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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全文阅读

作者:冰婶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txt下载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1章 情啊爱啊

    “听你这意思,怨气还挺大。”四爷双手环胸,看似随意地问:“朕把哈达纳拉氏许配给你,你不乐意,你的嫡福晋心里也不好受,是这个意思?”

    二阿哥先是摇头,接着忙护犊子,“不是这样的,全是儿臣的意思,福晋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更没有不好受,她反而还劝儿臣将哈达纳拉氏纳入后院。”

    四爷冷笑一声,幽幽地道:“看不出来,你这个玩心大的福晋还挺顾及大全。”

    “皇阿玛,真不关她的事,是儿臣一个人的意思。”二阿哥慌忙解释,末了,他还不放心地道:“真的只是儿臣不想娶哈达纳拉氏为侧妻。”

    四爷不再追求到底是谁的意思,他只是问:“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将哈达纳拉氏许配给你?”

    二阿哥沉思了几秒,回:“因为她的父亲是一品驻防将军,是以,您想让她进儿臣后院,这样既抬举了哈达纳拉家族,也是抬举儿臣。”

    四爷:“看来你也不是特别玩物丧志,还能明白这一层道理。”

    只是说着说着,他就话风一转,“但你明白的不够透彻。”

    “......”二阿哥思来想去的,还是想不明白。

    难道皇阿玛将哈达纳拉氏许配给他,还有别的原因?

    于是,二阿哥不解地道:“儿臣不过是普通皇子,照理说家室背景这么好的姑娘,您应当让她去大哥的东宫,将她许配给大哥,这样大哥的后院就又添一族得力外戚!”

    四爷:“他的东宫,都是家室背景强大的外戚,朕给他婚配的时候,你看他多说什么了?你又有什么好说他的。”

    “再看看你,后院没一个家室背景强大的,先前朕给你许配了一个嫡福晋,你也不喜欢,非要戚氏做你嫡福晋。”

    “现在这个哈达纳拉氏,你又不愿意,从前你一天天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现在呢,除了不务正业,还满脑子装的都是情啊爱啊!”

    二阿哥:“儿臣没有满脑子都是情爱,我以前是不务正业,但我现在成家了,往后会承担起自个作为皇子的责任,至于这个哈达纳拉氏,儿臣也是真的不想娶她!”

    “呵,可真是个痴情专一的种,只不过,想不想娶哈达纳拉氏,可由不得你!”四爷声音一沉,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二阿哥也倔,“儿臣可不敢担“痴情专一”的名头,只能说儿臣待嫡福晋这么好,也都是像您学的,您待皇额娘不也很好吗?”

    这话翻译一下是:您可以独宠皇额娘,那我也要独宠我的嫡福晋。你要是说我,就是在说您自个,因为儿子都是跟您学的。

    二阿哥说话时恭恭敬敬,可听起来却充满了对四爷点鸳鸯谱的反抗。

    四爷冷冷嘲讽:“这么说,你不仅痴情专一,还有样学样,是个忠孝之人了!”

    说到这,四爷的脸色已经阴冷至极,且他俯视着下首的二阿哥,忽而加大了声音,“这才成亲几日,你就敢跑到养心殿来造反。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有权有势的外戚,也就不要当什么皇子了,朕直接削了你的宗籍,你便可以和戚氏双宿双飞了!”

    语音刚落,二阿哥微微一惊,“皇阿玛,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

    “哎呦喂,二阿哥,您可别再说了,不就是娶个侧福晋嘛,多大点事啊!”苏培盛听不下去了,赶紧缓解此刻的僵局

    二阿哥怎么就一根筋,就这么不愿意娶侧福晋呢。

    又不是说二阿哥没有过别的女人,要为嫡福晋守身如玉还差不多。

    可后院都已经有试婚格格,还有个秀女大选的格格,多一个侧福晋又不会怎样。

    难不成是因为那时嫡福晋还没进门,二阿哥就没所谓。

    如今有了嫡福晋,就再不想碰别的女人了?

    皇上将那哈达纳拉氏许配给二阿哥,还不是瞧着二阿哥后院没有强大的外戚,想要抬举二阿哥。

    毕竟二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是嫡皇子啊。

    且最近皇上行为反常,给太子爷安排了许多差事,明显是想让太子爷在朝中树立威信,这是要提前退位的节奏啊。

    而二阿哥和太子是亲兄弟,关系又好。

    都说上阵亲兄弟,五阿哥还小,将来太子登基,二阿哥也能成为太子的左臂右膀。

    就好比那十四爷,虽说从前和皇上水火不容,可那都是误会造成的。

    现在误会解除,不还是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二话不说就上战场保卫大清江山么。

    可二阿哥呢,不识趣也就罢了,还不愿意娶哈达纳拉氏,这可是抗旨啊!

    在这大清,但凡抗旨不尊的,都没好下场。

    轻则撤职、问斩、抄家、严重点的,还会诛连九族。

    当然,二阿哥是皇子,是不会因此诛连九族的,但是有可能被革去爵位,像四阿哥那般被削宗籍啊。

    被苏培盛这么一提醒,二阿哥终于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跪在下首不说话。

    可四爷不会因为二阿哥此刻垂下脑袋,就饶恕二阿哥抗旨的行为。

    他沉声道:“苏培盛,传朕旨意,二阿哥御前抗旨不尊,德行、言行皆失,现革去...”

    “太子到!”

    “五阿哥到!”

    “明颐公主到!”

    还不等四爷把旨意念完,外头就传来何忠康的唱报声。

    二阿哥听到后,垂下的头就抬起来了。

    苏培盛比二阿哥还激动,立马问四爷:“皇上,太子爷和小公主来了,要请他们进来吗?”

    刚才吓坏他了,听皇上的意思,这是要革二阿哥的爵位。

    好在二阿哥兄弟姐妹多,且赶的及时。

    四爷本来在气头上,如今被何忠康的唱报声一打茬,眸光微微转了转,冷冷道:“让他们进来!”

    “嗻!”苏培盛应了后,就对外尖声道:“宣太子、五阿哥、明颐公主进殿!”

    不多时,太子就带着五阿哥、艾儿一起进殿了。

    只见太子穿着杏黄色的蟒袍,五阿哥穿着墨色锦袍,艾儿穿着薄荷色的旗装。

    兄妹三人进来后,直接在二阿哥旁边跪下。

第1812章 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

    并且,他们几个就跟商量好了似得,齐声道:“皇阿玛,二弟、二哥他一时糊涂,还请您恕罪!”

    “恕罪?”四爷冷笑一声,“太子,你是不是觉得朕让你当了几天的储君,你便可以带着弟弟妹妹到朕跟前,做朕的主了?”

    太子:“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从小看着二弟长大的,知道他的脾性,他心性纯良,只是有些时候过于顽劣、又顽固了些。”

    “呵,他心性纯良?那这全天下都是心性纯良之人了!”四爷俯首于殿堂之下,目光在阿哥们和艾儿身上扫了一眼,狠厉地道:“今日,你们谁替他求情,都没有用!”

    四爷作为皇帝,被二阿哥抗旨,言语顶撞。

    这对于任何一个帝王来说,都是藐视皇威,也是最痛恨的!

    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任何人都不得侵犯。

    甭管是夫妻、兄弟还是父子。

    所有的感情到了皇权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当年康熙帝在位的时候,他要惩治八爷,十四爷忤逆他,替八爷求情。

    导致康熙帝差点提剑砍了十四爷。

    最后好在四爷在刀落之前挡在了十四爷跟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四爷也势必要惩治二阿哥,谁求情都不管用。

    “皇阿玛若是不饶恕二弟、二哥,儿臣就长跪不起!”太子、五阿哥、艾儿齐齐道。

    四爷最讨厌被威胁了,他的语气十分淡漠,“那你们便好生跪着。”

    说完,他就继续低头批阅奏折,全然不把下首的太子几个当回事。

    可下首的太子几个,却铁了心要在这跪着替二阿哥求情。

    一个个的,跪得直直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四爷批阅完一摞奏折,就让苏培盛再捧了一摞奏折过来。

    在等待的期间,他抬头扫了眼底下的阿哥和艾儿一眼。

    只见三个阿哥因为打小习武的关系,还跪得笔挺。

    可艾儿还只是个三岁多的小可爱啊。

    虽然膝盖还沾地,可整个屁股已经坐在地上了。

    见状,四爷终于抬脚走到下首,在艾儿跟前停下步伐。

    他负手站定在艾儿跟前,居高临下地问:“你怎么跪的?”

    “皇阿玛,我膝盖好疼。”艾儿扁着嘴说。

    四爷却铁面无私地道:“小小年纪,就听信他们怂恿,跑到这替二阿哥求情,该!”

    太子和五阿哥听了后,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皇阿玛一眼就看穿了。

    之前二阿哥来养心殿前,曾跟他们兄弟俩打过招呼。

    虽然他们劝二阿哥别来,但二阿哥非是不听。

    眼瞧着二阿哥进殿许久,还未曾出来,他们自然要过来求情了。

    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不够重。

    就算他们跪着求,皇阿玛未必会心疼他们的。

    可五妹就不一样了,五妹是最受皇阿玛疼爱的小公主。

    当然,得看跟谁比。

    要是五妹跟皇额娘比,还是皇额娘最重要。

    可要是跟他们几个比,他们实在是太惨了!

    所以,哥俩就打算把五妹找来。

    别看五妹小,可他们兄弟三人加起来,或许都没五妹一个人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重。

    艾儿的膝盖是真的跪疼了,偏偏四爷还训她,听得她鼻子一酸。

    小嘴也扁着,眼里有泪花在打转了。

    但很快,她就紧抿着唇,极力忍着不哭,但眼泪还是从眼角落下。

    “呜呜呜...”她实在没忍住,还是委屈地哭了。

    四爷本来正准备转身回上首批阅奏折,听到艾儿哭后,淡淡问:“作何在这哭?”

    艾儿没说原因,只是委屈地回:“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

    她的声音不大,听着让人很心疼,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说完,她的肩膀就在那不停的抖动,鼻子也一耸一耸的,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一双水晶葡萄似得大眼睛,噙满了泪水。

    稚气的娃娃脸挂满了泪痕。

    还别说,她跪在这,搭配身上这套薄荷色的旗装,还真的就像是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看得几个阿哥啊,可心疼了。

    早知道这样,他们当初就不该把五妹喊过来了。

    四爷垂眸,睨着艾儿这小可怜模样,眸光微转,薄唇轻启,“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于是乎,苏培盛就命宫女把艾儿带下去了。

    其实皇上是心疼艾儿公主的,可阿哥们还跪着,二阿哥也着实不像话,否则估计都要蹲下身子,抱着艾儿公主了。

    二阿哥作为一个当朝皇子,宠女人也就罢了,关键还怕女人,还为了女人和皇上顶撞,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皇上要是当着阿哥们的面心软,那阿哥们的诡计就得逞,严父的威严也就没了。

    待宫女把艾儿带下去后,四爷冷冷扫视着他们兄弟几个后,就回到上首,继续批阅奏折了。

    下首,三个阿哥对视一眼,继续在那跪着。

    别说人与人是有差别待遇的,就是亲兄妹的差别待遇都很大。

    看来,皇阿玛和皇额娘才是真爱,五妹团宠大家爱,他们哥几个纯属意外!

    不过呢,皇阿玛心疼五妹,让五妹不必再跪着,他们也是乐意的。

    那么可爱的小丫头,谁都不忍心让她继续跪着呀。

    又过了一炷香后,四爷大概将折子批阅完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冷眼看着下首的几个儿子,开始数落二阿哥。

    四爷:“弘俢,你身为皇子,小时候就不好好读书,文不行,武也不行,整日游手好闲,哪个皇子像你这般!”

    二阿哥:“......”

    四爷:“这也就罢了,娶了个嫡福晋,就跟没见过女人似得,对女人唯命是从,还为了女人到朕跟前抗旨不尊!一点皇家威严都不顾及,皇家的脸简直都被你给丢尽了,没一点出息,朕可没你这样的儿子!”

    四爷不愧是康熙帝的接班人,完全继承了康熙帝骂儿子的气魄。

    他的声音冷厉而严肃,就连说话都带有一种凛然的寒气和绝对权威的傲慢。

    可四爷这句话才说完,就听外面传来唱报声:“皇后娘娘到!”

    这个唱报声在殿外响起的时候,殿内的气氛瞬间就有了微妙的转变。

    且下一刻,若音都不必让奴才通报四爷,就穿着胭脂色的旗装,带着半梅进殿了。

第1813章 以柔克刚

    进殿后,三个阿哥朝若音行礼。

    “皇额娘吉祥!”

    若音扫了阿哥们一眼,就朝四爷行礼。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却还是板着一张脸。

    而且,他的脸上紧绷绷的,一看就是气得很厉害呢。

    男人长眉微蹙,一双眼睛露出凌厉似箭的光芒。

    若音感觉到殿内的气氛是如此的压抑,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她熟悉他,知道四爷此刻怒火中烧,是无法听进去任何人的支言片语。

    若音只是起身后,朝二阿哥走了过去。

    她停在二阿哥跟前,看着二阿哥,问:“二阿哥,本宫听闻你抗旨不尊,可有此事?”

    二阿哥:“皇额娘,儿臣没有想要抗旨,只是......”

    若音:“本宫问你是或不是?!”

    “确有此事。”二阿哥垂下了头。

    “好。”若音声音低沉,朝半梅伸出了右手,半梅便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若音。

    鞭子分软鞭和硬鞭,若音带的是皮革做的软鞭,共十三节。

    若音接过半梅手里的鞭子后,手心紧握鞭子,目光在二阿哥身上停顿了几秒。

    但很快,她就一狠心,一咬牙,紧握着手心的鞭子,狠狠地挥在了二阿哥身上,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在扬鞭的时候,她的眼里有不忍心,却又有着不得不教育二阿哥的矛盾。

    其实,如今虽说到了二月底,可京城的二月还是极冷的。

    二阿哥穿的多,加上若音手里的是软鞭,不比硬鞭抽起来疼。

    且她力气不大,抽起来很有技巧,都是挑二阿哥的背和屁-股揍。

    属于那种一鞭子下去,听起来很用力,实则没多大力气,也不疼。

    可若音却眼中含泪,嘴上还训斥道:“本宫平日如何教你的,要和兄妹们团结,要孝顺长辈父母。宠爱嫡妻固然是好,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言语冲撞你皇阿玛,抗旨不尊是何种罪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平日里的书都白读了,圣人教你的恕道都忘了!”

    “你皇阿玛教你养育你,给你许配侧福晋,那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与他作对,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拖出去打板子了,你皇阿玛要不是看在往日的父子情分,这才没有严惩你,但不代表本宫会纵着你......”

    就在这时,太子和五阿哥也不求情,只是凑近二阿哥,三兄弟抱成一团。

    见状,若音微微顿了顿,但还是一鞭子又甩了下去,且尽量避开了孩子们的脸和脑袋,以及最小的五阿哥。

    她知道二阿哥这次抗旨不尊是不对的,他要是想保住二阿哥,就得先和四爷一个鼻孔出气。

    否则的话,她要是上来就和四爷作对,就是在鼓励二阿哥抗旨,认为二阿哥忤逆四爷这个父亲是对的,还有种带着孩子们与四爷作对的感觉。

    搞得四爷好似是个外人,她和孩子们才是一家人。

    显然,这种做法无疑是火上焦油。

    四爷性子刚毅、强势,身为帝王,他有种与生俱来强过所有人的气魄和能力。

    倘若与他硬碰硬,自然没有好下场,事情只会闹得更僵。

    可要是以柔克刚,在他面前展现出柔弱又有母性的一面,就会不一样。

    她只有先训斥二阿哥,给四爷戴高帽,说他没有严惩阿哥们。

    这样既保住四爷的皇威和面子,让他先消了气,就什么都好说了。

    反正她也不求情,而是边教训阿哥边哭给四爷看。

    此刻,鞭子一下又一下落在二阿哥身上。

    可四爷的注意力却不在二阿哥,他的注意力在若音噙着泪水的美眸里。

    当然,若音刻意避开二阿哥的脑袋和脸,他也看在眼里。

    同时,他也知道女人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身为帝王阅人无数,那些大臣们也没少在他面前表演过,女人这点伎俩在他眼里根本都不够看的。

    四爷蹙了蹙眉,“够了!”

    闻言,若音停止了揍熊孩子们。

    她握着鞭子,走到四爷跟前跪下,“皇上,二阿哥犯错,太子几个又帮着他,实在是不成体统,还请您重重责罚他们,且臣妾身为嫡母,没有教育好他们,也有一部分责任,还请您连带着臣妾一块儿责罚!”

    四爷垂眸,扫了眼跪在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眉头微蹙。

    紧接着,再睨了一眼三个阿哥,长眉更加不耐烦地皱起。

    他冲着三个阿哥厉声道:“还跪在这作甚,滚出去!”

    太子和五阿哥如释重负,立马起身就往外走。

    他们还朝二阿哥使眼色,二阿哥没有四爷明确的命令,不敢擅自离开。

    他怕离开后,皇阿玛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来这的初衷,只是不想娶侧福晋,可没有不认这个爹啊。

    四爷对上二阿哥的眼神,声如洪钟:“还愣着作甚?滚,都滚!”

    于是乎,二阿哥也如释重负的起身,和两个兄弟一起往外走。

    刚起那下,他的膝盖都是麻的,还是太子搀扶着他。

    在阿哥们出去时,若音也起身往外走,却听四爷沉声道:“皇后留下。”

    阿哥们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有动静,三个人齐刷刷往后看了一眼,就被四爷幽冷的目光给震慑到了。

    一个个的,不敢再多看一眼,就立马加快脚步溜了。

    可若音却没听四爷的话,还是抬脚往外走。

    四爷一开始站定在原地,待阿哥们都出去后,他才一把将若音给带入了怀里。

    见状,苏培盛一甩拂尘,带着宫女和太监都出去了。

    他的面上带着太监般的眯眯笑,一副看透所有的表情。

    早在皇后娘娘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从皇上的表情中就猜到了结果。

    就皇上这样,还好意思说人家二阿哥宠嫡福晋呢,不过是五十笑一百罢了。

    奴才们都出去后,若音意思意思地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被男人给抱住了,“您不是说都滚么?”

    四爷:“朕是让阿哥们都滚,又不是说你。”

    “哼,我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了。”若音不依道。

第1814章 待会别哭鼻子

    “别闹。”四爷打横抱着若音在上首的宝座上坐下,他摊开若音的掌心,低低地道:“适才打二阿哥的时候,使那么大的劲,手心可疼?”

    好在二阿哥出去了,否则听到亲爹这么问,可能心都要碎了。

    若音被四爷这么一问,有些忍俊不禁

    按理说,疼的是二阿哥,她有什么好疼的

    之前,还以为他是心疼二阿哥,所以才让她别打了,合着是心疼她的手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爱你的男人,心都很软

    若音摇了摇头,“手不疼,心疼。”

    男人挑眉,眼神看着她的心脏处,“朕看看。”

    “不要,讨厌啦你,人家跟你说正事呢!”若音将头埋在他怀里,真是受不了他。

    四爷低笑一声,倒是没有再调笑她了,“好好好,说正事。”

    若音知道他气消了不少,危机也解除,这才同他说:“皇上,其实臣妾认为二阿哥不愿意娶哈达纳拉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四爷:“哪好?”

    若音:“您想想啊,倘若二阿哥是个贪念权利的皇子,就会欣然接受您给他许配的人,可他心心念念嫡福晋戚氏,不愿娶哈达纳拉氏为侧妻,这说明他没有什么野心。”

    “想当年,您和八爷他们争权夺谋,尔虞我诈,人人都想要坐上皇位,为此不惜手足相残。可二阿哥虽然不愿娶哈达纳拉氏,但他和太子、五阿哥兄弟关系好,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臣妾看来,二阿哥起码比那种兄弟之间因权势而反目成仇的要好。反正大阿哥已然是储君,别的阿哥,咱们就别太严格,随他去吧。”

    否则个个都权势滔天,她真的担心阿哥们会重蹈四爷当年九龙夺嫡的覆辙。

    四爷:“......”

    若音:“皇上,儿子儿媳和睦本是好事,您又何必非要将哈达纳拉氏许配给二阿哥。”

    四爷:“朕原本是想二阿哥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您的出发点固然是好的,可您想过没有,权利大了,日子久了,一颗心难免不被权势浸淫,谁能保证一直都没有野心呢?”

    “......”这件事,四爷当然也考虑到了。

    只不过,二阿哥和太子的兄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他信任他们。

    可是被若音这么一问,他又不太确定了。

    见男人不说话,若音抬头望着他,轻轻地道:“您还记得曾经皇考劝您不要因为独宠一个女人,导致后院不和睦,然后您附在臣妾耳旁无奈地说出那句“音音,再一次”吗?”

    闻言,男人眸光微转,似乎是忆起了什么事,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记得。

    得到男人的回应后,若音柔柔地道:“既然您记得,想来特别明白这种感觉,现在二阿哥又何尝不是您当年的感受。”

    此话一出,四爷沉默了,深邃的墨瞳神秘得让人捉摸不透。

    良久后,他才道:“即便是这样,朕当年也不似他那般不务正业。”

    “......”若音圈着四爷的脖颈,仰慕地夸赞他,“不然您怎么是当皇帝的料呢,您这般勤政又有能力的人,别说是二阿哥了,就是全大清的男人都比不上的。”

    “你这张嘴倒是甜。”四爷低低一笑,松口道:“罢了,既然二阿哥不想娶哈达纳拉氏,就由他去,但他往后要是再不务正业,朕可不惯他这臭德行。”

    “这就对了嘛。”若音得逞笑道。

    四爷瞧着女人笑地得意,打横抱着她往后殿走,“你先别得意。”

    若音:“怎么了又,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是说好了,适才不是你让朕连带着你一块儿责罚的。”说到这,男人附在她耳旁低低地道:“待会别哭鼻子。”

    说话时,男人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似乎总是有股使不完的坏劲儿..................................................

    次日清晨,四爷以哈达纳拉氏年纪还小为由头,取消了二阿哥和哈达纳拉氏的婚事

    这个旨意传达到礼部时,礼部尚书是个醒目的,立马担起了这个责任,说是他没打听清楚,报错了哈达纳拉氏的年纪。

    让皇上误以为哈达纳拉氏到了适婚年纪,这才想着将其婚配给二阿哥。

    就这职场应变能力,活该他能当上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背了锅,四爷便意思意思地罚了礼部尚书。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臣之间么,不就是一个愿罚,一个心甘情愿受罚。

    礼部尚书这次是受罚了,但往后肯定会在官场上更加平步青云的。

    至于那个哈达纳拉氏,四爷给哈达纳拉氏的父亲升了爵位,作为弥补。

    既然是误会一场,他们也不亏。

    横竖他们早就听说了,那二皇子玩物丧志,不嫁也罢!

    至于二阿哥么,接下来的几天,都有到四爷和若音跟前好好认错。

    若音让二阿哥下不为例,否则她也帮不了他了。

    二阿哥表了孝心后,还说话算话,一改顽劣性子,找四爷讨了几个小差事,且都办得妥帖。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利。

    直到三月初的一个早朝,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这一日早朝,四爷照常和大臣们说国家大事。

    说着说着,一名言官就上前谏言,“皇上,如今东宫都有喜了,可后宫却一直没动静,长久下去,势必不妙啊。”

    此话一出,四爷双眸骤然一紧,深邃的墨瞳锐利地看着底下的言官,“说说,怎么个不妙法?”

    言官:“古往今来,后宫当然是延绵皇嗣的地方,可如今这后宫,都几年没有喜事了,自然是不妥的。”

    四爷微微颌首,看似闲适地道:“延绵皇嗣,是为选出下一代储君,朕已经选嫡长子为太子,储君已有,作何还要继续延绵皇嗣,莫非爱卿是对现在的储君不满,还是想让后宫多生几个皇嗣,跟太子好好竞争啊。”

    “微臣不敢!”言官立马诚惶诚恐地跪下,别得罪了当朝皇帝,还把下一代储君给得罪了。

    那他们家几十年都别想好好混了。

    他沉思了几秒后,才继续道:“臣只是想奉劝皇上,治理国家和前朝的同时,后宫也要一碗水端平,六宫妃嫔,都是您的女人,只有雨露均沾,六宫才会一片祥和......”

    “打住!”四爷不等言官把话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

    这样的话,他都听劝了不知多少次,早就听厌了。

    他俯首于殿堂之下,厉声道:“往年你们谏言独宠这件事也就罢了,如今太子有了,延绵皇嗣这个理由就不成立。”

    “至于独宠皇后,她是朕的嫡妻,给朕生了四个孩子,除了研究出新型火炮,还曾在京城大量感染传尸症后,做出巨大贡献,又多次对大清有功。”

    “除此之外,他还治好了朕的骨瘤,这样共患难的嫡妻,朕不独宠她,难不成还去宠幸别的妃嫔?”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四爷话里的意思是:倘若连同甘共苦数十年的嫡妻都不能宠爱以待,又如何治理国家。

    众大臣不敢发言:“......”

    唯独那个谏言的大臣不怕死地扯别的:“可皇后娘娘身为皇后,后宫晨省都给免了,这样恐怕不成体统。”

    “此事无皇后无关,皇后之前在圆明园养病,现阶段病是好了,但朕不许她太过操劳。”四爷主动把锅背稳了,他还问那言官,“难不成你会让你体弱的妻子劳累过度?”

    无论旁人怎么说,他都主动承担责任护着她。

    亦如他曾许诺过皇后,让她怎么舒心怎么来,外面的一切,有他替她兜着。

    “......”听得那言官抽了抽嘴角,自然不好回答。

    他要是说“会”,显得他不近人情,虐待嫡妻。

    如果说“不会”,又有什么资格劝皇上呢?只有闭嘴了。

    四爷除了兜住此事,还严肃道:“古往今来,言官除了规谏帝王,还要具备秉公据实,善辨是非,敢论曲直的品行。”

    “可如今看来,个别言官不仅迂腐,还不能辩是非,观点扭曲,倘若这样,朕要你们何用?”

    闻言,众大臣跪在下首,颤栗不敢言。

    四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索性道:“即日起,大清朝再无言官!!!”

    雷霆般的声音,在大殿上首响起,震得下首的大臣们双耳发麻。

    宣布完此事后,四爷起身扫视下首的大臣,冷冷道:“退朝!”

    苏培盛也跟着四爷离开了大殿。

    那些言官,真是些迂腐朽木,一点都不会审时度势。

    现在的皇上,可不是从前的皇上了。

    而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也不是从前的分量了。

    关键皇上能在江山和皇后之间取得极佳的平衡点。

    你说皇上要是把大清管理的不好,谏言也就谏了。

    大清好端端的,后宫也好端端的,他们操的哪门子心呢。

    自打这日撤掉言官后,之后每一天的早朝,都清净了不少。

    而三月初十这一天,朝廷出了件可喜可悲的大事!

第1815章 赖在养心殿作何

    这件事情传出时,整个朝廷都为之欢呼。

    就连全大清老百姓都是高兴的。

    那便是十四爷不负四爷期望,打了胜仗。

    他不光打了胜仗,还活着回来了。

    只不过,他中了剑伤,手筋被砍断了好几根,且被砍的还是握兵器的右手手筋。

    当时由于战况紧急,又没有及时好好医治,往后只怕是再不能上战场了。

    凯旋归京的十四爷,被王公大臣在城门迎接进的紫禁城。

    四爷给他开了庆功宴,宴会结束后,十四爷主动留下和四爷叙旧。

    四爷面上虽嫌弃,倒是没有赶他。

    此刻,四爷坐在养心殿书房的太师椅上。

    目光落在跪在下首的十四爷身上。

    十四爷的右边肩膀吊着石膏和纱布,看起来伤得不轻。

    看到这,四爷蹙了蹙眉,“说吧,非要赖在朕的养心殿作何?”

    “那个...”鲁莽直率的十四爷,难得有些说不出口,“就是臣弟去年出征时,您不是说只要我打了胜仗,就原谅我过去所犯的错么?”

    四爷皱眉,转头问向苏培盛,“还有这等好事?”

    闻言,十四爷直觉就是上当了!

    苏培盛却在那和四爷唱双簧,“回万岁爷的话,如果奴才没记错的话,您当时只是说十四爷要么跪在那跪死,要么带兵出征,倘若死在战场上,您就没他这个弟弟,却没说只要他打了胜仗,就会原谅他。”

    四爷听了后,微微颌首。

    十四爷急了,邀功的同时,还求关注呢,“皇兄,你当时是没有确切的说法,但你话里不就是那个意思,你可是大清的帝王,说话要算数,不能坑人,更不能坑亲弟弟。”

    “这次打仗,我可是差点没命,半条胳膊都要被人砍断了,你要是不认账,我,我...”

    “好了。”四爷见十四爷急得什么话都说,总算是不再逗十四爷,“男子汉大丈夫,战场上的伤,都是你的功勋章,别总是拿到朕跟前邀功。”

    十四爷面上一脸委屈,在跟四爷这个皇兄撒娇呢:“......”

    四爷瞧着十四爷那委屈样,非但不心疼,反而赶他走,“朕还有事,若没别的事,你就出去。”

    “是。”十四爷委屈巴巴的离开了。

    十四爷离开后,四爷吩咐奴才,“苏培盛,找几个御医去十四府上,让人尽力给他看伤,甭管什么稀有药材,但凡他用得到的,都送到他府上。”

    “嗻。”苏培盛应了后,就出去办事了。

    皇上就这傲娇性子,甭管对待女人、儿女、还是亲弟弟,都一个样儿!

    面上不显,嘴上也嫌弃十四爷,可打心里却体恤十四爷,还关心十四爷。

    到底是亲弟弟,只不过,或许是十四爷从前和皇上冷漠惯了,突然在皇上跟前求关注,皇上一时半会不习惯吧。

    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个纯爷们儿,太过亲近反而别扭。

    至于升官加爵,那就不必要了,皇上能够原谅十四爷,十四爷做梦都得偷笑了。

    另一头,十四爷离开养心殿后,去太庙看了太后。

    大约黄昏的时候,他才回的自个府邸。

    是夜,十四爷躺在折叠得像草垛一样高的锦被上。

    男人穿着一袭银灰色的锦袍,皮肤由于在边关风吹日晒比较糙,肤色为健康刚毅的古铜色。

    完颜氏坐在一旁,在给他换药膏和纱布。

    而这些药,是宫中御医精心调制的,虽然不能再让十四爷的手恢复利索,但能尽可能的让他的手行动方便些。

    完颜氏一面拆纱布,一面跟十四爷说着府上的一些事情。

    “爷,你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府中一切都还好。”

    说到这,完颜氏微微顿了顿后,才道:“只是年初的时候,庄子上来人了,说是吴氏陨了。”

    那吴氏早在她生下大阿哥后,便渐渐失宠。

    后来又因为嫉妒她儿女双全,便起了歹心,想要谋害于她。

    自那以后被十四爷赶出府邸,放到一个偏僻的庄子上住着,再不能入府。

    十四爷听了完颜氏的话,眼皮子微微滚动了几下,“怎么死的。”

    完颜氏:“听闻她去庄子后没多久就有些精神失常,去年的时候,情况越来越严重,竟是用襁褓将一个布娃娃包在里面,成天就抱着那襁褓疯言疯语。”

    完颜氏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吴氏为了与她争宠,竟不惜用肚里的皇嗣作为压倒她的筹码。

    吴氏主动牺牲肚里的皇嗣,栽赃是她陷害的。

    大概是吴氏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才会抱着布娃娃魔怔了,这便是报应吧。

    呵,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十四爷:“......”

    完颜氏:“年初时,她突然魔怔,抱着那布娃娃就跳进了湖里。奴才们把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庄子上虽然也有奴才,但到底是没有府上好。

    且那些奴才加起来都没几个,除了打理庄子,哪里有时间时时刻刻守着那吴氏。

    当初十四爷将吴氏赶出府里的时候,就是让那吴氏在庄子上自生自灭的意思。

    因为吴氏当时想要谋杀完颜氏的,被完颜氏及时发现。

    十四爷虽已经对吴氏产生厌恶,但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不可能将其杀死,只能让其自生自灭。

    十四爷:“......”

    完颜氏把情况说清楚后,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正在这时,她刚好替男人把纱布全部解开。

    就算十四爷在边关养了一阵子的伤,回京路上也有大半个月,但他的肩膀处还是微微有些红肿,关节的地方有断臂般的伤痕。

    即便经过大夫缝合后,大半个臂膀还是留下了锯齿版的缝合印子。

    那些伤痕虽结了乌黑色的疤,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完颜氏似乎能够想象敌人用兵器朝十四爷肩膀砍下的一幕。

    以及男人即便受了伤,还要带伤继续厮杀,直到战役结束,都不一定能有大夫好好的替他治疗伤口。

    白天的时候,她都听御医说了。

    因为他的伤口第一时间没有好好医治,往后肯定不能再上战场,也不能再握兵器了。

第1816章 “酸死了”

    就连正常的行动,都不一定能恢复。

    可他打小习武,十几岁就带兵出征,若是握不了兵器,不能正常行动,那跟残疾独臂有何区别?

    想到这,完颜氏就因为心疼他而落泪。

    十四爷本来是闭着眼睛躺下的,可女人替他解开纱布后,却迟迟未擦药膏。

    他便睁开了眼,只见面前的女人哭成了泪人儿,“爷打了胜仗,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完颜氏耸了耸鼻子,替男人擦药,“边关是太平了,可你这叫好端端的么?”

    十四爷:“带兵打仗,受伤是常事。”

    “......”完颜氏不说话了,只管一边落泪,一边替男人快速换药,包扎干净的纱布。

    当她替男人换好药,又重新绑好纱布和石膏后,就让奴才备水,伺候男人更衣沐浴。

    一炷香后,完颜氏替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男人沐浴焚香完毕,在给他穿上干净的锦袍。

    她一面替他换衣服,一面淡淡道:“对了,爷,你不在府上这些日子,大阿哥和大格格天天挂念着你,如今你回来了就好,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语音刚落,她的腰肢就被男人一把圈住,“难道你就不挂念爷?”

    完颜氏微微一顿,避开男人的眼神,“爷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也是挂念爷的安危,担心你在战场上落了伤。”

    “只这个?”男人逼问,“你就一点都不想爷?”

    “爷的身边可从不缺女人,我有什么好想的?”完颜氏抱怨道。

    “酸死了。”男人眸子半眯,一眼看穿了女人的口是心非,面上带着得意的表情。

    完颜氏抬眼,娇嗔地横了男人一眼。

    十四爷低笑一声,“别整天胡思乱想,战场上千军万马、短兵相接,爷哪里有闲情顾得上女人。”

    “......”闻言,完颜氏面上的表情稍微有所好转,可嘴上却娇哼一声,指尖戳了戳男人心口处,控诉道:“哼,依我看呀,您是受了伤,这才行动不便了吧,看来俗话说的对,男人这东西,要老到爬不动了,才不花心呢!”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就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男人单手扛在了肩头。

    以前他也不是没这样扛过她,但那时他右臂没受伤。

    如今右臂手筋尽断,只左臂扛着她,虽有些摇晃,却也步伐稳健。

    男人扛着她,抬脚就往床边走,最后还将她扔在了锦被上。

    ...........................................................................

    完颜氏看着枕边熟睡的男人,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在这大清,男人妻妾成群是常事。

    可那时的十四爷,不止是妻妾成群那么简单,而是偏宠吴氏。

    倘若后院妻妾和睦,倒也罢了。

    偏偏那吴氏不是个好的。

    好在吴氏被赶出府邸后,后院从鸡犬不宁,变成了从未有过的和睦。

    幸好,她那时听了皇嫂的话,没有寻死,更没有轻易放弃自己和孩子们。

    而是绝地反击,击垮了吴氏,抢回了心爱的男人,赢得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十四爷凯旋回京后,就一直在府上养伤。

    由于太后在太庙,他隔三差五就会带着完颜氏去太庙看望太后。

    而太后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三月中旬,十四爷像往常那般,乘着马车,带着完颜氏去太庙。

    只不过,路上出了点小插曲,他的马车跟一个屠夫的牛车擦撞了一下。

    十四爷性子鲁莽,那屠夫性子也急躁。

    要不是完颜氏柔声劝了几句,压住了十四爷的脾气。

    马车才继续朝太庙行驶,十四爷则嘟囔了一句:“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晦气!”

    或许这个出门不利,便注定了今日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十四爷的马车在太庙停下后,就带着完颜氏往太后的小院落而去。

    然而,他还没进院子,就见院外停了一座龙辇,还有一座凤辇。

    进了院子后,就更不用说了,院子里比往日多了一倍的奴才。

    十四爷见四格格站在门外,眼圈红红的,便问:“四格格,作何站在外头?”

    四格格哽咽道:“太医说皇玛嬷快不行了...”

    “什么?!”十四爷不等四格格把话说完,就要冲进屋。

    但他被四格格拉住了衣袖,“十四叔,皇阿玛和皇额娘在里面,皇玛嬷说是有事要同他们说,您先别进去。”

    闻言,完颜氏也劝道:“爷先别急着进去,等皇额娘嘱咐完皇嫂她们,你再进去也不迟。”

    这要是放在从前,十四爷是怎么都不听劝的。

    但是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非要进屋了,而是站在门外焦急地踱步。

    与此同时,屋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四爷坐在太后的病床旁,母子俩在说话。

    若音就站在床边,静静地听着。

    只见太后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中布满了血丝。

    太后嘴唇发白,还有些干燥。

    头发微乱,鬓角有银丝。

    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整个人看起来病入膏肓,憔悴不堪。

    说不好听点,像是一张濒死的脸。

    太后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她和四爷聊着聊着,干燥的嘴唇微微张了张,“皇...皇后...”

    若音本来是站在一旁的,听见太后喊她,立马就坐在了床边,“皇额娘,儿媳在这。”

    得到回应的太后朝若音伸了伸手。

    见状,若音主动握住了太后的手。

    并悄悄地替太后诊了脉。

    太后的脉象如屋漏残滴,良久才滴一滴。

    这样的脉象,在医学上称屋漏脉,一般是脾胃、肾气衰败,神气涣散,生命即将告终的脉象。

    自打三月初,太后病情加重,若音就和四爷日日都来太后跟前侍奉,尽孝。

    太后是四爷的生母,四爷自然是真心去尽孝的。

    若音和太后么,因为有过节,但是面对那么一个病危的人,她也着实恨不起来。

    她在太后跟前尽孝,一方面是因为她是皇后,是皇家儿媳,她不得不这么做。

第1817章 就在今年

    另一方面,则是看在太后是四爷母亲份上。

    这阵子,四爷虽未曾开口,但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主动提出替太后诊治。

    却诊断出太后得了多种病,有高血压、骨关节疾病、痛风。

    最严重的,当属肾衰竭。

    要说别的小病,若音或许能够医治。

    可肾衰竭是需要换肾,要透析的。

    在这科技不发达的大清,仅凭她一人之力,自然无法治好一个肾衰竭的人。

    她虽然医术好,却无法研究高科技,也没办法保证能治好任何人和病。

    医术不是魔术,她治不好垂死的人。

    此刻,太后的手干燥而枯燥。

    她用仅有的力气轻轻回握着若音,她说:“哀家从前因为误会皇帝,连带着对你也有偏见,直到你帮我解开了误会和迷惑,我...才明白过来,你是个好儿媳妇。”

    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太后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老人家喘了几口大气后,才继续道:“你是个好的,会有福报的...”

    “......”若音静静地听着太后的话,没有回应这些,而是轻声问:“皇额娘,十四两口子就在外面,您要见见他们吗?”

    太后:“叫他们进来吧...”

    于是,若音和四爷便出去。

    十四爷一见若音和四爷,就问:“皇兄,皇额娘她怎样了?”

    “......”四爷神色暗淡。

    若音则摇摇头,道:“皇额娘让你们进去,你进去瞧便知道了。”

    十四爷听了后,立马就带着完颜氏进去了。

    若音和四爷便在院子的台阶上站了一会。

    四爷抬头看了看天,就抬脚往院外走,若音便跟上,两人准备乘辇离开。

    可她和四爷才走到院外,还不等她们乘上辇,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惊呼声:“皇额娘!皇额娘!皇额娘......”

    惊呼过后,便是十四爷悲痛地哭喊声。

    那声音就像是灵魂深处的哭喊,从屋内散布在院外,甚至在整个太庙上空盘旋,染上一层伤感,听得人难受。

    四爷本来打算乘辇离开,他听到十四爷的哭声后,就大步流星地转身回了院子。

    若音也跟着再次进了太后的卧室。

    一进屋,除了刺鼻的草药味,就见十四爷两口子跪在太后的床边。

    完颜氏颤抖地跪在边上哭泣。

    十四爷整个人趴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而床上的太后眼睛紧闭,一动也不动。

    看到这一幕,若音便瞬间明白过来,和四爷跪在了太后的床前。

    这时,御医也从外面进了屋,替太后检查情况。

    最后,御医跪在房间,哀声道:“皇太后已然没了气息。”

    是的,太后驾崩了!!!

    这个一辈子拎不清的皇太后,临了做了一回明白人。

    若音虽与太后不对头,但太后驾崩,偌大的皇家,似乎少了些什么。

    当天,紫禁城里敲响了国丧之钟。

    雍正九年,三月十六,皇太后乌雅氏驾崩。

    太后驾崩后,灵堂就设在太庙。

    一时间,全大清都在为太后服丧,整个紫禁城和太庙全是诵经和吊唁的声音。

    即便是京城内的各寺庙宫观,也需敲钟三万下。

    王公贵族、皇室成员,通通赶往京城,一体成服。

    四月十三日,太后的灵柩已经在太庙存放了整整二十七天,才转移到殡宫。

    这里的殡宫,是指暂时停放灵柩的地方。

    而灵柩暂时停放的地方,便是太后生前居住的宁寿宫。

    至于下葬,要等太后的陵墓修建好才行。

    一般情况下,皇室普通成员去世,都是直接葬入皇陵的。

    但重要的皇室成员驾崩,下葬不能马虎,得相关人员专门挑选陵墓并修建。

    是以,太后的灵柩暂时停放在宁寿宫,等陵墓修建好才能下葬。

    这一日,若音与所有皇室成员跪在宁寿宫殿外。

    阿哥和艾儿跪在她身旁。

    四爷则憔悴地跪在殿内的灵柩旁,章嘉国师带着一众喇嘛跪在那诵经。

    期间,若音抬头时,却见章嘉国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大约一炷香后,苏培盛突然走到若音身旁,小声道:“皇后娘娘,章嘉国师请您到偏殿说事。”

    若音柳眉微微一挑,跟着苏培盛到了偏殿。

    进屋后,只见四爷穿着米白色的成服坐在屋里的圈椅上,神色凝重。

    章嘉国师坐在四爷旁边,他见若音进来了,起身双手合十。

    若音也双手合十,而后才在屋里入座。

    在她坐下后,屋里所有的奴才都被遣散出去了。

    这个章嘉国师突然找若音谈话,还搞得神秘兮兮,又一脸凝重,使得若音整个人顿时紧张,还有些不知所措和忐忑。

    待奴才们都出去后,章嘉国师便开口道:“皇后娘娘,皇太后驾崩后,我等占定吉凶时,发现有劫难降至永寿宫。且据我们占卜,将劫难追踪到你一人身上。”

    “劫难?“若音蹙眉,神色变得凝重,“那它可有破解的法子?”

    难怪她一进来时,章嘉国师和四爷就面色凝重,原来是为这事。

    只见章嘉国师摇摇头,颇为无奈地道:“劫难就是坎,而劫分小劫、中劫、大劫三种,小劫能化解,中劫难化解,大劫则无解。”

    “而根据我们所占卜到的,您所要经历的劫,是一场无解的大劫,倘若那道坎过得去,这辈子便人生平顺,家庭安康。”

    “倘若过不去呢。”若音不安地捻动着手中的手串。

    章嘉国师沉重地回:“倘若那道坎过不去,轻则家破人亡,灰暗一生。重则...丧命!”

    听到这话,若音整个人都为之颤抖。

    就章嘉国师所说的结果,甭管是轻的还是重的,在她看来,都十分严重。

    如果是旁人这么跟她说,她肯定会认为对方是江湖骗子,亦或者是想毁掉她的名声。

    可对方是章嘉国师,是封灌顶普善广慈大国师,人家根本没必要骗她。

    且对方若是想毁她名声,早就公之于众了,但人家是私下里悄悄告诉她,只是为了提醒她而已。

    若音牵了牵唇,不由得问:“大师,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这个劫难会在何时发生吗?”

    “就在今年。”章嘉国师回。

    闻言,若音心中一惊。

    如今已是四月份,那么,今年便只有八个月左右了。

    然而这时,章嘉国师又补了一句,“且发生在上半年。”

第1818章 想你

    听到这话,若音如同被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发生在上半年?岂不是最久也只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可若音思来想去的,都想不到会有什么劫难等着她。

    她道:“可我现在身体健康,大清太平,儿女也好好的,会有什么劫难呢?”

    章嘉国师:“这个不好说,若是劫难来了,哪怕是喝水,都有过不去坎的可能。”

    听到这些,若音心中顿时被恐惧占满。

    仿佛从这一刻起,周围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未知的恐惧。

    它们随时都会将她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时,外头有人找章嘉国师,章嘉国师朝若音和四爷行礼后就出去了。

    而若音却坐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她在想一切有劫难的可能。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历史上雍正帝的原配皇后是雍正九年崩逝的。

    而今年,不正是雍正九年么!!!

    可历史上的乌拉那拉皇后是雍正九年九月崩逝的。

    而章嘉国师说的是上半年啊。

    且她所在的大清朝,不是有许多事情和历史上不一样吗。

    历史上的乌拉那拉皇后,哪里有四个孩子,更没有女儿。

    太后也比这早几年驾崩......

    也正因为这些不一样,若音便一直认为这是个不一样的大清朝,而她也是不一样的乌拉那拉皇后。

    可是,这里又有许多事情与历史上相符,比如四爷登基,只是时间不一样而已。

    还有后宫里的懋嫔、齐妃。

    以及八爷九爷他们的下场......

    此刻,若音的脑海乱糟糟的。

    她甚至想起了弘毅八岁时大病了一场。

    那时,她一直认为那是弘毅的一场劫难。

    因为在历史上,雍正帝与原配皇后的嫡子在八岁那年殇了。

    而弘毅正是她和四爷的嫡子,好在弘毅跨过了那道砍,此后便一直健健康康的。

    现如今,难道她也是这样?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若音希望自己能像弘毅那般度过这场劫难。

    同时她有些小庆幸,因为她听章嘉国师说家破人亡的时候,她很害怕家人被牵连。

    如果真有这么一场劫难,她情愿是她自己。

    毕竟这是她的劫难,最好不要牵连周围的亲人,让她一人受着就好了。

    就在若音惶恐不安时,一双宽厚温暖的大手,将她颤抖的右手紧紧握在了掌心。

    四爷在她旁边坐下,沉稳地对她说:“音音,不要怕,有朕在,甭管发生什么,朕都会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些微沙哑,显得很稳重。

    尤其是他所说的话,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将若音慌乱的一颗心,稍微有所安抚。

    她转头望进他的眼睛,冲男人莞尔一笑,而后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

    只不过,章嘉国师的一番话,就如同在她心底里埋下一颗深水炸弹,使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若音的手也紧紧挽着男人的胳膊,好似生怕失去一般,唯有紧紧拽着他才行。

    她和他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她不想再失去他,失去此刻的幸福,以及现在拥有的这一切......

    太后的灵柩停放在宁寿宫后,只等陵墓那边修建好,便可以下葬。

    王公大臣和皇室成员们,就都恢复了以往的常态。

    自打那天后,虽然若音每天都过得很幸福,但内心始终惶恐不安。

    同时,她又很纠结。

    若音既害怕那一天到来,却又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否则心里一直埋个隐形炸弹,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若音的生辰。

    这一日,阿哥们和艾儿早早地到她跟前晨省,祝她生辰快乐,还送了各自的贴心小礼物。

    往年若音的生辰,虽没有大办,偶尔也有小办。

    今年生辰,由于太后才驾崩不久,自然是小办也免了,一切从简。

    孩子们请安离开后,若音便像往常那般,在后院的花园里浇浇水。

    这时,李福康从外头进来了,“娘娘,万岁爷那边命人过来传话了,说是万岁爷今儿忙完后,夜里会过来用膳,叫您好生准备着。”

    若音浅笑着“嗯”了一声,“知道了”。

    当天,四爷说话算话,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到了永寿宫。

    两人用过膳后,在堂间的圈椅坐下,四爷命奴才呈上了礼物。

    若音打开礼物盒一看,里面是一对梅花簪。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礼物不礼物的,都无所谓了。

    在若音看来,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若音将其中一根簪子取出,冲着四爷浅笑道:“皇上替臣妾将这簪子戴上可好?”

    四爷走到女人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梅花簪,轻轻推入她的秀发里。

    “好看吗?”若音抬头问。

    四爷微微点头,表示好看。

    闻言,若音笑了,笑地温柔,幸福。

    一炷香后,若音伺候四爷更衣安置。

    两人躺下后,若音主动依偎在男人怀里,将头靠在他的臂弯。

    四爷揽着女人的肩膀,“怎么了,这么娇?”

    “没怎么,就是想皇上了。”若音撒娇道。

    四爷:“朕不是在这,嗯?”

    他不是没看出来,她最近很黏他,心思也有些敏感。

    以前没事不往他跟前凑,最近有事没事,都喜欢去养心殿找他,用仰慕的眼神看他,对他撒娇,对他闹,冲他笑。

    有时候笑着笑着,还哭了。

    若音:“您是在臣妾身边,可臣妾也是真的想你。”

    说着,若音还抬头望着四爷,柔情地道:“皇上,我爱你。”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不够表达她对他的爱,她还加了一句,“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唯一爱过的,只有胤禛一人。”

    以前只对他说过喜欢,但从未这样真心实意,彼此没有任何嫌隙时对他示爱过。

    “朕亦是如此。”四爷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只是,你怎知前世也只爱朕一人?”

    若音在男人怀里蹭了蹭,“您就当臣妾糊涂,说了糊话吧。”

    穿越这种事情,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

    即便说清楚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四爷是大清朝的人,说了他也不明白。

第1819章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且她多年前就做了个很真实的梦,梦见她再也回不到新世纪了。

    事实证明,她也确实回不到大清了,否则怎么这么多年过去,她还在这。

    既然这样,倒不如在这大清,和他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横竖她什么都没说,四爷已经待她很好了,说与不说,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四爷见她奇奇怪怪的,不由得问:“怎么突然同朕说这些了?”

    此话一出,若音沉默了几秒,才回:“自打章嘉国师说臣妾有一个大劫将至,臣妾便有种拼尽全力享受每一天的感觉。是以,有些话如果一直埋在心里不讲,我怕此生会留下遗憾。”

    “说实话,以前关于情爱,我总是说不出口,会害羞,会不好意思。甚至会觉得,你都没同我说,我为何要同你说。还会觉得倘若我一人说了,会很没面子这样幼稚的想法。”

    “可是现在,臣妾认为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要大声说出来,即便说出口也不会觉得失了面子,而是好好把握老天爷给我们的时间,人生在世,珍惜身边的人和事,不要留下遗憾。”

    闻言,四爷眸光微微转动,他低头,薄唇在女人额间落下一个吻。

    而这个吻,足足停留了几秒才收回。

    若音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柔柔地呢喃:“皇上,倘若我真的没跨过这道坎,别的我都不管,但你必须要护孩子们一世周全,再找个对儿女们好的女人做继后。”

    倘若放在以前,她肯定会说出“即便她死了,也不许他有别的女人”这种话。

    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女人了。

    经历了这么多,她看事明白透彻。

    女人都难经受住诱惑守一辈子的寡,更何况一个三十多岁的正常男人,又怎可能在妻子死后不再碰女人。

    当然,这种男人或许有,但是可能性非常非常渺小。

    关键这个男人还是帝王,有颜有钱、有权有势,身边诱惑自然多。

    而且,一个男人在女人活着的时候,能不能爱她到最后一口气都不一定,更别说在女人死后能够守身如玉了。

    若音越来越理解那句话,不是越成熟就越不天真。

    而是越成熟,越能分辨现实和幻想,不会再沉浸在童话般的梦幻当中。

    能让一个少女心动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浪漫。

    但到了若音这个年纪,倘若她真的在劫难中没了,她有种“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但我如果死了,你也再找个好女人继续生活下去”的成熟和洒脱,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可四爷却不悦地训斥她,“朕不许你胡说,更不许你离开!”

    “......”若音没说话,只是靠在男人怀里。

    如今已经五月中旬了,还有不到半个月,上半年就要过去了。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固然是好的,代表章嘉国师占卜的不灵验。

    但要是灵验,那么最久也只十几天,她的劫难将至。

    见若音不回答,四爷抬手挑起女人的下巴,“朕同你说话,你听见没?!”

    “哎呀,皇上,你好吵欸。”说完,若音就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

    次日清晨,若音起床送四爷去上早朝。

    四爷本来是体恤她的,但她执意要送他,四爷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

    若音伺候四爷更衣洗漱后,还将他送到了永寿宫门口。

    在男人要离开时,她抓着他的双臂,轻轻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脸颊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看得周围的奴才立马背过了身子。

    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一改娇羞形象,变得十分的...奔放!

    在女人踮脚的那一刻,四爷的手不自觉放在她的身后,虽没碰到她,却是为了防止她站不稳而摔跤,他在护着她。

    等到女人蜻蜓点水完,他的手便自然而然地收回。

    四爷低头看着女人,指腹在她鼻尖轻轻刮了刮,“听话,回屋再睡个回笼觉。”

    “嗯。”若音低头应道。

    然后,四爷转身上了龙辇,乘着龙辇往太和殿方向而去。

    若音目送着龙辇消失在永寿宫门前的尽头,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然而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巨响。

    众人抬头一看,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烈日悬挂于天边。

    只是永寿宫上空散发出夺目的火光,那火光不如太阳耀眼,却又甚是刺眼。

    且火光周围有长形的烟团,那烟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以抛物线的姿势从天上急剧往下坠落。

    “嘭!!!”

    一眨眼的功夫,那烟团掉在了若音的卧房,将永寿宫的琉璃瓦砸出一个大洞来。

    顿时,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永寿宫也瞬间就塌了一小半。

    “护驾!快快护驾!保护皇后娘娘!”李福康尖声道。

    这时,空中还有黑褐色与灰色的石头不断往下坠落。

    它们有拳头大小的,也有脑袋大小的,还有成年人身形大小的...

    半梅搀扶着若音,当她看到有块脑袋大小的黑色石头就在若音头顶,且正欲砸下时,半梅立马将若音往前轻轻一推。

    “嘭嘭嘭!”好几块石头接连砸下,半梅也被那块黑色石头砸了个正着,当下就倒在地上,身体溢出一滩鲜红的血。

    若音被半梅那么一推,身子失去平衡,且大地在持续震动,高跷般的花盆底实在没站稳,整个人往后直直倒下,后脑勺着地!

    “娘娘!娘娘!”若音眼前一黑,她听见有奴才在喊她,其余的,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她倒下的一瞬间,四爷亲自串给她的芙蓉玉手串,也都纷纷散落在地上。

    在若音倒下后不久,永寿宫便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永寿宫被一块巨大的黑石砸中,塌了一部分。

    院子里也有许多的黑色碎石,狼狈不堪。

    五月中旬本就炎热,然而这些乱石砸下时,永寿宫周围,乃至整个紫禁城,都有一股子热气在上空盘旋。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涌进一大批人。

    为首的,正是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四爷。

第1820章 无法在那之前赶到

    当他看到满地狼藉的永寿宫时,实在不敢相信,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永寿宫就成了这般模样。

    尤其是看到躺在地上的奴才和若音时,他几乎是跑到若音跟前蹲下,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怀里,沉声下令:“来人,传御医!”

    然后,他打横抱着若音往他的养心殿走。

    适才他乘龙辇离开时,也看到了天边的异样。

    当时,他看到有一束光往永寿宫坠落时,左眼皮就突突直跳。

    而他也立马下辇,快速往永寿宫跑。

    可那束光坠落的太快,无论他跑的多么迅速,都无法在那之前赶到。

    当他赶到的时候,便看了永寿宫满地狼藉,皇后倒在了地上。

    一炷香后的养心殿。

    若音已经躺在了后殿的床上。

    四爷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太医院的一众御医和太医纷纷跪在屏风外,一个接一个的进里间给若音诊脉,看病。

    可每个给若音诊脉,以及根据若音表象诊断病情的太医们,面上无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最后,他们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由冯御医对四爷汇报情况,“皇上,我等给皇后娘娘诊脉后,发现皇后娘娘脉象正常,呼吸均匀,且女医也给皇后娘娘瞧过了,皇后娘娘除了后脑勺有撞伤外,身上并大碍,心脏跳动也正常。”

    “既然这样,为何皇后会昏迷不醒。”四爷沉声问。

    冯御医:“这个...兴许是惊吓所致,待皇后娘娘醒来后就好了。”

    闻言,四爷长眉紧皱,一看就是不满意冯御医的回答。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太医们都退下。

    太医们退下后,何忠康进屋道:“皇上,禁卫军统领和钦天监监正求见。”

    四爷不放心地看了若音几眼,才起身往外走。

    到了外间后,四爷在太师椅坐下,禁卫军统领和钦天监监正朝四爷打千行礼。

    禁卫军统领先汇报的事情,“皇上,奴才带人去永寿宫瞧过了,坠落在永寿宫的不是寻常石头,而是陨石,虽然这属于自然现象,却也是在奴才所管辖范围内发生,还请皇上降罪。”

    就算这事属于自然现象,但他还是承担了作为禁军统领的责任。

    “......”四爷没说降罪,却也没说不降罪,他只是看向一旁的钦天监监正。

    只听那监正道:“皇上,古往今来,不少古书上记载了陨石,而陨石也称“陨星”,是地球以外脱离原有运行轨道的宇宙流星,或尘碎块飞快散落到地球,或其它行星表面的未燃尽的石质、铁质或是石铁混合的物质。”

    “奴才也去永寿宫瞧过了,有一颗巨大的陨石坠落到永寿宫,其余的小石头,便是那颗陨星的碎石。天降陨石没有好兆头,要是被陨石砸住更是倒霉透顶。”

    “巨星陨落,是不祥之兆。且古书上说,凡是大人物,必然是天上星宿降落凡间转世为人的。这些人物活着的时候,天上都会有一颗对应的星星,天空星星的不同地位也代表了他们在凡间的地位。每当星星陨落,也就意味着,此人的凡间寿命即将终结...”

    虽然监正没说是若音的凡间寿命即将终结,但四爷的脸色难看极了,眼神也冰冷可怖。

    他幽幽地问:“你们钦天监不是观天象与星象的?连这个都测不出来?”

    “皇上,我们钦天监是观天象与星象的,可每年有数百个陨石坠落,我等...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监正诚惶诚恐地回。

    那么多陨石坠落,他们怎么测得到啊。

    而且,那陨石砸哪不好,非要砸在永寿宫。

    偏偏永寿宫里住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

    唉,他太倒霉了!

    “出去领罚。”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四爷那张凉薄的唇中吐出。

    禁卫军统领和钦天监监正对视一眼,搞不懂皇上是让他们之间的谁出去。

    毕竟他们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最后,还是苏培盛甩了甩拂尘,示意他们两个都出去领罚。

    于是乎,他们就一溜烟出去了。

    当天,四爷命人修建永寿宫。

    而他自个,一面在养心殿批阅奏折,一面守着床上的若音。

    属于公事私事都不耽误。

    夜里的时候,替若音挡了陨石的半梅醒了。

    半梅被陨石砸中了肩膀,太医给她包扎了伤口。

    可若音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四爷忙完后,在若音的床边坐了许久。

    睡意全无的他乘着龙辇去了太庙,找到了章嘉国师。

    到了那儿,章嘉国师正在大殿中央打坐禅修。

    四爷没让人唱报,他进殿后,在章嘉国师身旁打坐禅修。

    以前在圆明园学佛时,他就和章嘉国师进行过佛学交流。

    良久后,四爷的耳旁传来章嘉国师沙哑老迈的声音,“皇上可是因为皇后娘娘昏迷不醒而来。”

    四爷闭着眼睛,盘腿打坐,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是为了此事。

    章嘉国师也闭着眼睛,淡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甭管怎样,都是要遭这么一劫的,皇上不必忧心。”

    闻言,四爷眼皮微微动了动。

    正如章嘉国师所说,这一个月来,皇后事事小心。

    她除了去他的养心殿,就是呆在永寿宫里。

    但凡有一丝危险的地方,他都不让她去。

    可即便是这样,谁能想到天降陨石砸在了永寿宫。

    且那陨石还是砸在了皇后的卧室。

    这说明皇后若是不早起送他,就直接被陨石给砸个正着。

    可即便皇后早起送他上朝,躲过了巨石,也躲过了碎石,却还是因为摔了一跤而昏迷不醒。

    就连替皇后挡了碎石的半梅都醒了,皇后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当真是应了章嘉国师上个月说的那句话,“若是劫难来了,哪怕是喝水,都有过不去坎的可能”。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皇后不过是摔了一跤,就昏迷不醒了。

    这一夜,四爷与章嘉国师打坐到天明后,才回了养心殿。

    然而,屋漏又遭连夜雨,祸不单行。

第1821章 思想层次也是低级的

    四爷还没来得及回到养心殿休息,就被告知“乌蒙土府”叛乱。

    他便派了太子即刻前往乌蒙平定叛乱。

    最近但凡大事,他必定派太子去办,为的就是让太子在朝中多多树立威信。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除了上早朝,就是回到养心殿,在若音床边坐着。

    朝中一些事物,他让张廷玉和十三爷去处理。

    只一些重要的大事,他才召人到养心殿和军机处商议。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直到六月底,若音都没有醒来。

    宫中所有太医和御医都治不醒若音,且他们也说不清皇后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就连京城的名医给若音诊脉后,通通都没法子。

    除此之外,四爷还贴了皇榜,赏金万两求医。

    可每天进宫的名医数不胜数,却没一个有用的。

    最后,为了避免那些无用的人进宫,但凡进宫医治的,得先过了太医院太医和御医那关后,才能给若音医治。

    在若音昏迷期间,太子由于去了乌蒙平定叛乱,只二阿哥和五阿哥、还有艾儿每日都到养心殿来看她。

    但四爷有规定,阿哥们和艾儿只限定每天清晨来。

    毕竟这是他的养心殿,有时候他要召见大臣商议事情。

    至于东宫的太子妃,经太医诊断,已经即将临盆。

    六月二十九日,天蒙蒙亮,东宫两个宫女在偏院的墙角交头接耳。

    且其中一个宫女从袖袋取了药袋大的纸包,递给了另一个宫女。

    而这一幕,被正早起的海晴,以及她的贴身宫女看见了。

    这是太子第一次出征,自打太子出征后,海晴每日早起,为他抄写佛经祈福,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而东宫就那么大,太子后院的女眷都住在这小小的东宫里,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由于海晴她们也是刚起,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点灯。

    是以,她是透过开了半边的窗户看见隔壁院外的人,可对方却注意不到她们。

    海晴拉着陪嫁宫女窝在窗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只见那两个宫女交头接耳了一会,趁着四下无人,就分道扬镳回了各自的主子那。

    待人走远后,海晴身边的宫女道:“主子,这两个宫女,其中一个不是太子妃院里的宫女,还有一个是侧福晋院里的贴身宫女吗,她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了。”

    “......”海晴眸光微转,也在思考其中的弯弯道道。

    就在她想明白时,宫女也同时想到了,宫女恍然大悟地道:“奴才知道了,定是侧福晋瞧着太子妃临盆在即,想要搞什么幺蛾子。”

    “如今太子爷出征,皇后娘娘晕倒,皇上忙着朝政还要兼顾皇后娘娘,届时太子妃一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她这个侧福晋在东宫一手遮天了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海晴神色凝重地道:“看来我得赶紧穿好衣服去正院,将此事告诉太子妃。”

    宫女却不急着替海晴梳妆更衣,反而拉着海晴的手臂,小声劝道:“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您就别搀和这件事情了,成吗?反正这事和您又没关系,要说那侧福晋栽赃您的话,咱们搀和一下还差不多。”

    “可目前来看,她只是单方面的想要陷害太子妃,咱们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免得惹了一身臊!”

    海晴顾不上那么多了,宫女不配合她,她就自个点了灯,从柜子里找了件干净衣裳披上。

    宫女见劝不住她,只好退一步劝说,“倘若您想搀和也没事,但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现在侧福晋谋害太子妃一事,指定才刚刚有苗头,您就将这苗头掐断的话,那怎么行。”

    海晴:“不这个时候去,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宫女:“傻格格,咱们当然得等侧福晋陷害完太子妃,到时候甭管是太子妃肚里的皇嗣没了,还是一尸两命,咱们再把侧福晋给供出来,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一箭双雕。”

    海晴一面扣扣子,一面道:“正如你所说,届时太子妃可能都要被侧福晋给害死了,我再去将侧福晋供出来,那还有什么用?我的良心过意得去吗?”

    宫女:“要说良心过意不去,那也是侧福晋良心过意不去,身在东宫,咱们又不主动去害别人,不过是知情不报,但也不是一直隐瞒,等时机到了,总归会让它真相大白的嘛。”

    海晴穿好衣服,走到梳妆台前整理头发。

    她只是个格格,即便情况紧急,也是不能披头散发的去太子妃院里,否则就是仪态不雅,失态了。

    坐下后,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咱们做人啊,不能光想着自个,否则的话,即便过的舒心,思想层次也是低级的。”

    “我打几岁起,就欣赏太子爷的为人,长大后,更是心悦于他,如今能进这东宫,眼瞧着太子妃怀了嫡皇子,我也是打心底里替太子爷高兴的,可要是太子妃和肚里的皇嗣有个三长两短,太子爷出征回来,得多难过?”

    “那可是太子妃怀胎九月的皇嗣啊,太子爷想来也是对这个嫡皇嗣寄予重托的,否则东宫这么些个女人,他也不能通通都赐了避子汤,为的什么?不就是因为看重这个嫡嗣吗?”

    “再说了,太子妃平日里待我也挺好的。平时侧福晋和那些人鄙夷我,她都有帮我说话。”

    宫女:“太子妃身为东宫正室,维护后院秩序这种事,本就是她作为太子妃的本分呀,而且,她也不止帮您一人说话,也有帮别人说话啊。”

    海晴:“我不管,反正她看起来是个好的,我不忍她受难,更不忍太子爷伤心。”

    “真心爱一个人,就要与他思想切合,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打着爱他的名义,行歹毒之事,这样我与他之间只会越来越远,也着实配不上呆在他身边。”

    宫女:“格格,咱们也没有行歹毒之事呀,哎呀,您就是太单纯天真了,所以夫人才让我陪着您出嫁,教您如何在东宫生存。”

第1822章 我会去求他

    “错。”海晴将头发随意盘起,“这不是天真,我只是活得明白,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换成旁人,我大可以袖手旁观,但这事与太子爷有关,我便不得不搀和。”

    “你说太子妃没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顶多我能从太子爷那多分一点宠爱罢了。可太子妃肚里的嫡皇嗣要是没了,别的女人也能怀上。倘若太子妃没了,还有别的位高权重的女人进入这东宫。”

    “我想说的是,无论此次结果如何,我还是我,只是东宫后院里的一名格格,有时候,人就是要活得明白,认清自个的位置,不要去肖想与身份不对等的事情,逾越了规矩,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那侧福晋就是肖想得太多,一个侧福晋,把毒手伸到太子妃的正院,她这侧福晋只怕是当到头了!”

    最后一句话,海晴是对着镜子咬牙切齿说的。

    好似那侧福晋害的不是太子妃,而是害她肚里的孩子。

    紧接着,海晴转头看向宫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既然跟我进宫,一切就得听我的,如若实在不行,等太子爷回来,我会去求他,让他提前让你出宫,你回到额娘身边伺候着吧。”

    这个宫女,从前是额娘身边的得力宫女,忠诚度她是信的。

    因为这个宫女就跟所有忠心的奴才一样,一直都是在为她着想,希望她这个当主子的好。

    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也尊重宫女是额娘的人,只能让宫女继续回到额娘身边。

    宫女听了海晴的话,吓得立马“噗通”跪下了,“格格,夫人让奴才伺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是要侍奉你一辈子的,也从没想过要离开你。”

    说着,宫女还轻轻揪住海晴的衣袖,“奴才都是为了您好啊,倘若您不喜欢奴才这样做,奴才知道错了,往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您别赶我走,我一定不会再有那些不好的心思了。”

    她比格格大几岁,夫人把她安排到格格身边时,格格才十岁。

    格格进宫时,夫人还特意吩咐过她,要她好好护住格格。

    当然,她也知道什么事情做得,什么事情做不得。

    就算她为格格好,也不会去做害人的事。

    可是这一次,她只是站在格格的角度着想,觉得晚些将事情揭露,这样对格格有利。

    不成想格格一心为太子爷好。

    而她也终于明白,她家格格不是天真。

    其实格格什么都懂,只是碰到关于太子爷的事情,才会对太子爷一人天真。

    该严肃的时候,格格也会有狠心果断的时候。

    罢了,只要主子开心,就由她去吧。

    但是,倘若这东宫有人要害格格,她第一个拼命!

    “你当真知道错了?”海晴看着宫女。

    “是。”宫女认真回。

    海晴:“那还不快给我梳头。”

    闻言,宫女和海晴对视一眼,就立马起身,憨笑着给海晴梳头。

    “随便梳一下,只要整齐就行了。”海晴着急地道。

    于是,宫女很快就给海晴梳好了头。

    然而,主仆俩才出了院子,就见一名太医提着药箱往正院跑。

    那个太医海晴认识,正是负责东宫这一块的太医。

    主仆俩到了那后,还正院的奴才正手忙脚乱,压根没功夫招呼她们。

    她们也不好多问,更不好添乱,只是像往常晨省那般,在堂间找了个椅子坐下。

    她们才坐下没多久,侧福晋佟佳氏也带着奴才来了。

    而佟佳氏身边带着的宫女,正是海晴早上在窗外见到的那个。

    佟佳氏见了海晴,嘲讽道:“哟,妹妹来得可真早,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这意思就是说海晴知道自个不得宠,位份低,是东宫后院最不起眼的人物,这才来得早。

    海晴起身行礼,看似温和地笑道:“往日侧福晋最后一个才到,不知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竟是这么早就到了。”

    只一句话,佟佳氏面上就出现一抹心虚。

    心虚过后,她冷哼一声,就在屋里坐下,没再多说什么。

    片刻后,瓜尔佳氏和梅勒氏也到了,一行人随意招呼了几句,就静静地坐在堂间等候。

    这时,屋里的太医也诊断出结果,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把海晴几个叫了进去。

    进屋后,海晴和姐妹几个纷纷行礼。

    太子妃斜斜靠在床上,面上红的有些不正常。

    只听太子妃淡淡道:“有劳姐妹们按时来晨省,不过本宫身子多有不适,你们且回去吧。”

    “啊?您没事吧?娘娘?”佟佳氏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太子妃:“太医说了,是胎动有些异常,要好生休养一阵子,加上控制饮食。这几日,你们便不必日日到正院来晨省了。”

    “那既然这样,您还是安心养胎要紧,我们就不打搅您休养身子了。”佟佳氏说完,就行礼离开。

    她是侧福晋,她离开后,后院别的人也跟着离开。

    海晴也只好跟着出了堂间,只是刚走到堂间门口,她就故意翻找东西,“呀,我的手绢落在太子妃屋里了。”

    说着,她就又回屋了。

    其余的人见她因为一条手绢又走回去,都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她。

    尤其是佟佳氏,嗤笑一声后,还道:“小家子气,不过是条破手绢罢了,也至于回去捡。”

    待佟佳氏一行人都离开后,海晴就带着贴身宫女又回到了太子妃的卧室。

    太子妃许是没想到海晴又进屋了,但她知道,海晴肯定是有话要同她说。

    她有些讶异地问:“赫舍里氏,你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海晴扫了眼太子妃身边的奴才,其中一个,正是早上与侧福晋的奴才交头接耳那个。

    于是,她只好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奴才家中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好当着众姐妹的面求您,只好等她们离开这,再来同您说。”

    目前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秉着不要打草惊蛇的原则,最好还是不要声张为好。

    毕竟凡事讲究证据,要是打草惊蛇,对方把证据毁灭了,那就没法玩了。

第1823章 喊她的名字

    太子妃是聪明人,听了海晴的话后,便屏退了一部分奴才,只留下两个贴身的宫女。

    然后,她对海晴说:“坐下说话。”

    海晴坐下后,就道:“娘娘,是这样的,今早我起来时,见到侧福晋院里的宫女与您院里的宫女交头接耳,且侧福晋院里的宫女,还给了一个纸皮药包给您的宫女。”

    “我想着您有了身孕,还马上就要生产了,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就过来告诉您了。”

    “......”太子妃听了后,柳眉微蹙,似乎在琢磨话里的真假。

    因为,她和这个赫舍里氏也不熟,除了平日里晨省,几乎没什么交道。

    只是听闻,赫舍里氏打小就认识太子。

    见太子妃沉默,太子妃的贴身宫女问道:“赫舍里格格,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告诉我们娘娘?”

    海晴:“因为我希望太子爷好,而太子妃平素里待我也不错,我又是东宫中的一份子,这样够吗?”

    “......”宫女虽没再说话,但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后院会有这么好的人,总觉得有诈。

    倒是太子妃开了口,她问海晴,“告诉本宫是哪个宫女,本宫会命人去查的。”

    海晴:“就是刚刚站在您身边,脸蛋圆圆的那位宫女。”

    只见太子妃和奴才对视一眼,似乎知道是哪位了。

    海晴和把事情告诉太子妃后,没在正院多做停留,就回了自个的院子。

    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也已经仁至义尽,信与不信,是太子妃的事。

    是夜,太子妃查出正院的宫女被佟佳氏收买,便以佟佳氏谋害皇嗣为由,将佟佳氏禁足于偏院,等候太子回宫再发落。

    另外,太子妃还下令将佟佳氏的陪嫁宫女,以及正院被收买的宫女通通杖毙,以儆效尤。

    身为太子妃,她能惩罚后院的人,但是不能处置她们,更不能处死。

    除非太子不在世,可太子在世,就得等爷们回来做最后的处置。

    当然,她也可以仗着肚里的皇嗣任意而为。

    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许她逾越这层规矩。

    尤其那佟佳氏家室好,又是嫡福晋。

    如今宫中的长辈,太后没了,皇后昏迷,皇上自然没时间管东宫这档子事。

    最终的结果,只能让太子回来再发落佟佳氏。

    同时,太子妃的正院更加的严谨了。

    次日清晨,太子妃还命人到偏院来请海晴去正院。

    海晴到了太子妃屋里时,一个女的正在给太子妃的肚子做推拿。

    太子妃见海晴来了,虽然痛得皱眉,但还是热络地招呼海晴,“你来了,坐,快坐。”

    海晴见太子妃难受的样子,她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床边,不放心地问:“娘娘,您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这么揉没事吗?”

    太子妃:“不要紧的,前阵子太医就诊出本宫胎位不正,这都快生了,胎儿还没入盆,还在肚子里横着,便特意派了这名女医过来,让其每日用专业手法给我外力推拿,希望能够矫正胎位吧。”

    在这里,大夫会在孕妇临产前一个月给孕妇检查,所谓的检查是用手摸孕妇肚子感受胎儿的胎位。

    若是胎位正,自然是好的。

    可要是胎位不正,一般情况下,经过大夫专业的外力推拿,大多是能够矫正的。

    若是矫正失败,就会有难产的危险。

    海晴有些后怕地看着女医将太子妃的大肚皮推来推去,就跟揉面团似得。

    而且,太子妃的肚子上有一条又一条的深色纹路。

    关键那肚子里面似乎还在动。

    尤其在女医往太子妃肚上抹黑褐色的药膏时,海晴不由得道:“等等,这是什么药,没事的吧?”

    太子妃轻笑了一声,“你不必太过紧张,本宫有个亲戚在太医院当差,这药膏和女医,都是他安排的。”

    这时,那女医也笑道:“正位时会比较痛,这药膏是用生乌头,生马钱子这些草药帮太子妃起到镇痛作用的,赫舍里格格放心好了。”

    说着,她还抬头对太子妃说,“娘娘是个有福气的,身边有忠心的陪嫁宫女也就罢了,后院还有这么好的帮手。”

    闻言,海晴不好意思地笑笑,才在床边的玫瑰椅坐下。

    她才一坐下,就听见太子妃温柔地对她说:“这一次,多亏了你,不然本宫还不知道,佟佳氏收买了我院里的奴才,在我每日的膳食里加了一种药粉,那药粉虽无毒无味,却是让人吃了会得产妇消渴病,使胎儿过大。”

    “且她们已经在我的膳食里动了一个月的手脚,只不过,她们估算错了我的生产时间,因为我故意报错了有孕的时间,她们以为我六月底生,其实我要七月中旬左右才生,这不药粉用完了,她们就又重新弄了点药粉,被你给看见了。”

    有孕时,她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特意留了心眼,谁知道那些人简直无孔不入。

    海晴皱眉:“胎儿过大?”

    本以为她昨天看到后,立马就和太子妃说了,应该够及时了。

    不曾想还是晚了,那佟佳氏居然在太子妃的食物里下了一个月的药粉。

    太子妃“嗯”了一声,“那药粉除了会使胎儿过大,还会引起胎动异常,导致胎位不正。这些日子,本宫的胎动异常和胎位不正,都是这个药粉引起的。”

    “只不过,由于那药粉无毒无味,太医一开始也查不出,只是让我控制饮食,这样才能控制胎儿发育过大,抑制消渴病。”

    “也难怪我控制了饮食,女医也给我揉了大半月的肚子,还是胎位不正,因为女医才给我正位,那药粉吃到肚里,胎动异常就又白白正位了,且无论我怎么控制饮食也没用。”

    “所以说啊,海晴,这次多谢你了,多谢你看到后没有任何私心,就及时告诉了本宫,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海晴听太子妃说这么多,都不好意思了。

    以往太子妃都是喊她赫舍里氏,从没喊过她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就连太子爷,都从未喊过她的名字呢。

第1824章 竟是连酒都那么难喝

    她牵了牵唇,道:“娘娘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那佟佳氏好狠的心,甭管是胎儿过大,还是胎位不正,两者都会引起难产,她这是要您的命啊。”

    “她何止是要本宫的命,胎位不正可不是大人难产,严重时会一尸两命的,嘶......”太子妃话还没说完,就痛得说不下去了。

    海晴瞧着太子妃痛得直咬牙,总担心女医会伤到太子妃肚里的孩子。

    急得她坐立不安,在那想办法。

    过了一会,海晴突然道:“对了,娘娘,以前我大嫂也是胎位不正,然后我大哥在乡下找了个接生的产婆,听闻那产婆接过数千名产妇,十分有经验。”

    “当时那产婆让我大嫂跪在硬板床上,身前垫一枕头,将两手前臂上屈,头部放在床上转向一侧,屁股与大腿成直角,说是每日早晚一次,每次一炷香的时间,七天左右就能使胎儿自然回转。”

    “而且,这个方法比较安全,肚子也不会痛,只是时间长了,会有些头晕。”

    “还有这等方法?”太子妃听了后,似乎有些心动,她还看向女医,“你看这方法可行吗?”

    女医停下给太子妃纠正胎位,歪着脑袋想了下海晴说的法子。

    良久后,她道:“还别说,听起来似乎有点像那么回事,毕竟是有经验的产婆想出来的法子,而我们大夫大多是治病,要是论接生经验,肯定没产婆厉害。”

    “只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得等我回太医院和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那好,倘若可行的话,本宫就做这个,成天揉肚子,自个遭罪也就罢了,我总是担心伤到肚里的孩子。”太子妃道。

    大约半个时辰后,海晴和女医都离开了正院。

    当天,经过太医院的太医们商量,海晴推荐的方法可行。

    于是乎,太子妃从即日起,便没有再让女医进行推拿正位,而是采取膝胸卧位正位。

    七月初,太子妃的胎位逐渐回转。

    七月初九,太子妃发动。

    可太子出征乌蒙,若音昏迷,四爷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会守着儿媳妇生孩子。

    但他也没有不管,而是让奶嬷嬷去了东宫。

    此刻,太子妃的堂间,除了谢嬷嬷,后院的女人们也都坐在外间等候。

    海晴眼巴巴地望着里间的大门,听着太子妃歇斯底里的大喊,整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直到里面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她才不那么紧张。

    接着听见产婆在里面道贺的声音,“恭喜太子妃喜得阿哥。”

    然后,她还听见太子妃的声音,虽然虚弱又小,也听不清,但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母子平安就好。

    这是她最近最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在她看来,太子妃是极好的,若是再换个人当太子妃,东宫未必能有现在这般太平。

    紧接着,产婆用襁褓抱着一个婴儿出来报喜,“谢嬷嬷,太子妃生了个大胖阿哥,好福气呐!”

    “好好了,太好了。”谢嬷嬷凑近瞧。

    “对了,哪位是赫舍里格格,太子妃说了,小阿哥能平安诞下,多亏了她,除了我这个接生的老婆子外,要让她第二个抱阿哥。”产婆说着,四处看了一眼,就又抱着阿哥进屋了。

    意思是让赫舍里格格和她一起进屋。

    闻言,海晴便跟着产婆进屋。

    她进了里间后,朝屏风里走去,在床边停下脚步,只见太子妃因为刚生产完,整个人还有些虚弱。

    额头和脸颊的秀发都汗淋淋的。

    海晴朝躺在床上的太子妃行礼,“娘娘言重了,您能平安生下阿哥,是您自个辛辛苦苦的功劳,奴才不敢邀功,沾沾喜气就得了。”

    “本宫说你有功,你就是有。”太子妃虚弱地道。

    太子妃都这么说了,海晴要是还推脱,就显得不识趣了。

    她只好走近产婆,双手接过了小阿哥,产婆便把小阿哥给到海晴怀里。

    只不过,海晴自个没怀过孩子,更没带过孩子。

    如今软了吧唧的孩子在她怀里,她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瞬间僵硬地顿在那。

    好似生怕将怀里的小阿哥给摔了,或者弄得他不舒服了。

    看到她这样,屋里的宫女和产婆都笑了。

    太子妃也笑道:“不要怕,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待长几个月后,身子就没那么软了,等你将来做了额娘,就知道了。”

    “娘娘!”海晴娇嗔地冲太子妃撒娇,好让太子妃别笑话她了。

    太子妃还真就没再笑她,而是含笑看着海晴抱小阿哥的样子。

    然后,海晴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阿哥,笑道:“娘娘,小阿哥气色真好,粉嘟嘟的,脸蛋也圆嘟嘟的。”

    “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呢,像一条线。”

    “呀,他的鼻子好像您呀。”

    “还有他的眉毛,这才刚出生就又长又浓,像极了太子爷呢!”

    “啊呀,他的头发怎么又黑又密又长,我一直以为刚出生的婴儿都不长头发,是个小光头呢!”

    听海晴这么说,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也都凑过来瞧了,还和海晴说笑。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是新生命传承的喜悦,以及欢声笑语。

    每一个人的嘴角,都发自内心的上扬,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感到开心。

    太子妃躺在床上,看着海晴抱着小阿哥,嘴角也是上扬的。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产婆不由得对太子妃说:“娘娘,奴才从未见过哪家的妻妾能像您和赫舍里格格这般和睦的。”

    太子妃嘴角带笑,“是吧,本宫也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这事会落在我身上。”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看出来,海晴是真心关怀她。

    在女医给她揉肚子时,海晴眼底里和语气里的担忧,是装不出来的。

    她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个人,在她有孕时,和她一样关心肚里的孩子,甚至比她还担忧孩子的安危。

    关键这个人还是个女人,是与她有着竞争关系的情敌。

    产婆:“不然怎么说您是个有福气的呢。”

    可不是么,一进东宫就是太子妃,进宫才多久,就平安生了个大胖阿哥,身边还有这么贴心的陪嫁宫女和后院侍妾。

    看来这太子妃啊,往后的福气还大着呢!

    与此同时,外间的谢嬷嬷去养心殿给四爷汇报情况了。

    谢嬷嬷到了养心殿后,说明了来由,何忠康便把她请进了后殿。

    后殿的里间,若音躺在床上,四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谢嬷嬷进屋行礼,笑着报喜:“万岁爷,东宫那边生了个嫡阿哥,哭声响亮,圆嘟嘟的。”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面上瞧不出喜怒,视线也一直落在若音脸上。

    隔了几秒,男人薄唇轻启,“传朕旨意,东宫上下重重有赏。”

    明明是赏赐的话,该是语气昂扬的,可他的语气却淡淡的,似乎对于太子妃生子没多大的感觉。

    也是,心爱的女人都昏迷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再大的喜事,也就喜不起来了。

    “是。”谢嬷嬷瞧着四爷淡淡的,就退下了。

    谢嬷嬷退下后,四爷替若音整理了脸颊旁的秀发。

    女人昏迷了这么多天,脸色惨白,浑不似活人。

    四爷一面整理,一面深沉地道:“听见了没,太子有嫡长子了,咱们有嫡长孙了。”

    可回应他的,是死一样的安静。

    他看着她,苦笑一声,“五十六天了,你怎么还不醒,朕亲手给你串的手串散掉了,朕又重新将它串好了。”

    “你的永寿宫,朕也命人修建好了。”

    “前阵子,朕去了圆明园,回宫时,又去了你的百货行,还去你的酒庄喝了几口酒,可没你在,竟是连酒都那么的难喝。”

    “对了,京城开了家新的酒楼,朕偶然间进去吃了一回,朕才吃了几口菜,便笃定会是你喜欢的味道,当我不自觉地让苏培盛带些回去给你时,他们都不做声了,朕也愣住了,才想起你还昏迷不醒。”

    说着,他将女人的手握在手心,“音音,你是不是气朕说话不算数,没带你隐居圆明园,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的。可朕当时承诺你时,没成想会失忆,更没想到你会跑,跑完还不记得朕了。”

    “将你带回大清后,又碰到这样那样的事,可朕已经在和太子做交接事宜了,那么多年你都等了,怎么这会就等不了了?”

    “说起太子,如今不少大臣都信服他,乌蒙那边也来信了,待他回京,朕就站好皇位的最后一班岗,然后带你去圆明园住着吧。”

    “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佛吗,倘若有的话,朕那日在庙里祈祷,说是只要你醒来,情愿减寿十年,可佛为何不回应朕?”

    “罢了,即便你不醒来,但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朕就不会放弃你。”

    男人声音低沉,语气坚定,亦如几个月前他曾说的那般,只要有他在,甭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

    四爷将女人的手放在下巴上轻轻摩挲,“朕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见没,要是听见了,就回个话,哪怕动动眼皮子也成。”

    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虽磁性,却透着些许苍凉,就连眼神也有些许黯淡。

    可是,回应他的,还是死一样的安静。

    “......”四爷看着女人那张苍白的脸,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指腹顺着她的轮廓滑动。

    最后,他微微附身,低头吻在女人的唇上。

    然而这时,女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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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5章 不离不弃

    此刻的若音,似醒非醒。

    说她没醒,她的眼皮能动,又能听见四爷说的话。

    说她醒了,可她又睁不开眼,无法行动。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她才稍微有一点自主意识,眼睛也慢慢地睁开。

    可她一睁开眼,由于长时间昏迷,外面的光亮让她感到刺眼,她便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才看清眼前有一张放大版的俊颜。

    棱角分明的脸颊,浓密的长眉,英挺的鼻。

    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得出他的憔悴。

    只是,他的唇似乎落在她的唇间,闭眼一副温情享受的样子。

    若音睁大了眼睛,动了动指尖,轻轻戳了戳男人的肩膀,推开了他。

    她还坐起了身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四爷本来是蜻蜓点水般,不曾想女人醒了!!!

    他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女人,素来沉着的黑色眸子里,有欣喜的光亮在闪。

    四爷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若音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在被他紧紧抱住的那一刻,若音整个人都愣住了。

    彼此间的默契,让她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不动,也不说话。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帝后二人也静止了。

    但只有她们自个才知道,她们在感受彼此的依靠,彼此的温度,彼此的跳动...

    以及不必言语,也有精神上的交流和心与心的互动。

    良久后,若音先开的口,“皇上,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很久?”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你沉睡了五十六天。”

    闻言,若音惊讶地睁大眼睛,“可我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啊,怎么会睡了五十六天?!”

    她梦见自己沉睡在花的海洋里,有人对她说,说她遇到了此生的劫难。

    若是有那么一个男人,情愿为了他放弃所有,视她为第一,爱她胜过自己,才能化解这个劫难。

    然后,他就听见四爷在她耳旁说话。

    他说了好多温情的话,话里话外,似乎在说传位给太子的事情。

    他还说,为她在佛祖面前许愿,只要她醒来,他愿意减寿十年。

    难道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代表他愿意为她放弃所有,爱她胜过他自己,所以她就醒来了,也渡过了此劫?

    可这未免太童话、太梦幻了吧?

    不过,她能穿越到这大清,也是一大奇事了。

    还有什么比穿越更奇幻的呢?

    就在若音这么想的时候,只听四爷问道:“梦?你做了什么梦?”

    说实话,若音也就记得个大概,确切的她也不记得了。

    被四爷这么一问,她还真说不出详细的。

    本来她做的梦就很奇怪,她还不大记得了,也就不和他说梦里的事了,只要醒来就好了啦。

    若音的下巴离开男人的肩膀,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窘迫地回:“我也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就算了,只要你醒来,比什么都好。”四爷低沉地道:“想来是佛祖看见了朕的心意,同意朕用十年寿命换你醒来。”

    “呸呸呸!”若音不开心地道:“我才不要您减寿呢。”

    “胡闹,休要在佛祖面前言而无信。”对此,四爷倒是一脸严肃。

    “我错了还不成嘛。”若音知道他曾钻研佛学,比较在意这一块,便只好吐了吐舌头,“不如这样吧,我用我余下的寿命,换取与您同等的寿命。”

    “其实臣妾这次醒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在大清孤军奋战。可能老天爷觉得我诚心,便让我再次陪在你身边吧。”

    倘若他因为她而减少了寿命,她情愿用她的寿命去换取同等的时间给他。

    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她的生命里没了他,那将会是怎样。

    “傻音音,别胡说。”四爷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我没有胡说。”若音的手轻抚着四爷刚毅的脸颊。

    而后与男人额头相抵,深呼吸一口气,难得认真地道:“皇上,你知道吗,臣妾不怕老,也不怕死,更不怕与你一起离开人世间。”

    “我只怕分开,我怕别离,怕活着的时候,你不爱我,更怕活着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身边。”

    “我不需要皇后的头衔,也不要锦衣华服和华丽的首饰,我只要像现在这般,与你面对面,靠在你的怀里,闻着你身上的淡淡薄荷气息,感受你的温度和心跳,就比什么都好......”

    说到这,若音已经不自觉泪流满面。

    她将头再次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依偎在他怀里。

    之前章嘉国师说她大劫将至,可能性命不保。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今真实感受着彼此,真好。

    一个女人这么深情的话语,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所动容,关键这个女人本就是他心爱之人。

    四爷深邃的眸子里,泛起从未有过的金色涟漪。

    他一手揽着怀里的女人,一手轻拍着她的背脊,深沉地说:“这些年来,甭管发生多少塌天祸事,多么紧要的生死关头,你都与朕一起承担,一起度过,朕却不曾谢过你。”

    “那天你倒在永寿宫,又昏迷了这么些天,朕便知道,什么是不离不弃,亦如朕从月上帝国返回大清时昏迷不醒,以及朕曾经困难时,你的不离不弃。”

    说到这,四爷让女人面对面看着他,“音音,多谢你这些年在朕身边,如影随形。”

    笑着流泪最是动人,此刻的若音便是这样,她的眼角带笑,眼中带泪看着面前的男人。

    帝后四目相对,彼此的眸子里,除了爱意,还有彼此的身影。

    她们都是那个眼里有对方的人。

    多少年的风风雨雨,以及那些短暂的分离,都无法将她们分开。

    那些痛的记忆,只会让她们更加紧紧地拥抱彼此,感受到彼此在心中的分量......

    接下来的日子,若音在养心殿住了几天,就回了永寿宫休养身子。

    毕竟昏迷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身体肯定不如之前了。

    期间,她时常去东宫看望太子妃,不曾想太子妃和后院的海晴处得来。

    当她知道佟佳氏谋害太子妃时,自然是气得想要亲手解决了佟佳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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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793/ 第一时间欣赏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 作者:冰婶所写的《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为转载作品,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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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介绍:
新书《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他高冷薄情,阴鸷难测,将权谋玩弄于股掌之间,却独独将她放在心尖尖上。
她是他的嫡福晋,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若音穿越了,穿到了四爷后院,还好是个大老婆,有钱有势有地位!
本以为那位爷是个宠妾灭妻的,不曾想是个宠妻灭妾的!
后来,她被他宠得有恃无恐,扬言要罢工不干了。
“这掌管中馈的权利,我不要了。”她看着步步靠近的男人,还是有些弱弱开口。
“没良心的小傻瓜,从来都是你想要什么,爷便给你什么。”他走近她,低沉而磁性的烟嗓,就像是行走的低音炮,“但只一点,爷给过你的,就决不收回!”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