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10月20日更新】他对她的了解太少了
并且，他还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是，草民是皇后娘娘名下百货行的管事，奉皇后娘娘之命，每月从百货行进各种当下时兴的东西，以及名下的账本。”管事如实回。
虽说宫里头什么都有。
但十三行进口的一些新奇物件，紫禁城是没有的。
且皇后娘娘名下产业遍及各地，账目繁多。
四爷听了后，已经不自觉抬脚下辇，他还走到马车边上，随意翻看了一下，“打开。”
“啊？”管事有些诧异。
他完全没想到会碰到皇上，关键皇上还要他打开看看。
这是不相信他，还是为的什么啊？
其实里面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有一盒珐琅首饰盒里，几对景泰蓝护甲里藏着一百来颗避子丹。
这玩意不是草药，而是药丸，保质的时间不长，多了容易变质，药效也减半。
所以上一次，娘娘只让做了十来颗试试先。
结果这才多久，就全都吃完了。
近日，他在京城都听说皇后娘娘复宠。
想来娘娘侍寝的日子多了，这回便多制了些。
一百颗，除去月事，即便皇上日日翻皇后娘娘牌子，也够吃四个月了吧。
谁知道在这节骨眼，被皇上给撞见了。
只要见到皇上，没做亏心事，他就够紧张的，更别说做了亏心事被皇上撞见。
这事情要是被皇上发现，皇后娘娘肯定要遭殃，而他这个当管事的，指定脑袋不保。
唉，可皇上让他打开，他也不敢不打开啊。
此刻，管事手心直冒冷汗。
“皇上跟你说话呢，还磨蹭什么？耽误皇上上朝，你担待得起吗？”苏培盛在一旁催促道。
“是是是，草民被皇上的威严给震慑到了，一时有些激动，这就打开给皇上瞧。”管事陪着笑脸，将心中的紧张压下，一把掀开车帘。
然后，他避开那个装着景泰蓝护甲的珐琅首饰盒。
随意地打开了别的木匣子和首饰盒。
然而，四爷只淡淡扫了眼管事打开的那些。
却抬手自顾自地去拿那个珐琅首饰盒。
管事想去阻止，却还是没阻止了。
因为，他不过是一介草民，阻止也没用啊，反而会引起皇上怀疑。
倒不如在事情没被揭发前，先稳住。
万一皇上只看一眼就不看了呢。
那些景泰蓝护甲不是银质就是金质的。
这两样材质都很软，容易变形。
所以，每一对都塞了硬邦邦的牛皮纸用来定型，让其一直保持饱满圆弧的形状。
以往那些牛皮纸是完全和护甲全部贴合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只是护甲口用一截短短的牛皮纸塞住。
里面却藏着一颗又一颗的避子丹。
管事眼睁睁看着四爷打开珐琅首饰盒，并取出一对银质景泰蓝护甲随意看了看。
然后，四爷又从另一个首饰盒里取了一个银质碧玉簪。
他觉得他对皇后的了解太少了。
不知她喜欢什么首饰，爱吃什么。
通过这些首饰和绸缎看来，她似乎不太喜欢张扬的东西，而是喜欢一些精致的小玩意。
四爷牵了牵唇，问管事：“你可知皇后最喜欢哪些？”
管事生怕四爷发现什么端倪。
立马扫了眼马车里大大小小的首饰盒，取了一支白玉玲珑长簪，和一支青玉雕凤发钗，用来转移四爷注意力。
“娘娘不喜欢那些金质的首饰，她比较喜欢玉做的首饰，东珠做的首饰也喜欢，但她不喜太大颗，像这样小小的一颗，她喜欢用来做耳坠。”
管事说的，都是实话。
这么些年，他对皇后娘娘的喜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四爷微微颌首，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将手中的景泰蓝护甲和银质碧玉簪都放回了首饰盒。
紧接着，他淡淡问：“你这一车东西，要送去哪？”
“回皇上的话，草民正准备送去内务府登记。“
四爷摆摆手，示意管事的去内务府后，就转身上了龙辇离开。
管事目送四爷离开后，才去的内务府。
他将满是汗液的手心随意往衣服上擦了擦。
刚才吓死他了！
尤其是皇上打开珐琅首饰盒，还取了景泰蓝护甲的时候，他可是吓得头皮发麻。
害怕皇上发现护甲有问题，害怕皇上撕开牛皮纸，打开护甲口。
还害怕皇上发现里面藏着药丸。
更害怕皇上让人检查，发现那里面就是避子丹。
比起管事紧张兮兮的，四爷则闲适地乘着龙辇去太和殿上朝。
隔了一会，他用左手大拇指托着下巴，食指指腹轻轻磨挲了几下鼻尖。
然后，他转头和苏培盛说了几句，似乎在吩咐事情。
上午的时候，管事的将东西弄到内务府后，半梅就带着如霜如霞去取东西了。
她们得把东西拉到永寿宫，再把马车交给管事，让其拉着马车回百货行。
等到东西全部卸在永寿宫，管事也离开了紫禁城。
半梅吩咐好奴才把东西弄到库房。
而她自个则捧着那个珐琅首饰，到了里间。
一时间，里间只有她和若音主仆两人。
半梅将那盒景泰蓝护甲递给若音：“娘娘，您要的东西在这。”
若音接过后，就把首饰盒打开了。
半梅小声道：“娘娘，刚才奴才和管事对接的时候，他说去内务府的路上，遇见皇上了。”
“皇上？怎么会遇到他？可有出什么差错？”若音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因为，刚到大清那年，她吃避子汤后，被四爷逮个正着的阴影留存在心底里。
“今儿一早，皇上不是正好从咱们的永寿宫出去么，恰好管事拉着马车去内务府，就那么碰上了，皇上还下了龙辇，看了几眼车里的东西，就连您手里的景泰蓝护甲，皇上也瞧过呢。”
若音取出一个景泰蓝护甲，“没被瞧出端倪来吧？”
“听管事的说，皇上瞧过后，问了您最喜欢什么，就把护甲放下，乘着龙辇离开了，想来是没瞧出什么来。”
就在主仆俩说悄悄话的时候，李福康就进来汇报了：“娘娘，苏公公亲自送了好多东西，说是皇上让人赏赐过来的，您且去看看吧。”
第1636章 【10月20日更新】也是真心疼您的
“知道了，本宫这就来。”若音将景泰蓝护甲收好，就带着半梅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就见永寿宫院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匣子。
有玉石摆件、瓷器花瓶、雕花屏风、绫罗绸缎、精致首饰等等。
若音围着那些匣子走了一圈，发现那些东西全部都是符合她喜好的。
四爷没失忆前，倒是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可现在的他失忆了，为何还会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式的东西？
瞧着若音一脸的疑惑，苏培盛笑着解释：“皇后娘娘，皇上今早去上朝的时候，刚好碰上从宫外给您进了一车物件的百货行管事，皇上失忆以来，一直不知道您的喜好，今儿瞧了那一车东西后，就让奴才按照那些给您送了这么些东西来。”
若音：“......”
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壕无人性。
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大动干戈赏赐这么多东西来。
“娘娘，您看这些可还喜欢？”苏培盛问。
“只要是皇上送的，本宫自然是都喜欢的。”为了显得真实一些，若音还取了个玉镯子戴在手腕上，“尤其是这个镯子，成色极好。”
“还有那个花瓶，上面的彩釉是极好看的，待会本宫就让奴才插一些花摆着，想必很赏心悦目。”
“这对东珠耳坠也是很合本宫心意的。”
意思意思地夸了一堆后，若音就赏赐了苏培盛一个钱袋，里面是张大面额的银票。
苏培盛领赏后，就笑眯眯地离开永寿宫，去养心殿复命了。
待苏培盛离开后，若音看着一院子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什么的，冷漠地道：“把这些都收进库房。”
她的语气冷淡，表情淡漠。
仿佛这些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些白菜萝卜罢了。
“是。”奴才们虽不解她们的娘娘刚刚还很喜欢的样子，怎么现在却这般冷淡。
但她们还是乖乖照做。
紧接着，若音和半梅就又进了里间。
若音将景泰蓝护甲里的药丸取出来，看有多少颗。
半梅则在一旁笑道：“娘娘，看来皇上失忆后，也是真心疼您的，否则也不会看见百货行管事进了一车东西到宫里，他也立马赏赐了一车东西到永寿宫来。”
“关键奴才瞧着，那些东西全是按照您喜欢的样式呢。”
之前她听管事说路上碰到了皇上，皇上还查看了马车。
她和娘娘便以为皇上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可管事说皇上只简单的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现在看来，皇上是因为失忆不知道娘娘喜好。
这才下辇看了看，再命苏培盛赏赐些娘娘喜欢的东西到永寿宫。
“......”若音只是数着避子丹的颗数，没回半梅的话。
半梅见她没回话，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她核对数目，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当她看见有些药丸散掉后，不由得道：“呀，娘娘，怎么这么多散掉的？”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正常，这种中草药丸，带点湿性，黏黏的。马车从京城一路颠簸到宫里，即便用糯米纸包着，也难免会有些散掉的，上回那十几颗，都有好几颗散掉的。”
“这回百来颗，散掉的就更多了，几乎每一管里面都会有些散掉的，不然本宫也不会全倒出来整理一下了。”
“哦。”这种吃到嘴里的，半梅便没帮着整理了。
片刻后，若音细细地将那些散掉的药丸都整理出来。
再将那些完好无损的药丸重新装进护甲里，将首饰盒盖上。
这个东西，只有放在她的房间最方便。
这样大猪蹄子在她这宿下后，等他离开，直接在里间服下避子丹即可。
而这里间，除了几个贴身的奴才，没人敢进来的。
平时伺候她妆发的，都是半梅。
除了她和半梅，也没人会动梳妆台上的东西。
藏在别的地方或者房间，不在眼皮子底下，反而容易被人动手脚、被发现，服用的时候，也没那么方便。
永寿宫里，经过管事的叙述，以及四爷命苏培盛送了一院子的东西。
导致若音和半梅仅有的疑虑都被打消掉了。
因为以四爷帝王的身份，他要是知道若音瞒着他吃避子丹，肯定会大发雷霆。
一国之后，不想怀皇帝的龙嗣，这知道还得了，有宠都会无宠。
哪里还会送一院子的东西啊。
然而，养心殿的四爷下朝后，在冯御医替他把平安脉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冯御医拱手说他脉象无碍时，他朝苏培盛示意一眼。
苏培盛会意，从四爷身旁的抽屉里取出一块藏蓝色手帕。
再将手帕放在冯御医替四爷诊脉的桌几上，淡淡道：“冯御医，你且看看，这是何种药？”
四爷身为帝王，平时上朝时，那些大臣的一言一行，他都尽收眼底。
作为大清的管理者，会接触形形色色的人。
对那些人的微表情，他自然了如指掌。
有时候看着大臣们说得忠心耿耿，可他们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就像他的皇后，即便在他面前甜言蜜语，他还是从她眼底看到了一丝冷淡和敷衍。
早上碰见皇后百货行里的管事。
一开始，他只是想看皇后都喜欢些什么样的小玩意。
然后，他从那个管事的微表情，看出了一丝端倪。
又从对方刻意避开装有景泰蓝护甲的首饰盒，看出首饰盒有猫腻。
但他又不想让对方知道，因为只要那个管事知晓，皇后也会知晓。
他便故意扯些有的没有，趁那人不注意，将护甲口的牛皮纸弄开。
而他看到的，是一些很小颗的药丸，有些还散掉了。
直觉告诉他，这些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药丸有猫腻。
他便用指尖刮了一下，再把牛皮纸合上。
而指尖刮到的药粉，就是这块手帕上的那一丁点儿。
冯御医低头，看着桌上的一小块黑褐色粉末。
那粉末小到只指甲缝那么小。
冯御医小心翼翼地捧起手帕，放在鼻尖轻轻地闻。
他既想闻出里面有几味药，又担心一个不小心，就把药粉也吸进去了。
因为那药粉实在是太少啦。
身为医药世家出来的大夫，家族打小就训练他闻各味药材。
经过他细细闻了闻后，冯御医已经能够确定这药里面有什么成分，以及药有何作用了。
他将手帕放回桌面，淡淡问道：“皇上，奴才想问一下，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四爷什么话都没说，面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见状，苏培盛立马打岔道：“皇上叫你看你只管看就是了，别管它是哪里来的，操那么多闲心干嘛！”
“是是是。”冯御医面上讪讪的，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声道：“皇上，经奴才鉴别，这些药粉里有零陵香和车前子这些避子的中草药，这些都是妃嫔们避子汤里会用到的。”
“但是吧，它里面还有一些其它的草药，说起来，这个配方实在是妙得很啊，那些草药中和在一起，女人即便吃下这些，对身体也没多大的损伤。”
说着，冯御医眼里散发着一种对这草药配方的膜拜之光。
那种光，只有医痴眼里才有。
他看着桌上的药粉，继续道：“不过，像中草药调配到这么浓的药粉，一般都是用来制作药丸的。”
说到这，冯御医就跟想起什么似得，他恍然大悟道：“那这岂不是避子神丹了！”
冯御医两眼放光，就跟发现了什么厉害的神药。
直到对上四爷那双锐利得能仿佛能看穿所有的阴冷眸子时，他才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说错了话。
适才他问皇上，这药哪里来的。
皇上没说，但苏公公有出来制止他。
现在想想，皇上这避子丹，肯定是后宫妃嫔那得来的。
也难怪皇上会不高兴，这事情换到任何男人身上，能高兴得起来就怪了。
女人要是背着吃这玩意，不是不爱，就是爱上了别的男人。
“确定？”四爷直勾勾地看着冯御医，显然是不太相信，在探究着什么。
“皇上，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如若您不相信奴才，可以让太医院别的太医和御医来核实一下。”冯御医说话时，透着无所畏惧的坦荡。
苏培盛瞪了冯御医一眼，你可住嘴吧你。
这种事情还把整个太医院的大夫叫来。
这是嫌不够丢脸，告诉所有人，后宫有人为了不怀上龙嗣，背着皇上吃避子丹吗?
苏培盛偷偷看向四爷，只见四爷快速又大力地捻动着鬼面佛珠。
四爷长眉紧蹙，一张脸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眼睛看了眼藏蓝色手绢上的药粉时，原本阴冷的面上，突然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在冷笑呢。
凉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似乎心底有一团怒火在焚烧。
竟是连深邃的冷眸也犹如烈火般猩红，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良久后，四爷对冯御医说：“不必了，朕现在要你办件事。”
冯御医：“什么事？奴才但凭皇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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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1637章 只能让皇后自个兜住了
“你给朕制出和这差不多气味的药丸来。”
“好，这个没问题。”冯御医眸光微微转了转后，小声试探道：“皇上，那这个药需要有什么别的药效吗，或者...带点毒？”
冯御医不知道这个不怕死的妃嫔是谁。
但在他看来，后宫妃嫔敢背着皇上吃避子丹，这可是犯了大忌。
轻者贬位份，重则私底下偷偷处理掉。
所以他才说要不要弄个带点毒的，也算是帮皇上偷么么处理掉这个不忠心的妃子。
听了冯御医忠心又殷勤的意见，四爷面色一沉，恶狠狠地看了冯御医一眼，“你敢给朕带点毒试试？”
“不不不，奴才也就是这么一问，是奴才多嘴了。”冯御医自扇了一个耳光。
就这样，四爷面上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他牵了牵唇：“你除了做出和这味道、气味、颜色一样的药丸，还要让药丸能够调理女人身体，最好是有温补作用，还能有助女人生育的药效。”
冯御医虽不解，但还是飞快地应了一声“是”。
看来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妃嫔背着吃避子丹被皇上发现，皇上不偷偷解决掉也就罢了，似乎也没想惩罚。
如今听这意思，居然还要他研制出对等的药来替换。
关键这药还得有调理身体，有助女性生育的药效。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非要这个背叛他的妃嫔怀上皇嗣啊！
啧啧啧，皇上不愧是大清的皇帝，可真够腹黑的！
“此事不能声张，药不许有半点差池，研制好就来养心殿禀报。”四爷摆摆手，示意冯御医退下。
“嗻。”冯御医应了后，就出去了。
冯御医出去后，苏培盛正站在四爷身旁想事情。
然而，他却感觉到有股寒意朝他袭来。
偷偷一看，皇上正冷冷地瞪着他。
吓得他腿一软，立马就跪下道：“皇，皇上，奴才刚刚可什么都没听见。”
四爷：“倘若这事泄露出去，你和冯御医都仔细着脑袋。”
既然皇后瞒着他，他便来个反间计。
不动声色地掉包避子丹，这样才好玩。
呵，既然她喜欢玩，他便陪她玩。
想到这，男人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坏笑。
“是，奴才遵命！”苏培盛磕头道。
今儿这事，只有他和冯御医，还有皇上知晓。
而且，冯御医只知道有妃嫔背着皇上吃避子丹，但不知道这个妃嫔是谁。
可苏培盛是知道全部的事情，也知道这个大胆的妃嫔就是皇后。
一开始，皇上翻看了百货行管事进宫给皇后娘娘带的东西，还让他送了一院子赏赐到永寿宫。
他还以为皇上当真只是因为失忆，不清楚皇后娘娘的喜好。
如今知道后，这才宠爱地赏赐了一院子的东西到永寿宫。
现在看来，不过是皇上的障眼法罢了。
对于苏培盛来说，皇上和皇后娘娘于他而言，都是主子。
但是要说他心中真正的主子，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
他打从几岁起就成了皇上身边的奴才，自然跟皇上的主仆感情最深。
虽然皇上失忆了，期间还不信任他，但只要现在信任他，拿他当最贴身奴才，这就够了！
且甭管皇上待他如何，他永远待皇上是主子，而他，永远是皇上最忠心的奴才！
当时在热河行宫的时候，他愿意帮皇后娘娘，也是看在皇上失忆前爱皇后的份上。
他想皇后娘娘和皇上好，也是因为甭管皇上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确实心里是有皇后的。
作为奴才，他有必要暗戳戳地撮合他们。
但如果说让他因为皇后背叛皇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况且，皇后这么大胆，居然偷吃避子丹，他一个奴才，可没那能耐兜住。
只能让皇后自个兜住了。
再说啦，在他看来，皇后怀上才是好事。
反正皇上又没把皇后如何。
还让冯御医研制出替皇后调理身体，容易生育的药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上明知道皇后背着他偷吃避子丹。
脾气暴戾的他，居然能够忍着不拆穿，反而赏赐了一堆子东西到永寿宫。
背后又使反间计，想让冯御医做出口味差不多的药丸掉包。
这等行为可是比拆穿还要腹黑、阴险的多了。
这种男人，瞧着冷冰冰的样子。
其实背地里城府极深，腹黑到了极点！！！
皇上这爱之欲其上天的性子，可是一点都没变。
即便是失忆，皇后娘娘还背着吃避子丹，他都还是不忍心将皇后如何啊。
就是不晓得，吃着避子丹的皇后娘娘，若是怀上了皇嗣，该是怎样的心情？
想到这，苏培盛觉得他还是自保要紧，可没功夫管别人。
“皇上，如果皇后娘娘怀上了，她自然会知道的，那就不关奴才的事了吧？”
皇上刚才不是说了，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他和冯御医都不要活命了吗。
可这件事情，迟早是纸包不住火的呀。
“滚出去！”四爷扔了个茶杯到苏培盛脚下，苏培盛也腆着脸受着，还笑眯眯地回：“是是是，奴才这就滚出去。”
说着，苏培盛没得到确切的答复，就挽着拂尘滚出去了。
只是心里却在想，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真是绝配。
一个表面上爱慕皇上，甜言蜜语，浓情蜜意的。
背后却背着皇上偷偷吃避子丹。
一个天天翻皇后牌子，召皇后到养心殿。
深情眷恋还豪气赏赐各种奇珍异宝，只为博美人一笑。
背后却偷偷命人研制容易生育的药丸。
啧啧，绝配！！！
只是当天，养心殿的四爷却下了一道圣旨。
晋升仪贵人为仪嫔。
这让前朝后宫都有些不明白。
这仪贵人被诊出有孕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当时皇上都没晋升仪贵人的位份。
这些日子以来，更是没有去钟粹宫看仪贵人。
他们还以为仪贵人即便怀上龙嗣，也失了宠爱，留不住皇上的心。
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被封为了仪嫔。
就是不知道，这份迟来的晋升，是不是因为富察家族，可富察家族最近也没替朝廷立什么大功，反而弄糟了一件大事呢。
第1638章 臣妾和她们都不一样
这么说，难道是别的原因？
众人思来想去，都猜不透他们的皇上到底想干嘛。
而三日后的夜里，天没暗的时候，四爷就召了若音去养心殿侍寝。
若音在永寿宫沐浴后，就乘着凤辇去了养心殿。
进殿后，四爷正在宝座前批阅奏折。
“皇上吉祥！”若音走近行礼。
“你来了。”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到朕边上坐着。“
若音浅浅一笑，就坐在了四爷身旁，看着他批阅奏折。
闲来无事，她还挽起右手袖口，替他研磨。
两人表面上这般默契平和的样子，像级了琴瑟和鸣的老夫老妻。
可只有他们自个晓得，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若音研磨研得入神时，身旁的男人看似随意地问道：“朕将仪贵人晋封为仪嫔，你可有什么想头？”
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也很闲适，就像是大清朝的寻常夫妻在说家常。
只是，男人的头没抬，手也继续在奏折上行云流水般写字。
导致若音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
“皇上这么做，自有皇上的道理。”她一面研磨，一面温柔笑道：“皇上是臣妾的天，无论皇上做出什么决定，臣妾都是无条件支持皇上的。”
她说话的样子，像级了端庄大气又懂事的正妻。
只是心里却在冷笑。
你晋了仪嫔的位份，关我什么事儿。
老娘都是要跑路的人了。
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等她离开这大清，他就是纳再多的女人进后宫，甚至把妃嫔晋为皇后，那都是他胤禛的事情，与她无关。
听了她的话，一直低头批阅奏折的男人忽而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双深邃锐利的眸子，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几秒后，男人继续对她进行灵魂拷问：“你就这么大方，当真一点都不吃味？”
他都这么问了，若音自然收到了男人话里的提示。
这么说，他是想她吃醋咯？
于是，她立马停止研磨，攒着手绢放在鼻尖处，一脸委屈地道：“既然皇上都这么问了，臣妾只好如实说，但您得先答应臣妾，无论臣妾说什么，您都不能生气才是。”
“说。”只一个字，算是允了她。
“当时仪嫔被诊出有孕，臣妾是难过了好一阵，后来听说皇上没去瞧过她，也没给她晋位份，臣妾便想，仪嫔在皇上心中，是不是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说到这，她红唇一扁，咬着手绢难过地道：“可如今，皇上居然晋她为嫔，当时臣妾知道后，可是一夜未眠，枕头都被眼泪沾湿了呢！”
她的语气娇嗔又带着点妒意，将一个拈酸吃醋的女人演得淋漓尽致。
四爷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女人，玩味地道：“这么说，倒是委屈你了？”
“为了皇上，臣妾什么委屈都受得，只要皇上好，臣妾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听到这话，男人低低一笑，只是眼里的笑意，却透着嘲讽。
然而，若音低垂着头，没有看见那抹嘲讽。
“可朕听说，倘若一个女人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吃醋这种事情，是忍不住的。你看王公贵族，哪家后院的女人能够和平相处，像你这般懂事？”
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若音懂事，实则别有深意。
若音在想，他天天都在处理朝政，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
“......”所以，他这是在质疑她假装吃醋？若音余光微转，道：“皇上说的极是，不过在臣妾看来，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像那些放肆争宠吃醋的，都只能算做喜欢罢了，臣妾和她们不一样。”
是啊，她和她们都不一样。
她们明目张胆地爱他，争宠，想要在他身边。
而她要克制心底里的爱，将对他的爱藏起来，瞒着所有人继续爱他，也会瞒着他，更要瞒着自己。
然后，再洒脱地离开。
“不一样？”男人似乎来了兴致，抬起她的下巴，淡淡道：“怎么个不一样法，嗯？”
这个男人，逼着她说了这么多甜言蜜语还不作罢。
还要逼着她说爱他吗？
若音嘴巴一撅，把脸转到一旁，不乐意了。
“皇上打趣臣妾，臣妾不说了。”
男人低笑一声，倒是没再逼问她了，而是拉着她的手去后殿歇息。
这一夜，帝后二人一番假戏真演，却又同床异梦................................
他们两个，一个为了掩藏偷偷吃避子丹的嫌疑，表面上装成一个爱帝王爱得深沉的痴情妃嫔。
一个为了掩藏命人掉包了避子丹的嫌疑，表面上装成宠爱皇后的帝王。
次日清晨，四爷早早的去上早朝。
若音待男人离开后，就回了自个的永寿宫。
到了里间，她第一时间就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那盒装着景泰蓝护甲的珐琅首饰盒。
从里面取出一颗避子丹，就着半梅端着的水杯，顺着水一口咽了下去。
若音怕苦，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嚼这个药丸，一直都是一口吞的。
而且，药丸本就很小一颗。
如果咀嚼的话，且不说会有满嘴的苦味，还会有少许药残留在牙龈和牙齿上，影响最终的药效。
吃下避子丹的若音，准备免了今早的晨省，再补个觉，恢复元气。
可她还才发话免了晨省，还没来得及睡个回笼觉，李福康就急匆匆地进来汇报事情。
“娘娘，钟粹宫那边来话了，说是仪嫔身体不适，似乎还见了红。”
若音和半梅对视一眼，主仆俩在后宫这些年来，什么事儿没见过。
想来仪妃无非就是胎位不稳，遭人算计呗。
尤其那仪嫔，后宫妃嫔通通看她不爽，怎么被人害的，被谁害的都不知道。
因为想她不好过的人太多了！
后宫出了这样的大事，若音要是不知道还好。
偏偏钟粹宫叫人来传话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她作为皇后要是不管，这后宫就得乱套了。
若音只好忍住困意，扶着半梅的手，乘着凤辇去了钟粹宫。
然而，主仆俩到了那后，结果却与她们所想恰恰相反。
可以说，这是四爷登基以来，后宫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第1639章 只能私底下动手脚了
钟粹宫里，后宫妃嫔平时没少打击仪嫔。
可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个个都上赶着来安慰仪嫔。
就是不知道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若音到了后，面对妃嫔们的行礼，摆手示意她们坐下后，就在屏风外的圈椅入座，等着冯御医来宣布结果。
仪嫔正难受地靠在床边，许是孕吐反应大，胃口不好，瞧着比前阵子还瘦了些。
只是那肚子，不过四个月的身孕，瞧着倒是快比上人家要临产时的肚子了。
片刻后，冯御医就给仪嫔诊脉了。
比起上一次，这次诊脉期间，冯御医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良久后，他朝若音拱手道：“皇后娘娘，仪嫔娘娘这是怀了双胎，所以才导致的见红。”
“什么？双胎？那你上次诊脉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你才说。”齐妃气急地道。
上次冯御医说仪嫔胎像有问题，她还以为仪嫔是胎像不稳，好景不长了。
害得她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结果冯御医现在却说仪嫔怀了双胎？
冯御医见齐妃面上有怒意，但还是耐心道：“正因为仪嫔娘娘怀的双胎，营养又跟不上，胎儿发育得缓慢，导致前阵子奴才给她诊脉时，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又不敢断定，直至今日才敢确诊。”
宫里头，能怀上就是大喜的事情。
尤其摊上这么个不爱翻牌子，把她们当摆设的皇帝陛下，后宫有喜便更加难得。
于是，就别提仪嫔这种双胎，更是少见！
这一刻，在场所有的妃嫔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纷纷看向仪嫔肚大如箩的腹部。
难怪这仪嫔不过四个来月的身孕，肚子竟大得跟快要生产的孕妇一般。
她们还以为仪嫔怀的是怪胎呢。
现在听冯御医这么一说，原来怀的是双胎。
该不会是仪嫔偷偷吃了什么助孕的药，这才怀上了双生子。
否则后宫这么多妃嫔，怎么就她仪嫔能一胎怀两个。
比起后宫妃嫔的猜疑，若音面色淡淡的，她牵了牵唇，淡淡对冯御医说：“仪嫔的情况怎样？”
要是没事的话，她要回永寿宫睡回笼觉了。
同时，她更加觉得自个吃避子药是正确的选择。
因为后宫妃嫔众多，少她一个不生皇嗣，也没什么。
这不，还有个能生双胎的仪嫔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双胎容易有胎盘前置的情况发生，这才导致胎盘和女子胞剥离造成的见红。只不过这种情况大多没有什么痛感，很多女子在睡眠中大量见红，从而导致失血过多引起小产。”
“而且，后期也容易引发早产的现象，奴才先开一副安胎药给仪嫔娘娘，另外，仪嫔娘娘需多吃营养食物，保证肚里两个皇嗣的正常营养和需求，平时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最好是以卧床休养为主。”
此话一出，后宫妃嫔心中才平衡一些。
看来这双胎也不是那么好怀上，更不是那么好平安生下的嘛。
虽说在大清朝，妃嫔怀上双生胎是大忌。
那是因为双生胎出生时，相隔时间太短，谁先出生容易搞混淆。
且如果是嫡子，尤其是嫡长子，就容易引起权谋之争。
倘若有一人是储君，其他一个将其杀了，很容易被代替。
导致很多妃嫔生下双胎后，让太医看哪个脉象弱，就遗弃孱弱的那个，只抚养其中一个。
不过嘛，这些都不在仪嫔该考虑的范围内。
因为嫡长子是皇后的，所以这个忧虑倒是没有了。
大概是身为医者，可能仪嫔心中早就有数，所以她听了冯御医的话，一脸从容，没有一丝害怕和担心。
若音见冯御医这么说，嘱咐冯御医开一剂安胎药后，就遣散后宫妃嫔，回永寿宫睡回笼觉了。
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仪嫔。
就这大清朝的医术水平，怀了双胎也难顺利生产。
很多产婆在接生双胎时，都会担心砸了饭碗。
就更别说仪嫔身在后宫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更加难了。
当天，养心殿的四爷知道仪嫔怀了双胎后，没有像上次知道仪嫔有孕那般不管不问。
听闻他亲自临驾钟粹宫看仪嫔。
甚至，还在钟粹宫宿下了。
次日离开时，还下了一道圣旨在后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满洲镶黄旗总理事务王大臣富察·马齐之养女富察·安倩，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仪妃，钦此！”
在众人看来，这些都是皇上随便寻的由头。
关键还是仪妃怀了双生子。
且冯御医还说了，仪妃这胎会比较辛苦，想来皇上很是心疼仪妃娘娘吧。
可是在后宫妃嫔眼里，皇上是想保护仪妃肚里的双生胎。
担心她们欺负仪妃，所以将其升为妃位。
这样，除了皇后娘娘，就仪妃和齐妃地位最高。
气得后宫妃嫔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情况，自皇上登基以来，后宫可是前所未有过呢。
要知道，皇上对后宫妃嫔的晋升，非常的严谨苛刻。
就拿齐妃、懋嫔、庄贵人那批旧人来说。
她们进宫时是什么位份，现在还是什么位份，一点儿都没变。
尤其那庄贵人，亏得是太后的亲戚，生下三格格后，都没晋升。
而且，一般都是等妃嫔生完后，再晋升位份。
因为后宫竞争大，能不能平安生产都是问题。
仪妃倒好，还没生就连晋两级。
若是生下两个阿哥，岂不是得爬上贵妃的位置了。
本来她们还想私底下狠狠地打压仪妃，消消仪妃的锐气。
现在可好，她们欺负人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人家晋升的速度。
她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人家就到了她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还有了双生皇嗣护体，让她们不敢明面上有什么动作。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私底下动手脚了！
接下来的日子，仪妃因为怀了双生胎，即便是卧床休养，也是三天两头的见红。
四爷知道后，隔三差五都会去钟粹宫。
第1640章 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窗
不仅如此，他就跟变了性格一样，还经常去后宫妃嫔的寝宫坐坐，喝喝茶，但没在她们那过夜。
当然，除了仪妃之外。
从前这后宫里，只见皇后笑，哪闻新人哭。
现在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只不过，仪妃有了身孕，即便是四爷宿在钟粹宫，也就那样。
而且他对除若音以外的女人极度反感，所以都是分开歇息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三月底，都没有改变。
而这些，全都归功于仪妃。
因为她在四爷面前吹风，天天说这个妃嫔，那个妃嫔好。
一副我不争宠，我只是姐妹们的举荐工，好大公无私哦。
导致后宫妃嫔到若音的永寿宫晨省时，都不再背后说仪妃坏话，反而极其护着仪妃。
且话里话外都极其自信的样子，觉得她们马上就要宠冠六宫了，亦或者她们马上也要怀上皇嗣了。
简直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窗。
虽说四爷之前对他们都淡淡的，现在也只是去各宫坐坐，但众妃嫔们却觉得是皇恩浩荡。
民间有句俗语：烈女失贞，不如老妓从良。
这个世界对好人要求太过严苛，对坏人却太容易原谅。
这就像一个好人做一千次好事，但凡做一次坏事，就会遭万人唾弃。
一个坏人做一千次坏事，只要做一次好事，大家都会觉得他没那么坏，是个好人，会感天动地。
坏人做一件好事叫回头是岸。
好人做一件坏事叫临天亮尿床。
而此时的四爷，在妃嫔眼中是皇恩浩荡！
因为天天受帝王宠爱，只要有一天不宠，就会心理不平衡，觉得宠爱才是理所当然。
天天不受宠，哪怕只是看那么一眼，也觉得是皇恩浩荡！
“娘娘，皇上今儿又去了馨嫔的咸福宫喝茶呢。”如霞从外边一进来，就将八卦消息说给了若音听。
“馨嫔本就茶艺精湛，本宫都念着她泡的茶好喝呢，有什么好奇怪的。”若音提着喷壶，没所谓地在后花园浇花。
如霞：“这个确实没什么好稀奇的，要真的只是这样，奴才也不会到您跟前来说了。”
自打去年南巡回宫后，娘娘就对皇上淡了。
成天只在后宫里浇花，看账，写字，甚至宁愿抄佛经，都不爱争宠。
她是奴才，娘娘想怎样，她当然都会跟着支持。
可是现在，瞧着后宫行情有变，她不说都不行啦。
“怎么了又？”若音淡淡问。
“您知道皇上为何会去馨嫔那喝茶，又为何去颖嫔那看四阿哥，甚至，还去沁答应那小坐吗？”
“这些和本宫有干系？”
“娘娘！”
“好了，往后这种事情，不必再来禀报我。”若音沉声道，“即便皇上一天翻一个妃嫔牌子，每晚换着宿在妃嫔们的寝宫，都与本宫无关，这一点，我希望你，还有你们，都要记住。”
她停止浇水，眸光严肃地扫了一院子的奴才。
“知道了。”如霞耸拉了脑袋，小心翼翼地道：“奴才只是想告诉您，这些都是仪妃吹的枕边风，现在后宫有一大半的妃嫔，都被仪妃拉拢了。”
“是啊，娘娘，她们时常邀约在一起喝茶、聊天、赏花，好得跟亲姐妹似得。”如霜也道。
若音听了后，云淡风轻地道：“后宫亲姐妹也有反目的时候，更别说仪妃跟她们只不过是塑料姐妹花，那些人还不是见仪妃这会正得宠，想巴结她，又哪里是真心想和她相处。”
“可......”
“再说了，仪妃正处于关键时候，还和那些人虚情假意地拉帮结派，别被人钻了空子就不错了。”若音不等如霞多说一句，就打断了。
半梅性子沉稳，她替若音收好喷壶，“娘娘说的对，仪妃怀上双生子，本就该好好在钟粹宫养胎。可她非但没有安分，反而在后宫拉帮结派，她这不是找不安稳，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钻空子吗？”
如霞：“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放眼望去，后宫妃嫔有孕时，哪个不是关起门来，恨不得天天躲在家里，命奴才严谨把守，谁会成天三五成群的谈天说笑，傻了吧她。”
半梅：“人家可不傻，仪妃她现在有了身孕，又伺候不了皇上。等到她把皇嗣生下，怎么说还得要大半年才能侍寝。她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拉拢后宫众人，培养属于她的后宫势力。”
“谁知道呢。”若音眸光微转，抬脚就进了堂间。
难怪她说这几日妃嫔们来晨省，怎么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本来大家都是孤立仪妃的，现在好几个反而护着仪妃。
合着是抱上了仪妃的大腿。
想到这，若音不由得谨慎吩咐半梅：“这段时间，你命咱们的人好生看着点，别让旁人往咱的永寿宫泼脏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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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过后没几天，就到了四月。
四月初，是仪妃的生辰。
若音本想让奴才随便打发点赏赐到钟粹宫的。
可半梅却说：“娘娘，适才苏公公来传话了，皇上说仪妃第一年在宫里头过生辰，让您替仪妃操办一场生辰宴。”
“你做事本宫向来放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平时后宫的宫宴，都是她在操办。
可仪妃么的生辰，她不屑操办。
但四爷都这么吩咐了，就让奴才随便意思意思得了。
这位爷也是奇了，往年别的妃嫔过生辰，他都懒得管。
就连她这个做皇后的过生辰，都没说过非要她大办。
甚至，他自个过生辰，一切都从简。
可为何偏偏对于仪妃，就说要大办。
要说真的宠爱一个妃嫔的话，是不会在其有身孕时这般大张旗鼓的。
这不是让仪妃在后宫拉仇恨，将其往火坑里推吗？
反正若音觉得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四爷那腹黑的性子，甭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是有目的的。
到了仪妃生辰那一天，后宫妃嫔都早早地聚集在了若音的永寿宫。
寿星仪妃由于一直卧床安胎，是最后一个到的。
随着李福康一声“仪妃到！”
众妃嫔们的视线都看向永寿宫堂间门口。
上首的若音，也直视着前方。
只见，仪妃挺着巨大的孕肚，小心翼翼地进来了。
第1641章 只有朕清楚
即便左右一手一个宫女扶着她，她走路也很慢。
看她步行，简直就跟慢动作似得。
见了若音，她规规矩矩地行礼：“请皇后娘娘大安。”
“起，赐座。”若音淡淡道。
“谢皇后。”仪妃在齐妃对面的座位坐下。
在仪妃没来之前，后宫妃嫔都是在闲话家常。
仪妃来了之后，后宫就分了两股势力，在下首打嘴仗。
一股，是以仪妃为首的群体，和她一伙的有颖嫔、馨嫔、玉贵人、沁答应。
馨嫔刚进宫时，就想投靠若音来着。
被若音拒绝后，倒也识趣，没像沁答应那般恬不知耻。
沁答应当年也是想投靠若音的人，结果投靠不成，反被四爷逐出了永寿宫，还从贵人降为了答应。
她吧，虽说是齐妃长春宫里的人。
但因为见风使舵的性子，见齐妃不得宠，转为投靠有孕的仪妃。
颖嫔是个聪明的，见形势而投靠仪妃。
玉贵人嘛，就不用说了，她是富察家族的。
而仪妃是富察·马齐的养女。
两人算是一个家族里的女儿了。
所以，若音看得出来，玉贵人很维护仪妃。
并且事事为仪妃着想。
一言一行，都透着真切，不像是做样子而已。
另一股与仪妃作对的后宫势力，是齐妃为首，和她一伙的有佳贵人、武常在、懋嫔、庄贵人。
不过后宫妃嫔们之间，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仪妃一伙人，因为仪妃在四爷面前举荐了她们，打嘴仗时火力集中，火药味十足，且比较有团队意识，很会维护仪妃。
可齐妃这一伙人吧，更像是暂时的简单抱团。
因为齐妃她都失宠好些年啦，大家只是纯粹看仪妃一伙人不爽。
可要是一个人，自然是抵不过仪妃一伙人的。
只有简单的结盟，可又不是很服齐妃的样子。
坐在上首的若音，淡淡地看着这两股势力在那唇枪舌剑。
她在想，四爷看着富察家族和乌拉那拉家族在朝堂上对立时，是否和她此刻是一样的感受。
那么，她也感受一下这种感觉。
可转念一想，妃嫔们又不是为了她。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四爷在这争执么？
就在若音这么想时，门口就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是的，这个让前朝后宫，乃至整个大清百姓都为之疯狂的男人来了。
他没让人唱报，就那么进了屋。
导致原本舌枪唇剑的众妃嫔，立马就讪讪地住了嘴。
一个个的，嘴边牵起一抹最大最甜美的笑容，起身行礼。
“皇上万福！”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从门口朝若音走来。
只不过，他在经过仪妃身旁时，脚步微微停下。
“爱妃身怀六甲，就不必多礼了。”他扶了仪妃一把。
扶仪妃的时候，男人用余光斜斜看了眼上首的若音一眼。
若音双手交握，放在腰侧行礼。
她低头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不屑看他一眼。
仪妃则温柔一笑：“皇上怎的来了？”
“今日是爱妃生辰，朕怎能不来。”
听听，又在这当众调笑呢。
对此，后宫妃嫔觉得待会的午膳还没吃，就已经气都气饱了！
紧接着，四爷抬脚就往上首的若音而去，在若音身旁坐下。
若音在他坐下后，再次入座。
妃嫔们等到帝后都入座后，才敢坐下。
同时，她们心里在想，看来后宫还是延绵皇嗣最要紧呐。
仪妃身怀六甲，皇上扶她是没错，可是，皇上扶了仪妃，却没扶皇后娘娘。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在皇上眼里，现在的仪妃比皇后要重要。
起码仪妃有孕这阵子是这样的。
见人都到齐了，若音便让御膳房的上菜。
期间，她斜斜看了四爷一眼。
发现男人正在漫不经心地捻动着扳指。
她记得刚到大清时，他没事喜欢把-玩扳指。
可自从到了圆明园后，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做出不想争储，一副佛系的样子，还是怎的，反正他没事喜欢转扳指的习惯改为捻动佛珠。
若音已经记不清他多久没有这般漫不经心地把玩扳-指了，就像是刻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看见，让她看见似得。
那是一枚银质扳指，上面刻着立体的龙纹。
看到这一幕，若音整个人都呆滞了几秒。
然后是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那枚银质扳指。
他的大拇指上，原本应该是带着她送给他的蓝田墨玉扳指的。
那个扳指，自打她送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戴上了。
这一戴，便是十来年。
可如今，她却换上了另一枚扳指。
若音不由得牵了牵唇，“皇上怎的换了扳指？”
男人察觉到若音盯着他手上的戒指看，他动了动大拇指，让女人能够更好的看清这枚扳指。
还云淡风轻地道：“那枚扳指不合适，且戴久了太过老旧，朕便换了。”
若音蹙眉：“可您已经戴了十几年。”
倘若只戴个几天，你说不合适倒也罢了。
都戴了那么多年，又怎会不合适，难道过去那十来年没感觉到不合适吗？
“扳指合适不合适，旁人看不出，只有朕清楚，有的扳指玉质温润，看似是佳品，实则内里不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些扳指，看似普通简单，实则表里如一。”
说着，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更何况，一枚扳指不合适，成天戴着都会不舒服，朕几乎每日清晨都要练武射箭，扳指的作用固然重要，倘若一直戴一枚不合适的，指关节会痛，倒不如换个更合适的。”
“哦。”若音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低头抿了口茶。
可低头的那一瞬间，眼眶有些发热。
但她紧了紧眼眸，调整好情绪，将眼底的热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然后，她抬起头来，继续强颜欢笑。
若音哪里会不知道，男人话里的意思。
表面上是指她送的蓝田墨玉扳指戴的年岁已久。
实际上在说她旧了，不适合他，比不上新人。
可那枚扳指，失忆前的四爷戴了十来年。
虽说那时他没有独宠她，却也尽他最大的能力，宠了她十来年。
如今一朝失忆，就将她比做旧了的扳指，真真是冷酷无情至极！！！
第1642章 理应一视同仁
四爷看着若音，似乎不放过女人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咬了咬牙，将女人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在眼里，就低头喝了大半杯烈酒。
这时，底下的妃嫔们也察觉到帝后二人气压有些低，但又不敢随便插话。
倒是仪妃，懂事乖巧地道：“皇上，臣妾送这枚扳指给您，是为了感谢您在臣妾有孕时的照顾，不曾想您会戴在手上。”
“其实，臣妾送的不过是普通的银质扳指，而皇后娘娘送的是珍贵无比的蓝田墨玉扳指，不管是臣妾的身份，还是扳指的材质，都比不得皇后娘娘的。”
“爱妃不必为此愧疚，此事与你无关。”他的话听起来很温和，只是说话时，却没看仪妃一眼。
反而用余光微不可察地看着若音。
若音一开始不知道这枚银质扳指是仪妃送的。
现在知道后，不禁冷笑一声。
他取下她送的蓝田墨玉扳指，却戴上了仪妃送的银质扳指。
这是认为她比不上仪妃么？
是啊，这个女人能给他生双生子，这是她和后宫所有旧人都比不上的！
四爷在这坐了一会后，苏培盛凑近，在他旁边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苏培盛说的什么，反正四爷面上一沉，抬脚就往外走，离开了永寿宫。
作为皇帝，他能来仪妃的生辰宴，已经够给面子了。
即便他离开，也没人说什么。
待四爷离开后，齐妃一行人可劲了挖苦仪妃：“到底是出身低，送给皇上的东西，也那般上不得台面，银质的也拿得出手，哪像皇后娘娘，那可是蓝田墨玉扳指，是上等佳品。”
武常在：“就是，一个汉女子出身的村姑，即便是坐上了妃位，也改不掉骨子里那种卑下感。”
懋嫔本想附和些什么，奈何这个武常在太蠢。
武常在、齐妃、包括她，都是汉女子。
这不是把自个和自己人都给骂进去了么？
果然，只听玉贵人笑道：“武常在，你和齐妃娘娘也都是汉女子，就莫要在这五十笑一百步了。”
沁答应：“尤其是齐妃娘娘，近年来是越发不得宠，越活越过去了呀。另外，武常在身为常在，这样说我们仪妃娘娘，恐怕不太妥当吧？”
齐妃：“有什么不妥当的，你不也说本宫越活越过去了，就你能以下犯上，她就说不得了？”
沁答应：“那也是你们先说的呀。”
齐妃：“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好心收留你，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沁答应：“奴才可是记得，当年您是迫于皇后和皇上的威压，这才勉强让奴才住进长春宫的。”
“你这个不知感恩的！”齐妃一拍桌子，“来人，沁答应以下犯上，给本宫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谁敢！”说这话的，正是仪妃。
她将手放在如箩般的大肚上，往日冷静的眸子里，眸光锐利地看着齐妃。
她再也不是刚进宫时，那个群起而攻之，孤立无援的小妃嫔了！
齐妃嗤笑一声，“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拦着本宫罚人，原来是仪妃妹妹呀。”
说着，她掩嘴轻轻一笑，特别不把仪妃当回事，“你我虽然都是妃位，也都是汉女子，不过呢，你出身低，只是个村姑。可本宫不一样，本宫家族世代为官，光是这一点，我们就不一样，而且很不一样，所以呢，本宫今儿还就非要罚沁答应了。”
仪妃：“齐妃姐姐莫不是记性不好，如今本宫可是马齐大人的养女，富察家族也比你家强得多。”
“有时候呢，出身好不好没多大用，关键还是要靠后天的努力，就像妹妹我，能够后来居上。”
“齐妃姐姐出身比我好，可又有什么用呢，如今还不是同我平起平坐，关键还不如我得宠呢！”
“你！”齐妃指着仪妃，“来人啊，把沁答应拖出去！”
然而，没人敢听齐妃的命令。
确切地说，她们不敢得罪仪妃。
这位可是怀了双生子，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担待不起。
见状，齐妃气得身子剧烈的起伏。
她对面的仪妃则直勾勾地看着她，面上带着得意的笑。
上首，若音一直看戏。
眼瞧着齐妃略居下风，她牵了牵唇，沉声道：“来人，沁答应以下犯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不是她想帮齐妃，也不是她想拉帮结派，她只是纯粹的看沁答应和仪妃一行人不爽。
要说仪妃在钟粹宫耀武扬威倒也罢了。
可这是永寿宫，是她的地盘，可容不得旁人撒野。
听了若音的命令，永寿宫的奴才就上前架住沁答应。
仪妃和齐妃位份对等，不存在什么以下犯上，可劲了怼。
现在，仪妃见若音帮齐妃一行人，便委婉指出：“皇后，您要罚沁答应，臣妾没有意见，可武常在她也以下犯上了，您为何只罚沁答应，却不罚武常在？”
若音睨了下首的仪妃一眼，“这么说，仪妃是质疑本宫管理后宫规矩了？”
仪妃：“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提醒皇后娘娘，对待后宫姐妹理应一视同仁。”
“本宫也想一视同仁，可御膳房做的膳食太好吃了，适才本宫专注用膳，没太听清你们大概说了什么，更没听到武常在说的话。”
说到这，若音扫视众妃嫔一眼，“你们有谁听见了吗？”
“......”众妃嫔不是摇头，就是沉默不语。
齐妃一行人自然是摇头的。
仪妃一行人沉默不语，因为她们见若音都出手整治沁答应了，担心她们还帮忙的话，会落得和沁答应一样的下场。
见没人说话，若音道：“很好，那就把沁答应拖下去打板子吧。”
就这样，沁答应很快就被拖出去了。
对此，若音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就说了，后宫妃嫔都是塑料姐妹，同享福可以，共苦的时候么，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装不认识。
颖嫔和馨嫔是个聪明的，很会见风使舵。
虽说前阵子她们和仪妃是一伙的。
但这种关键时刻，她们又怎会傻到当出头鸟。
第1643章 狠狠地报复他
仪妃在别的妃嫔面前可以咄咄逼人，可若音是皇后，身份不允许她在若音面前造次。
沁答应拖出去后没多久，若音把-玩着景泰蓝护甲，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在这后宫，上山的人永远不要瞧不起下山的人，因为她曾经风光过。”
“山上的人不要瞧不起山下的人，因为她们迟早会爬上来，所以，每个人一定要做好自己，要得不失，喜不忧，切莫一朝得宠就得意忘形。”
人生就是如此，有辉煌时候，也有暗淡的时候。
有登顶的风光，也有落魄的心慌。
不是吗？
“是。”妃嫔们齐齐应道。
训完话后，若音就将后宫妃嫔给打发了。
当天下午，四爷下了一道圣旨，严肃指出前朝后宫，乃至整个大清，都必须严格执行满汉一家亲的制度。
还表明此次的春闱，满汉招收条件不再是满族优先，而是满汉平等。
除此之外，后宫妃嫔和百姓们，满汉族皆是大清子民。
对此，前朝百官认为他们的皇上是为了朝政。
可后宫妃嫔，认为今儿的事情，仪妃肯定又在皇上跟前上眼药了。
虽然很早以前，康熙帝就实施了这个制度，但效果并不显著。
而这个制度，为的就是吸收大批汉官、汗士、汉将、汉兵。
毕竟，当年多尔衮、顺治帝的时候，满人只区区一两千名八旗王公大臣和几万满洲男丁。
而汉族有几百万名抗清将士和上亿汉民。
所以，必须实行满汉一家亲的政策和制度，以此笼络人心，才能安定九州，巩固大清。
这样那些反清复明的，就不会造反了。
因为如此一来，这天下是既是满人的，也是汉人的。
当四爷下的圣旨传到永寿宫的若音耳中时，她第一句问的是：“前朝发生什么事了吗？”
如霞：“听说今年春闱，那些进京赶考的满族考生，和汗籍考生起了冲突。而且，朝廷考官也对满族考生松散很多，对汗籍考生却非常严格。”
“录取的时候，也是满族考生优先，导致很多汗籍考生有能力，却名落孙山。而一些不怎么样的满族考生，却榜上有名，因此皇上大怒，这才下令满汉一家亲。”
若音微微颌首，“这么说，春闱应当快结束了吧？”
如霞：“娘娘，春闱已经结束了呢，今年满汉招收水平一致后，人才辈出呢，有个人居然考了文武两科双状元，且他文科还连中三元，一个人身兼解元、会元、状元！”
解元、会元、状元，分别是乡试第一，会试第一，殿试第一。
听了如霞的话，若音柳眉微微一挑，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清文科举要熟背四书五经、写制艺、试帖诗、策论，还要记住本朝的“讳字”和皇上名字同音的字，千万不能在考卷上写。
否则的话，考不中是小事，掉了脑袋就是大事了。
除此之外，还得写一手好字。
很多人因为字没写好，即便学富五车都不管用。
还有人考了倒数第一，因为字写的好被朝廷录用。
三年一次科考，一次几万人，只有几十人录取，而状元是几万人中最优秀的。
偏偏这个文状元还兼考了武状元。
大清的武科主要考个人武力，首先考试骑射，然后比试力气，重点在于骑射功夫。
除此之外，武科还考硬弓、舞刀、举石。
弓分八、十、十二力。
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
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
这还只是笔试合格。
导致很多人活到七老八十，都不能走到殿式，能将文武状元都拿下的，必定是个人旷世奇才。
想到这些，若音不禁佩服地道：“何人？居然这般厉害？”
如霞：“听说这个文武状元是个汉人，苏州的，姓温，名千墨，大家说他是侯爵府的世子爷，居然凭自个的努力考了文武状元。”
“现在这么努力的公子哥不多了，关键他还没娶妻生子，身边连个小妾都没有。现在，他可是京城各家贵女们心中的香饽饽呢，媒婆都要把他家的门槛踏破了去。”
若音刚喝到嘴的茶，差点就要喷出去，但她给憋回去，然后实在憋不住，就那么给呛住了，“咳咳咳...”
“阿呀，娘娘，您没事吧？”如霞上前，替若音轻拍着背。
半梅立马又给若音倒了点茶，还瞪了眼如霞，“叫你瞎说八道。”
如霞不知道温千墨是何人，可她是跟着娘娘和皇上南巡，知道那温千墨是爱慕娘娘之人。
不知情况的如霞，只好扁了扁嘴，可她也不知道自个说错了什么，是娘娘问她的，她只是如实回答了呀。
若音喝了几口茶后，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如霞发觉自个说错话后，就没再提那个文武状元。
而是说起了别的进士。
“对了娘娘，今年的武科，还有个女进士，也是苏州的，叫什么...曹洛芸，对，就叫曹洛芸！“
闻言，若音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好在她这会没喝水，否则指定又得呛着了。
她是没想到，这两位都考取了功名。
不过，她跟曹洛芸相处过，知道对方是个好的，也见识过对方的武功。
曹洛芸能考取武进士，想来一定是靠努力得来的。
女人能参加科举，是去年她在苏州时才开放的。
如此，也不枉她在苏州带着数千名女性游街，争取提高女性地位，为女性争取各类事业的机会。
至于那个温千墨么，只能说一辈子还长，别小看任何人。
甭管文状元，还是武状元，都是经过朝廷大臣和皇帝认定的第一名。
以文教佐天下，教化民众，维护社会太平。
以武功戡祸乱，保护大清安定、巩固大清政权。
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想来温千墨往后定能在朝中平步青云！
不过呢，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若音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这些上面。
她今儿在仪妃的生辰宴上，被四爷的话气得不轻。
这会，若音可不想憋着，必须得狠狠报复他，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于是，她沉声下令：“你们几个，传本宫命令，将永寿宫，以及库房里皇上赏赐给本宫的所有东西，通通都给我扔到内务府去，一、个、都、不、要、留！”
第1644章 把朕的养心殿当什么了
说话时，她还将脖子上的一鹿有你项链。
以及钻戒、手镯、还有好几样首饰，通通都摘了下来。
半梅几个执行命令的同时，也在替自家娘娘感到深深地担忧。
这要是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
只怕是难收场啊！
若音却一点都不怕似得，在那指挥奴才尽快把那些东西都搬走。
呵，谁让四爷换掉她送的蓝田墨玉扳指的。
这倒罢了，还换上仪妃送的银质龙纹扳指戴上，又拐弯抹角地暗讽她是不合适的人。
以为她很稀罕他，而他又是什么好男人了吗？
既然他这么不珍惜她送的礼物。
那么，他送的礼物，她也通通不稀罕。
于是，内务府在天黑前，收到了堆积如山的各式物品。
里面有各种首饰、绫罗绸缎、珍奇摆件、瓷器、古董、奇珍异宝。
导致内务府外头的长廊，以及里面的院子，都摆满了。
那些东西堆积如山，且不止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座山。
这要是旁人送过来挡道的，内务府肯定不让。
或者，直接收入内务府库房。
可皇后娘娘让人弄来的，他们不能不让。
不仅不能，还不敢把那些个奇珍异宝收入库房。
因为经他们内务府核实，里面绝大部分东西，都是皇上从内务府拨去赏赐皇后娘娘的。
还有一小部分，内务府虽没有登记，想来也是皇上从外头买来送给皇后娘娘的。
这么多座山一样的烫手山芋，都可以围着紫禁城绕好多圈了，他们可不敢随便接。
要是接受了，不就等于帮助皇后和皇上闹了吗？
皇后敢这么做，是不怕皇上。
可他们做奴才的好怕呀。
唉，前阵子皇上还日日翻皇后娘娘牌子。
就算出了仪妃有喜，再加上双生子的事情，似乎对他们也没多大的影响啊。
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呢？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啊。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内务府两头都不敢得罪。
虽然皇上比皇后要大，可要是皇后得宠，谁知道床帐一拉，又是谁听谁的话呢？
于是，拿不定主意的内务府大总管，就去养心殿请示四爷了。
此刻，四爷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
苏培盛小心翼翼的上前，“皇上，内务府的大总管求见。”
“不见。”四爷头都没抬，就训斥道：“你这个太监大总管怎么当的，内务府的想见朕，你也来传话，把朕的养心殿当什么了？”
苏培盛一脸的难为情。
一般来养心殿的，不是朝中大臣，就是藩国使者，不然就是后宫有地位的妃嫔。
内务府的大总管，确实地位不咋滴。
苏培盛当了数十年的太监大总管，这些他当然都知道啊。
但这件事牵扯到皇后娘娘，他权衡之下，这才来汇报的。
如今见皇上训斥，内务府的大总管是进不来了，只能由他代为转告。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试探：“皇上，内务府地说，是和皇后娘娘有关......”
他开了个头，偷偷看向四爷。
然而，四爷却继续在那写字，没搭他的茬。
苏培盛只好适时地闭嘴。
隔了差不多十秒，低头专注写字的四爷，手腕微微一顿，似乎在等苏培盛的下文。
等来等去没等到后，便抬头看向苏培盛。
“你是怎么成为朕的贴身太监，又是怎么成为太监大总管的？”四爷不悦地看着苏培盛，“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刚进宫的小太监都比你会当差。”
苏培盛被嘴强王者四爷弄得欲哭无泪。
还不是皇上太傲娇了。
他让内务府大总管进来，皇上不让。
他小心翼翼试探，皇上一脸表情和提示都没有。
吓得他不敢说话了，又在这怪他话说到一半。
他太难了！
不过，苏培盛还是很有职业操守地腆着脸笑，“那个......这不是新的一年了么，皇后娘娘大概是想重新安置一下永寿宫，就...就把您赏赐给她的东西，都暂时寄放在内务府了。”
为了不再挨训，他尽量将皇后娘娘把皇上赏赐的东西遗弃到内务府这件事，说得委婉一些。
反正就是寄放嘛，至于拿不拿回去，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然而，四爷面色一冷，直言不讳地拆穿：“正月都不知过去多久，还新的一年安置宫殿？”
“嘿嘿。”苏培盛赔笑，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那内务府的总管不敢接，就来询问您的意见，毕竟，那些东西都是您赏赐给皇后娘娘的。”
“......”四爷又低头写字了，隔了一会，嘴上淡淡道：“你出去，备辇。”
“嗻。”苏培盛应了后，就出去了。
看来，皇上这是要亲自临驾永寿宫，给皇后娘娘好好上教育啊。
片刻后，四爷忙完几张比较重要的折子，就乘着龙辇去了永寿宫。
龙辇才在永寿宫停下，就有奴才不断的从里面往外面搬东西。
他们见到四爷来了，纷纷行礼。
四爷扫了眼奴才，抬脚就进了院子。
“都仔细点啊。”李福康正在吩咐宫女太监小心点搬，一转头，就看见了四爷，吓得立马就打千。
四爷负手，看着满院子搬东西的奴才。
苏培盛朝李福康使眼色，“你家主子呢？”
李福康：“皇后娘娘在库房呢，奴才这就请她过来。”
还不等李福康去请，四爷抬脚就去往库房去了。
到了库房，那些奴才比院子里的奴才还要忙。
抱的抱花瓶，抬的抬匣子，捧的捧布匹。
看到这些，四爷眼底染上了一层冰霜般的雾霾。
他负手进了库房，一进门，就听见皇后掐着腰儿在那指挥。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们记住了，但凡登记了是皇上赏赐的，通通都给本宫弄到内务府去！”
女人背对着大门，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库房里的东西，宛如指点江山般霸气。
语气当中，有的是满满的嫌弃，仿佛那些御赐的东西，会弄脏了她的永寿宫。
苏培盛都被皇后娘娘这气势给吓到了，不由得闭着眼睛，不敢直视。
只不过，却在心底里给皇后竖了个大拇指。
第1645章 像这种一般般的罪行
能这样对待皇上御赐的东西，皇后是第一个。
若音正指挥着呢，就见原本听话的奴才，一个个都呆若木鸡般愣在原地。
并且，还通通跪下了。
“皇后好大的皇威啊？”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从若音身后传来，听得她头皮发麻。
若音回头一看，就见四爷负手站在她的身后。
一双神秘深邃的墨瞳，正幽幽地看着她。
男人眼底的愠怒，再明显不过。
若音行礼，“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
“朕要是不来，怎知你表面笑脸盈盈，背后这般放肆。”男人扫了库房一眼，然后看着她，质问道：“皇后这是不满意朕御赐的东西？”
“臣妾不敢。”若音随便寻了个由头，“臣妾只是认为有必要对永寿宫的物品进行一次断舍离。”
所谓断舍离，断，断绝不需要的东西。
舍，舍去多余的废物。
离，脱离对物品的执着。
前世她看过一本叫做《断舍离》的书。
那时，她房子里的装修都是极简的。
除了床和有用的家具之外，只有一些必备品。
每天，她都处在游刃有余的自在空间。
到了这，一眼望去，全是些极其奢华的东西。
尤其是四爷送的那些，她看了就如同看见他这个人，感到嫌弃、厌烦。
现在，她对他送的东西断舍离。
迟早有一天，她要将面前这个男人也断舍离！！！
“断舍离？”男人蹙眉，随意在库房的圈椅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腹部。
下巴微微昂着，目光犀利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副“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的霸气姿态。
若音：“今日在仪妃的生辰上，皇上不是说了嘛，东西合不合适，旁人看不出，只有自个知道，有的东西看似是佳品，实则内里不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适合。”
“而有的东西看似普通简单，实则表里如一，反而很适合。”
“当时听了皇上一番话，臣妾觉得甚是在理，宴会散了后，臣妾便发现永寿宫也有许多东西看似是佳品，实则徒有其表，也不适合臣妾。”
他不是表面上说她送的扳指不合适，暗指她这个人不合适吗？
还表明她不适合他，仪妃才是适合他的么。
那她也嫌弃他赏赐的东西，且他也不适合她。
哼，就他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她不会呀？
在这后宫，深宫怨妇一大把。
与其像个深宫怨妇一样求男人看一眼，和众多女人去争宠。
倒不如想怎样就怎样，千万别委屈了自个。
既然他舍弃她送的礼物，她就百倍奉还于他，将他送的东西通通都扫出永寿宫。
要不是看在那些东西都价值连城的份上，她直接扔紫禁城城门的垃圾桶了。
只是，想着大清还有那么多人没饭吃，她这才没有过于浪费。
四爷：“真真是巧，那些不适合你的，全是朕赏赐于你的？”
“皇上，话不能这么说，臣妾只是觉得嘛，当下用得上，且适合的，臣妾才留着，反之，就命人搬到内务府。”
“况且，您不是失忆了吗，那些东西，都是您失忆前送的，臣妾只是想和过去告别。”
对于若音的说辞，四爷冷冷地道：“胡扯，别以为朕进来时没看见，你奴才搬走的东西里，还有朕前阵子才赏赐你的东西。”
若音：“......”
当初看在四爷面子上，但凡四爷赏赐她的，甭管喜欢或不喜欢，她都命人留着的。
现在么，他这个人，她都不想要了，他送的东西，还留着干嘛，留着过年吗？
况且，每次看到他送的那些东西，她就是想起他这个大猪蹄子，这样不利于身心。
人生苦短，想要的太多，但能够得到的有限。
那么，只能丢弃那些得不到的，才能正视自己。
他们这些个做帝王的，倒是会正视自己的高手，他们知道做不完天下所有的事情。
所以他们优先选择最困难的事。
就像四爷这种帝王级别的男人。
他们爱江山不爱美人。
因为女人太过容易得到，甭管是人还是心。
可江山对他们来说，难度大多了。
得到江山，还要守住江山，统治江山。
面对不再做声的女人，四爷厉喝：“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若音：“冤枉啊，臣妾素来胆小，您又不是不知道。”
呵，她要是胆小，这世上就全是胆小之人了。
“你可知道，随意处置御赐物品，是何种罪名？”男人森冷地道。
“臣妾当然知道，但臣妾没有随意处置，臣妾只是将皇上御赐之物放到内务府而已。”
闻言，苏培盛都替皇后捏了一把冷汗。
御赐之物，甭管是普通百姓，还是王公大臣，亦或者后宫妃嫔，都得将御赐品像皇帝一般供起来。
还有些人，到处宣扬他得了御赐宝物，用来彰显身份。
即便是后宫妃嫔，得皇上赏赐，也巴不得在后宫炫耀。
皇恩浩荡，倘若有人转赠、损坏了御赐的礼物，这是大不敬，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被砍头的。
皇后娘娘说的好听是搬到内务府，其实还不是遗弃御赐之物啊。
就在苏培盛冒冷汗的时候，坐着的四爷突然站起，走到若音面前。
犀利的墨瞳宛如冷箭般看着她。
若音只觉得有一股嗜血的气息朝她迎面而来。
男人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把冰冷森寒的匕首，仿佛随时就会刺入她的心脏。
若音咽了咽喉结，淡定地道：“怎么，皇上这是要赐死臣妾吗，您别忘了，臣妾有免死金牌在手。”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冷笑，“要不是看在三个阿哥的份上，兴许朕就如你的意了。”
若音看着男人，笑得讽刺，“啧啧啧，皇上可真是重感情，是位负责任的慈父啊。”
“既然您不赐死臣妾的话，那就更好说了，像这种一般般的罪行，对于臣妾这种有免死金牌的人来说，朝廷不是不得追问责任么？”若音就理直气壮地道。
四爷：“皇、后！”
面对男人的怒意，若音丝毫不惧怕，“怎么，只许您放火，就不许臣妾点灯吗？”
第1646章 下辈子都不可能
四爷：“......”
“您把臣妾送您的扳指遗弃，再换成仪妃送您的扳指，臣妾就不能命人把您送的东西搬走？”
“朕不过是换了一件，你就全给扔了？”
“皇上，请注意您的措辞，臣妾没有扔，只是让奴才搬走。”若音直勾勾地看着男人，“而且，臣妾再怎么也比您好得多，我只是让人搬走，没有像您那般，换上别人送的东西。”
“你大可以试试。”男人咬了咬后牙槽，环视四周一眼，冷冷地道：“你居然胆敢嫌弃朕赏赐你的东西，你可知道，你的皇后身份，还有这永寿宫，哪一样不是朕恩赐你的？”
“冲您这意思，是要臣妾将皇后位置，还有这永寿宫也一并还给您呗？”
说着，若音点点头，抬头看着男人，狠狠地道：“可以啊，您大可以废了我，把这皇后位置给你那表里如一的仪妃，再让她住进这永寿宫，臣妾都没一点意见。”
以为她稀罕这劳什子皇后？
男人眉头紧蹙，猛然拽住她的胳膊，狠厉地问：“不做朕的皇后，你做什么？”
见帝后有了肢体接触，苏培盛立马遣散了屋里的奴才，一起滚出去了。
唉，皇上其实就是在意皇后娘娘偷偷吃避子丹那件事情。
因为皇上知道，皇后近段时间虽然表面甜言蜜语，实则背后不愿替他生儿育女。
所以才把仪妃从贵人封到了妃位。
可是在这期间，皇后娘娘还是没一点反应，也不拈酸吃醋。
因此，今儿仪妃生辰，皇上才故意说那种话。
就连仪妃刚进宫时，他都觉得皇上有八成原因，是因为皇后娘娘和策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虽然皇后和策凌没什么吧，但耐不住皇上是大清第一醋王啊。
不过仪妃封妃的事情，除了皇后的原因，其实还和前朝有所牵连，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以苏培盛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做的这些，都是想刺激皇后娘娘，想皇后娘娘服软，希望皇后在乎他吧。
可皇后居然这么硬气的把所有东西都给扔了，啧啧啧，苏培盛一面摇头，一面出去了。
等到奴才都出去后，若音横着男人，回答他之前问的话：“当然是做乌拉那拉家的女儿，回娘家生活啊！”
想激她说出实话，没门！
同时，若音在心里想，当然是去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远离大清，远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甩下这么一句狠话后，若音就甩开男人的手，大胆地往外走。
可她还没走几步，男人就从身后拥她入怀。
他的双手圈在她的腰上，凉薄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
男人在她耳旁阴冷地道：“你敢，就算你敢，乌拉那拉家族也不敢收留你，朕更是不会废了你，废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他的声音如同恶魔般，透着浓烈的劣根性。
低低的，像是地狱般的声音。
却又因为怀里禁锢着女人，如此亲昵，竟是连恶魔般的话语，也变得温和起来。
若音挣扎了几下，挣扎无果后，只好放弃。
“您不是失忆了？您不是喜欢仪妃吗？又何必在这拥着我？”
语音刚落，身后的男人低低一笑。
若音：“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时候特别可爱？”
若音：“您说什么，臣妾一点都听不懂。再说了，臣妾吃醋或不吃醋，又关您什么事儿？”
“而且，您可别忘了，之前在热河行宫的时候，您不是不信曾经宠过臣妾吗，怎么，现在回宫后，看到三个阿哥，就又信了？还是说，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否则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成天在她面前晃悠，赶都赶不走！
四爷：“你是皇后，朕以前多翻你几次牌子，你不就多生几个，这与你得宠又有何关系。这些日子，每个妃嫔都趁着朕失忆，说她们曾是朕的宠妃。”
他抬手，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的脸蛋，“朕以为你会不一样，怎么，难道你和她们一样，趁着朕失忆，就想要诓骗朕，嗯？”
“......“她诓骗他？
拜托，能不能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他主动找上门，根本不需要骗的好吗！
而且，她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
见她不说话，四爷倨傲地道：“你就承认了吧，你不吃醋，能发这么大的火？气到要把朕赏赐你的东西全扔到内务府？”
“扔东西和吃醋，两者有关系。”若音嘴一撅，“臣妾就是有钱任性，又有免死金牌在手，您能怎么着？”
四爷听了后，将她扳正，让她面对他。
男人拉着她的手，还用她的指腹轻抚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纹路。
感受到熟悉的玉质触感，若音低头看着男人手指上的扳指。
还是她送的那枚蓝田墨玉扳指。
她牵了牵唇，低问：“您怎么又戴上了？”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知道，就算你有免死金牌，朕能把你怎么着......”男人说完，微微附身，吻上那张红唇..............................................................
次日清晨，四爷神清气爽的从永寿宫出来。
上了龙辇后，苏培盛小声道：“皇上，今儿一早，内务府的总管又来问话了，说是如今这天气容易下雨，可皇后娘娘命人搬去的东西，都还没敢收拾呢，这要是下雨了，那些东西会被雨淋到的。”
四爷直视前方，没所谓地道：“叫他们去问皇后。”
“啊？要是皇后娘娘执意要把东西搬到内务府呢？”
四爷：“那就由着她。”
“好，奴才知道了。”为什么他从皇上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无可奈何。
就算皇后娘娘把所有御赐的东西都扔到了内务府，能怎么办，皇上只能宠着呗！
总不能因为这个跟皇后娘娘吵架呀。
这还没完，四爷还吩咐苏培盛，“如果皇后执意要把东西搬走，就叫内务府的人都自觉点，主动去永寿宫搬东西，别浪费皇后宫里的人力。”
“是。”
“还有，就说这是朕允许的，叫他们态度都给朕端正点！”
“是是是！”苏培盛连连应道。
他朝身后的何忠康摆摆手，何忠康就按照吩咐去行事了。
第1647章 冰，虽然寒冷又尖锐，但也会融化成水
苏培盛挽着拂尘，不由得在心中咂舌。
人家内务府找皇上，还不是认为皇后在闹，想着要顾及皇上的颜面和龙威。
另外，内务府奈何不了皇后，想让皇上出面治治皇后这暴脾气。
哪曾想皇上非但不治皇后，反而由着皇后娘娘，还把最后决定权交给皇后。
不仅如此，还扬言要替皇后撑腰。
遗弃御赐的物品，放到旁人那，是要掉脑袋的。
到了皇后娘娘这，什么事儿都没有。
难道说，昨儿皇后发那么大的脾气，在皇上这也算是在意皇上，是吃醋的一种？
是不是只要皇后在意皇上，甭管她怎么闹腾，皇上都会由着她的。
想到这，苏培盛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一声。
什么时候，他那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皇上，为了皇后竟到了这个地步。
只要皇后有一丝在意的迹象，就可以心情好到什么都忽略不计了吗?
比如，皇后因为扳指的事情吃醋，皇上便可以忽略皇后背着他喝避子丹的事情，忽略皇后遗弃御赐的物品
冰，虽然寒冷又尖锐，但也会融化成水。
性子再怎么无情，因为感情中缺乏安全感，会阴狠地算计皇后，掉包避子丹，逼她吃醋。
却也能放下帝王架子和面子，只因得到那少得可怜的安全感。
大概，皇上是真的很在意皇后吧。
当天，不出四爷所料，若音还是命奴才把剩下的御赐之物，通通都搬到了内务府。
有了四爷的命令，内务府的奴才态度特别好，个个都很积极。
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全部都搬完了。
为此，若音还让半梅赏赐了银子给底下的奴才，以及内务府的奴才。
这天之后，四爷忙着朝政之事。
若音清理了永寿宫后，忙着让奴才重新安置寝宫。
永寿宫不再是之前那般奢华的景象。
一切都简简单单的，却也低调得有种高级的古典韵味。
三日后的清晨，若音照常在永寿宫做有氧运动。
李福康不等她做完运动，就挽着拂尘走到她跟前，“娘娘，钟粹宫的奴才说，仪妃腹痛难忍，竟痛晕过去了。”
“知道了。”若音做了个舒展动作，接过半梅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然后，她简单的沐浴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去了钟粹宫。
仪妃这才五个月左右的身孕。
即便双生子早产的多，但也没这么早的。
倘若真有这么一回事，那也是凶多吉少。
去了那儿，若音才进钟粹宫堂间，就听见仪妃在那痛苦地叫唤。
妃嫔们则纷纷坐在堂间，见若音来了，朝她行礼。
若音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瞧着仪妃叫得那般厉害，她就没进里间瞧了，而是往上首走去。
在上首入座后，若音淡淡问道：“不是说痛晕过去了吗？”
懋嫔：“回娘娘的话，咱们来的时候，仪妃妹妹确实晕过去了，但没过一会，就又痛醒了。”
“可不是么，我们进去瞧的时候，床单都染红了呢。”齐妃皱着眉头，显然是嫌晦气。
一双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
她早就说过了，双生子不是那么好生的，尤其是在这后宫里。
适才冯御医都把产婆叫来了。
才五个多月，产婆接生了又如何，还不是小产。
若音听了懋嫔和齐妃的话，也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而是和妃嫔们一起坐在堂间，等待着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里间的仪妃可算是没有撕心裂肺地叫唤了。
她一停止叫喊，整个钟粹宫就安静得不行。
然后，若音听见产婆大喊：“是两个阿哥！”
紧接着，是仪妃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里间的门开了。
产婆手里捧着一块米白色的布，走到了中间。
她朝若音跪下后，颤颤巍巍地道：“皇后娘娘，仪妃生下了两个小阿哥，只不过因为月份不足，没能保住。”
身为产婆，甭管是什么因素，摊上这样的事情，名声多多少少会受影响。
尤其她面对的，还是皇家，她很害怕脑袋不保。
若音俯视着产婆手中的布，入眼就看到一片殷红。
还有两坨乌黑色的东西，以及一些血块。
只一眼，若音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侧过头，不再看那些。
而是皱着眉头，攒着手绢掩着鼻子，对产婆说：“包好，等皇上下朝后再做决断。”
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会被认为是不详，是晦气，不能够葬入皇陵，只能随便葬在宫外的。
只不过，仪妃怀的是双胎。
他不是很宠仪妃么，还没生就连升两级，那就让他做决定呗。
“是。”产婆应了后，就把布包好。
现如今，既然事情都发生了，若音官方地下令：“钟粹宫的一应奴才，都好生伺候你们的主子，本宫也会安排太医和御医替仪妃调理身体。另外，仪妃小产一事，本宫会交给慎刑司严查。”
说到这，她眸光犀利地扫了后宫妃嫔一眼，威严地道：“这件事最好是天意，而不是人为，倘若让慎刑司查出有人刻意而为之，后宫绝不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甭管后宫谁出了这等事情，她身为皇后，都要出来主持公道的。
只不过，以往有些事情牵扯到她，她会亲自审问、审查。
可这件事与她无关，她可不想管这种烫手山芋，还是丢给慎刑司比较好。
她自个的事情都忙不完，还要忙着筹备大事，可没功夫管这些。
至于仪妃，她更是不会说些违心的安慰话。
嘱咐完这些后，若音就遣散了妃嫔，回了永寿宫。
是夜，若音正准备歇下，半梅就从外边进来了，“娘娘，今儿夜里怕是睡不成了。”
“怎么了？”若音问。
“适才养心殿的奴才来传话，说是皇上忙完朝政后，就召集后宫妃嫔们去仪妃的钟粹宫，想来是慎刑司那头查出什么了吧。”半梅取了件衣裳，伺候若音穿上。
这么多年来，后宫妃嫔这等腌臜事，没少发生。
但皇上平时忙朝政之事，鲜少亲临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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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放心，仪妃的事情与若音无瓜，音音这次就安心当个吃瓜群众。
第1648章 给后宫所有人施威的男人
只有好几次，牵扯到了皇后娘娘，他会忙中抽时间，权衡朝政和后宫。
而现在，皇上居然召集后妃到钟粹宫，难道这是要给仪妃主持公道，替仪妃撑腰？
片刻后，若音穿着一身薄荷色的旗装，顶着素颜去了钟粹宫。
到了钟粹宫，后宫妃嫔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这么多年的深宫经验，大家都知道，这种时候要穿得素雅一点。
若是穿红着绿，铁定会被皇上的毒舌骂哭的！
就连早些年不分场合瞎捯饬的武常在，也穿着一身藕色的旗装。
并且，好几个妃嫔眼睛红红的，眸中还带着泪花。
要是不知道的，当真以为她们跟仪妃姐妹情深。
可若音只扫一眼，瞧着她们攒着手绢不断地抹着眼睛，就知道那手绢上没少浸洋葱汁。
想着四爷要亲临钟粹宫，她便没坐在上首，而是和妃嫔们一起坐在下首。
不多时，四爷就冷着脸，神情严肃地到了钟粹宫。
妃嫔们扫见门口的明黄色身影，立马就盈盈福身行礼。
男人薄唇紧抿，眉头紧蹙。
他无视妃嫔们的行礼，直接在上首坐下。
俯视下首的时候，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见状，若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个曾经为了她，给后宫所有人施威的男人。
现在为了别的女人，同她和后宫妃嫔所有人施威。
四爷到了后，屋里本就安静的气氛，变得更加寂静。
冷漠惯了的俊脸，燃起火来异常可怖，他引燃着周身乃至整个钟粹宫的空气。
深夜的钟粹宫，惊人的安静。
冷空气撕扯着众人的心跳，让人屏气凝神，不敢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进来了好几个人。
其中，几名太医和御医也在，还有几个宫女。
有个宫女被带进来后，就面朝四爷跪在中间哭哭啼啼的。
“皇上，我家主儿是昨晚用了晚膳后，开始嗓子干涉，胃部灼烧的，只不过，当时主儿以为是季节交换引起的上火，就没在意。直到早上醒来时，床单全是鲜血。”
说这话的，是仪妃的贴身宫女。
听到这些，若音眉头一挑。
她让慎刑司去查，只是出于皇后身份，意思意思一下。
竟不曾想，还真的是有人陷害仪妃。
若音看向四爷，只见四爷朝苏培盛示意一眼，
苏培盛再看一眼冯御医，冯御医就上前一步，“皇上，白天的时候，奴才和太医院的同僚发现仪妃娘娘不止是小产那么简单，她的症状反而更像是中毒后导致的小产，”
“所以，我等检查了仪妃娘娘的膳食，发现仪妃娘娘昨晚食用的凉拌黄花菜里，除了凉拌黄花之外，还有新鲜的黄花汁。”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蹙了蹙眉。
因为常人都知晓，新鲜的黄花是有毒的。
即便小心翼翼烹饪新鲜的黄花，也容易中毒。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习惯食用晒干的黄花。
果不其然，冯御医继续道：“鲜黄花极其有毒，但通常晒干后无毒。新鲜的黄花中含有大量的毒素，会引起嗓子干涩、胃部灼烧，血尿等一系列中毒症状。”
“另外，正如宫女所说，仪妃娘娘昨晚吃了有毒的黄花菜，以为是上火，就那么歇下了，早上起来，被单上虽有血，但其实大部分是血尿，而这，也是引起她小产的原因。”
“而如今正值黄花采摘的季节，新鲜的黄花花蕊是整个毒素最旺盛的地方，仪妃娘娘服用的凉拌黄花里，那些新鲜的黄花汁，就是用花蕊制成浇在上面的，它与凉拌黄花混合后，中和了它的香气和味道，令人难以察觉。”
听到这话，仪妃的宫女恍然大悟地道：“我家娘娘知道黄花营养，加之她特别喜欢吃凉拌黄花，谁知道竟遭人下毒，可我们事先都有用银针试毒，还有宫女先尝过的。”
冯御医：“黄花菜的毒，银针试不出来的，且每个人体质不一样，食用的反应也不一样，有些人只是轻微的呕吐，有些人只是胃部不适或许睡一觉就好了，但有些人却会因此丧命。”
“仪妃娘娘因为怀的双生子，本就体质虚弱，营养不良，可能宫女尝过后没多大反应，而她却能因此小产。”
闻言，宫女似乎想起什么似得，“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昨儿替娘娘试毒的宫女，说是胃寒不适，现在看来，原来就是吃了凉拌黄花。”
说着说着，宫女朝四爷磕头道：“皇上，定是有人嫉妒我家娘娘升了妃位，肚里还怀了双生子，这才想谋害于我家娘娘，还请皇上给娘娘做主！”
四爷自然不会搭理宫女的。
但是，他既然能召所有妃嫔到钟粹宫，肯定是慎刑司查到了什么。
四爷牵了牵唇，淡淡命令：“传慎刑司主事进来。”
“嗻。”苏培盛应了后，站在四爷身后，对着门外尖声道：“宣慎刑司主事进殿。”
片刻后，慎刑司主事就进来了，是个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吏等员，他们押着一个宫女，一个太监进来了。
在这些人进来的时候，若音扫了妃嫔们一眼。
发现她们紧张的眼神有了变化。
有些见了后，更加紧张不安了。
而有些眼里则是惊讶。
导致若音又看了宫女和太监一眼。
仔细一看，竟是也觉得进来的宫女和太监有些眼熟。
可宫里头的奴才太多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是在哪个宫里当差的。
两个奴才押进来后，就对着四爷“噗通”跪在了堂间。
慎刑司的主事打千，向四爷禀告事情：“皇上，经奴才审查，这个宫女是沁答应身边的宫女。而这个太监，是仪妃娘娘宫的管事。”
“因沁答应近来和仪妃娘娘走的近，常到钟粹宫看仪妃，故二人私下里好上了。”
听到这，沁答应哪里还坐得住。
她立马起身，走到中间，朝四爷跪下，“皇上，奴才是清白的啊，奴才只是见仪妃娘娘身体不适，又卧床休养，便常到钟粹宫来看望她，陪她说说话，绝无半分心思。”
第1649章 皇宫就没一块净土
她还看了眼别的妃嫔，“而且，不止是臣妾，像馨嫔、颖嫔、玉贵人她们，也都有去钟粹宫看仪妃的啊。”
前一句话先是把她自个摘清楚。
再一盆脏水分别泼到馨嫔、颖嫔、玉贵人身上，想拉她们陪跑。
因为年纪尚小，资历尚浅，她说话时，即便强壮淡定，都有掩藏不了的慌张和心虚。
可馨嫔、颖嫔、玉贵人三人，不知是性子沉稳，还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们三人即便被沁答应点名，暗戳戳地泼脏水，也没有急着出来辩解，亦或者是声明什么。
反而一个个的，都坐得笔直，一脸坦荡。
尤其是颖嫔，还劝慰沁答应：“妹妹莫要慌张，倘若此事与你无关，想来皇上和仪妃妹妹会还你清白的。”
看到这一幕，若音不由得在心里发笑。
她早就说了，这些人不过是塑料姐妹。
没事的时候，聚一块儿八卦。
有事了，别说靠不靠得住，她们不往你身上泼脏水就算好了。
还有仪妃，双生子都被人陷害没了。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喜爱的膳食让人知晓。
也难怪四爷用膳时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再喜欢的食物也不会夹三次。
一个有孕的妃嫔，暴露了喜欢的食物，就被后妃下毒。
更别说大清的皇帝，要是让人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早就被人毒害了。
还有她，几次有孕也没少遭人谋害。
呵，皇宫就没一块净土！
这时，仪妃宫里的太监指着沁答应宫里的宫女，也就是他的相好，“是她，是她先勾引我的，还指使我在仪妃的菜里动手脚。”
仪妃贴身宫女：“她让你动手脚，你就动手脚啊，你到底是哪个宫里的？”
沁答应宫里的宫女则摇头，“你们说的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然而，她的话才说完，就被其他妃嫔和别的宫女打脸了。
“难怪上一次，本宫在钟粹宫经过厨房时，瞧见你们两个在厨房鬼鬼祟祟地说悄悄话。”
“本宫上回来钟粹宫，他们两个也在那眉来眼去。”
“主儿，奴才有一次去内务府，瞧见她们两个在假山后头搂搂抱抱。”
“还有我，也遇见过。”
“......”
诸如此类的声音，越来越多。
好几个妃嫔和奴才，都跳出来指定这一对宫女和太监之间的关系。
要说一个人出来指认，兴许是被收买，亦或者是冤枉人。
可要是大家都这么说，那就错不了。
因为有些妃嫔平时老实得说不上几句话，没必要去冤枉一个奴才。
人家为的什么，为的是赶紧抓住罪魁祸首，还后宫一个太平。
此刻，宫女和太监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被证实了。
其实，慎刑司早就严刑逼供过了，有了供词。
她们认不认都没所谓了，认了更好，不认也是她们。
只不过她俩确定了关系，整件事情就有了动机。
确切地说，是沁答应有了动机。
所以，大家都纷纷看向沁答应。
众人从沁答应的脸上，看到了慌张，但沁答应还在那垂死挣扎：“皇上，冤枉啊，奴才不知道底下的宫女这般恬不知耻，跟太监対食也就罢了，竟然还去陷害仪妃，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呵，朕看你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没有你的指使，宫女会去陷害一个和她毫无干系的妃嫔？”四爷沉声道。
沁答应：“皇上......”
“来人，把这两个拖下去杖毙。”四爷不等沁答应把话说完，就看着那个宫女和太监。
然后，他看都不看沁答应一眼，就继续下令：“长春宫沁答应赫舍里氏，德行有失，残害妃嫔，故贬为庶人，褫夺封号，赐白绫一条。”
不带任何感情和情绪的声音，从那张凉薄无情的唇中说出。
对于四爷的命令，苏培盛早就猜到了。
甭管以前的皇上，还是现在的皇上。
只要成为了皇上的女人，不管得宠与不得宠，皇上对她们都会有一份责任。
可对于不是他女人的妃嫔，皇上一定冷酷无情到令人害怕。
虽说皇上失忆了，可敬事房的登记薄上，可没登记过沁答应侍寝呢！
四爷的命令一下，就有人押着宫女和太监出去。
还有人上前押着沁答应，沁答应不可置信地看着四爷，她不敢相信她的生命就此落下帷幕。
“皇上！”她冲着四爷大喊，“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
事到如今，可能这句话，她自个都不相信。
因为她确实做了这样的事情。
直到奴才把她押到门口时，她才指着玉贵人，吼道：“皇上，我也是听玉贵人说的......”
语音刚落，一直淡漠的四爷，可算是看了玉贵人一眼。
他牵了牵唇，沉声道：“慢着！”
于是，那些押着沁答应的奴才，就停住脚步，站在门口位置。
沁答应以为保命有望，或者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亦或者，想拉个垫背的。
她继续指着玉贵人，道：“当时，臣妾到钟粹宫看仪妃，是玉贵人说仪妃喜欢吃凉拌黄花，但黄花有毒，让仪妃吃的时候注意点，小心中毒，奴才就是听了这些，回去后才想了这个法子陷害仪妃的。”
“现在想想，她这样说出来，不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仪妃最爱吃什么，好让我们动手脚吗？”
此话一出，导致本来安全的玉贵人，忙跪下了。
玉贵人诚惶诚恐地道：“皇上，当天嫔妾只是好心好意提醒仪妃妹妹，仪妃妹妹也听进去了，谁知道沁答应却因此生了坏心思。”
“一句话说出来，好的人会往好的方面想，而心思不纯的人，只会往坏的方面想。否则那天钟粹宫那么多姐妹在场，怎么旁人都没往坏的方面想，只沁答应听了后，就谋害仪妃妹妹。”
她说话时，虽慌张，但是却一脸的坦荡。
而她口中提起的那些姐妹，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
谁也不敢这个时候插一句话。
否则就会跟玉贵人一样，没事都会被牵扯进来。
那真的是一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倒是若音，见玉贵人被牵扯进来，不由得眸光微微一转。
这个玉贵人，不是和仪妃最要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