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 香莲与川
“就是……”看热闹的人里有刘香莲,她早就想有人捅这篓子了,好在机会来了,又不用自己出头,她瞅着萧羽川说,“川子哥,我也说句公道话,你别被你媳妇蒙蔽了眼睛。村南的河边上,那里没有李家的地,也没有你们萧家的地,倒是有很多苞米地,你说你媳妇跟李贵大早上的……”
萧羽川寒着脸说,“刚好碰到了而已。”
“我看到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的,看李贵那个样子,根本不是碰到这么简单……”王七姑边捂着漏风的嘴边说。
大家伙儿是完全相信苏轻月偷人了。丁二说道,“川子,李贵可是比你还俊,又有家底,还读过书,村里哪个女人不想跟他?”
“哎哟,苏轻月这脸上的疮痂脱了,眼看着这张脸长得一般了,也不算有姿色,就勾起李贵来了……”
“真是……还以为萧家媳妇多好呢……”
“都想死是吧!”萧羽川发狠地道,“老子今天就拼了这条命……”
大家伙儿想躲,苏轻月也就劝了,“三哥,既然大家都要跟我讲道理,我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你别动手。”
刘香莲想着苏轻月这女人还真会找死,川子动了手可能还能拖延一下她的死期,不过,她自己都找死,真是最了不过了。
萧羽川心疼地瞅着她,“媳妇,我不能让人污蔑你……”
王七姑说道,“川子,我真是……可怜你……你大姐说,前儿你二哥在苏轻月房里,昨儿你在……她轮流跟你们在睡的,还这么不满足,还要偷人……这种女人你还帮她……”
萧爱流听得郁闷了下,想借别人手的,怎么又扯到她头上来了,“我……我说了怎么滴……”
萧羽川拳头捏得咯嚓响,萧爱流吓得躲到熤山背后,“三弟,你生什么气?我本来就看到二弟跟你大清早从苏轻月房里出来……我又没胡说……”
大伙儿见此,窃窃私语地说苏轻月没男人就会死了。
刘香莲不停地打量着苏轻月那张普通的脸,不就身材好了点,脸可远没自己漂亮,她又听张大婶跟人说了,川子哥身体已经好了,苏轻月个荡-女人偷汉子,只要苏轻月被浸猪笼,或被卖了,川子哥可就是她的了,“川子哥,你别为难大姐啊,她说的是实情……”
“哟!”丁二瞟了刘香莲一眼,“刘家妹子,萧爱流什么时候变你大姐了?叫得这么亲,莫不是你还想着嫁给川子吧?”
“我……”刘香莲红了脸,欲语还羞。
“羞羞答答的……还真存了这心思啊……”丁二笑了。
有人说道,“哎,还别说,刘家妹子长得模样儿俏,川子那么俊,跟她还挺蹬对的。”
“我瞅着这两人也挺配的。倒是苏轻月,就算脸上的疮好了,那一脸的斑,相貌普通,模样还真配不上川子……”
“要是苏轻月惜福也就算了,她居然跟李贵勾上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看着苏轻月鄙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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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月瞥了眼萧羽川,他没因别人这么说而高兴,反倒是怒气冲天。
“都胡扯什么!”萧羽川一脸严肃地道,“只有我配不上我媳妇,哪有她配不上我的道理?”冰冷地扫了众村民一圈,“听好了,这辈子我只要我媳妇一个女人,绝无二心!”目光又落在刘香莲脸上,“刘家妹子,我不管你对我是不是存了心思,你都死了那份心!”
“川子哥,我……”刘香莲手中绞紧着绣帕,一脸的柔弱楚楚。
丁二怜香惜玉起来,“川子,人家刘家妹子惦记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如此不惜福……”
“要惜你自个惜去。”
“我倒是想啊。那也得人刘家妹子看上我。”丁二指了下刘香莲,“瞧她看着你的眼神,爱慕得很呢。”
萧羽川没为她那柔弱的表情心动,反倒不耐烦起来,“刘香莲,我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你一个未出闺的女子,这么不要脸,你要下贱去找别人,别害我媳妇误会我。”
说着,转而向苏轻月露出讨好的笑,“媳妇儿,你可千万要相信我啊,我这颗心里头绝对只装着你一个人……”
“哟哎,刘香莲还真当是下贱,明目张胆的勾-引有妇之夫,真是不要脸……”一名村妇这么一说,很多人都赞同。
刘香莲脸色难堪地红着眼眶、捂着嘴跑走了。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刘香莲再不好,能差过苏轻月一个偷人的荡-妇?”萧爱流躲在萧熤山身后,实在忍不住了,“川子、二弟、还有四弟,你们要是还有一点骨气,今儿就把苏轻月捉去浸猪笼……”
“萧爱流你!”川子暴怒,村民的话几乎快把苏轻月淹死了,“就是,带坏村里的风气,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萧爱流带头喊,“捉苏轻月去浸猪笼!”
“捉去……”
“把她捉去……”
“你们太没法没天了……”王翠花不服地道,“浸猪笼是要人命的,冤枉了轻月,不怕天打雷劈?”
张大婶帮腔,“轻月丫头不是那种人……”
萧羽川恼怒了,推搡着众人,“我媳妇不会偷人的,这是我萧家的事情,你们全都滚!”
萧熤山也板着张脸,“都滚,萧家的事不用你们管!”
“我相信媳妇不是那种人,你们全都冤枉她!”萧清河也气红了眼。
苏轻月见此,真是感受到了古代舆论名节受损的可怕,“一帮子无知的蠢货!”除了自家的三个男人、翠花、还有张大婶,在场的竟找不出一个明理的。
她声音清脆若黄莺出谷,甜美的声音在嘈杂的争论声中也很是醒人耳。
“你说什么呢!”王七姑叉腰,“你自己有三个男人还不够,还敢骂人?”
“不蠢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你王七姑随便喷几句口水就当真了?”苏轻月冷淡地扫了眼在场的人,“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说什么我跟李贵没一腿,就算我把嘴皮子说破,也只会被你们的口水淹死。你们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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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高高地撩起衣袖,臂上那一点鲜红的守宫砂在白皙的手臂上尤为显眼。
不死心、还想说什么的人顿时哑口无言。
来找麻烦的王家人呆了,众人也惊讶了。
跑走的刘香莲其实并没走远,而是在院篱笆外伸长脑袋张望,没看到苏轻月被打杀、浸猪笼,她怎么舍得走?
万没想到,竟然看到这一幕……
萧家的三个男人看到媳妇皓臂上的那点鲜红,眼里顿时起了怜惜。他们信媳妇,没有信错。
张大婶喉咙响地道,“你们这些瞎眼的都看到了吧?守宫砂代表什么?要不要我老婶子告诉你们?轻月丫头还是清白之躯,你们竟然一口一个的冤枉人家跟李贵通-奸,你们这些人还当真是蠢货,冤枉人家媳妇偷人,是害人性命的事,这种事做出来,就不怕不得好死?”
“这……”丁二是怎么也没想到,萧家媳妇还是清白的……
村民们全都没一个想得到,毕竟苏轻月进萧家有一段日子了。一个女人,三个男人,可不得早就吃了她……
“怎么可能……”王七姑趔趄了两步,“她怎么可能还保有清白之身?”
“有何不可能?”萧羽川寒着一张英俊的脸说道,“前阵子我媳妇受了重伤,一直在养着身体,我们兄弟怜惜她,自然不可能碰她。后来我跟二哥都倒下了,此事自然也就放在了一边。再则,我媳妇年纪尚轻,这些事不急。”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
萧爱流不死心了,“可我明明看到,二弟与三弟从她房里出来……”
萧熤山不想说那晚是进房去强迫媳妇,睡了一夜地板,“我不过是进房拿点东西,出来时正好被你看到了。”
羽川确是在媳妇炕上睡了一夜,“从房里出来未必就是做那种事。”目光愤怒地瞅着院子里的一票人,“你们这些个愚蠢的东西,这么冤枉我媳妇,差点害死她,是被我暴打一顿,还是去见官认个诬陷罪?你们自己挑!”
说着操起了一根棍棒向着众村民打过去。
院子里的一众村民早在他捡棍棒的时候就一个个吓得尖叫往院外逃。
原本还挤满了人的院子里一下空烙了。
“啊啊啊!”跑得慢的几个人吃了萧羽川的棒子,王七姑一家由于开始是站在最前面,落跑自然在最后,一家都被棍棒侍候了。
“饶命啊!”王七姑的女儿王雪梅凄厉地哭喊着,“别打了!”
王大安与王七姑也被打得惨叫连连。
跑远了的村民见此吓得心惊肉跳,也没人来帮王家的人。毕竟王七姑个嘴碎的,害得苏轻月差点浸猪笼,那可是将人绑了关在猪笼子里扔下河活活淹死。
他们也被王七姑与萧爱流的话蒙蔽了,差点害死了人,自然是相当心虚的。
丁二这人呢喜欢多事,倒也不算很坏,“把王七姑打死,打死王家的,满嘴喷粪坑人,把我们都骗了,差点变成老王姑的帮凶,这种祸害打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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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萧爱流,我看是她自个淫-贱,还全赖苏轻月身上,说什么苏轻月离不开男人,夜夜睡萧家的男人还不够,还去睡李家的,估计是她自己离不开男人……”
张大婶一脸义愤地瞪着萧爱流,“你为人长姐,不讲家庭和睦就算了,轻月丫头为萧家做了多少事儿,全村人都看得到的,你就那么巴不得萧家散了?轻月丫头有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我……我……”萧爱流白着脸不敢说话。
院子外头,萧羽川打得王家三个人剩个一口气,提着棍棒一脸阴沉的进了院子,他冰冷的视线落在萧爱流身上,“你想怎么死?”
萧爱流躲在萧熤山背后,颤声说,“川子,我是你姐,杀人要偿命的……”
“如果一个男人连媳妇都保护不了,活着也是废物!”萧羽川声音寒得似冰。说完,才瞥见四弟一脸的惭愧黯然之色,他皱眉解释,“四弟,我说的是我。你别往心里去。你的双腿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在三哥心里,你是最勇敢的。”
“三哥……”萧清河清澈的瞳仁中闪过动容。
萧羽川冷瞅着萧熤山,“二哥,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这个所谓的大姐吗?她回来要钱,家里被她翻遍了多少次?”目光又瞅了眼院子,“你头些天填平的院土都被重新翻动过,你没那么无聊,去重翻一遍吧。我就是不在家,也猜到萧爱流这女人在咱家地底‘挖钱’了。”
“不是……”萧爱流还想否认。
羽川瞟了眼她的双手,“看看你十个指甲里的泥巴,用手挖地,泥巴都没抠干净。怎么?后悔出嫁时把家里的锄头都拿走了吧?家里要是有把锄头,也省得你用手挖。”
“哎呀,川子,我错了!”萧爱流大声地哭了起来,“以前是我不对,我也不该冤枉了轻月……”
萧羽川把她从二哥背后一把拽出来,猛推到地上。
萧爱流屁股着地,发出一声惨叫,“哎哟,痛死我了!”
他一棒子打下去,萧熤山拦着,“三弟,大姐本来就受了重伤,再打,她会没命的。”
“所以,媳妇就活该被她欺负?”他失望地看着二哥,“你知不知道,若是媳妇脸皮薄一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怕她想不开?”
苏轻月在边上撇了下嘴,就这事,她会想不开才怪。
萧熤山承诺,“我不会再让大姐有机会欺负媳妇了。”说着,便将萧爱流扶了起来。
她不明所以,“二弟?”
萧熤山扶着她走到院门口,“萧家没你这样的长姐。你走吧,以后,你跟萧家没任何干系,萧家人的死活也好,你的死活也罢,各安天命,各不相干!”
萧羽川进房拿了萧爱流的包袱丢出院子,“马上滚!”
萧爱流愣愣地抱着包袱,让她滚,她得有钱呐,她是不敢看川子,只得跟萧熤山说,“二弟,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你总得给我一点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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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路费,老子不打死你,算你走运。”萧羽川提着棍棒又冲出来,“还不滚,还想找打?”
萧爱流拿着包袱,尖叫着吓得抱头鼠窜,赶紧跑远了。
远远地看热闹的村民都笑了。
“哟,川子看起来斯文,还真狠呐。倒是大山,看起来虎猛的,好商量多了……”有村民这么说,有人接话,“对付萧爱流那种女人,还就得要川子那样,不然,她不得时时刻刻地惦记着萧家的钱?”
“也是……”
看热闹的人里面还有那人牙贩刘婆子,“哎,早知道苏轻月脸上的疮好了,长得还算普通,又这么会挣钱,我当初就出个一百两,也不怕萧家不卖她……”
“还一百两呢?”丁二说,“你也不看看苏轻月给萧家挣了几百两,萧家三兄弟宝贝着她呢。早知道我也去买……”
“你丁二家产加起来也没个一百两吧,你拿什么买?”有人这么笑。丁二说,“那倒是,我买不起,要是有这早知道啊,当初朱家老娘就不会卖苏轻月了,这最后悔的,也非朱家莫属。”
“那倒是……”一伙人又笑开了。
“你们倒是笑得出来……”挨了川子一棒的一名村民说,“我被川子打了,痛得死……”
“差点害死人家媳妇,挨一棍也不亏,得了吧……”
大伙儿说着便四散了。
被打个半死的王家人也互相掺扶着走了。
躲在一株树后面的刘香莲手里紧绞着绣帕,远远地看着萧羽川那张英俊恼火的脸。
川子哥凶是很凶,她还没见村里哪个男人像他这么信任媳妇,也没哪个男人像他这么不要命地维护媳妇的。
她愈发坚定要跟他的决心。
萧家院子又恢复了安静。
萧羽川把棍棒扔到柴堆里,一把将苏轻月拥进怀里,声音闷闷地道,“媳妇,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三哥这么信任,哪来委屈之说。”她面色淡然地摇了摇头。
他埋头使劲往她怀里钻,“就是委屈了,媳妇对不起、对不起……”
他那颗脑袋都趴她胸上了,他是被柔软贴压得舒服得要死,她推开他,“别这样……”
“我受伤了……”他还是闷闷的。
她挑眉,伸手探上他的脉门,“你的毒完全解了,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过几天会更好。你没受伤啊。”
“我是替你受心伤……”
她翻个白眼把他推开。
他舍不得她的胸,见她冷着张脸,他又咧嘴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
萧熤山冷峻的眸光怜惜地注视着轻月,“媳妇,我……”
“二哥什么也不用说。”她冷淡地道,“你从头到尾都做得很好。”只是一再令她失望罢了。
萧清河很羡慕三哥可以那么拼命地护着媳妇,他即便想,也是有心无力……
苏轻月说,“不是要编竹筐吗?我不会编,要么你们谁教我?”
“不用啦,媳妇,这活相公做就行了。你歇着就成。”萧羽川拿起柴刀把扎竹子的藤割断,拿起一根竹子,用柴刀先在竹子顶口割一道口子,用力下去,柴刀就被割划开的竹子夹住,他再握住被割开的顶口,拿着柴刀通力一划,整根长长的竹子就被划成两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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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其中一半再破开成几根小的,每一溜长竹片都差不多一指宽。
他快速地把一大捆竹子都破成同等大小的长竹片。
苏轻月看他这破划的水平,还真是又快又好。视线移到另两人身上,“二哥、四哥,你们都会篇竹筐吗?”
萧熤山说道,“只手工没有三弟精细。编慢一点也是可以的。”
萧清河说,“我很久前编过一点,只是忘了,三哥再教一下,他编这些是最拿手的。”
轻月狐疑地往川子身上瞅,“看不出来,三哥还会编筐的手艺?”
“村里人或多或少都会。平日里也用不着,编出来的筐也卖不出去,现在有人收倒是好了。若不是你三哥编得好,张大婶哪会给我活计做?要拿去卖的,编得不好的那种筐,哪有人买。”
苏轻月哼道,“你不是说张大婶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活计的?”
“也算是啊。”他可没撒谎,“村里编筐编的好的人多了。张大婶的一亲戚就手艺不错,本来想给那亲戚一百个筐的活,看在你份上,分了五十个筐的活给咱家。”他边破竹子,边说,“媳妇,张大婶对你可真好,方才,除了咱家人,她是最维护你的一个呢。”
萧熤山说,“张大婶为人一向公正。”
“我觉得,她对媳妇比一般人好多了。”川子这么说,清河颔首,“因为媳妇人好。”
苏轻月与二哥、四哥在三哥的指点下细心地编着筐,气氛没了之前的僵凝,倒也其乐融融。
晚饭是三哥做的,又杀了只鸡加菜,他说要把她养胖起来。
明月高挂在天空,繁星点点衬着黑蓝的夜幕光辉点点。
苏轻月看到三个男人竟然搬了一堆竹子片进主卧里编筐,她不由说道,“不用这么拼吧,咱家不是有银子么。”
萧羽川冲她一笑,“那是媳妇你挣的钱,跟相公挣的,还是不同的。”
“都是家里的钱,也不用分你我了。”她环顾了一眼房内到处在脱落的墙皮,家里的房间也不够住,“二哥、三哥、四哥,我觉得咱家的钱该支配一下了,有钱了,自然得改善一下生活。你们看,是不是该新造个房子,买点田地?”
“……”
三人沉默了一阵,萧熤山开口说,“月儿,钱是你挣的,要么,你自个拿着当私房钱……”
她摇首,“我挣钱,不也是为了让咱家过得好。”
“可是……”萧羽川想说什么,苏轻月说道,“三哥,既然钱由我支配的话,那我就决定造房子与买田地一块儿办齐了。”
她竟如此为这个家着想。三个男人眼中同时涌起感动。
她轻声说道,“现在买造房子的地基,不知道得多少银两?”
萧熤山问,“月儿,咱家的房子太老旧,推倒了重新造,不买地基,不好么?”
她开口,“我觉得咱家这院子大归大,更大点就好了,我想多一点地方晒药草。不如新买一块地来造新家,老房子将来也能用来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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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是那么想的。
她不可能同时跟三个男人在一起,对二哥也没有男女之情。
新造一个屋院,地买大一点,她设计成房间多一点,院子大一些,将来能隔开做成两家那种,然后,二哥跟三哥分别另娶成家,住新屋。
而她……与四哥就搬回老屋住吧。
萧熤山与萧清河看着媳妇笑盈盈的脸,也不疑有它。
倒是萧羽川个人精,他漆黑的瞳仁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似能猜到她的想法。
只是,有些事情,不可能如她想的那般。
“也好。”萧羽川笑容灿烂地赞同,“咱家过去不远有一块很大的空地,那块地买下来造个房子还是很好的。”
萧熤山想了下,“那块地宽是宽,很多石头,还有一点小土坡,不太好,不然早被人买走了。”
“不要紧的。”萧羽川摆手,“我身体恢复了,大不了花个十来天,把那小土坡移平,把石头搬走就是了。”
“也成。我明儿去里正家里问问,打听一下那块空地买下得多少钱。”
就在家前边不远的空地,苏轻月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哪,“成嘞,等咱家房子造完了,再看看剩下多少钱,都用来买田地。”
要是没田地,就是长得再俊也不好讨老婆,田地可是庄稼人的命。
半夜里,萧家主卧里三个男人都睡着了。
苏轻月也回了次卧睡得正香甜。
忽然,炕边一角窝里的小杂毛竖起了耳朵,猛地冲向门口。
房门只是虚掩着,聪明的小杂毛两只后腿站起来,一只爪子对着门缝又勾又抓,房门就开了,它小小的身子钻了出去,对着偷偷进院的人一阵狂吠,“嗷嗷!嗷嗷!”
吠了没几声,凶狠地冲那进院的人扑过去咬。
“啊!”一道浑厚的女声发出惨叫,听那声音竟然是萧爱流。
萧爱流用力把小杂毛甩开,大叫着,“你这条死狗居然又咬我!我打死你!”
她哪甘心就这么空手走了,当然是要回来‘带一点’东西走。本来院篱笆翻进来,要牵走那匹马的,最好再拿晒的干鱼跟肉,还有鸡……
能拿走的全都拿走!
那二百多两银子也该是她的,谁让萧家这些人这么没良心,不拿走简直对不住她自己!
想得很好,刚进院就被条贱狗发现了,她也不知道家里的钱藏哪……
主卧里的三个男人一听到响动,羽川与大山只穿了睡觉时没脱的裤子,连衣服都没穿就往外冲。
萧爱流知道给捉住,肯定会被打死,她连滚带爬的赶紧逃。
小杂毛凶狠地冲过去追,她出院门的时候,把院门关上,将那条杂毛狗隔在了院子里。
爱流在夫家也是做惯了农活的,体力还是不错,加上天又黑,她边跑边躲起来,随后追出来的川子与大山因为带着一条狗,几乎是不废力就找到了她……
过了好一会儿,当萧羽川与萧熤山带着小杂毛折回时,只有萧清河在院子里。
“媳妇呢?”二人几乎同时问。
677 买田
“她在次卧里睡觉,没起来过。”清河说罢,便问,“大姐呢?”
“她又被我打了一顿,保证不会再回萧家了。”羽川说,“本来我想把她送官的,二哥说算了。”
“她不回来就行了,真送官,她一个妇人要是进了牢房,往后在夫家的日子也没法过了。到时若又来麻烦咱家,何必找麻烦。”萧熤山解释着。
“二哥太仁慈了。”萧羽川冷哼,“那种女人,真被夫家休了,就是把她卖了,我也不会收留她。”走到次卧的窗户边,开口道,“媳妇,你睡了吗?”
“嗯。”里头的苏轻月应声。
“大姐的事……”
“我不管那么多。你们处理好了就行了。”
“哦。”
三个男人又回主卧去睡了。
隔天,萧熤山去了里正家问那块地的事,里正说地基是比较贵的,约莫得十八两银子一亩,新的地契不比原有地契过户,去镇上的衙门得打点个二两,行事更方便些。
萧家人合计了一下,光一个建房的地契打点二两有点亏,正好还要准备买田地,等着把田地买下了,再一块儿去衙门弄地契。
里正便让他们先看好要买的田地。
这几天萧家都在打听着谁家有田地要卖的事。
熤山与清河在院子里编竹筐,苏轻月想帮忙,都被拒绝了,两人舍不得她做这粗活,她也懒得帮忙了。
一名年约五旬、精神抖擞的男子走进萧家院子,“都在家呢?”
萧熤山看到他,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里正,您怎么来了?”
苏轻月以前远远的见过这个男人,他便是坞山村的里正梁正宏。
里正相当于村长,梁正宏在坞山村当了多年的里正,为人刻板严肃,因其处事公正,倒是得了很多村民爱戴。
清河与轻月也向他问候了一声。
梁正宏说道,“这几天你们家不是在打听田地的事儿?今儿村西的二狗子家来跟我说,他们家要搬走,去三百里外的柳安镇生活,他们打算卖了手头的十亩水田。”
萧熤山思索了一下,“二狗子家的水田……我知道在什么位置,稍有一点远,田也不肥。”
苏轻月进厨房,给梁里正倒了一碗水,“里正,家里没茶叶,您喝口水。”
“好嘞。”梁正宏一双布满了岁月痕迹的眼睛打量着苏轻月,“萧家媳妇看起来还不错,是个实诚的。大山呐,你家媳妇买得好啊。”
“能有月儿这么好的媳妇,确实是我萧家的福气。”萧熤山说这话时,看向苏轻月的眼神是分外的满意。
萧清河转动着转椅,去房内取了一把椅子来,“里正您坐。”
“清河气色看来不错……”梁正宏又打量着萧清河坐的轮椅,目光扫过他残废的双腿,毕竟是一村里正,多少是见过世面的,也不像其他村民一样好奇轮椅,说话也有分寸。
萧清河俊雅的容颜浮起笑意,“都是托了媳妇的福。”
寒喧了两句,梁正宏把话又说到田地上,“二狗子家的水田远是远了些,好在还算集中,而且,他家急着脱手,打算便宜卖。好一点的水田得十五两银子一亩,他家只卖十三两。”
678 喝口水
萧熤山说道,“他家的水田,最多也只卖得了十三两,多了肯定不成的。急卖,十三两不便宜。”
梁正宏喝了口碗里的水,把水碗放到椅子边的地上,“急卖是不便宜,要不,你们去二狗子家商量一下,我也就是给你们传个话。要是价钱谈得拢,那就一块到我家去一趟。我再跟你们一道约个时间去镇里衙门过户。”
“行。”
“怎么没看到川子?”梁正宏目光在院子里环顾了一圈。
“我三弟上山砍竹子去了。”
“挺不错。”梁正宏点个头,“年轻人勤劳肯干活就挺好的。得,也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
萧熤山起身相送,“您慢走。”
送走了梁里正,萧羽川也刚好扛了一大捆竹子回来了。
轻月瞅了一眼,那竹捆大得差不多有一般人扛的两捆那么多。
“嘿嘿,我刚回来,媳妇就盯着我猛看。”萧羽川朝她阳光灿烂地一笑,“媳妇就那么想我?明儿我上山,把你别在裤腰带上一道带走。”
她赏他一记利眼,“我是看你这只饭桶吃得那么多,力气倒满大,饭也没算白吃。”
咵啦一声,他把大竹捆撂到院子里,随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别看我长得没二哥那么壮,跟二哥吃的一样多,力气可不比他小……”
她提醒,“不知道是谁走路都没力气,用爬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那不是中了毒嘛。都是我这张俊脸的错,给个老妖婆看上了,早知道就叫我娘不要把我生得这么俊了。”
她白眼都忍不住翻出来了,“能不要这么自恋吗?”
“我也不想的。”他有几分苦恼地说,“我一出门,村里人总有人说,‘川子,越来越俊了’……我先去厨房喝口水,洗把冷水脸,再出来跟媳妇你唠嗑,不然渴得我想喝你的口水了。”
“快点滚!”跟这种人说话简直连气都生不出来。
他长腿迈步,少顷便众厨房出来,洗了把脸后,整个人也清爽多了。
萧熤山把梁里正过来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他寻思了会儿便说,“二哥,要么一会儿咱一道去二狗子家,谈个合适的价钱?”
“成的。”
羽川又问苏轻月,“媳妇儿,你觉得多少钱买田合适?”
她也知道一般便宜了都是不肯卖的,“十二两银子一亩就好拿下了,他家有十亩,可以都买了。”
“田地是咱农人的命根,我也觉得这价钱差不多了。”萧羽川有点为难,“媳妇,这十亩田一买,一百二十两可就没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她微笑着道,“买了十亩水田,咱家以后可就不愁没米吃了。”
“也是。”羽川目光灼热地凝视住她,她不自在地别开眼。
熤山与清河见二人眉来眼去的,心里头都不是滋味起来。
“那事不宜迟,川子,咱先上二狗子家一趟吧。万一别家也想买,咱得早些下手。”萧熤山声音冷沉。
“那就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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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 相公的好名字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苏轻月看到二哥与三哥,还有梁里正一块儿从村子那边走过来。
梁里正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箱子。
萧羽川老远地就冲着她招手,“媳妇儿!”
看他那手扬得那么欢,她也迎了过去,“田地买成了?”
川子点头,“二狗子家本来水田要十二两半的,好说歹说,嘴巴说干了,一次买完他家的十亩水田,才肯卖。明儿就带着地契跟二哥还有里正去一趟镇上衙门。里正下午正好没事,他便带上工具,到咱家看上的那块空地去丈量,也好明儿一并去镇上把地契做了。”
“嗯。”她应了声,看到里正与二哥走远了,她没见过古代人是怎么丈量土地的,也就跟了上去。
到了那块空地,里正先是问了萧熤山要哪里到哪里的范围。
萧家人之前早商量好了,熤山便指了,“我媳妇在需要的范围四个角都各系了一块布在杂草上。”
“那我便开始量了。”梁里正把随身的小木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子,苏轻月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测量工具的,哪知道里头只有一个泛黄的本子,还有笔与墨块。
梁里正把砚拿出来,放在一个干净的石块上,用磨石小心翼翼地磨着墨。
他的动作慢悠悠,看那样子,是相当地珍惜笔墨。
苏轻月见二哥与三哥看得专注,也不催。
萧羽川说道,“媳妇儿,咱村劳共也没几个人识字,梁里正可是认字的人里头的一个,有学问着呢。”
她颔首,忽然想起,“三哥,咱家除了我这个高学问的,都没人认得字,除了长姐的名字有点俗,你跟二哥与三哥、四哥的名字可都取得相当有涵养,与大姐的名字连起来,那便是山川河流呢。”
“媳妇,你真不知道这事儿?”他眨了眨眼。
她耸耸肩,“不晓得。”
他说道,“是这么回事,娘亲生前的闺名叫玉流,爹对娘亲疼爱有加,大姐出生之后,更是被爹娘宝贝着,爹便给大姐取名爱流。爱流虽说不好听,可意义重啊。”
她点头,“总比二狗子、三蛋子的好听。”
“狗子村里可有好几只……不,是好几个呢。”他笑着说,“后来二哥出生了,爹要给二哥取名狗蛋,娘亲不同意,爹想了好几个名字,娘都觉得不够好。爹便花钱去镇上请了一个秀才给取的名。那秀才名叫江书榕,可有学识了,问爹想要几个孩子,爹说四个,知道大姐叫萧爱流之后,他便另外预取了山、川、河,三字。又分别以山当熤、川当广羽、河当清澈为名,取下三个名字,并接上了大姐名字的流字。反正大姐是个女的,嫁出去了,不就是水流出去了。”
“那要是你二哥之后,万一你娘生的是女儿呢?”
“江秀才说,那他另外再免费给取名。正好我跟四弟都是儿子,也不枉江秀才当年赐名一场。”
她有点犯晕,“一个秀才而已,找他取名字又是给了钱的,还‘赐名’呢。又不是白要的名字。”
680 里正的娇妻
“媳妇你就有所不知了。江秀才后来考上了举人,还做了咱镇上官家设立的陇青学院的教书先生。”羽川觉得很运气,“咱的名字是个举人给取的,真是大大有光啊,村里人都羡慕呢。就连爹在世时都说运气好,江书榕还是秀才时就找了他了,要不然,等他考上了举人,可不够钱让他取名字了。人家当了举人了,也不会再卖字取名了的。”
“原来是这样啊。”苏轻月倒是知道,考上了举人之后,是可以做候补县令的,运气好捞个县官当当,运气最差的,也能做官家学院的教书先生,这就是古代功名的好处了。
只可惜秀别说举人,秀才都难考,她‘前夫’朱能文不就考了九年,也没考上秀才。
他朝她欢乐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煽啊煽的,“媳妇,你觉得相公我的名字好听不?”
她瞧着他眨巴的大眼,漆黑得灿若星辰,深邃得似幽潭般吸引人,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娇颜蕴起了浅浅的羞红,不自在地别开眼,免强点个头。
他双瞳晶亮得发光,“媳妇,你脸红了!”
“谁脸红。”她哼了一声,语气娇娇柔柔的,不像生气,倒似撒娇。
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脸,“死鸭子嘴硬……”
萧熤山见三弟对媳妇动手动脚的,刚毅的脸庞板沉着,“三弟,里正面前,别这么轻挑。”
梁里正总算磨好了磨,不甚在意地道,“无碍的,年轻人嘛,尤其是新婚,肯定热乎劲儿。想我当初刚娶雨红的时候,新婚燕尔,也是热乎的紧。”
“说到梁里正您的娇妻,”萧羽川说,“您的小妻是村里的第一美人,以前又是小家碧玉,人美还贤慧,可是羡慕死了多少人呢。”
梁正宏是一村里正,他家的事,自然是家喻户晓的。苏轻月也知道得很清楚。
听说五年前梁正宏去镇上买回来了一个叫柳雨红的姑娘,那个姑娘原本是小户千金,只不过家道落魄了,被卖了。
梁里正的前妻当时已过世十来年了,他也有意再娶,便把柳雨红买回来当续弦。
村里人原本都不怎么看好这一对,毕竟当初梁里正买妻时已四十三岁了,柳雨红当时才十五岁,老夫少妻的,难免出问题。只是如今七年过去了,柳雨红为人贤淑,极少出门,长得美丽、端庄大方,从来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传出。
大家伙儿对于梁里正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都津津乐道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柳雨红始终没能为梁正宏添个一儿半女。只不过,梁正宏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其子甚至比柳雨红还年长一岁,他便也不在意是否能再添子嗣的问题。
提到爱妻,梁正宏眼里都是满足,“雨红确实是好啊,人美心善,我这辈子能娶她做续弦,真的是莫大的福气啊。”
萧羽川笑笑,“在我心里,您的妻子再好,也没我媳妇好。都说您妻子漂亮,我是觉得还是我媳妇漂亮。”晶亮的目光盯着苏轻月满是爱意。
681 教驾马车
“你小子!”梁里正眼里有着赞赏,“男人觉得屋头的妻子好,那是好事儿,有利于家庭稳定。”说罢,他用毛笔仔细地沾了墨水,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执笔,从空地的这一头边缘,走到另一边,走完了,便用笔在本子上记下。
四个方向的走步,每一步均匀,遇到不是一条直线的,标画起来,填上间距。
苏轻月看着他的步子,很快便了然。
好一会儿之后,梁里正总算量完了,“我算算,加起来有多大的地……”
轻月淡淡地道,“走步法丈量土地面积,一丈为十尺,一尺十寸,一步有六尺,您刚刚一共走了二百四十平方步,刚好一亩空地。”
梁里正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算了好一会儿,总算惊奇地瞅着她,“萧家媳妇,好本事啊,折折弯弯的加起来,你还真是算得分毫不差。”
萧羽川与萧熤山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媳妇,你怎么算得那么快?”羽川说,“我可是算了好一会儿,直到现在都没出结果呢。要不是我卖货什的时候,知道了挺多算法,恐怕连算都不懂。”
萧熤山是不会算走步丈量面积,相信里正会公道的。
轻月说道,“我看里正走的均步,嘴里偶尔喃着一句计算,便清楚了。挺简单的。”
“这可不简单……”梁正宏看着苏轻月不住点头,“萧家媳妇,你可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呐。”
其实苏轻月会计算也不必说出来,她要的就是梁正宏刮目相看,毕竟能跟里正搞好关系,在坞山村生活,将来是用得着的。
她微微一笑,“梁里正您过奖了。”
梁正宏待本子上的墨水干了,便合上本子说,“一亩地基刚好十八两银子,明儿你们与二狗子爹娘跟我一道去趟镇上衙门,去把他家的十亩水田过到萧家名下,也给你们把新房的地契做好,衙门那给个二两银子打点费。”
“成。”萧熤山应着。
一行人往回走。
轻月与川子回了萧家,萧熤山则送了梁里正一程,才回到家。
正在编竹筐的萧清河说道,“二哥,地基量完了吗?”
“量完了。”萧熤山看了下柴棚下系的马,“明儿我想驾马车去镇上,与二狗子家的、还有里正,包车不如驾咱家的马车合算。”
苏轻月问,“二哥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吧?”
“嗯。”他点头。
“二哥会驾马车吧?”
他摇头,“以前倒是帮人赶过牛车。”
“其实驾马车挺简单的,我教你。”她看了看天候,“离天黑还有点时间,咱练练,明儿二哥就能驾马车上路了。”
“好……”尽管让媳妇教,有点失面子,但不会就是不会,失点面子多学习些也无妨。
“媳妇,我也要学!”萧羽川兴冲冲地表示。
苏轻月点头,也不差多教一个。她把板车与马匹上的绳套套好,把马牵出来,坐到板车靠前沿的位置,“二哥你过来坐这,左手牵缰绳,右手执鞭……”
682 地契
萧熤山依言坐上去。
轻月就坐在他边上指点,“要马车缓慢平稳地行驶,下鞭子不要重,待马儿快停下时,再适度挥上一鞭……”
萧家的前院与后院都很大,轻月也就让萧熤山驾着马板车从前院绕到后院、再绕回来,不停地来回。萧羽川坐在板车上,虽然媳妇在教二哥,他也认真地看着、听着。
清河坐在轮椅上,看着媳妇带着二哥、三哥来回赶马车,虽然他双腿有残疾,不便驾车,依然认真地听着,暗暗记下媳妇说的每一句话。
等萧熤山免强会驾了,苏轻月便让他把马车往院外的村道上赶。
村里人看到萧熤山驾着马车,其中一人惊讶道,“哟!大山也会驾马车啊……”
“人家家里有马车,会驾车、骑马,那是迟早的事……”有人接话茬。
“也是……”
萧熤山不理会村民说什么,在轻月的教导的下,一路驾着马车出了村子,往通向镇上的方向前行。
这匹马儿满温顺的,加上萧熤山每天都割草喂它,驾驶起来也事半功倍。
一直练习到天都黑了,三人才回家吃晚饭。
第二天,天不亮,大约早晨五点钟的样子,苏轻月又带着二哥与三哥练习驾马车,还教导他们怎么骑马,只是萧熤山腿还没全好,只驾车,倒是萧羽川学着骑了一会儿,还是以熤山学驾车为主。
又练了三个小时,早晨八点的时候,萧熤山便独自驾着马车往村口等里正他们去了。
其实二哥有腿伤,三哥的身体完全好了,本来这事三哥去镇上更好。
只是村里人比较讲究当家的出面,二哥腿伤也好了很多了,不伤他面子,还是由他去的好。
午后,萧熤山回来了,他把马车牵进院子,刚毅的脸上难掩兴奋,“月儿,三弟、四弟,地契都办好了。”
清河还是在院中编筐子。
萧羽川早晨去砍竹子,午后晒,便也在家里编筐,听到二哥这么说,他笑了下,“办好了就好。”
苏轻月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马板车上还有两只鸭。
熤山说道,“咱家买了田,又弄好了新的造房地基,自然加点菜庆祝。”
“今晚有鸭肉吃了。”萧羽川朝轻月说道,“媳妇,你的身板这么瘦,老是养不胖,你可得多吃点。”
她说,“二哥,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地契?”
他从怀里,小心地把地契掏了出来交给她。
萧羽川说,“还是媳妇好,认得字,看得懂。换我,豆大的字儿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萧熤山也说,“我也不认字儿,里正看过了,说没问题的。”
苏轻月打开地契,确实是十亩水田与昨儿丈量的地契,只不过,名字是萧家三兄弟的,没有她的份儿。她递还给他,“确实对的。”
萧熤山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月儿,我本来想把你的名字也加上地契,只是加不了。几个男子合娶一个媳妇,在官府是上不了婚户的,这也是贫穷人家没有办法的事。一般这样的家庭,登记在册的,都是选择一个与媳妇登记户婚,行合娶一妻之事实。我昨儿与三弟、四弟商量了,原本理应由我与你登记,只是他二人都不同意,登记的事才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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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 与二哥翻脸了
苏轻月汗都差点滴出来了,还好不同意,她才不想跟二哥登记配对呢。
萧熤山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峻的眸光沉了沉,“登记户婚是早晚的,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没关系。”她喜欢这样。
“可若不去官府登记……”萧熤山脸色有点凝重,“你的身份便一直是买来的奴籍,奴籍是不能购资产田地的,或所购所拥有的财产,都是属于其主人。”
苏轻月淡然地笑了笑。她又岂会不知晓这一点,“其实,只要二哥把卖身契约还给我,我便是自由身,也就不是奴籍了。”
现在这么个情况,她在萧家的地位,萧家人是有权利把她转卖出去的。
也就是萧爱流为什么总捣鼓着,要把她卖了。
萧熤山冷峻的脸庞闪过一丝痛苦,“月儿,你的卖身契约,我很想还给你。可你告诉二哥,若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了,你还愿意同我做夫妻吗?”
她沉默了下,摇了摇首。
他眼中盈着痛苦,“我萧熤山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为萧家付出了多少,有目共睹。我不想要你挣的银子,我只想你做我的妻子。请恕二哥自私,我不能把卖身契约还给你。”
苏轻月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是,要用一纸契约束缚我?”
“我……”他眼中痛苦深埋,“月儿,原谅我。等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我一定第一时间将你的卖身契约销毁。”
苏轻月唇角勾了勾,一纸契约根本耐何不了她的。
她清然若水的目光落在萧清河身上,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四哥。
萧清河眼中也闪过痛楚。
他与二哥、三哥暗中商议过,三人都想另两人放弃媳妇,耐何根本就没人肯。
事情也就僵在这了。
没有人注意,萧羽川扫过萧清河与萧熤山时,目光闪过愧疚。
他自问一直以来在这个家从不曾有二心。
媳妇只有一个,他是绝不可能让出的,只有对不起二哥与四弟了。
苏轻月瞧着萧熤山的目光充满了失望,“没想到二哥竟然会用卖身契威胁我。”
“月儿,对不起……”他心里就像被人抓挠似的难受,可他没办法。
她声音也冷了,“二哥,你要怎么样才肯还我卖身契约?”
“成为我的女人。”他面色虽愧疚,语气却斩钉截铁。
她一挑眉,“如果我不呢?”
他声音沉重,“我会等你。会给你时间。”
也就是,总有一天,他还是会逼迫她了。她淡淡地笑了起来,“萧熤山,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私、自利、懦弱、无能,连脑子都没有!”
他脸色一僵,冷峻的容颜顿时铁青,拳头握得死紧,手背青筋暴跳,牙齿紧咬,那怒睁的双眼有几分狰狞,像是杀人般骇人。
苏轻月是完全不怕他,“以前还念在你对我好的份上,念在你是清河的二哥,我对你很敬重。你这种人,根本不配。”
萧熤山的脸色青得发黑,“苏轻月,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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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 忍你很久了
以前他都是温柔地叫她月儿,或深情而又小心地叫她媳妇……
这是第一次,他直呼她的名字。她也没什么愤怒的感觉,“萧熤山,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清河与羽川都没想到媳妇与二哥竟然突然就翻脸了,二人一脸的沉重。
“二哥……”萧清河嗓音里有几分伤痛,“你不应该这么对媳妇,她为这个家付出太多、太多了。你把卖身契约还给她吧。”
四弟的话使得萧熤山爆躁的怒火降熄了几分,“四弟,你知不知道,卖身契还给她了,就失去她了。”
“用一纸契约绑着她,她会开心吗。”萧清河摇首,“媳妇从来就不欠咱家的。二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萧熤山身躯一僵,也意识到了他这样是多么卑鄙,尤其是面对一个为萧家付出了一切的女子,“月儿……”
苏轻月冷淡地道,“我确实欠了萧家的。如果不是我,萧家不会因买我而花去了十六两银子。如果不是我偷了八两,萧家也不会那么艰难。若非因为我,萧家也不会欠孙婆六两银子、也不会被逼债。不过,我挣了那么多钱,我欠的,早就还清了,超标还清了。”
原主偷的那八两银子,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也就一并担下了。
“月儿,你我的感情岂能用钱衡量?”萧熤山不赞同。
她反问,“那用什么衡量?用你的虚情假意,还是威胁?”
“我……”他刚毅的面庞尽是内疚。
萧清河眼中痛楚难当,嘶哑地开口,“二哥,四弟求你……求你把卖身契约还给媳妇。即使她离开了萧家,只要她开心,那便成了……”
他铁青着一张脸,痛苦地闭了闭眼,“四弟,正因为我太在乎媳妇,才不能放她自由。”
“二哥……”萧清河还想说什么。
萧熤山迈开大步,离开了萧家院子。
萧羽川拍了拍清河的肩膀,“四弟你不要难过。”
他坐在轮椅上仰首,“三哥……”
萧羽川走到苏轻月面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摸了摸她小巧的脸蛋,“媳妇儿,别气乎乎的,不就一张卖身契么,哪威胁得了你。”
“那是。”她点点头。
他盯着她胸有成竹的表情,“媳妇,你打算怎么做?”
“我一会调制一副毒药出来,下在二哥的饭菜里,让他吃了,就不信他不交出我的卖身契。”
羽川说道,“媳妇,你别乱来,二哥他不怕痛的。”
“我知道二哥忍痛忍得。所以,我调的毒药非比寻常,他吃了后会全身抽搐,腹痛难忍,痛个七天七夜,肠穿肚烂,活活痛死。别说二哥一个村汉,就是江洋大盗、冷血杀手吃了,也会哭爹叫娘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媳妇,你不是那么残忍吧?”萧羽川听得头皮发麻,看着她凉淡的表情,有点怀疑她好像真的做得出来。
“残忍吗?那就换个方式。”她想了下,“我可以调配另一种痒粉,撒在身上,整个人痒得抽筋,开始只会把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慢慢地,抓烂全身,痒得恨不得皮跟肉都抓掉,越抓越痒,从外痒到内,心脏都会痒得自己伸手进去挖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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