴柔中带着几分严厉的嗓音传来。
假山转角的小径上,公孙彦离与其亲母许明兰不知站在那儿多久了,看二人的表情,明显看到了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公孙倩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简单。”公孙彦离冷漠地道,“当年慧姨娘将襁褓中的你与六妹调换。六妹才是公孙家的嫡小姐,而你不过是慧姨娘的女儿。你才是庶女。”
倩茹倒抽一口气,“不……不可能……”
许琴慧一脸的震惊,“离……离儿,你怎么知道此事……”
“我怎么知道的无关紧要。”公孙彦离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已派人贴了榜向天下召告,恢复六妹倩霜公孙家嫡小姐的身份。至于五妹倩茹,本就是庶女,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嫡女待遇,她也够占便宜了。”
冷冰的视线瞅了眼公孙倩茹,“你哪来的自信,梨花山庄会要你这个残花败柳?即使是嫡女,别说嫁过一次,仅凭失贞,公孙家也不可能把一个失贞的女子嫁过去,以免影响诚意。”
公孙倩茹还在她只是姨娘庶女的打击中,“不……不可能……”
“梨花山庄庄主尚未答应联姻一事,倘若他答应……”公孙彦离的目光往公孙倩霜看了一眼,“就由嫡出的六妹嫁过去。至于五妹你……”
唇角撇了下,“这些日子,五妹你又是被灌了屎,又是要给萧羽川做妾,丢尽了公孙家的脸。好在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就依你的意思,让你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家伙做妾。城西的王员外明儿五十大寿,我会送上贺礼,正好他曾求娶五妹,这婚事,我便派人应下。”
“不!”公孙倩茹如梦初醒,“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些年,你欺压六妹,也欺压够了。再则……你跟娘不是一向帮着三弟,想让三弟坐家主之位,三弟那么能耐,你们去求他吧。哈哈哈……”他大笑着离开。
公孙倩茹瘫坐在地上,目光转向自己的母亲许明兰,“娘,大哥说的都是真的?”
“你大哥说一,从来不二。”许明兰麻木地看向倩茹。
倩茹接受不了打击,大喊大叫着,“不可能!”
“茹儿,你真是姨娘的亲生女儿啊!”许琴慧老泪纵横,欲扶倩茹,被她一把甩开了,站在原地哭泣。
许明兰则看着公孙倩霜,“霜儿,娘不知道你姨娘竟然把你与茹儿调换了,这么多年,我疼错了女儿。是你大哥说起,我才知道。”
“娘!”倩霜打蛇随棍上,哭着扑进亲生母亲怀里,哭成了个泪人儿。她不见得对生母许明兰有什么感情,看在她是公孙家主的母亲,她也得巴结好。不为别的,就为能顺利嫁给常皓天,为了她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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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5 等轻月
她是受够公孙家了,就算她是嫡女,以她的年纪,马上要出嫁。何况是嫁给她早就爱慕的男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自然珍惜机会。
她曾在一处茶寮见过常皓天,本来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旁人说起的。光是一眼,她几乎就被他迷住了。
想到常皓天那张英俊不凡的脸,那高贵的气度……
她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以前她恨许明兰与公孙倩茹总是破坏她的亲事,还真是谢谢她们帮她拖到现在,让她好运的有机会嫁进梨花山庄。
这次,她绝不允许有人坏了她的亲事。
……
当天,公孙倩茹只是姨娘所出的庶女,嫡女乃公孙倩霜一事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都为这大户人家的家事感慨。
大户人家的水太深,很多百姓表示复杂到淌不起混水。
而一等世家公孙家嫡六小姐即将嫁予梨花山庄常皓天的风声也不径而走,为京里百姓津津乐道。
苏轻月刚从‘暗香疏影’后院的其中一间厢房出来,就看到常皓天在院中等待。
她一挑眉,“常庄主?”
“轻儿,你忙完了?”常皓天走到她身边,脸上挂着笑意。
“庄主来找我,有事吗?”现下是白天,青楼里也没什么客人,苏轻月是过来管理一下人事,对一下帐的,虽说帐本都是送到苏府,有时候还是要实地了解。
“想看看你。”他眼中盈满对她的思念。
“庄主何必如此。”她突然想起什么,“听说你快与公孙倩霜成亲了,先恭喜了。”
他脸色一沉,“你真希望我娶她?”
“这****何事?”她面色云淡风轻,“我与庄主,始终都是陌路人。”
他心下一阵刺痛,伸手捉住她的小手,“轻儿,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感动?我知道你不爱我,哪怕是感动也好……”
苏轻月抽出手,以绢帕擦拭着被他摸过的地方。
见她的举动,他受了打击,“你……你嫌我脏?我知道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常皓天堂堂一个男子,为你守身,不曾碰别的女子,你竟然……”
她浅浅的笑了起来,“庄主如此深情地谎言,真是让闻者动容。”
“怎么会是谎言?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他瞧着她宁静地面容,心下漏了一拍,“你……知道了?”
“你指的什么?”她反问。
他指的当然是柳雨青的事,又怕她不晓得,是以,不敢、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若给她知道他曾金屋藏娇,那么,以她的脾性,绝对不会谅解,他与她就永远不可能了,“轻儿,不管如何。我是真的爱你。我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却一心扑在你这儿。就连……”难受地闭了下眼,“就连你与萧羽川的儿子,我也可以视为己出。我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
“瞧你那难受的模样?”苏轻月脸色怡然,“怎么,你觉得给我所谓的机会,还得放开无比大的心胸去接受我的烨儿?常庄主,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对我有一定的了解,而我,同样了解你。你永远不可能把烨儿当成你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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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6 各自安好
“我可以!”他急着道,“我可以的,我喜欢烨儿!”
“你那是一种牵就。”她的语气很平静,“因为我而去牵就,总有一天会不耐烦,会厌恶。你完全不必如此。再则,我不会喜欢上你,在我心里,你不过是我曾救过的病人之一。”
“不……”
“你听我说完……”她示意他安静,“你也不如你心中的那么爱我。当年你中了七日断肠散,在你濒死之际,我救了你,那时起,你对我就产生了感激。女子当中,我的医术卓绝,你对我,也产生了欣赏。你若是真的爱我,当年我救你之后,那段时间,我也不曾嫁人,你因着有事,也不曾来找我,可见,我在你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再到你觉得萧氏夫妻会为难我,你不愿见我被为难,你等我……你所做的一切,你后来的等待……虽然不缺乏一点爱意,更多的是感激与欣赏。你并没有想像中的爱我,因为得不到,所以,你不甘心……”
“不是。”他摇首,脸色痛苦,“我对你的感情……”说不下去,似乎……心里有几分赞同她的声音。
难道,他真的是感激居多?
“我如今有丈夫,有儿子,我也从不曾应承过你任何事。我从来也不希望耽误你什么。常庄主,别再无谓的苦苦纠缠,各自安好吧。”她从他身侧走过,不曾回头。
只余他一人痛苦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么绝情。
那么多年,始终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苏轻月,我跟你之间,是彻底没可能了。既然如此,那便各自安好。”他手掌握成了拳头,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跟上去。
想到她平静地陈述他在说‘深情的谎言’,他不由想到柳雨青。
莫非那么隐蔽,依然被她察觉了?
“常枫!”沉唤一声。
离他不远处候命的护卫常枫走了过来,“庄主有何吩咐?”
“苏轻月不可能知道我与柳雨青的事,去查查柳雨青,我怀疑她出卖我。”
“是。”
……
两天后,京郊一间不起眼的农舍。
柳雨青正在院子里刺绣,她在做孩子穿的小衣服,一手抚着肚子,很难相信,她竟然怀了常皓天的骨肉。
以往,每次她与他燕好,他都会派人让她喝下防胎药。
她被他赶离梨花山庄那一晚,他只让她走,她没有喝药,没想到怀上了。
她知道庄主心里只有苏轻月,自己永远只是苏轻月的影子。
不敢奢望他的爱,如今,她有了宝宝,即便不能在他身边,她也满足了。
“嘣!”一声巨响,农舍的院门被踹开,几名护卫冲进院子。
柳雨青惊得站起身,“你们是什么人!”
常皓天一脸冷酷地从院外走进来。
她詫异地瞪大眼,“庄主!”
惊讶归惊讶,她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庄主,您怎么来了?”
“该叫你柳雨青呢?还是该叫你范红嫣?”常皓天的声音特别冷。
她身躯一僵,“庄主……知道了……”
1787 庄主的骨肉
原来你是萧羽川派来的奸细,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大手一挥,两名护卫一左一右反扣住她的胳膊,他伸手挑起她的下腭,“把你知道的都给我交待清楚!”
“奴婢本名范红嫣,只是一名为父还债,被卖掉的可怜女子。原本被卖作一名屠猪贩的妾,可还未及送走,便被一名男仆买了。那人是毒王谷的人,被买下之后,我被训练了一年,学习说话、体态、识字、礼仪……一年之后,于三年多前,我才见到了真正的买主,他是毒王谷的主人。他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叫柳雨青,会安排我在适当时机被您所救,让我留在梨花山庄。我的任务……”她有点难以启齿,“谷主只说……让我设法陪您燕好,最好能一直留在您身边,若能……”
“若能什么?”
“若能让您爱上我,那便更好。”
他眼眸中闪过一缕讽刺,“你觉得,我会爱上你?”
“奴婢不敢这么想。”
“你有什么资格能与苏轻月相提并论?”他眼中满是不屑,“若非你有几分像她,我根本不会看你一眼,更不会碰你的身体。”
“……”她眸眶中泪水在打转。
“除了这些,萧羽川没交待你别的任务?”
她摇首。
他笑了起来,“你倒是听话得全盘托了出来。如此看来,萧羽川还真是‘待我不薄’,送了个美人给我享用。”
她脸色满是难堪,“庄主,我……”
“你能轻易把你的主子卖了,一个叛主的女人,也不知哪天会背叛我。”他似在琢磨。
“奴婢永远不会背叛您……”
“一个叛徒,没资格说永远。”他带着怜闵的目光盯着她落泪的容颜,“青儿,你给我暖了二年多的床,在床上,我还真是喜欢你的表现,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她面色青白交错,庄主当着这么多护卫的面说她只是个暖床的女子,“我觉得谷主给我的任务,只是不想您与苏轻月在一起,苏轻月无法容忍她的男人有别的女子。谷主是要您失去拥有她的资格。我觉得我的目的即使说出来,也不算对不住谷主。”
“你确实让我失去了拥有苏轻月的资格。”常皓天脸上闪过一阵痛苦,“轻月已经知道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我……”她咬着下唇。
他面色冷厉,“是,我不爱你,却喜欢你的身体,也不讨厌你的陪伴。你当轻儿的影子,还算称职。我常皓天不喜欢被人耍。尤其是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萧羽川派来的细作!”
朝一旁的护卫常枫使了个眼色,常枫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柳雨青,摆明是要杀她。
她白了脸色,“不……不要……庄主,我不能死!”
“哦?”他讽笑,“你那么怕死?”
她赶忙捂着肚子,“庄主,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我不可以死……”
他一惊,眉头皱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她用力点头,“庄主,那晚您要了奴婢,奴婢没有喝防胎药,我腹中的孩子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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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8 绑架小烨儿1
嗤!一声闷重的响声。
柳雨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只见她胸腔插着一柄透身的长剑,那执剑之人竟然是常皓天!
“你以为你怀孕了就可以留你性命?”常皓天语气冷若寒冰,“若你不是萧羽川派遣的,你可以不必死,孩子也可以生下来。是他派来的人,就算孩子生下来了,我也会日-日想着被他如何捉弄,我常皓天要孩子,多的是女人给我生,不差你这一个。能死在我手里,是你的福气,你安心归西吧”
他抽-出长剑,她眼睛瞪得瞠大,胸口伤处不断地喷涌着鲜血,在不敢置信中,她倒地不起,绝了生息。
常枫也讶异主子的做法,他以为主子是喜欢柳姑娘的。
不过,以主子的为人,即使喜欢,也断不可能被女人所羁绊。
做为下属,不敢置喙,只上前探了探她的颈动脉,“主子,柳姑娘已经死了。”
“一副薄棺,埋了。”常皓天冷冷地下完令,转身离开。
“是。”
……
回到梨花山庄,常皓天站在院子里,想到以前总是能看天柳雨青在院中打扫,总能看到她娴静的身影。
如今,她死了。
他竟然亲手杀了她!
他不否认是喜欢她的,那又如何?时间重来,他依然同样的做法,没有任何人能玩弄他于股掌间!
“来人,去通知公孙世家,就说我同意娶公孙倩霜。”
“是,庄主。”
“去给我找几个与苏轻月相似的女子,越快越好!”他的心情格外的烦闷。
“是。”
……
梨花山庄庄主与公孙世家六小姐公孙倩霜即将联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萧府书房,萧崇焕负手站在窗前,满是皱眉的脸上尽是不快。
沈芸在丫鬟的掺扶下走了进房。
几天前,她在衙门牢房关押的时间满了一个月,虽说被打得皮开肉绽,在牢里养了一个月,回府又养了些天,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老爷有心事?”她挥退了左右侍婢,走到夫婿身后。
“公孙家与梨花山庄联姻,对我们不利。”他若有所思,“若是萧氏家族不与毒王谷、天机阁合并,单一的势力,便吃亏了。”
“老爷,妾身在牢里苦思日想了一个月,想明白了,苏轻月那女人,不是轻易能惹的。我们应当采取怀柔政策,先把她的心笼络了,借机杀了她,吞了天机阁。”
“夫人的心思,倒与为夫想到一块去了。”萧崇焕老眉紧皱,“可惜,苏轻月那个女人医术高明,辨毒本事强,要杀她没那么容易。”
“老爷,您忘了,还有个小杂种。”沈芸眼中透出一抹阴狠,“苏轻月本事再大,小杂种只是个小孩,我们捉了他,还怕苏轻月不乖乖就范?届时,就是让她自己喝毒药,她也得乖乖照做!”
“你以为我没想过?”萧崇焕微眯起老厉的眼,“这一个多月来,我派人暗中留意,苏玄烨极少出府,偶尔出去,也有数名高手随护,要捉拿他,可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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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9 恩怨两消
此事,还得我与老爷亲自出马,先放松苏轻月那女人的警惕。”
“夫人打算怎么做?”
“老爷,咱们的脸面可得牺牲一下了。”沈芸说道,“只要捉了苏玄烨,设法杀了苏轻月,她与川儿是夫妻,天机阁可就是咱们的了!”
萧崇焕其实不光想杀了苏轻月控制天机阁。
更想控制萧羽川,挑了萧羽川手脚筋,让他一个废人与多名女子行房,届时定然会有数名后嗣。
有了后嗣,萧羽川也便没有用处了。
萧羽川一家三口敢不买他萧崇焕的帐,敢让他难堪,全都得死!
沈芸见夫婿不语,觉得夫婿的心思似乎比想像中更深沉,她太恨苏轻月了,她尊贵的身份这一辈子还没坐过牢,还没吃过粪水,一切都是拜苏轻月所赐。
她会把所有的帐都讨回来的!
……
苏府书房,苏轻月正在翻阅医书,丫鬟银竹走进房间,“小姐,萧崇焕夫妻来访。是不是也照前几次一样推掉?”
“让他们到大厅等。”
“小姐?”银竹惊詫,“那对夫妻肯定不安好心的……”
“萧氏家族当家家主数次前来苏府,被拒于门外,依然不断前来的消息,全京城都知道了。天下人都知道了萧老爷的诚意,他好说也是我的‘公公’,怎么好再将他拒之于门外呢?按我的意思。”
“是。”
苏轻月前往大厅,见萧崇焕与沈芸夫妻已然候在那了。
沈芸一看到她,马上迎了过来,“月儿,好些日子不见,你消瘦了不少。”
热情的语气,不像仇人,像是一个关心媳妇的婆婆。
“月儿,你一个人带大烨儿,真是辛苦你了。”萧崇焕也像是一个关心媳妇的公公,“川儿呢?”
“相公他出去办事尚未回来。”她看杵在一旁的银竹,吩咐道,“贵客上门,还不奉茶?”
“奴婢这就去。”银竹很是不甘心。难道小姐也要学天下那些被公婆吃得死死的女子一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与萧氏夫妻好好相处?要知道,当初,这对夫妻几次暗害小姐,小姐差点连命都没了。
沈芸招呼了一下随身丫鬟,丫鬟捧上几大盒礼品,“这是婆婆送你的一点首饰,一点薄礼,你可千万别嫌弃。”
苏轻月坐于主位,没说收,也没说不收。
“月儿啊,婆婆知道,我们之前是有一点儿误会。月余的牢狱之灾,我也想得很通透了,都是我不对。”沈芸一脸的内疚,“你这么好的女子,川儿娶到你是福气,你跟川儿连孩子都有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该再那么见外。”
“萧夫人不是说,我的儿子是杂种么。怎么……”
沈芸轻拍了自己的嘴一下,“是我这张嘴,那就是一时的糊涂话,不是我真实的意思。可能是……是我前阵子生病了,老是说糊话。人老了呀,就是脑子有时不清楚,你可切莫再介意了。”朝萧崇焕投去一个眼神,“老爷……”
明摆着让他帮自个说话。
萧崇焕清了下喉咙,严肃地说,“儿媳,我与你婆婆前来数次,诚意稳足,以往的恩怨,就那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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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0 各怀心思
公公’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苏轻月脸上也泛起无害的笑。既然这对夫妻要演戏,她就奉陪。
别以为她不知道此二人打的什么算盘。
以她与萧氏夫妻的恩怨瓜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不可能所谓的和解。
若她没料错,这两只老狐狸想吞她的天机阁。
正好……三哥也想吞了萧氏家族。
只有和解了,世人知道她、三哥与萧氏夫妻‘相亲相爱’,哪天这对夫妻暴毙而亡,三哥做为唯一的儿子,才能明正言顺接手萧氏家族,才能不引起萧氏其余枝脉的强力反弹。
这对老匹夫根本没有后嗣,萧氏家族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她与三哥不啃,别人照样会瓜分了。
适者生存,恒古不变的道理。
既然到了这份儿上,她与三哥这些年都在不择手段往上爬,扩张势力,可不会善良到到手的滔天肥肉还吐出去。
三哥不是萧氏夫妻亲生的有什么关么?萧氏夫妻以为是,天下人以为是,足够了。
若是她是个什么都分外讲良心的人,若是稍弱一点,哪能活到今天?
退一步,萧氏夫妻也不可能放过她。
“哎呀,月儿可真是大度。”沈芸热情地握住苏轻月的手,眉开眼笑地对萧崇焕说,“老爷,您看,月儿还真是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苏轻月是笑了,心里讽刺的很,往回每次见面,沈芸都是一口一个村姑,一口一个她出身低贱。这老-逼装得……
她不自在地把手抽出,“萧夫人谬赞了。”
“你都叫老爷公公了,还叫我萧夫人,未免太生疏了。”沈芸说,“你该叫我一声婆婆。”
“婆婆。”苏轻月柔顺地唤了一声,看那乖巧的模样儿,还真是好媳妇典范。
“暧!”沈芸应了声,手中的绢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双肩还抽颤着,像是感动极了而哭泣,“你能叫我一声婆婆,我真是太‘感动’了!”
苏轻月瞄了她一眼,岂会不知她那假哭样,眼角干燥得很,除了皱纹,哪来半滴泪?老货继续装吧,“婆婆,以前儿媳有不对的地方,也请您海涵。”
“那是自然。”
客厅里上演着一副公公、婆婆、好儿媳的动人戏码。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三人感情有多好呢。
“对了,烨儿呢?”沈芸东张西望着,“来了这么久,还没看到烨儿,我真是对他‘甚为想念’。”脸上笑魇如黄花,笑得再灿烂,老皮老肉的,也只像凋谢了的昨日黄花了。
脸上笑着,想到苏玄烨竟然派下人对她泼粪谁,心里恨不得把那个杂种抓起来砍个十刀八刀,皮剥了,肉刮下来喂狗!
“奶奶,烨儿在这里!”苏玄烨嫩呼呼的嗓音响起,下一瞬,人在萧羽川的陪同下进了客厅。
萧氏夫妻一看到这个杂种,心里都是生出滔天怒气,萧崇焕脸上却是一副慈祥的表情,“烨儿,你肯叫奶奶了,是不是也叫一声爷爷?”
“爷爷!”小烨儿甜甜地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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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1
爹爹说了,他不是萧氏夫妻的亲儿子,不过这事儿除了娘亲,不能让其余任何人知道。
也就是说,知道的人只有他与爹娘一家三口。
爹要吞萧氏家族的计划也同他说了,做儿子的,当然要好好配合了。
“暧,乖烨儿!”萧崇焕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小烨儿的小肩膀。
烨儿有些不习惯,脸上还是挂着笑。
萧崇焕说道,“我看今日天气甚好,不妨我们一家人出去喝个茶。”
他盘算着,需要世人知晓,他与萧羽川夫妻已然和好,到时暗中杀了苏轻月,吞并天机阁,苏轻月是萧家媳妇,萧氏吞并天机阁自然不会有人说闲话。
“好哦好哦!”烨儿开心地拍手,“烨儿想出去玩。”
“烨儿想去,那便一道去吧。”苏轻月颔首。
萧羽川一家三口与萧崇焕夫妻便首次一次出行,不坐轿子,不坐马车,就是走路,后头浩浩荡荡跟着双方的数名护卫。
一大群人,专往热闹的大街走,自然是格外引人注意。
萧崇焕抱着小玄烨,沈芸不时掏出手绢给小烨儿擦汗,孩子甜甜地叫着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分外‘慈祥’。
苏轻月与萧羽川看起来温顺地跟在后头,实则时刻注意着萧崇焕夫妻的举动,断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向烨儿下手。
“咦?那不是萧氏家主夫妻,还有天机阁主、毒王谷谷主?”有路人惊奇道,“他们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一副其融融的样子?”
“萧氏夫妻只有萧羽川一个儿子,以前呐,哪怕他们再反对苏轻月这个儿媳妇进门,他儿媳是天机阁主,谁还敢反对?再说了……”有知情人士说,“看到那孩子没有?萧氏家主的儿子、儿媳妇,连孩子都生了。他们一大家子和好,不是早晚的事么。”
“也是,听说这阵子,萧氏家主数次去苏府送上拜贴,足见与儿子一家和好的诚意……听说苏轻月起初是不见的,估计看她公公都放下脸面了,也不好拿乔了,这不……他们一大家子感情好得一块上街了……”
众人议论纷纷着,苏轻月一行五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萧氏家主夫妻与萧羽川一家和好的事,很快传遍京城。
前阵子还闹得鱼死网破的,现在就和好了,惹得很多人唏嘘不已。
尔后的几天,萧氏夫妻也经常来苏府,只不过,萧氏夫妻出现的时候,苏轻月从不让烨儿单独与他二人在一起。
梨花山庄院子里,常皓天坐在石桌前喝酒,这些天,他经常喝闷酒。
与公孙家六小姐公孙倩霜即将联姻,他提不起一丝的劲。
朝廷傀儡皇帝的意思,也是要他赶紧与公孙家连成一气,联姻是再好不过。
不知他将成亲,轻月可会有一丝的难过?
想到近来她与萧氏夫妻和好的消息,她肯定不会难过吧?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又想起了柳雨青。
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被他亲手斩杀了。
心有些闷痛。
也无所谓后不后悔。反正,只是个暖过床的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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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2
庄主,您要的人找来了。”一名管事带着五名女子进了院子。
那五名女子各个青春芳华,身段阿娜,有些鼻子有一点儿像苏轻月,有些眼睛稍有些像,有些脸型有一点像……
五个人当中,最像苏轻月的那个,最多也就一二分的相似。
常皓天一眼扫过去,这些女人当中,没有一个有苏轻月的绝色美貌,没有一个人有她的气质,更遑论能力,“我让你去找跟苏轻月相像的女人,就这些次货?”
管事的额际冒汗,“庄主,属下已派了人马,从天下各处挑选,实在是找不到那么像的。已经尽力了……”
“她们连苏轻月的毛都比不上!”常皓天有些愤怒。他以为萧羽川能派个跟轻月有五分似的女子来,找到这样的替身很容易,殊不知,萧羽川几年前已人派人暗中海淘选过一次,把最像的柳雨青都挑派来了,没有更像的了。
五名女子吓得跪在地上,齐声颤道,“庄主饶命!”
常皓天跌坐回椅子上,到现下才明白,“轻儿是无可替代的……以后不要再去找相似的女子了。”
“那这五名女子……”
“身子可清白?”
“回庄主,都是清白之身。”
“那便留下吧。”常皓天面无表情地说,“我梨花山庄需要后嗣,每晚轮流到我房内暖-床。派人打发钱财给她们的家人。”
“是。”
五名女子脸上皆闪过欣喜,能留在梨花山庄,与一等世家齐名的天下第一庄,那可是天大的荣幸。若能替庄主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将来做个小妾,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了。
……
公孙府,公孙倩霜自从恢复了嫡女身份后,又等来了常皓天肯娶她的消息,她的日子简直如泡在蜜罐里一般幸福。
倒是公孙倩茹,自成了庶女之后,歇斯底里了几天,就把自个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
公孙家主公孙彦离决定等倩霜一出嫁,就把倩茹嫁给一五旬有名望的老头为妾。
一时之间,公孙倩茹在府里地位一落千丈,除了其亲母许琴慧对她关心有加,连侍婢都不再把她放在眼里。
一名侍婢匆匆走进公孙府的其中一间厢房,“小姐,不好了……”
公孙倩霜正在梳头,“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奴婢听管事的向家主汇报说,说是常庄主收了五名女子进梨花山庄侍奉。”
“什么!”倩霜惊地站起身,“我同他即将成亲,他怎么可以!”
“小姐,您息怒……”
倩霜难过了一阵,也便认命了。她性子向来柔顺,未来夫婿只是收了五名女子,未把她们抬作妾,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优秀如常皓天?
只要她的婚事保得住,那便谢天谢地了。
与此同时,苏府,苏轻月来到萧清河暂住的房间,进门便看到萧清河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正在看医书。
“四哥有没有好些了?”她出声问。
“好多了。”他把医书放下,看到她,清澈的眸子倏然发亮,“轻月,多亏了你,不然我的腿也不可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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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3 烨儿的画
这些天都是三哥替你换的药,功劳还是三哥大。”她微笑着。
他自是知晓,她想把治愈他双腿的功劳算在三哥头上,想他对三哥心生感激,不想他再惦记着她,“我对三哥也很是感谢。”
“那便好。”苏轻月问一旁侍候的小厮刘生,“要好好照顾四哥。”
“小的谨记,不敢有半分怠慢。”刘生恭敬地回答。
萧清河视线无法从苏轻月的脸上移开半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要过些日子,骨骼更长稳了,才能练习走路。
而她……
来看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他知道她是在避嫌。
他的心头也万般的苦涩。
“那,四哥好好休息,我有空再过来看你。”她转身离开。
他想唤住她,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启了启唇,终是没出声。
刘生看主子的模样,太清楚主子对轻月小姐的感情了,也不免伤情。
“四叔,烨儿来啦!”一道小小的身影飞奔进房,朝着床上的萧清河扑了过去,“四叔有没有想我?”
“想。”萧清河脸上泛起清雅的笑容,伸手抚了抚烨儿因奔跑而红扑扑的脸蛋,“别跑这么急,万一摔着了……”
“不会的。四叔,烨儿不仅走路稳当,还会打架哦,还学会了一点点内功……”小烨儿兴高采烈地汇报着,“四叔别把烨儿当小孩子嘛。”
“呵呵……”萧清河笑了起来。烨儿真是可爱之极,让他不得不打心眼里疼爱。
“四叔,等你过段时间能走路了,烨儿带你去放风筝哦!”小烨儿神秘兮兮地说,“烨儿画了一幅画,到时候四叔帮我扎成风筝好不好?”
“好。”萧清河应承,“烨儿画了什么画?”
“烨儿画了一家人。我这就去把我的画拿给四叔看……”说着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等返回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副画。
萧清河抬手擦了擦烨儿脸上的汗水,“瞧你,又跑那么急。”
“嘿嘿,就知道四叔疼我……”小烨儿咧嘴一笑,亮出一口小小的洁白的牙齿。
清河看着他的笑容,真的跟三哥好像,阳光而灿烂,不由地再次想到,烨儿是轻月与三哥的儿子,眸光闪过一瞬的黯然。
小烨儿摊开画,“四叔,你看,烨儿画得好不好?”
画上是一座房子,房子前的院子里有四个人,分别是萧羽川拥着苏轻月,而萧清河站在一旁,则牵着小烨儿的手。
可能是火候未到,烨儿的画显得很稚嫩,只能从穿着打扮,勉强分清楚画上的是谁。
从画上可以明确烨儿的内心,他的母亲是父亲的,而烨儿之所以让他这个四叔牵着手,这般画,是怕他孤单吧。
萧清河看着烨儿玉雪可爱的小脸,目光有些恍神。
若是烨儿知晓他喜欢轻月,不想烨儿的父母在一起,会怎么想?
“四叔,你还没回答,烨儿到底画得好不好?”小烨儿见四叔不作声,又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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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4 二胎快临盆
清河回过神,“烨儿画得很好。”
“真的么?”小烨儿声音里显然并不高兴,“可是娘亲说烨儿画得不堪入目。还说我作画水平低下……”
清河莞尔一笑,“你娘亲那是以欣赏的角度来要求的。四叔不会作画,我能读书习字,是你娘亲教的。就连我会医术,也是她教的……如今腿好了,很快能重新学走路,也是她……”原来,他的一切,都是轻月给的,“对于不会作画的人来说,烨儿能作一幅画,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么说,我比四叔还厉害了?”小烨儿眼神晶亮晶亮的。
“是的哦。在四叔心里,烨儿是第二厉害的。”
“那第一厉害的是谁?”小烨儿才问完,马上明白过来,“肯定是娘亲。”
“是的。”清河一提到苏轻月,目光变得格外的温柔,“烨儿,你喜欢四叔么?”
“四叔问的纯粹废话了,烨儿肯定喜欢你。”
“那……若是四叔做你的爹爹……”他艰难地启齿,见小烨儿一副不懂的神情,改口道,“烨儿会不会把四叔当成爹爹一样敬爱?”
小烨儿笑说,“四叔,我敬爱你是当然的啦,因为你是我爹的弟弟嘛。爹说了,要不是四叔,双腿不便那么多年的,就会是我爹了。所以,烨儿要更疼四叔。”
原来烨儿对自己那么亲近,是因为三哥。萧清河瞧着烨儿天真无邪的小脸,心知,就是为了烨儿,也不该抱有想拆散三哥与轻月的想法。
可是,轻月是他的生命。
他当初因为双腿残废,亲手将轻月推开,好不容易,他即将双腿能行,又岂愿放弃?
萧羽川一进门,见到儿子与四弟相处融洽,脸上泛着笑,“四弟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三哥。”清河冲他点了点头。
萧羽川走到床边,把烨儿半压在四弟身上的小身子抱进怀里,“兔崽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老往你四叔身上爬,万一不小心压到他的腿,你娘包准打你屁屁。”
“没事儿。烨儿很注意的。”萧清河浅笑,“三哥,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不用天天过来看我的。”
“我们是兄弟,再忙,也抽得出时间。”萧羽川说,“二哥定居陇弯镇,他不在,我这个做三哥的,更应该好好对你。”
“三哥……”萧清河眼里蕴起了感动。
他并不知晓萧羽川非萧崇焕夫妻亲生的,只以为他是萧氏家族的嫡子兼毒王谷创始人。
在他心里,尽管三哥身份尊贵,不是他亲哥哥,几年来,三哥从来没摆过架子。
他对三哥,也是感激加欣赏。
三哥如此优秀,即使他双腿能行了,也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大夫,拿什么与三哥竞争呢?
“不知二哥现在情况如何了?”萧清河转移了话题。
“我派人去陇弯镇给二哥送了信,告诉二哥,你的腿快好了。带信回来的下人说,二哥知晓你的腿快好了,非常的高兴,他原本想马上来看你,只是因为陶美娇生二胎快临盆了,所以得迟些日子才能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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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5 她没死
没事的,等我的腿好了,我回去看二哥也行。”清河不甚在意,“只要二哥过得好就行。”
“二哥与陶美娇夫妻感情和睦,现在过得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清河是真的放心了。想当初,陶美娇死缠着他,为了摆脱她,他才……虽说陶美娇当年失身给二哥是咎由自取,他还是得负一部份责任,总之,陶美娇现在过得她,他对她仅存的一丁点愧疚也散了。
“四弟好好歇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那你忙着。”
……
苏府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偏院,苏轻月推门走进房间,只见房内的床边候着一名丫鬟,床上躺着一个人。
轻月才靠近,床上睡着的女子便惊醒了,她挣扎着撑坐起身体,“小……小姐……”
看那人与苏轻月有五分相似的脸,赫然是原本已经死了的柳雨青!
那天,常皓天毫不犹豫地捅了柳雨青一剑,照着她的心脏捅下去,剑穿了她的身体,原本,她是根本没有存活的希望。
奉常皓天之命掩埋柳雨青的两名护卫把她的尸体用破草席一卷抬到后山,草草挖了个坑就埋了。
其实那天,苏轻月与萧羽川也在现场,只是二人隐藏在暗处,未现身。
柳雨青并未出卖萧羽川,她在常皓天面前承认是他委派的,是经过萧羽川同意的,因为常皓天若真的细查,必会查得到。
也许是看到柳雨青尸首上眼角的泪滴,那种痛苦绝望。
亦或是她一个女子怀了孩子,竟得到此般下场,苏轻月有几分不忍。
在常皓天的侍卫离开后,她把柳雨青的尸首挖了起来,意外发现她竟然只是休克假死。
没有人的心脏被捅穿还能活。
就连她当初捅了三哥一剑,也是避开他的要害。
替柳雨青把脉,才发现,正常人的心脏通常在左边,而柳雨青的心脏竟然在右边!
是以,那穿心的一剑,她只是休克了。
有苏轻月这个神医在,柳雨青被医治及时,不但性命保住了,连她腹中的胎儿也保住了。
三哥是不同意救柳雨青的,苏轻月坚持,他也便由她去了。
之后,雨青直接被安排在了苏府后院的一个偏院里,这里极少人来,又被苏轻月下了禁令,更不会有下人来了。
只有叫杏儿的侍婢被暂时派来照顾柳雨青。
苏轻月从思绪中回过神,掺扶着挣扎起身的柳雨青,给她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让她靠着床头坐时舒服些,“你身体还没全好,不用起来的。”
“奴婢谢过小姐救命大恩。”雨青看着苏轻月的眼神充满感激,若不是小姐,她与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死了。
“是你命不该绝。没想到你的心脏竟然长在右边。”苏轻月态度淡然,伸手替她把了脉,“你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坚持服药,再过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小姐大恩,奴婢无以为报。”柳雨青偿过人世冷暖,就连腹中骨肉的亲爹亦是如此绝情,她暗中发誓,将来若是有机会,定会粉身碎骨,以报苏轻月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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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6 签了卖身契
苏轻月微哂了下唇,“既然没死,那就好好活着。在常皓天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未来,你可有何打算?”
“奴婢想隐姓埋名,再不想与常庄主有瓜葛,我想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她面有难色,“只是奴婢身无长物,也不会武功……”要一个人生下、并带大孩子,谈何容易。
“在三哥那里,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是不会养一个废物的。”
“奴婢知道……”雨青对萧羽川也是感激的,若不是谷主,她也没机会认识常庄主,“奴婢想等伤好了,再离开,还请小姐再多收留我一些时日……”
“你当初是被你家里人卖掉的,你家人什么德行,你最清楚。你若返家,以你的姿色,也只会被再卖一次。”
“我不会回家的。被卖了之后,娘家早已不是我家了。”
苏轻月瞥了眼桌上的绣品,那是一个绣了一半的枕套,“那是你绣的?”
雨青颔首。
“这样吧,你就留在苏府,等你伤好了以后,就在府里做一名绣娘,以后就住这个院子,偏是偏了点,养胎倒算是清静。”苏轻月思了下开口。
“谢小姐大恩,婢奴来日结草衔环,定当涌泉以报。”雨青激动得落泪。苏轻月是她命中的贵人。
“你也不方便再叫柳雨青了,以免多生事端,以后就叫青娘吧。”
“是。”柳雨青脸上露出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常皓天能对你那么绝情,不顾你怀有身孕,直取你性命。这种男人,以后就不要惦记了。”苏轻月站起身,“他说得对,以他的身份,要多少女人,就会有多少女人。如今他已经收了五个通房,马上就会迎娶公孙倩霜。他将来的子嗣不会少,也不差你肚子里的这一个。你不要有用孩子套住他想法的心思。”
“奴婢不会,我怀着孕,他都要我的命,可见,他不待见我生的孩子。将来,再也没有柳雨青,活着的,只是苏府的绣娘……青娘。”
“你能明白就好。”苏轻月的目光在柳雨青脸上凝了一眼,“以后,你就靠你自己的劳动养活你的儿子。将来好好教育你的孩子,将来……不管碰到什么事,记住,你是我苏府的下人,切不可卖主求荣,不可生出背叛于我的心思。你的这条命是我救的,连同你的命,与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苏府的人,明白了吗?”
“青娘明白。”
苏轻月并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过份。三哥不喜欢养废物,她也是。
在这个世道,过于丰富的同情心只会显得幼稚,何况,她苏轻月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救活柳雨青,也许他日还能派上用场。
苏轻月摆了一下手,姜银竹从房外走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份卖身契约。
柳雨青接过银竹递来的卖身契,是卖身为天机阁奴仆的,她立即执笔签字,并按上了手印。
没有怨言。
因为诚如主子所说,她这条命,都是主子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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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7 同仇敌忾
苏轻月从偏院出来,看到萧羽川在院子外头,“三哥怎么来了,来看柳雨青?”
“看她做什么,一个下人而已。”他环住轻月的肩膀,“我知道你过来了,是来等你的,懒得进去看她,就候着了。”
“三哥不觉得柳雨青很漂亮?”
“及不上你一半。虽说相似度与你有五成,身材,五官,还真没你好看。综合来说,在普通人眼里算得上大美人,在我眼里,屁都不如。”
“说话这么俗。”
他笑嘻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媳妇儿,人家心里只有你嘛。”
“少贫嘴了。”
“我是说真的。”他英俊的脸庞满是诚恳,“别看我总笑嘻嘻的,对待别人,我还是很严肃的。我的笑只给媳妇……现在还要多一个人。”
“多谁?”
“当然是烨儿那个兔崽子了。每天就知道气我,我心里想没他都不行了。”
轻月浅然一笑,“你啊,还以为你创建了毒王谷成熟了不少,没想到还跟当初一样。”
“在媳妇面前,我是永远不会变的。在别人面前嘛……”他微眯了下眼,“媳妇,其实我的心已经很狠毒了,都是世道逼出来的。媳妇,哪天你要是看到我杀人如麻,可别吓着。”
“你也就下辈子能吓住我。”苏轻月与他并肩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路过烨儿的小院,看到萧崇焕与沈芸又来了。
这些天,这对夫妻动不动来找烨儿。
苏轻月起初也亲自盯着,后来便派高手暗中盯梢。
看看他们准备玩什么花样。
“儿媳妇……”远远的,沈芸看到她,一脸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
“婆婆。”苏轻月也一笑假笑地迎了上去,“婆婆怎么又亲自过来了。”
“想孙子了,当然就跟你公公来了。”沈芸正好等着她说这句话,“我跟你公公都一把老骨头了,老是这样跑来苏府,也怪操劳,要不,我把烨儿接去萧府住段时间?”
“怕是不行。烨儿一直是在我身边的,住不习惯别的地方。”轻月直接拒绝了。
沈芸就知道她不会答应得那么痛快,对萧羽川说,“川儿啊,烨儿怎么也是萧家的子息,回萧府住,是理所当然的。你劝劝月儿?”
“我媳妇说烨儿住在苏府,就不去了。”他才不劝。逆媳妇的意,要被打的。
沈芸只得又对轻月说,“月儿,要么这样,你跟烨儿一道搬去苏府……”
“再说吧。我最近很忙。”她说罢,人已经进了自己的院落。
小烨儿与亲爹萧羽川也迈步跟上。
只留沈芸与萧崇焕老两口站在原地。
沈芸绞着手中的绢帕,咬牙说,“苏轻月那个贱蹄子还是那么不识相。”
“夫人急什么……”萧崇焕老眼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没人,才压低声音说,“早晚把那个贱女人的皮都剥下来。”
“老爷对妾身真好。”沈芸依偎起夫婿,深觉夫婿对她还是好的,恨她所恨之人,同仇敌忾,“妾身就等着一雪前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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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8 嘴厥起来1
二人又来苏府装模作样一番,便走了。
苏轻月所居的院子里,小烨儿见母亲在树下看医书,小家伙懂事地为她倒上一杯茶水,乖乖的在一旁不吵她。
萧羽川则抱着儿子,坐在妻子旁边,一双漆亮的眼睛几乎粘在她身上。
光是看着妻子绝色的容颜,他的心里就盈满了爱的泡泡,整颗心都想掏出来给她。
“爹,你在看什么?”小烨儿仰起小脑袋,看到父亲瞅着母亲的火烫眼光,嫩嫩的嗓音问,“为什么你看娘亲的眼神,像在看食物一样?”
“咳……”萧羽川轻咳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因为……你娘样很好吃。”
小烨儿不懂地皱起小小的眉头,“爹,你吃了娘亲?”
“是啊,天天都‘吃’。”前几天,他顺利地把儿子哄回儿子单独住的房间,没了儿子隔在他与媳妇中间占床位,他是夜夜在媳妇身上耕耘。
小烨儿还是不懂,“爹,你可不能咬娘亲,她会痛的。娘亲也不好吃……”
纯真的心灵,可不懂他爹那只大色狼说的‘吃’是什么意思。
萧羽川方要解释,苏轻月一道杀人的眼神瞪过来,“烨儿才五岁,你不要教坏他。”
“媳妇,你不是说他有十多岁孩子的智商……”
“那也不能乱教。”
萧羽川持不同意见,瞅着宝贝儿子可爱到爆的小脸,“以我儿子俊得天下无敌,我怕他早早被别的小女孩拐走了,是以,得预防万一,多少要教他点常识……”
“爹爹你多心啦。”小烨儿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不会被别的女人拐走的,偷偷告诉你哦,烨儿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
“哦?”萧羽川挑了下眉头,“小家伙这么早就有恋慕的人了?”
“有啊。”烨儿冲着苏轻月灿烂一笑,“烨儿恋慕的人是娘亲。”
“咳咳!”苏轻月正在端茶杯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萧羽川的俊脸上。
“媳妇,你……你……”萧羽川结巴了下,原以为他被喷了满脸会气得火冒三丈,哪知他委屈地说,“要你喷也喷到我嘴里来,从你小嘴里喷出的水到我脸上多浪费。来……媳妇儿,你饮一口茶水,往你相公我的嘴里喷……”
“……”苏轻月无语。
“别害羞嘛。”萧羽川扯了扯她的袖子,“媳妇放心,我肯定香喷喷地退下去。别说媳妇用嘴喂我的茶水,就是你的口水我也全吞了。”
“萧羽川,你要死了!”苏轻月喝斥一声,“都说了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
“娘亲,没关系,爹可以多说一点。”小烨儿听得津津有味,“烨儿也可以学习。”
小烨儿说着,端起桌上母亲未喝完的茶水饮进嘴里,厥起小嘴,对着母亲,遭到对方一记白眼之后,他的小嘴又厥往了抱着他的父母,“爹……喝茶……”口齿不清地咕哝着。
“兔崽子,谁教你做这么恶心的事儿!”萧羽川重重地扬起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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