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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全文阅读

作者:大虞太史令     虞书txt下载     虞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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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关于这书的几个问题,想要接着上架谈一下。

    第一这本小说我准备写一个系列,高皇帝我想说的是朝代末年,士人朝臣的选择。

    文皇帝朝代就主要讨论一个新的朝代如何安稳渡过动乱期。

    仁皇帝(本书)就是讨论前朝遗民的心态。

    武皇帝(耀棣)就是国立强盛之后,君王的选择,当然按照我的设定,武皇帝最后会有失败,但是无伤大雅。

    昭皇帝,如何中兴,如何挽救武皇帝带来的损害。

    惠皇帝,虞朝最鼎盛的时期,如何由盛转衰,有外部变化,也有内部变化。

    宣、成、安、三帝我只是有大概构思,但是没有具体想法。

    到了神帝,我也是构思到了末期,他想要中兴,废除古制,结果让虞朝更加衰落。

    孝帝,这个构思就多了,孝帝改革大方向都写好了,最后也因为孝帝刚愎自用,所有新政都以失败告终。

    哀帝虞朝彻底灭亡,虞朝忠臣无力回天,完成一个轮回,写高帝的时候,主要笔墨在新朝,而哀帝就注重旧朝这边。

    第二为什么要写这个,其实就是读史书的时候,一种冲动,我设想一个没有工业化冲击的封建社会会走向什么道路,有没有完美的法子能够让朝代延续下去,高皇帝的朝代是我心目中最为完美的时代,但是随着自己写着写着,我才明白,这个完美其实不堪一击,只是一种空想空谈。

    我不断修正,不断改进,最后也是越来越绝望,因为封建社会最大的弊端是任何权利都操控在皇帝手中,皇帝英明天下就无事,皇帝若是昏庸,任何法子都不行。

    最后哀帝是我最为理想的一种破灭,当然我还是想写,因为只有不断写着,才能明白,朝代的成败兴坏,这也算自己读史的一种乐趣吧。

    第三,为了这本书,我准备了很多,关于各种设定大纲都已经写了,大约二十多万字,这里就贴出一小部分来。

    比如大地图的二十二府。

    北四府是幽燕府(幽州和燕州,魏朝龙兴之地,于是合二为一,设立幽燕府。)

    宴元府,最小的府,作用就是保护幽燕府,魏帝当初设立的原因,就是要找一个屏障,日后退后幽燕府,也有容身之地。

    上阳府,北方最重要一处要地,在三代的时候,是中原,后来因为北狄入侵,赵朝放弃北方,南下之后,就放弃了,后来魏武帝收回,勒石颂功,于是设立上阳府。

    云歌府,北狄地盘,魏武帝再收回上阳府之后,追亡逐北,乘胜剿灭狄人,狄人最后投降,那时候恰好有卿云出现,有朝臣做卿云歌,于是命名云歌府。

    西北二府,梁州府,原本的梁灵十八州,因为各地交通不便,在魏朝的时候也没有设立府,虞朝兵不刃血收下之后,于是就设府了。

    青州府,梁灵十八州之一,因为武凉府还有新合并的梁州府太大,于是两边同时拆了一部分,就成了青州府。这书的一部分重点就在青州府。

    山西二府,武凉府,这是赵朝南迁之后根基,也是当时的粮仓,原本有二十二州,魏朝设府,虞朝拆了一部分出去。不过在虞朝后期,这个粮仓地位就转移到了河左四府了。

    陇右府,这是赵、曹、宋三朝的根基。原本的京畿之地,后来陈朝实行五京制,陇右府的京城也成了西京,魏朝虽然废五京,还是保留了西京这个称呼,虞朝时候也保留,文皇帝年轻时候主要发生在这段时间。

    西南二府,益安府,原本的巴国,在宋朝才被政府,被化作五州,到了魏朝设立府。

    祥云府,魏朝时候平夷族,占了一部分,在文皇帝时候还没有完全占领,要等到武皇帝登基的时候,才彻底占领。

    河左四府,玄河南岸的四府,一是东南府,魏朝大打下之后,取这个名字表示不在向东南扩展。不过这都是废话,在魏朝末期,魏朝大败土人,括地千里,东南府太大,只好又拆了。多出一个悦华府。

    悦华府,土人故地,虞朝最头疼的地方,虞朝中后期作乱,尤其虞惠帝时候的扎木赫之乱,动摇虞朝国本,虞朝由盛转衰的关键。

    贤贺府,原本叫襄荷府,魏朝特色两州合府名。虞高帝占领之后,因为立都的事情,争论不休。有贤臣来,说明厉害还关系,最后立都荷城,虞高帝取得天下之后,就改名贤贺府。

    怀化府,最南边的一座府,是南蛮的所在,不过宋朝就被占领,魏朝废州设府,虞朝沿袭旧名。

    东海四府,这书重点了从北到南介绍,第一就是金阳府,和幽燕府隔着一条齐云山脉,陈朝的时候众人认为最北边的地方(至于当时的燕州和幽州,陈朝还试作蛮夷之地。)

    然后衍圣府,圣人的家乡,魏朝特别设府,表示尊文教,敬圣人。虞朝改衍圣为继圣,因为当时圣人之后嫁给了虞高帝。

    沧海府,魏朝叫做海安府,取得海宁和安水两城,虞朝觉得不雅,就改名沧海府。

    海晏府,也是因为海宁府太大,尤其是魏朝遗民太多,所以拆出来的。这书时间段就是要说这里。

    京畿四府,直隶府,南直隶,天辅,天弼,因为魏朝和虞朝的京城都在在平原上,无险可守,于是分出四府来。

    直隶府主要面对北方,南直隶面对南方,天辅,天弼和京师成为犄角。

    这是二十二府,还有四渎。

    玄河位于最难,从青州府南下武凉府,到益安为壮阔,穿贤贺府而过,陈朝之时,以玄河为界,河左四府为南蛮所占,魏武帝继承陈统,挥师南下,收地百里,设怀化府。后经文帝,武帝,穆帝三代之力,收东南府千里沃土,为表不在南进,设东南府。后历英帝,元帝二朝,南蛮作乱,明帝再次南征,收地百里,设城二十,建悦华府。

    北上便是京淮,上古本无,因为宋哀帝无道,欲从西京南巡,于是开凿帝江,后历代定都西京,为联系山东诸府,大兴修炼,后魏武帝定都永安之后,淮水绕永安,遂名京淮。

    再北便是帝江,上古之时,玄帝出生帝江,建立远玄国,以帝江而下,后五王相禅,接定都帝江左右。然西北出现西人,晏元府出现北狄,赵、曹、宋、陈四朝之时,北方皆以被蛮夷所占,后魏武帝起兵幽燕府,攻克蛮夷,设晏元府,上阳府,以三府为基,承天授命,尽收陈地。而魏武帝北征云歌府后,重病不起。后魏孝帝,魏惠帝,魏仁帝,皆重文治,魏仁帝殡天之后,子嗣相争,魏哀帝,魏泯帝,魏殇帝,魏元帝皆英年早逝,到魏哀帝崇圣年间,百官贪权,上下相争,各地叛乱,终被虞替

    最北就是护洛,和帝江同源,不过流经北方四府府,乃是北狄的母亲河,上古之时,因为北狄不知舟船,无法过洛而攻华族,五王相禅,哲王之子商云不肖,起兵相争,败伯劳于帝江,伯劳之子太安北渡护洛,授北狄舟车甲车之术,北狄遂成华族之患,后历朝南迁,直至魏武挥鞭,追亡逐北,武帝性甚仁,虽收其地,但设四城,以通贸易,城立之时有卿云之兆,北狄怀恩做卿云之歌,君臣融融,顾名云歌府。

    各地的小知识也有很多,不一一贴了。

    除了地形,还有人物小传。

    比如魏末的武英将军。

    言家,历代都是执掌朝政大权,现任言家家主便是执掌天下兵马的言太师,言太师只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体弱多病,受不了疆场之苦,而这个儿子也只生了一个女儿言灵,言家的重任就只能交给上言灵。

    言灵虽然身为女人,但是懂事以来,穿着多是戎装,很少女儿装扮,言灵也以男儿身份严格要求自己,十六岁便随着元帅王长军东征西讨,四年之后,成为朝廷十将军之一的武英将军,有了自己的军队,虎英军,镇守西北,让西域各国不敢东进一步。

    首次和高皇帝相识,便是高皇帝前往天山寻找天山雪莲,两人在漫漫雪原中相处了三天,找到雪莲的时候,更是合力战守护雪莲的异兽摩蹉,高皇帝的红莲剑法和言灵的赤阳刀法相辅相成,如同天造地设一般,此战之后,言灵对高皇帝有了好感。

    高皇帝为了报答这次采取雪莲之恩,于是不顾重伤之身,和言灵一起前往骊山剿匪,言灵艺高人胆大,决定孤身试探山寨,言灵化作翩翩公子进入到了山寨里面,以自己的机智和辩论,躲过了几次杀机。

    到了后面的剿灭的时候,言灵展现了自己的军事才能,凭借一支百人军队就剿灭了这山寨一千多山贼,可惜山贼头子诈死,等待机会暗放冷箭,高皇帝为言灵挡了这一箭,受了箭上之毒,奄奄一息

    言灵找到了神医,神医告诉言灵这毒险恶异常,必须以女子纯阴之力才能治疗,而且高皇帝的命只有一天时间了,让言灵好生考虑,言灵见高皇帝如此,无奈只好舍己救人了,在高皇帝醒来之后,表示自己想要迎娶言灵,言灵拒绝了。高皇帝无奈,和她在月下谈天,知道了言灵不能随便嫁人,她为了朝廷,必须要嫁给王长军。

    王长军是贫民出身,但是十分有军事才华,他拜入言太师门下,成为最得利的弟子,但是因为出身问题,被朝中贵族而藐视,自己嫁给他,他成为言家之人之后,才能进展才华,帮助朝廷平定四方叛乱

    男主知道王长军大了言灵整整十六岁,他询问言灵是否爱王长军,言灵摇头说没有什么爱不爱,只要有利朝廷,她都会去作。高皇帝不是滋味,留下一朵百花环给言灵就离开了。

    在言灵出嫁的前夕,高皇帝让属下大肆传播言灵亦非贞洁之躯,并且说自己将前往言府提亲,而这个时候的言灵遭受巨大的舆论,也才明白高皇帝真正的身份,悔不当初,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虽然王长军不介意自己,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

    婚礼被毁之后,言灵回到军中,一如往常,而这个时候魔教起兵,魔教教主沈徽音以以一己之能,集合数十万魔教教众,加上燕王相助,兵锋锐利,不可抵挡,历经五年战斗,高皇帝也在东南起事,双方联动,王长军疲惫不堪,王长军见大势将去,再次前往见言灵,劝她若是自己身亡,言灵就以虎英军守住西北自保,切不可领帅,若是言太师也不敌,那么就嫁给高皇帝。言灵拒绝了,她决心和朝廷共存亡。

    不久之后,王长军率领大军和魔教决战,虽然战死沙场,但是重创魔教,后言太师挂帅,以一年时间平定魔教,而这个时候,高皇帝病重,一切事务交给孟韶韵和吴听雨,两人设下毒计,在和言太师决战的时候,偷引西域之兵,西域之兵突然杀出,言太师不敌,此战大败,而这一战之后,朝廷和虞朝只能形成平局,在无力征讨。

    后魏哀帝继位,任命言灵为帅,言灵兵行险招,趁着虞朝大胜轻敌,大破敌军,扭转攻势,几场大胜下来,虞朝覆灭就要在此刻了,而孟韶韵让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大进谗言,临阵换帅,将言灵关押在天牢。新元帅平宁将军贪功冒进,被敌人包围之后,率领数万之众投递,言灵苦心得来的胜果就此消失,后来言灵虽然举荐孤云侯,但是新帝听信谗言,暗杀孤云侯,孤云侯无奈离开,孤云侯离开之后,朝廷再无得力干将,虞朝三路大军北伐,兵临城下。

    在最后关头,新帝重命言灵,而言灵建议要主动出击,而朝中大臣却不愿冒险,坚持等四方兵来勤王之后在出兵。言灵无奈,她知道四方不会在出兵,苦守十多日,将疲兵倦,这时候果然如言灵所料,剩下的府县都投降了,新帝才言灵被任命出击,言灵知道这一次出击,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她义无反顾,率领数百人出城,杀向虞朝数十万军队。

    她一路斩将断旗,威猛不可挡,奈何虞朝有数十万军队,她数百人实在难以回天,高皇帝劝她投降,自己可以封她为妃,也可以让她掌握天下兵权,而言灵决绝了,继续冲向高皇帝,高皇帝只好让士兵放箭,言灵于是死在万箭之下。

    这样的人物小传杂七杂八的写了四五十个,当然言灵是我最喜欢的角色,所以贴了她的。

    除了人物小传,还有百官公卿表,免得自己有遗漏。

    三老

    西平王姚天麟,字仲翔神宗皇帝六皇叔,后孝宗拜为三老。

    三公三孤

    太师:安国公吴温字元子。己卯宫变有功拜为太师

    太傅:定国公汪整字武仲。己卯宫变诈取兵权有功拜为太傅

    太保:辅国公唐道字性之。己卯宫变劝说太后有功拜为太保

    少师:嘉国公华周祚字文锡。华太后外侄己卯宫变后拜为少师后因章棠案,赐死。

    少傅:卫国公孟谦字吉甫己卯宫变劝太后有功,拜为少傅。

    少保:成国公曹琳字佩嘉己卯宫变首率兵进宫有功拜为少保。

    四辅

    大前疑:文白,字素臣东南府大儒天圣二年,上明道三策,太后喜之,任大前疑,后因己卯宫变,迁翰林编修,后涉章棠案,死于狱中。

    大后丞:苏继宗字世卿继圣府大儒天圣二年,上《二圣为德书》,太后大悦任大后丞,后因己卯宫变,迁国子监编修,后涉安王案,赐死。

    大右弼:华雍字尧父,华太后弟。天圣二年,任大右弼,后己卯宫变,赐死。

    大左辅:华仲宁字德言华太后第天圣二年,任大左辅,后己卯宫变,赐死。

    大丞相府

    丞相:华士鸿字介文,华太后之兄,鸿嘉三年,神宗废三司,设丞相。天圣元年,太后以谋逆罪,罢华士鸿。天圣二年,设立四辅,废丞相。

    长史:卓民悦字宗化进士出身,为华士鸿心腹,天圣元年,密报太后,后除纳言中士。因己卯宫变有功,任小冢宰上大夫。

    司马:秦升字南仲进士出身,华士鸿女婿,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处斩。

    司录:翁龙渊字潜夫天圣元年因谋逆案罢职后光文元年,献书《经籍通考》,后任经书馆编修。

    从事内郎:耿士敏字仲求天圣元年因谋逆案罢职后光文二年,举经书馆馆臣。

    府掾:庄君陈字和中,天圣元年因谋逆案检举有功,除梁州府学正,后因服礼案获罪,罢职流放。

    府属:莫岳字子西天圣元年因谋逆案罢职,后随吴赤执行光文新政,允和三年,因吴赤案罢职处斩。

    主簿:袁子章字相奎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免职,后因章棠案检举有功,任司会中士。

    东阁祭酒:袁汝贤字舜卿袁子章之兄,天圣元年谋逆案后,狱中上书华天后,华太后见文大喜,无罪释放,任司会中士,后己卯宫变后,再次上书孝宗皇帝,任天官府都上士。

    咨议参军:仇亨字得良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免职,允和五年,孝宗北征,献策平敌,举为行军元帅府长史。

    功曹参军:尤彦舟字巨济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免职,后参与光文新政,允和三年,因吴赤案罢职处斩。

    记室参军:孔山字志幕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处斩。

    户曹参军:孔耕字子华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处斩。

    食曹参军:孔耜字于耜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处斩。

    仓曹参军:孔钦字季梁天圣元年因谋逆案本因处斩,后因安国公搭救,流放千年,后投敌张安,宪穆三年,张安之乱平定,处斩。

    内兵曹参军:尤礼字内则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免职,后允和五年,用计诈开敌城,有功,任行军元帅参军。

    外兵曹参军:戈维熊字祖望,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免职,允和五年,平贼有功,任行军总管长史。

    礼曹参军:文一桂字世芬。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免职,光文四年开史馆,献书,任史馆编修。

    乐曹参军:方嘉字休承,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免职,后服礼案,举为司服中士。

    法曹参军:毛显字祖谟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处斩。

    刑狱曹参军:方之玉字用羽。天圣元年本因处斩,后其岳父华雍上书,免死,天圣二年,察举不用,于家乡讲学为乐,后允和三年,再举贤良,不用,卒于山野。

    城局曹参军:毛大年字隆叟天圣元年检举谋逆有功,任左前侍中士,后己卯宫变,罢职处斩。

    墨曹参军:王凰诏字瑞成。天圣元年因谋逆案处斩。

    铠曹参军:王鸿实,字寄云。天圣元年因谋逆案罢职,后归隐山林,出家为道。宪穆元年,以仙丹进献,封白云先生。

杂谈东零露和鬼府

    杂谈东零露和鬼府

    先说说东零露这个名字的含义,零露在诗经出现过两次,一次在郑风,一次在小雅。当我在看到诗经里面这个词的时候,就有那种感觉。

    当时还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一种凄美之感,而后就有了这一系列故事,最开始的构思乃是林泉是镇国公私生子,而东零露就是漂泊女侠,后来觉得庶子被写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有了新的追求,于是将一个公子给变成假的公子。

    在刘思永的时候,零露就是郑风野有蔓草里面的一样,对美人的惊艳和爱慕,在林泉的时候,就如小雅蓼萧,成为了对朝廷的效忠。

    零露是露水,一个纯洁而有容易消失的东西,东零露的品质就如同这般,她不过问虞魏之间的是非,她只知道,鬼府养育了她,她就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报答。

    她的一生是悲剧的,而这种悲剧却没有改变她的性格,她始终宁折勿弯,她可以为了心中坚持放弃爱恨,一剑取了刘思永的性命,也为了心中的坚持,在虞军之前,逆流而上。想写她很多,但是因为剑客图始终是林泉的视角,所以她笔墨不多,就如我说的,会给她一个列传。

    想谈她的也很多,但是删来删去,总是不满意,只能暂且说这些。

    关于鬼府,我先表明,我一直希望能一直客观的态度来写。鬼府出现的背景,就如慈恩师太说言:“乃是天地一大变,亘古未有。”

    这一大变到底是什么,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写,总之读者只要明白虞魏之间矛盾十分严重就是了。

    以孤云侯六君子等为首的鬼府众人,他们是魏室忠臣,他们要复兴大魏,全在一个忠字。而魏白云,钱亭林等人是因为虞朝的无道,就如魏白云和姚文渊辩论的一样,魏朝都是昏君,虞帝难道就好吗?文皇帝所谓的兴儒,三司六卿百官有几个是儒生。

    韩文起入宫也不过教书,其他人进宫也只是帮文皇帝修书,这重儒只是表面工程而已。魏白云他们自然不平。他们只有一个态度,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天下谋取利益。

    在他们奋斗之中,虞廷也终于改变了策略,从孝懿太后的勋贵治天下,到崇儒更化,这长达七十年时间,虞廷才慢慢做出让步。

    当然鬼府之中,也全不是忠诚孝子,如同昭穆尊这样的阴险小人,毕一东等内应,林泉这些叛节之人,不过整体来说,我认为他们做法虽然不可取,但是他们的精神是高贵的。

    这种忠诚,对国家的忠诚,是一个国家的绵延传承的希望,若是人人就如同林泉等人,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早早就竖起白旗请降,那么早就没有希望了。

战略性断更

    太监是不可能太监,但是什么时候回来写,还不好说,不过,我一定会完本的。不多说,我可以单机五百万字,还有五百万一样可以。

第一章秋狝大典

    三代治平后,赵王丘,北登残照,曹君西狩。曾见几朝隆盛日,吹彻章台薄柳。寒江难渡传刁斗。坐与沉沙论反覆,中原纷,白日当纵酒。抚剑叹钓鱼叟。

    宋皇斧钺诛雠寇,四海喑,文德暗弱,卿云分奏。布衣维新黎元命,陈帝嘉锡紫绶。魏武奋,再归新宙。万里山河今笼统,十四朝,天命听谁授。廿二府,大虞守。

    调寄《贺新郎》

    自古以来,剥中有复,昔玄帝一统中原,法天则地,制衣裳,兴教化,九州同,抚天下,中原文化,粲然可观。

    三代相承,承平千载,遇诸侯乱政,互相攻伐,有五百余年。

    赵王虎视,一统天下,传至昭帝,狄人南下,昭王南迁,以帝江为天险,苟且偏安,皇室暗弱,曹公篡权,夺了这天京神器。

    曹朝享年四百有余,哀帝无子,辅政大臣,分立二帝,东西二朝,征伐三百余年,战乱不停,天授宋高祖,混一东西,一统中原。

    宋朝以武立国,以武而亡,成帝之时,军阀割据,藩镇为乱。狄人南下,帝江以南,竟染膻腥。

    乱世英雄奋起,陈高祖崛起微末之中,以布衣之身,定鼎天下。太宗北伐狄人,却大败而还。至此以后,陈朝再不敢言北伐之事。

    乃至元帝,国舅魏公誓师北伐,三万铁骑渡帝江,过护洛,收复失地,破狄人王庭,陈朝王图,延至北海。

    元帝无道,魏公称帝,陈朝三番北伐皆败,魏军南下,破河阳城,元帝全大义于玄河。

    魏武挥鞭,打下大魏四万里河山,版图之盛,古之未有。魏朝经十四帝,乃至毅帝,魔教作乱,四方纷扰,长乐侯兴义兵,十年奋战,剿灭群雄,入主京师,江山换姓,国号称虞。

    虞行古制,以四妃三司六官府为政,天下苦之。

    天定三年,高皇帝驾崩,二妃摄政,修养生息,后孝文太后崩,孝懿太后摄政,以勋贵治天下,读书人无升进之路,天下怨之。

    升明十三年,癸未宫变,孝懿太后还政,长乐执政。

    长乐改年号为大化,自尊圣人,征伐魏逆,八年功成,天下平定,改元垂宪。

    长乐有子十人,皆得圣宠。十人各怀诡志,结党营私。是而宫中内外,终无宁日,以致魏朝遗民,不息复国之念,奇侠辈出,奋起抗争。

    垂宪十二年,西戎扣关,长乐于云歌府卿云围场,举行秋狝大典,集精兵二十五万,射猎择帅。

    一场惊风骤雨,于此展开。

    云歌府,卿云栏场。

    昔日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如今旌旗飘荡,兵马嘶鸣。

    一望无际的营帐搭建在青葱草地,穿着各式铠甲的士兵不断在四周巡逻。

    他们乃是是从虞朝三军之中里面抽调出来,来参加这一次秋祢大典。

    在一处豪华的营帐之中,两个人正在谈论。

    一个满脸横肉,体格粗壮,一双眼睛全是凶戾,如果不是头戴紫金冠,身穿滚龙袍,就如同市场屠夫一样,这便是二皇子文溯。

    二皇子瓮声瓮气对自己亲弟弟说:“老八,这一次你要帮我射中乘黄,到时候我领兵在外,你全力协助大哥,若是他们哥几个敢有异动,我立马带兵杀回来,替大哥坐稳这龙位。”

    八皇子文汇如同书生,身材消瘦,看身形如同女子一般纤细,他摇摇头,反驳:“二哥,大家都是亲兄弟,何必如此。二哥你若是到了天山关,要防备西戎,不可因小失大,让西戎入关。”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老八,你性子太过软弱了,如何能成事,你当他们是兄弟,他们可没有当你是兄弟。”

    八皇子听到这话,没有反驳,只是叹息一声。

    在另一边,三位皇子聚在一起,五皇子文洵相貌英俊,脸上挂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笑着说:“老七,这一次机会就给你,你可要好好表现,射中了乘黄,到时候领着大军,好不威风,母后知道了,也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五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当你的无为公子就是了。我做事,你放心。”七皇子文源和自己兄弟不同,还穿着一身甲胄,带着兜鍪,好似已经准备好了出征。

    六皇子文潞咳嗽一声,叮嘱七皇子说:“七弟,天山苦寒,你要多保重。这刀剑无眼,你要小心,让标营的保护好你,遇到危险,宁肯撤退,也不要去冒险。”

    “六哥,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我不希望我回来,就见不到你了。”七皇子笑着拍拍六皇子的肩膀。

    “只要我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了,哪有事情办不成的。”五皇子最后笑着说道。

    另外一个帐篷里面,三皇子和九皇子正在下棋,三皇子看着棋盘,对着九皇子说:“老九,自古以来金角银边草肚皮,你为什么不去争。”

    “三哥,争也要能争到,我这个人性子最为惫懒,若是争的人太多,那不如让他走了便是。”

    “老九,这个可不像你说的话,你对我这个亲兄弟,还要这么藏着掖着吗?”

    “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没有意思了,三哥你说是吧。”

    三皇子一笑,看着棋盘上面,自己的一个眼被九皇子堵死,摇头说:“九弟,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在帅帐最后面,一个偏僻的营帐里面,四皇子端着一杯茶,在那里慢慢品着,九门提督李星野,他的亲舅舅却是满脸着急。

    “四殿下呀,他们几个都在筹谋,而你还在这里喝什么茶!”

    “舅父,你还是叫我文渊吧。这一切都有天命,不管谁去都一样,我现在只想回到京城,安心当自己的富贵闲人。”

    “富贵闲人,富贵闲人,这天家哪有什么富贵闲人。你如此惫懒,真是……”

    四皇子为李星野倒了一杯茶,递给李星野说:“舅父,先喝口茶,等会圣人召见了,你要喝茶,都没机会了。”

    李星野本想拒绝,但却的确口渴,只能喝下去,感叹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外甥了。”

    四皇子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帅帐那边。

    此时帅帐之中,一个五六岁幼童正在那里舞剑,只见这少年一板一眼,刺挑抹缠,倒是有模有样。

    一个头染白霜的老人坐在一张披着老虎皮的椅子上,慈爱看着这个少年。

    他便是这天下二十二府的统治者,虞朝的圣人——姚长乐。

    “皇爷爷,孙儿如何?”幼童将剑收起了起来,对着皇帝说。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说:“真不愧是朕的孙子,小小年纪都是有模有样。好好,你希望朕送什么你当做赏赐呢?”

    “皇爷爷,孙儿还差一把剑,孙儿要用宝剑,保护皇爷爷。”幼童挺着胸膛,大发豪言。

    皇帝没有说话,走到幼童身边,将幼童抱起,然后坐回龙椅上,对着一旁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身边伺候的太监连忙递上一把匕首。

    皇帝将匕首交给幼童,对着幼童说:“这龙影剑是太祖高皇帝留下的,你如今拿着它,不止要保护朕,还要保护这天下万民,保护这万里江山,你可知道?”

    幼童没有回答,好奇将匕首拔出来,只见这把短剑寒光闪烁,光洁的剑身如同镜子一样,倒映出那幼童粉雕玉琢的小脸。

    这时候一旁的太监笑着说:“圣人,你太宠爱小王子了,其他几位殿下总是抱怨,同样是孙子,为什么圣人你只宠爱小王子。”

    皇帝听到这话,想到了,耀棣当初出生的时候,他梦到了自己父亲,赐给自己一把剑。

    这个梦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查阅了《谶记》见到其中有一条

    “红颜死,大乱止。十四子,主神器。”

    配图是一个女子死在野外,四周有一汪清泉。

    配诗为:“龙争虎斗满寰区,谁是英雄展霸图?十四孩儿兑上坐,九州平定泉禾苏。”

    这《谶记》俗称《推背图》乃是宋朝袁天罡和李淳风所写,历代都封禁,只有皇家才有。而这一本《谶记》乃是魏朝就收藏了,一直没有碰过。

    皇帝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的,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他不愿意将这些说出来,只是随口说:“若是他们能够生这么精明的孙子,朕自然也会喜爱。九思,平国公是否到了?”

    “启禀圣人,国公在外面候着了,等待宣见。”

    “那宣吧。”

    “宣平国公觐见……宣平国公觐见。”

    不一会儿,穿着蟒龙服,带着紫绶,配着金龟的中年男子进入帐中,对着皇帝三拜九叩说:“臣皇甫继和见过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这次召你前来,是想知道认为西戎是否会叩关呢?”

    “臣愚见,根据四圣司情报,西戎以左贤王王为主,纠合部队二十万,兵锋所指,恐在天山关,如今天山关只有一万守军,外加臣府军两万,恐有累卵之危。臣恳请圣人增兵。”

    皇帝听到这话,轻轻用手敲着椅子,没有回答。

    这时候耀棣开口说:“皇爷爷,这西戎想要要打我们,那我们就不用客气,好好回击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九思听到这话,连忙说:“小王子,圣人自有思量,切不可多言。”

    耀棣听到这话,气鼓鼓地说:“等孩儿长大了之后,一定要替皇爷爷出兵,打到他们的王庭去,将我大虞朝的七星伴月旗,插满他王庭。”

    皇帝摸了摸耀棣的头,只是当这是孩子的气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数十年后,虞军西征,历时四年,击溃西戎各国主力,将虞朝的七星伴月旗插满西戎王庭大街小巷。

    皇帝继续说:“无妨,这次朕从禁军之中挑出五万,从府军之中挑出十万,从厢军之中挑出十万,一共二十五万,大军已经驻扎在黄龙城等候调遣,只不过朕唯一担心的是,应该由谁领军呢?”

    平国公听到这话,开口说:“这一次臣听说参加秋祢的有九位皇子,不妨让这九位皇子其中一位领兵,圣人意下如何?”

    皇帝看了看九思,九思连忙退出营帐,很快九位皇子走了进来。

    八位皇子和平国公见面之后,互相行礼之后,到了十皇子。

    十皇子让平国公眼前一亮,其他八位皇子都或多或少有些缺点,但是这位皇子却让人找不出丝毫缺点,如同天地造化都聚集在这人身上一样,平国公开口说:“这个就是十殿下吧,真的很像圣人年轻时候。”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抚摸自己的胡子,看着十皇子文渭,眼中流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唉,臣有罪,臣有罪,臣这次前来,只是带了一张弓,准备献给圣人。没有想到九位皇子都在这里,真是有罪有罪。”

    皇帝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来抽签吧,谁抽中最短的,这把弓就是谁的。等到抽弓结束,你们九个就前去寻找乘黄,若是谁能将乘黄带回来,那么谁就是朕钦赐平西大将军,率领这二十五万大军开赴天门关,痛击西戎。”

    九位皇子跪下承诺,然后皇帝对着账外说:“李星野,这抽签就由你来弄吧。”

    穿着麒麟补子在外面候着的李星野走了进来,恭敬说了一声诺,然后开始抽签起来。

    很快签就抽好了,结果是四皇子抽中了最短的那根。

    平国公将准备好的强弓递给四皇子的时候,四皇子看到了皇帝走到十皇子身边说:“以后可要好好拜访你舅父了。”

    四皇子眼睛微微一眯,这时候耀棣走到四皇子身边,对着四皇子说:“父王,恭喜你。”

    文渊苦笑一下,等到皇帝说退下的时候,才和其他八位皇子一起退下。

    到了营帐外面,文渊走到文渭身边,对着文渭说:“十弟,这把弓给你,有这把强弓,你也方便射中乘黄。”

    文渭疑惑的看着文渊说:“四哥,只是你抽中,为什么要送给我呢?四哥你应该知道,这一次射中乘黄,可以带兵出征,难道四哥你不想吗?”

    “我在十年前,已经和平妃娘娘一起出征过,军中风刀霜剑严相逼,实在不适合我。十弟,你若是去过梁州府就知道诗中所说,天山六月飞白雪,没有雪花只有寒了。”

    文渭接过弓,用力拉开说:“我不怕,四哥,多谢你了。”

    “我们是亲兄弟,不用谢这些。”

    文渭笑着离开,这时候耀棣走了过来,拿着文渊的手,疑惑地说:“父王,为什么你要把这把弓送给十叔父呀?”

    “耀棣,你记住,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耀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下来文渊就去准备了。

    九位皇子穿甲带盔之后,就在侍卫的陪同之下出发了。

    文渊带着九位护卫离开营帐之后,对着护卫说:“你们前去其他几位皇子那里,手脚放伶俐一点,不能让他们看出,你们是有心干扰。”

    “十皇子那边也要去吗?”

    “不,本藩这次就是要让老十射中了乘黄。”

    九位护卫点点头,骑着马离开了,而文渊没有前往小山丘,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前去。

    一刻钟之后,他就看到一个帐篷,在帐篷四周有着栅栏,圈养着一些牛羊,一个牧羊女正在那里照顾这些动物。

    牧羊女听到马蹄声,转身过来,先是有些吃惊,后来看到文渊到来,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惊喜。

    牧羊女走到门口,迎接文渊下马,文渊下马后,拿出一个钱袋对着牧羊女说:“这些钱你暂且收下,应急用。”

    “殿下金安,奴婢不敢收下,奴婢在围场之中养这些都已经足以生活了。”

    “天有不测风云,万事都需提前准备。”文渊说完,对着牧羊女说:“你姐夫呢?”

    “他们前去巡逻了,如今圣驾在此,他不敢懈怠。”

    文渊一笑,看着牧羊女说:“你的嘴还是这么会说话,既然他不在,我也不好多留。”

    文渊说着准备上马,而牧羊女看到这个情况,噗通的一下跪倒在地上说:“殿下,希望殿下能够带奴婢离开这里,让奴婢伺候在你身边。”

    “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奴婢已经等了四年了,殿下,你还要奴婢等多久。”

    文渊原本笑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板着一张脸,对着牧羊女说:“才四年,宫里有些人等了一辈子,你且好好等着吧。”

    文渊说完,翻身上马,不管牧羊女哭的多么伤心。

第二章继贤书院

    秋祢当日,沧海府海宁城西南角的大街上。

    一队人敲锣打鼓的走在路上,最前面的就是两块牙牌,一块写着肃静,一块写着回避。

    在牙牌后面,就是四个大汉抬着一张匾,匾上打着黄布,遮住了匾的内容。

    在匾后面就是敲锣的衙役,然后就是一顶两人抬的软轿。

    这一行人到了大街的尽头,一处大宅院前面听了下来。

    一个三大五粗的男子走到了大门口,大声喊着:“继贤书院的人听着,御赐匾额到了,速速摆香案,接匾。”

    不过书院里面丝毫没有动静,那人大喊了两三声,然后就用拳头砸门。

    就在这时候,从队伍后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衙役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清秀少年骑着马前来,看到这个情况,众多衙役不由齐声吆喝,让这人停下。

    这少年到了轿子旁边才勒住马匹,而这时候,书院大门打开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走了出来。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被这个少女给吸引住,这少女容貌似那新月清晕,又如花树堆雪。

    少女走到少年马前,对着四周说:“这是我堂哥,是一个瞎子,大家见谅。”

    那少年听到这话,也快速的翻了白眼,如同真的瞎子一样。

    众人都沉醉在这少女的容貌之中,没有在意,一个瞎子怎么的骑马到了这里。

    这时候,软轿打开了,一个人穿着大雁补子的官员走了出来,对着少女说:“思思姑娘,如今御匾到了,你们也应该准备一下,接下这块匾才是。”

    听到这话,少女对着官员吐舌,调皮地说:“这要接匾要准备香案,麻烦大人你们在外面稍等片刻。”

    少女说完,带着少年进入到书院,顺势把门给关上了。

    接下来,少女带着少年到了书房,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儒生服饰中年男子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书。

    这人最为出众的就是头上没有带着发巾,而是系着两道白绸缎,在尾部分别写着委、鬼两个字。

    少年进来连忙行礼说:“侄儿虞翻见过叔父。”

    这位中年人就是这继贤书院的山长魏白云,人称控鹤先生。而少女就是他的第四个女儿魏思思。

    魏白云点点头,对着虞翻说:“你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师太让我转告叔父,希望叔父能够帮她几件事情。”虞翻说着,拿出一封书信,打开之后,竟然是卿云围场的地图。

    虞翻指着地图说:“师太和其他六个弟子都在太傅安排下,进入到围场之内,若是没有出差错的话,在今天下午,师太他们就能接近帅帐,到时候一剑可血千秋耻了。”

    听到虞翻这话,魏白云点点头,询问虞翻:“师太需要老朽做些什么?”

    “师太吩咐了,若是她们求仁了,希望叔父能帮他们写墓志铭,若是功成,希望叔父写文章昭告天下。到时候陇右府的天马十三家,武凉府的归义寨,益安府的万安军,幽燕府的幽燕舰队,上阳府的北靖军都在太傅的指挥下响应。太傅说了,若是这次能让狗皇帝死了,那么这天下半壁江山会再次归魏,各地义军将蜂拥而起,恢复我大魏江山。”

    虞翻说到这里,语气激动的不住颤抖起来。魏白云点点头,看着地图,眼睛有一些湿润了。

    这大虞朝建立不过四十三载,不少遗民思念前朝,魏白云就是其中代表,如今能够恢复魏朝江山,他们怎么能不激动,不开心。

    这时候,书院前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魏思思对着魏白云说:“父亲,看来是御匾已经进来了,你暂且留在这里,孩儿和哥哥自会应付。”

    魏白云点点头,魏思思走出书房,到了前厅的时候,发现匾额的黄布已经取了下来,四周的衙役准备将御匾给挂上去了。

    魏思思这时候看了一下御匾,轻轻一笑,心中有了对策。

    她对着知县行礼说:“老爷,这个匾额不能挂上去。”

    “有什么不能挂的,这个可是当今圣人所赐。”

    “大人,你且说,这匾额上的凌字是两点水还是三点水呢?”

    知县听到这话,看着上面的沧海凌波四个字,仔细看了看,也没有分清楚,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不管三点水,还是两点水,自要是水就成了。”

    “这可不妥,若是两点水的凌,就可以挂上去,若是三点水的话,这个可不能挂,若是挂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

    魏思思说完,知县被吓了一跳了,对着魏思思说:“有这么厉害吗?怎么三点水就会死人呢?”

    这时候魏思思身边的一个丫鬟笑着说:“小姐,这个知县没有读几本书,你解释给他听听。”

    “这若是两点水的凌就是一片祥和的气氛,而若是三点水的淩,那就是充满了戾气,难道老爷,你没有读过说文吗?淩,慄也。所以这是三点水的淩,我们可不敢挂,万一日后出了什么事情,不但我们书院跑不了,就算大人,你也跑不了。”魏思思款款而谈,而知县听到这话,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师爷。

    师爷对着知县说:“这些都和我们无关,反正这是圣人写的,和我们小老百姓无关。”

    知县点点头,继续让人挂,看到知县执意如此,魏思思对着身边的丫鬟点点头,丫鬟点点头。

    等到匾额挂好之后,知县对着四周围过来的人说:“快对御匾行礼,见匾如见圣人。”

    这些书生都无奈的跪下去,知县也带头跪下去,在他们跪下三拜九叩的时间,魏思思瞬间跃起,轻描淡写的将匾额摘了下来,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带了下去。

    等知县他们抬起头来,发现御匾不见了。知县慌张的询问说:“御匾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御匾呢?”

    “或许被风刮走了也说不定。”魏思思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知县大声说:“胡闹,这御匾可是上好红木做成,重五十多斤,什么大风能挂去?思思姑娘,你身边的丫鬟呢?”

    “自然是下去煮茶了,难道老爷你来了,我们不煮茶招待吗?而且你怀疑桃红能扛着五十多斤的御匾离开这里吗?”

    知县被魏思思这么一挤兑,无奈的跺脚说:“现在御匾不见了,本县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茶。免了免了,大家都四处找找,这个可是圣人钦赐的匾额,别说本大人了,就算府台大人都当不起。”

    这些人搜索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只好无奈的离开了。

    等送知县离开之后,魏白云也从书房里面走出来,询问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白云的大儿子魏存中,对着魏白云禀告了这件事,魏白云听完之后,对着魏思思说:“御匾呢?”

    魏思思调皮的一笑,然后去找桃红,一会儿,桃红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根根柴火。

    魏白云看了一下,发现一块上面还有大虞圣人赐五个描金字,不由摇头说;“这么上好的红木,劈成柴火,岂不是可惜了。”

    桃红笑着说:“山长,当然不是柴火了,这个可以当戒尺,这就耐用很多了。”

    魏存中听到这话,无奈地说:“四妹呀,四妹,这个御匾,这吴民新要挂就就挂,你又何必多次一举,这御匾毕竟在我们书院丢的,到时候虞廷追究起来,你又如何收场。”

    听到魏存中这话,魏思思拿起一块木匾,跪在带上对着魏白云说:“父亲,孩儿从小就听父亲背剑客行,幼子精灵碧鞘中老妻粉黛红炉里,利器有神人有术,两者无形炼成一。仇雠曾为匹夫谋,生杀不由天子出。未央殿上今何如,头颅三十已堪羞。如今仇雠不由匹夫谋,生杀皆是虞帝出,孩儿只恨剑术不精,不能一剑可血千秋耻,七尺消去九世仇。”

    魏思思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而魏白云也叹息一声,在场众人眼中都喊着眼泪。

    魏白云将魏思思的木块拿去,对着魏思思说:“起来吧,父亲知道你不愿意看到虞廷这块匾额,为父又何尝想见到了?只是事到如今,不得不从权,既然都已经劈开了,全都烧了吧,烧了吧。”

    魏白云走出房间,看着悠悠白云,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本姓虞,在鼎革之后,改姓为魏,虞廷几次征召,甚至让他出任修撰《魏书》,他都没有答应,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义不仕虞,在这沧海府讲学,希望更多人能够心存前朝,争取在他活着的那一天,大魏的江山能够重现?

    “山河焉有燕王地,何人重开大魏天。”

    他无语问苍天,这四十年,魏朝义军不断起事,但是都已失败告终,魏白云真的很担心,自己不能活着见到虞朝覆灭,魏朝中兴。

    魏白云再次看向北方,希望慈恩师徒等人能够刺杀成功,平安回来。

    只要皇帝一死,他那十个皇子都就会为了争夺皇位而乱起来,到时候魏朝就有机会了。

第三章一剑可血千秋耻

    秋祢大典当日下午,卿云围场某处营帐。

    慈恩师太和弟子六人在营帐之中,看着营地附近的地图。

    “按照巡逻的次序,在一刻钟之后,我们就会经过帅帐,但那时候却不是一个好机会,我们要在彩楼前面下手才行。”慈恩师太冷静地说着,她如今七十多岁了,作为前朝的长公主,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慈恩师太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如今能够拼死一击,杀了皇帝,也算死的其所了。

    “师太,弟子一直想问,就算杀了这皇帝,又有什么用,虞廷再次选一个圣人,我们难道还要再杀一个吗?弟子认为,这样是杀不完的。”一个脸带横肉,双眼煞气的中年和尚不悦地说,慈恩师太看了看这和尚,对着他说:“传灯,这些年,魏朝将士为何屡屡失败,你可知道原因?”

    “弟子不懂这些兵事,师太没有教过。”

    “就是因为有姚长乐在,他作为一个皇帝,的确是一个明君,若是我兄长能有他一般的才华,这天下怎么会被长乐侯这个逆贼篡去。只要他死了,如今太子软弱无能,偏偏爱好奸邪小人,若是他继承了大统,魏朝中兴指日可待。”

    慈恩师太说完,看着她这六个弟子,冷静地说:“这一次我们若是功成,日后万世自然会传颂,若是不成,也算求仁得仁了。”

    慈恩师太说完,指着地图说:“传灯,众弟子之中,以你武功最高,你在这里等候接应我们。”

    传灯听到这话,大喜地说:“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太期待。”

    “曹寅你精通暗器,你的无影针出神入化,防不胜防,你在后面,等我们杀上彩楼,你伺机放毒针。白车晋,白车丰,你二人本是兄弟,双剑合璧,尤胜十人,你们二人随着贫尼开道。李凤,你鬼头刀十分精妙,我们后面就交给你。至于吕子魏,这个协助二师兄。”

    慈恩师太说完,让众人闭目养神,准备一刻钟之后的刺杀计划。

    这时候的围场外面,四皇子一个人骑着马,在栏场随便逛着,不想射杀乘黄的他,万般无聊。

    他准备回到营地的时候,一队骑兵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人对着四皇子行礼:“围场副将刘远见过四殿下,殿下金安千岁。”

    四皇子和蔼地说:“刘远,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

    刘远连说不敢,对着四皇子说:“四殿下,若是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坐,小的自己酿造的三香酒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本藩才从你家那边过来。”

    刘远这时候招招手,一个年轻的骑士走了过来,刘远让他下马,对着四皇子行礼说:“殿下,这是犬子刘秀。”

    “小民刘秀见过礼亲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皇子听到这话,笑着说:“刘远,你这孩子的嘴可比你厉害多了,日后你刘家光宗耀祖,就要靠这个小子了。”

    听到这话,刘远连忙告罪说:“小的糊涂,忘记殿下已经被封礼亲王了,还请王爷恕罪。”

    四皇子说不用多礼,这个礼亲王只是暂时封号,等到太子登基之后,自己不知道又要被封在什么地方,当什么王爷了。

    刘远听到这话,不敢答话,他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也知道虞朝执行古制,分封诸侯,凡是皇帝的兄弟都会有封地。

    “算了本藩也要去射猎了,就算射不中乘黄,也要射中一两只兔子,免得圣人又要责怪本藩,文不成,武不就了。”

    这时候,刘秀开口说:“王爷,小民曾经在此地西北十里的森林之中见到了乘黄。”

    四皇子听到这话,眼睛一眯,对着刘秀说:“以前或许在,但是如今大军到此,早已经吓走了。”

    “王爷说的是,小民糊涂了。”

    四皇子和他们说了一声告辞,然后策马前去西北十里的森林之中。

    这没有走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兔子,背上长着一只角,正在那里吃草。

    四皇子看到这个情况,取下马上挂着宝弓,然后搭建,准备射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将弓箭放下。

    这时候四皇子听到弓弦响,下意识跳下马,躲在马后面。

    “恭喜十殿下,射中了这乘黄,如今这将军之位,非殿下莫属了。”

    听到这阿谀之声,四皇子才翻身上马,看着不远处的十皇子,对着十皇子说:“文渭,恭喜你了,恭喜你了。”

    十皇子得意的笑着说:“这的确是一把好弓,估计有二十五力,若非有这么一把好弓,我没有把握一箭射死着乘黄。”

    四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听到营帐那边敲鼓鸣钟。

    两位皇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策马前往。

    营地中间的彩楼之中,如今厮杀声不断,原本用作圣人登高望远的彩楼,如今成为一座索命台。

    皇帝看着下面空地,眼中出现了绝望,这彩楼高三层,每层有一丈多高,任何人想要从上面跳下去,都是九死一生。

    下面的卫兵不断惨叫,让皇帝的心更加慌乱了。

    这彩楼原本就是为了保护起见,大门只能一人过,如今被慈恩师太抢了先机,李凤那把鬼头刀就成了门楼关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里面的护卫完全不是慈恩师太等人对手,这一次秋祢大典,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刺客,所谓的大内高手,多在禁宫之中。少部分,也在其他营帐之中。

    慈恩师太他们知道如今事不宜迟,快速杀向三楼。

    五人到了三楼,只见一面盾墙挡在他们面前。

    慈恩师太运动全身内力,长剑吐虹,一剑将盾墙给破开,白氏兄弟等人跟着,将第二道盾墙给破开。

    接下来慈恩师太再次用剑,用力一扫,第三道盾墙虽然没有破开,但是已经有了颓败之势。

    这时候白氏兄弟双脚快速瞪在盾墙上,这后面的士兵吃力不足,纷纷倒地。

    第三道盾墙一垮,后面顿时露出了一个披着绣龙披风,头发散乱背影,在背影附近还有一个精雕玉琢的小孩子。

    白车丰这时候准备刺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突然挡在那个背影前面,白车丰不由收招,将男孩抱起来,放在一边。

    在白车丰转身的时候,耀棣从衣袖之中抽出龙影剑,一下刺在白车丰腰上。

    白车丰吃痛,不由大怒,准备一剑杀了这个小孩,但是见这个小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悯。

    这时候,曹寅的毒针已经全数打在那个背影上,除此之外,其他三人的长剑都已经刺入到了背影身上。

    慈恩师太见到这个情况,对着白车丰说:“快走。”

    白车丰将龙影剑拔出,丢在地上,快速点穴止血之后,和慈恩师太他们一起都跳了下去。

    这时候,在营中接应的魏朝内应,也高呼圣人殡天了,快速保护圣人等消息让整个营帐的士兵人心惶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些本来就是从各地临时抽调组成的军队,没有统一的指挥,顿时乱做了一团。

    而慈恩等人身上本来就穿着同样服饰,很容易就混在士兵之中,让彩楼附近护卫无法追上。

    慈恩师太他们到了逃脱地点,发现传灯竟然没在,而是一队士兵,防守在那里。

    这士兵队长对着他们说:“你们是何人?怎么能够擅自离开这里。”

    慈恩师太听到这个询问,见这队士兵不过百人,于是对自己徒弟点点头,大家准备上的时候,突然一个女性军官骑着马前来,拿出一块令牌说:“奉平妃娘娘令,抽调士兵前往梁州府听令。”

    队长接过令牌,看着正面写着一个平字,后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不由让士兵让开一条路。

    女军官对着慈恩师太说:“你们和我走吧,平妃娘娘已经等不及了。”

    慈恩师太等人说诺,然后跟着女军官走了出来。

    等走远之后,女军官做了一个鬼脸说:“师傅,你不让徒儿来这里,是嫌徒儿无能。但是你看,徒儿不是把你们给平安带出来了吗?”

    慈恩师太苦笑一声,对着女军官说:“慧儿,你太胡闹了,暂且不说这件事了,我们且换下服饰。”

    众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衣服换好之后,虞慧儿对着慈恩师太说:“师傅,那个狗皇帝死了没有?”

    听到这话,白车鼎笑着说:“一把毒针,一头牛都要见阎王,三支剑,六只眼,神仙见了也难救。”

    虞慧儿笑着说:“这就好,这件好。”

    他们这边喜气洋洋,而彩楼那边却是沉默无声。

    九位皇子都同时到了彩楼前面,看到彩楼中的惨状,全都不约而同的皱眉。

    他们走上三楼,看到那个披着绣龙披风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全都跪下来痛哭说:“父皇,父皇!”

    “哭什么,苦什么,朕还没有死的,”

    在一个角落,皇帝抛开两具护卫的尸体,狼狈的站起来,然后看了看九位皇子,对着四周的卫兵说:“将文渊拿下,回京之后关入三省殿。”

第四章纷纷扰扰

    在场的皇子和护卫看到皇帝出现,全都愣住了,大家都看在倒在血泊里面的那个人。

    皇帝也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人,在盾墙准备好的时候,皇帝瞬间有了办法,他将自己的龙披风给取下,交给身边的平国公说:“爱卿,拜托了。”

    皇帝无法忘记当时平国公的眼神,有着失望,有着悲哀,还有一丝无奈。

    在第三道盾墙被白氏兄弟踢开的时候,皇帝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将两个士兵尸体拿着挡在前面。

    等到皇子出现之后,皇帝才走了出来。

    众人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卫士就将四皇子给押了下去,皇帝看着外面说:“准备棺木,将平国公入殓。”

    这时候耀棣眼中带着泪花的走过来,拉着皇帝的手说:“皇祖,平国公他死的好惨。”

    “朕知道,朕也不会饶了这些刺客的。把眼泪擦去,姚家子孙,就算全身鲜血流尽,也不会流一滴泪。你的一滴泪,要用万人的鲜血来偿还。”

    耀棣听到这话,点点头,用手帕将眼中的泪水擦去。

    彩楼外面,正在惶恐不安的刘远见到四皇子被卫士带了下来,心中更加恐慌了。

    他趁着众人不注意,对着刘秀说:“快回家,带着你母亲,弟弟还有你小姨一起离开这里。”

    “父亲,我们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住嘴,如今这个情况,哪里还有什么对错,如今皇帝受惊,要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我作为围场副将,能让你们逃走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刘秀心中虽然万分不忍,但却只能含泪道别,心中想着,自己将亲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前来帮助自己的父亲。

    刘秀回到家里,他母亲正在做饭,而小姨正在发呆,自己的弟弟一如既往的还是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读书。

    这一切如旧,刘秀心中有些不忍,不知道他们何年何月才能再次恢复如今的生活。

    “母亲,弟弟还有小姨,大家快收拾东西,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怎么了,匆匆忙忙,说什么离开,你父亲呢?”刘李氏疑惑询问说。

    刘秀长话短说,在场三人都吓得脸色苍白,刘秀再次说:“母亲,我先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安顿好你们,我再回来救父亲。”

    刘李氏姐妹没有什么主见,听到刘秀这么说,连忙开始收拾东西起来。

    他们收拾衣服,而刘秀的弟弟刘歆却在那里收拾书。

    这样等待天黑的时候,刘秀看到外面有几点火光,不由大声说:“还没有收拾好?他们来了。”

    刘李氏说已经好了,只是刘歆那边还没有好。

    这时候刘歆看着自己的藏书,东看看西看看,这本舍不得,那本也舍不得。

    见刘歆如此书呆模样,刘秀一把抓过刘歆过来,对着刘歆说:“呆子,这些书以后在书店都能买,现在快快带着母亲他们离开。”

    刘歆无奈,只好背着自己小姨,而刘秀背着刘李氏,从后门离开。

    这附近刘氏兄弟二人十分熟悉,几乎不用火把就能走,他们凡是看到亮光,就避开。

    这样一直到了围场的西北边缘部分,这里是一片森林,他们准备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突然十几个士兵出现了。

    这些士兵是临时派遣来的,如今皇帝下诏,严禁任何人离开围场,在围场个个出口都有设防。

    士兵们也二话不说,拔出武器攻击过来,刘秀当机立断,将刘李氏放下,对着刘歆说:“呆子,速速带着她们离开。”

    刘歆虽然有些呆,但是眼前的情况还是看着明白,牵着自己母亲的手,开始逃跑起来。

    林中没有月光,显得十分黑暗,刘歆一不注意摔了一跤,倒在地上。

    这一摔,将自己小姨摔在地上,刘歆也顾不得疼痛,对着小姨说:“小姨,快,我们走。”

    “算了,刘歆,你带着你母亲走吧,你不用担心我。那些人就算抓到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刘李氏听到自己妹妹这话,开口说:“朱碧,你说什么傻话。”

    李朱碧声音有些感伤地说:“姐姐,你难道忘了,我这个名,是谁给我取的吗?”

    刘李氏听到这话,也不在多说什么,对着李朱碧说:“妹妹,若是你见到那人,一定要求他帮忙救出你姐夫。”

    李朱碧点点头,让刘李氏母子速速逃走。

    刘歆虽然纳闷,但是想到自己小姨既然有办法,自己也不在坚持了。

    这一对母子也算幸运,走出围场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刘歆看了看转身望了望围场里面,心想自己哥哥不要出什么事情。

    刘歆不知道,在他们不远处,刘秀已经逃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传灯和尚。

    传灯和尚派去防守后路上的时候,见到退路上已经有百多名士兵驻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他原本像趁着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先逃出去,没有想到因为对于围场不熟悉,反而被困在围场里面。

    在皇帝传令戒严之后,传灯也是躲躲藏藏,恰好也遇到了正在被围攻的刘秀,他以为刘秀也是义士,于是出手相救。

    百多名士兵传灯虽然应付不了,但是十几位士兵,对于传灯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传灯杀这些士兵的时候,刘秀心中已经明白这是刺客一员了,本想抓住传灯立功来赎罪,但是看到传灯一把链子刀神乎其技,一刀飞出就是一人倒地,瞬间就没有了这个念头。

    传灯杀完之后,刘秀立马开口说:“侠士,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小的这就为你带路。”

    传灯心中大喜,也不在多问什么,就和刘秀一起离开这里。

    这样闹哄哄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帅帐里面,十皇子将乘黄的献上,皇帝脸上忧郁一扫而空,满意的看着自己这个幺儿。

    “好,好,文渭,你果然射到了这乘黄,那么这里的部队就由你指挥了。”皇帝让李星野将兵符献上,然后牵着文渭的手走到营帐外面。

    这时候八个人抬着一个大纛走了过来,只见大纛黄布上龙飞凤舞的写着。

    “御赐平西大将军王。”

    其他七位皇子见到这个大纛,心中五味杂陈,羡慕也有,叹息也有,嫉妒也有。

    文渭连忙跪在地上说:“儿臣一定不会辜负圣人希望,荡平西戎,扬我大虞声威。”

    皇帝满意点点头,让文渭即刻启程。

    这二十五万军队大部分还是驻扎在云歌府的黄龙城附近,文渭从围城到黄龙城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文渭带着围场里面的三万骑兵离开之后,皇帝也在剩下的一万士卒的簇拥下,回到京城。

    在皇帝到了京城的当天下午,四殿下王妃就到了三省殿前。

    这时候守卫这里的护卫长拦住轿子说:“归王妃止步,没有大统领令牌,任何人都不准备进三省殿。”

    “令牌,本妃是有的,只是出入匆忙,忘记带了。你莫非认为大统领这个舅父,会不给我这个甥儿媳令牌吗?”

    归王妃在轿子里面冷冰冰地说着,这时候在一旁的太监在护卫长耳畔说:“你若是真的拦住,等到我们王妃禀告了大统领,到时候你能不能在皇宫当差还是一件小事,是否能活着走出这禁宫之中,可就没有人知道了。”

    护卫长听到这话,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说:“让,让,小的明白了。”

    归王妃走进三省殿之中,只见四皇子正在那里看着墙壁上的诗,不用送了一口气,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你没事就好。妾身不明白,你又是很什么地方得罪了圣人,圣人又将你关进来了。”

    四皇子无所谓地说:“这世上最难猜的就是圣人的心思,你看这墙上,这首是文潞写的,这首是文汇写的,这是文洵,这首是我的去年写,这首是文澜写的。圣人或许想要效仿古人,弄个五子登科。”

    归王妃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说:“唉,王爷,你这个性格要是再不改,圣人放你出去不久,又要将你圈进来了。你明明知道圣人喜欢儒雅的人,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玩世不恭呢?”

    四皇子一笑,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护卫在外面传唱:“大统领到。”

    归王妃连忙到了外面,对着李星野行礼说:“妾身见过舅父。”

    李星野看了看归王妃,叹口气说:“王妃,你是敬国公的女儿,应该知道宫中规矩,怎么学着你夫君一样胡来呢?”

    “妾身知错,只是挂念相公,还请舅父谅解。”

    李星野摇摇头,让归王妃离开,这时候四殿下才走来,对着李星野行礼说:“文渊见过舅父大人。”

    李星野冷笑摇头说:“不敢,不敢,礼亲王这大礼,小臣可是受不起了。”

    “舅父何处此言,莫非文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舅父明示。”

    “文渊呀文渊,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舅父难道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爱护你弟弟,这是人之常情,是没错,但是你可知道,你让的不是一把弓,而是二十五万大军。你可知道你的祖父,太祖高皇帝凭借三千兵马就改朝换代,定鼎中原呀!”

第五章废太子

    李星野说到这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再次开口说:“你可知道你舅父我多难做,圣人让我来主持抽签,就是因为我是你和老十的舅父,他想让我把弓给老十,而我给了你。虽然圣人没有明说,但是舅父难道看不出来吗?那天上彩楼不让舅父陪同,就是一个例子。”

    “舅父,消消气,不上彩楼不是因祸得福,免得吃惊一场。舅父,这兵权虽然好,但是梁州府可是苦寒之地,侄儿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了。而且侄儿只想安安心心当一个礼亲王,这大将军王,还是十弟当比较好。”四皇子说到最后,慵懒的深深懒腰。

    李星野看到这个样子,只能叹气一声说:“算了,算了,怪我倒霉,谁让我那个精明无比的妹妹生了你这样的儿子呢!”

    李星野气鼓鼓的离开了,四皇子继续坐在床上。

    三天之后,皇帝亲自来到三省殿,看到神情憔悴的四皇子,不悦地说:“文渊呀,文渊,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五天不饮不食,不休不睡。你这是想要气死朕吗?”

    “儿臣不敢,还请圣人息怒,息怒。”四皇子在太监搀扶之下,勉强站起来对着皇帝行礼。

    看着四皇子这个样子,皇帝无奈叹息一声说:“罢了,罢了,免礼。文渊,你可知道朕要让你来这三省殿。”

    “儿臣不知,圣人的心思谁有猜的投呢?或许圣人想要儿臣们在这墙上全部写上诗,让这个三省殿成为一个风雅之地呢?”

    听到这话,皇帝看着四皇子的双眼,对着四皇子说:“我们父子之间一定要这么遮遮掩掩吗?”

    四皇子没有说话,只是有气无力的看着皇帝。

    “你可知道这一群刺客来自什么地方?”

    “儿臣不知。”

    “来自沧海府,几月之前,沈士祯给朕上了一封奏章,里面写了一首诗。东方多暴客,杀夺为耕耘。靴刀裹红帕,行劫无晨昏。事主诉县官,县官不敢闻。”

    四皇子听到这话,起身说:“圣人是想让儿臣前往沧海府,抓拿这些暴客了?”

    “是的,除了暴客之外,你应该没有忘记,上个月让你写的匾额吧。”

    四皇子想起了一个月之前,他到了文英殿,当时皇帝正在读一首诗。

    诗的前部分四皇子没有听到,只听到了:“雅图集中衣冠改,文人碑中姓名非。暂寄此身委鬼府,无惭尺布裹头归。”

    皇帝念完,也对着四皇子说:“朕准备招魏白云起来修《魏书》,他只是回了朕这一首诗。朕准备送他一块御匾,你的字最像朕,这块匾不如就由你来写吧。”

    四皇子连说不敢,最后思索了一下,写下了沧海凌波四个字。

    这时候伺候在一旁的太监九思好奇的询问说:“王爷,你这凌字是两点水还是三点水呢?小的看不懂。”

    四皇子只是随口说:“你看不懂不要紧,魏白云自然会看懂,这到底是要当两点水还是三点水,那就只能看他了。”

    四皇子想起这件事,立马说:“圣人希望让儿臣也顺便会会魏白云吗?”

    “魏白云是一个大儒,若是他能够肯修《魏书》,那么东海四府的学子也会安心参加科举,为朕效力了。朕会赐你金牌,这一次你到东海办事,东海四府大小官员一律听你调动。”

    四皇子听到这话,跪倒在地说:“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不会辜负圣人厚望。”

    皇帝也转身离开,四皇子走出三省殿,在自己的府邸休息去了。

    当天网晚上,禁宫之中,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在里面走着,他熟悉避开各处防卫,进入到文英殿。

    在他打开文英殿大门的时候,原本伺候在殿中的卫士全都拿出武器,将这人包围起来。

    “有刺客,护驾护驾。”

    护卫的喊叫声,让在阁中休息的皇帝瞬间清醒过来,他询问身边的太监,得知刺客已经被包围住了,不由放心了走了出去。

    揭开帘幕,到了大殿之中,皇帝看到了包围的刺客,脸上露出了极为悲伤的神情。

    他走了过去,只见那个刺客挥舞手中的木剑,对着四周的护卫说:“你们这些坏人,快快离开我的父皇。”

    说着他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刺着四周的空气说:“父皇,父皇,快走,有好多人要刺杀你,我来保护你。”

    看到这个情况,皇帝挥挥手,让在场所有人下去,然后将刺客手中的木剑抢了过来,凝视了良久,才悲痛地说:“文津,文津,你难道就想用这么一把木剑,保护朕,保护这你祖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吗?”

    皇帝说着,双手用力将这把木剑扳成两断,丢在地上说:“文津,朕在你两岁的时候就立为太子,想要让你继承这江山,可是你却一次次让朕失望。这江山若是交给你,朕有什么面目面对朕的父亲,你的祖父,太祖高皇帝。罢了,罢了,明天朕会昭告群臣,废去你的太子之位。”

    听到这话,原本有些疯癫的太子突然跪倒在地上痛哭说:“父皇,恭喜你终于又废了儿臣了。儿臣当这个太子已经四十年,被父皇废了两次。儿臣的梦应该也应该醒了,儿臣那几个兄弟的梦也应该醒了。儿臣在这里,恭贺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个万年万年万万年的皇帝,让我大虞永昌万年万年万万年。”太子说到后面,再次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情况,皇帝突然也跪在地上,对着太子说:“我儿呀,我儿呀,你为什么永远不明白朕的心思,朕继位的时候,不过十岁,当时二妃摄政,朕只能当一个点头皇帝,万事听命二妃,那时候你不知道,但是你祖母孝懿太后垂帘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了,那时候的朕整日惶恐,害怕孝懿太后会将朕废掉,而你是朕那时候唯一能得到慰藉。朕不惜得罪孝懿太后,也要将两岁的你立为太子,我对你疼惜,远远超过你的九个兄弟。”

    说到这里,皇帝抱着太子,也痛哭起来,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段时间,自己每次上朝就如同上断头台,担心在朝议的时候,自己那一手把握朝政的母亲会废了自己。

    每次回到东宫的时候,看到幼小的文津对着自己笑,皇帝就感觉重获新生一般。

    皇帝很快止住了眼泪,对着文津说:“你若是今天拿着一把宝剑,将朕刺杀在文英殿,朕死也瞑目了,但是你没有这个胆子。你的胆量不足也罢了,朕问你,朕自有让你读典范,唐为什么是圣君。”

    “因为帝唐敬授民时。”

    “好,亏你还记得,你还记得那么你呢?你能授民什么,三皇不一法,五帝不同道。你连如何治理天下都不知道,你就算得了天下,你有能做什么。文津,朕废你太子也是为你好,你记住朕的一句话,朕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皇帝说完,让太子站起来,然后让卫士将太子送回东宫。

    李星野这时候走了进来,对着皇帝说:“圣人,臣觉得太子殿下少年时,并无疯病,而这几年若突然时有疯病,臣恐有人用压胜之术。”

    听到这话,皇帝眼睛一眯,对着李星野说:“好,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去东宫好好搜查一番。”

    “喏。”

    第二天午初时分,四皇子再次进入到皇宫之中的崇和宫中,对着贤妃行礼说:“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康。”

    “起来吧,你这次前来是想问太子之事吧,文津的确被废了,但是圣人并没有再立太子,按照圣人的性子,估计过段时间,又会再立文津为太子吧。”

    贤妃平静地说着,四皇子静静听完,然后开口说:“儿臣这次前来,是来请辞的。”

    “哦,圣人又有什么事要你去干。”

    四皇子将去查找刺客的事情说了出来,贤妃听完,对着四皇子说:“去向圣人请辞的时候,告诉圣人不要令牌,自己独自一人将刺客抓拿。”

    “这,儿臣不明白,兵马儿臣可以不要,但是金银至少需要一些吧,俗语常说有钱鬼推磨,无钱磨推鬼。”

    “有了这些,如何显示你的功劳,其他皇子如何心服,你抓到了刺客,他们也只会诋毁你,认为他们自己去办也行。你既然要为圣人办事,就要能人所不能才行。”

    四皇子恍然大悟,对着贤妃行礼说:“儿臣知道了。”

    “至于钱银,你府上应该拿出一万,本宫这里可以拿出五千。一万五足够你在沧海府呼风唤雨了。至于人马,你别忘了你是敬国公的女婿,你的小舅子如今执掌敬国公的两万府军。逆贼不过七人,同伙想来不过百人,若是两万人还拿不下他们,文渊你也不用回京了。”

    贤妃说到这里,补充说:“记住,你这次前去东海四府,第一不能前去齐云山,哪怕刺客全在齐云山。第二不要擅自南下,到了南都。第三若非必要,勿要用真名示人。本宫也会让四圣司的人暗中相助。”

第六章皇子

    四皇子恭恭敬敬地说诺,贤妃对着四皇子说:“你可知道本宫为什么不让你去齐云山。”

    “齐云山乃是高皇帝封给汪文忠公修仙的封地,孩儿自然不便进入。”

    “你这般理解就浅了,当初你父皇,当今圣人,东巡之时,曾经上齐云山,得汪文忠授九谏,这才保住皇位,继而重掌神器。虽然如今汪文忠已经死去,你若是贸然进入到山中,圣人会怀疑你别有异心。至于南都,亦是同理。”

    贤妃解释完,喝了一口茶,再次开口说:“你莫要认为如今大哥被废,你就有机会了,若不是你们争权太过厉害,你大哥岂会两次重立。”

    “母后,儿臣从来没有想过掌神器,登大位,儿臣只是想当一个无病无灾的王爷,逍遥一世,就足矣,如圣人这般朝乾夕惕,夙夜不寐,儿臣是做不到。”四皇子再次露出了他的那个玩世不恭的表情,贤妃看到这个样子,轻轻拍了他的手说:“圣人若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又要圈你了,还不快去向圣人辞行。”

    四皇子点点头,到了文英殿,对着皇帝说了自己准备单枪匹马前去之后,皇帝露出赞赏的神情,拿了一块玉佩递给四皇子说:“文渊,你总算能让朕放心了。不过这一番话应该是母后让你说的吧,以你性子,应该是想要一路玩耍,手下人帮你办了。”

    “不敢瞒圣人,儿臣正是这般想法,儿臣记得圣人有言劳心着制人,劳力者制于人。如今我大虞朝人才鼎盛,硕学鸿儒,百战将军,无不齐备,他们自然会效犬马之劳,而儿臣只用拱手……”四皇子款款而谈,说道最后,突然察觉到不对,跪倒在地谢罪说:“儿臣失言,还请圣人责罚。”

    皇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四皇子起来,对着四皇子说:“所以你母后才会如此建议你,若是臣工能办到的事情,那么朕还需要你前去东海干嘛?好好在路上想想吧,文渊,可不要让朕失望了。”

    “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四皇子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中。

    “恭喜王爷,这一次可以当一个东海四府的巡抚了,兵马钱银,任由王爷调动。”归王妃见到四皇子回来,立马恭喜说。

    四皇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苦笑说:“什么兵马钱银,本藩都没有要,本藩这一次只有一个人前去东海四府。”

    “啊,怎么回事?难道是圣人又改了主意?”

    “是母后要求本藩这么做的,她还送了本藩五千两银子,不知道如今府中还能拿出多少银子。”

    “启禀王爷,还能拿出一万两。”归王妃自从嫁给四皇子之后,这礼亲王府上的钱银都归她管。

    四皇子苦笑的摇头说:“看来母后对我们家当倒是十分了解,不愧是四圣司的总司上卿。”

    这时候有仆人上来,递上一张拜帖说:“启禀王爷,八皇子在外面求见。”

    “让他进来吧。”

    四皇子说完,归王妃再次摇头说:“老八这一次前来,想必又是来打秋风的,妾身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皇子,他偏偏每个月没有钱呢?”

    “老八自幼喜欢刻书,这刻书花费巨大,而他又不知道量力而做,自然月月穷了。”四皇子说到这里,对着归王妃说:“去准备一千两银子,老八既然来这里了,我们不可能让他空着手回去。”

    归王妃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声诺,然后告辞了。

    很快八皇子到了客厅,对着四皇子行礼说:“四哥,叨扰了。”

    “我们兄弟之间,无须如此客气,你四嫂已经去取银了。你稍坐一下,接下来几个月为兄大概在东海那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你四嫂说就是了。”

    八皇子摇头说,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四皇子说:“四哥,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我在钱银方面实在困难,不能帮你太多,这五千两是我们凑出来的,还请四哥不要嫌弃。”

    四皇子看着这一叠银票,思索了一下,就收下了。他对着八皇子说:“是哪些人呢?”

    “梅袤,苏定国,章劲,李钦。”

    四皇子听后点点头,这些人都是小京官,平时也和自己有过来往,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凑钱帮助自己。

    “客套的话,为兄就不多说了,这一份恩情,为兄记下了。”

    八皇子和四皇子寒暄了一会儿,就告退了。

    没有一会儿,归王妃就拿着银票走了进来,对着四皇子说:“王爷,老八呢?”

    “他这一次不是来拿钱的,而是送钱的。”

    四皇子说到这里,看着手中银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当天晚上,东宫附近,李星野带着卫士将东宫附近全都用锄头翻了一遍。

    在东宫路旁的花丛草地,一片残花断草。原本干干净净的路上,也都是尘土。

    李星野没有理会这四周的狼藉,而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二十八个小人,上面都贴着黄纸,写着太子的深生辰八字。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对着李星野说:“大人,已经全部查遍了,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了。”

    李星野点点头,让一个士兵将这些小人打包。

    看着包裹,李星野摇头说:“看来本官又进入到一场是非之中。”

    李星野将包裹呈给皇帝看了之后,皇帝仔细看了一下,对着李星野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启禀圣人,小臣愚见,此事不可声张,免得再次弄出巫蛊之乱。”

    皇帝点点头,让李星野收好,就前去休息了。

    第二天,在四皇子前去东海府的时候,八皇子就被召见到宫中了。

    当了文英殿里面的坐忘阁之中,皇帝对着八皇子说:“听说文汇你画的秋祢射猎图已经好了,不妨给朕看看。”

    八皇子连忙将画递给皇帝,九思接过之后,赞叹说:“圣人,你看画的多好,这是仁亲王,这是义亲王,这是礼亲王,这是六殿下。九个殿下画的真是惟妙惟肖。”

    皇帝轻轻点点头,似乎赞同九思的话,然后从案几拿了一沓银票,让太监递给八皇子,然后对着八皇子说:“你的画,朕买下了,这是五千两银子。”

    八皇子不敢接过银票,跪在地上说:“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你拿了这银票,梅袤、苏定国、章劲和李钦的,应该还多少就还多少,记住天家子弟,不能随便收臣工的银子,尤其是你们皇子。”

    八皇子听到这话,吓得连忙说诺诺。

    “除次之外,朕让你前来,是要让你前去你九弟的府上,给他看看这个木偶,看他是否知道。朕知道,你和你几个兄弟都相处很好,你办这事,朕放心。”

    “儿臣明白了。”

    八皇子接下木偶和银票,狼狈的离开这里。

    皇帝看到八皇子这个样子,叹息一声说:“唉,为何朕的儿子个个都是这般不成器,这江山朕究竟要交给谁呢?”

    四周太监听到这话,都装作没有听到。

    晚上,九皇子府邸之中,九皇子和八皇子坐在一张桌子上,九皇子看着满桌丰富的菜肴,对着八皇子说:“八哥,我们兄弟之间也不用讲那劳什子的古礼。不是我这个弟弟心直,高皇帝万分了不起,做什么都是对,就是非要我们恢复古制,每个人一个案几,分席而食这点,真是太不好,太不方便了。”

    九皇子说着为八皇子夹了一口菜说:“你看这样吃,多热闹,多有兄弟的氛围,八哥,你也不用拘礼,吃,大口吃。若是父皇怪罪下来,我和你一起去三省殿三省几天,哈哈哈。”

    八皇子见九皇子盛情难却,也开始动筷起来。

    只不过他有着很浓的心事,吃什么都没有味道,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九皇子看到这个情况,连忙说:“八哥,这菜是不是不合你口味,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在我这个弟弟面前,无须客气。”

    八皇子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九皇子拍拍手,一个婢女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盘子。

    九皇子笑着指着那个盘子:“八哥,你看了这个,自然会食欲大开。”

    八皇子好奇的打开这个盘子上的盖帕,露出里面的木偶。

    看到这个木偶,八皇子对着九皇子说:“九弟,大哥的事情果然是你干的吗?”

    九皇子放下筷子,拿起木偶,笑着说:“八哥,你可是读了不少书,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吧。你难道认为这小小的木头,经过道士做法,然后贴上一张黄纸,就可以让人发疯吗?”

    九皇子说到这个时候,语气之中充满了嘲讽。八皇子听到这话,反而脸一红,有些羞愧了。

    “八哥,大哥两岁都被立为太子,但是他如今多大了,他已经三十五了。三十三年太子,还是大哥脾气好,要是换做我,早就疯了。父皇也是,他给大哥太子的地位,却没有给大哥任何权力,大哥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了三十三年,是人都会疯。”

第七章款款而谈

    九皇子说到这里,有些同情的补充说:“大哥真是让我佩服,心志那么坚定,可惜父皇非要逼他疯。八哥呀,算上这次,大哥已经三废三立,这样的打击,又有多少人能够承受的住呢?”

    八皇子听到这话,也只能叹息一声,皇帝对于这些皇子的折磨,八皇子可是深有体会。

    “来来,吃东西,不谈这些伤感的事情了,八哥,你现在也应该没有什么心事了吧,来吃东西,吃东西。”

    八皇子见九皇子热情的样子,不由有些感动,也放开心事吃了起来。

    翌日一大早,八皇子就被皇帝召入宫中,皇帝一边批阅奏章,一边询问八皇子说:“文汇,你在老九那里是否找到这个木偶。”

    “启禀圣人,儿臣,儿臣并没有看到什么木偶,想必是有人想要陷害老九。”

    八皇子说完这话,外面就有太监进来禀告说:“启禀圣人,九皇子在外求见。”

    “宣。”

    没有一会儿,九皇子穿着一身囚服,身上带着枷锁,有些桀骜不驯的走了进来。

    皇帝看到他这个样子,皱眉说:“文浚,你这是成何体统!”

    “启禀父皇,儿臣有罪,儿臣私自用压胜之术残害大哥,儿臣有罪。”

    皇帝听到这话,看着八皇子,询问说:“文浚,这件事文汇可知情。”

    “八哥亲眼看到我拿出那两个木偶,八哥,你说是吧?”跪在地上九皇子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如同一只狐狸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八皇子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一般求饶:“圣人明鉴,圣人明鉴。”

    “文汇,你且去三省殿好好反省吧,朕向来不喜欢有人在朕面前撒谎,你难道不知道吗?”皇帝说到这里,手中的奏折甩到八皇子的头上。

    八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李星野这时候走进来,让卫兵将八皇子押下去,在八皇子的耳边小声说:“勿要多言,惹圣人雷霆加身。”

    八皇子压下去之后,皇帝怒气不减的看着九皇子说:“文浚,你不会认为你这一次就是去三省殿那么简单吧。”

    九皇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跪在这里,不到十息功夫,李星野走了进来,禀告说:“陛下,地部大司徒卿等大臣百余人跪在大虞门外,请求陛下赦免九皇子,勿要伤了天家容面。”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说:“哦,原来文浚你是有这样的靠山才敢来这里,你是以为有百官在你背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李星野,告诉他们,让他们全部退下,一刻钟之后,凡是跪在大虞门前的,全都押入天牢。”

    “父皇,没有用你的,你不是那样的人,而他们也不会退半步。若是父皇不爱惜羽毛的话,儿臣就算到了宗人府一趟又能如何呢?”

    九皇子说完,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后得意的看着皇帝。

    皇帝挥挥手,让在场的人全部下去,眼睛盯着文浚说:“你很有把握,朕不会将他们关押。”

    “是的,父皇,父皇你是多么爱名的人,前朝之前,不过称陛下,称皇爷,而父皇,你却要天下称你圣人,这么贤明的父皇,你怎么会因为儿臣这点小事,而坏了你的名声,让你落得一个暴君昏君的名声呢?父皇,天下多少人盯着你了,就等看你的笑话。”

    听到九皇子如此不恭的话,皇帝脸上的怒气反而消失了,对着文浚说:“不错,文浚,这件事你倒是猜对了,但是你怎么可以肯定,大司徒卿等人会为你而留下,选择进入天牢之中呢?”

    “儿臣若是没有这个把握,今天也不敢前来见父皇你了。”

    “哦,说来听听。”

    “父皇,你自幼给儿臣一本书读,大哥是尚书,四哥是李翰林集,而我是太史公书。儿臣从六岁开始,日日看,夜夜看,所谓三皇之法,五帝之道,儿臣只看出一个不可信。所谓良臣之智,兵将之谋,儿臣只也只看出一个不可信。唯有货殖列传,儿臣反复读,总算明白,这天下之大,四海之广,无非熙攘二字,众生所求,不过一个利字。”

    九皇子说到这里,皇帝让他站起来,继续说下去。

    “父皇,我太祖高皇帝起兵的时候,身边谋士大臣不过七人,而定都南都之后,儒生将军,也不过百人。而到了徐城大捷,安定侯投降之后,三军北伐,从者如云,应者似雨。难道真是他们知道我太祖高皇帝得天应民,救百姓于水火,解苍生于倒悬吗?儿臣看来不是,他们只不过想混一个从龙之臣,博一个荣华富贵。”

    九皇子说着,指着门外说:“这千百年来,多少人要的不就是这个,儿臣只是给了他们一点银票,他们就将命卖给儿臣。”

    “大司徒卿一向以清廉著称,不知道文浚你花了多少银子?”

    “父皇,这天下的利未必是钱银,也可以是名。儿臣只是稍微那么礼贤下士了一下,夸了大司徒卿那么几句,喝了几次茶,谈过几次,不花一文钱,就让他乖乖听我的。父皇,你就算英明一世又如何,你根本不懂如何治下,你对我们兄弟,除了圈就是圈。儿臣就是从你这里明白,多和别人说几句好话,别人会很开心的。”

    听到九皇子这话,皇帝沉默了很久,对着九皇子说:“这太史公书,看来你是读偏了。可惜,可惜……”

    皇帝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了一下,九皇子对着皇帝不满地说:“儿臣最不喜欢就是父皇你这点,父皇你知道儿臣错在什么地方,但是总想着让儿臣自己醒悟,儿臣们又不是个个如父皇这般圣明睿哲,怎么会醒悟过来。”

    “父皇你说儿臣读偏了,但是儿臣却能站在这里款款而谈。父皇,儿臣可以和你说实话,你就算现在把外面的百官杀死又有什么用,我大虞朝两万万人,有多少不贪图名利。父皇,你是杀不完的,也是关完的,我们九个儿子在,他们就会和你作对。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我们,哈哈,那么到时候已经有些疯癫的大哥登上皇位,父皇,你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我太祖高皇帝,你的父亲呢?”

    九皇子这话算是极为放肆了,皇帝听到这话,脸上还是保持平静,看着九皇子说:“是的,文浚,你继续说下去,朕没有想到,你已经如此有自己的想法了,朕想继续听下去。”

    “父皇,百官如今惧怕你,自然也会惧怕儿臣。请恕儿臣说一句不敬的话。”

    “你今天说不敬的话还少了吗?朕也不缺这一句了。”

    “父皇你春秋已高,人生七十古来稀,玄帝以上,不可考信,玄帝以下,称帝有号一百三十八人,而其中年过一甲不过四人。虽然儿臣喊着万岁,可是哪有万岁的皇帝。父皇百年之后,朝廷总是要换人的,如今他们怕你杀,那么更加怕新皇杀。”

    皇帝点点头,询问九皇子:“听你的话,朕一旦山陵崩,这天下就是你文浚你的了。”

    “是的,父皇,我们父子之间不用说那些不着边际的假话,如今两直隶府将士,半数听命于儿臣。儿臣知道,这大虞朝的江山是高皇帝争夺来的,儿臣不管如何也会争。太史公书中有很多实例告诉儿臣,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

    皇帝听到九皇子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语言,反而笑着说:“不错,不错,你果然是平妃生的孩子,你回去吧,把你的太史公书还是在多几遍,或许你真的能够继承朕的位置。文浚,你今天这一番虽然大不敬,但是朕真的很开心。朕好久都没有听到你们说自己的想法了。”

    “儿臣不敢欺瞒,儿臣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废大哥,大哥无能而已。但是儿臣不同,若是父皇你早把儿臣放入袋子之中,儿臣早就钻出来了。”

    皇帝点点头,挥挥手让九皇子离开。

    九皇子前脚才离开,平妃就走了进来,行礼之后立马谢罪说:“文浚年幼无知,臣妾又常年在外替圣人征伐,疏于管教。还请圣人多多宽怀,让他进入三省殿好生反省。”

    “不用了,文浚就算去了三省殿,也没有丝毫用,他若是真的能听朕的话,好好读太史公书,日后大虞朝也可以交给他了。”皇帝说到这里,对着平妃说:“若是文浚再次前来你那里请安,你告诉他上,太史公书中的吴太伯列传一定要仔细研读。”

    平妃恭敬地说:“臣妾知道了,不过臣妾一定会告诉文浚的。”

    “你哥哥的事情,朕真是有些愧疚。”看着平妃,皇帝突然有些感伤地说着。平妃但是神情如常地说:“能救圣人,平国公想必心中也是很高兴的,还请圣人不用介怀。只是臣妾听到八皇子被关进三省殿,是否和文浚的事情有关。”

    “文汇这次可要好好反省一番,自作聪明,被文浚算计了都不自知,日后如何能辅弼新皇。”

第八章初见

    十月初三,宜嫁娶。

    继贤书院前面再次响起了锣鼓声,一群人高兴的欢呼着。

    魏存正站在花轿面前,听着媒婆念着诗,眼中都是喜悦。

    他倒是十分高兴,而站在一旁观礼的知县却是面露难色,有些不知所措。

    虞朝推行古制,五礼都是按照古制来办,这婚礼也是如此。

    不能敲锣打鼓,只能寂寞无声。不能正午举办,只能在傍晚时分。

    而继贤书院这一套礼节,完全是按照魏朝婚礼制度再弄,什么出门轿门之前要吃饭,出轿门之后要跨火盆,都是和礼制不合的。

    但是知县又不能说出来,这婚礼制度已经持续了三百年了,就算虞朝再怎么纠正,还是有些人要这么办,虞朝上下官员管的厌烦了,也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大家知道奏折就算上奏上去,也会存中,不会批下来。

    在拜过天地之后,新娘被魏思思送入洞房之后,知县这时候也开口了,先是预祝魏存正琴瑟协和,相敬如宾等话,然后再次开口说:“其实本县到了这里,是有一件事是想要请求控鹤先生的。”

    魏白云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对着知县微微拱手说:“不知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那个控鹤先生,本县如今也算加冠之年,也有好逑之心。希望控鹤先生能伐柯丝萝,做一个月下老人。”知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魏白云听到这话,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对着知县说:“老爷学问高深,小老儿有些听不懂,还请知县大人明示。”

    知县听到这么一问,心中明白自己又有典故给弄错了,不由脸一红。

    他深呼吸一下,然后对着魏白云说:“还请控鹤先生能将令千金许配给本县。”

    这话倒是十分直白,魏白云听了之后,反而有些不好回答了,略加思索,推辞说:“老爷,这件事还需要问下思思的意思。这大虞律也有条文,男女婚配,需要双方皆有意。”

    知县听到这推脱,腹诽魏白云这个人,什么时候把大虞律当一回事了,如今用大虞律来推辞,真是让很好笑。

    心中这么说,而知县口上只能说是也是也。

    在酒宴完毕之后,魏白云将知县今天的来意告诉了魏思思,魏思思听了之后,摇头说:“这个吴明新真痴心妄想,肚子里面没有半点学问,文不成,武不就,连书院多少书生都不如,还妄想女儿嫁给他,真是可笑。”

    魏白云摸着自己的胡子,沉思说:“吴明新这个人是本县的父母官,为父担心他会以权势压迫,到时候思思,你应该怎么办?”

    “女儿自然是去桐山,桐山那么大,孩儿只要有三尺剑在手,足以。”魏思思说完,炫耀眼中别着的宝剑,魏白云听到这话,无奈的摇头说:“既然你有主张了,父亲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翌日,魏思思因为吴明新提亲的事情,心情有些不好,于是第二天就带着桃红前往东海泛舟。

    今日天气不错,风和日丽,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魏思思看着壮阔的东海,胸中的抑郁之情全都消失了,她坐下来,拿出七弦琴弹奏起来。

    听着魏思思的琴声,桃红也放声高歌,主仆两人倒是自得乐趣。

    在琴音结束的时候,魏思思突然听到了拍掌的声音,魏思思转眼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富家公子坐在船上,望着这边。

    “好好,正式镜前鸾对舞,琴里凤传歌。”

    听到这话,魏思思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对着富家公子说:“没有想到一个体面的人没有一个体面的心,看你样子,倒是一表人才,没有想到出口如此无礼,什么鸾对舞,小心本姑娘一拳打的你不能舞。”

    富家公子听到这话,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魏思思:“姑娘,请见谅,小生一时失言,还请姑娘见谅,若是姑娘不介意,喝下这杯谢罪酒如何?”说完,富家公子拿起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食指一弹,这酒杯就径直的飞了过来。

    不过酒杯要到船上的时候,突然径直掉了下去。

    魏思思这时候弯腰伸手,快速的将酒杯接住,直接抛了过去说:“这一杯酒,本姑娘敬谢不敏了。”

    酒杯落在富家公子的桌子上,魏思思微微拱手,就让船家开船离开这里。

    在一旁伺候的一个道士开口说:“王爷,是否要将这个丫头抓来,向王爷你请罪。”

    这个富家公子正是离开京城的四皇子,他来到着海宁城,也是闲来无事,来泛舟游玩。

    四皇子看着桌子上的酒杯笑着说;“不用了,本藩此次乃是微服而来,不要惊动太多人。”

    四皇子说完,让船家也靠岸,和道士一起回到了桐山的长青观之中。

    进入观中,有个道童连忙说:“观主,粮商范安民来了。”

    观主听到这话,看了看四皇子,四皇子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一会儿,观主带着范安民进入到四皇子的房间。

    “属下范安民向王爷请安。”

    四皇子让他起身,然后询问范安民来这里所谓何事。

    范安民拿出一个鸟笼,对着四皇子说:“这是四圣司专用的青鸟,只要王爷将书信绑在鸟脚上,放出鸟儿。这青鸟自然回飞到四圣司的手中。”

    四皇子看了看里面的几个鸟儿,逗弄了一下,然后询问说:“还有什么呢?”

    范安民拿出一个盒子,四皇子打开之后,先是看到一块木头,木头不算打,不过八寸到一尺左右,削的十分平缓,在一木块中间有一个沟槽,然后横着也有一个深沟。

    四皇子拿起木块,看到下面还有机括和几根弩箭,顿时明白过来。

    范安民示范了一下,四皇子也很快就把这个小巧的弓弩组装好了。

    四皇子试着放在衣袖之中,发现大小十分合适。

    “有劳你送来这两件礼物。”

    “不敢,总司大人已经嘱咐过小人们,尽全力协助殿下你。”

    四皇子没有说什么,总算明白自己的母亲用意,自己虽然明面没有任何人可用,但是暗地能用的可不少。

    当天晚上,在吃了晚膳之后,四皇子换上了夜行衣,前往继贤书院。

    到了书院前面,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呼喝声,四皇子笑着小声说:“真是好笑吗,书院苦读之声竟然是呼喝,看来这些学生学问也不怎样。”

    四皇子看着墙壁,施展轻身提纵之术,几次蹬墙壁,就上了墙壁。

    这站在墙壁往里面一看,四皇子倒是冷吸一口气。在前厅的空地之中,书院的学生正在那里练习军阵搏杀。

    这些书生挥舞武器之间,如同真正的士兵一样,除了操练兵器之外,还有射箭负重等,若不是四皇子在进来之前看到大门上写着继贤书院四个大字,还一位自己来到一处军营了。

    “父皇说的不错,不过那些暴客到不足为惧,反而这书院,一定要告知母后,让四圣司的人彻查,这东海四府的书院都要查。这白读书,夜练兵,真是好计谋,好计谋。”四皇子心中想到这里,眼中冒出杀意。

    在这个时候,四皇子再次听到后院之中传来淙淙琴音,四皇子不由好奇的到了后院。

    后院湖中小榭之中,魏思思正坐在那里,弹奏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四皇子看着魏思思,心中一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魏思思。

    他看着魏思思,突然拿出弩,对着魏思思那个方向射了过去。

    只听到弓弦轻响,魏思思快速一个铁板桥,避开来了。

    四皇子这时候也准备离开,而这时候魏思思的长剑已经刺了过来。

    四皇子左闪右躲,倒也是有些狼狈,突然四皇子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听到口哨,魏思思明显一愣,收剑回访,担心外面有人接应。

    这时候出乎四皇子的预料,竟然真的有四个人从花园之中冒了出来。

    四皇子看到这个情况,二话不说就趁乱离开。

    而魏思思一时间追不上,只好将后来出现的四位夜行人给逮住,丢在地上。

    这时候书院的学生也赶过来了,魏白云的大弟子,沈豫揭开了四位夜行人面纱,发现竟然都是县衙里面的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县尉。

    “你们来这里干嘛,为什么要谋害本姑娘。”

    县尉听到这话,无奈地说:“思思姑娘,小的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害你呀,我们这一次前来是为了寻找御匾的。”

    魏思思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桃红这时候走过来,手中拿着弩箭,弩箭上挂着一条小蛇。

    桃红笑着说:“小姐,他不是想害你,而是想救你呀。”

    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看着县尉说:“你们下次不要再来了,这继贤书院里面没有你们要的御匾。”

    魏思思也不多留,离开这里,而这些书生在送这四人离开的时候,不由暗中施展了几番拳脚,教训了一下这些所谓的朝廷走狗。

    将他们赶出之后,沈豫开口说:“以后县尉大人还是从前门进来,从后门进来真是有辱斯文。”

第九章靴刀裹红帕

    回到道观的四皇子,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笑。

    在不知不觉之中,四皇子就睡着了。

    早晨太阳透过窗子,照在四皇子的眼皮上,四皇子皱皱眉头,无奈的行了过来。

    洗漱之后,一个知客拿着一封信说:“施主,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四皇子拆开一看,原来是范安民邀请自己去城里最有名的游仙楼吃早餐,四皇子将信用火折给烧去,穿戴完毕,就前去游仙楼。

    到了游仙楼,四皇子看到了里面已经坐着客人了,其中一张桌子上,还有他昨天见到那个女子。

    除了这个女子,在楼梯旁边那里,也有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和一个青衣女子坐在一起,这个女子不施粉黛,但远黛眉山,双眸秋泓,说不出的动人美丽。

    四皇子感叹一番,果然沧海府多美人,小小的一个游仙楼,就可以见到两个绝世佳人。

    他到了门口,一个仆人连忙迎上来说:“相公,你来了,二楼请。”

    四皇子点点头,走到二楼。

    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对着青衣女子说:“这个仆人是范安民的心腹,看来这位相公是京官。”

    青衣女子点点头说:“现在不是管这种事情的时候,等我们找到曹七,让他把金椒子给我们弄好,再来管这个京官的事情。”

    青年点点头,这时候,游仙楼外边突然来了一个邋遢大汉,走了进来,大声说:“快给大爷弄点吃的来,大爷可是饿坏了。”

    掌柜听到这话,对小二使了一个眼色,让小二上前去打发。

    “客官,我们这里都是先付账,后上菜的,还请爷你谅解。”

    “废话什么,难道姓曹的会赖你的帐,大爷告诉你,等大爷回到山里,家里的药材卖了,这十个游仙楼都不够大爷吃。”

    听到大汉的话,青年看了看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准备说什么的,魏思思先开口说:“掌柜上菜吧,这些都记在我的账上。”

    青年看了看魏思思,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候门外突然来了八个仆人,最前面的七个拿着食盒,最后一个提着两坛酒。

    在最后一个仆人上楼的时候,青年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击中仆人环跳穴,顿时那个仆人站立不稳,手中的酒坛甩了出来。

    青年施展轻功,如同一只白鹤一样,快速将一坛酒接住,然后放到了桌子上,用手按着,衣袖巧妙遮挡起来。

    那个仆人站好之后,看着地下碎了一个酒坛,奇怪地说:“怎么会,怎么只有一坛酒呢?”

    在他喃喃的时候,上面一个管家询问:“下面怎么了?”

    “小的不慎,将酒打倒了。”

    “倒了就倒了,速速再去取来。”

    那仆人如蒙大赦,里面离开这里。

    在仆人离开之后,青年提着酒走到了那个大汉的身边,对着大汉说:“阁下要不要喝点好酒?”青年说着,将酒给打开,顿时一股清香从酒坛里面散发出来。

    那汉子听到这话,点点头,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将酒坛里面酒到了一碗。

    这时候魏思思走了过来,对着青年小声说:“你应该就是六师哥吕子魏吧。”

    青年点点头,好奇的看着魏思思,也压低声音说:“姑娘莫非就是八师妹魏思思,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六师兄的白鹤功,师妹早就听师尊说过,刚才那一手,若不是六师兄,又有谁能施展出来呢?那边那位莫非是七师姐虞慧儿?”

    吕子魏点点头,看了看大汉,对着魏思思说:“暂且不谈这些,我们这次前来,乃是为了此人。”

    吕子魏这话音才落下,一群衙役冲了进来,看着大汉说:“曹七,识趣的就和我们回到大牢里面,免得受无谓之苦。”

    曹七听到这话,大怒说:“你们这些狗腿子,杀了我妻子,还准备杀我吗?”

    曹七说着,直接端起板凳攻击起来,这时候吕子魏准备出手的时候,魏思思摇摇头,指了一指楼上。

    吕子魏虽然不知道魏思思是什么意思,但也停了下来。

    曹七虽然凶猛,但是衙役人多,没有几下子,曹七就被他们按住,准备套上枷锁。

    “下面吵闹什么?”

    范安民十分不悦的站在楼梯转角的时候,呵斥下面。

    捕头连忙上前说:“范相公,小的们正在捉拿贼人,多有打扰,还请范相公多多见谅。”

    这时候四皇子走了下来,看着曹七说:“本……小生在上面听到你说什么妻子被杀,这是怎么回事?”

    曹七也是认识范安民,连忙说:“是这样的,小人的妻子十日前到城中赶集,结果一去不回,小的听人说,小的妻子是被县衙里面的人给抓去的,小的今天前去告案,这县老爷不但不审理,还说小的污蔑官绅,将小人哄了出来。如今又不知道什么疯病发了,要抓小的回去。”

    四皇子听到这话,对着曹七说:“县官抓你回去,自然有他的理由,小生也管不着。不过小生,可以保证,这朗朗乾坤,圣人治下,县官绝不会冤枉你。你若是信不过小生,这位范相公你总信的过。”

    “所谓官字两个口,这里说不会冤枉,到了衙门里面,谁有知道说什么呢?”魏思思这时候讥讽说,四皇子听到这话,笑着说:“官字的确有两个口,不过一张是劝谏圣人为黎民请命,一张是处置奸邪为生民立业。”

    魏思思听到这话,笑着说:“可惜呀,就担心这上面一张不敢为民请命,只知阿谀封上。这下面一张不知处置奸邪反而颠倒黑白。”

    四皇子听到这话,神情有些不悦,对着范安民说:“有劳范相公派一个人前去衙门,好生看着,莫要出了什么岔子,让这城中百姓取笑。姑娘,伶牙俐齿,小生佩服,只不过,真的假不了,黑的白不了,不会因为三寸之舌而又任何改变。”四皇子说着,微微行礼,走了上去。

    范安民立马嘱咐管家,在管家耳边吩咐了一番,管家点点头,和这一群衙役一起离开这里。

    虞慧儿见到这个情况,对着吕子魏说:“六师兄,你去找大师兄,我们准备救人,而我在这里,我倒是想看看这个京官的来历。”

    吕子魏让虞慧儿小心一点,然后离开这里。

    虞慧儿对着魏思思微微行礼,然后走出客栈,在客栈旁边的巷子,趁着无人注意,施展轻功,登上了二楼,然后倒挂在楼顶屋檐上,偷偷窥视二楼的情况。

    四皇子坐在那里,范安民小心的站在一旁,小心敬酒,劝四皇子消气,消气。

    四皇子闷闷不乐的喝着酒,这离开京城,他才知道外面和他所知道不一样,百姓虽然安居乐业,但是他总是能零星听到一些人对大虞朝的抱怨,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这个大虞朝到底是否真的国泰民安。

    他抬起头,突然看见外面的墙上的影子,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酒杯当做暗器打出。

    虞慧儿在四皇子投杯的瞬间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到了房顶,快速离开这里。

    四皇子走到窗子旁边,看着外面,见到刚才的衙役竟然被人两个人攻击,他拍拍手,叫来范安民说:“去,让他们将曹七救走,然后排着他们。不用让了,他们已经救走了,快点跟上,不要跟丢了。”

    范安民也顾不得说什么,立马安排人跟上。

    “靴刀裹红帕,行劫无晨昏。这首诗写的真是妙呀,范安民,小生没有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有人将犯人劫走。”四皇子说到这里,手中的酒杯顿时被他捏碎,然后丢在地上说:“看来,这一次之行,小生也不算白来。”

    “相公消气,相公消气,这县城往日都是无事的,这件事只是凑巧,凑巧。”范安民汗水如同雨下,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起来吧,你这样让别人看到,会让小生很难做的。”四皇子扶着范安民起来之后,也没有在饮食,只是摇着头离开说:“县官不敢问,真是好呀好呀。”

    四皇子走出客栈的时候,魏思思也看到四皇子,带着桃红快步离开。

    魏思思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县丞待在大厅里面,县丞见到魏思思,连忙说:“思思姑娘,你终于来了。”

    “不知道县丞找小女子所谓何事?”魏思思对着县丞微微行礼,询问说。

    “是这样的,陈总兵在长青观设宴,邀请控鹤先生伉俪还有思思姑娘。”

    听到这话,魏思思好奇说:“哪个陈总兵,是安定侯的公子那个陈总兵吗?”

    “是的,我家老爷就是陈总兵的内侄儿。这不是摇光军调到了沧海府,陈总兵于是也来了,我家老爷也说了思思姑娘的事情,于是陈总兵就想要见见你们。”

    魏思思听到这话,看了看魏白云,魏白云咳嗽一声说:“既然是总兵大人相召,我们实在难以推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若是不嫌弃,明天初六午初时分,不知道控鹤先生意下如何?”

第十章星君仙诞

    魏白云点点头,对着县丞说:“明日,我等一定准时赴约。”

    县丞拱手离开,魏思思看着魏白云说:“父亲,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呢?女儿觉得明天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一次可以拒绝,两次可以拒绝,三次就推不了。陈可法这人既然来了这里,也不是待一两日就离开的,与其这样躲躲藏藏,不如直接去会会他,看看他有什么手段。”

    魏思思点点头,下去休息了。

    翌日,魏白云带着魏吕氏和魏思思到了长青观,只见长青观原本香客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群英姿飒爽的卫兵笔直站在那里,警惕的看着来人。

    下了马车,魏白云对着魏思思小声交代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和桃红一起从后门离开,你们剑术为父倒是不担心。你们也不用担心为父,陈可法不会为难老夫的。”

    魏思思点点头,这时候县丞走了进过来,连忙带路。

    走在观里,魏思思看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心想这一次陈可法两人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将自己网住了。

    到了一处厢房之中,魏思思看到整个庭院都站满了士兵,暗中打量什么地方可以脱身,她发现这些卫兵都没有带着弓弩,不由放心不少。

    进入厢房之面,知县站立在那里,一个穿着锦袍,一脸大胡子的勇武中年坐在那里。

    魏思思等人见到那个中年,就明白这就是今天正主,摇光军十位总兵之一的陈可法了。

    魏白云等人微微行礼说:“草民魏白云见过陈总兵。”

    陈可法一笑,站起身来,拉着魏白云的手,让魏白云坐下来,对着他说:“控鹤先生客气了,客气了,将军再三嘱咐本将,来到海宁城,千万要拜访你这位大儒,不能坏了规矩。”

    魏白云连说不敢,陈可法看了看魏思思,再次说:“真是天生丽质,空谷幽兰,我这个内侄儿能娶到这么一个妻子,也算他的福气了。”

    “陈总兵,不知道平宁将军这些年可好?”魏白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关怀了一句。

    陈可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然后又变得通红。他父亲安定侯当初率领魏朝大军前往河左平叛,没有想到轻敌冒进,被困在徐城,只能请降。

    陈可法一家最不愿意就是听到平宁将军四个字,如今魏白云问起来,陈可法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回答好。

    知县倒是没有想到这些,开口说:“控鹤先生,没有平宁将军,只有安定侯,你失言了。”

    “是呀,老夫老了,都忘记了,平宁将军已经被封为安定侯了。”魏白云虽然道歉说,但是陈可法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嘲讽意思。

    陈可法一时间想要发作也不得,只能微微拱手行礼说:“多谢控鹤先生挂念,家父身体还好。”

    陈可法说完,避免魏白云继续用这事来找茬,岔开话题说:“如今时辰不错,双方长辈都在,不如索性将喜事办了。”

    知县点头附和说是是,陈可法拍拍手,两个人就端着喜服上来了。

    这个情况倒是出乎魏白云的预料,他没有想到陈可法竟然这么直爽,什么礼节都不讲,直接逼婚。

    “大人容禀,小女子自幼八字硬,算命先生说了,小女子夫君,必须是一个八字极硬的人才行。”

    陈可法笑着说:“那不用担心,我这个内侄儿八字也很硬,本将麾下精兵万员。难道还挡不住你这个小小女子的煞气吗?”

    听到陈可法这话,魏思思拿起了喜服,对着自己的父母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手中的喜服如同一道鞭子一样打了出去。

    将门口两人打倒,魏思思和桃红两人冲了出去,魏思思见到外面人多,对着桃红一点头,桃红默契伸出双手,魏思思金莲一点,接着桃红助力跳到了屋上面,然后伸手将跃起的桃红拉了上来。

    这变故极为快,快到她们两人上了房顶,外面的护卫才反应过来,卫兵很快就前去追了,陈可法也看着魏白云说:“令千金的八字果然有些硬,不过本将不相信她能硬过这里五百精兵。”陈可法说着,也追了出去。

    魏思思两人沿着后山跑去,虽然后面的护卫不能上房顶,但也是死死的追在后面。

    很快她们爬上山,到了最上面的二十八星宿殿,准备进去的时候,四皇子悠哉的走了出来。

    四皇子看着她们两个跑的气喘吁吁,笑着说:“两位姑娘何事这么惊慌?”

    桃红连忙开口说:“外面有人想要抢我家小姐,我们也不和你废话了。”

    四皇子笑着说:“原来是这样,今天恰好二十八星君仙诞,你们可以进去,小生能够保证,自然有星君庇佑,万事化吉。”

    桃红听到这话,摇头准备说什么时候,魏思思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进入大殿之中。

    很快士兵就顺着石梯来了这里,这星君殿因为香客较少,楼梯修的比较狭窄,只够两个人过,四皇子站在那里,当时将上来路给挡住了。

    “哪里来的小子,快快给大爷们让开。”

    “诸位军爷,今天星君仙诞,不可冒犯,还请诸位请回吧。”

    护卫听到这话,那里会后退,挥动拳头就攻上来了。

    四皇子看中护卫的一个破绽,一个踢脚,正中那人胸口,将那人踢了下去。

    正在准备上去的士兵,被这人一撞,有些站立不稳,也跟着滚了下去。

    所幸楼梯不高,倒是没有人受重伤,这些士兵再次上,也不过一拳下来。

    士兵见到这个情况,一下子也没有办法。

    有人前去禀告陈可法了,剩下的就站在下面,静静的等待机会。

    这时候魏思思两人走了出来,桃红对着四皇子说:“你可知道他们是谁的亲兵,说出来你可不要吓得从那里滚下去。”

    “愿闻其详,只不过姑娘尽量说低一点,小生胆子不大,怕被吓破了。”

    “他就是摇光军军总兵,安定侯的儿子陈可法,你这相公,何必强出头呢?”

    四皇子听到这话,笑着说:“可不是小生强出头,而是星君仙诞,岂容这些人打扰。”

    四皇子准备继续说什么时候,桃红指着下面说:“陈可法来了,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这个相公未必靠的住。”

    魏思思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四皇子,四皇子笑着说:“两位姑娘不用担心,不管他是陈可法还是张可法,是总兵还是分兵,都无法将你们夺去,今天两位有缘,有星君庇佑,就请放心吧。”

    四皇子说着,让魏思思两人退后一些。

    魏思思点点头,带着桃红推到大殿门口,桃红对着魏思思说:“小姐,你真的相信这位相公吗?”

    “他来历可不少,范安民都要听他的,我们暂且看看,若是事情不对,在撤走也不迟。”

    知县首先走了上来,对着四皇子说:“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管本县的事情。”

    四皇子将脖子背后插着扇子拿了出来,打开折扇,露出一副牡丹秋菊图,对着知县说:“让陈可法上来。”

    知县听到这话,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呵斥这人,还是照办。

    陈可法这时候也走了上来,四皇子将牡丹秋菊图在陈可法面前一晃,对着陈可法说:“赵文虎如今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摇光军调防,只有你一个总兵在海宁城?查宝,查缨两兄弟又驻扎在何处?丁宽,李兆鳌两位总兵什么到?”

    陈可法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这个摇光行军都元帅就是赵文虎,四皇子询问的四个人也同样是摇光军四位总兵。

    陈可法打量了一下四皇子,见四皇子穿着打扮都是上品,不由拱手询问说:“阁下是何人?”

    “小生富贵闲人,算起来也和知县是族人,他叫吴明新,小生叫梅视罔,”

    “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打量本县,这天下哪里还有人叫没事忙的。”

    四皇子听到这话,哈哈的笑着说:“没有想到县官书也读的不多,小的叫视罔,详来视听,罔以侧言改厥度。”

    知县被这么一取笑,神情十分尴尬。

    陈可法仔细思索了一下,也没有想到什么大人物姓梅的,不由送了一口气,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对着四皇子说:“阁下,这魏思思本来就是要和知县结婚,阁下为何阻拦呢?”

    四皇子听到这话,拍拍自己的额头,叹气一声,摇手说:“这个婚结不得,结不得。”

    “为什么结不得?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结不得的道理。”

    四皇子看了看魏思思,摇头说:“哎哎,因为魏思思已经嫁给本……小生了,这一女岂能配二夫?这要是闹起来,小生丢点面子倒是无所谓,就担心知县会被小民给耻笑了。”

    这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件事。

    知县最开始反应过来,询问说:“何人做媒?为什么本县没有听说过,你休想蒙骗本官。”

第十一章金椒子

    四皇子将扇子折了起来,笑着指天说:“乾天坤地为证,皓月熏风为谋。电公雷母相为赞,风伯雨师为贺。”

    知县听到这话,愣了半天才说:“那么这是私许终生呢?”

    “怎么是私许呢,这天地日月,风雨雷电都是媒妁,怎么能算私许呢?”

    知县准备反驳,但是奈何胸中却没有多少墨水,结结巴巴半天都无法反驳出来。

    陈可法看了看四皇子,捏了一下拳头,对着四皇子说:“看相公的样子,也是一个练家子,本将是一个粗人,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阁下若是想要管这件事,不如手脚上见真功。”

    四皇子微微一笑,将扇子递给魏思思,然后对着陈可法说:“固请所愿。”

    陈可法等四皇子站好,一拳虎虎生风打了过来,四皇子只好闪躲。

    陈可法不愧是将门世家出来的,拳脚攻击之间,没有什么花招,全都是攻击四皇子的命门。

    四皇子却游刃有余,如同一只美丽蝴蝶在陈可法的拳脚之中翩翩起舞。

    他们且战且走,不一会儿,到了星宿殿的碑文前面,陈可法一抓抓在石碑上,石碑顿时留下他的爪印。

    见到这个情况,陈可法露出了一丝笑容,几次抓向石碑边部,顿时石碑被他毁去一部分。

    这样抓了几下,陈可法停了下来,对着四皇子说:“这位相公,不知道你身体硬还是这石碑硬呢?”

    四皇子听到这话,摇头说:“这还用问,当然是这石碑硬了。”四皇子说着,一拳打在石碑上面,然后再次说;“可惜,今天星君仙诞,小生有九天星君庇护。”

    四皇子说完,石碑上突然出现裂痕,然后整个石碑分块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个情况,陈可法脸色也是一变,对着四皇子微微行礼说:“既然是星君相助,本将也不敢冒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阁下有缘再见。”

    四皇子对着陈可法也是微微欠身,看着陈可法带着亲兵离开。

    桃红这时候走了过来,看着石碑,诧异地说:“梅相公,你的力气真大。”

    四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见到魏思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不是小生力气大,而是这个石碑太水,桃红姑娘,你看。”

    四皇子拿起一个块碎片,用力一捏,顿时他捏的那一小部分,就化作了细沙。

    “原来是这样呀,不过这次真的多亏梅相公了。”

    这时候,魏思思走过来,对着四皇子说:“多谢梅相公相助,大恩不言谢,若是梅相公有时间的话,请到继贤书院一坐,让小女子好好感谢一番。”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小姐是继贤书院的,那可真是太巧了,小生也是听闻继贤书院,才来这海宁城,改日一定叨扰。”

    “不知道相公何时前来呢?”

    “明日如何?”

    “那么小女子明日就恭候大驾了。”

    四皇子望着离去魏思思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他的扇子再次打开,在这个清凉的秋天开始扇风起来。

    观主很快走了过来,对着四皇子行礼说:“小道让这些粗人惊扰了王爷,真是死罪,死罪。”

    “不用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范安民那边是否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王爷,是否前去看一下。”

    四皇子扇子一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观主立马在前面带路。

    到了门口,一个仆人看到四皇子,连忙行礼说:“爷,现在就去吗?”

    四皇子点点头,那个仆人带头,带着四皇子翻山越岭走了十多里路,然后到了一处山腰。

    仆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竹林说:“小的看到他们进入到那竹林之中的房子里面。”

    四皇子点点头,和仆人小步接近这里。

    在竹林之中,有一间三进茅屋,茅屋外面对着柴火,院子里面塞着药草。

    院子空地上,四皇子看着一个和尚在玩链子刀,那刀在和尚手中,可谓是出神入化,忽远忽近,忽左忽右,让人琢磨不透。

    “不知道观主是否有把握对付这个和尚?”四皇子小声询问,观主摇头说:“小道不是他的对手,王爷,若是没有必要,不要惹这个和尚。”

    “观主,等下我将这个和尚引开,你前去和那个曹七说话,就说有大官准备帮他伸冤,不过他先要说出这些人是什么人?”

    关注看着四皇子,对着四皇子说:“王爷,这样似乎不太好吧,还是让小道前去引和尚。”

    “无须担心,本藩自有打算。”

    四皇子说的离开这里,然后到了附近不远处的小溪,故意拿起一块大石头砸在水里,然后将银子敷上泥,在小溪里洗了起来。

    传灯听到声音,从住处里面跑了过来,看到四皇子手中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神色。

    “南无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在这深山里面干什么?”

    “大师傅,你看这银子,是我从山中挖出来的。”

    “是吗?施主真是还财气。”

    四皇子将银子收入到衣袖之中,对着传灯说:“实不相瞒,我能得到这银子,还要感谢和尚你们。昨天晚上,吉祥王如来托梦给我,说我能在这里附近找到银子,我就来这里找,果不出奇然,就在这里找到了一锭银子,大师傅,要不你也来试试,或许你也有财气呢?”

    传灯听到这话,念了一声佛号,就和四皇子一起在四周刨了起来。

    而小屋那边,观主见到了曹七出来,对着曹七招手,曹七好奇的走了过来。

    观主将四皇子交代拿番话说了一下,曹七连忙感谢说:“真是真的吗?真是苍天保佑,不过这三人的来历,小的真的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告诉小的,只是让小的在这里炒金椒子。”

    观主听到这话,让曹七回去,好生打听,若是能得知三人底细,就前来长青观找他,到时候自然会让沉冤昭雪。

    曹七说是,转身回去了,观主也退出竹林,在山路上等待四皇子回来。

    四皇子和传灯挖了一会儿,心想观主那边也差不多了,于是叹气一声说:“算了,看来今天就只有这点财气了,大师傅,也麻烦你不少,这银子就给你吧,算是一个善缘,吉祥王见我礼敬三宝,说不定会再次赐福我。”

    传灯看着四皇子递过来银锭,咽了咽口水,然后推辞说:“这是施主你找到,小僧无功不受。”

    两人不由互相推辞起来,突然之间,四皇子知觉手中一轻,银子就消失了。

    四皇子看了过去,见到吕子魏站在那里,笑着说:“你们既然推辞来,推辞去,不如将这银子送给我,想必大人久住京城,这区区十两银子,也不在乎?”

    传灯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拿起缠在腰间的链子刀,神情不善的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心中一惊,但是神情不变地说:“什么大人,我不知道兄台这话什么意思?”

    “大人你在游仙楼可是很威风了,小的就算记不住大人你这张精雕玉琢的脸,也不会忘记你这一身上等绸衣。”吕子魏懒洋洋的地看着四皇子,眼中说不出的得意。

    听到这话,四皇子突然跃起,向外面逃去。

    传灯准备出手的时候,吕子魏拦着他,对着他说:“如今取得金椒子要紧,这京官什么时候杀都来得及。”

    吕子魏和传灯一起回到屋子里面,虞慧儿拿着一个袋子,对着他们说:“这里已经有八两了,应该差不多了,我担心事久有变,不如离去。”

    传灯点点头,这时候曹七走了进来,对着他们说:“三人,这八两金椒子,价十贯。”

    传灯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一拳打在曹七脸上,对着曹七说;“若不是洒家救了你,你早就在大牢里面呆着了,如今还敢要钱,看洒家不打醒你。”传灯说着,再次踢了曹七一脚。

    虞慧儿见到这个情况,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对着传灯说:“大师兄,无须多事,速速离开较好。”

    传灯点点头,三人顿时离开这里,曹七挣扎从地上站起身,为自己上了一点药,看着桌子上的银子,恨恨地说:“臭秃驴,竟然敢这样对付大爷,你给大爷记着,大爷不报今天的仇,誓不为人。”

    曹七等伤好了一点,就前往长青观,观主见到他,连忙引他见四皇子。

    “你就是曹七,那三人是什么来历?你若是能说出来,小生倒是能在知府面前说上几句话,保你无事。”

    听到四皇子这话,曹七说:“小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姓什么,但是小的知道他们要去首府观澜城,而且他们急需金椒子治病。”

    “这金椒子能治什么病?”

    “创伤,尤其是武器上带毒的。”

    听到这话,四皇子想到耀棣说的,开口说:“那么寒毒呢?”

    “更有奇效。”

    四皇子不由一笑,没有想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废功夫。

    “你前去海澜城,这里有一封信,你交给敬国公的世子,到时候世子自然会有交代。”

第十二章晚宴清谈

    四皇子说完,亲自写了一封信,递给曹七,曹七接过信,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拿出一个药囊,递给四皇子:“这位相公,这里还有一点金椒子,还请相公笑纳。”

    四皇子点点头,收下金椒子,让观主送曹七离开这里。在两人离开之后,四皇子看着手中的药囊说:“这样似乎不用担心龙影剑上的寒毒了。”

    翌日早上,四皇子才起床,就听到外面有人求见,四皇子穿戴完毕之后,让知客将人带上来。

    这来人披着一件红斗篷,身体遮的严严实实,在进入到房间之后,来人才将斗篷脱下,对着四皇子行礼说:“妾身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皇子看着归王妃,摇头说:“你怎么来了,真是闲的没事吗?”

    “是母后让妾身来这里,妾身已经前去见过父亲了,哥哥那边也有交代,他们都会全力相助王爷你。”归王妃说完,好奇看着四皇子,对着四皇子说:“不知道王爷在这里过的如何?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妾身可以回到府上,让几个仆人来伺候王爷。”

    “不用,本藩微服来此,就不准备享受什么。”

    听到四皇子这话,归王妃再次开口说:“王爷,母后担心你会因玩而误了大事,还请你多多注意,这沧海府虽然佳人如云,但是王爷也要闲看,莫要当那捉云人。”

    四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知客再次说:“施主,继贤书院魏姑娘求见。”

    听到这话,归王妃摇头看了一下四皇子,似乎抱怨四皇子一番。

    四皇子愣了一下,让知客请魏思思进来。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本藩一心想要追住叛贼,哪有什么心思舞风弄月。”

    归王妃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无奈的看着四皇子。

    没有一会儿,魏思思走了进来,归王妃仔细一看,见魏思思穿着一身鹅黄轻衫,清丽淡雅,不由看了看四皇子。

    魏思思看着归王妃,也是一愣,归王妃虽然年近三十,但是面润如玉,娥眉淡扫,秋眸含愁,琼鼻樱口,如同书中说的大家闺秀一般。

    “魏思思见过梅相公,梅夫人。这是请帖,希望两位能惠临,让小女子一尽东道之谊。”

    “我家相公前去就可以了,妾身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还请魏姑娘见谅。”归王妃说着,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根金鸾簪,送给魏思思。

    魏思思见簪子的那个金鸾做工精巧,栩栩如生,心想这簪子价格不菲,于是推辞不敢。

    四皇子这时候笑着说:“你就收下吧,否则内子会过意不去的。”

    魏思思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四皇子收下帖子,魏思思就识趣的退了下去。归王妃送着魏思思出门,回到房间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不知道你有什么话,需要让臣妾转告给母后。”

    “你告诉母后,我在这边很好,一切都好,请她无须挂心。”

    归王妃点点头,再次披上斗篷,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你要小心,老五据说也私自来了,他自幼喜欢结交所谓游侠豪杰,你孤身一人,还请多多注意。”

    四皇子点点头,让归王妃回去的路上也多注意安全。

    送着归王妃上了马车,四皇子回到房间看了一下请帖,继贤书院的人请他吃的是晚饭。

    四皇子闲的无事,看了看书,到了傍晚时分,才拿着请帖前去继贤书院。

    这一路上倒也算的上轻车熟路,进了前院,书院里面就有书生来迎接,到了中堂,四皇子就看到了魏家人。

    一个老态龙钟,精神奕奕的老太杵着一只龙头拐杖站在最前面,然后就是中年书生和一个中年妇女,最后就是三对年轻的夫妻。

    四皇子心想中年书生就是魏白云,连忙行礼说:“小生梅视罔见过控鹤先生还有诸位。”

    魏白云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四皇子到了后院。

    进入后院的客厅中,四皇子看到了一帖字画。

    “渡河天马东去,几人发是经纶手?京城父老,新亭风好,可怜依旧!夷甫诸人,神州沈陆,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君知否?况有文日山斗,对桐阴,满肩清昼。当年堕地;而今试看;风云奔走。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生寿。”

    四皇子看到这首词,脸上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了,握着扇子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四皇子再次看了一下,下面提款是:“写辛稼轩水龙吟词为控鹤先生存魏亭陈子思书。”

    四皇子知道陈子思,在前些年,在益安府作乱,后被平定,捉拿到京城凌迟处死的一位反贼。

    不过四皇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对魏白云说:“控鹤先生,这字写的真好。”四皇子准备夸奖,但是这夸奖言语怎么都说不出口。

    魏白云点点头,让四皇子坐下。

    四皇子看着八仙桌,一下子愣住了,这是魏老太太看到他这个情况,叹息一声说:“老身也是糊涂,忘记了梅相公是大富人家的公子,要分席而食,怎么会坐这八仙桌呢?”

    四皇子连忙开口说:“不是,老夫人你说笑了,小生只是不知道应该坐在什么地方。虽然小生是客,但是小生年齿较幼,不敢不让。”

    魏老太太笑着说:“你是客,这客人最大,你就和老身坐在上席就好了,你若是再客气起来,怕是这菜都快凉了。”

    四皇子说了一声越礼了,然后坐下来。

    “请恕老身多嘴,不知道梅相公是做什么的,穿的这么好,老身这么多年,就没有看过像梅相公你怎么体面的人。”

    四皇子连说:“实不相瞒,小生父亲曾经当过几年官,所以家中还有一些积蓄。至于小生,功名不就,如今准备南下,参加南榜,希望能有一个功名。”

    魏白云听到这话,对着四皇子说:“听梅相公口音,是京城人士,不知道京城现今如何?”

    “不知道控鹤先生所问何事?”

    “老夫听说皇太子被废,不知道可有此事?”

    四皇子听到这话,点点头说;“却有此事,唉,真是不知道当今圣人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怎么又将大皇子给废了。”

    “哼,这就是虞朝陋习而已,虽言尊古,但是事事不按祖制。外示无为,内修独治。”魏白云喝了一杯酒,不悦地说。

    “哦,是吗?小生倒是很有兴趣,还请控鹤先生明示。小生认为四妃三司六部和圣人同治天下,乃是天下之福。”

    “这不过表面文章,所谓四妃,不过照搬前朝四辅,不过改贤臣为家臣。所言共治天下,然而权柄皆在皇帝手中。大司衡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而平妃也是替天子征伐,两人到底谁管这天下兵马呢?虞国有禁军、厢军、府军三军之分。禁军为九位行军都元帅掌管,总归平妃。各府厢军归总督所管,而总督又听命夏部。府军就是各国公自领。梅相公,不知道这天下兵马到底归何人总管?”

    四皇子被魏白云这么一问,倒是说不出话来,虞朝兵权散乱历朝之罪,大司衡若是要调动禁军,需要平妃同意。调动厢军也要夏部批文。至于府军,大司衡是调动不了的。最多要求府军相助。

    至于代天子征伐的平妃,除了自己所管辖的彩凤军,调动其他军队也是如此。

    唯一能调动,的确只有皇帝。

    “大司衡,夏部,平妃,三者互相钳制,古人玩制衡不过二者,而国朝高皇帝不愧神文圣武,三者钳制,真是稳如泰山。”魏白云讽刺了一番,再次开口说:“文妃掌吏治,大司农也掌吏治,春部也掌吏治。雅妃掌礼制,大司民也掌礼制,天部也掌礼制。四妃三司职权和六部有何区别?”

    四皇子再次不吭声,心中十分不悦了,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

    “所谓共治天下不过虚言,天下还不是定于一尊,还不如前朝,太师掌兵,太宰掌户,太保掌礼,太傅掌吏。”

    “魏制不可法,先生莫非忘记了,前朝太宰乱权,诛太保,驱太傅,陷太师,导致江山变,九鼎摇吗?”四皇子终于反驳了一句,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魏白云点点头,敬了一杯四皇子说:“的确前朝不足法,而如今圣朝又足法吗?”

    四皇子没有开口,他心中虽然想反驳,但是总觉得不应该反驳。

    这时候魏老太太笑着说:“白云,好好吃饭,在饭桌上谈什么前朝,圣朝的。不过这皇太子,老身记得似乎废立了几次了吧。”

    “启禀老夫人,这次是三次了。”

    魏老太太笑着说:“不是说百姓爱幺儿,皇帝爱长子吗?这皇太子,怎么会被废弃三次之多呢?”

    四皇子也不知道怎么说,而魏存中开口说:“启禀姥姥,因为这太子无能,圣人不喜。”

    四皇子点点头,这个倒是实情。他十分明白自己大哥,无能虽然所得有些严重,但是也相去不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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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介绍:
跨越千年的时空,翻看历史的长河,无数君王沉浮于此。
大虞天定三年,虞军攻破魏都,江山从此改姓。
本书起元虞文帝垂宪十二年,终于虞毅帝兴和十年,历经十帝,共二百六十二年。
(本书并无主角,人人皆有可能为主角,非要分辨一个的话,那就是这个有三百零五年国祚的大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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