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7 回不到从前
你爹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救命大恩岂会不记得。我也是为了陶府好，即使自己这条老命帮衬苏轻月赔了无所谓，整个陶府呢？还有你，爹怎么放心得下你？”
“爹……”
“娇儿，答应爹，苏轻月若是有难，不可暗中帮她，否则，定瞒不过京城萧氏的眼线。”陶老爷沉重地说，“你是不知道现任萧家主萧崇焕看起来和善，实则心狠手辣，与萧氏做对，不会有好下场。爹不是不报恩，而是不愿让陶府做无谓的牺牲。再说了，苏轻月也不是白救我，她不是收了一千两诊金？收了钱，也就无所谓欠什么大恩了。”
“爹……”陶美娇还想说什么，被亲爹凌厉地扫了一眼，只得不甘心的闭嘴。
“娇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岁了，别的女子二十岁，早就孩子满地跑了。”陶老爷负手而立，“你也别再说喜欢萧清河之类的话，全镇的人都知道萧家的残废根本不喜欢你。萧清河他娘杨玉流害得萧氏嫡子流落在外多年，萧氏家族未必会放过他与萧熤山。我帮你安排了几个家世不错的男子，今晚你便相亲，与你所谓的朋友彻底撇清关系。”
“爹你多虑了！”陶美娇不满地道，“萧羽川早就知道养母害他流落在坞山村的事，他根本不在意，还说萧熤山与萧清河永远是他的兄弟。再说了，清河的双腿会残废，就是因为萧羽川，他是认这份情的。”
“撇清关系才安全……”
“我不！”
“我就是一直太放纵你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才如此任性。”陶老板板起面孔，“你相亲也得相，不相也得相。若是敢逃走，或使心眼，我直接绑了你，安排男子与你拜堂！你乖乖听话，还能找个顺眼的。”
陶美娇想到自己失了清白，咬了咬唇，“也罢，我相亲就是了。”
二人不知道，厅外梁上苏轻月的身影一闪而逝。
她知晓陶美娇回府，陶家会摆明态度，她想知道陶家是愿帮她，还是躲她。
其实，她真的不可能有事时来连累陶家，仅是想知道态度而已。
现在明白了。
人心淡薄，不该奢求太多。
倒是常皓天，她原本觉得他不要脸向她这个有妇之夫求婚，现下看来，他是那个宁可与萧氏杠上头破血流，也要护她的那个。
走在大家上，看着人来人往，很多人惊艳于自己的相貌，苏轻月已经麻木了。
方才的话被她听到，她与陶美娇的友宜也难回到从头。
她苏轻月是一个杀手，她这种人，也便本来不该有朋友。
“难受了？”一道冷凝中带着关心的男性嗓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转身一看，常皓天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你怎么会在？”
“以你的身手，警觉度该是非常高才对，我跟踪了你那么久，你倒是没发现。”常皓天宠溺地看着她，“轻儿，这辈子不把你锁在身边，我还真是不放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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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8 小心少夫人
是么。”苏轻月面色淡然无波，未接腔，也未置一词。
“轻儿，你还是跟了我吧，萧氏家族不可能容得下你。”常皓天眼神里蕴起了疼惜，“萧羽川不懂珍惜你的好，我懂。我保证今生不会负你。”
“常庄主厚爱，苏轻月无福消受。”
“别叫庄主这么见外，你叫我皓天，或皓，天哥，天天……爱怎么叫都行。就是别叫庄主。”
她没看他一眼，禁自往萧府的方向走。
他就走在她身后，一路跟着她，也不怕路人指指点点。
……
萧府
萧羽川回了府，才走进大厅，便看到萧崇焕坐在厅里。
一名身穿不起眼衣着的男子正单膝跪着向萧崇焕禀报，“主子，常皓天一路跟着苏轻月……”
看到萧羽川来了，似觉得不方便，要说的话顿住了。
萧崇焕冷肃地道，“川儿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吧。”
“属下看到常皓天与苏轻月当街暧昧，常庄主还让苏轻月叫她皓天、天哥、天天……让少夫人嫁给他，少夫人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萧崇焕睨了面无表情的萧羽川一眼，“川儿，你怎么看？”
“是常皓天自作多情。”萧羽川语气没什么起伏，“我媳妇的为人我放心，她若是看中梨花山庄的势力，要嫁给常皓天，当初就不会嫁给我。”
“当时她不知道常皓天只有二十八岁，以为他三十有九，自然看不上。现下可不同了。”萧崇焕冷冰地说，“川儿，没有哪个女人不被权势富贵所迷惑，何况常庄主年轻有为。”
“包括萧夫人？”萧羽川唇角勾起一缕嘲讽。
“你！”萧崇焕脸色大怒，“你娘当然与别的女子不同，身为人子，有你这么污蔑母亲？”
“你有什么资格污蔑我媳妇？”萧羽川怒了，“萧老爷，拜托你走吧。我一介村夫当不了什么尊贵的一等世家嫡子。”
萧崇焕气得拂袖而去，他不是往府外走，而是去了怡园。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继承人。
“少主子，属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丝假话。”方才跪地的男子直言，“老爷派属下调查少夫人，也是为您好。少夫人今日确实与常皓天暧昧异常，属下看到少夫人看常庄主的眼神，分明是有奸情的……”
萧羽川一拳头打出去，混着内力的拳头将男子击飞，男子飞退了数步，立即跪地，“少主子息怒！”
“要我息怒，那就用你的命换！”萧羽川气得咬牙切齿。
“属下遵命，只求少主子小心少夫人，她真的与常皓天关系非比寻常，属下愿以命起誓所言非虚！”那名男子举起右掌，朝自己天灵盖一击，天灵盖碎，他整个人倒地绝了气息。
萧羽川震惊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村夫，何时见过一个人说死就死，还是以如此自绝命的极端方式。
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不禁震憾萧氏世家权势之大，一句话就能控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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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9 夫人亲自做菜
即便是拔除大户人家，也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的心颤抖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似乎……
他喜欢这样的权力。
觊觎媳妇的人太多，他若是做了一等世家的嫡子，那就没人能再抢他的轻月，没人可以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苏轻月走进厅里，瞄了眼地上的尸体，什么也没问，往后院走去。
萧羽川见她泰然无波的面色，平常的村姑，即使是商人，看到尸体，谁不吓得惊声尖叫？
而她却似乎司空贯见。
他觉得她似乎早已见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觉得她神秘莫测。
他甚至觉得他根本就匹配不起她这般的女子。
倘若他做了一等世家的嫡子，他便配得上她了吧。
他连忙跟上她的步伐，“媳妇……”
“三哥？”她止步，微仰首凝注着他。
“你不问家里为何死了个人？”
“死的是跟踪我的萧氏暗线，想必他跟里说了什么关于我的难听话，你取了他的命。”她沉吟了下，“看他的死相，是自击碎天灵盖而死，非三哥你动的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
他不由感慨她的聪颖无人可能，说得竟分毫不差，“你知道萧老爷与萧夫人派人跟踪你？”
她颔首。这种眼线，萧氏家族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一个，还会有无数个。
“媳妇，委屈你了。”他环拥住她的娇躯，“我这就跟萧老爷说，让他不要派人跟踪你。”
苏轻月心里觉得三哥还是天真了，萧崇焕就算答应，最多也不过两面三刀，一边应承，另一边只会派更厉害的暗探。
不过，三哥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她声音宁淡地问，“你就不问，那些探子向你汇报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相信你。”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着她的后背，“即使那个探子以命抵毁你，我仍然相信你。”
“三哥……”她声音里有着感动。
原本还在感叹世态凉薄，朋友情也不可靠。
现下，却觉得有了三哥的信任，什么都足矣。
“媳妇儿，你晚上想吃什么？”萧羽川抬首看了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去给你做吃的。”
“三哥要亲自下厨？”
“虽然我炒的菜没有厨子好吃，相公的心意，可是没什么能比的。”他大掌牵着她的小手，往厨房的方向走。
一到厨房里，看到沈芸在厨房里头切菜。
她挽着宽大华丽的衣袖，面前就像厨子一般围了一块白布当围兜。
砧板上的摆着切好的牛肉，她正在切萝卜。
萝卜切的块大小参差不齐，边上还站着一个厨子在教导，“夫人切慢一些，萝卜切块大小，不易炖烂……”
“黄御厨，你说，我待会儿要是做的菜不好吃，川儿肯吃不？”沈芸是背对着厨房外头的，以她的角度，看不到厨房外头来人了。
“夫人放心，少主子若是知道是您亲自下厨，一定会很感激的。”
“还是不要告诉川儿了。为娘的连道菜也做不好，怕他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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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 夫人关怀备至
少主子怎么会笑话您呢，连老爷都极难吃到您亲手做的菜，少主子知道了，只会高兴。”
“希望川儿别嫌弃吧。”她的声音里有着忐忑。
黄御厨往厨房外看，见到萧羽川与苏轻月，忙恭敬地道，“少主子，少夫人！”
“川儿来了？”沈芸老脸上满是激动，一不小心，切着了手。
血从她指头的口子流了出来。
萧羽川方才听到沈芸与黄御厨的话，本来就有点感动。
一等世家的夫人身份尊贵，能为他亲自下厨，又言语间对他关怀备至。
从小，不论他做得对或错，养母对他不是打就是骂，从没给过好脸色。
面对生母的关怀，动容也挺正常。
他走进厨房，看着沈芸指头上的血，皱了下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句话便让沈芸红了眸眶，“川儿，你在关心为娘……”
萧羽川从袖袋里掏出一方白绢，拭净她指上的血，又掏出一瓶子药，洒了点药粉在她指伤处，她的指伤立即止住了血。
沈芸见儿子低头专注地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本来她也是做做样子，现下却真的感动了，“川儿……”
“不会做菜就不要做。”萧羽川撕了白绢一角帮她包好伤之后，冷冷地道，“你不是从京城带了两个御厨来，让御厨做就行了。”
“旁人做得再好吃，怎么也不如为娘的这份心意。”沈芸化着浓妆仍难掩岁月风霜的脸盈满慈爱，“川儿，娘亲老了，身子也不好，也不知还能陪在你身边多久。”
“胡说什么呢，你会长寿的。”萧羽川冷斥了句，眼神却是动容的。
苏轻月站在厨房外头，她曾想过最坏的打坏，若是萧崇焕夫妻执意拆散她与三哥，那便灭了他们。
听到三哥希望沈芸长寿，这个念头也便绝了。
她苦涩地勾了下唇角，爱之所系，那就是不希望在他的心里留下无法抹灭的阴影。
“月儿也来了？”沈芸瞧见苏轻月，赶忙热络地走过来，“月儿，你今晚想吃点什么？娘给你做。”
要是一般人，沈芸身份高贵却迂尊降贵，肯定感动得五体投地，苏轻月知悉她的目的不单纯，只淡淡地说，“随便。”
“萝卜炖牛肉，烤鸭切片，红烧鱼，麻婆豆腐，几道家常菜，你看如何？”沈芸满脸的慈祥，“即使萧氏家族身份贵，我们是一家人，也无所谓身份高低，偶尔吃一吃家常菜也好。”
“好。”苏轻月微点头。
沈芸心里冷哼，一个没见识的野丫头，她说不在乎身份高低那是场面话，野丫头倒是还给脸不要脸起来了。
心里的想法是一回事，她面上却更热情，“月儿啊，你喜欢吃萝卜炖烂一点，还是嫩一些？”
“都可以。”
“口味想吃淡一点，还是偏咸？”
“适中就好。”
晚膳是沈芸带伤坚持做的，从厨房到饭桌上，沈芸对苏轻月格外的关心，呵护备至，可以说关心程度比对萧羽川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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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 天下第一美人输了
由于苏轻月一直与沈芸、萧羽川在一起，丫鬟银竹见了自家小姐也只能侍候着。
到了晚上，银竹趁着只有苏轻月一个人，把陶府陶小姐让带的话同苏轻月说了一遍，“小姐，陶小姐叫奴婢转告您，千万小心萧夫人。”
“我知道了。”事实上，苏轻月白天跟在陶美娇身后，早就晓得了。
“小姐，奴婢看萧夫人挺和气的，不像别的贵妇人，狗眼看人低。”
苏轻月淡笑，“你以前不是十年没出‘鬼宅’，怎么会知道别的贵妇人狗眼？”
“奴婢十多年前闯荡江湖的时候见过一些个贵妇人，都看不起我们这种江湖人物。”银竹吐了下舌头，“虽然以前也有人叫我一声姜女侠，只是侠不侠的，也就人家客气一下。”
“谦虚了。”苏轻月说，“你武功中上，轻功算上一流，也不错了。”
只是以她苏轻月的本事，她现在内力不弱，加上她的身手，十个银竹也不是她的对手。
“多谢小姐夸奖。”银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姐，奴婢明明比您大那么多，为什么总觉得您反倒比我淡定，见的世面更多？”
“你自我感觉的吧。”
“小姐，奴婢觉得哪怕萧老爷、萧夫人再贵气，还是您更有气势一些，有时候，奴婢都觉得，您有一种气吞山河的辉弘气势。”
“噗！”苏轻月笑了。
银竹挠了挠头，“您这一笑吧，奴婢又觉得您格外的可爱。小姐，您真是好几种性格融在一起似的。”
“是么。”她不置可否。
一连个把月，沈芸对苏轻月是关怀得比亲儿子还亲。
就连萧崇焕也是经常的虚寒问暖。
整个府里、全镇的人、甚至整个天下都知道萧氏夫妇对苏轻月好得不得了。
百姓都道苏轻月真是好福气，嫁了个那么有权有势的夫婿。
以前都道萧羽川配不上苏轻月，现在世人都觉得是苏轻月高攀了。
再美，哪怕苏轻月堪称天下第一美人，又贵为神医，可是哪比得了一等世家公孙家的嫡小姐公孙倩茹呢。
何况苏轻月只是镇上见过的人认为她是第一美人，公孙倩茹是真正有天下第一美人称誉的。
原本天下第一美人是沈梦茹，后来才知，沈梦茹不过是公孙倩茹的化名。
因为公孙倩茹才华洋溢，喜欢参加一些诗画大会，觉得做为一等家世的闺秀不宜抛头露面，才用了化名。
许是公孙家听到了萧夫人对苏轻月特别好的消息，是以，才把公孙倩茹乃当世第一美人的消息透露了出来。
世人都在嘲笑公孙府，贵为一等世家，却输给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村姑苏轻月。
这天，苏轻月在沁园看医书，沈芸带着丫鬟霜儿走了过来。
“月儿！”沈芸分外热情地走上前。
苏轻月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没起身相迎，只是微笑了下，“萧夫人。”
“你这孩子，这都一个多月了，愣是连声娘都不肯叫。”沈芸美丽沧桑的脸庞盈起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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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2 攻心为上
苏轻月微笑着说，“萧夫人，三哥这不是还没认祖归宗么，我现在就叫了，反倒让人说闲话。”
“我是川儿的亲娘，怎么会说闲话，谁敢说闲话！”沈芸脸上蕴起了属于一等世家贵夫人的气势霸道。
她从霜儿怀里拿过一件绣好的衣裳。
苏轻月瞅了一眼，只见翠绿色的衣裳上金线镶绣着衣领及袖口，裳裙上几簇梨花栩栩如生，花枝上的鸟儿似要飞起来般灵动。
“好一件云锦罗裳！”方进院子的萧羽川出声赞叹。
“川儿从铺子里回来了。”沈芸笑脸迎上去，掏出手中的绣帕替他拭汗。
萧羽川不习惯，以前是拒绝的，每次都看到沈芸难过，是以，他不喜欢，也由她了。
沈芸见儿子不抗拒了，心下想着，这一个月来用心良苦，有成效了，“川儿，你真是好眼力。这件云锦罗裳是京城最好的绣庄——锦绣庄的绣娘绣出来的。我本来想挑最好的布匹，亲自给月儿绣一件衣服的，只是娘的绣活不好，便让锦绣庄代劳了。月儿容貌生得极美，穿上这云锦罗裳，肯定是更加光彩照人，没人比得着。”
“萧夫人如此厚爱，怕是……”萧羽川话未说完，沈芸连忙打断他，“川儿，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呢，我们是一家人。一等世家所拥有的，全是你的，别说一件云锦罗裳，你要什么，爹娘就能给你什么。咱们月儿在你没钱、没势的时候就跟了你，这么好的姑娘，值得咱们萧氏家族珍惜。”
“可是，萧家与公孙家的婚事……”萧羽川踌躇着。
“这事啊，我跟你爹商量过了。”沈芸和蔼地说，“光是看川儿你对月儿的疼爱，想必也不会娶别的女子。”
萧羽川颔首。
“我与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一切以你为重。”沈芸语重心长地说，“川儿，等你认祖归宗，我们一道回了京城，我同你爹便上公孙家一趟，把公孙家的婚事退了。两家的婚事兹事体大，退婚本身扫了公孙家的颜面，自然得我与你爹亲自去请罪才行。”
萧羽川听罢，心知给萧氏家族带来了不便。
若是萧老爷、萧夫人逼着他娶公孙倩茹，他反倒会反抗。
他们如此通情达理，他反倒是有几分歉意。
沈芸看着儿子沉默的面色，就知道这一计用对了。
拆散他与苏轻月，不如收拢‘搓合’。
“川儿，我与你爹来了陇弯镇一个多月了，京城事务繁多，一切都是放在一边儿了的。”沈芸脸上有几分愁绪，“我跟你爹是不宜再耽搁了，你看，你什么时候能跟我们一道回京？”
瞥了苏轻月一眼，“当然，带着轻月。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
“再说吧。”萧羽川并没什么热情。
沈芸却很满意他的态度了。
因为他同样是从‘不去’的强硬口风，改成了动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她沈芸比谁都清楚。
不管对方是谁，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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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3 笑里藏刀1
别光顾着说话，来，月儿……”沈芸把新的云锦罗裳披到苏轻月身上，“试试这件衣服。”
苏轻月有几分拘谨，“萧夫人，这么贵重的衣服，还是你自己穿吧。”
“这是你们年轻人穿的衣着，我都一把年纪了，不适合穿这么嫩的。”沈芸拉着她从椅上站起，亲自帮她把衣裳穿上，“我啊，生了两个儿子，轩儿幼年时就走了……”
语气变得落寞，“景渊虽是曾经的侍婢杨雪莲与萧海所生，我也当成了亲子，他也离开了我。川儿现在是我唯一的儿子。说起来，儿子我也是有三个，就是没有一个闺女，你是我的儿媳妇，我看到你第一眼起，就格外的喜欢，早就把你当亲生女儿了。”
说话间已经帮她系好了腰带。
沈芸退后一步，看着苏轻月，眼神惊艳异常。
只见她梳着简单的发髻，一支嵌着紫玉的发钗斜插入髻，翠色的罗裳衬得她原本就娇好的身姿更加的婀娜，衣裳上的绣纹精致别雅，唇红齿白，明眸灿亮，眉细如柳叶，五官精致得无与伦比。
沈芸在心里都不免赞叹，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人儿！
当世第一美人公孙倩茹，她见过几次，比起苏轻月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可惜苏轻月没家世背景，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何况，苏轻月对她不尊敬，也拿捏不了她，仅凭这一点，就不够格做她的儿媳妇。
侧首瞥了萧羽川一眼，沈芸见儿子眼中同样是惊艳不已的目光，心不断往下沉。
儿子越喜欢苏轻月，于萧氏家族来说，越是不利。
“媳妇，你真美！”萧羽川情不自禁地赞叹。
“月儿穿着这云裳果然好看。”沈芸嗓音里有几分与有荣焉，“有这么漂亮的儿媳妇，萧氏家族体面十足。”
“那是。”萧羽川说道，“我媳妇是天下最美的女子，穿什么都好看。”
“川儿能娶到那么好的媳妇，为娘也十分高兴。”沈芸一脸笑呵呵的，“月儿，你劝劝川儿，早点同我与你爹一道回京去吧。”
眉宇间蕴起了几分愁色，“京城的事不宜耽搁太久。”
苏轻月淡然道，“三哥，你拿主意吧。”
“我都听媳妇的。”萧羽川揽着她的腰，在她颈项间轻嗅了嗅，总觉得她身上好香。
“这么大的事，我不能替你拿主意。”苏轻月也表明了态度。因为，她不想跟他一起去京城。
“媳妇……”萧羽川看了看沈芸，似觉得她在场不方便。
沈芸识趣地说，“川儿，你有话要同月儿说是吧，那为娘先回怡园，你们夫妻俩聊着。一会想吃些什么点心，娘下厨给你们做。”
“不用了。”萧羽川拒绝，“我跟媳妇要吃什么，直接吩咐厨子就是了，不必你亲自下厨。”
这话一个月里说了很多次了，沈芸依然不在意地道，“娘给你们做的，心意自然不同。我一会儿做了芙蓉糕，就给你们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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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4 笑里藏刀2
萧羽川看着沈芸的背影，“媳妇，你觉得她的关怀，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我，未必是真的。人说虎毒不食子，对你，肯定是真的。”苏轻月这话也是事实。
“只要她不伤害你就行了。”萧羽川宠溺地注视着轻月绝色的面庞，“媳妇，我会让她慢慢地真心喜欢上你。”
古人迂腐，很多时候也是一根筋的。苏轻月明白，自己没有一等世家这么**的家世，萧氏家族永远喜欢不了她，她不想点明这个。
因为，没好的家世，她也不会自卑。
她也不想三哥为难，“但愿吧。”
沈芸铺垫了这么久，估计该有后着了。
“媳妇……”萧羽川话说了一半，轻月开口，“三哥是想去京城了？”
“你同意？”
她颔首，“你做的决定，我都同意。”
“媳妇，我去京城，当我成为一等世家的嫡子，你就是一等世家的少夫人，高不可攀，没人可以欺负你，也没人可以打你的主意，更没人可以将你从我手中夺走！”萧羽川语气中有几分郑重。
对于金洵、常皓天夺妻，他是心有余悸。
金洵就算了，常皓天势力滔天，梨花山庄直接与一等世家齐名。
自从他一等世家嫡子的身份曝光之后，金洵就再没敢骚扰苏轻月，他甚至收到了金洵暗中派人送来的致歉信。
权力这个东西，真是好啊！
他不拥权势，如何与梨花山庄相抗衡？
苏轻月瞧着三哥眼中那权欲的光辉，满口的为她，权力一但想得到，那就是一种欲－望，何必找借口？
她敢打赌，没有她苏轻月，他照样会跟着萧氏夫妻回京城。
“媳妇，你怎么不说话？”他眼神中有几分急切，“你是不想我去？”
她真想说是。可她从不愿意成为所爱之人的绊脚石，“不是，我在想，你娘的厨艺进步了。”
或者说，沈芸根本就不是不会做菜。
据她观察，除了第一次在厨房碰见，沈芸看起来是不小心切了手，切个萝卜也笨手笨脚的。
她经常下厨的人，练就一双利眼，沈芸摆明了是故意切手，有意说不会做菜，这样显得她下厨的心意更可贵。
“是呢。萧夫人做的糕点也越来越好吃。”萧羽川想起这段时间来，吃了无数次娘亲做的糕点，也难免动容。
苏轻月唇角挂着淡笑。她不会告诉他，除了萧羽川在场的时候，沈芸根本就没真的下厨，都是其贴身侍婢霜儿代劳的。
“媳妇，那我找个机会跟萧老爷、萧夫人说，我们一起回京。”萧羽川想了想，“主动开口不好，等萧老爷开口吧。”
她点了点头。
他揽着她纤细的腰身，“媳妇，我会将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给你。”
她微微一笑。
其实，荣华富贵，她苏轻月也是唾手可得。
三哥原本就是天之骄子。
理应回他该呆的位置。
而她，即使她愿伴在他身边，萧氏夫妇也未必允许。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也不怕人拆散她与三哥，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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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5 杀了苏轻月省事
若是她拦了他的脚步，他将来会后悔。
沈芸带着婢女霜儿折回，霜儿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二盘芙蓉糕。
“川儿、月儿感情真好。”看到二人相拥在一起，沈芸眉开眼笑，面容备显慈爱，“你们俩恩爱，为娘的也就宽心了。”
她把两盘芙蓉糕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所谓家和万事兴，男人事业兴盛，建立在家和的基础。川儿，你可得好好待月儿。”
如个最好的长辈般交待着。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萧羽川见她那么喜欢自己的媳妇，心里还是有几分欣慰。
“偿偿娘做的芙蓉糕。”沈芸朝着两人招了招手。
轻月与萧羽川坐于石桌前品偿糕点。
萧崇焕一进院子就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像，不禁也舒展了眉头，“有糕点吃。”
“老爷，您也来了。”沈芸笑着迎了上去，“这两盘糕点是给孩子们的，你的份儿，我让下人端去怡园了。”
“是么，我一会就过去偿偿，看夫人做的点心，色香味俱全，手艺倒是进步了。”
“老爷过奖了。”
萧崇焕深炯和善的目光落在萧羽川身上，“川儿，京中还有事，萧氏家族事务繁多，你何时随为父回京？”
对于他没提到轻月，萧羽川有几分不悦，索性说道，“我不回去，你们去吧。”
“胡闹！”萧崇焕喝斥了声，“为父住在此这么久，就是等你，要带你一道回京认祖归宗，你若不返，天下人皆知我萧崇焕找到了儿子，儿子却不肯回，岂不是招人笑话？”
“老爷，儿子不肯，那就再等等。”沈芸连忙安抚，“再说了，你们父子二十三年不见，就是担搁一两个月，多聚聚何妨。”
“回京了天天住一个屋檐下，照样能聚！”
“回了京城，事情太忙，在这悠闲多了，是儿子重要，还是你的家族重要？”
“都重要。”萧崇焕看着儿子与自己神似的年轻容颜，心下也软了几分，“川儿不愿，那便再等等吧。”
“你们俩父子，真是一言不合就杠上了。”
“我这不是几度收到京城来的飞鸽传书，急了。”萧崇焕一脸为难。
“好了，回怡园吃芙蓉糕。”沈芸不让他多说。
萧氏夫妇带着丫鬟霜儿离开，沈芸出院子前照常对着轻月与羽川关怀了好几句。
院中只剩苏轻月与萧羽川二人，轻月说，“三哥，你不是说等你爹一提，你就跟着回京？”
“他不提到你，没诚意。”他思索了下，“媳妇，我说了，没什么比你更重要。公孙家的婚事怎么推掉还没细谈，我得与萧崇焕好好谈谈这事。谈不拢的话，我就不去京城了，咱们就在这镇上住挺好。”
“嗯。”她颔首，“你怎么说，那便怎么是。”
怡园院子里，萧崇焕负手而立，“夫人，你这么久的‘仁慈铺垫’也够足了吧？依我看，不如杀了苏轻月省事，她纯粹就是川儿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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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6 老两口的精算盘1
沈芸走到他身旁，“杀她是容易，你也看到了，咱们唯一的儿子这么爱她，你就不怕川儿记恨你一辈子？”
“就是不想他记恨，才如此耗着。”萧崇焕皱眉，“希望苏轻月能识相，咱们川儿何等身份，赏她一个妾做，算对她再造之恩了。”
“她收了我那么多礼物，我这一个多月，对她是好得比川儿还好。”沈芸说，“若是她还不识抬举……”
“那就想个万全之策，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她。”萧崇焕倒是有气魄多了。
“在这陇弯镇恐怕不行，苏轻月没什么仇家，也就与几个坞山村的村姑有过节。那几个村姑都嫁人了，怕是起不了事端。”沈芸若有所思，“要她的命容易，只是咱们川儿太过聪明，咱们出现，苏轻月就死了，很难摆脱嫌疑，难就难在这了。”
“你先试着收拢她吧。她若识相，虽没背景，医术倒是出众，也算还有点利用价值。”
沈芸轻捶着夫婿的肩膀，“若只是一个没价值的废物村姑，我哪会费那么多劲拉拢她。‘不留名’连常皓天中的七日断魂散之毒都能解，非等闲之辈。真能收为己用，他日在朝廷、江湖，必能让不少人欠下恩情。打着‘不留名’的名义，那就是欠她个人的，把她收为己用了，她所救下的人，可就欠的是咱们萧氏家族的人情。”
“夫人考虑周到。”萧崇焕抚了抚胡子，“苏轻月的底细探子事无巨细，全都查了个底朝天，她除了没背景，倒是个少见的聪明女子，这种人收为己用，坏不了事。而且……”
炯利的老眼一眯，“常皓天对她死心踏地，她当初不知道川儿的身份时，就非川儿不嫁，川儿现在身份尊贵，她肯定更加倾慕有加。她的相貌属于绝色，是个男人见了就会动心。她若是肯牺牲色相，利用她除掉常皓天，把梨花山庄霸为萧氏产业，不是不可能。”
“老爷还真是与妾身想到一块去了。”沈芸赞同，“就苏轻月的身段相貌，用处可大了。她最多也就是川儿的一个侍妾而已。公孙倩茹相貌也是顶美，以公孙小姐尊贵的身份，将来嫁入萧家，川儿与她恩爱了，便不会在乎苏轻月。一个妾，必要的时候，就是送人也无妨。”
“等她年老色衰再送吧。”
“哎哟……”沈芸老脸泛起奸笑，“老爷，她才十六呢，看样子，咱们萧氏家族，还得白养她至少十年。”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等川儿回了京师，绝色美女要多少有多少，兴许不出二年，川儿就厌倦她了。”
“越是厌倦才越好，现在，川儿肯定舍不得将她送上别的男人的床。”
“就让川儿再宠宠她也好。”萧崇焕似想到什么，“夫人，我今儿收到公孙世家的当家家主公孙熙派了亲信传口信过来。”
“他说了什么？”
“公孙熙的意思，苏轻月不可以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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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7 老两口的精算盘2
这么说来，公孙家要苏轻月死？”
“是此意。”
“那怎么行？”沈芸画得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我好不容易在苏轻月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
“夫人不必着急。公孙熙此人老奸巨滑，等确实把苏轻月收归己用，只让她当个妾，再让她去为公孙家办个几件差事，相信公孙熙也不是非取她的命不可。”
“还是老爷心细如发、运筹帷幄。”沈芸不忘拍马屁，哪怕老夫老妻，男人就喜欢听恭维的话，权力多大都一样。
“哪比得上夫人，几十年夫妻，依然甚得我心。”萧崇焕眯着眼说，“多年来，若非夫人出谋划策，我也坐不上萧家主的位置。”
“老爷记得妾身的好就行。”沈芸一把年纪，脸色还羞上了。
萧崇焕深炯的眸光盯着她的脸，“夫人，岁月不饶人，你这张脸也确实老了。”
他才开个腔，沈芸便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找个年轻的姑娘侍候他了。
沈芸心里下沉，面上却笑颜依旧，唤了声在院外候着的霜儿，“霜儿！”
“奴婢在。”
“你好好‘侍候’老爷。”
“是。”霜儿给萧崇焕暖床也不是第一次了，恭谨地应下。
萧崇焕人模人样的进了厢房，年轻的侍婢霜儿跟在其后，待房门一关上，少倾，房里传出压抑的男欢、女爱声响……
另一名美艳的侍婢敏香端了壶茶与糕点进了院子，见夫人在发呆，瞅了眼房门，心疼地说，“夫人，您别往心里去，在老爷的心目中，您的位置无可替代。”
沈芸回过神，浓妆艳抹仍掩不了岁月痕迹的脸上有几分难堪，她敛了敛面色，恢复平静地道，“不在我与他睡的床上，他在客房‘玩’无妨。”
老爷那方面需求旺盛，她自从葵水绝了之后，远远满足不了他。
反正不管他怎么，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孩子。
夫婿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你去请苏轻月过来。”沈芸冷淡地吩咐。
“夫人，现在去……”敏香似觉得不妥。
“对，就是现在。”
“是。”
苏轻月带着丫鬟银竹跟在敏香身后走进怡园。
一进园子，凭轻月的耳力，自然听到厢房里有动静。
细倾听那声音，似乎是……
萧崇焕与沈芸的婢女霜儿在……滚床单。
轻月眼神里闪过一道讶异，视线落在院中的沈芸脸上，只见她平静得像是事不关己。
“月儿来了。”沈芸笑逐颜开，起身热络地拉着她坐在石桌前，“来，娘给你备了茶水、点心，我们娘儿俩喝喝下午茶。”
瞥了眼她身上的娥黄色衣衫，“咦？怎么没穿我送你的云裳，换回你自己的衣服了？”
“太珍贵了，改日再穿。”
“也好。”沈芸往她身后看，“川儿没来？”
“他去铺子里了。”
“正好他不在，娘有事情要跟你说。”沈芸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水。
苏轻月前段时间还不好意思让她倒茶，她执意做样子，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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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8 婆婆的苦口婆心1
端起她斟的茶水饮了一口，见沈芸还在沉默，便说，“夫人不是有话要说，怎么不开口？”
“方才看你詫异的眼神，注意到房里的动静了吧。”沈芸的语气是肯定的。
苏轻月轻颔首。
两人静默了一下。
沈芸方才开口，“月儿，你公公当着我的面就跟别的女人进了房间，你……可有何看法？”
她摊了摊手，那表情分明写着：不关我事。
沈芸眼中蕴起了落寞，“我出身在京城大户人家，自小熟读女戒，被教导妇德、妇容、妇功……沈家虽是大户，比起百年渊源的萧氏家族，依然是高攀了。我进门后，你公公纳了六房妾室，其中两个死了，还有两个被你公公休了，剩下的两个在京师府里。起初吧，你公公纳第一个妾的时候，我真的哭了三天三夜，纳第二个妾时，我哭了一天一夜，当他纳第三个妾，我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苏轻月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辛酸史。想着，这老太婆装白莲装了那么久，总算要‘露馅’了。
只不过，没想到她不是纯粹干劝，竟然以身作责地劝说。
不必猜都知道她等一下肯定会说让她做萧羽川的妾。
“后来，你公公除了正式纳过的妾，还有过很多女人。”沈芸似不在意地笑了下，眼角的鱼尾纹都堆了起来，“我做为正妻，又岂能不吃醋？可我吃醋又能如何？以我只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千金身份，你公公若对我不满，可以嫉妒的七出之条，直接将我休了。若被休回家，我哪还能有脸面活着？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要在萧氏家族立足，就得做一个大度的萧夫人。萧氏家族庞大，也需要更多的女人开枝散叶。我学会了分享，学会了睁只眼，闭只眼。”
原以为苏轻月会说个几句安慰的话，见她只是宁静地喝着茶。
沈芸心里有几分怒气，面上却多愁善感，“咱女人就得学会认命。月儿，婆婆是把你当了亲闺女，才对你说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说完了？”轻月淡问。
沈芸老脸一僵，“我还没开始说到正事。”
“明人不说暗话。”苏轻月简洁地道，“你所谓的正事，不就是让萧羽川接受别的女人。哦不，你儿子未必听你的，你是要我劝萧羽川接受公孙倩茹，然后再让我伟大地自己请缨降格为妾？”
沈芸见苏轻月明眸皓齿，眼神清明，显然是个明白人，“原来你早知道我的想法。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是你公公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不可能。”苏轻月很爽快地给了三个字。
“不可能什么？”沈芸老脸上飘过几分隐怒。
苏轻月霸气地道，“我管你说得天花乱坠，管你忍啊分享啊什么的一堆屁话，我苏轻月一不为妾，二不可能让他碰别的女人！”
“你！”沈芸沉下脸色，“苏轻月，我是好好同你说。我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贵为萧氏家族当家主母，尚且不可能独霸夫婿，你一个乡野村妇倒是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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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9 婆媳针锋相对1
哟！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苏轻月冷哼，“既然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你堂堂萧氏家族的主母怎么会与我虚与委蛇这么久？怕是看中了我这一身医术了吧。抑或者……”
抚了抚垂散在胸前的发丝，玩味地道，“你还看中了我这一身皮相？当然，萧氏主母是不可能有什么不良的爱什么女人的嗜好，你是想利用我除掉一些对手？我猜一下，萧氏家族的胃口有没有很大？大到想借我的手吞了梨花山庄？”
沈芸听罢，脸色惨白。
“看你这老太婆的恶心模样，也就是了。”苏轻月叹了一口气，“那么大的胃口，也得有那么大的胃，就不怕一不小心撑死了？”
“你！”沈芸指着她。
“世人传言萧氏当家主母沈芸雍容华贵，气度进退得宜。这么一两句话，你就变跳梁小丑，用指尖指着我……”苏轻月闲闲地品着茶，“怎么跟个乡野村妇似的上不了台面？”
沈芸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对座的苏轻月却优雅得不兴半丝波澜。她忽然觉得小看了苏轻月！
敛了敛面色，不愧是萧氏主母，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月儿，方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对。”
“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从没说认你这个婆婆。”苏轻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凭你也想利用我？还有萧崇焕那个老匹夫。我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看在萧羽川的面子上，我随时废了你们两个老东西！”
“放肆！”站在沈芸后方的侍婢敏香厉喝了一声。
“贱婢，放肆两个字你配对我说？”苏轻月广袖一拂，催动内力的一掌直接将敏香打飞。
敏香的身躯就像抛物线一样飞了出去，撞上了厢房的门，呕了口血，绝了气息。
沈芸大骇，“苏轻月，你竟敢杀我的人！”
“别说你的人，惹恼了我，连你一并杀！”苏轻月气势凌厉，沈芸是见惯大场面的，莫竟畏惧得牙齿发颤。
她好不容易镇静下来，“月儿，今日我也就把话摊开跟你说。川儿是与公孙倩茹订了婚的。当今天下，一庄二世家。二世家除了我萧氏家族，便是公孙世家。公孙小姐身份尊贵，在身份上，她就永远可以睥睨于你。当今权力几乎是均分在一庄二世家，连朝廷都形同虚设。你说你可以杀了我、杀了你公公。以萧氏家族的势力，存心对付你，又岂会容你活到现在？”
她失望地看着苏轻月，“月儿，我与你公公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去做什么事，反而一直把你当成儿媳妇来疼爱。所谓日久见人心，这一个多月来，难道我对你不够好？萧氏家族是名门大家，岂会需要去利用你一个女子？你把萧氏家族想得太不堪了。”
苏轻月反问，“我说你想利用我时，你苍白的脸色，难道是假的？”
沈芸老奸巨滑，“那是我太震惊，你竟然会有如此钻牛角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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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0 婆媳针锋相对2
苏轻月轻笑了起来，“好个沈芸呐，这么会装。难怪年老色衰，还没被你丈夫其她的女人踢下去。”
沈芸气得简直浑身发抖，脸上却哀愁满面，“没想到我对你推心置腹，你竟然如此误会我，伤害我……”
“我伤害你？”苏轻月真的觉得搞笑，“你连你丈夫在房里跟别的女人温存，都能面不改色地约我谈天，如此胸襟，不要脸，谁伤得了你？萧夫人，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你口口声声喊了一个多月的把我当亲闺女，你就是这样在你夫婿跟别的女人‘办事’的时候，叫你亲闺女到房外光明正大地听？哦，我怎么忘了，你是想我同情你的不易，想我认同你，学着你一样，把萧羽川也送给别的女人算了。这种梦，你就不要做了。你喜欢跟别的女人分享夫婿，我是没这个癖好，我苏轻月的男人，脏了，就永远滚！”
她讽笑地勾起了唇角，“你也别说什么公孙倩茹就凭家族势力就永远睥睨我的屁话，公孙倩茹若是没了公孙家依仗，连个屁也不是。而我苏轻月……”
脸上有着轻挑，似玩笑，似认真，“我苏轻月不出五年，就能与公孙世家平起平坐，你信吗？”
“呵呵呵……好狂妄的口气！”沈芸真是怒笑了，“凭你，就算会一身医术，赚得到几个钱，就算修炼个一百年，也别想与公孙家相提并论。”
“是么。”苏轻月倒是不恼。
“我想起来了……”沈芸讽刺，“梨花山庄的常皓天喜欢你，你要一步蹬天，直接改嫁给常皓天即可。这样的话，可得先求着川儿赏你一封休书。不然，你一个再嫁妇，名不正、言不顺，怕是成不了常皓天的正妻。你攀上梨花山庄也是好事，我川儿起码可以摆脱你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原来一等世家萧氏是贫穷人家。”苏轻月可不生气，“萧夫人，你这主意好啊，回头你跟你儿子说说，拿封休书过来，我马上改嫁。正好，常庄主还在镇上等我。”
淫-妇！沈芸在心里怒骂，不知为何，看着苏轻月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是觉得她威慑力十足，这两个字没胆量当着她的面说出口，“苏轻月，你不肯做川儿的妾，自动求去，也不乏是好事一桩。一旦公孙家与萧氏家族联姻，整个青梁国就是萧氏的势力就占了大半，无人可及。”
“想得还真是美。”苏轻月提醒，“公孙家的儿子可不少，你当公孙熙只有一个女儿？你们萧氏想借公孙家的势，对方何曾不是如此？”
“这便不用你操心了。”沈芸眼神鄙夷，“只有公孙倩茹才配得上我的儿子，你这个村姑靠边站。事实上，你连给川儿做妾都没资格。”
苏轻月眼神泛起了杀气。
沈芸马上收回鄙视的眼，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还是兀自镇定，“苏轻月，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不可否认，萧氏与公孙家联姻将会更强大，双方家族根基更不可憾动。如果你真的爱我的儿子，就不该做他强盛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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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 身份低贱
苏轻月微微一笑，“萧夫人过滤了，我不会做他的绊脚石。因为爱羽川，才希望他过得更好。若不是爱他，我岂会容忍你这么个虚伪的老太婆一番犬吠，还容你活着！”
“你！”沈芸气得杀气腾腾，“来人！给我……”
两名暗卫腾空飞出。
沈芸还没下令杀了苏轻月，厢房的门打开了，萧崇焕衣着整齐地走了出来，打断她的话，“夫人，你糊涂了！”
这个时候就是杀了苏轻月，川儿那边交待不了，萧崇焕可不想被唯一的儿子记恨。
沈芸也理智下来，马上改了杀令，“给我……去把房里的布匹送去沁园，赏给苏轻月的。”
“不用麻烦。”苏轻月面无表情地道，“老太婆的布，叫花子都未必穿。”
沈芸皮笑肉不笑，“苏轻月，这一个多月来，你可收了我不少好处。金银、布匹、凌罗绸缎，珠宝首饰，你不贪心，怎么全部来者不拒？”
“我是贪，不过不贪你这么个老货的。”苏轻月朝一旁吓得脸色发白却挡在自己面前的银竹吩咐，“去把萧夫人送给我的礼物全部原封不动地搬过来。”
“是。”银竹领命而去。
沈芸讽笑，“我倒要看看，你能退多少给我。”
苏轻月泰然地坐回石桌前，呷了口茶，“你送了多少，便退回多少。”
“哼。”沈芸压根不信她舍得。
视线瞥到跟着萧崇焕出房间的霜儿身上，想到这个侍婢刚从自己丈夫身下起来，恨不得撕碎了她！
可是，霜儿格外听话，杀了她，换别的女人，未必好拿捏。
不如就用着。
反正，萧崇焕也不可能再让任何女人受孕。
萧崇焕见苏轻月还坐在院子里不走，老脸倒是尴尬了起来，不悦地目光扫向沈芸，“我在房里‘有事’，你带苏轻月过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为了劝她。”沈芸哼道，“不以实例，她岂会切身体会到，我让她降为妾也是情非得已。老爷，方才院子里发生的事，你应该也听到了。妾身对苏轻月不薄，却被误会你我要利用她。”
萧崇焕夫妻早就打着利用苏轻月的算盘，只是这种事，搁任何时候都不能承认，“月儿，你多心了。一等世家的权势出乎你意料的大，何需去利用你一个女子。何况，川儿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萧氏家主倒是比贵夫人更会说话。”苏轻月声音凉薄，摆明不信萧崇焕虚情假意。
轻蔑的态度，要是一般人早怒了。萧崇焕却不甚在意，“月儿，你与你婆婆有些误会，女人之间的事，我做为萧氏家主，多掺合无意。她说的有一点却是真的，萧氏家族与公孙家联姻，才能强强联合。你十分有才情，又在川儿落魄的时候跟了他，这份情，别说川儿记得，我这个做公公的，也非常感动。”
话峰一转，“只是动容改变不了事实。你没有公孙倩茹一等世家嫡女的尊贵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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