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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全文阅读

作者:冰婶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txt下载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96章 自然是陪你的

    但是,通通都被四爷给驳回了。

    四爷只是让朝廷将八爷的罪状颁示全国,使中外之人,昭然尽晓。

    他本就没想过要八爷的性命,他只是把八爷当做敌人,想要击垮八爷罢了。

    从前八爷羽翼丰满时,他都没有要八爷的性命。

    更别说八爷现在如同案板上冻住的鱼,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根本就不屑取八爷性命,因为八爷根本威胁不到他了。

    四爷只是命人在宗人府看守八爷,还给八爷身边留了两个太监,待遇比九爷要好,但也好不了多少。

    当时四爷苛待九爷时,就是想九爷供出八爷的。

    奈何九爷受不了屈辱,宁愿死,也不要受屈辱,更不愿供出八爷。

    如今,八爷是尘埃落定,余生要在宗人府度过了。

    也不知是他态度好,还是四爷仁慈,他的妻儿除了改名字,除宗籍,通通都没有受到牵连。

    但即便这样,郭络罗氏和她两个儿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她们心里,简直心如刀割。

    九月初八这一日,若音坐在堂间翻看册子。

    大阿哥这月就要成婚了,她在过目大阿哥成婚时需要置办的物件。

    如霞从外头进屋,凑近若音小声道:“娘娘,奴才今日去百货行的时候,听那管事的说,被八爷休了的那个原配郭络罗氏,说是想求见你。”

    闻言,若音翻看账本的手微微顿了顿。

    以前在潜邸的时候,她和郭络罗氏若是想见面的话,可以命人上府邸提前捎话,亦或者直接上门拜访就行了。

    现在若音成了皇后,郭络罗氏也不再是什么八福晋,只是个普通女人。

    平民想见皇后,自然难度大,也难怪郭络罗氏只能通过百货行联系若音了。

    若音不由得问:“可知她找本宫何事?”

    “听说是她想进宗人府陪八爷。”如霞不解地道:“说来也是奇了,怎么八爷和九爷都一个样,过好日子的时候把原配给休了,不过啊,落魄时他们也没找回原配,偏偏他们的原配却上赶着要陪他们一起吃苦。”

    若音挑了挑眉,倒是不觉得奇怪。

    当年九龙夺嫡时,八爷因为权谋,优待阿茹娜,各项待遇,甚至超过了嫡福晋郭络罗氏。

    就因为阿茹娜的娘家,比郭络罗氏娘家有权势些。

    八爷为了笼络阿茹娜娘家,郭络罗氏便因此伤透了心。

    八爷还谋和阿茹娜的哥哥,对康熙帝进行谋反。

    最后谋反不成,郭络罗氏的舅舅借着战功,求四爷让八爷与郭络罗氏和离,还郭络罗氏自由,让其摆脱八爷的折磨。

    听闻,八爷当时是不想和离的,但又拗不过四爷的命令,只好休了郭络罗氏。

    说实话,若音刚到这时,曾经羡慕过八爷和郭络罗氏,还吃过她们的狗粮,觉得他们两口子是神仙眷侣。

    她从未想过这对夫妻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她看来,八爷和郭络罗氏应该是相爱的。

    否则八爷那么阴险狡猾的人,明明都已经跑远了,不能够为了妻儿,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

    郭络罗氏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要陪伴在八爷身边。

    之前八爷没有现身,大阿哥又在追踪八爷,若音自然不好插手。

    但是郭络罗氏这些要求,无关乎朝政,纯粹只是想陪在八爷身边。

    而且现在尘埃落定,若音也不会担心影响大局。

    只不过,八爷才被打入宗人府,她若是召见郭络罗氏也不方便。

    想来郭络罗氏也不是非要见她不可,人家最想见的,是八爷才是。

    若音觉着,既然郭络罗氏求到她这来了,她还是帮郭络罗氏达成心愿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剩下的,就是她们两口子自个的事情了。

    更何况郭络罗氏一直是个好的,当年八爷谋反,还是郭络罗氏泄密给她,她再告诉四爷,四爷再告诉康熙帝的。

    于是,若音写了一封信,让郭络罗氏对皇家出言不逊,其余的,她会帮她搞定的。

    然后,她让如霞把信送给了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大概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八爷,当天,京城里就传出被八爷休掉的原配对朝廷惩治八爷感到不满,抱怨皇家和朝廷,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很快,就有大臣在四爷那上了奏折,告了郭络罗氏的御状。

    当天夜里,四爷正在批阅奏折,就看到了有人说郭络罗氏不满皇家和朝廷对八爷的惩治,暗指朝廷故意给八爷加罪的奏折。

    看得四爷冷笑一声,就要拟道圣旨,治郭络罗氏的罪。

    正在这时,何忠康从外头进来了,“万岁爷,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送了小纸条过来。”

    “拿来朕瞧瞧。”四爷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接过了何忠康手中的纸条。

    拆开一看,就见纸上写着“恳请皇上将郭络罗氏打入宗人府,就当是臣妾作为朋友,对她最后的照顾了”。

    若音都开口了,四爷面上的冷意散去。

    男人眸光微微转了转,很快就下了道圣旨。

    是夜,四爷以郭络罗氏不恭,为罪臣八爷辩驳为由,将郭络罗氏顺理成章地打入宗人府,说是成全她们这对患夫妻。

    在旁人看来,是郭络罗氏口无遮拦,惹恼了四爷。

    可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圣旨一下,郭络罗氏深夜就被押到了圈禁着八爷的宗人府。

    那些人把郭络罗氏带到八爷房间后,就离开院子,不管他俩了。

    当郭络罗氏被带到八爷房间时,正在看书的八爷是惊讶的。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袭丁香紫的旗装,整个人有着成熟女人的淡雅气质。

    他停止看书,将书扑在书案上,淡淡问:“你来作何?”

    郭络罗氏从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她在想,他应当是担心她的吧?

    “我来这,自然是陪你的。”她回。

    “你出去,爷不需要你陪。”八爷声音清冷,透着疏离。

    郭络罗氏却在男人对面的圈椅坐下,“皇上已经下旨将我圈禁于这宗人府,我出不去了的。”

第1797章 着实没有抵抗力

    语音刚落,八爷的面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男人言辞激动地道:“不可能,我了解他,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圈禁你,再说了,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于你有何干系?”

    郭络罗氏:“当然是有原因的,我见他们将你圈禁宗人府,便故意说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他们唱反调,所以,他们就把我也打入宗人府了咯。”

    “那你速速去认错!”八爷严肃地道。

    可郭络罗氏却直言:“我就是故意这样的,又为何要去认错?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拖人求皇后娘娘帮忙,让她把我弄到你身边的,你就这样把我赶走?”

    “你有病?没事跑这来?”八爷没好气地道。

    “......”郭络罗氏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穿着月牙白的锦袍,慵懒地坐在她对面。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很温和。

    然而,即便静默时温润如君子,也透着淡淡的疏离。

    她牵了牵唇,道:“八爷,你是个聪明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为何来这?”

    此话一出,对面下逐客令的男人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沉默了。

    郭络罗氏:“你知道吗,那天在刑场,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你知道当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有多震惊,心跳又有多快吗?”

    “要我说,你才有病,没事跑到刑场自首做什么?”

    “爷出现在刑场又不是为了你,不过是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不想两个孩子被我牵连受苦,不想无后而已。”八爷语气淡漠。

    郭络罗氏:“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但你多少也有因为我的原因吧?”

    八爷薄唇轻启,冷漠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女人对他说:“爷,我已经出不去了,你真的还要这样对我吗?难道你没有一点原因是为了我,哪怕只那么一丁点,都没有吗?”

    听到这话,八爷微微顿了顿,她从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殷切的期盼。

    除此之外,他还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恳求和软弱。

    这样一双眼睛,他每次只要一对视,就着实没有抵抗力。

    男人微微蹙了蹙眉,终是不忍心再对她冷漠。

    他温润地看着她,语气也变得温和,“过来,到爷这来。”

    “我都来这陪你了,你就不可以朝我走过来吗?”郭络罗氏哀怨地看着男人。

    八爷:“当年,是你说要走的。”

    郭络罗氏:“不,当年是你的所作所为将我越推越远,我自然心灰意冷,不敢再跟随你左右。倘若你心里真的有我,你就该同时走向我,而不是我拼命的追赶你,害怕错过,可最后还是因为方向不同而错过。”

    明知道她讨厌他深陷权谋,他却不管她的感受,与她背道而驰。

    这一刻,他们真的只是在讨论谁先走向谁吗?不,她们在讨论更深层的话题。

    听到女人所说的话,八爷认真沉思了几秒,终是主动朝女人走去。

    在他朝她走的时候,郭络罗氏也没有坐在原地不动,她也起身,朝他一步一步走去。

    她们不再是背道而驰,而是朝相同的方向走着,最后在同一个地方停下步伐。

    八爷自然而然地拉着郭络罗氏的手,却听到女人倒吸一口凉气,“嘶...”

    低头一看,就见她的双手缠了雪白的纱布。

    指关节处,隐隐有血色渗了出来。

    看得男人眉心紧皱,“疼?”

    “当然疼了。”郭络罗氏想抽回双手,可男人却紧紧攒着她的手腕。

    八爷心疼女人手上因桚刑落下的伤,却又不敢去触碰她的手,担心弄疼她。

    只得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是爷不好,当时爷都快从关口离开了,才看到告示说要对你和两个阿哥施行,虽然我立马赶回京城,却还是晚了一段时间。”

    “早知道这样,爷就该呆在府邸,任由他们捉拿,如此,你和两个阿哥便不会受苦。”

    郭络罗氏将下巴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这个肩膀,她已经八年没有依靠过了。

    她对他说:“爷,只要你来了,就永远不会晚。只要你来了,我便不会怪你,两个阿哥更加不会怨你。”

    “这一次,我听两个阿哥说了,这些年你瞒着替我摆平了不少事情。”

    “通过他们我才知道,原来我带着二阿哥回娘家为舅舅服丧,花姨娘刁难我们,是你暗地里摆平的花姨娘。”

    “后来我在京城买了一处宅子,从娘家搬了出来。刚搬到宅子时,我和二阿哥母子俩被贼人盯上,也是你暗地里命人保护我们,将那些打劫的贼人赶走。”

    “有一年二阿哥生病,我急得找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夫,他们通通都治不好他,我眼睛都哭肿了。结果,突然有个江南名医主动找上门,还治好了二阿哥,阿哥们说,那名医也是你花重金请来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可我一直以为是自个运气好,老天垂怜我和二阿哥母子俩,直到这一次,你再不能暗地里保护我们母子,而是主动现身,换取我们母子三人的平安。”

    “加上两个阿哥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年,我一直以为离开了你,而你却从未离开过我。”

    “当我得知这些后,立马想办法,希望能够陪在你身边,来之前,我本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的,可你非但没有表现出高兴,还要赶我走。”

    郭络罗氏越说越委屈,简直委屈极了。

    “......”八爷抱着怀里的女人,他似乎很享受现在,还沉浸在此刻的温馨当中。

    犹记得那一年,她带着二阿哥离开府邸,离别时,他问可以再抱抱她吗?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个时候,他们彻底决裂,拥抱已然成了奢侈。

    如今久别重逢,自然加倍珍惜。

    他曾经想过,她离开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离去,也许彷徨过犹豫过挣扎不舍过,但至少在她决定要走的那个瞬间,她觉得没有他,她会过的更好。

第1798章 她们都很爱彼此,只是用错了方式

    却从未想过,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她却愿意陪在他身边。

    八爷:“谁知道你这么傻,爷当亲王的时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却走得远远的。如今成了庶人,日子清贫辛苦,你倒是上赶着陪在身边。”

    “我好不容易用自个的自由换回你和阿哥们,你倒好,这不白白浪费爷的心思,嗯?”

    郭络罗氏受伤的双手轻轻环住男人强健的腰,“当年我曾说过,你喜欢权利,而我爱过你。如今你到了宗人府,没有了权利,我便可以继续爱你了。”

    女人的话,听得八爷的心口隐隐作痛。

    他将怀里的她抱得更紧了,他说:“爷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曾经伤害过你,以及,这些年没有与你相伴。”

    “是嘛?我可是听说了,这些年,你身边可从没缺过女人。”郭络罗氏嗔怪地道。

    八爷:“那你可曾听说,爷身边的女人都像你?”

    “......”都住在京城,郭络罗氏当然听说过,她微微点头,回应着男人。

    八爷:“你离开后,爷确实有过别的女人,渐渐的,爷发现她们的脸都像你。可我还发现,她们也只有脸长得像你。”

    “虽然她们温柔贴心,就算爷冷冷的,她们却总是热情似火,可爷就是喜不起来,即便爷在她们身上看了曾经的你。想来,这便是喜欢的每个人都像你吧。”

    “......”郭络罗氏是个彻彻底底的大清朝女人。

    在她看来,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以前在潜邸的时候,即便没有阿茹娜,八爷也有过别的女人。

    尤其这些年,她和八爷已经和离的情况下,两个人是单独的个体,他便更没必要为她守身如玉了。

    只不过,毕竟爱着他,心里多少有些吃味。

    见她不说话,八爷低头看着她,“怎么?吃醋了?”

    “才没有呢。”说是这么说,可郭络罗氏一言一行却酸酸的。

    八爷凑近,与女人额头相抵,温润地道:“倘若爷是个没有过女人的愣头青,或许这些年也就一个人过了。可爷不是,爷是个正常男人,男人该有的需求,爷都有。”

    “爷的心里只你一人,这些年也只许你一人怀上爷的孩子。爷若是有二心,早就带着别人跑了,何至于对她们不管不顾,一个人在这宗人府?”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如果不曾有过女人,爷本可以一个人过。爷和她们都是走肾不走心,她们都不配给爷生孩子,只有你配,你有这个权利。

    “你,你带一个试试,你要是带别人跑了,我,我就,呜呜呜...”虽然她懂,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不可能八年不碰女人。

    她也知道,他心里没有别的女人。

    就像他说的,他是一个正常男人,身边从不缺女人。

    可那么多女人,只她一人有过身孕。

    以前他同她说过,说旁人都不够格,只有她有资格给他生孩子。

    可那时阿茹娜正有着身孕,她没听懂他的话。

    后来,阿茹娜家道落败,他戳破阿茹娜假孕一事,说是他一直避着的。

    自那以后,阿茹娜疯了。

    那时她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他是在给她们之间留一丝余地,为她保留着仅有的原则。

    其实,这也是八爷争储失败的原因之一。

    因为府上只她一人有两个阿哥。

    别的外戚便不会竭力支持八爷。

    外戚支持的动力,本就是看在自家女儿有皇嗣的份上。

    在他们看来,即便八爷登基成帝,也是便宜了她的两个儿子,当然无欲则刚了。

    有时候,她庆幸八爷没有争储成功。

    否则的话,他当皇子时就已经积蕴了无穷无尽的野心,伤了她的心。

    只不过,他稍微留了一些余地。

    倘若他当年登基成功,恐怕会不留余地地伤害她。

    而她们,也再也回不去了。

    见郭络罗氏哭了,八爷慌了,他用手帕替她擦拭眼泪,温润哄道:“你别哭了,成吗?”

    郭络罗氏不哭了,却止不住的啜泣:“嘤嘤嘤...”

    八爷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道:“其实说实话,在你离开爷的那一天,我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归宿,不知何去何从。”

    “恍然间我才明白过来,什么王权富贵,都不及你一人,你便是爷的归宿。只是那时,你已经走远了,即便爷挽留,你也不回头地走远了。”

    听到这番话,郭络罗氏心尖上淌过一阵阵暖流。

    这是这个男人头一次对她说心里话。

    他对她说,说她是他的归宿,说这个世上,什么都不及她一人。

    犹记得当年她要离开时,他挽留了她,她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不舍。

    他还对她说,想要同她重新来过。

    但是她拒绝了,因为她问他愿意卸下一切,与她过普通的生活吗?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感到不解。

    其实那个时候,他若是早些醒悟,她兴许就留下了。

    因为她知道,男人一旦沾染上权利,就会将女人视同衣服,八爷亦是如此。

    她也知道,不争权夺谋的八爷,心里是有她的。

    亦如他没参与权谋的那些年,他是那么的宠爱她。

    不过,只要这辈子醒悟,便不算晚。

    最怕醒悟的时候,双方已到迟暮之年,或者有一方不在世,那便晚了,太晚了!

    “当年我将你和准部谋和的消息告密给了皇后,让你的计划惨败,你为何还要留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郭络罗氏问。

    八爷:“一开始的时候,爷当然是气的,爷不是没被别人背叛过,只是从未想过那个人是你。”

    “那一次,倘若换成旁人,爷一定叫她生不如死,但那个背叛爷的人是你,爷能拿你怎么办呢?”

    “那时,爷都选择原谅了你,就更别提现在了。其实现在回想,再多的权势也就那样。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爷情愿放弃所有权利和官爵,甚至是皇子身份,用这些换你一人。”

    “当真么?”郭络罗氏抬头,泪眼婆娑的与男人对视。

    八爷:“当真。”

    男人的声音温润而温暖,那些温暖从背后慢慢将郭络罗氏包围起来,听得她心里暖暖的,“爷,不用重来的,现在就可以。”

    八爷:“可是这里很苦。”

    郭络罗氏:“虽然我们现在一无所有,未来也会很艰苦,但是在你身边,怎样我都不觉得苦。”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住在这小小的院落,就算吃不饱,我们可以合吃一碗食物。春天我们一起看花开花落,仲夏天热我执扇给你扇风,凉秋我们一起看云卷云舒,寒冬我们抱在一起温暖彼此......”

    阿哥们都已经长大,有了各自的生活。

    而她,也终于和他重新开始。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时间会淡忘一切。

    可是多少个夜晚,她总是会在梦里见到他。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很思念,才会梦见吧。

    尤其是那天在刑场见到他,整颗心都因为他的出现而疯狂跳动。

    她才明白过来,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更难。

    听到女人的一番话,八爷素来温润的眸子蕴藏着些许伤感和一层薄雾。

    只不过,被他的手指一抹,那些难得的伤感悄然隐去。

    这样“为权利悔恨”的泪,在皇室也不难见到。

    他声带沙哑地道:“傻瓜,应该是爷执扇给你扇风。”

    郭络罗氏:“那咱们相互给彼此扇风吧。”

    八爷:“还不如各自给各自扇风。”

    郭络罗氏:“那不一样。”

    八爷似是拿她没办法,终是妥协:“好好好,都依你的。”

    闻言,郭络罗氏嘴角带着甜笑,“爷,荣华富贵的那些年,我们过得并不开心,一无所有的余生,即便每天都很平凡,我想,每一天都会是幸福的日子......”

    八爷磁性的“嗯”了一声,回应着她。

    紧接着,他松开怀里的女人,将她受伤的双手捧在手心,薄唇在她的手上轻轻一吻。

    男人的吻很轻很轻,比蜻蜓点水还要轻。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面上带着温润的笑,郭络罗氏也冲他笑靥如花。

    彼此带着笑意的瞳孔里,映着对方带笑的容颜。

    笑着笑着,她们面上的笑容慢慢收住,两人的脸逐渐靠近。

    紧接着,四片唇瓣自然而然地贴在一起。

    渐渐的,素来温润自制的男人,宛若龙卷风般,席卷着怀里成熟淡雅的女人,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这一夜,被翻红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

    彼此积压了八年的思念,在这一昼夜的温存里爆发得酣畅淋漓。

    爱情,是含笑饮毒酒。

    让人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

    从前,他因为权谋斗争,伤害了她。

    而她,用背叛和离开狠狠地报复了他。

    但并不能说她们不爱彼此。

    只能说,她们都很爱彼此,只是用错了方式。

    余生,她们会更爱彼此,再不要犯错,也再不要错过。

    她们要一起共患难,白头相守,走过这拥有彼此的美好一生。

    虽然她们被永禁在这高墙里,但心中每一次淌过的暖流和心动的跳跃,比任何物质有形的东西都要来得珍贵......

    八爷被圈禁宗人府后没几天,整个紫禁城都在忙着大阿哥的皇太子册封大典,以及他的婚事。

    九月十八这一日,是大阿哥的册封大典。

    同时,也是他迎娶嫡福晋的日子。

    传闻,未来的太子妃是个温柔如水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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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一句化用至:爱情,是含笑饮毒酒。让人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张爱玲语录。

第1799章 孤家寡人帝王命

    虽然皇太子册封大典和大婚都由礼部着手操办。

    但若音身为皇后,大阿哥的生母,前一阵子也一直在忙着张罗。

    到了这一日,她更是天没亮就换上了吉服,头戴吉帽。

    面上,化着端庄得体的妆容。

    此刻,若音正和奴才们核对流程,“礼部那边,都准备好了吧?”

    半梅:“娘娘请放心,奴才一早命人去问过了,都准备得妥妥的。”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今儿是大阿哥的嫡福晋富察氏入门,记得督促宫中各部,注意各项事物。另外,三日后是侧福晋和格格们入门,叫礼部那边提前准备着。”

    今年的秀女大选,四爷为大阿哥指婚了三名家室背景强大的官宦.

    分别是嫡福晋富察氏、侧福晋佟佳氏、格格瓜尔佳氏。

    还有一位,是若音打小就喜欢的儿媳妇海晴。

    加上采羚也同她说了,海晴打小就喜欢大阿哥。

    嫡福晋是必须明媒正娶进宫的。

    侧福晋属于一夫多妻多妾制度里的妻,也是要择良辰吉日明媒正娶。

    格格们属于侍妾,虽不需明媒正娶,也得八抬大红花轿抬进门。

    若音不知道大阿哥喜欢的人,但是在她看来,四爷指婚的女子们,她们没有见过大阿哥一面。

    她们和大阿哥成婚,或许只是联姻的傀儡,亦或者只是因为大阿哥的皇子地位。

    但海晴从几岁起就一直喜欢大阿哥,是不可能图大阿哥地位的。

    按理说,人只有在年少的时候,才不会把利益看得那么重。

    可王公贵族家的孩子,见惯了王权富贵,大多早熟,一般十来岁左右就知道利益关系了。

    而海晴五六岁就喜欢了大阿哥,应当是真心喜欢大阿哥的。

    清朝多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甭管男女,大家族的婚姻基本上都由不得自个做主。

    可能四爷身为皇帝,自然比较理智,指婚时考虑周全,选的都是家族势力大的官宦女子。

    若音就不想那么多了,她就如同新世纪多数寻常母亲一样,只想给儿子择选心悦的人。

    倘若没有,真心心悦于阿哥的也可以。

    如此,也能和四爷综合一下。

    紫禁城里太过无情,大阿哥身为太子,孤家寡人帝王命。

    往后的路还很长,她还是希望阿哥们身边有贴心的人。

    希望有那么一个女孩,只是因为喜欢他们,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反正就算她不给阿哥们择选心仪的人,他们自个也会开口找她要,保不齐也会找四爷要。

    再说了,她是阿哥们的母亲,她都不给安排,谁给安排?

    “好,这事您都说了好几遍啦,奴才会再督促礼部那边的。”半梅笑着回。

    若音也浅浅一笑,“一眨眼,阿哥们都长大了,可本宫总觉得他们还是孩子,如今头一回娶儿媳妇,本宫这心里啊,比他们还紧张兴奋似得。”

    此话一出,房间的奴才们纷纷都笑了起来。

    若音身边的奴才,都是侍奉她已久的。

    那些奴才灿烂的笑容里,有掩藏不住的对岁月的感慨。

    半梅笑着笑着,说起了事:“奴才前几日就去瞧了,内务府的奴才啊,把毓庆宫打扫得干干净净,装扮得红红火火,可喜庆了哩。”

    “那就好,记得赏赐内务府的奴才们。”大喜的日子,若音笑得合不拢嘴。

    半梅:“如今大阿哥入住东宫,之前从户部支银子正在修建的府邸,已经住不上了,五阿哥听了后,说是让户部继续修建,他还找大阿哥提前预定了呢。”

    “说是等他长大了,待皇上给他封了爵位,第一个搬出去和二阿哥做邻居。”

    “这小子,平时只见他和二阿哥斗嘴皮子,不成想还这么黏他二哥哩。”若音轻笑一声,“不过,也好。”

    阿哥们关系好,总比水火不容要好。

    倒是大阿哥,身为储君,得入住毓庆宫。

    那毓庆宫,是上一届太子的寝宫。

    储君之寝宫,统称为东宫。

    古代在方位上很注重等级观念,他们认为建筑中位于中央座北朝南是最尊贵的。

    除正殿外,就东西两方而言,以东为大,这是古代的传统,民间也是如此。

    太子称为东宫,是因为太子是诸皇子之首和储君的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帝。

    那么,理所当然地应该居住在除正殿,即皇帝所居住的地方之外的等级最高的地方,而东宫也就成了太子的代称。

    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大阿哥没那个机会和兄弟们一起在宫外建府邸,也没机会做邻居了。

    半梅:“对了娘娘,东宫命人过来传话了,说是大阿哥这几个月,只宠幸了一个试婚宫女,且每回都是赐了避子汤的。可大阿哥马上就要被封为太子了,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不妥啊。”

    若音听了半梅的话,眸光微微转了转。

    皇家里,将延绵皇嗣看得非常重要。

    尤其是帝王和太子,有了后人,才能保江山千秋万代。

    而这次秀女大选进入阿哥们后院的,虽说要择选良辰吉日进宫。

    但是在这之前,皇室还给他们安排了八名宫女侍奉他们,是用来试婚的。

    这是大清所有阿哥们成亲前的必要流程,也是强制规定.

    谁,也不容逾越。

    且不止是阿哥们,公主们临嫁之前,皇家也会派试婚格格去额驸家试婚。

    即便是帝王在娶皇后之前,也要有人先试婚的。

    当年的康熙帝在娶皇后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就连原主嫁给四爷前,府里也已经有了懋嫔和齐妃。

    确切的说,她们都是试验品,也可以说是婚前启蒙教育。

    只当试验品,走肾不走心。

    由于若音是皇后,试验期间,敬事房会将试验情况禀告给若音。

    这种制度,不止在皇家盛行,在一些达官贵人家也很盛行。

    一是因为在这大清朝,若是一个人身体有问题,又没法做确切的检查,只能简单粗暴地试验。

    二是这里的人们非常看重子嗣,他们对子嗣高度重视,而这一点,是延绵子嗣的唯一途径。

第1800章 很有原则的男人

    三是让阿哥们在迎娶正妻前,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不失皇家的体统和风范。

    大清朝的皇子们从小就接受非常全面、非常严格的训练,且他们代表了皇族的尊严。

    要是成婚当夜,皇子们手忙脚乱,在妻子面前出了糗,会遭到女方的嘲笑,丢了皇家的脸面,让人笑话。

    皇权神圣而不可侵犯,所有的人和事到了皇权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因此,便有了试婚这一条制度。

    皇室对这些宫女也是有要求的,必须相貌端正、温柔体贴。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些宫女可怜,其实宫女们都十分珍惜这种机会。

    因为她们一旦被选中,就能免受劳役的痛苦。

    同时,额外还有补贴和赏赐。

    要是成了阿哥们的人,她们便有了翻身的机会。

    倘若没被阿哥们选中,有些还会伤心一阵子。

    她们就像是后宫里的妃嫔,甭管得宠与不得宠,只要上了皇家玉蝶,与皇家攀上了关系,便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很多阿哥成婚前就有了儿女。

    若音牵了牵唇,淡淡问半梅:“可知是哪家的宫女?”

    “听闻是包衣三旗里的宫女,梅勒氏,父亲是内务府当差的。”半梅回。

    若音微微颌首,想起太后也是包衣三旗的宫女出身,“大阿哥可给了她名分。”

    半梅:“给了,侍寝的第二天早上,那宫女便成了格格。”

    对此,半梅倒是觉得大阿哥很有男人的担当。

    宠幸了就会给名分,不像别的皇室成员,后院一堆子通房丫鬟和侍妾,没一点儿名分。

    甚至,有些生下了皇嗣也不给名分。

    因此,就连生下的皇嗣身份低廉,也不受待见,纯粹就是脑子发热下的宠幸物。

    “除了这个,大阿哥可还有宠幸别的试婚宫女?”若音问。

    “没了。”半梅琢磨着,估计太子爷纯粹就是为了走试婚这个流程罢了。

    若音了解了大阿哥的情况后,道:“大阿哥大了,有自个的想法,想来是有别的原因吧,今儿他的太子妃就要进宫了,且看看他会不会给太子妃赐避子汤再说吧。”

    如果大阿哥是因为想要先有嫡子,才给试婚格格避子汤,那是人之常情。

    倘若是因为别的原因,连太子妃都赐避子汤,若音会稍微规劝一下的,但也不会多做干涉。

    大清朝的一夫多妻多妾制,若音作为现代人,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可这奇葩的试婚制度,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这要放在现代,试婚格格是第一个女人,往后的甭管正妻还是侧妻,总不可能说人家是小三小四。

    可人家嫡妻虽是后来的,但因为身份和背景后来居上。

    也不可能说除了嫡妻,别的就是小三小四。

    但是在大清朝的所有人眼里,这就是理所当然,必须遵循的规矩。

    这里没有小三小四,无论是谁,一切都是合法的。

    皇室里的妻妾,从来都没有先来后到,就只有拼爹,拼家族,以此获得同等身份!

    儿孙自有儿孙福,若音自然不会插手这些事,这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四爷现在虽宠她,也由着她,但是在这一点,四爷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是不会由着她的。

    毕竟,两口子的事,和皇家联姻是两码事。

    皇家里的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说想娶谁就娶谁,也不仅仅是一场婚事那么简单。

    如果阿哥们只娶一个钟意的女子,就等于放弃了皇室继承权,以及一些相关的权利,等同于让权给庶出,给那些皇室宗亲。

    让庶出的阿哥们、旁支宗亲同别的官宦女子联姻,那么,皇室内阁地位就不牢固。

    届时,那些官宦外戚和别的皇室成员对付内阁。

    倘若别的皇子登基,成王败寇,若音嫡亲这一脉,自然会遭殃。

    身为嫡皇子的大阿哥,威胁最高,说不定会被新帝偷偷谋杀都有可能。

    大阿哥是四爷一手培养的皇太子,知道孰轻孰重。

    也知道什么样的选择,会付出何种相应的代价。

    所以,对于阿哥们的婚事,若音除了给他们选心悦的人,别的都不会参与。

    反正阿哥们都会有别的侍妾,为什么就不能是自个心悦的呢?

    她也想阿哥们喜欢的人,最好能够成为嫡福晋。

    只不过情况不允许,好在二阿哥喜欢的那位,家室背景不算太差,加之四爷对二阿哥比较松散,没有大阿哥那么苛刻。

    是以,二阿哥喜欢的那位,经过若音在四爷那争取,成了嫡福晋。

    大阿哥心思深沉,想来有喜欢的,但是家室背景不如何,便没开这个口吧?可谁让他是皇太子呢。

    就连四爷也不是一开始就不碰别的女人,而是他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才可以这般。

    而且,四爷可以用吃斋持戒避三年,也可以几年不碰别的女人,但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的。

    除非,他不当皇帝了。

    否则王公大臣家的女儿,能被选进来的,都是大家族里的掌上明珠。

    那些家族是送她们进宫联姻的,可要是放到后宫当摆设,换谁都不乐意。

    皇家是尊贵,但大臣们也不是任由欺负的傻子。

    日子久了,外戚们哀声怨道,就会别有异心,容易团结在一起极端谋反。

    而四爷现在是可以稳住朝廷和外戚,可时间长了,难免不出问题。

    因为,再强的人,也不可能和时间作对。

    想来四爷几年前说要和她隐居圆明园,也是这个原因吧。

    只不过,若音要求四爷不许再宠别的女人,那是因为她是新世纪穿越过来的。

    可阿哥们和他们的妻妾,都是土生土长的大清朝人。

    就拿大阿哥的妻妾来说,她们因为生在官宦家里,生来就是要进行秀女大选的。

    甭管被选进皇室内阁、还是皇室宗亲、亦或者落选、在民间嫁人,男方都不可能只她一个,而是妻妾共同生活的。

    若音觉得,在什么朝代,就得顺应当朝的生活。

    还是让阿哥们顺应当下的生活和制度为好,她也没必要用现代人的思想去框架他们。

第1801章 大概是紧张吧

    他们也未必能理解,于他们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大阿哥和二阿哥是娶妻妾,不是娶的她这个母亲。

    他们是同妻妾过日子,又不是和她过日子。

    她改变四爷一人就可以了,要是非要改变身边人的思想,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的做法,就像是一个古代人跑到现代,非要身边的人和他一起种马,是一个道理。

    若音一个的力量去对抗大清朝的规矩,是极其渺小的。

    她改变四爷这个帝王,已然不容易,且花了数十年的时间。

    对于阿哥们,她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

    就在若音想问题的时候,半梅笑道:“早前钦天监给大阿哥和太子妃算了生辰八字,说是八字很合呢,娘娘就不用操心了。”

    若音:“但愿吧。”

    半梅:“您是不知道,如今京城和紫禁城里,都在说许配给大阿哥的那几个秀女祖上积德,走大运了.“

    若音却不赞同地道:“话不能这么说,她们能进大阿哥后院,那都是彼此修来的缘分,进了这后宫,要靠她们自个好好经营。经营得好,那便是福气。”

    要是经营得不好...罢了,今儿是大阿哥的好日子,她便不说这等晦气的话了。

    “娘娘说的极是。“半梅附和完若音,就见李福康进屋道:“皇后娘娘,大阿哥册封大典吉时已到,王公大臣也已经聚齐在太和殿了。”

    于是,若音便乘着凤辇,去往太和殿。

    到了那儿,若音就见太和殿外站满了王公大臣,妃嫔皇嗣,大阿哥也穿着杏黄色的龙袍站在正前面

    大臣们还没来得及朝若音行礼,就听见有太监唱报:“皇上驾到!”

    得嘞,大臣们便一起行礼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若音回头,就见四爷穿着明黄色龙袍,上面绣着九条五爪金龙。

    然后,她也朝四爷盈盈福身行礼。

    下一刻,一双宽厚的手掌,就一把扶起了她。

    但由于周围人多,四爷很快就又松开了她。

    两人不必多言,就默契地踩着太和殿台阶,朝太和殿上首走去,一同面向大臣们坐下。

    当若音和四爷坐在太和殿上首时,四爷沉声道了声“起”,王公大臣就起来了。

    然后,礼部大臣大声喊了声:“吉时到!”

    太和殿的下首,大臣们就又跪下了。

    正中间,有太监鸣鞭三响。

    下首的大阿哥,则穿着杏黄色的龙袍,上面绣着四爪蟒,正缓缓踩着台阶,朝若音和四爷走来。

    他的头上戴着朝冠,顶上衔红宝石,东珠十三颗。

    大阿哥走到上首后,就朝若音和四爷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这时,礼部大臣就念起了大阿哥的册文。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

    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嫡子弘毅,日表英奇,天资粹美。

    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于雍正八年九月十八日,授弘毅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大典告成,洪恩宜霈,所有合行事宜,开列于后。于戏。主器得人,益笃灵长之祜。纶音式涣,用昭浩荡之仁。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除此之外,诏书中还包括三十三条四爷赐予百姓的恩典,诸如蠲免赋税,特赦死囚等。

    同时,四爷设立为皇太子服务的詹事府衙门,配备官员。

    册文念完,礼部大臣将一枚方形的金色印信递给四爷。

    四爷接过后,亲自将印文为“皇太子之宝”的金宝交在大阿哥手中。

    大阿哥接受了册、宝,在御杖前行三跪九叩礼,向四爷谢恩。

    礼部大臣和使者,纷纷向大阿哥这个太子叩头。

    下首的王公大臣,也纷纷向太子行三跪九叩礼

    这一刻,不仅仅是四爷将册宝交给大阿哥手上。

    这也意味着权利的传承!

    从这一刻起,大阿哥便是大清的皇太子了!!!

    由于今日不止是太子的册封大典,也是他大婚之日。

    于是,一炷香后,册封大礼结束。

    结束后,太子去了太庙,给皇太后行礼。

    按理说,今日那种大场面,皇太后也要在场的。

    但是太后卧病在床,规矩和礼仪却一点都不能少。

    太子给太后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后,就回东宫换了一身正红色的蟒袍。

    再次分别到四爷的养心殿、若音的永寿宫、太后的太庙,再次行了大礼。

    皇家里,繁缛礼节特别多,尤其是这些大日子。

    在大阿哥做这些的时候,銮仪卫已经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以及数名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大臣、护军参领、护军,前往太子妃娘家迎娶新人。

    这一日,京城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

    数十里红妆,从京城的街头排到了街尾。

    老百姓们纷纷从家里走到了街上,观望这难得一见的盛大迎亲场面。

    她们还对着太子妃的大红花轿行叩拜大礼。

    街道两旁纷纷系着大红的绸带,禁卫军们用手筑起人墙,维护着迎亲秩序。

    在斜阳铺开的柔软道路上,唢呐声声,强势的倾入人的耳膜,一串长长的红色长龙由远及近。

    大约一个时辰后,迎亲队伍便一路吹吹打打到了紫禁城

    太子妃的父亲穿着官服到乾清门,跪向北面,礼部大臣宣旨,“今皇太子娶富察氏女作为太子妃!”

    太子妃父亲三跪九拜接旨后,宫中女官将盖着红盖头的太子妃请到了东宫的喜房。

    此时的东宫,皇家已经设宴八十席,款待太子妃送亲的母族人员。

    等到宴席散了后,已是黄昏时分。

    此时此刻,太子穿着一袭红色的蟒袍,抬脚往喜房走。

    在太子进屋的那一刻,奴才们就都退下,还把门给带上了。

    太子扫了眼同样穿着正红色喜服,头披红盖头的太子妃。

    然后,他走到床边,在一旁的桌上取了秤杆。

    就在他准备掀太子妃盖头时,发现人姑娘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大概是紧张吧。

    见状,太子掀秤杆的手微微一顿,但没说话。

    且他只顿了一下,就用秤杆挑开了太子妃的红盖头。

第1802章 那便是天作之合

    在盖头掀起的一瞬间,盖头下是少女娇美的容颜。

    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

    少女眼神澄澈,笑的温柔,温雅秀美。

    她除了好看之外,给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美。

    像是一个会替爷们把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相夫教子,孝顺长辈的人儿。

    即便因为大婚之日,化着烈焰红唇,却也瞧得出来,她如传言所说,是个温柔如水的美人儿。

    只不过,由于太子头一回掀盖头,等到他将少女的盖头彻底掀开时,修长的指腹从少女的脸颊轻轻擦过。

    顿时,少女就羞赫地垂下了头,双颊也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

    就像是人世间的第一束桃花盛开了,明媚且羞哒哒的。

    少年低垂着眼睑看着少女,而后将手中的秤杆随意放置在一旁的桌上,撑开双臂,“安置!”

    少女起身,走到少年跟前,纤纤玉手开始替他更衣。

    只不过,她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多看少年一眼。

    洞房花烛夜,就连窗外吹进来的秋风,都带着些许暧昧,拂过这对新人的脸颊。

    一切,都在这一刻开始蠢蠢欲动。

    待彼此退下繁重的喜服后,双双躺在了铺着寓有“早生贵子”之意的红色绣花锦被上。

    这一刻,英俊的少年,是初为人夫的坚毅。

    娇美的少女,是初为人妻的朦胧和迷茫。

    她,要将自己彻底付予给这个少年。

    因为彼此的身份,以及初次见面,即便是此刻,也比寻常人多了几分肃穆庄重。

    这一夜,喜烛摇曳,一室春光旖旎,倘若她们之间没有任何政治因素,那便是天作之合........................................

    次日清朝,太子小两口分别要到太后、皇帝、皇后跟前请安行三跪九叩之礼。

    永寿宫的若音想着新人会来请安,早早地起床了。

    待她梳洗好后,外头便传来李福康的唱报声:“太子、太子妃到!”

    于是,若音便扶着半梅的手,去了堂间。

    太子和太子妃见了若音,纷纷跪在若音跟前行大礼:“儿臣、臣妾请皇额娘大安。”

    若音眉眼弯弯地看着太子和太子妃。

    之前她也没见过太子妃。

    如今一瞧,第一感觉就是漂亮、秀气、温温柔柔的样子。

    行完礼后,太子小两口在奴才们端的托盘上取了杯盏。

    先是太子给若音敬茶,若音接过后,笑着抿了一口茶。

    紧接着,太子妃也给若音敬茶,若音也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

    然后,她从半梅端着的托盘里,取了两个红纸包着的包,递给了太子和太子妃。

    这里面,是一些银票、地契、房产、庄子、铺子等财产。

    有一些,她从四爷的金库里取了一部分。

    还有一些,是从她自个的金库里,取了一部分。

    大阿哥成家立业,又成为了太子,往后需要打点的银子多了去了。

    若音交给她们后,一手虚扶太子,一手虚扶太子妃,温和道:“好了,都起吧,往后啊,你们两个要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再生几个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这样客套的场面话,若音同旁人说过无数回。

    只有这一回,最是言真意切。

    “儿臣、臣妾谨记皇额娘教导。”太子、太子妃起身谢过若音。

    若音松开了大阿哥,转而双手握着太子妃的手,紧了又紧,“太子少言寡语,你要多担待些。”

    “皇额娘言重了,没什么担待不担待的,臣妾进了皇家,便是皇家的儿媳,理应侍奉夫君,这是臣妾的职责所在。”

    太子妃诚惶诚恐地回应了若音的话,而后低头垂眸,不好意思地道:“而且,臣妾倒是觉得...太子爷他挺好的。”

    在她的思想教育里,甭管男人如何,女人都要温柔以待,贤良淑德,孝敬公婆。

    若音听了太子妃的话,以及看到太子妃羞赫的样子,心里也甜滋滋的。

    同时,也替大阿哥感到高兴。

    她握紧太子妃的手,“太子若是待你不好,就来永寿宫同本宫说。进了宫不要怕,只要你心正,皇额娘永远是向着你的。”

    若音和太后的关系,现在虽然没有再恶化,也有所缓解。

    但是这一路走来,她因为太后这个婆婆,吃了太后不少苦头。

    就是因为有过那些经历,当时她就在想,倘若将来她有了儿媳妇。

    她绝对不要像太后那样,处处和儿媳妇作对,还拎不清。

    皇家的媳妇,在娘家时,多是掌上明珠。

    一朝进宫,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本就过得很辛苦了,若是还要跟婆婆过招,太就太苦了!

    也正因为她同为皇家儿媳,经历过那些,特别懂皇家儿媳的艰辛和辛酸。

    如今岁月荏苒,一眨眼,若音也成了皇家婆婆。

    只不过,若音先是好话说在前头,接着话风一转,“当然,太子后院要是有人心不正,本宫也第一个不饶她!”

    在这大清,新媳妇进门后的几天,婆婆都要给儿媳一点颜色看看,这叫立规矩。

    可在若音看来,是给下马威。

    若音觉得没必要刻意刁难儿媳妇,而是先给儿媳妇吃颗定心丸。

    再言语警示一下,告诉太子妃,她作为婆婆的底线就行了。

    因为,她见多了后宫里的勾心斗角。

    对此,太子妃受宠若惊地道:“谢皇额娘教导,臣妾谨记在心,一定好生打理东宫,侍奉太子爷,与东宫诸位姐妹和睦相处。”

    来这前,她都做好了被训话,或者被罚跪的准备。

    因为临嫁前,额娘同她说了。

    皇家里规矩繁多,民间的婆婆就很难缠了,皇家里的婆婆肯定难应付,叫她甭管如何,都要忍气吞声,对公婆恭恭敬敬的。

    可是现在,她觉得皇后娘娘挺好的。

    不对,何止是挺好的,是特别好呢!

    “好,很好,坐吧。”若音轻轻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背。

    紧接着,若音与太子小两口又唠了一会家常。

    大约一炷香后,小两口就一起离开了永寿宫。

    两天后,也就是九月二十一,太子的侧福晋和格格们,就一起入住后宫了。

第1803章 不自觉低至尘埃

    侧福晋是侧妻,是以,只侧福晋像嫡福晋那般明媒正娶,皇室在东宫设宴宴请了侧福晋娘家的宾客。

    其余的格格们,只八抬大红轿抬进了东宫。

    当天夜里,太子穿着大红喜服,宿在了侧福晋佟佳氏的院里。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还去了瓜尔佳氏格格院里。

    如此一来,东宫就海晴一人没侍奉过太子。

    导致海晴每天去太子妃那晨省时,被其余的侧福晋和格格好一顿挖苦和奚落。

    十月底的某个夜里,海晴坐在堂间看着手里的小香包发呆。

    这个小香包为墨色,上面绣着青竹。

    早在进宫前她就绣好了,打算送给太子的。

    可她进宫都一个月了,都没见到他的面。

    “格格,您又看着香包发呆了。”陪嫁宫女站在一旁,道:“也不知太子爷怎么回事,东宫别处都去过了,独独没来您这!”

    “不许在背后妄议太子爷,太子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海晴护犊子地道。

    只不过,说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但她也不会因此心生怨气,只会在心中想,是不是自个曾经得罪过他。

    惹得他厌恶她,所以不待见她?

    可她思来想去的,也想不到自个何曾得罪过他。

    而且姑母说了,当初秀女大选时,皇后娘娘问过太子意见的。

    倘若他当真厌恶她,就不会同意让她入住东宫的呀?

    宫女瞧着自家小主这憨样,不由得道:“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否则往后的晨省,您岂不是天天都得被东宫那些女人挖苦。”

    “今儿早晨,瓜尔佳氏挖苦您也就罢了,好歹她和您是同一天以格格身份进来的。可梅勒氏她一个试婚格格,不过是包衣三旗里的宫女出身,要不是因为试婚原因抢占了先机,凭什么也来挖苦您呀。”

    “后来要不是太子妃好心帮您说了几句,还不知她们要怎么说难听话呢。”

    她家格格虽然家室没那些人好,但是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在老爷和福晋的疼爱下长大的。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那些女人挨个挖苦,瞧不起!

    海晴:“进这东宫,是我自个的选择,她们喜欢挖苦,就让她们挖苦好了,横竖我不得宠,她们顶多挖苦几句。没瞧见侧福晋和那两个格格,那才叫针尖对麦芒呢!”

    宫女:“这倒也是,早上那侧福晋和瓜尔佳氏都快吵起来了呢。”

    海晴:“女人们的后院就是这样,在家中时,哥哥们的后院,不也是成天打嘴仗,我都见怪不怪了。”

    宫女:“可...可您和太子爷才是青梅竹马,她们不过是家室好点,倒是说您是上不得台面的。”

    海晴:“哪门子的青梅竹马呀,咱能别往自个脸上贴金么,从小到大,每次都是我跟在他屁股后头玩,他都不爱说话搭理我的。这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到旁人面前说,人家会笑话你的,瞧我现在这处境,像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样子么?”

    “再说了,我的家室本就不比她们,这次选秀,我的家室摆在那,要不是姑母同皇后娘娘关系好,又与万岁爷从小一起长大这层关系,我都未必能进这东宫。”

    “我这家室,如若不进这东宫,甭管是被选进太子府,还是被皇室旁支选进,我都是只能做格格的,碰到一些地位低点的皇室旁支,撑死也只能做个侧福晋,还够呛。”

    “要是落选,找个家族比我家差点的,或许能做个正室,可阿玛额娘不会许我找个比咱们家还差的人家的。即便嫁个比我家要好的,我也只能做姨娘。”

    宫女:“老爷和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毕竟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谁都想家族越来越好。”

    “我知道。”海晴轻轻笑了笑,“所以啊,比起进别人府里,如今我能进太子后院,我是打心底里欢喜,也挺知足的,因为他是我打小就心悦的人,往后甭管怎样,我都心甘情愿。”

    宫女轻叹一口气,“但愿太子爷能明白您的心意吧。”

    就在主仆俩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太监的唱报声:“太子爷到!”

    听到这唱报声,海晴就赶紧把手里的香包藏在了袖袋里,然后出去迎接了。

    出了堂间,她就见少年穿着杏黄色的蟒袍,负手站在院子里。

    少年欣长的身躯笔挺,浓密的长眉、英挺的鼻,英俊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亦如他每次带给她的感觉,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自觉低至尘埃。

    他站定在原地看着她,只是黑眸里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幕,海晴的心就“噗通”直跳。

    亦如九年前第一次见面,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

    当然,小时候不懂什么叫喜欢,纯粹就是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哥哥,被他的容颜所吸引。

    直到长大后才明白过来,自个是喜欢上这个少年了。

    海晴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太子面前行礼:“请太子爷大安!”

    然而,她才说了一个“请”字,太子就抬脚进了堂间。

    海晴虽然认识少年已久,但她根本不了解他,还是一旁的小井子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才起身,跟着少年进了堂间。

    进屋后,海晴给太子奉上一杯茶。

    太子睨了眼那杯茶,没接,海晴只好尴尬的将杯盏放在小桌几上。

    然后,她就那么站在太子跟前,在袖袋里找呀找的,终于把她选秀前就绣好的香包递给了太子。

    “太子爷,这...这是妾身很久以前就绣好的。”

    在这大清朝,甭管男女,每个人的腰间,都会系一个香包,也称香囊、荷包。

    正因为是随身之物,恋人之间也常常把它当做定情礼物相互赠送,以表衷情。

    海晴就像许多普通女子那般,想把这香囊赠与太子,表示今生已经相许于他。

    可太子却看着海晴手里的香包,迟迟不接。

第1804章 也衷心希望他好

    少女本来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送的,可太子迟迟不接,她的脑袋便有些气馁地垂下。

    可即便是这样,太子也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

    并且,他还嫌弃地道:“东宫后院里,孤不知为何人人都送这劳什子香囊,孤若是个个都收下,腰带上岂不是都要挂满了?”

    语音刚落,海晴的头埋得更低了。

    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绯红,臊得慌。

    但她还是保持着双手捧香包的姿势,献宝似得将香包奉在太子跟前。

    太子目光淡淡地看着少女,她这般模样,像极了那天夜里与他偶遇时,她向他示爱惨遭嫌弃时的模样。

    于是,他淡淡扫了小井子一眼。

    一旁的小井子就醒目地道:“海晴格格,太子爷公事繁忙,即便亲自收下,过几日也不知放哪去了,还是奴才先帮太子爷收下吧。”

    小井子说着,就将那香囊交给一个宫女收好。

    虽然香囊不是太子亲手收下,但海晴的脸上也嫣然一笑。

    她笑起来真好看,脸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光彩。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灵韵。

    白皙的皮肤如若凝脂,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

    整个人一副情窦初开的娇憨模样。

    太子面上淡淡的,瞧不出情绪。

    他只是起身,抬脚往里间走。

    见状,小井子带着奴才们出去了。

    海晴则抬脚跟着太子进了里间。

    她一进屋,就见少年撑开双臂,“伺候孤安置!”

    海晴抿了抿唇,伺候少年更衣洗漱。

    待吹熄了蜡烛,海晴便掀开床帐躺下。

    可她还没来得及完全躺下,就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顿时,海晴心跳加快,面红耳赤,手无足措,大脑一片混沌。

    这个一直对他冷冰冰、少言寡语的少年,他居然抱她了!!!

    一时间,她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娇躯也有些紧张的微微颤抖。

    感受到怀里的少女有些紧张,太子从身后圈着少女的腰,薄唇贴上少女的雪颈,“那天夜里,你当着奴才们的面,在小巷子里示爱时不是挺豪放的?如今知道羞了?”

    少年的声音本就沙哑,加上处于变声期,此刻便更加黯哑了。

    “......”近距离的接触,让海晴紧张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哪像太子,早就试了婚。

    此时此刻,少女就是曝光在老鹰跟前的雏。

    夜色下,莞尔娇羞....................................................................................................

    次日清晨,海晴一早就伺候太子去上早朝。

    然后,她梳妆打扮,要向往常那般去太子妃那晨省。

    不过在那之前,太子殿里的奴才送了赏赐过来,是一对赤金镯子。

    甭管是东宫里的谁,头一回侍寝,都会有赏赐,这是规矩。

    而且,除了爷们赏赐的,正室那边也会有赏赐。

    太子的赏赐刚到,太子妃也命人送了赏赐过来,是一对赤金蝴蝶簪子。

    就连侧福晋佟佳氏,也命人送了一对鎏金的簪子过来。

    然而,在赏赐后没多久,接踵而来的,还有敬事房太监送来的汤药。

    敬事房的太监端着托盘到堂间时,海晴已经梳妆好,正准备去太子妃那晨省。

    当她但到那黑褐色的药汁时,整个人微微一顿,眸光也随之暗淡。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赫舍里格格,这是太子命奴才给您备的药,补身子的,您且喝吧,喝完奴才好去复命!”小太监道。

    说是说补身子的药,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所谓的避子汤。

    只不过,说起来好听罢了。

    海晴端起那碗黑褐色的药汁,就一口喝光了。

    然后,她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将瓷碗放在托盘上,吩咐身边的宫女:“给这位公公赏些跑腿钱吧。”

    说完,她就出了院子,去给太子妃请安了。

    “格格,您别担心,奴才听闻,除了太子妃,太子给东宫别处都是赐了避子汤的。”路上,宫女知道海晴心悦于太子,担心自家格格因为避子汤一事而难过。

    谁知海晴非但没有难过,反而体贴地道:“这我知道,太子爷本就是晚婚,如今最要紧的,是要有个嫡长子,这样的话,储君之位能更牢固些,是以,甭管他做什么,哪怕赐我避子汤,我都能理解,也衷心希望他好。”

    “且正如你说,东宫除了太子妃,别处都赐了避子汤,我这要是不赐避子汤,反而太过出头,即便是怀了,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又位份低,于我而言反而不好。”

    宫女:“格格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平淡安逸,时间便过得特别快。

    一下就又到了春节。

    大年三十这一夜里,宫中设宴,若音身为皇后,陪同四爷一同参加了好几个宫宴。

    回来时,两人就正襟危坐在堂间守岁。

    虽说她们私下蜜里调油,但是在孩子们和奴才面前,还是得有帝后的仪态。

    此刻,四爷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眼睛直视着前方,右手漫不经心地捻动着鬼面佛珠,用来消磨守岁的时间。

    若音则穿着一袭正红色的旗装,指腹慢慢捻动着手里的手串。

    最近她夫唱妇随,闲来没事的时候,也像四爷那般捻动手串。

    而那手串,正是今年她过生辰时,四爷亲手串的那一条。

    屋里,五阿哥和艾儿坐在屋里的桌子上,在那下棋好玩儿。

    二阿哥就在那当裁判,和稀泥,但大部分都是帮着艾儿的。

    若音看着五阿哥和艾儿,两个小青铜下棋,艾儿动不动就悔棋。

    以往,五阿哥和二阿哥下棋,可是最爱悔棋的那一个。

    如今,倒是也能欣然纵容艾儿悔棋了。

    今年不同往年,大阿哥因为成家了,便在东宫同太子妃一起守岁。

    明年二阿哥成亲后,想来也要陪他的嫡福晋守岁了。

    就在若音这么想的时候,李福康突然笑着进屋,“万岁爷,皇后娘娘,适才东宫命人过来传话,说是东宫有喜了。”

    闻言,若音先是一喜,而后问:“谁有喜?”

第1805章 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福康:“回娘娘的话,太子妃有喜,太医说是有了三个月的身份,胎位稳着呢!”

    闻言,若音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她高兴地道:“好,好,好,这是好事,皇家里,许久没这样的好事了,你命人去库房取一套百子添福钿子送去东宫,让太子妃少操劳,好生养胎。”

    自打四爷独宠她以后,后宫便没有别的妃嫔有孕。

    而这,也是这么些年来,她听人报这样的喜事时,真心感到高兴、感到激动的一次。

    她怎么觉着太子妃有孕,比她自个有孕还激动哩!

    这些日子,由于她是皇后,又是太子生母,是以,东宫的一些事情,奴才们也会向她禀报。

    之前她听闻东宫除了太子妃,太子每回在东宫别处宿下,都赐了避子汤。

    虽然这不符合皇家延绵子嗣的规矩,但若音也没搀和。

    因为她知道太子是想要嫡子,保护嫡子。

    如今,太子妃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算一算,正好是太子妃嫁入东宫没多久,便怀上了皇嗣。

    想来太子妃也知道宫中险恶,没超过三个月稳妥期,不敢公布。

    只得等胎位稳妥才公布,也是人之常情。

    “嗻!”李福康应了后,就出去办事了。

    李福康出去后,二阿哥高兴地道:“哈哈,明年我就要当二叔了!”

    五阿哥:“我也成了五叔。”

    艾儿:“那我岂不是也要当小姑奶奶啦。”

    “......”众人听了艾儿奶声奶气的话,再看看那婴儿肥的脸蛋,一脸黑线。

    五阿哥纠正她:“你那是小姑姑,不是小姑奶奶。”

    艾儿不解:“可我平时玩闹时,那些宫女和太监就是喊我小姑奶奶的!”

    二阿哥:“五妹,那不一样,听二哥的,届时大哥的孩子,就是喊你小姑姑的。”

    “哦。”大概是二阿哥年纪大一些,说话比较有说服力,艾儿可算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个多时辰后,守岁的点到了,二阿哥、五阿哥、艾儿三人,就回各自的房间歇息了。

    若音也乏了,伺候四爷安置。

    这一夜,不必吹熄蜡烛,若音和四爷就双双躺下了。

    被窝里,若音自然地依偎在四爷怀里。

    最近这几个月,他几乎天天到她的永寿宫。

    若音便好奇地道:“皇上,您最近天天宿在我的永寿宫,都不用处理朝政的吗?”

    此话一出,床帐内安静了良久。

    “朕不想一会不见,你就又不见了。”耳畔,男人的声音低低的。

    若音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她跑掉,离开他的事情。

    她没好气地道:“皇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难道您就这么不信任臣妾?”

    “朕信你,但更不想再次失去你。”

    闻言,换若音沉默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安静了一会后,四爷淡淡问:“回来大清这一年,可还习惯?”

    “还行吧,就是呢,这一届秀女好难带。”若音呢喃道。

    听到这话,四爷温和的眸子顿时就变得犀利起来,“怎么,可是哪个妃嫔冲撞了你?”

    若音:“没。”

    “那你作何这么说?”

    若音:“这一届秀女是难带呀,一个个的,好不上进,见了臣妾就怕,臣妾又不是母老虎,难不成会把她们吃了?”

    一开始,四爷还以为当真是哪个妃嫔惹若音不高兴了。

    如今听了若音的话,才知道她在同他调笑呢。

    四爷:“既然这样,朕明日就下令让她们上进一点?”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若音不依了。

    四爷:“不是你说她们不上进的?”

    “臣妾是和您开玩笑的,谁知您当真了,哼!”

    对此,四爷低笑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了。

    紧接着,若音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问:“皇上,臣妾是不是没以前年轻,也没以前好看了?”

    “......”大概是求生欲让四爷沉思了几秒。

    若音则煽动四爷:“您说实话,臣妾不会生气的。”

    “当真不生气?”

    “真的!”若音确定地回。

    有了若音的允诺,只听四爷淡淡道:“其实,朕和你一样。”

    虽然他直男,但是求生欲还是让他说得比较委婉。

    语音刚落,若音瞬间就炸了!

    她从男人的怀抱挣脱开来,抬头仰视着他,“什么叫您和我一样,一样是几个意思,是指臣妾和您一样,不如从前年轻了,还是不如从前好看了?”

    本来她就是想感慨一下,然后听大猪蹄子说些好听话夸夸她,哄哄她的。

    结果呢!合着这些日子白改造他了?

    四爷:“......”

    说好的不生气?更何况他说的如此委婉。

    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四爷无奈的将若音再次抱在怀里,凉薄的下巴抵着她的秀发,他说:“音音,朕记得秦观的《鹊桥仙》里有句词是这么说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若音跟着小声念了一遍。

    她知道这句词的,指的是牛郎织女在秋风白露的七夕相会,就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厮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

    想到这,若音淡淡问:“所以,您的意思是?”

    四爷:“真正对的人,从来就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貌合神离,更不会因此乏味,虽然宫里每三年都会进一批新人,甚至每天都来新人,可能旁人觉得新鲜的好,可朕认为熟悉也是一种美。”

    说到这,男人微微一顿后,才道:“朕与韶光共憔悴,而我们一如当初,在朕眼里,你还是多年前的那个音音,一点儿都没变。”

    “皇上~您就会哄臣妾开心。”若音嘴上这么说,心里甜滋滋的。

    “你该知道的,朕素来深厌此种虚话。”只是遇见了她。

    若音笑了,笑得特别甜美。

    正如他所说,他从前最讨厌说这些情话。

    且不说情话倒也罢了,反而还会说一些毒舌傲娇的话气她。

    倒是她,经常对他吹彩虹屁讨好他,对他献殷勤。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真正爱你的人,不忍让你伤心难过,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让你失去自我。

第1806章 皇上,您好贪心呢

    一段美好的感情,是不用讨好就可以让彼此感到舒心。

    若音将双手撑在男人胸膛,面对面看着男人,美眸深深地望进他的瞳孔,“皇上,倘若给您一个选择的机会,您会选择皇位,还是选择臣妾?”

    四爷:“得看是什么时候。”

    “现在呢?”若音问。

    四爷:“朕已经放权给太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也是哦,他早就说了,要准备和她隐居圆明园了的,“那要是十年前呢?”

    男人认真想了几秒,才道:“小孩子才做选择,而十年前,朕已经成家立业,也有足够的能力,自然是江山和你,都要。”

    “皇上,您好贪心呢...”若音倒是没生气。

    因为她知道,多年前,毒舌九爷和心机八爷都想弄死四爷。

    皇位,自然不能落到他们手上,四爷得牢牢掌握在手里。

    对于若音这么一句调侃,四爷反而调笑她,“有你贪心,嗯?”

    “我又怎么了?”若音娇嗔地道。

    “冬至那天夜里,不知是谁喝了二两果酒,就抱着朕...”

    还不等四爷把话说完,若音就抬手,捂上男人的唇,“不许提不许提,哎呀,都说了不许您再提了,您,您要是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就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的!”

    若音又羞又急,威逼利诱带撒娇。

    四爷能怎么办呢,他低笑一声,看若音的眼里,满满的宠溺。

    而若音也温情脉脉地看着他。

    有句话说,这个世上只有两件事情是你想遮掩也遮掩不住的,一个是咳嗽,而另一个就是爱情。

    若音和四爷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举手投足间,只一个眼神,眼眸相对间都是爱意。

    眼神交流间,四爷抬手,整理着女人脸颊旁的秀发。

    接着,大掌控制住她的后脑勺,身子前倾,凑到她耳旁黯哑蛊惑:“你可知道,朕爱极了你贪心时的样子,嗯?”

    若音:“......”

    这一夜,帝后二人无限温存。

    即便是共处了十几年,却都不会感到厌倦。

    这个世上,从来都是情深只恨春-宵短。

    若音这个新世纪的女人,用姣好的容颜、柔弱的身体、有趣的灵魂、以及曼妙的身段、高超的医术、征服了这个男人

    或许,这个在大清沉浮数十载的帝王,正是需要她这样的女人依偎左右吧......................................................

    雍正九年的正月,四爷没有再像往年那般忙碌

    反而更多的是将一些事情交给太子

    他不像别的皇帝那般,生怕太子分担了他的皇权,父子间因此生了嫌隙

    比如前朝的康熙帝和太子,一个因为太子结党营私,担心大臣们拥戴太子,皇权被分割

    一个因为康熙帝在位数十年,当心自个熬不起

    加上别的兄弟虎视眈眈,竞争大,有危机,担心夜长梦多,便走上了造反这条路

    最后,太子被康熙帝废除,郁郁而终

    古往今来,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了,数不胜数

    但是在立太子的那一刻,那些帝王都是真的宠爱太子,觉得太子是心中最看中的那一个皇子

    可是在废除太子的时候,他们也是真的觉得太子威胁到了他们的皇位,因此对太子感到失望

    这也是为何历史上的太子下场都很凄惨,被皇帝老子赐死的都有。

    在众人看来,立储不能代表什么,它只能证明皇帝老子没改变想法前,太子目前是储君而已

    不过,四爷对于太子,没有丝毫私心

    甚至可以说是巴不得太子和朝中大臣打好关系

    还让太子办了几件大差事,以此在朝中建立起威信

    正月初八这一日,紫禁城大雪纷飞,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

    整个紫禁城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若音带着艾儿、还有奴才们,在院子里堆雪人。

    她穿着厚厚的袄裙,艾儿也穿着厚厚的袄子。

    除此之外,她们还戴着皮革手套、棉口罩、毛绒护耳等,完全是全副武装。

    半梅几个,也在一旁帮着堆雪人。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成年人高大的雪人就堆好了。

    雪人头上戴着毛线织的大红帽,脖子上系着大红围巾。

    黑色纽扣为眼睛,橙色胡萝卜为鼻子。

    就在若音带着艾儿欣赏亲自堆的雪人时,院外的小太监走到若音跟前汇报:“娘娘,五格大人来了。”

    “哦,四舅来咯,四舅来咯!”艾儿一听五格来了,就高兴地跑到院子外面去了。

    结果雪地里滑,一个不小心就面朝地上摔了一跤。

    艾儿倒是勇敢,摔了也不哭。

    若音想立马去扶艾儿,可她穿着花盆底,也甚是费劲,跑又跑不得。

    奴才们看到这一幕,立马就小跑着去扶,被院外的五格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艾儿面前,蹲下后一把抱起艾儿。

    只见五格穿着一袭墨色锦袍,身躯修长高大却不粗犷。

    棱角分明的脸庞,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

    他先是朝若音打了千儿,“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拜年了!”

    “四哥快起。”若音虚扶了五格一把。

    五格起来后,就抱着艾儿,让艾儿骑在他的肩上。

    艾儿虽然没见过五格几次,但是经不住五格这个舅舅宠她呀。

    导致艾儿每回见了五格,都高兴得不得了。

    若音就站在一旁,看着五格逗得艾儿“咯咯”笑。

    周围的奴才怕艾儿摔着,都站在旁边候着。

    一盏茶后,还是若音开了口,“好了艾儿,你先去偏殿玩儿,皇额娘跟你四舅有话要说。”

    “好。”艾儿应了后,对五格道:“四舅,你放我下去吧。”

    五格这才慢慢下蹲,将艾儿小心翼翼地放下。

    艾儿便拉着如霞的手,去了偏殿。

    五格同若音一起进了堂间。

    进屋后,若音在堂间的上首坐下,五格坐在下首,奴才们给上了茶。

    五格抿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后,才道:“娘娘,奴才今日来,是来告别的。”

    “告别?”若音柳眉微微一挑。

    之前她听四爷说了,五格去年就提出要退居朝野。

    可四爷让五格好好考虑一下,硬是不放五格走,就一直延后到了现在,一直没个确切的结果。

    如今五格突然说要告别,若音整个人是惊讶的。

第1807章 也不愿意将就

    五格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些年,我在战场上落下不少伤病,如今这身子骨没多大用处了,自然是要归去来兮,退居朝野的。”

    “伤病,严重吗,过来我瞧瞧。”平日里,若音在五格面前,有时候是皇后与臣子的关系。

    但多数时候是兄妹间的关系,没有那些个讲究的。

    她想着自个会医治,若音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有病就给五格治病。

    然而,五格却含含糊糊地道:“那,那个,其实也没多严重,不影响生活,只是腿脚没以前利索罢了。”

    “当真?”为了避免五格不说实话,若音还认真强调了一遍,“你可不许像阿玛那般,身体不适还瞒着我,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五格:“自是真的。“

    闻言,若音盯着五格的眼睛看了几秒。

    她在五格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并没有撒谎的痕迹。

    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道:“那你也得过来,让我给把把脉。”

    五格拗不过若音,终是从下首走到若音身旁的桌几入座。

    若音便隔着桌几给五格把脉。

    诊脉期间,她十分的专注。

    当他发现五格的身体确实并无大碍后,这才放心。

    而五格也再次回到了下首的座位入座,“我只是想着自个一把年纪了,又不能上战场了,还不如回乡下,带着妻儿妻女过自在生活。”

    若音:“四哥,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一把年纪,你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就算不能上战场,但你对大清有功,皇上也会给你安排别的官职,兴许能让你当个军师什么的。”

    此话一出,只见五格微微顿了顿,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微有些暗淡。

    几秒后,只听五格回:“这话,皇上也同我说过,可我本就是习武之人,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若是叫我顶个官衔,做一些自己不擅长且不喜欢的事情,那我宁愿不做,也不愿意将就。”

    “而且,该拼搏的时候,我拼尽了全力,也立了不少战功,享受过官场上的荣耀,且甭管是官位还爵位,我都已经登顶,也什么都见识过了,如今退居朝野,已然没什么好遗憾的。”

    若音从五格的话里听出他对朝堂已经没多大的感触,以及他已经看破了争权夺谋、官俗国体。

    她想,五格有旧伤是真,因为他对四爷忠心耿耿,不会欺君的。

    只不过,五格借着旧伤退居朝野,恐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那就是五格知道自个官位、爵位都已经混到了顶峰,他也已经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

    若是再立什么功劳,只怕是于他、于四爷、于乌拉那拉家族都不利。

    五格是个聪明的人,他在见好就收!

    若音沉思片刻后,问道:“四哥,此事你真的想清楚了?”

    五格没有立马回答若音,而是认真想了几秒,“嗯,我想清楚了,江山代有人才在,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也该退下,给新人们机会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给人一种归隐山林的云淡风轻,潇洒利落。

    每个人都有自个的想法,既然五格都这么说了,若音心中再怎么不舍,也没再多问。

    在他看来,五格虽身在朝廷,但是看得通透,知道什么时候该拼搏,什么时候该放下,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回乡下和妻儿妻女过平凡的日子,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生活。

    前半生,五格想要拼搏,为家族争光,为大清立功。

    这些,他通通都做到了。

    再继续下去的话,不说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他内心的成就感也大大降低,关键他没有进步的空间了。

    且功高盖主这个名声一直传下去的话,对他来说如同隐埋在深水里的炸弹。

    可能随时都会在他和四爷之间爆炸。

    即便五格和四爷君臣关系足够牢固,他们也足够信任彼此,难保别的官员不会嫉妒,拿此事做文章。

    而若音别的哥哥们,虽然还在朝中当官,但因为没五格官爵大,倒是不碍事。

    另外,族中的年轻男子们,会继续科考,为乌拉那拉家族争光,为大清效力!

    大约一炷香后,五格就起身和若音告辞,“皇后娘娘,奴才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家中琐事还未安排妥当,就先告辞了!”

    他的声音浑厚,洒脱的同时,透着一丝无奈和不舍。

    若音看着五格,淡淡的“嗯”了一声,许多话都如鲠在喉。

    可每个人都有自个的生活,她再如何不舍,也不能强求他人。

    京城的官员们,虽然府邸都建在京城。

    但是他们的老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

    五格既然来和若音告别,自然不是回的京城府邸,而是去的祖上老家。

    适才五格同她说过了,乌拉那拉家族祖上是在长白山以南的松辽平原,属于游牧民族。

    他们回去后,打算体验一下游牧生活。

    体验完老祖宗们的生活后,再四处游山玩水,游历大清风景,每年也会回京一两次。

    毕竟,觉罗氏她们还在京城。

    当然,五格也可以选择不回老家,继续在京城住着。

    但五格这么做,想来有他自个的考量吧。

    若音不喜欢离别,她没送五格,而是让底下的奴才送走了五格。

    此刻,她看着五格颀长挺拔的背影,他离去的样子,就像归隐的隐士,事毕拂袖去,洒脱而淡然。

    五格不止是与若音告别,更是在与过去告别,与昨日告别。

    而若音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空落落的......

    ------

    五格告别后没几天,便是到了年纪的宫女们可以出宫的日子了。

    康熙帝在位的时候,规定宫女过了三十岁便可以出宫了。

    三十岁,在这早婚的大清朝,已经是超级剩女。

    说得严重点,人家孙子都有了,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

    到了四爷登基后,规矩稍微改得人性化一点,宫女出宫的年纪从三十岁改为二十五岁。

    但即便是这样,二十五也是老姑娘了。

    当然,也有宫女不到时间就出宫的。

    那都是因为行为狂妄、举止愚笨、染上疾病等事故被赶出宫的。

第1808章 大白天的,你喝多了吧

    其中,还有那么一部分宫女会受到帝王宠爱,从此升为后宫妃嫔。

    康熙帝在位时,太后是包衣三旗宫女出身,八爷生母良妃是辛者库罪奴。

    古往今来,诸如此类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不过,四爷登基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是以,大部分宫女都是在寂寞和凄凉中孤独度过的。

    等到了出宫的年纪,她们可以自主选择出宫与不出宫。

    选择出宫的,曾经在后宫妃嫔们身边服侍的宫女们,后宫主子会自行赏赐银子。

    这一日,若音坐在永寿宫的堂间,门外排了一条长长的队,这条长龙一样的队伍,全是在永寿宫当差,且满了二十五岁要出宫的宫女们。

    李福康在门口尖声念名字,被念到的那个,就进来领银钱。

    一般按照入宫年岁赏赐,入宫达十五年以上,赏银三十两、十五年以下赏二十两、十年以下的赏十两银。

    领完银子,她们可以出宫后继续生活。

    当然,也有因为年纪大,出宫也不好嫁人的,只好选择一辈子留在宫内。

    还有那么一些人,她们从十岁左右进宫,宫中富丽堂皇的建筑,侵蚀了她们的双眼。

    宫外对她们而言,太过一般,她们也已经习惯了宫里的生活,便选择留下。

    待所有宫女都领完后,若音伸着脑袋往外看,“如霞呢,她不是早就到了年纪么,人哪去了?”

    那么多宫女,但是没几个是若音的贴身宫女。

    大部分都是在永寿宫打杂的,所以,若音都没怎么留意。

    半梅不止超过二十五岁,都已经超过了三十岁,且早就跟她表了忠心,说是要一辈子侍奉她的。

    若音瞧半梅也不像是说着好玩,反而一脸认真,也就准了。

    怎么说半梅也跟了她十几年,且一直都很忠心,性子也很合她的意,留个贴心的人在身边也是好的。

    至于如霞,刚过三十。

    虽然如霞是五格当年挑选给她的女侍卫,跟宫女性质不太一样。

    但若音还是想如霞能找个好人家嫁了的。

    加之她听说了,如霞的家人本就没几个,几年前的那场地震后,让如霞失去了所有亲人。

    若音知道后,想想就心疼如霞。

    可她几天前问如霞时,如霞支支吾吾,又说不出个大概,属于既没说出宫,却也没说要留下。

    半梅见若音问起了如霞,便出去找了。

    一盏茶后,如霞红着眼睛进来了。

    进屋后,她直接跪在若音跟前,道:“娘娘,奴才想明白了,这辈子就伺候在您跟前,不嫁人了!”

    若音微微一愣,因为如霞的话里,除了忠心之外,似乎还有赌气的意思。

    可如霞不可能跟她赌气呀?

    就在若音这么想的时候,就听外头的李福康似乎在和谁说话,“哟,陈侍卫来了。”

    而他口里的陈侍卫,正是四爷跟前的一等贴身侍卫,陈彪。

    若音还以为是四爷让陈彪来的,便让人把陈彪放进来了。

    谁知道陈彪进来后,看了眼跪在屋里的如霞,也和如霞并排跪在若音跟前。

    如霞则推搡他,“你来这做什么,你出去!”

    可陈彪却稳稳跪在那,由着如霞推他。

    看到这么一幕,若音整个人就有些明白,也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听如霞那语气,还有丝丝责怪的娇嗔呢。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起来好好说话。”若音道。

    可如霞和陈彪还是跪着。

    见状,若音沉声道:“怎么着,本宫说话不管用了?”

    语音刚落,如霞和陈彪立马就起来了。

    只听陈彪道:“皇后娘娘,奴才想娶如霞为妻!”

    说完,他就又“噗通”一声,稳稳跪在若音跟前。

    一旁的如霞则惊讶地道:“你,你,你,大白天的,你喝多了吧?我刚刚问你打算娶妻吗,你不是说没有娶妻的打算吗?”

    “我原本是没有娶妻的打算,但要是你的话,我想娶你!”陈彪回。

    “......”如霞的脸蛋在一瞬间就涨得通红。

    若音眸光微微紧了紧,她打量了陈彪一眼,淡淡问:“你打算怎么娶她?”

    “奴才这些年当差挣了些银子,打算在乡下办几桌酒席,用八抬大轿迎娶她。”陈彪老老实实地回。

    “......”若音可不是想听这种场面话。

    但陈彪这个人呐,为人比较木讷。

    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四爷派他在她院里当过差。

    陈彪长得高大,五官端正,又因为常年习武,叫那些个宫女好生仰慕。

    那时若音不信任四爷,加上男侍卫多有不便,就让陈彪回到四爷的身边。

    然后,她让五格帮她找了两名贴身女侍卫,还给她们两个赐了名字,如霜、如霞。

    几年前的地震,如霜因为护着五阿哥,没了,只如霞还侍奉在她左右。

    对于陈彪和如霞互生情愫,若音倒是能够理解。

    他们两个都是习武之人,一个是皇帝身边的贴身男侍卫,一个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女侍卫。

    而四爷又成天到若音的永寿宫,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熟了,还有共同语言。

    倘若她们两个真能喜结连理,若音是打心底里替她们感到高兴!

    只是,她面上不显罢了。

    见若音不说话,陈彪沉思片刻后,道:“皇后娘娘,奴才恳求您放心地把如霞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如霞的!”

    光是这么一句话,陈彪的脸就通红一片,就连耳根子和脖子都红红的。

    一看就是真的木讷,就这么一句话都是他的极限了。

    瞧着他这么老实,若音也就不逼他说了。

    反正陈彪的为人她清楚,是个老实巴交,会过日子的男人。

    若音牵了牵唇,问如霞:“如霞,你说实话,你肯嫁给他吗,你要是愿意,本宫给你备一份嫁妆,若是不愿意,本宫就将他赶出去!”

    只见如霞沉默了几秒后,终是腼腆地点点头,含蓄地答应了。

    见如霞愿意,若音转而对陈彪说:“既然如霞嫁给你,你们又两情相悦,这门婚事,本宫便准了!”

    “谢皇后娘娘恩典!”如霞和陈彪都跪下了。

第1809章 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若音则严肃地对陈彪说:“如霞虽是个奴才,但她侍奉本宫多年,本宫是把她当姐妹对待的,多年前,她护驾有功,本宫早就想替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但她不愿意,如今她能嫁人,本宫也替她高兴。”

    “几年前,她的家人在地震中没了,可你别以为她娘家没人,因为,本宫便是她的娘家!”

    “夫妻间的小吵小闹,你们两个自己解决,但要是真的闹到本宫这里,亦或者你敢欺负她,本宫也懒得治你,我直接命人转告皇上,让皇上治你个欺君之罪!”

    “毕竟,你从本宫这把她带走的时候,说好要好好待她的。”说着,若音盯着陈彪,严肃地问:“陈彪,你可听明白了?!”

    “奴才谨记皇后娘娘教导!”陈彪朝若音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如霞听了若音的话,哭成了泪人。

    就连屋里别的奴才,也都红了眼眶。

    尤其是半梅,平时和如霞最是要好的。

    当天,若音命人给陈彪和如霞备了马车。

    还让奴才临时找了大红喜服,以及红盖头。

    若音不喜欢离别,确切地说,是她害怕离别。

    前几日五格离开的时候,她没送。

    这一次如霞要离开,她也没送。

    此刻,她只是坐在堂间的上首,看着跪在下首的陈彪和如霞。

    这会子,陈彪穿着大红喜服,如霞穿着红色旗装,头上盖着红盖头。

    半梅和几个宫女端着托盘,每一个托盘里,都是若音为如霞置办的嫁妆。

    相比起别的宫女,如霞出宫的行头厚重许多。

    若音从四爷的金库支了些银子,作为四爷给陈彪的赏赐。

    她还从自个的金库,准备了一大笔银子,以及一套体面的赤金首饰,作为如霞的嫁妆。

    若音牵了牵唇,道:“如霞,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几年前,你护驾有功,那时本宫便替你准备了一份嫁妆。”

    “如今又过了几年,本宫便从原来的嫁妆上添了一些,希望你出宫后,和陈彪好好过日子,早生贵子。”

    “谢皇后娘娘隆恩,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如霞朝若音行三跪九叩大礼。

    “好了,天也黑了,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出宫城门就要关了。”说着,若音摆摆手,撇过脸不去看如霞和陈彪。

    然后,宫女就搀扶着如霞出了堂间。

    即便若音撇过了脸,看不到离别的场景,却也听到盖头下的如霞在啜泣。

    听得若音心里有些难受,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而如霞,也离开了紫禁城。

    出宫的女子,但凡离开皇宫,就不许再进皇宫了。

    她们不能在民间泄露传播宫内的一切事情。

    同时,也不允许念旧情去宫门探望主人什么的。

    出了这宫墙,她们便与这宫内之事再无关系。

    不过,陈彪还是可以继续在四爷身边当差的。

    待如霞走远后,若音才转过头,淡淡对半梅道:“半梅,若是有那么一天,你想嫁人了,请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像对待如霞那般,给你也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噗通”一声,半梅跪在了若音的脚边,“娘娘,奴才不嫁人,奴才这辈子真的不嫁人,只求您让奴才侍奉在您身边。”

    若音轻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犹记得那一年,她被太子两口子陷害进了宗人府。

    四爷又出远门给大阿哥找珍贵的救命药材。

    她在宗人府里遇到了半梅。

    那时候,半梅浑身带刺,对她有偏见。

    不过,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倒是性格相投。

    临离开前,她还带走了半梅。

    只是那时,她从未想过,十几年后的今天,身边的奴才背叛的背叛,忠心的忠心,嫁人的嫁人。

    最后还坚守在身边伺候她的,竟是这个带刺的半梅。

    想到这,若音缓缓抬起头,看着已经黑下来的院外。

    那灰黑色的天空,带着丝丝离别的轻愁。

    离别总是伤感的,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若音就经历了两次离别。

    她的心中虽有离别的难舍,但不惆怅,不遗憾,也不悲观。

    因为她知道,五格离开,是离开京城这座尔虞我诈的地方,带着家人回乡下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如霞离开这紫禁城,是去宫外和陈彪过幸福安稳的夫妻生活。

    若音只是有些感慨时光荏苒罢了。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像那首歌唱的那般: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这个正月,若音感受到了离别的不舍。

    好在正月过后,宫里便忙着张罗二阿哥的婚事。

    若音身为皇后和生母,自然也忙着张罗相关事宜。

    忙碌,让她渐渐忘记了那些伤感的离别,整个人也重新投入到婚事的喜庆当中。

    去年的秀女大选,四爷给二阿哥许配了两名秀女。

    一名是若音和二阿哥在四爷那争取来的嫡福晋戚氏,定为二月初八成婚。

    戚氏是汉女子,听闻比较活泼可爱。

    还有一名满族女子喜他拉氏,为格格,定为二月初九进宫。

    在此之前,皇室也给二阿哥安排了八名试婚宫女,这是不变的规矩。

    二阿哥宠幸了其中一名宫女,叶赫那拉氏。

    因此,叶赫那拉氏便成了二阿哥的试婚格格。

    二阿哥虽有了爵位,但他的府邸还在京中修建。

    是以,目前还是居住在宫中的阿哥所。

    二月初八这一日,二阿哥明媒正娶地将太师嫡女戚氏娶进了宫。

    是夜,宫女端着摆有酒具的托盘站在一旁。

    戚氏端坐在床上,二阿哥站在一旁,用秤杆挑开了戚氏的盖头。

    只见一张俏丽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戚氏的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若两点星辰。

    一看见她,二阿哥的眼里就带着浓浓的笑意,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就连两道长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少年五官英俊,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紧接着,二阿哥从宫女端着的托盘里取了两个杯盏,一杯给戚氏,一杯自个端着。

第1810章 更喜欢你

    他主动用手臂勾住少女的臂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女见他喝光了,也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地喝光。

    最后,喉咙和舌头辣得够呛,她还吐了吐舌头,一副“这酒怎么这么烈”的样子,看得二阿哥忍俊不禁。

    行完合卺礼后,奴才们就退下,将门给带上了。

    待奴才们出去后,二阿哥的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少女,他终于娶她为妻了!

    可少女却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后,从床底下抱出一个大铁皮匣子出来。

    见状,二阿哥问:“你这是作甚?“

    “上回你不是说我做的木鹊很好玩吗,这次我做了个比翼鸟,算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吧!”说着,少女就把铁皮匣子打开,里面当真是一架用竹木做成的比翼鸟。

    闻言,二阿哥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新娘子送新郎官礼物的?

    二阿哥本来就玩心重,平时没事就在京城遛鸟、骑马、逛文玩、斗鸡、斗狗等。

    还有一些新奇的西洋玩意,他也第一个买回来拆开研究。

    当初被戚氏吸引,是因为偶然间去太师家玩,见戚氏在院子里做木鹊。

    当他看到戚氏做的木鹊能飞上数百丈的天空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本来呢,他觉得自个是全京城最会玩的男子了,没成想有人比他更会玩,关键人家还是姑娘家。

    从此,他就和戚氏做了朋友。

    日子久了,便喜欢上了人家。

    此刻,当他看到匣子里的竹木比翼鸟时,也顾不上今儿是洞房花烛夜了。

    而是在匣子旁蹲下,指腹轻轻感受着比翼鸟的触感,爱不释手。

    这个比翼鸟通身都是用竹子做的,它的尾巴很长,鸟身纹路清晰、棱角分明,非常有立体感。

    且表面打磨得非常光滑,整个看起来栩栩如生。

    比翼鸟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是以,必须两只并在一起才能够飞翔。

    而比翼鸟的两个爪子被做成了滚动的齿轮,齿轮上有牵引绳,绑在翅膀上的。

    二阿哥还抬头问戚氏:“福晋,这玩意它能飞吗?”

    戚氏:“当然能飞了,就跟我家里那个木鹊一样,而且,这个比翼鸟可是我根据《鲁班书》上改良过的,它能飞三天三夜都不停歇呢。”

    “当真!?”二阿哥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戚氏:“自是真的,不信你拿到院子里去试试。”

    “好!”二阿哥二话不说就把比翼鸟从匣子里取了出来。

    片刻后,戚氏开了房间的门,二阿哥抱着比翼鸟出了堂间。

    一时间,所有奴才都惊呆了,心说这洞房花烛夜,二阿哥和二福晋不在房间里呆着,怎么还跑出来了,怕不是真的有点二?

    可她们也不敢问,她们也不敢说呀。

    二阿哥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就和戚氏将竹木比翼鸟放在地上。

    少女扭动了齿轮上的开关后,一对比翼鸟就扑腾着木头做的翅膀,慢慢往上飞。

    不过一会的功夫,它便飞上了阿哥所的高空,且还在持续往上飞,看得一院子的奴才都惊呆了。

    她们不止是被竹木做的飞鸟惊呆了,还被二阿哥小两口的行为给惊呆了!

    原来新婚之夜还能这么玩的,哦,不对,新婚之夜可不是这么玩的!

    此刻,戚氏昂着脖子,看着越飞越高的比翼鸟,心中特别有成就感,且面上透着甜甜的笑容。

    就在她看呆了的时候,身子一阵悬空,娇小的身子被二阿哥打横抱起来了。

    “呀,叫你看比翼鸟,你抱我干嘛呀!”她攀着少年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

    虽然平时活泼,可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二阿哥:“不玩了,时候不早了,得歇息。”

    戚氏:“可我的比翼鸟还在飞呢。”

    二阿哥:“爷让奴才把它收回来。”

    说着,他朝门口的一个宫女示意一眼。

    那宫女是戚氏的陪嫁宫女,自然知道那飞鸟怎么收回。

    紧接着,二阿哥打横抱着戚氏从堂间进了里间。

    她们进屋后,奴才们就把门给带上了。

    不一会儿,二阿哥就将戚氏放在了宽大的喜床上。

    他低头看着怀下的女人,眉眼和唇角都带着笑意。

    好似只要看见她,他的眼里就随时噙着笑容。

    少女与少年对视,少年的黑眸里,倒映着她的容颜,这个眼里有她的少年。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爷,我做给你的比翼飞鸟,你喜欢吗?”

    “喜欢。”二阿哥欣赏着少女姣好的容颜,喉结微微滚了滚,“不过,爷更喜欢你。”

    说完,少年微微附身,低头嘬住了少女的唇............................................................................

    洞房花烛夜,喜烛微微摇曳,照见屏风上贴着的大红囍字和两个亲密身影。

    她们如同那竹木做的比翼鸟,形影不离、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比翼双双。

    次日清晨,二阿哥带着福晋给太后、四爷行三跪九叩大礼。

    然后,她们又一起到了永寿宫给若音请安。

    此刻,若音看着跪在面前敬茶的二阿哥和二福晋。

    对于二阿哥,她倒是没多留意,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二福晋身上。

    今儿一早起来,她就听说二阿哥昨晚和二福晋在院子里玩飞鸟。

    二阿哥贪玩的性子,若音早就有所了解,不成想他的福晋陪他一块儿疯玩。

    洞房花烛夜,周公之礼都暂且放一旁,先玩够了再说,这等事情,在大清可真够新鲜。

    若音也看出来了,这个戚氏瞧着端正跪着,小鸟依人的模样,可那双眼睛甭提有多机灵了。

    一看就是特别想压抑住活泼的天性,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那种。

    且那机灵劲儿,让若音想到二阿哥小时候那古灵精怪的样子。

    也难怪当初二阿哥找她要人的时候,说这姑娘可有意思了。

    既然二阿哥那么喜欢,只要心眼不坏,那都不是事儿。

    倘若心眼坏,就是看起来再温柔娴淑,那也不成。

    不知怎的,若音越看这个儿媳妇,就越喜欢。

    思来想去的,大概是因为她前世也姓戚的原因吧,就觉得这姑娘特别亲切。

    按照规矩,若音给了二阿哥小两口一部分地契、房产、金银珠宝等,作为新人成家、奉茶的大礼。

    她还嘱咐道:“二阿哥福晋,进了皇家,就都是一家人了,往后,你同二阿哥要好好过日子,为皇家延绵皇嗣。”

    “臣妾谨记皇额娘教导。”二福晋回。

    一炷香后,二阿哥小两口就离开了若音的永寿宫。

    当天,喜他拉氏入住二阿哥的后院,但二阿哥没去喜他拉氏的屋里,而是继续在嫡福晋戚氏屋里宿下了。

    于是,宫中便盛传二皇子福晋盛宠后院的消息。

    然而,小两口这样恩爱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四爷不知怎么回事,在二月底又要给二阿哥许配一个侧福晋,哈达纳拉氏。

    这个侧福晋本来没参加这次秀女大选的,因为她的年纪没到。

    本来大清朝就普遍早婚,秀女大选的姑娘们年纪都小,连秀女大选的年纪都没满,那得多小啊?

    大概是因为这姑娘家室好,四爷觉着二阿哥还缺个侧福晋,就给提前安排上了。

    本来呢,二阿哥正跟新婚小娇妻天天琢磨着紫禁城各种新奇玩法,好嗨哟,感觉婚后已经达到了巅峰!

    结果知道这个消息后,二阿哥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之前秀女大选是必要的,也就罢了。

    可如今秀女大选都结束了,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却突然来个要插队的,他能高兴得起来就怪了!

    是以,二阿哥得知此消息后,直接去养心殿求见了四爷。

    这种事情可拖不得,再拖那哈达纳拉氏就要进他后院了,那可不行。

    二阿哥去养心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何忠康先是进殿禀告的四爷,四爷同意见二阿哥后,何忠康才把二阿哥请进大殿的。

    二阿哥进殿后,直接在正中央跪下,说明了来这的诉求:“皇阿玛,儿臣今日求见,是想请您收回许配哈达纳拉氏的旨意。”

    “......”四爷没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他只是在那继续批阅奏折。

    二阿哥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不会因为四爷不搭理他就望而却步。

    他今儿来这,就是下了决心要皇阿玛收回旨意的。

    二阿哥不比太子,太子因为是储君,言行举止都有所顾及。

    反正他又不是做储君的料,就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二阿哥继续道:“皇阿玛,秀女大选进了我后院那几个,儿臣也就认了,可这好端端的,您又打算弄个哈达纳拉氏到我后宫做什么呀?”

    四爷:“......”

    见四爷还不做声,二阿哥不怕死地道:“您独宠皇额娘,同皇额娘相濡以沫,倘若儿臣送个女人到养心殿孝敬您,您乐意吗?皇额娘心里又能好受嘛?”

    此话一出,就连殿里的苏培盛听了都胆战心惊,不由得替二阿哥捏了一把冷汗。

    这二阿哥怕不是讨打的节奏!

    果不其然,本来还在专注批阅奏折的四爷手腕微微一顿。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头幽幽地看向二阿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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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介绍:
新书《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他高冷薄情,阴鸷难测,将权谋玩弄于股掌之间,却独独将她放在心尖尖上。
她是他的嫡福晋,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若音穿越了,穿到了四爷后院,还好是个大老婆,有钱有势有地位!
本以为那位爷是个宠妾灭妻的,不曾想是个宠妻灭妾的!
后来,她被他宠得有恃无恐,扬言要罢工不干了。
“这掌管中馈的权利,我不要了。”她看着步步靠近的男人,还是有些弱弱开口。
“没良心的小傻瓜,从来都是你想要什么,爷便给你什么。”他走近她,低沉而磁性的烟嗓,就像是行走的低音炮,“但只一点,爷给过你的,就决不收回!”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