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7 他……一个人
门外看热闹的大伙儿原本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听了萧羽川的话,大伙儿都笑了开来,都道川子是个妻管严。
萧熤山黑着脸,扶着痛哭流涕的李蓉儿往房间里去了。
萧羽川朝门口的大伙儿摆了摆手,“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大伙儿见他赶人了,也就三三两两的走了。
萧清河之前在院外,院门都被看热闹的人堵死了,他也就一直没进院。
院门口没人了,他才转动着椅轮往院子里来。
陶美娇见他进院,目光目光痴愣地停在他脸上,停留了一许才有些不自在地移开。
萧家建的屋子,那十二间房间之外,还有一间客厅。
客厅的位置正好是夹在分给萧羽川与萧清河所分到的房间中间。
苏轻月把陶美娇往客厅带,想起客厅是分给了四哥了,便朝萧清河说了声,“四哥,我有客人,能不能借你的客厅待客。”
“轻月,你想怎么样都行。”他朝她微微一笑,“不必问过我的。”
陶美娇看他有点苍白的脸色,听了他的话,心中莫名地浮现了几分难过。
虽说是第一回相见,坐在轮椅上,又被苏轻月唤作四哥的,也只有萧家老四萧清河了。
苏轻月曾跟她说过,她打算在萧家的男人里头选择一个作为终身伴侣。
萧羽川那种男人,一看就是个沾花惹草的相貌,萧清河这般的清雅少年,竟然不被选择,她不禁为萧清河感到心痛。
难道苏轻月也像世俗之人一样,在意萧清河的残缺吗?
“轻月,你想怎样都行……”美娇脑海里浮了几浮萧清河的话,心里明白,萧清河对于苏轻月,还是抱有念想、抱着希望的吧。
“美娇?”苏轻月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陶美娇回过神,才发觉,已随苏轻月走进了客厅,她朝院外看了一眼,明知故问,“那是你四哥吧?”
“嗯。”她颔首。
萧清河转着椅轮往厨房去了。
陶美娇看着他坐着轮椅远去的背影,出声问,“萧家分家了,他现在……一个人吗?”
苏轻月点了点头。
陶美娇想到这般清雅的男子竟然不良于行,心底里本身就很是同情,萧清河身上那种儒雅温和的气质,非常的吸引她,不由不忍地说道,“他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谁给他做饭?”
“他自己。”苏轻月看着陶美娇反应,心知她看上四哥了。
“要是半夜他一个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或是……”陶美娇看着苏轻月趣味地盯着自己的表情,这才住了口,察觉自己管得太宽了,“呵呵,他是你四哥嘛,就算分了家,他仍然是你相公的弟弟,我们是好朋友,我就是关心一下……”
“解释了那么多……”苏轻月笑看着她,“你跟我四哥还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非亲非故。这么关心他,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怎么会呢?”她否认得有点心虚,“他是你相公,我就是怎么样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抢朋友的相公,我还能是人?你看我多讨厌李蓉儿抢人相公这种货色就知道了,我绝对不是她那种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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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8 全冲着钱
是以……即使,对于萧清河有好感,她也只能作罢。
苏轻月说道,“若是你喜欢四哥,你能与四哥在一起,我是乐见其成的。你与李蓉儿怎么一样?如今的萧家已经分了家,村里人都知道我与萧家三兄弟尚未圆房。而我苏轻月的卖身契约也早撕了,我与萧家的人,现在严格来说,也是没一点关系。只是,我与三哥两情相悦,我已经答应了嫁给三哥了。至于四哥,于现下的情况来说,不过是我未来的小叔子。”
“你真喜欢萧羽川?”陶美娇不可置信地问。
她点了点头。
陶美娇忍不住说,“可是常庄主已经向天下人宣布,你是他的未婚妻……”
“我没答应过要做常皓天的未婚妻。”苏轻月提起这茬,面色冰冷,“是常皓天一厢情愿,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可是常皓天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那可是天下巨富、其势力庞大……”
苏轻月截断她的话,“别为他歌功颂德了,不就是一个人而已。我不需要他的钱财。”
“我是怕他不会放弃你……”
苏轻月说,“常庄主说让我做他未妻婚这种话放出来,可能是开玩笑的。你想想看,他只说‘不留名’是他未婚妻,虽说我是‘不留名’,世人却没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也就是说,常庄主想让哪个女人做‘不留名’都可以。再说,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常皓天倘若真对我有心,也不会到现在都不找来。那只能说明,他是开玩笑的。”
“可是……”陶美娇还想说什么。
苏轻月淡淡地道,“我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陶美娇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卖力砌墙砖的萧羽川一眼,“但愿他懂得珍惜你。”
苏轻月拉着她坐到椅子上,“说说你,近来可有找到如意郎君?”
她坐在椅子上,摇了摇首,“见了好些个家世门当户对的公子,不是读死书的酸儒,就是一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成了气候、稍微能入眼一眼的,又没一个肯上门。肯上门的,又全是冲着陶府的钱财来的……”
噼里啪啦抱怨了一大通,“小月,你说我都十九岁了,都是个老姑娘了,我爹老跟我说,今年再不招个女婿进门,他出门都要被人笑了。”
苏轻月微微一笑,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那儿有个现成人选。”
十九岁要是放在现代,还在读书呢,古代女子结婚早,十五岁及笄也就是可以成婚的年龄。
古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注重传承香火,一般女子到了及笄年纪,就都开始陆续嫁出去了。甚至一些穷人家的,嫁得更早,十三四岁就嫁人的不是没有,到夫家将养两年,也能传宗接代了。
拖到十九、二十岁没嫁人的,可就是纯种的老姑婆了。
陶美娇有所犹豫,“可你四哥与你……”
“真的没什么关系。”苏轻月看着厨房的方向说道,“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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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 一见衷情
“弟弟?”陶美娇狐疑地瞅着她,“小月,你没中邪吧?我记得你才十五岁,十六都未满。”
“咳……”她一下忘了,她是魂龄二十五了,对于小她八岁的萧清河,不当成弟弟也难,可她这具身体才十五的年纪,她连忙说道,“说错说错,我是一直把他当……哥哥。我对四哥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你若与四哥在一起,我乐见其成。”
“真的?”陶美娇眼神一亮。
“嗯。”
美娇追问,“你绝对不会心生芥蒂?”她要是心生芥蒂,她宁可压抑那份对萧清河的心动。
“不但不会,我反而会为四哥开心。”苏轻月算是较为了解陶美娇的人品,绝对不差,“你跟他在一起,我反而放心。要是换了别的女人……难保不会又来一个李蓉儿。”
陶美娇是个聪明人,“你是说,李蓉儿跟你二哥在一起,是为了钱?”
“不然呢?”
“也是,除了为钱,还能为什么。”陶美娇哼了一声,“我看萧熤山那人也是自作自受,活该被李蓉儿那种女人缠上。要是哪个女人也看上你四哥的钱……”
苏轻月冲她眨眨眼,“要么,你帮他保管?”
“这些钱都是你的,我保管做啥。”陶美娇说,“我要是跟你四哥在一起,你的钱、田地,我都退给你。至于你四哥人,豪气地拍拍胸脯,我帮你照顾了!”
萧清河正好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转动着椅轮过来,他只听到了陶美娇的最后一句话,一个美丽的大姑娘竟然口口声声说照顾他,他不由脸红到了耳根。
陶美娇看到萧清河来了,还听到了自个豪气万丈的话,也吐了吐小香舌,红了脸,“我……我开玩笑的……”
苏轻月调侃,“我知道你认真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要照顾我四哥的‘人’,那我四哥就交给你了。”
陶美娇把头压得低低的不说话,不时偷瞥着萧清河的表情,发现他也垂着眼睑,苍白的俊颜红红的。
她觉得他还真是个单纯的少年。
心里对于他的喜欢多了几分。
“轻月,不胡说。”虽是斥喝的话,萧清河语气却没有一丝责怪,“陶小姐是你的客人,就别磕碜她了。”
苏轻月微笑,“是她跟我说,不放心你一个人。”
萧清河淡然一笑,生疏地道,“多谢陶小姐关心,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的。”心里明白,陶美娇约莫是同情自己了,倒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
他将菜篮子里的水壶与几个杯子放到了桌上,给苏轻月与陶美娇分别倒了二杯水。
陶美娇看他不卑不亢的动作,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很是清逸。
越是看他,越是喜欢。
若说天下间有一见衷情,约莫就是如此了吧。
陶美娇心中告诉自己,不能打萧清河的主意,眼神却愣愣地随着他的每个动作,愣是移不开眼。
苏轻月端着杯子,饮了口四哥倒的水,看着美娇盯着四哥的痴愣神色,唇角泛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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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
萧清河被陶美娇盯得不好意思,“陶小姐,请喝水。”
陶美娇端起杯子,觉得他的嗓音都是格外地悦耳动听。
萧清河从未被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如此盯着,尴尬地道,“你们慢聊。”转动着椅轮出了客厅,同时觉得难道镇上的女子都喜欢大辣辣地盯着人看?千金小姐不是应该更矜持?
苏轻月伸手在陶美娇面前挥了挥,“回神了。”
她也尴尬地笑了下,“那个,轻月……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吗?”
轻月故意问道,“哪些话?”
“就是……”陶美娇毕竟是个大姑娘,羞红了脸,“我若是跟你四哥在一起,你真的会乐见其成?”
她颔首,“不诓你。”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做姐妹的,就把你剩下的肥水收了。”陶美娇脸上涌现豪气。
“什么叫我剩下的?”苏轻月翻个白眼,“我同四哥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最多曾经看四哥好玩,调戏了他几下,想她上辈子杀手职业,为了完成任务,调戏手段不知用了多少。不过为了将清白给上辈子的未婚夫,她一直是个处,然后未婚夫太渣,还把她害死了,她这处-子身保持到了现在。
“我知道。要是你真跟你四哥有什么,姐妹的男人,我陶美娇就是再恶劣,打死我也不会抢的。”
“就冲你这句话,你可一定要把四哥拿下。”
“没问题。”
苏轻月还是有点疑问,“美娇,我四哥的情况,如果真跟你在一起……你爹能同意吗?”
“这……”她犹豫了。
“我们怎么说、怎么开玩笑都行。”轻月说道,“但是,倘若你真的认真了,那么,尽量不要让我四哥受到伤害。对于四哥,我一直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的。”
“你放心。”她承诺道,“我自是会尽全力不让他受到伤害。至于我爹那一关……可能有点难过,也不至于过不了。”
“那你看着办吧。”苏轻月微叹了口气,“四哥毕竟是一个男子。不是说我要如何保护他,在我看来,不论男女,自该经历得起风雨。只是四哥情况特殊,他一生不良于行,有些人恶言、歧视,怕是难免的。”
陶美娇朝院子里看了过去,见萧清河正在晒着院子里的药草,“他的腿真的一生都好不了了?”
苏轻月无奈点头,“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
“从我十五岁及笄开始,不,甚至更早,家里就帮我相看夫婿。娘与大哥在世的时候也很疼我,挑夫婿不止是要门当户对,还要我喜欢。虽说挑花了眼,也没一个我满意的。大哥离世之后,陶家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只能招赘,你也知道了,更加挑不出一个好的。”陶美娇看着萧清河晒药材的身影,“你四哥是唯一一个让我第一眼看了就很喜欢的男子。我陶美娇要的,就会去争取。”
“嗯。”轻月同意,“要么你先跟我四哥相处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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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1
“原本我也跟我爹说了,来坞山村多住几天的,他老人家同意了。小月,接下来,可就打扰你了。”
“朋友谈何打扰,你就安心在这住下,想住多久就多久。”
“小月,你真好!”
苏轻月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陶美娇瞧着她动人的笑魇,“小月,如今萧家已经分家了,你什么时候恢复美貌?”
“随时都可以。只是……”她瞧着萧羽川在院中干活的身影,“怕吓着我三哥。”
“吓着他倒是不会,不过你的脸,真的是太美了,天仙也不外如此。”陶美娇的目光不怀好意地闪过萧熤山身上,“我敢打赌,你把脸上的药水洗掉、点上去的斑也洗掉,你二哥看到你的美貌,包准后悔得挠心挖肺的。你说说,李蓉儿那个下人,就算有几分姿色,哪能跟你比?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眸色黯了黯,“我陶美娇也算个大美人了,你的相貌美得能把我甩天边去。”
“太夸张了。”苏轻月掩嘴一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一点也不夸张。”她瞅着轻月的脸,“你脸上涂了一层黄药水,里头还裹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斑,要是一般人脸上这么多斑,还不得丑死个人,没脸见人了。但你的双目水灵,眼睛与轮廓、五官都是格外的好看,整体瞧起来硬是出了相貌一般的效果,也只有你这个绝色大美人能如此了。”说着,她小脸又垮下,“你是不知道,我试过在脸上点了一些斑,真是皮肤还白着都难看得要命,吓得我赶紧洗掉了。”
苏轻月微叹了一下,“凭我本来的相貌,太过美艳,以前我处境尴尬,若是露出本来面目,这个家何以有今天?”
“是啊。”陶美娇点头,“我敢打赌,你的美貌要是从不遮掩,萧家别说分家了,我包准萧家三兄弟时时刻刻的跟着你屁股后面粘着你,有你这种大美人在,李蓉儿之流,你二哥哪还会看得上眼?”
“我不想、也不可能接受一女三夫。”苏轻月声音淡然,“我也不想伤害萧家的人。毕竟,在我能赚钱之前,做废物那段时间,无财无德,什么都没有,萧家的男人是真心的待我好。也唯有富了之后,我相貌普通,才能更加看出萧家男人的真性情。也谈不上我试探他们,只是事态照着他们的真性情在发展。时机也差不多了,一会儿,我就洗去脸上的药水与斑点。”
陶美娇却沉默了,“小月,我不否认我羡慕你的美貌,可我现在看上了萧清河,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你再暂缓几天?倘若你恢复美貌,我就只能靠边站了。”
她反问道,“虽说你觉得四哥好。站在朋友的立场,倘若四哥因为我的美貌而不娶你,而迷失,你觉得他真的是个良人?”
陶美娇眼帘里有几分落寞,“我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与看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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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2
“怎么个不一样法?”
陶美娇默了一下,说,“他看着你的目光时刻都是含情的,他喜欢的本来就是你。哪怕你相貌普通,他依然喜欢你,若你再恢复美貌,他只会更醉心于你。你卖我一个面子,等我与他互生好感,得到了他的承诺,你再把脸上的斑洗了。我觉得如果他肯做我的夫婿,然后你恢复了美貌,他依然肯做我的夫婿,那同样是难能可贵的。”
苏轻月稍默,尔后道,“那得多久?三哥都已经盘算着厨房一建好,他就准备找人看日子娶我了。我可不想当新娘子的时候,还是一脸的‘黄药水麻子’。”
“我一定在你出嫁前搞定,实在不成,你出嫁时照样恢复原本的容貌,就别管我与萧清河的事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最多只到我成亲时,我便恢复容貌。只是三哥怕是很急着跟我成亲,估计也没几天了。”
“好吧。”陶美娇颔首。
苏轻月说道,“既然你决定要招我四哥为婿,那就别净杵着,去跟他熟一熟。”说着,率先走了过去,轻唤了声,“四哥。”
萧清河侧首。
苏轻月笑说,“美娇是镇上陶府的小姐,也是我朋友,她第一次来咱村里,你多陪陪她,多关照一下。”
他微点个头。
“我去药房研药。你们聊一会儿。”苏轻月说罢,向着其中一个房间走。
萧清河手里端着一个竹篾编置的圆簸箕,里头装着半干的药材,他把药材细心地放到院子里的晒架上。
陶美娇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你在晒的好像是药?”
“嗯。”他轻颔首,“都是媳妇……轻月在山里采来的。”
“你分得清楚哪些该怎么晒?”
“这段时间以来,轻月有教我习医。基本的药材,我都分得清楚了。”
陶美娇是知道轻月医术高明得无人能及的,她眼中还是闪过讶异,“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
萧清河很难被人夸,脸微红,“都是轻月教导有方。”
美娇说,“能得小月教导,真是难能可贵呢,她可是一个有钱都请不到的好师傅。”
“她确实教的好。”提起苏轻月,萧清河眼神发亮,他晒完了簸箕里的药材,又去了自己的药房取了一筐半干的药材,一手拎起。
陶美娇连忙帮他,“我来吧。”
他却拽着箩筐的绳索不放,“不用了。我即使双腿废了,这点活儿,还是能做的。”
她尴尬地收回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手拎着箩筐,一手转着轮椅的轮子向院子里而去,陶美娇就跟在后头,本来想帮他晒药的,她不懂,只得在一旁看着,“四哥,你能教我辨别药材吗?”
她一张美丽的小脸写满了求知欲,原以为她这个大美人请求,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哪知,他只是淡然说道,“陶小姐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病了自然会有大夫给你看。又岂需要自己习医如此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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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3
“可我有兴趣……”
“清河学艺不精,无法教传,你若真有兴趣,去请一个医术高的大夫教导吧。”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陶美娇看着萧清河冷淡的脸色,他的注意力都在药材上,并不多看自己一眼。
想起刚才第一次见到时,他瞧着自己,明明眼中有惊艳的,现在竟然多瞧一眼都吝啬。
她本来以为他对自己多少是有点动心的。
现下看来,他约莫只是惊讶于初次见她的美貌,与喜欢无关。
她真是一喜一忧。
喜的是,萧清河并不是只看相貌的肤浅之人。忧的是,这个男人心中已经有了苏轻月的存在,她将如何在他心里立足?
萧清河晒完了药,便回了房间。
陶美娇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萧清河轮椅停于桌前,看着跟进来的她,不满道,“陶小姐,这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啊。”她笑魇如花,“小月叫你关照我,我进来参观一下。”
他冷下脸孔,“男女授受不清,还清陶小姐移步。”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都不介意什么授受清不清的了,你还管它做什么?”她拿起桌上一本写满了字的书翻看了一下,每一页、每一张上头都是习医的笔记,而且本子一侧是用针线缝起来的,显然,是手扎,“这是你的笔记?”
他微点头。
她眨了眨眼,“你还识字?而且这字迹挺清秀、挺好看的。”
“都是轻月教的。”他眼中充满感激,“轻月希望我能有一技傍身,先教会了我认字,再传授我医术。不然若是大夫不认字,可就开不了药方子了。”
“小月对你可真好。”
他微微一笑,提到苏轻月,神情很是柔和,“是啊,她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陶美娇看着他提到苏轻月时柔和的目光,以及他的话,让她觉得,她似乎已经没有机会把苏轻月从他心里拔除。
她心下不由沉了沉,把笔记放回桌上,“你要练字吗?我可以帮你磨墨……”
“不用了。”他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她率先抢过桌上的墨块,“本小姐帮你磨墨,是你的荣幸,我说要就要!”
“陶小姐,想不到你如此蛮横!”他也拉下了脸。
陶美娇原以为他的性子很好拿捏,哪知他也会发脾气,连忙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别生气。”
“陶小姐赶紧出去吧。给人看到不好。”
“我进你房间,早就被人看到了,再说了,门没关,怕什么……”
“不是怕。是你我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
“我脚发软,我坐一会儿再走。”她说着就自己拉开坐前的桌子坐下,耍赖到底。
“你不走,我走。”他瞥了眼她美丽的小脸,有几分无奈地转动着轮椅离开。
“哎,四哥,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说呢……”她赶忙起身。
院子里,萧熤山先前送了李蓉儿回房,又出来帮着萧羽川砌墙了。
萧羽川、周福全二人也在卖力地砌厨房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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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4
三人起初看着陶美娇站在萧清河边上,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然后不论萧清河做什么,陶美娇都跟着,最后竟然跟进了萧清河的房间!
周福全打趣,“萧二哥、川子,看来,你们家要办喜事儿了,陶大小姐明显是看上清河了。”
萧熤山皱眉,“看那陶美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家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看上四弟?即使看上了,她的家人也不可能同意。”
“先前我媳妇与陶美娇在客厅里说了会儿话,估计是在说四弟的事。”萧羽川却道,“陶小姐是镇上有名的女强人,是个有主意的,她若真喜欢四弟,应该能自行做主。”
“但愿吧。”萧熤山虽然担心清河,倒也非常希望能给清河寻一门好亲事。
一个下午,陶美娇都寸步不离地粘着萧清河。
萧清河冷着脸,不搭理她,她也不知趣,依然就是跟着他,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不说话,她就不断找话说,把陶府的事一件件陶出来说,任她嘴巴说干了,萧清河愣是不搭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半句没有。
傍晚时分,周福全做完一天的工,先回去了。
陶美娇的车夫阿来也早就被遣返回了陶府,约好五日之后再来接她,只留下丫鬟杜鹃侍候。
杜鹃是看着小姐如此粘着萧清河,心里觉得小姐糊涂,做为下人,清楚小姐的脾气,也不敢说道。
萧清河看了一下天候,抱了院中的一堆柴,进厨房准备做晚饭了。
陶美娇抢过他怀里的柴木,“四哥,我帮你。”
“不用……”他拒绝。
她说,“要的!”把柴木放到了灶边,“你要煮晚饭?煮几个人的饭?”
他端了个干净的木盆到米缸边,掀开缸子上头盖的木板,舀了晚饭要煮的米,盖上缸盖,打水淘米。
陶美娇自发的帮忙生火。
萧清河看她熟练地拿起打火石升起了灶火,讶异道,“你会做饭?”
她微笑了下,笑容里有几分伤感,“本来是不会做饭的,我家里本来还有一位兄长,兄长去外地办货途中被山贼所杀。女子不用继承衣钵,以前我连盐与味精都分不清楚,被家人保护得好好的。兄长过世之后,就连我娘,因兄长死于非命,也是郁郁而终,爹也病了。没有办法,我挑起了家里的担子,我家是开酒楼的,我做为酒楼老板,自然不能连饭菜都不会做。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开始学习做最简单的饭菜、学习算帐,以前我学习做菜那一阵,还被烫伤过好几次呢。”
撩起衣袖,皓腕上蓦然有一块两指大的疤,“你看,这是学升灶火时,被火烫伤留的疤……”
萧清河原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家小姐,没想到,她有那么辛酸的过去,亦是如此懂事可人,慢慢地,觉得她人倒是不错。
晚膳是苏轻月事先跟村里人买好的土鸡与煎鱼,先交待了要炒哪些菜,直接弄好下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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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5
二人一个看火,一个切菜、炒菜,同心协力地准备晚膳。
李蓉儿关在房间里一个下午,萧熤山先前送她回房就又到院子里干活了,她一等再等,也没见他回房哄自己,不由生了一下午的闷气,同时也格外地讨厌起苏轻月与陶美娇来。
看天色暗下来,想着要不要烧晚饭了。
萧熤山帮着萧羽川做工,只说了包吃中饭。
蓉儿便打算做与萧熤山二个人的晚饭。
一进厨房,李蓉儿闻到灶锅上的鸡肉炖汤香味,还有那煎好的一盘鱼,馋得流口水,她也不想给人嘲笑,忍着香味儿,装作若无其事。
看到萧清河与陶美娇有说有笑,两人还像夫妻一样的准备晚饭,不禁讽刺了句,“哟,陶大小姐怎么跟我四弟扯到一块了,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也不害臊?”
她与陶美娇不合,可不在乎萧清河跟不跟她一道。
再说了,她才不信,一个镇上的千金大小姐能看上一个残废。
陶美娇哼道,“关你什么事!”
萧清河却说,“陶小姐,她说的对,你还是离我远一些,省得给人误会就不好了。”
陶美娇笑说,“四哥,我本来就喜欢你,小月也说乐意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呢。”
萧清河身子一僵,一抹苦涩蔓延上心头,“她真那么说?”
“骗你做什么。”她说道,“我与小月是好朋友,若不是她准许,我哪敢打你的主意。”
“哎哟,当真是没脸没皮了。”李蓉儿一脸的鄙视,“陶小姐,你一个大家千金,那么缠着一个男人,你们家的脸都快给你丢光了。”
“我喜欢萧清河光明正大。总好过你这种下贱的女表子脱光了爬上萧二哥的炕!”
李蓉儿回嘴,“你不也不要脸地勾-引萧清河……”
“你勾-搭萧熤山时,萧熤山还是个有家室的男人。”陶美娇哼道,“我与萧清河现在是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准备成亲的,联络一下感情,那又怎么着?”
萧清河被她的话吓住了,脸色苍白地急道,“陶小姐,你切莫胡说!我与你根本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陶美娇还真有点大小姐脾气,清河越是不肯,她反而越是上劲了,“我现在实话跟你说,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这么多年,还没哪个公子哥入得了我的眼。我要你做我陶府的姑爷!”
萧熤山与萧羽川在院外听到了,两人都意外陶美娇如此大胆的话语,倒也乐见其成。
杜鹃在院子里候着,很是着急,“小姐,您切莫胡说,这话传出去,您的名声可就毁了。”
“毁就毁了。我还就认定萧清河了!”陶美娇索性就直说了。
萧清河一个村里少年,何曾被一个女子如此表白过?清逸的俊颜是羞得窘迫,也同时脸色为难中免不了怒气,“陶小姐,切莫闹小姐脾气。你我不过是第一天见面!”
“第一天见面怎么了?”陶美娇不以为然,“我就是对你一见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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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6
萧清河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陶小姐!”
见吓着他了,陶美娇也不好意思地道,“这几年陶府的生意都是我掌管,我这人也直来直往惯了,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胆子也比一般女子大,我这么说,可能是唐突了。萧清河,我是真的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你便是我要找的伴侣。我们现在有机会相处,比起多少人,都得成亲之后,洞……洞房时才见,我们岂不是好多了?”
说到洞房,陶美娇也不免红了脸。
萧清河是脸色难堪到不行。这女子未免太大胆、太不要脸了!
“噗嗤!”苏轻月的笑声从外头传来,“今晚月黑风高,要么你们俩提前洞房得了。”
听了她的话,萧清河俊颜冷了下来,他一脸失望、落寞的看着苏轻月,抿了抿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陶美娇朝苏轻月迎了过去,“你看你,吓着四哥了。”
又朝萧清河喊了声,“四哥,别发愣锅上的菜快糊了。”
萧清河这才赶紧拿起锅铲翻炒桌上的菜。
“你叫清河什么?”苏轻月挑了挑眉。
陶美娇说道,“四哥啊。”
苏轻月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小月,你不用这么夸张地笑吧。”她狐疑道,“你不是都这么叫的么。”
苏轻月笑得前俯后仰,笑够了才直起腰,“拜托,我十五岁,四哥十七,我叫他一声哥天经地意的。陶大小姐你贵庚啊?”
“十……十九。”陶美娇忽然窘了脸,“那个,萧清河才十七岁么?”
她点头。
美娇忽然舌头拌了下,“那我叫四哥岂不是……”
“给人笑掉大牙。”苏轻月好心地接话。
美娇面子过不去,哼道,“要怪就怪萧清河,我叫他四哥,他也不反对。”
萧清河声音温温地道,“我……不知道你的年纪。”
“现在知道了。”她冲着他一笑,“萧四郎,你觉得我该怎么称呼你好呢?”
“直接叫我萧清河吧。”他语气冷硬。
“不行。”她说,“我要叫你四郎。”
萧清河神情严肃了,“陶小姐,还请你自重!”
“我就是自重才叫你四郎的,不然我都想叫你夫君呢。”陶美娇一但认定了,也是个皮厚的。
李蓉儿在一旁听得是一脸鄙夷,觉得陶美娇简直太不要脸了,碍于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己也没本钱跟她对着干,还是忍她了。
萧清河沉默不语,脸色除了羞窘,还有浓浓的不悦。
只可惜陶美娇压根儿没看到似的,根本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反倒觉得他这样挺好玩的。
萧羽川从外头走进厨房,问道,“可以吃晚饭了不?干了一天活,饿了。”
“可以了。”萧清河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今晚的菜还是比较丰盛的,有炒猪肉一盘、韭菜炒蛋、还有一只跟村里人临时买的土鸡炖汤、新鲜煎鱼、一碗炒青菜。
萧羽川赞叹道,“哇,今晚上菜色好丰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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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7
苏轻月说道,“美娇难得来村里,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小月,其实不用客气的。”陶美娇说道,“平时你们吃什么,我跟着吃就行了,我也不是那么挑。”
“第一次来,又是在我家吃的第一顿饭,不招待就不够朋友了。”轻月笑说,“只是没有你家的丰盛,你不嫌弃就好。”
“不会、不会。”她连忙摆手,“你不嫌我麻烦,我就很高兴了。”
“哪会呢。”苏轻月拉开桌前的一张椅子,朝她比划了下,“入座吧。”
陶美娇受宠若惊,“哪能让你帮我拉椅子。”连忙也为她拉开了椅子,“你坐。”她可是堂堂天下第一名医呢,梨花山庄蓄意为她打响名气,‘不留名’神医的名号都越来越响了。
对于苏轻月,她很是崇拜的。
李蓉儿有些奇怪陶美娇对于苏轻月,居然有几分狗腿的味道。
她不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怎么那么给苏轻月面子?难道是抢了苏轻月以前的男人萧清河的原故?
清河对于陶美娇的举止也有点讶异,但觉着或许她就是那样的人。
只有萧羽川清楚,媳妇是隐藏的凤凰,又是陶父的救命恩人,陶美娇给个十二分的颜面也是正常。
李蓉儿看到萧熤山走进厨房,忙说,“萧哥,我马上做晚饭。”蓄意瞥了桌上丰盛的菜肴一眼,“四弟也真是的,居然没做我们的晚饭,好说你也是他的兄长。”
陶美娇生气了,“谁说没做萧熤山的晚饭?四郎可是把所有人的晚饭,包括你李蓉儿个贱丫鬟,还有我的丫鬟杜鹃的晚饭都做了。你怎么好意思含血喷人?”
“你……”李蓉儿脸色白了,“你说谁是贱丫鬟?”
“说你呢。”陶美娇锐利的眼盯着她看,“在方府你是丫鬟,到萧家,听说你也是个丫鬟,还长得一副丫鬟相。你不是丫鬟,谁是?”
李蓉儿气恼得头顶冒烟。
苏轻月很不厚道地笑了,“美娇,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虽说李蓉儿杏眼桃腮的,姿色算是有一点,但是长相小气,难登大雅之堂,还真是丫鬟相啊。”
“苏轻月你……”李蓉儿差点被气得吐血,“陶美娇这么说就算了,好歹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就凭你的长相也好意思说我?”
“我媳妇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萧羽川冰着脸说,“你是连我媳妇的毛都比不上。”
陶美娇听萧羽川这样讲,还以为他见过苏轻月的真容,视线朝苏轻月看过去,见她摇首,又晓得他没看过了,但她还是附和,“就是,李蓉儿那丫鬟相,还就是比不上小月一根毛。”
苏轻月满头黑线,“你们不用把我捧得那么高吧。”
陶美娇故意问萧羽川,“萧三哥,难道你觉得小月一脸的斑比我还美吗?”
“反正在我心里,我就觉得我媳妇最好看。”
美娇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赞赏,“萧羽川,你算是个有眼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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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8 态度火热
李蓉儿被忽视倒不觉得如何,她气个半死,萧熤山竟然不帮她说半句话,她心里更加郁闷了,只红着眼眶道,“萧哥……”
萧熤山粗着脖子吼了一句,“四弟做了我俩的晚饭,你还说道。就你挑事!”
蓉儿被他一吼,委屈的泪水落了下来。
可惜大家都入座了,没有一个人理她。
她站在一边,想坐到桌前也不是,走也怕萧熤山生气,再说,她舍不得那一桌香喷喷的吃食。
大伙儿都动了碗筷,萧熤山看李蓉儿一个人在那吧嗒吧嗒掉眼泪,想到她毕竟是清白之身跟了自己的女人,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桌吃饭?”
“哦。”她连忙应声,拿了副碗筷坐于桌前。
萧熤山喊的人,苏轻月与陶美娇倒也卖他面子,没赶李蓉儿下桌。
熤山往门外一侧站候的丫鬟杜鹃瞅了一眼,“她不上桌吃饭?”
“她是下人,自是不能与主人同桌的。”陶美娇说,“主仆有别,我对她也不差,已先给她留了菜了,一会儿我们吃完,她便会自行用膳。”
本来平日用膳,杜鹃是在一旁侍候,什么鱼刺、鸡骨头,都要帮她先挑捡出来的,不过,来坞山村了,入村随俗,萧家都是庄稼人,尤其是在苏轻月面前,也不便拿派头,便让杜鹃在门外候着了。
“陶府倒是规矩森严。”萧熤山就那么说了一句。
陶美娇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晚膳过后,萧清河烧了两锅热水。
萧羽川与萧熤山干了一天的活,一身的臭汗,身上粘乎得慌,自然也是要洗澡的,只是都用热水洗,要烧很多热水,二人将就着摸黑去河里洗澡了。
热水烧好之后,自然是苏轻月与陶美娇二人先后进浴室洗澡。
等她二人沐浴完,萧羽川与萧熤山也回来了。
苏轻月对陶美娇说,“十二个房间均分了。三哥一共分到了四个房间,一间我用来放药材了,一间杂物室,我与他各一间房。你跟我睡,还是到四哥那去借一间房睡?你的丫鬟杜鹃可以到杂物间打地铺,也可以到四哥家的房间去歇。”
“杜鹃打地铺就行了。”陶美娇说,“小月,我今晚想跟你睡,明晚再去麻烦你四哥。”
“成。”轻月月便喊住刚要进自个房间的萧羽川,“三哥,我跟美娇一个房间睡,你自己睡你那屋吧。”
“噢。”羽川虽然有点不舍,陶美娇难得来,倒也没说什么。
夜里,陶美娇与苏轻月脱了衣服上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月,你真的想好了嫁给萧羽川,不考虑常庄主?”陶美娇还是为她感到可惜,“常庄主的权势、财富,那可是有钱人都一辈子赚不到的。”
“得了吧,常庄主的年纪都能做我爹了。”苏轻月说道,“一个人用钱有限,我要的一切自己就能创造,你就别提常庄主了。你呢?看你今天对我四哥态度可不是一般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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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9 挑喜日1
她也不瞒他,“初见你四哥,我便觉得我拖耗到现在不成亲,看一个个男人都不入眼,为的就是等到你四哥。”
想起萧清河的态度,她不禁有几分失落,“可是,我再热情,你四哥对我不冷不热的。”
“没事,慢慢来。”
……
萧熤山的房间里,李蓉儿帮萧熤山脱去外套,又帮他把鞋子脱掉。
李蓉儿咬了咬唇,原本还想跟他做那事的……
哪知他他躺在炕上,很快传来鼾声。
想到他白日里干活累,也便理解了。
接下来的三天,陶美娇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粘着萧清河,不论他是赶人、还是不理她,她都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与他聊天。
说是聊天,几乎是她说十句,他也未必会回一句。
她倒是皮厚,不断地找话聊,就连小时候做过什么事儿,也同他说了。
由于陶美娇是镇上来的大家千金,村里从来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来小住,借故来萧家看陶美娇的人挺多。
陶美娇倒也大方,还算热情地与前来的村民打招呼,一个千金小姐,不拿什么架子,倒是很得村里的人缘。
大伙儿都说她比坞山村第一美人柳雨红还要漂亮。
只是她并不是坞山村的人,也就不能说她是村美了。
村里还想打苏轻月主意的小伙子不少,鉴于李贵被打成重伤躺着,都怕川子动手,再说,川子已经放话,他很快会与苏轻月成亲。
都是庄稼人,多数还是老实巴交的。
大家伙儿看李贵这个富户都吃憋了,打苏轻月主意的人也就少了。
第四天,萧羽川新建的厨房建完了,加紧建浴室与茅房。
萧羽川干了一会儿活,与苏轻月说了一声,便出门了。
下午的时候,萧羽川与隔壁王家村的风水师傅王祥泰一块儿返回坞山村。
王祥泰不仅给人看房屋风水、死人下葬、活人娶妻,择黄道吉日,都做了几十年了。只不过,自从他给萧家新屋看了风水之后,萧家发大财了,他便到处吹他风水看得好,借着萧家的名气,他身价涨了十倍。
萧羽川去找他,听说他涨了那么高的价钱,原本不想找他的,他主动说看在萧家发财了,带动了他名声的份上,按以前的价钱收,才与他一道来了。
走在村道上,村里专门硝制猎物皮毛皮的杨有理看到了,打招呼,“哟,川子,你跟王师傅一道呢。”
“是啊。”萧羽川乐呵呵地说,“找王师傅给挑个黄道吉日,我跟我媳妇准备成亲了。”
杨有理听罢,笑了,“你媳妇都进门那么久了,还重新成亲呐?”
萧羽川正色道,“那不一样。以前媳妇是买来的,没办过酒,而且,现在她同我萧家也没关系了,与我们三兄弟之间更是清清白白。我自然是要按礼俗娶她的,可不得亏待她。”
“你们家的事也奇了,你媳妇进门那么久还能保持清白。一个合娶的妻子,竟然不要三个相公,只挑一个嫁,也是个烈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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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 挑喜日2
“那是。”萧羽川颔首,“我能得我媳妇垂青,那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杨有理说道,“你二哥以前也不时送皮毛到我那硝制,我原想他能娶到苏轻月是他的福气,没成想,他竟然另外带了个女人回村,他不知惜福。川子啊,你可得惜福。你们萧家遭逢大难的时候,是苏轻月不离不弃,一个弱女子扛起了一个家的责任,换成别的女子,搞不好早跑了。虽说现在萧家有钱了,那都是苏轻月的功劳,想想你们没钱的时候,可别忘了苏轻月当初的好。按辈份,你也得叫我一声杨叔,你们家的事我看得真真儿的,你可不能学你二哥那么糊涂。”
“哎!”萧羽川赶紧应下,“杨叔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待我媳妇的。改天成亲的日子定下了,杨叔上我家吃酒去。”
“那成!日子定下一定叫我啊。”
“没问题。”
陆续又有几人朝萧羽川打招呼。
萧羽川人逢喜事精神爽,到处跟人说道即将定下与苏轻月成亲的日子。
路过猎户李一保家的时候,李一保的妻子李王氏因着自个的儿子没被苏轻月看一眼,苏轻月挣的钱捞不着一文的好处,可没什么好脸色。
萧羽川也不理会,他带着风水先生王祥泰回萧家择黄道吉日的事儿,一下便在村里传开了。
刘香莲与她老娘刘郑氏自然是坐不住了……
苏轻月在院子里晒太阳,杂毛躺在她脚边,听到院外的脚步声,耳朵竖了竖,抖了抖毛站起了身,警惕地看向刚进院门的王祥泰。
由于是萧羽川带回来的人,它也知道是客。
“坐下。”苏轻月朝杂毛发号了指令,它立即乖乖坐回了原位。
“王师傅来了。”苏轻月朝他打了声招呼,便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
院子里摆着几张凳子,有客也都是直接在院子里坐。
王祥泰也客套了句,坐在院中的其中一张椅子上,把手里的水杯直接放地上。
农村人也没那么讲究。
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又掐指算了一下,对一旁的萧羽川说道,“两个月后的今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还要两个月啊?”萧羽川不满意地说,“太久了,我等不及了。王师傅你再看看,能不能早一些?越早越好。”
“瞧你急的。”王祥泰笑说,“怕你媳妇飞了不成?”
萧羽川瞧了苏轻月一眼,“我还真怕她飞了。”
苏轻月微笑,“瞎想什么,怎么会飞呢。我又不是鸟。”
“不早点跟你成亲,我心里就是不踏实。”萧羽川嘿嘿一笑,“媳妇,你早点嫁我吧,求你了!”
“随你。”轻月见他当着外人的面还这么没脸没皮的,嗔瞪了他一眼。
他倒是咧嘴一笑,一口闪亮的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王祥泰翻着古书,算了一翻日子,“最快也得下个月初五才是黄道吉日。
“今儿才十五呢。离下个月还有近一个月,没有更早的日子了吗?”萧羽川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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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1 挑喜日3
“离下个月初五也就二十天了。够早了。”王祥泰摇头,“就没见过哪家选日子像你这么急的。”
“我巴不得过两日就有好日子。”
“下个月初五最早了。”王祥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你还是忍一忍吧。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挑个黄道吉日是必须的。”
萧羽川侧首看了眼一旁不作声的苏轻月,“媳妇,你觉不觉得太迟了?我都等不及了。”
“不迟。”她说,“我还觉得早了,要么往后再推几个月,我看两个月后满好的……”
萧羽川马上说,“就下个月初五,就这么定了!”
“那成。”王祥泰说道,“上次我帮你们家看风水之后,我也跟着声名大噪,现在找我看风水的人多喽,到下个月初五,我也上门讨杯喜酒喝。”
“好嘞。”萧羽川把说好的五百文铜钱递给他。
萧熤山与周福全在后院砌墙,听到前院来人,熤山过来看了下,见是王祥泰,知道他是来挑日子的,便沉着脸色,一言不发折回了后院。
李蓉儿见他什么话也不说,忙跟去了后院,“萧哥……”
萧熤山边砌墙砖,边瞅了她一眼,“有事?”
她咬了咬唇,有些羞涩地道,“你说了娶我的,你看……咱是不是也让王师傅挑个日子……”
“急什么。”他态度不冷不热。虽说心里有点反悔不想娶李蓉儿,夺了她的清白,他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只是现下他一点银子也没有,就算挑了日子也没钱办酒,自然不会像三弟办酒那么快。
李蓉儿是觉得萧熤山以前掌管着萧家全部的钱,认为他肯定有私房钱,他态度摆明不太愿意娶自己。
心里委屈,见周福全也在一旁干活,便红了眼眶。
萧熤山知道她哭了,也没心思哄她。
这几天,他愈发地觉得他放不下的其实是月儿,月儿马上要嫁给三弟了,对于李蓉儿,他免不了有几分烦躁。
周福全在一旁说道,“萧二哥,川子既然让王师傅挑了日子。我听说王师傅现在给人挑日子,价钱贵着呢。你不如就着川子挑的日子,与川子同一天成亲呗。”
李蓉儿在一旁听得不住点头,“是啊,萧哥,这样咱能省点儿钱。”
“嘿哟,未来的萧二嫂倒是个会持家的。”周福全客套了句,继续手中的活计。
李蓉儿见萧熤山不说话,便说,“萧哥,我在萧家没名没份地呆着,总归不是个事儿,外人指不定说道些什么……”
“再看吧。”萧熤山寒着脸,“杵这干嘛?又帮不上忙,回房去。”
她委屈得眼泪直掉,还是听话地回房间去了。
前院的其中一间房里,萧清河坐着轮椅于窗前,看着院中王师傅在给三哥与轻月挑成亲的日子。
他俊逸的脸庞很是苍白。
陶美娇在来的第二天就打发了丫鬟杜鹃回陶府,并让她不得多言她在坞山村的事。
自个则天天跟着萧清河,每日看他习字、研医,或浇一浇院中两块菜地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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