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苏轻月行骗3
钱张氏皱了下稀疏的眉毛，“洁个牙还这么麻烦，不是直接刷牙的最外头一层？”
“就晓得你不会正确的刷牙方法，所以才耐心说得那么祥细的。”苏轻月说道，“只刷牙齿表层，牙的上面及内面，不是同样的脏么。”
“原来洁牙也讲究方式的……”丁二也搭腔，“我还总是嫌麻烦，只洁表面呢……”
“我也是……”好几个人附和。
苏轻月劝说，“钱家嫂子还是按照我说的方式洁牙吧。”
钱张氏是个精明的，“我用了你的药泥牙膏，要钱不？”
“试用不要钱。不过，钱家嫂子得先给大伙笑一个。”她也不认得钱张氏，只是上午卖货什的时候听别人这么叫她。
“这……”钱张氏知道自己牙难看，不肯。
苏轻月加码，“要是嫂了肯让大家看看你的牙，洁个牙，我手里这包药泥牙膏免费送你。”
“好吧。”有便宜占，钱张氏马上动心了，嘴一咧开，一股口臭散开
边上的几个人看她牙齿表面都垢着一层黄，顿觉恶心得很，隔得近还有口臭，全都嫌恶地退了几步。
钱张氏脸色马上难堪了。
苏轻月也是个腹黑的，不挑牙齿洁白的人，不然一下看不出效果，而是挑了钱张氏这个一口黄牙的人。
这牙膏可不治口臭的，她分辨过，钱张氏不是真的口臭、牙也算整齐，只是不讲卫生，钱张氏肯定很多天没刷牙了，才会这样。
只要她一刷牙，口就不会臭了，牙垢也刷掉的话，立马能出不错的效果。
为了立竿见影，才舍二文钱的膏药。
钱张氏拿了柳枝条沾了药泥牙膏，从苏轻月的手里接过水碗，照着她给的方法洁牙。
苏轻月见她刷了一分钟就要停了，在一旁说道，“钱家嫂子可以再刷一下。”
又过了二分钟，钱张氏吐掉了嘴里的水，直接用衣袖抹了抹嘴。
轻月把水碗拿回来，“现在钱家嫂子再笑一个……”
钱张氏怕大家又嫌弃她，没太敢。
苏轻月把手里用树叶包成尖粽子状的药泥捻好树叶口子，抽一根篮子里的青草扎好‘粽子’，“给，钱家嫂子，你总得让大家看看牙的效果啊。”
钱张氏接过药泥，拿人手短，也就僵着扯开了嘴。
大家伙的目光本来是盯着钱张氏的，都盯着看，丁二首先说道，“刚才隔着钱张氏这么近，还有口臭的，现在好像是闻不到臭了……”
“牙也白多了……”李财也看得细。
“好像是很有效……”
大家七嘴八舌的。
苏轻月适时说道，“钱家嫂子，你是不是觉得嘴里特干净？用盐可是没那么好的效果的。”
“是的呢。”钱张氏点头，“这药泥好像满神奇的……”
“当然神奇了，这可是花了好几两银子的血本啊！”苏轻月又是一脸的痛惜色，“我只卖二文钱一包，简直亏到哪去都不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生活的必备品，要买的赶紧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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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卖完药泥了
钱张氏赶紧问，“萧家媳妇，买一包也二文吗？”
“当然不是。刚才说的，一包三文，两包四文。买两包才是二文一包。如果超过二包的，每多一包都是二文。”
丁二掏出钱，“给我来两包。”
“没问题。”苏轻月动作飞快地以树叶包好药泥，用草扎好，递了二包给丁二。
丁二付了钱。
钱张氏也马上说道，“我要五包！”
“好嘞。”苏轻月爽朗地吆喝，“卖药泥牙膏嘞，一嘴大黄牙，能刷成白牙。像我这种嘴臭的媳妇儿，用了药泥牙膏，相公都使劲亲……相公不亲的媳妇们快来买！二文钱能买啥？也就一把青菜的价，也就是少吃一个肉包的钱。划算得很呢！媳妇不亲的相公也快来买、二文钱就能买个媳妇不嫌……苏轻月出品的药泥牙膏口腔清洁、便宜实惠、好处多多，买到就是赚到嘞！”
有钱张氏的实例效果在前，又听苏轻月说得那么好，大伙儿是听心动万分。
马上又人人道，“我要两包！”
“我也买，还帮家里人买，我家六口人，一人一包，要六包……”
“我家老老少少、八口人，我要八包……”
“我只要一包试用……”
大家伙儿争相付钱。
苏轻月动作麻俐地卖药泥收钱，都快忙不过来了，“大家慢慢来，排队啊。”其实一包药泥牙膏可以全家用，但她不会这么提醒别人的，免得卖得少，谁会砸自己的生意？
大不了买多了的人慢慢用呗。
在场的二十多个人几乎都买了，一人还买了好几包。
就连刚才一直跟苏轻月争了几句的王七姑都买了。
因为卖得快，苏轻月悄悄每包不着痕变稍少放了点，总的能多包个几包。
一坛子药泥还是差不多见底了。
只余最后一包药泥没卖掉，苏轻月把最后一包药泥收进篮子，直起腰舒了口气，瞅了眼一直站在边上看的李财，“在场的人只有李家二哥没有买，怎么，嫌三文钱太贵啊？”
李财怔了一下，“萧家媳妇真是好玲珑的心思，这么多人，居然注意到只有我没买。可惜你就是人长得丑了。”
丁二笑问，“哟，李财，人家可是有男人的。就算她长得漂亮，你还能怎么滴？”
“少来了。我说了，我的媳妇至少比苏轻月漂亮十倍。”李财其实也想买药泥的，只是刚才见苏轻月从容淡然地应对这么多人买药泥的场面，人又机灵，就连包药的手势都非常好看……
他不过是一下看呆了。
等他缓过神，人家的药泥卖得只余一包了，苏轻月又点了他名，李财马上掏出六文钱，“我买你这最后一包药泥。”
王七姑看着，咸道，“李家真有钱，出双倍的价买呢。”
“李家富裕，大家都知道。”钱张氏感叹，“我家累死也就个温饱。买个五包药泥十文还要惦量再三，人家一包就给六文，真是穷的命。哪个女的嫁进李家，可就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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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都要退货1
“得了吧，钱张氏，你总算还拿得出钱买药泥，人家李财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娶个媳妇至少比苏轻月漂亮十倍。你有她十倍的漂亮吗？”王七姑笑话着，“我看你……最多跟人家苏轻月差不多。”
“哼。”钱张氏冷哼一声，瞧着苏轻月，她整个人虽然脸上有疮脓，瞧着倒还干净整洁，比以前的邋遢是好看多了。
本来她是村里第二丑的新媳妇，以前苏轻月排第一丑，现在跟她打个平手也算了。
苏轻月还给李财三文，“我做的是良心生意，你多给的三文，就不要了。”她也不是假大方，而是确定还差的一百二十八文钱不但够了还超了点额，李财又是当着村里这么多人的面多给个三文，拿了别人还当她多贪，才退的。
李财倒没想到苏轻月居然会还回三文，也就又收回了袋里，“萧家媳妇倒是个不贪的。”
“是啊，萧家媳妇还是很实诚的……”
“看着也像个老实人……”
“难得呢，多给钱都不要……”
大家七嘴八舌地赞美。
苏轻月听着，觉得这些话，可比三文值钱多了，退得值。三文太少，要是赏她个三两，她要是乐滋地收着。
钱张氏拿着手里的五包药泥，连同赠的六包，她想着会不会多了点，便道，“萧家媳妇，我觉得买多了，能退一包不？”最好退了赠的那包，相当于五包只花了八文，比别人买得要便宜。
“行。”苏轻月爽快地道，“你用过的那包赠品就不退了，其余五包里，拿一包过来吧。”说着从篮子里拿了二文钱给她。
钱张氏见她这么爽快地退，又犹豫了，“你这药泥，真的是很贵的药材做的？”
“是啊。”便宜材料，加上她苏轻月亲手操刀的人工费，可不就贵了嘛。
钱张氏又把二文钱递还给她，“那我还是不退了。”
“随你。”苏轻月耐烦地又接过两个铜板。说实在地，她现在摸着铜板都开心啊。本来还差一百多个铜板才够还债，萧家的男人都愁死了。
刘小红远远地过来，听到大家赞美苏轻月不说，还见人跟她买货，不乐意了，“一个偷儿而已，再怎么着也就是个贼，贼跟老实人，哪挂得上钩？大家别被她的样子骗了。”
扫了一眼苏轻月脚边的坛子，又见大家手上的药包，“你们这是干嘛？怎么都都买了苏轻月卖的货啊。”
“她卖的药泥牙膏可好了，能洁牙呢。”钱张氏搭腔。
刘小红是刘香莲的堂妹，堂姐总是在她面前念叨苏轻月有多坏多坏，加上她跟堂姐一样向要好，自然是恨透苏轻月的，“苏轻月卖的东西能要？她过去手脚不干净，一日为贼，终身为贼。小心她卖的东西有毒，出点问题就麻烦了。”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都怕了，买了八包的一人说道，“萧家媳妇，我还是退掉吧。”
“我也退……”
“还有我，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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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退货2
大家伙儿都不放心了，都觉得刚才怎么就被苏轻月一忽悠，没想那么多呢，争相地要退货。
苏轻月是有点气结了。开什么玩笑，卖掉了的东西还退货？退货也得分清况的。古人就是比现代人难搞。至少现代人去街边小店或超市买牙膏，肯定没人退货。
她本来也可以拒绝退的。
瞧这帮子村民的架式，要是不退货，把他们都惹毛了，今儿非打一架不可了。
凭她的身手，倒是不在意全部摆平，只是萧家还要继续在村里生活下去，没必要搞那么僵。
冷睨了那怂恿退货的女人一眼。
上次在河边见过这女人，是暗恋萧羽川的那女人刘香莲的堂妹，听别人叫过她刘小红来着。
难怪会找茬。
货是万不能退的，不然一下没处找钱，天快黑了，债主上门，不够五两银子，真得去打劫了。
她苏轻月虽说这辈子没打算做个好人吧，半好不坏的人，总是要做的。能不抢钱，就不抢钱了。
心里头郁闷了下，苏轻月表面却是笑呵呵的，她看了一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钱张氏最不愿退货，首先就拿过钱张氏手里的五包药泥，“好啊，退货就退货，我巴不得你们都退了呢。”
指了一下篮子里的铜板，“大家伙儿看看，刚才收的钱，我都搁篮子里了，最多才一百多文，小女子笨，不会算帐，我以为能收很多钱。我这一坛子药泥可是好几两银子的成本，卖完了才知道劳共得了一百多文，这成本可是亏得我要死了，早知道只卖这么点儿钱，我才不卖。赶紧的退退退、排队退！”
说着，就数了八文钱还给钱张氏，“别人二包四文，你的五包八文钱，是照原价退的，。可亏死我了……”
钱张氏一听，没去接钱，反而又把五包药泥捞了回来，“等一下，退不退，我还没想好……”
苏轻月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知道，大家对我的人品不放心。”指了下刘小红，“可她的话大家能信吗？刘小红是刘香莲的堂妹，刘香莲跟我交恶，她堂妹自然是帮着刘香莲诋毁我的。”
“谁诋毁你了？”刘小红郑郑有词，“你在萧家偷了八两银子，在镇上又偷包子，大家都知道……”
“我以前是偷过。既然我偷过钱，偷过包子，我也不打算抵赖。”苏轻月满脸的悔恨，“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跟我说什么一天当贼，永远当贼这种屁话。圣贤的古话只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女回头大家看。我苏轻月虽然不是浪子、浪-女，可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从悔恨的表情变得分外诚恳，“大家想想看，钱家嫂子是试用过牙膏的，如果我的药泥牙膏有毒，她还能站在这里吗？”
指了下自个，“再说我，用了药泥牙膏这么多天了，我还好好地站着，”咧开嘴，“看看，我的牙齿除了越来越白，大家看我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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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退货3
大伙儿神色有点松动了，丁二说道，“我看还是不退了吧。”
刘小红可不会让苏轻月这么好过，“苏轻月的牙是没以前黄了，也没见有多白，未必是这什么药泥的功效。”
苏轻月也不恼，“不是药泥，那是什么？你倒是给我找出一样看看？”其实她是没用过药泥牙膏，她的牙本来不黄，这段时间用盐刷牙才白了的。
“我怎么知道你用了什么？”
“我用的就是药泥牙膏。”苏轻月面不改色地道，“大家不相信我，总该相信钱家嫂子的实例吧。是你们自己亲眼看见的，不信自己，还去信别人胡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都会做错事，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是真心改过。大家可以问一问，今早张大婶要送我五十个铜板，我一个也没要，还有刚才，李家二哥也要多给我三文钱，我也没有收。最严重的，就连孙婆到我家逼债，因我前阵子重伤欠下的六两银子，还有四两又七百九十文没还，我今晨与孙婆说好，她晚上来收帐，我多给十文，凑个五两还。孙婆可是连借据也没有，我也没有赖帐。这还不能表明我重新做人的诚意么？”
“苏轻月说的可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李财笑着说道，“一个女人做错点事很正常。想想萧家三兄弟都倒着起不来。她要是没良心一点，早就逃跑了，反正也没人拦得住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是啊，谁以前没犯过一点错呢？我家那死鬼老是一有钱就去青楼里喝花酒，气也气死我了……”一名妇女开口。
另一人说道，“苏轻月这段时间安安份份的，还真的改好了。我看呐，她这是认命了，认命做萧家的媳妇了。”
苏轻月点头，“是啊，我认命了，所以安份了。你们现在要退货的，就退吧。”
“不退了、不退了……”大家伙儿都摆摆手。
刘小红急了，“各位邻居，你们别信她，哪有人几两银子一坛子的，一百多个铜板就卖了……”
算是说了句真话。苏轻月心里认同，嘴上却道，“怎么不会？也要分情况的。我萧家的房子都快被收走了、一家人下餐也没的吃了、搞不好晚上我就会被卖掉了，你说说，这种情况，换谁，谁也得把值钱的卖了。我看是你没买到药泥牙膏，眼红别人占了便宜。”
“我才不要买你的东西……”刘小红直觉地反驳。
“看吧。这么仇视我。”苏轻月倒是不恼，“刘小红就是巴不得我家里人饿死的好。我能用药泥换点口粮，大家也能得个实惠，碍着你了？”
钱张氏最喜欢占便宜了，“萧家媳妇说得对。人家都这个时候了，亏点血本也正常。我是用过这药泥牙膏了，这么会儿了，嘴里还感觉洁净着呢。我是不会退了。刘家姑娘，你就消停点吧。”
听了钱张氏的话，大家也纷纷表示，“就是，二文钱一包的东西，也没什么好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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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抢买坛子
“既然大家不退，那我也去忙去了。”苏轻月手挽着篮子，又把空坛子拿起来，“药泥再贵，花了那么多钱买的材料，紧缺钱的时候，还是铜板实在。至少能换点口粮。”
钱张氏看着她手里的坛子，“萧家媳妇，你这坛子挺好看，成色也新，你既然什么都亏了血本的卖，不如把这坛子也卖给我。给你个七文，你卖给我吧。”
“她手里这坛子是精致的货，可不是几文的糙坛子，市价得二十文呢。”丁二摇头说，“钱张氏，你也太占人便宜了吧，才出七文，她肯十五文卖了，我都买了。”
“我还愿出十六文呢。”王七姑也看中那坛子了，“我家正好要口坛子阉菜。那么新，好像没用几天呢吧，十八文我也买了，省得去镇上跑一趟。”
“我倒是想卖啊。别说十八文，我这么缺钱，就是给个三五文的都肯出手。”苏轻月话还没说完，钱张氏怕别人抢买，马上来抢坛子，“那你卖给我……”
苏轻月端着不放手，“钱家嫂子，你听我说完，我不能卖。”
“怎么就不能卖？”钱张氏立马拉下了脸，“你嫌钱不够，我多给一文……”
“不是啊。”真要卖也会卖给出价最高的。苏轻月无奈，“这坛子不是我家的，是张大婶家的。我借来的，哪能卖别人家的东西啊。我就是借用装下东西，这不，马上得给人还回去的。”
钱张氏悻悻地松了手，“不早说。”
“是你太急着抢，都没让我把话说完。”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王七姑笑得夸张，“钱张氏，你也太爱贪便宜了。我是想起来了，张家的是前几天买了这个坛子来着，我还看到了，没想到借给苏轻月了。”
钱张氏也被笑话得没脸了，“我就说，萧家那么穷，哪里用得起这种精致的贵坛子，萧家用个几文的糙坛子都顶天了。萧家又没田又没地的，穷成那样……”
看苏轻月要走，她追着问，“萧家媳妇，你家欠的五两银子凑够了吗？”
大伙儿也都是一脸想知道的表情。
“不够，差远了呢。”苏轻月摇头，一脸的愁苦，“这天就快黑了，还不知道孙婆一会来要债怎么办呢。”
她可不会傻得什么都老实交代了，更不会告诉人说就差这卖药泥的一百多个铜板了，要是这么说了，村里沾亲带故的人多，瞒不住什么秘密的。
万一给孙婆知道她就缺这点钱，孙婆要是耍心机，故意出钱让人来她这退药泥，她就是差一个仔儿，一下子也没地方凑，只能抵房子了。
“那你们家打算怎么还债？”钱张氏八卦得很。
“我一个女人也做不了什么主。”她愁苦地道，“到时随便我二哥、三哥、四哥吧。”
刘小红耻笑道，“那还用说，肯定会卖了苏轻月还债。”
丁二是不认可了，“刘家的，你就不知道了，大清早的孙婆去要债，萧家三兄弟宁可压了房子去住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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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苏轻月的前夫1
苏轻月也没听村里人再八卦，拿着坛子向张大婶家走去了。
拐了几个弯，路过一家看起来很大的土坯房，虽然是土坯的房子，屋顶盖了瓦片，院子很大用竹篱笆围了起来。
她路过的是这户人家的后院，后院里一边还有猪圈、一群在院子里四处乱窜觅食的鸡。
从篱笆里看进去，鸡屎到处都是，一股猪粪的味道难闻得要死。圈里猪粪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清了。
从占地及房顶的瓦片，还有牲口来看，这家人的条件在村里算好的。毕竟不是人人家的房子都这么大，还盖得起瓦片的。
顺着房子边的小路走了半圈到了这户人家的前院，前院里柴堆得乱七八遭，不用想，这户人家家里肯定都是懒人。
她看到一个扛着锄头的男人站在这家人家的正院门口。
屋里传出一道男声，“李旺财，下地这么早回来啦？”
扛锄头的男回道，“天太热了，锄完了地就回来了呗。”
苏轻月这才知道扛锄头的人叫李旺财，比李贵他弟的名字李财多了一个字。李财她是见过的，现在又多认识了个名字差不多的人。
她听川子说过李贵只有李财一个弟弟，也就是说，这李旺财与李财只是同姓，不是一家的人。
苏轻月只是路过而已，也不管两人在说什么。刚要走过时，李旺财瞟了她一眼，向院子里的男人说道，“杵在院子里做啥呀？你媳妇来了。”
苏轻月脚步一顿，还没开口，院子里传出来一个男人喝斥，“你瞎说什么呢？我媳妇都还没娶。”
“我倒是忘了，你家买来的媳妇卖给萧家了。”这么大的事，李旺财可没忘，根本就是故意的，“朱能文，你小子够薄情啊，你以前的媳妇来了，也不出来打个招呼？”
“什么以前的媳妇。苏轻月那女人不过是我家买来的粗使丫头，我是要考秀才的人，断不会娶这么一个丑陋的下人。”被叫作朱能文的男人走到了院门口。
苏轻月扫了这男人一眼，鼻梁矮塌，眉毛杂乱，五官平凡得让人过目就忘，身高比她高不了丁点，她是一米六，估计这男人最多一米六三，穿得倒是比一般村民身上的料子稍好。
原来这就是身体原主的前夫。
苏轻月瞟着朱能文，冷哼道，“矮模狗样的不是你的错，嘴巴这么贱，就是你娘没把你教好。”
朱能文看到轻月愣了一下，眼前身材清瘦归清瘦，但胸前明显耸着有料、一身干净的女子，真的是他家那个粗使丫头吗？
对着她黑白分明的灿亮双眸，水灵灵的眼睛很是漂亮，她的声音就像黄莺出谷似的好听。
听清她的话，他是又意外她不但会说话了，丑归丑，她好像比以前皮肤白多了，“你说什么？你……真的是苏轻月？”
“我说你这么缺德的男人，难怪考了九年也没中秀才。”
“我怎么就缺德了？”朱能文是个读书人，破口大骂，还是骂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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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轻月跟前夫打起来了
每三年一次的秋闱，他考了九年还考不上秀才，一直是他心中的病痛，谁只要一说不中秀才，别说明着讲他，就是说别人，他也会觉得人含沙射影，他盯了眼苏轻月一脸的脓疮，嫌恶地别开眼，“你个丑八怪，难怪做我家的下人，还被我娘给卖了。”
苏轻月向萧羽川问过她在朱家的事，她是半年前被朱家老娘花了十五两银子从外村的人牙子手里买进朱家的。
朱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叫朱大气，老二叫朱能文。朱家也算家境殷实，本来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买媳妇的，朱家老二九年都考不上秀才，而且读书的束脩太贵，朱家除了口粮，余粮卖了也堪够束脩钱。
朱家老娘的意思，嫌娶媳妇太贵了，就先买个女人，看是朱家的老大还是老二肯收了做媳妇。
谁看中了，按到房里圆了房就是，买来的媳妇也不用掏钱办喜酒。
哪知两个儿子你推我、我推你，一个也看不上，半年也没人跟苏轻月圆房。在朱家人眼里，苏轻月就是个又丑又没用的哑子，朱家老娘也嫌买苏轻月亏了钱，过了半年，就把她十六两转手卖给萧家了。
这是苏轻月从川子那了解的，朱家是叫两兄弟其中一个娶她的，因此，她以为萧家把她买了去，只是给萧羽川一个人做媳妇的。
其实萧羽川没说出来的是，朱家老娘最先也是要把苏轻月给朱家兄弟做共妻的，但两兄弟合娶一个媳妇，是极穷的贫困户才凑合的事，被人说朱家没钱娶媳妇，朱家老娘嫌丢脸，又改口到处说是让其中一个儿子娶了。
由于苏轻月问萧羽川的时候也是旁敲侧击的，萧羽川也以为她知道，再加上她问的时候，两人只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是以，也就没讲详细，看起来不起眼的问题，两人没说开，误会却再所难免。
苏轻月对于朱能文说她丑，目露鄙夷，姓朱的破男人根本算不得她前夫，她同他又没拜堂，又没圆房，姓朱的最多就是个过去身体原主认识的渣而已，“就你家的寒酸样，还用得起下人？”
朱能文顿时脸色变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家用不起下人？我家可是有八亩田地。你的新买主萧家没田没地，好说也没听说欠谁家钱，你一被买过去，就欠了六两银子不说，还害得萧家老二老三都倒下了，真是个扫把星！”
“别一口一个下人，你算老几？我就算是个扫把星，也关你屁事。”苏轻月冷哼，“别说敢怎么跟你说话，就是揍你，我都敢。”
“你！”朱能文气得想脸色发青，还真抡起拳头打过来。
苏轻月单手挽着篮子，一手擒着坛子的边沿，在他打到自己之前，另一手快他一步，扬起巴掌甩出去。
朱能文被打了一耳光。
啪！一声，打得他脑袋都蒙了。
想他一读书人，家里条件在村里中上不说，整个村都没几个人识字，他在村里是受尽了尊重，一般根本没人敢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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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踹起来了
得罪得起他的人，他也不会惹。什么时候吃过甩耳光这种亏！
朱能文当场气得爆跳如雷，读书人的风度早没了，红着眼睛吃人般地冲过来，“苏轻月，我跟你拼了！”
刚想对她一顿狠揍，她一个回旋踢，他被踹飞出去十多米，身体重重地砸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要把人踹飞，那是要练过的，苏轻月收回脚，金鸡独立，拍了拍脚上唯一的破得脚大趾头都露出来的旧布鞋，“很荣幸，你是第二个被我踹飞的人。”
真是心疼她的布鞋啊。这样用力踹一脚，大脚趾头的破洞都震宽了点。脚趾头都多露了点出来。这破布鞋再破下去，可就没法穿了。
她穷得很，可没钱买新的。
她的脚倒很秀气很小，就是破鞋一双，她还没袜子穿，从破洞看到她的趾头。
把扬起的脚又踩回地上，她寻思着，这趾头没怎么晒太阳，倒是白花花的。
不知道脸什么时候跟脚一样白。
她身上可是白回来差不多了。
因暴晒而黑的皮肤好说也只是偏黄了，一天比一天好，慢慢养着吧。
朱能文倒在地上痛得起不来，呻-吟着哀嚎。
李旺财在边上是看呆了，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萧家媳妇这一脚也太彪悍了！刚才看她拍鞋的动作表情，好像在心痛费鞋……
朱能文一手捂着小腹，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苏轻月，“你……你个毒……毒妇……”
苏轻月冰冷的目光射他，“敢再骂一句，老娘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接触到她杀人般的目光，朱能文止不住瑟缩了一下，像是身上都给她瞪穿了两个洞，“你……你……”
“你什么你？矮冬瓜！嗤！”苏轻月嫌恶地摆手。
李旺财听她这么说，好像觉得朱能文是满矮的、还稍有点胖，看朱能文跌趴在地上，他想笑又不好意思，只在一边上说好话，“萧家媳妇，那个，你这样踹人，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又不是第一次踹人。你不知道刘家的老娘也被我踹飞了么。”
“知道……知道……”
“你特么叫我萧家媳妇，那还跟朱能文说他媳妇来了？纯心找打？”
李旺财连忙摆手，“萧家媳妇、苏妹子，我这不是闲得慌，跟你们开个玩笑……”
“哼。”苏轻月哼他一声，冲着地上的‘前夫’说道，“姓猪的，老娘不过是路过你家门口，压根没打算停半步。我觉得你说的也是大实话，我苏轻月是丑陋，你个将来也未必做得上的大秀才断不能娶我这么丑的人也对。错就错在不该让我听见，错在旺财纯心逗你你，让你找打。你要讨债，去找旺财讨吧。”
朱能文听罢，原本怒恨的目光转向李旺财。
苏轻月是踹完人就高傲地迈着步子走了。
李旺财怕朱能文找麻烦，赶紧进朱家的院子扶起他，“朱大秀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就是跟你开玩笑，没想到苏轻月那婆娘这么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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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讹钱1
朱能文“哎哟哟”地痛叫着站起来，“别磕碜我，我还没考上秀才呢。都是你害的，那个丑女人路过就路过，你不多事，我哪会被她踹，陪医药钱！”
“我哪有钱赔啊。”李旺财连连讨饶，“我看你也没多严重，还站得起来，痛上几天就好了。还是算了吧。”
“赔钱……”
李旺财可不干了，“我家又不富裕，要是还要赔银子，那得去借了。真陪给你，我婆娘非得掀翻了天。”
“萧家比你家穷多了，拿什么赔给我？搞不好晚上萧家屋子也会被孙婆收走。我诅咒苏轻月今晚又被萧家卖掉，最好下家也卖了她，卖她个十次八次，那个恶毒的悍妇！”嘴里骂咧着，读书人的风度早气没了。
“萧家赔不出，又不关我事。”李旺财也脸冷了，“反正苏轻月踹的你，你找她要。我是打死不赔的。”
“不赔别想走。”朱能文拽着他。
李旺财不干了，“亏你是个大秀才，被谁打，找谁要钱的理儿都不懂。你非要我陪，让大伙儿评评理去……”
扯着他就要走。
朱能文倒是不肯了，“算了算了，不要你赔了。”
“真的？”李旺财有点不相信这么容易被放过了。
“你得答应我，不许把这事说出去。”
“什么事？”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他痛得又是呻-吟一声，“就是苏轻月那毒妇甩了我耳刮子、又踹了我的事，不要往外说。”
李旺财听了，这可不急了，“哈哈！原来朱大秀才死要面子，不想人知道被女人打了。也是哦，让人知道你连个女人也打不过，你这张有面子的脸可往哪搁，整个村的人都会嘲笑你。”
“还说！”朱能文一瞪眼。
“不能不说啊。”李旺财也不是个好东西，真是个老实的也不会开苏轻月与朱能文的过份玩笑，“你要知道，我这人嘴多，嘴里总爱说胡话，指不准一个不小心就说出去了……”
“你……”
“其实也没多大点事，不就是苏轻月叫你矮冬瓜么？我要是说给村里的人听啊，指不准村里人觉得叫你矮冬瓜还满贴切的。你也不过是被她甩你的脸……”
“行了、别说了！我算听出来了。”朱能文微眯眼瞪着他，“你想怎么样？”
“最近手头实在紧啊，饭都快吃不上了，要么，朱大秀才匀我一点？”
朱能文掏进怀里，拿出几个铜钱，塞给他。
李旺财数了一下，“才十个铜板！你也太小气了，打发叫花子啊？多给点、多给点！”
朱能文火大地又掏了把铜钱给他，“拿去！管住你的嘴，敢乱说，我就豁出去这张脸不要，别说把封口费要你十倍吐出来，还得让你赔我十倍的医药钱！看你管不管得住你的嘴！”转身哀叫着走进了屋里。
“好吧好吧，”李旺财朝屋里扬了声，“放心，我肯定管得住我的嘴。”又不是多大的事，得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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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讹钱2
出了朱家的院子，数了数手里的一把铜板，“一共才四十二个铜板，朱家还号称富户呢，朱能文个小气巴拉的……”
才转了个弯，看到苏轻月挡在面前，他讪讪一笑，“萧……苏妹子……”
她也露齿一笑，“旺财小哥……”
“你还没走啊。”他客气得很，看着她的笑，明明笑得很灿烂，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微笑依旧，“那是。我踹了人，总得听听朱能文准备怎么找我麻烦。要是他敢再起幺蛾子，我回头再揍他一顿。”
“放心放心，朱能文那人爱面子得很，不会找你麻烦的。”
“他是我没圆过房的前任‘相公’，我当然知道他死要面子，才敢揍他的。”她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铜钱上，“旺财小哥不错啊，由索赔医药费到讹了封口费，你也算个人才了。”
“嘿嘿……苏妹子，这话不能这么说的。我哪会讹人来着，是朱能文自愿给的。”
“确实。不过，旺财小哥为什么能得这……你刚才数清楚了，四十二个铜板是吧？”她嘴巴讲了一下午，昨天去山上一天，今天又熬了一上午的药泥牙膏，累死累活，嘴巴都讲干了，才卖了一百多文钱，这货两三句就讹了几十个铜钱，真是这年头坏人吃香，本份的老实人不好做啊。
见她这么问，李旺财赶紧收起铜板，“小钱小钱，苏妹子何必关心我怎么得的钱？”
“你想想看，要不是我甩了姓猪的一巴掌，外带踹他一脚。哪怕同样的这二样事，由你出马做，他能给你钱吗？男人打架再正常不过，你们就是打死打活，你也捞不着这钱是吧。那是因为我苏轻月以前在他家做过那什捞子的‘下人’，他连我这个小女子也打不过，才羞于给你钱的，所谓见者有份，何况我功劳这么大，你就应该分我五成。”
“什么！”李旺财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这不是想讹我来着？”
“我只是拿我应得的。”
“我不给，你奈我何。”说着，绕过苏轻月就想走。
苏轻月也不拦他，“好啊，不给也行。朱能文被我甩了耳剁子、被我踹了的事，马上就会被全村人知道，而且村里人都会知道是‘你’说出去的。”
着重了个‘你’字。
她顿了一下又道，“就让姓猪的恨你一辈子。你这种人估计也不怕人恨。就让他去找你算帐，找你要……十倍的赔偿医药费，还有十倍讹了他钱的偿还款。让你媳妇天天把你骂个三百遍，你家反正也没猪家有钱，你收了钱还把猪能文的脸丢尽了，到时整个猪家专整你家。到时姓猪的万一真考上了秀才，万一将来再有出息，你整个家就活路都没……”
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语速不缓不慢，李旺财听了个一清二楚，越听越后怕，脚步也生了根，转过身，“那个苏妹子……有话好商量……”
“没的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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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讹钱3
李旺财也真怕她说出去，万一朱能文再来找他算帐，为了几十个铜板惹那么大的事，可不划算了，“我给你十个铜板，你看行不？”
“二十六个铜板，一个不少。”
李旺财不干了，“你刚才不是说五五分吗？五成也才二十一个铜钱。”
她说，“旺财小哥，你挑唆离间，事情因你而起，还讹了朱家钱财，到哪都说不过去，别说姓朱的找你麻烦，就是这事一公开，你的名声首先臭了。你家在村里名声可是不差的。现在要七成了。七成是二十九点四个铜钱，我好心，零点四的零头不要了。”
“你还好心！你这分明是讹……”
“八成。”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李旺财拿出一抓铜钱，数了三十三个给她，“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认识字都经常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也不重复点数，“还少一枚。”
“八成不是三十三个么？你不是不要零头……”
“八成与七成的零头不同。八成是三十三点六，四舍五入，零点四我不要，零点六我要的，总不能把一个铜板破成十片，你拿一颗整的铜板来。当然，你要把铜钱破开分份，我也没意见。”
“还是给你一整枚算了。”李旺财不情不愿地又拿了一个铜钱递给他，苦愁地看了眼手里一抓铜钱只剩八枚了，“萧家媳妇，你可真够黑……”
“你不讨价还价，能省十多枚，怪你自己吧。我又不是你家的女人，难不难养关你屁事。”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刚要走，视线落到前边岔路的树下，只见李贵站在那里。
得体的衣裳、身长玉立的，衣料也不差，倒是人模人样。
看他那表情，显然刚才的事都看到了。
李旺财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垮了脸了，这下给别人知道了，“萧家媳妇，你说怎么办？”
“你自己跟他去交涉。我分了应得的钱，我只负责事情不从我这泄漏出去。”她脚步一迈，屁股也没拍就走人了。
李旺财连忙走到树下打哈哈，“哟，李贵也在啊，刚才的事，你都听见了？”
李贵的视线望着苏轻月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兴味，本来觉得苏轻月一双眼睛特别清灵，觉得她有气质，跟一般的女子不同。她连萧清河的便桶也肯洗，善良得很。现在……
觉得她真是黑心肝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的行为不但没让他讨厌，反倒觉得她很有趣。
想到萧家五十两银子都不肯卖她……连加银两都不肯。
他的眉头又皱了下。
原本知道了孙婆逼债，他完全可以代萧家偿还五两银子的，想在萧家境地更难的时候，再出手帮一把，让萧家欠个人情。
现在看来，虽说村里人都说萧家卖光了家当，钱离五两银子还是差远了，他总觉得五两银子难不倒苏轻月。
李贵回过神，朝他面无表情地点头，“是全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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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花得清洁溜溜
“那……”李旺财嘿嘿一笑，“看在我们都姓李，我跟你二弟李财又名字差不多的份上，麻烦你别说出去。”
李贵伸出手，“拿来。”
“拿什么？”李旺财不解。
“你余下的八个铜板。”
李旺财瞪大眼，“李贵你开什么玩笑？你家那么富裕，比朱家富上不知多少，怎么着也不差八个铜板吧？”
“是不差钱。事情一码归一码。苏轻月收了保管费，我也要收。”
“可她是有‘功劳’的，要不是她打了朱能文，朱能文怕被人说连苏轻月也打不过，碍于面子才给的钱。至于你……”
“正因为我没功劳，仅是听见，所以分到的铜板比苏轻月少。”
“不是吧……”
“你可以选择不给。”
“这……”李旺财哭丧着脸，“给你给你！”一把塞给他。
李贵倒还真收进了袖袋，旺财交待，“别忘了不许说出去。”
“我不会说的。就是你不给我钱，我也不是多嘴的人。”
“那我不是白给钱了？”
“是啊。”李贵点了个头就走了。摸了摸袖袋里的八个铜钱，想到苏轻月讹人时的淡定有理模样，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李旺财可就完全笑不出来了，刚才拿了四十二个铜板，转眼全没了，早知道就不讹朱能文了，白招姓朱的恨不说，一个铜仔儿的好处也捞不着，真是背时。
苏轻月到了张大婶家，见张大婶正在拿秤称粮食给另一个妇人。
她在院门口喊了声，“张大婶在呢。”
“萧家媳妇啊。”张大婶侧首看过来，“进来吧。”
苏轻月走进院子里，“您在忙呢。”
“家里有点余粮要卖。给你花家婶子称了点面粉。”
苏轻月看了另一个妇人一眼，暗记长相，下次就不至于不认识了，跟花家婶子打了个招呼，她问，“面粉多少钱一斤啊？”
“照着镇里的价钱，一斤七文。”张大婶道。
苏轻月在心里计算着，卖了药泥牙膏共得一百三十六文，刚刚讹了三十四个铜板，加起来一百七十个铜钱。把五两中还差的一百二十八枚铜钱先留着，再扣掉欠的生姜钱十文，还有余可活动的资金为三十二枚铜钱，“张大婶，我也想买三斤面粉，能给我称一下么？”
“可以的。”
“您家还有没有生姜？我想再买五斤。”
“有的，就是在地里，要去挖。”
苏轻月看了看天色，马上黑下来了，估计孙婆上萧家要债了，“张大婶，三斤面粉二十一文，加上之前我欠您的五斤生姜钱十文还上，现在再买五斤，一共四十一文，我多给一文，您一会给我送到萧家去好么？不然的话，晚上都没饭吃了。”
数了四十二枚铜板给她。
张大婶想塞回一枚，“萧家媳妇，不用多给的……”
“没事，三哥也老是让您送青菜，我又借了您的坛子，总麻烦您，现在又让您送东西过去，应该的。就是我钱少了，只有这么点了，不然还想多给几文的。借您的坛子给您放这了啊。”苏轻月说罢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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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对轻月的评价
“哎！萧家媳妇，真的不用多给的……”张大婶想喊住她，奈何人已走远了。
花家婶子拿着称好了的半袋子面粉，在一旁说，“张家的，村里人都在说苏轻月是个贼骨头，坏心的很，我看她人不错啊。”
“那都是谣传。”张大婶虽然只收了人家多给的一文钱，还是拿人手短，“苏轻月这人满不错的，本来是个哑子不值钱，聋了之后更不值钱了，可她现在不聋不哑了，还伶俐得很。镇上说她偷包子的事未必是真的。她这人呐，一点都不贪财，我今早晨要送她五十个铜板，她愣是一个仔儿也没要呢。”
苏轻月是没听到张大婶这么褒奖她，要是听到了，她一定会说其实她很贪财、真的很贪财的！
花家婶子也一脸的赞赏，“萧家如今的境况穷得……五十个铜钱可不少，这么多钱都不要，苏轻月可真是个有骨气的。”
“可不是。钱多田的媳妇钱张氏还有别的姑子婆子可是妒忌得要死，巴不得五十个铜钱是给她们的。”
“别理那些贪钱的姑子婆子。”
“萧家的三个男人也不错，被逼得要卖房子了，也不肯卖媳妇。真是三个好男人啊，要是换做别的男人，老早把媳妇卖掉了。苏轻月再能干，相貌还是不好看。”
“咱女人呐，就是命苦，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
“得。花家的，面粉钱我也收了你的了。”张家大婶说道，“我要进屋去再称个三斤面粉，还得去地里挖五斤生姜给萧家送去，就先忙去了。萧家媳妇跟萧家男人都有骨气，不肯接受我的帮助，那我就多给称个半斤面粉。”
“张家的，你真是个老好人。”
“我也不是谁都帮的，孙婆、钱张氏、刘香莲家的那些个势利鬼，贴我钱都不帮……”
“萧家媳妇可是说了，今天晚饭没着落，你得赶紧的。你去忙吧。”
……
苏轻月手肘挽着篮子快步向萧家走，一路上发现很多人都跟自个一个方向。
“哟！萧家媳妇，你现在才回家啊？这天都黑了……”钱张氏看到她，连忙打招呼。
“有事耽误了。”她步子走得快，路上好些个人都意外她才回去。
远远地，看到萧家院子里站了很多人，还有人陆续过去。
不用说，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萧熤山，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天黑下来了，五两银子你拿不出来，就把房契交出来！”孙婆的声音洪亮得老远都听见了。
“再等一等。”萧熤山沉稳的嗓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还等！”孙婆气得跳脚了，“你们萧家说话就那么不算数吗？今早说好了还欠的五两，给不出钱就交房契的，萧家说话怎么就跟个屁一样！”
周福全也在现场，帮腔劝说着，“萧二哥说等等，你就再等一下吧。”
“我都等了好久了！”孙婆站在萧家主卧门口，指着主卧炕上躺着的两个男人骂，“你们两个就不是男人，说好的反悔，五两那么多，就是再给你们十天也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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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捡到宝了
“谁告诉你再给十天也凑不出来？”苏轻月走进院子里，鄙视地瞪着孙婆，“你怎么知道我二哥三哥不是男人，你试过啊？”
这么大胆出格的话，使得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等回过神大家伙眼里除了讶异，有人不屑了起来，“萧家媳妇，你也太……太大胆了……”
孙婆一张老脸窘得青了，“好你个刁妇，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
房内炕上躺的两个男人也吓住了，萧羽川嗓音充满惶恐地喊出，“媳妇儿，你别吓我，谁试孙婆那老太婆啊，简直吓死人了！孙婆那老皱的老太婆都六十几了。就是把我切了做太监，我也断然离她要多远有多远！光是听这么说一下，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大伙儿一听，都哄然大笑起来。
孙婆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恼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苏轻月一本正经地道，“听见了吧。我二哥三哥都是正人君子，真男人才不起色心。”
在场的男人都看向孙婆，其中的丁二说，“萧家媳妇，你别说你家男人是正人君子，就孙婆这老太婆，换哪家的男人也不要啊、那么老……”
“就是，都六十了……”
“想到跟老太婆那啥……真恶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
孙婆恼得差点没晕过去，气得老躯发抖，指着苏轻月厉骂，“你太不要脸了！”
苏轻月一脸的云淡风轻，“是你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你个死老太婆，我是教你做人的道理。虽然你已经老掉牙了，好歹你是个雌的，被人说得连母的都算不上，心情好吧。”
“你……我什么时候算不上母……”察觉中圈套，孙婆愤道，“你个臭……”
“死老太婆，你敢再犯贱？”她目光冰冷，眼中戾气乍现，“再犯贱，我一脚送你跟刘郑氏做伴！”
村民站在院里，是没人看到苏轻月眼中的杀气。只听苏轻月这话，都觉得她太凶悍了。
孙婆站在房门口，触到她狠戾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想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吓得吞了回去。
“你要是算得上母的，怎么没人要？说我二哥三哥之前，你先拈量下你个死老太婆连坨泥巴都不如。”
“你……你……”孙婆又气到了，“你太没教养……”
“针对你这种尖酸刻薄、想黑人房舍的无耻、黑心、血口喷人的老太婆，再有教养的人也变得没休养了。”她声音冰冷，“我二哥、三哥那么好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侮辱？”
大伙儿算是听明白了，李贵开口，“苏轻月的话虽然听着出格，这是霍出去的维护萧家男人。萧家有这样的媳妇，真是捡到宝了。”他是真心觉得萧家的男人赚到了。
本来还有人想说苏轻月说话太糙，听李贵这么一说，有些男人倒羡慕起萧家男人能被自个媳妇这么维护。
在场的王七姑跟萧家有过节，本来巴不得萧家难堪，才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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