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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俏媳山里汉全文阅读

作者:南流风     彪悍俏媳山里汉txt下载     彪悍俏媳山里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彪悍俏媳山里汉全文阅读

01 穿越

    屁屁上被踹了一脚,她瘦弱的身子躬俯着向前冲去,摔了个狗啃泥。

    手里抓着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很烫,却舍不得松手。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包子,沾了灰尘。

    拳打脚踢狠狠招呼过来,她瘦小的身子缩成虾米,剧痛使得她发出一阵阵惨叫,“啊……”满脸的畏惧想求饶,可她是个哑巴,只发得出‘啊啊’的单音。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看看这个贼骨头,居然偷东西,人家包子摊老板卖包子赚几个钱也不容易……”

    “就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小偷,你看她那样,是个乞丐吧,饿狠了偷一两个包子就算了,她居然趁人家包子摊老板不注意,一偷就用衣服兜了一堆,这下被发现,一个吃不着,可有苦头吃了……”另一人摇头。

    萧熤山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眼前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妻子,刚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碰到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该站出来。

    可她的所作所为呢?

    他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给四弟买药,她三天前偷了给四弟买药的救命钱,从坞山村逃了。

    既然她不愿意做萧家的媳妇,他着实心疼不了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村里人都叫他把这个买来的媳妇捉回去,活活打死算了。

    也有说叫他转手把她卖了。

    前提是得找得回来。

    总算找到了,又看到这么一出。

    她偷的钱哪去了?怎么这么快落魄得要偷包子裹腹?

    包子摊老板凶恶地继续揍人,嘴里骂骂咧咧,“各位有所不知,这偷儿已经连着来我这偷了三天了,前两天我就发现包子少了几个,蒸笼上的包子还有脏手印。肯定是前两天偷到了甜头,今天才敢偷那么多,可逮着她了……”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想劝几句的路人也没帮腔。

    直到她的惨叫声逐渐减弱,终是没了生息。

    旁边的路人惊道,“她好像死了,刘二,你该不会打死人了吧?”

    被叫作刘二的包子摊老板也吓了一跳,他可不想真闹出人命,只是这几天心情正差,下手就重了,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乞丐’,“别躺地上装死,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苏轻月睁开了眼眸,浑身剧痛,脑袋也痛。

    她上班时突然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没想到看到未婚夫居然在她买的婚房里、在墙上挂着的婚纱照下,跟别的女人滚床单!

    她不管换成别的女人看到这种情况是什么反应,她是面不改色地转身。

    还听到房里的小三跟她的准老公说什么,“你的未婚妻气走了,你不去追啊?”

    她哪是气跑了?是气回来了好不?

    她不过是去客厅拿了把水果刀,走进房里就把那‘事儿’都没办完的裸贱男给一刀切了,下手爽利、连根剔除、干干净净!

    又在那小三美丽的脸上划了几刀深深的血口子,然后丢下水果刀,不闻身后的惨叫声准备拍拍手走人。

    可能是肺都快气炸了,又刚刚切了鸟,心情得到缓解,一时没注意,那裸贱男居然从背后给她捅了一刀。

02 非亲非故

    那一刀真是扎得又深又准,命中红心,把她刚受了深深情伤的心脏给扎穿了。

    痛啊。

    这回可痛爆了。

    她应该是死了吧?

    怎么痛的不是心口,全身都痛?

    还没想明白,一道骂咧的男声伴着一脚踹过来,“好你个贼骨头,居然还想装死!”

    人家踹过来了,她本能地闪开,想跃起一拳头打出去,哪晓得右腕不听使唤,这痛感,估计是骨折了。

    “你还敢躲?看老子不把你打成肉糊糊!”刘二大怒,一脚又想踩下来,哪知被一旁的萧熤山拽了把,“你真想闹出人命?”

    “谁管闲事?”刘二正恼怒,一看对方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线条刚毅的脸本来就不算俊,左脸上还有数道狰狞的疤痕,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刘二的手腕被被捏住,那如虎的力道掐得他腕都快断了,又见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由气势弱了下来,“兄弟,有话好说,你有所不知……”

    萧熤山冷着脸打断他的话,“她受的教训也够了。再废话,休怪我打得你满地找牙。”甩开他的手腕,刘二趔趄着退后了几步。

    躺在地上的苏轻月看了眼救了自己的恩人,粗布衣衫从肩膀斜穿至腰际,下身兽皮靴子里穿着同样的粗布裤子,腰上围一块兽皮,一只粗壮的胳膊及胸膛赤-裸地露在外面,身材魁梧,肌肉壮硕,像座大山一样的,让人觉得压迫感颇重。

    瞧他的衣着,印像中像是古代猎户?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是在大街上,一个卖包子的摊子前边,一地的散乱包子,一排过去,还有很多别的摊贩,很多人都聚集着看热闹。

    所有人都穿着古人衣着,街道两旁的建筑全是古色古香的风格。只是看这镇子,满落后的。

    是在哪个旅游古镇?

    那猎户在跟要打她的人说了些什么,周围议论的人也不少,只看到他们嘴巴在动,她一句也没听见,该不会自己聋了吧?

    苏轻月挣扎着坐起身打量自己,愣怔了。

    手上的皮肤黑不溜秋的,骨头瘦得像一把柴,衣服脏兮兮的也是那种古代粗布衫,脏得发臭的长发及腰,身上不知多久没洗澡了,泛着一股酸臭……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不是她的身躯!

    苏轻月想发声问问眼下是怎么个情况,才发觉嗓子又痛,估计是之前很久没喝水,又用嗓过度的原因。

    我擦!

    想不骂脏话都不行了,因为浑身的痛楚提醒她,不是什么旅游古镇,而是她在现代挂了,穿越到了古代有了副新的身体,而且还又聋又哑!

    同时脑子也痛得晕晕乎乎的,显然这具躯体刚被人胖揍了一顿,打得她脑震荡。

    萧熤山走过来将苏轻月拦腰打横抱起,微一低首,触到她疑惑却清明的眼神,稍怔了下,随即迈开大步离开。

    苏轻月想问,他要带她去哪里?虽然刚才是他救了她,可她跟他非亲非故的,她不想跟他走。

03 买来的媳妇儿

    奈何她现在的身体受了重伤,实在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围观的路人看萧熤山抱着贼骨头走远了,有人指着认了出来,“那不是坞山村的猎户萧熤山嘛。那偷儿是他买来的娘子。”

    “你认识?”有人问。

    “我在坞山村有亲戚,萧家人倒是见过几次。他那媳妇儿也在半年前看到过一次,不过,当时她可不是萧家的媳妇,而是同村朱家两兄弟的媳妇,据说是朱家老娘买的。朱家两兄弟嫌她难看,又是个哑巴,买进门半年愣是没圆房,这不,一个月前就把她卖给了萧家三兄弟为妻。”

    也许是这方水土的原因,附近几个城镇女子的出生没有男子多,坞山村更是山沟沟里最有名的贫穷村子。

    村里的女子赶着往外嫁,再加上土地贫瘠,地少,村里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太多了,外村镇的姑娘又不愿意嫁进坞山村。

    坞山村很多人家都是兄弟几个合娶一个妻子,附近镇上与别的村也有这情况,只是没坞山村那么多。这还算好的,总归是有媳妇,很多人还打着光棍,媳妇儿没处找哩。

    这不,明媒正娶找不着对像的,买媳妇儿的情况就多了。

    围观的路人一听萧熤山这名字,很多人都听过,实在是萧家事多,又穷出了名。

    又有人嗤道,“就那萧家啊,坞山村最穷的那家,萧家三兄弟,老三身体不好,据说动不动晕倒,老四双腿残废,一大家子没田没地的,就靠老二萧熤山打猎糊口,吃口饭都是个问题,偏生那个萧家老四的腿疾每个月要很多药钱,那么穷,负担那么重的一家,谁肯嫁啊。萧家三兄弟上头倒是有个大姐,老早就嫁人了,听说嫁人后就没回过萧家。”

    “所以说啊,”方才认出萧熤山的人又道,“萧熤山以前同村有个相好的,萧熤山还为了人家脸都被熊瞎子抓花了,那女的还是一脚踹了他。就连买的这个媳妇,也受不了穷,跑了。这下被逮回去,可有排头吃了。”

    “难怪刚才的哑子在朱家半年,朱家兄弟也没跟她圆房,又黑又瘦的,脸上还全是疮,我站得近,闻到她身上一股馊臭味儿,把我恶心的……今晚的晚饭怕是没喟口吃了。换了我,也情愿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碰她。”

    “萧家是穷得很。可要说到朱家,情况就不同了,朱家有个八亩地,在坞山村算是家境殷实,只是朱家老娘把朱家老二送镇里念书,家里多余的粮食全卖了,才免强够钱付老二读书的束脩。那个朱家老二不争气,三年一次的秋闱,考了三次,也没考上秀才。这九年耗下去,朱家老娘估计是等不及了,半年前给买了媳妇……”

    有人就不明白了,“怎么会买个这么难看的哑巴媳妇儿?”

    “我是朱家的亲戚,这事儿我知道,朱家老娘贪便宜,被人牙子骗了呗。才十五两银子买的,能买到啥好的货色?不过她也不亏,据说哑巴媳妇转卖给萧家三兄弟,卖了十六两呢。那哑巴在朱家吃了半年的口粮,瘦不拉丁的,一两银子的口粮也差不多了……”

04 萧家的媳妇儿

    众人八卦了一会儿,才渐散了。

    萧熤山抱着苏轻月,一路上总有人对着自己有疤的左脸指指点点,是以,他很少来镇里。

    加上他又抱着个女人,路人好奇、畏惧、鄙夷的目光更多了。

    心下沉了沉,步子迈得更大更快,出了镇子,走上乡间小道,沿着山脚蜿蜒崎岖的山路,花了两个时辰,总算在天黑之前进了村。

    “哟,大山啊,你那跑了的婆娘找回来啦?”同村的李旺财在地里锄地,看到了,啧了几声,“横竖她也不是个过日子的,你把她带回来干嘛?我看还不如卖进镇上的窑子。”

    同样的地里忙活的丁二直起腰,手撑着锄头柄,笑道,“那也得镇上的窑子肯收啊,连咱村的人看到她都想吐,见过丑的,还真没见过这种又哑又丑的,你说谁要啊?窑子里真有这么个货色,还不得关门大吉……”

    李旺财沾了泥巴的手一抹额上的汗珠子,“也是。我说大山,你家买了这么个婆娘可真是亏了血本了啊,我看顶多值个几两银子……”

    他说得起劲,只见萧熤(yi,读四声)山老早抱着人走远了。

    面色挂不住,呸了一口,“这么个又丑又没用的恶心婆娘,也就他萧家要。换我,指定得把那婆娘打死了!”

    丁二扛起锄头走到田埂边,“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萧家穷得自己的嘴都顾不上,一打死她,肯定这辈子也娶不上媳妇儿了,哪舍得打死呢。”

    “别说了……”李旺财朝他使了个眼色。丁二转头一看,见萧家老三萧羽川站在前边的岔路上,脸色阴阴的。

    丁二可不觉得有什么,还劝道,“川子呐,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吧。你大哥把你家的媳妇找回来了。咱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说这话也是为你好。你那媳妇又哑又丑的,你们忍得了,那日子凑和着过过也得了。可你家的情况……你哥好不容易猎了一头鹿,还攒了一个月的猎物皮毛,卖得了……是八两银子吧?那八两银子都被你家婆娘偷了跑了,这都三天了,那婆娘才刚被你大哥找回来,说明她根本不愿意回你家。这种人呐,指不准下次再偷你家什么东西喱,虽然你家也没什么可偷的,也总得防着点。”

    李旺财也附和,“就是。川子,你赶紧回去劝劝你哥,把那哑巴婆娘贱卖了,估计还能卖出个二三两银子,哑巴模样再不好,总归是个人不是……运气好的话,有人愿出钱买个下等的粗使丫头……”

    萧羽川黑着脸,朝自家方向走去。

    “嘿……这什么人呐,咱这是为他好,他还一声不吭的……”丁二有些恼了。

    李旺财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理他,萧家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到这一辈就没一个顺的,隔近了晦气。走,晚上去我家吃酒。”

    “我可不去,你家那婆娘哪舍得用吃食招待……”丁二打笑着。

    “她不招待,我不剥了她的皮……”

    “我看是你的皮被你家那婆娘扒了……”

    “扒皮她不敢,扒裤子倒是顺手……”两人边往村子里走边聊,又把刚才看到萧熤山找回了哑巴媳妇的事儿跟碰到的村里人都说了,多了几个人知道。萧家贼骨头媳妇回来了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萧熤山刚把苏轻月放到家里睡觉的土炕上,还没来得及为她盖上被子,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萧羽川生气地走进房,冲过来拽住苏轻月的手腕,一使力,拉得她坐了起来,想拽着她往外拖。

05 卖了她

    萧熤山赶紧拦住他,“三弟,你干什么!”看到炕上的苏轻月依然在昏睡中,仍未醒过来,稍松了口气。

    “二哥,这话我才要问你!我要把她扔出去!”萧羽川满脸恼火,“之前不是都说好了,这婆娘找着了也不要了,直接找人牙子贱卖了。你又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萧熤山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在镇上看到她差点被打死了,心里也没什么感觉的。她被包子摊老板打得……看着像死了。

    不对,应该是是昏过去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懦弱,清澈而吸引人,莫名的,他就是不想看她再挨打。在镇上刚抱起她的时候,与她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睛似乎比以往都要明亮。以前的她根本不敢正视他有疤的左脸,她昏了再醒来时,眸光却那么坦然,像是他的左脸根本没有残缺。

    那一眼,搅得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不想卖她……”沉凝着说了句。

    萧羽川怒了,“她在咱家一个月了,咱一靠近她,她又是尖叫,又是躲的,根本不让碰。她在朱家时,可不是这种态度。听说她在朱家,还好几次主动靠近朱家兄弟,想生米煮成熟饭,是朱家兄弟嫌的她,才没碰她。你还不明白,这种女人,嫌贫爱富,不会甘心在咱家的。那也就算了,她一个女人,总归有她的想法。她在咱家的日子,咱家可没亏待她,她竟然偷了你好不容易赚的八两银子,不可原谅!”

    想到那八两银子,萧熤山也着实郁闷。四弟的腿疾,每天要按时服药,他的药吃完了,要是断药的话,四弟的腿会疼痛难忍。

    “八两银子岂是那么好赚?不是回回打猎都有那么好运气。你姑息她,就不管四弟的死活了?四弟的药吃完了,去哪找银子买药?”萧羽川一想到四弟,也是心里难受。

    “我明天一早就上山打猎。”萧熤山想不出别的办法。

    萧羽川见二哥仍不同意卖了苏轻月,动之以情,“二哥,你别被猪油蒙了心,她是真不肯跟咱们,你留下她的话,以后家里有什么值钱的,难保她不会再偷……”

    “她不会……”萧熤山瞅了眼她睡梦中仍蹙着的眉头,此刻她定然睡不安稳吧。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怎么就不会?”萧羽川很是气愤,“难道你要咱家以后再被她偷一次才高兴?”

    萧熤山冷着张脸不说话。

    萧羽川的语气软了下来,“二哥,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辛苦了,一个家全靠你撑着。我身体不争气。我只是想,咱家再难,也不能缺了四弟的药钱……”

    萧熤山此刻心里也很乱,“总之,卖了她的事情,不要提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三弟解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就是舍不得卖她。

    见二哥态度这么强硬,羽川也没办法,板着张脸去厨房里做晚饭。

    萧熤山给苏轻月盖好了被子,转身走出了院子。

06 全部的钱

    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村里的老大夫孙常德。

    领着大夫进房里,指了下炕上的苏轻月,“孙叔,您给看看,我媳妇她受了重伤。她的右腕骨折了,您给包扎一下……”在镇上时,本来想亲自为她包扎的,怕弄不好。还好三弟之前扯她起来时,是扯的没受伤的左手。

    萧羽川做好了晚饭走过来,目光阴阴地扫在自家二哥身上,“二哥,我道说你出去做啥,还真去把孙叔请来了。”话峰一转,对孙常德说,“孙叔,你到另一间房去,给我四弟看病。”摆明不让医治苏轻月。

    他觉得为这种坏婆娘浪费诊费,实在不值得,想着等明天二哥不在家,他背地里把她卖了,等二哥打猎回来发现,也晚了。

    也不能怪他狠心。实在是这种婆娘留不得。

    他今天也是从镇里回来,她在镇里偷包子被打得半死的事,全镇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只是孙常德毕竟是外人,又是二哥请来的,不好当面驳他的面子。

    孙常德探手为炕上的苏轻月诊了诊脉,又检查了下她的手腕,“她右腕骨折了……内伤很重。我听从镇上干活回来的人说了,你媳妇是在镇里偷包子被发现,才被打了。她也真是……又是偷你家钱,又是偷人家的包子,这品性……坏的,都惯偷了。她脉像很虚,死是死不了。床上躺几个月也就没事了,只是不治,保不齐会落下一点病根……骨折的手也可能会致畸了……”

    “治。”萧熤山沉声说道,“孙叔赶紧开药方吧。”

    孙常德打开随身的药箱,先取了一个药瓶子出来,倒了药泥敷在苏轻月受伤的右腕,又用两块竹制的夹板,将她骨折的左腕固定起来绑好。随后又站起身,“我药箱子里的药不够,大山待会儿跟我去家去拿个九副药,一天吃三次,三天的量。每副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本来依她的伤势,最少要吃六天的药,为她花太多钱也不值,我看少就少些……”

    “还是抓六天的药吧。”萧熤山想也没想地说。

    “也罢。”孙常德起身,走到隔壁间的房间,萧家老四萧清河就躺在屋里头的床上。

    还没进房间呢。

    萧清河清雅的声音就从里头传了出来,“是孙叔吧,不用给我把脉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也就那样,没事的,就不麻烦您了。”

    孙常德听罢,也不免强,“也好。你这伤,我医术不够,也治不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萧羽川把萧熤山拉到一旁,从袋里掏出一吊钱悄悄递给他,“二哥,这是我这个月卖货赚的。给。”

    萧熤山拈着手上沉甸甸的铜钱,“三弟……”

    羽川知道二哥赚的钱都被媳妇偷光了,身上没余钱的,那恶媳妇肯定把偷的钱搞没了,否则,又怎么会偷包子吃,“我再不待见她,她总归是我们媳妇儿。哪怕我不想浪费钱救她,二哥你想救,做弟弟的一定尽全力帮你。只是我挑担子走村串巷,卖些个不值钱的小货什的,利润也低。这个月也只赚了这么多,估计不够付她的医药钱,也比没有好。”

07 不准你吃饭

    这可是他这个月所有的积蓄了。至于一个月以前赚的,都跟家里的钱合起来买了媳妇。二哥运气好,打了的好猎物,赚的钱又被媳妇偷了,这吊钱现在是家中全部的钱了。

    本以为媳妇是哑巴,长得又差,该安份地跟着他们兄弟仨过日子,哪晓得媳妇在朱家还算安份,到了他家就……

    听了三弟的话,萧熤山刚峻的脸上闪过感动,把钱递还回去,“我已经跟孙叔说好了,媳妇治伤的药钱先欠着,等有了再还上。”

    萧羽川没接,“这个家一直是二哥你管的,钱你拿着。”

    萧熤山倒是没再说什么,把钱揣进了衣袋里。暗忖着既然三弟不愿意出钱医治媳妇的伤,那就绝不能动三弟的钱,媳妇的医药费,他个人会想法子还上。

    复又跟着孙常德去了他家,一会儿拎了配好的药回来,又进厨房拿了平时专门给四弟煎药的炉子与陶罐到院子里。

    就着月光取了一小堆木柴,放了几根进炉子里,用火折子点燃,把从孙大夫家拿来的其中一包药倒进陶罐,兑了三碗水,盖了陶盖子,拿起一把棕叶做的圆煽子,对着炉子煽火、煎药。

    萧羽川瞅着他的举动,“二哥,你晚饭都还没吃呢。先去吃饭吧。”

    “药煎好了再去。”萧熤山没说,他其实连午饭都没吃,早就感觉饿了,想到媳妇偷包子没吃成,她肯定也是没吃午饭的。孙大夫说药最好饭前吃,效果更好些。还是等她吃了药,自己再去吃饭。

    萧羽川精明的眼里闪过不解,“二哥,你是怎么回事?往日里也没见到你对媳妇这么好。她没吃药,你还不吃饭了?”说着走过来,夺过他手中的棕叶扇,“行了行了!我来煎药。你赶紧吃饭晚去吧。饭菜我都给你留着了。”

    “你跟四弟吃过了没有?”

    “我吃过了,四弟那份,我也给他端屋里了。”

    “那就好。”萧熤山走进厨房,灶上放着一大钵糙米与红薯一块煮的食粮,还有一碟咸菜。自家没田没地,吃上这样的食物不算差了。他虽然会打猎,兄弟三个食量大,猎物都换成了能饱腹的粮食。

    这是他一个人的饭量,三弟压根儿就没煮媳妇的晚饭,看来他还真是讨厌媳妇了。

    用筷子先从钵里擀了饭到一个空碗里,把空碗里的饭压紧实了,好多盛点饭,又夹了几筷子咸菜到碗里。

    他才把钵里剩余的饭全吃了,只差不多七分饱。媳妇儿的饭从他碗里分出来,三弟总归不会有意见。

    “二哥,药煎好了。”萧羽川在外头喊了一声。

    萧熤山拿起先前留出来的碗饭走到房里,先把碗放到房里的一张凳子上,又转回厨房拿了一个空碗装了煎好的药,碗里放着勺子,端着药碗站在炕边,低沉的嗓音唤着,“媳妇……”

    炕上的苏轻月睡得昏沉,没反应。

    萧羽川进房,见到凳子上的碗饭,心知以二哥的饭量,肯定没吃饱,不由皱了下眉头。

08 不跟你睡

    早知道就不这么吝啬,多煮点饭,便宜了炕上那女人也不要紧,总好过二哥挨饿。

    他萧羽川也是个识相的,既然那女人不把他当相公,他也懒得把她当媳妇。

    有些烦闷地恼道,“二哥,你干嘛对她那么好?把她踹起来,让她自己喝药。反正你做再多,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也不会感动。”粗鲁地想把她揪起来。

    萧熤山沉着脸喝止他,“松手,媳妇受着伤!”

    “二哥你抽风了吧,为了这么个女人值吗。”萧羽川嘴上埋怨了句,看二哥生气了,倒也不造次。对于二哥,他是很尊敬的。

    一头倒在炕上,随手抓了床被子在离苏轻月较远的位置睡下了,管二哥干什么。

    他也不想跟那女人睡一张炕,但家里没有别的床,只能将就一下了。

    萧熤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对着苏轻月的脸颊拍了拍,“媳妇,醒醒,喝了药再睡……”

    苏轻月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只好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药凑到她嘴边,哪知她没张嘴,药汁反而流到了枕头上。他皱了皱浓浓的眉毛,沉冷的双眸瞪着她的嘴唇,想着用什么办法喂她喝药?

    萧羽川躺下闻到一股子从苏轻月身上传来的馊臭味,真不知道这女人多久没洗澡了?印像中,她到他家来的一个月是一次澡也没洗过。而且从朱家过来时,就又脏又臭的。

    就没见过女人这么不爱干净的。

    在朱家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到了他家,他会不清楚她的小心眼?她是故意不洗澡,想臭得他们没兴趣圆房。

    想到这娘们的心计就讨厌。

    侧首瞟了她满脸疮痘的脸,倒尽胃口。

    别说她不想圆房,就是请他碰,他还不想呢。腾地坐起身,他开口说道,“二哥,跟你打个商量。这娘们身上臭烘烘的,睡在这里,我实在睡不着,让她去四弟房里,让四弟睡这边吧。”

    萧熤山不悦地扫他一眼,“一个大老爷们,你不会忍一忍?”

    “我……不光是她的原因。”萧羽川欲言又止,“我想让四弟睡这里。”

    萧熤山沉默了下,他是明白三弟的意思。四弟的腿一到下雨天就会痛,偏他痛起来又忍着,从不想麻烦他们。四弟下不了炕,晚上要是有点什么事,睡这边他们也能照应着,“你去问问看,四弟肯不肯换个房间睡。”

    “好。”羽川走了出去,很快又从隔壁房间走了回来,屁也没放一个,闷头就睡。

    不用问,萧熤山也知道四弟不肯。四弟房里有夜壶、药味又重,以四弟的心性,肯定不想熏着他们。

    萧熤山用衣袖擦了擦苏轻月嘴角的药汁,叫不醒媳妇儿,又必需让她吃药,他想了想,干脆饮一口碗里的药,想嘴对嘴喂她来着。

    隔得近,她身上的臭味更明显了,那是汗臭加上久不洗澡,蓬头垢面的脏臭。

    犹豫了下,想到她被揍昏醒来之后那明洁的眼神,他觉得他还能忍受。

09 恩人

    哪知刚靠近她的唇,她眼皮子就动了动。

    他有点作贼心虚,赶紧退开一步,嘴里含着苦药,她醒了,再想用嘴喂她,总归不好,难不成把嘴里的药吐回药碗里?那样太……

    面不改色地直接咽了苦药。反正治伤的药,没病吞了也死不了人。

    房里虽然点着油灯,光线仍然不够亮。

    苏轻月半昏半醒的,脑子昏沉沉的,瞥见眼前黑糊糊像山一样壮的影子,理应害怕的,可她穿越前正职是杀手,平常没任务的时候就当医生掩饰杀手的身份。

    感觉不到杀气。

    说明眼前这个壮硕的大块头无害。

    这具身体实在是又痛又累还很饿。

    她晕乎乎地又想睡。

    “媳妇,你先吃了药、把晚饭吃了再睡。”萧熤山舀了一匙药喂到她嘴边。

    苏轻月耳朵聋了,没听到他说话,闻了闻药味,清楚里头的成份,是专治内伤的,她正好被揍得内脏受伤,配合地张嘴吃了。

    眉头都皱到一堆去了。

    这药尼玛的苦啊。

    死人都会被苦活了。

    见她咽了,他又喂了匙过来。

    再不想吃药,她也不是太任性的人,何况,对方只不过救过她,她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晓得,算是陌生人,对方好意给她吃药治伤,药再苦,她也不好拿乔。

    他耐心地喂她吃完了一碗药,又拿起旁边凳子上,先放的另一碗饭喂她吃。

    闻到食物的香味,这身体估计很久没吃饭了,她顿时饥肠辘辘,抬手想抢过碗自己吃,哪知右腕不听使唤,才想起,右腕骨折了。

    腕伤处涂了药,两侧夹着竹片,竹片又用绳子绑好,是有人为她包扎过了。不用说,也是眼前的男人做的,或是他叫人帮她治的伤。

    心里有些感动。

    本来他白天拦着打她的人,帮了她。现在,他对她的恩情又重了点。

    那个打她,不,是打她身体原主的王八蛋,等她伤好了,肯定去收拾他!

    她没受伤的左手也没什么力气,加上他又把饭用勺子舀了凑过来。她就乖乖张嘴吃了。

    糙米煮红薯,配着点咸菜。

    穷人家吃的粗粮。

    可能是饿狠了,她觉得挺好吃的,把一碗饭吃得见底。

    “饱了吗?”他盯着她,冷沉的嗓音不自觉地放柔,“不够的话我再去煮一点。”

    她低着头,耳朵听不到,自然不晓得他说了什么。吃了一碗药、一大碗饭,真是撑死了。

    他拿起两个空碗走了出去。

    她抚了下鼓胀的小腹,躺下,这具身体可能好些天没休息好了,她后脑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光线太暗,萧羽川又故意离她远远的睡在另一边,虽然睡一个长炕上,两人中间隔着几米,加之她耳朵听不见,她一时没注意炕的另一边还躺着个人。

    萧熤山以为媳妇没吃饱,重新去厨房烧火煮了饭,想她吃好点,还特意没在饭里加红薯。再端着热腾腾的饭进房的时候,见她睡得正香,呼吸也有点深重,估计是累坏了,也不忍心叫醒她。

10 卖了你

    把饭又端回厨房放好,吹了油灯躺到苏轻月边上,脱了衣,拉过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为她捻好被角之后,与她躺一个被窝,也睡下了。

    虽然他晚上也才吃了个七分饱,家里粮食不多了,打猎的收获也说不准,四弟的腿疾,还有她的医药费还欠着孙大夫的。

    只要她不饿着,自己少吃点,不要紧的。

    她身上还真的是有臭味,原该离她远远的,想到她方才吃东西的时候,落在自己尽是疤的左脸上的眼光并无异常。

    他觉得臭就臭点吧。

    大男人没那么讲究。

    只是,总觉得她似乎变了。以前她压根儿就不敢靠近他,看到他都发抖的,怎么的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想不明白。

    她前天跑了之后,萧熤山前天、昨天、今天都在找她,加上下午又一路抱着她从镇上走了二个时辰回来,着实累了,很快梦周公去了。

    乌漆抹黑的夜里,萧羽川睁着漆亮的眼睛,半撑起身,奇怪地朝炕那头的苏轻月看了一眼,觉着这女人怪怪的。

    以前二哥可是隔着她近点,她都要一个劲儿不停地尖叫的。她怕二哥简直就像耗子见了猫。

    怎么的刚才那么平静地吃了就睡?

    难道她是被逮回来了,怕挨揍,故意装听话?他不会让她如意的!

    羽川这三天也到处在找她,也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萧熤山就醒了,怕吵醒了还在睡的媳妇,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

    见三弟也起了,压低嗓音道,“别发出声音,免得吵到媳妇。”他压根就不知道,他所谓的媳妇现在根本听不见,而且还不是以往的那位了。

    萧羽川不买帐,“二哥,你这么惯着她干嘛?她又不是多娇贵。”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二哥的话都不听?”萧熤山操起拳头,想给三弟一记教训。

    萧羽川连忙出了门,嘴里不在意地道,“二哥,你真要揍我,可就把她吵醒了。”

    萧熤山听罢,板着脸出了房门。

    走到门口,扭头看了眼媳妇安睡的小脸,黑不溜秋的不好看,却觉得顺眼。去厨房吃了早饭,又帮她煎好了早晨的药,看她还在睡,交待三弟,等她起来之后,帮她热早饭、让她把药吃了,就拿起弓箭与长矛,上山打猎去了。

    萧羽川鼻子里哼了声,“哼!还给她热早饭,我这就去找人牙子来估个价,把她卖了。”等二哥回来,人都卖了,生气也没用了。

    苏轻月醒来,就见一个男人站在房门口,阴沉着脸瞪着自己。

    他眉毛粗而浓密,鼻梁高挺,一双眼眸乌黑深邃,眸光里蕴着几分锐利,皮肤很是白皙,削薄的嘴唇紧抿着,目光很不善。

    他穿着一看就质地很劣的粗布长衣,衣服不知穿了多少年,洗了多少次,褪得看不出原本的色泽。但不影响他的帅气,倒是个标准的古代大帅哥。

    苏轻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土坯房里,她正睡在一张约二米宽,横向五米长的大炕上。

11 自己臭还怪别人

    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大这么长的睡炕。

    炕上垫着垫絮,一床絮没那么长,看得出是两床特意订做的垫絮拼起来的。连床单也是两张拼凑的。

    被辱也是很大的两床。

    房间很大,炕前靠墙的一面还横排摆着两个陈旧的大柜子。柜子上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头旧得泛黑的木头。

    估计这两个大柜子也用了二十年有了吧?

    炕边还有一张没有靠背的凳子。

    她又想起昨天救了自己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身材很魁梧,显然不是眼前的这位。

    看他这么愤怒地瞪着自己,苏轻月还以为她杀了他全家呢。

    瞧眼前这人这表情,估计是恩人的家人。看他的模样,比恩人要年轻个几岁,估计是恩人的弟弟?他干嘛这么生气?

    苏轻月想了想,她也没惹他。一瞧这房间,就知道这家很穷。可能是恩人救她,花了医药费,他弟弟生气了?

    她知道穷人赚点钱不容易,尤其是落后的古代,应该更不易。

    这样一想,她觉得对方要是心痛钱,也无可厚非。

    萧羽川本来是想揍这贼婆娘一顿,让她知道,萧家的钱不是这么好偷的!

    她偷了八两银子那么多,被抓回来了,二哥不找她算帐,可过不了他这一关!她不是应该害怕?难道她仗着二哥包庇,还反天了不成?

    她要是跪地求饶,他或许还会考虑不打她。

    看她平静地打量着房间的眼神,好像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就好像钱不是她偷的。

    哼,再装也没用。

    萧羽川快步走过来,拳头握得死紧,见她一张丑脸,目光却淡逸如水的宁静,双瞳像是子夜星辰般灿亮,愣是下不了手,于是转身出了屋子。

    苏轻月怔了一下,看出那人想打她,锐利的眸子微眯,还好他没下手,不然,哪怕他是恩人的弟弟,她也照样揍得他娘都认不出他!

    突然觉得这房间里好臭,瞥见炕上的垫单被子、还有床角扔着的几件衣服,都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这家男人真不讲卫生,真是又脏又臭!

    那臭味又臭又馊的,简直让人难以忍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哈啾”。

    她皱了皱鼻子,看在恩人救了她,又提供吃的的份上,准备帮人收拾一下衣服。才抓起炕上的一件衣服,拿到鼻端闻了闻,是有股汗臭,可不馊啊。

    四下嗅了嗅,终于让她发现,臭的不是人家的房间,是从她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自己臭还冤枉别人的房间臭来着……

    她石化了一下。

    想到昨晚恩人又是喂她吃药、又喂饭的,那张脸像刀凿一样棱角分明的刻板刚毅,却很耐心,似乎一点也没嫌她臭。她现在想想都不好意思,肯定把人熏着了。

    赶紧把脏衣服又扔回炕上,她怕给人搞馊了。

    萧羽川站在外头,看着她的举动,不明白她拿二哥的衣服做什么,旧衣服,又不值钱。总不会是想帮二哥洗衣服吧?她会那么好心?

12 萧家的穷屋子

    冲她喊了声,“臭婆娘,出来吃早饭。”

    苏轻月耳朵根本听不见,自然没听到他的喊声。

    “死婆娘,叫你吃饭还拿乔了。”萧羽川在门外又瞪了她一眼,想到早饭与二哥天刚亮就煎好的药早就凉了,想到二哥的交待,还是热一下再叫她吃。

    苏轻月走出了房间,四下转了转。

    这家真的很穷,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刚才她睡的那间是主屋,隔壁还有个房间,里面似乎住了一个病人,因为走到房边上,就闻到了很重的药味。

    房门关着,她来者是客,也不好擅自进去看。再说,她也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只走到房边转了一圈就又晃到别的地方去了。

    两间房的左边盖了一间低矮的类似柴房的杂物室,从门缝里看,里头堆了半屋子的柴与几样柴刀、锄头等农家工具。房间的右侧也是一间低矮的屋子,屋顶的烟囱正冒着烟,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厨房。

    屋子都是那种黄泥土坯房,顶棚是树皮与草混搭的。

    厨房旁边还盖了一个只有柱子的纯树皮搭的棚子。棚子下头堆了半棚子的木柴。

    院子倒是挺大的,屋前屋后都有很宽的空地,用竹篱笆围了起来,地面是那种紧实绑硬的泥巴地,在后院,还有三株大果树。分别是两株枣树与一株柚子树。

    连个客厅也没有,除了房间里有张四角凳,连椅子也没张多的。差不多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也许她没进去的那个房间有桌椅,只不过,主室都那么简陋,更别说次居了。

    院子的一隅还搭了个至人的腰处高的案台,就是一块板底下四个木脚的台子,想到恩人是猎户,一看这就是处理猎物的台子,案台上还有几根没弄干净的猎物毛。

    “饭热好了。臭婆娘,吃个饭还要叫你三次?”萧羽川以为苏轻月故意不理他,毕竟之前,媳妇是不聋的,是以,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苏轻月刚‘逛’完了屋院,就被人拉住了右腕。

    “嘶!”她龇了下牙,奶奶的,哪里不拉,拉她骨折了的右腕,一眼瞪过去,不正是恩人他弟么。

    萧羽川也意识到拉痛了她,又拉不下脸道歉,只指了下厨房,“吃饭。”

    苏轻月看他的口型,这两个字太简单了,加上时间又是早晨,知道了意思。

    她虽然是杀手,出任务的时候向来单独行动,对于唇语这玩意儿,没学,看口型是看不懂的,除非对方话说得慢、说得少,她还得认真看,凭她一双利眼,才可能会看得明白。

    她走进厨房去,在其中一条长凳上坐下。

    桌上有一碗药、一钵糙米饭,一小叠咸菜。

    厨房也挺大的,一侧是硬土质地的长方型灶台,灶台上有两口锅,一口锅烧饭、一口锅烧菜。

    灶上也就两个调料罐子,一罐子盐、一罐子油。还有几个旧陶碗。灶旁上还有一口大水缸。

    另一侧摆着张正方型的饭桌。桌边两侧有两张长凳。

    萧羽川坐在她对面的长凳上,把药碗递给她。

    她接过,皱着眉头一勺子一勺子的喝了起来。

    她的动作不缓不慢的,给人一种很文雅的感觉。要知道往常,她可是端了东西,深怕别人会害她一样,缩到角落去吃。

13 羽川嘲笑她

    萧羽川看得出她不喜欢喝药,但是喝得一滴也不浪费。估计是知道药贵,不喝也好不了吧。

    见鬼了,竟然会觉得她的动作文雅。她不就一大字不识,被卖了两次的村姑么。

    喝完了药,苏轻月打算舀饭,一伸出爪子,皮肤焦黑,指甲缝里全是泥巴,嗖,一下,窘得缩回了爪。

    萧羽川看她的动作,笑了起来,“死婆娘,你也知道你脏?你不止脏,还好臭,我都给你熏得少吃半碗饭。说到这饭,还是昨晚二哥专程为你煮的。要是平常,早晨只能喝粥,吃饭可太浪费粮食了。”

    苏轻月不知道他叽里呱啦在说什么,看他那嘲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耻笑自己脏。

    她白了他一眼。

    以为她不想洗手洗澡啊,只是她晃到厨房的时候,看到水缸里已经没水了,院子里又没有水井,她也想洗了手再吃饭,可找不到水啊。

    收到她的白眼,萧羽川也不介意,笑出一口闪亮的白牙。

    他那口牙又干净又白又整齐,真是一嘴好看的牙。她却觉得有点刺眼,因为她自己的牙齿粘乎乎的,牙缝里塞着不少饭菜,也不晓得原主多久没刷牙了。

    吐一口气出来,我擦……又臭又熏,连她自己都受不了地用……用没受伤的左手煽了煽风。

    特么的,一股口臭。

    她脸色变了变,顿时没胃口吃饭了。

    萧羽川看着她的举动,似乎嫌她自个臭,他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哈哈,知道你有多臭了吧?简直是恶心到我了。好在爷不跟你一娘们见识,否则,把你倒头拎出去。”

    她甩给他一个刀子眼。敢嘲笑老娘两次,要不是看在是恩人他弟,而且还叫她吃饭喝药的份上,肯定把他吊树上去抽。

    她在心里腹诽着。

    萧羽川可没被她的利眼吓着,倒觉得她表情丰富,还满好玩的,“哎,我说臭婆娘,以前我怎么不觉得你挺好玩的?可惜你是个哑巴,不然你要是会说话,不晓得有多毒舌?哑巴就是哑巴,以后啊,你只有听着挨骂的份,没有骂人的份儿,懂没?”

    他哪知道苏轻月聋归聋,其实会说话。会说话的是现在的苏轻月,以前的‘她’小时候原本会说话,后来受过刺激吓得失了声,就一直不会说话了。

    现在的轻月可没受什么惊吓,嗓子是正常的,当然能言语了。

    她看得出眼前的男人讨厌她。而她对于讨厌自己的人,也向来不喜欢,自然不屑跟他说话。

    羽川话一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以后……他竟然想到以后……

    昨晚到今早她醒来之前,不是信誓但但要卖了她么。

    看着她的脸,皮肤漆黑,脸还有很多痘疮,有些痘痘还化了脓,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她的眼神清亮纯净如水,莫名地就让人很安心。

    这样的她,让他……舍不得卖。

    见她一把柴骨头,他皱着眉头盛了碗饭重重搁到她面前,“快吃饭,瘦得尽是骨头,别人还当我萧家虐待你呢。”

14 她以前

    把她从朱家买过来的时候,她还真瘦得只剩皮包骨了,来萧家一个月,萧家也没短她吃的,只是她一直就心情不好,天天凄凄哀哀地缩在角落里,硬是不肯多吃几口饭。

    他跟二哥也想让她多吃点。

    二哥的左脸有疤,她是看到二哥都吓得哭。

    只能由他出马。他特意把二哥打猎来的肉炖了,专程给她补身子。她可能很久没吃过肉,吃是滋吧滋吧、香喷喷地吃了。

    他还以为她肯留在萧家了,哪知她看到房里四弟的情况,当场就又哭又闹,又是跪地求饶。

    他们三兄弟都清楚,她不愿意做萧家的媳妇,她尤其看不起四弟的残缺。她求他们放她走。

    可家里艰难,十六两银子是萧家存了多年的积蓄。萧家的情况不允许白白放她走。

    因为放了她,即便是他们再存个十年八年的钱,再买个媳妇,新买的也未必愿意留在萧家,难道要再放一次?

    何况,他们三兄弟年纪都不小了,大哥二十五,他也二十二了,在村里,别家男人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他爹了。

    萧家已经等不起了。

    那次之后,他跟二哥都冷了心。别的他与二哥都能容忍,唯独不能忍受她看不起四弟。

    苏轻月拿起饭碗就吃。现在这副身子很虚,她向来又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再臭再恶心自个,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干净不是?

    萧羽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着。谁都知道她以前在朱家过得很差,朱家老娘是厉害角色,又不把她当人看,经常短她的吃喝。可她也不是个心善的,许是觉得来了萧家之后,他们兄弟欠她的,觉得委屈了她,经常是嫌弃伙食不好。

    她看不起四弟那事发生之后,他与二哥也没有故意给她做好吃的了,家里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于是,她就更怨了,嫌吃的差,吃得极少,来萧家一个月也没胖起来。

    现在的她,不但坦然敢上桌吃饭,似乎一点嫌吃食差的意思也没有。

    萧羽川也是个精明的,不由重新琢磨了起来,“臭婆娘,你要是肯留在萧家乖乖当个好媳妇,我就不卖你了。”

    苏轻月是个聋子,当然没听见。

    羽川见她只顾低头吃饭,对自己的话根本没反应,还当她不肯,顿时就火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当你是天仙美女啊?也就我老萧家肯要你。难道你还想着伺机逃跑不成?偷了八两银子还差点被打死饿死,贱到去做贼骨头,说明你离了萧家根本活不了!”

    苏轻月吃完了饭抬起头,正好看到他一脸怒容,也不晓得他说了什么,怎么就突然发火了?她只看清他最后说了三个字……活不了。

    他是在说要不是他的哥哥救了她,她活不了吗?

    以她昨天的伤势与饥饿……万一没人管,宿在街头,有这个可能性。

    她倒是大方地点了点头。

    萧羽川腾地站起身,“点头是什么意思?是想着再逃跑,还是认了离不了萧家?”

15 卖丑媳妇1

    她懒得管他说什么,吃饱了饭就站起身走出厨房。不是她懒,不帮着洗碗,实在是她右腕受着伤,内脏也伤着,要不是她穿越前是杀手,习惯了疼痛,换作常人,早就痛得嗷嗷叫,只能躺在床上打滚了。

    见她不理自己,萧羽川被她气得跳脚,又扯住她的左腕,“臭婆娘,你倒是说啊!”

    她侧过首,看清了他的这句话,不明白他让自己说什么?她不过是这个家的客人,有什么好说的?何况,要报恩,也是冲他哥,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不由锐利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着愠怒与厌恶。

    萧羽川一愣,之前她虽然甩了两次刀子眼过来,却没有什么恶意。这次,他清晰地明白她讨厌自己了!

    她无声地说了个口型……滚!对于不相干的人与事,她向来耐心有限。

    睨了眼他捉着自己手腕的手,考虑着要不要断他一只手。

    目光又瞟到桌上那两只自己吃过的空碗。

    这个男人讨厌归讨厌,刚才帮她热了药与饭。

    她不是什么好人,除了出任务时必完成。平时也坏不到哪去,基本能当个人的良知还是有的。

    萧羽川只觉得浑身恶寒,方才她的眼神,像是要砍了自己的手,不由松开了她。看着她弱不经风的背影,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她怎么可能有那么狠?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苏轻月刚走到院子里,五六个人就从没关的竹篱笆门走了进来。

    “川子呐,你在家不?”一个老妇女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萧羽川一看来的人,有男有女,都是同村的,喊话的是刘婆子。

    刘婆子是村里的人牙婆子,专干买卖人口的勾当。

    想到昨天听到李旺财与丁二说自己的二哥已经把媳妇找了回来。他与二哥明明说好谁先找到,就直接卖了苏轻月,甭带回来的。他昨天傍晚一时气愤,他就先去了趟刘婆子那,让她今天来开价之后,他才回的家。

    媳妇没醒的时候,他还寻思着刘婆子不一定来,他得再去找她一次,让她来估个价的……

    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改变主意,决定去刘婆子家里,说不卖媳妇儿了。

    现在刘婆子真来了,他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么多人来我家干嘛?”

    同村的张大婶笑道,“听说你要卖媳妇,当然是来看热闹了。”往苏轻月瞟过去,啧啧几声,“又黑又丑,一脸的疮痘,就这也能卖得出去?”

    王家婶子也帮腔,“真是太难看了,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倒胃口,我看刘婆子,你也别买了,免得砸手里卖不出去。”

    一同来的赵树根也摇头,“难怪大伙儿都说你萧家买了个十里八乡第一丑媳呢。一点儿也没说错。我说川子呐,你也算长得好看的,配这么个媳妇,着实委屈你了啊!”

    同来的钱有发直往后退,“真是臭死了!川子,你那媳妇身上什么味儿啊……臭得人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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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俏媳山里汉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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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家穷得叮当响不说,家徒四壁,负担那个重啊,好在山里汉子宠妻无度。媳妇儿带领相公赚钱,买田买地,辛勤播种,养儿育女,靠着汗水智慧发家致富。(本书1V1,男女主身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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