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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血坦克兵     大明舰队txt下载     大明舰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巫山决战

    农历二月份的南洋已经十分炎热,但远在西南的长江三峡,却是异常的湿冷。这长江两岸副热带高压区,夏季炎热难当,冬季又是湿冷无比。到了春季降临,不管是华北、中原、福建还是岭南,都已经开始转暖,但长江两岸地区却仍然寒冷,这时候的气温虽然比关外要高一点,但湿冷特别难受。

    寒风刺骨,江水波涛汹涌,咆哮着向下游翻滚而去。夜幕笼罩的江面上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江面动静。

    伸手不见五指的江边丛林中,几双眼睛警惕的注视着江面。那是西征军的夜不收在监视江面。虽说当年科技水平落后,夜间在长江上行船容易出事,那个年代的三峡根本没有人敢夜航,但为了防止李国英狗急跳墙,夜不收还是连夜盯住江面,以免李国英夜间闯关。

    三更时分,江面上逐渐笼罩上浓密的大雾,气温也越来越低,能见度越发不良。在这种气候条件下,可以说是没有人敢在长江上航行。

    “大哥,我们撤吧!这样的鬼天气,李国英敢走才怪了!”一名士卒提议道。

    陈水根一记爆栗子打在士卒后脑勺上:“撤?李国英这样的人,就偏偏会利用这样的天气逃走!他觉得别人都认为大雾不敢航行,他就偏偏利用雾天航行!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的话,李国英肯定逃之夭夭!”

    时近五更,江面上的大雾越来越浓密,能见度已经低得吓人。这种气候条件,倘若有人在水流湍急,礁石密布的三峡中夜航,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这里的长江可不是下游的长江,船顺着那么快的水流顺流而下,只要随便碰上一块大礁石,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上游江面上却隐约出现灯火。

    “果然不出所料!李国英老贼果然要趁大雾突围!”陈水根大喜道。“立即发出信号,马上让人来截住李国英老贼!不能让鞑子跑掉!”

    一名夜不收拿起烟花弹,点燃后对着空中“啪”一声,一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在浓雾弥漫的空中绽开。虽然能见度不高。但附近的义军瞭望哨还是看到了烟花信号,之后义军的瞭望哨也放出一朵烟花。

    “李国英要突围了!准备出击!”和衣而卧,彻夜未眠的李来亨、郝摇旗、刘体纯等人听到士卒的禀报,立即从塌上跳起,匆匆忙忙的披上铠甲。戴上头盔,取下宝剑。

    这几日来义军一直有准备,虽说李国英是迟迟不肯突围,在等待时机,李来亨等人也不敢怠慢,义军轮番执勤。得到信号,熬夜等候的士卒们立即拿起各种兵器,冲出兵营,向江边冲去。兵营内轮到睡觉的士卒们也被人叫醒,匆匆忙忙披挂好。携带着各种兵器,奔向江边,准备投入到拦截李国英的激战之中。

    再说李国英其实雾夜突围是早有准备的,请军水师中有人对这一段的江面情况了如指掌。早在前几日,李国英就派遣了一批渔民出身的敢死队,夜探三峡,不仅摸清了礁石的情况,连义军布置水下暗桩的也了解一些。

    在此期间,狡猾的李国英派遣不少精锐士卒伪装成义军,在半途中袭击杀害义军士卒。侦察江边情况。所幸有西征军的夜不收在,识破了清军的伎俩,这才歼灭了李国英派来的三百多名精锐斥候。不过李国英的人还是跑回去一部分,带着明军布防的部分情报向李国英禀报。

    得知义军早有准备。李国英决定在雾夜突围。至于礁石可以躲避过去,而义军布置的水下暗桩,就用木筏去强行撞开。撞不开的,就让水性好的人用绳子拴在木筏上,潜入水下去砍断水下暗桩。

    实在不行,李国英就决定牺牲一批死士。也必须冲出去。只要冲过了巫山这一段,下游就有湖北清军水师接应,李国英他们就安全了。

    为了能同下游湖北清军取得联系,李国英放出了大批信鸽。不少鸽子被义军弓箭手射落,变成了李来亨他们的腹中餐。信鸽携带的密信,也被义军截获。

    李国英是善守之人,若是义军强攻渝城,反而会让清军哀兵必胜,李国英会抓住机会反败为胜。可是在王进忠等人的指点之下,只是截断了李国英的粮道却不进攻,让十多万清军活活困在渝城,这就逼迫善守不善攻的李国英放弃防守,强行突围,这样就击中了李国英的弱点。

    不过洪承畴提拔的赵良栋和王进宝却是善攻之人,这让李来亨也不敢怠慢。

    要知道这网中有多少大鱼,清廷四川总督李国英,四川提督郑蛟麟、总兵赵良栋、王进宝,孝庄提拔的用来对付鳌拜的重臣定西将军图海,四川巡抚佟凤彩,八旗西安将军傅喀禅、副都统杜敏等清军大小将领,倘若能把这一网大鱼一锅端了,清廷必将元气大伤。

    李国英自然知道这一仗的意义所在,倘若十多万精锐清军能够突围出去,李国英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若是突围失败,清廷从此再无力量进入四川。

    放弃渝城的时候,赵良栋看着身后依山而建的山城失声痛哭:“经略大人苦心经营西南近二十年,方有今天局势。可是如今经略大人遇刺身亡,这四川局势也败坏至此!实在是令人痛心啊!末将如何对得起经略大人在天之灵?”

    李国英感叹道:“你可见过哪支军队孤军深入不要粮草的?一支没有粮草的军队居然能就地获得粮草,还能发展壮大!而且每一次出招都是对准了我们的命门!而我们却根本无法剿灭他们!他们就像当地人一样熟悉当地的山林地形,在复杂山区能健走如飞。他们只有身上的干粮能在山中生活数月!这样的军队简直是匪夷所思!”

    其实李国英败在西征军之下一点不冤枉,王新宇精心打造的这支西征军,不仅仅是一支精锐的近代化军队,而且是一支有神一般理论武装头脑的军队。这支军队人人不惧死,就算是伤亡超过百分之八十都不会溃败,每一名士卒以英勇战死为荣,他们可以忍饥挨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坚持作战,可以翻山越岭。用树皮草根果腹。他们能够清理对自己不利的土司,拉拢支持自己的土司和当地人,迅速在敌后壮大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专门为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打造的这样一支军队。直接就破坏了洪承畴当年制定的针对西南土司的战略计划,而且让李国英陷入绝境之中。

    粮道被断的李国英被迫放弃渝城,顺流而下,撤至巫山一带。

    “贼人有埋伏!”看到骤然腾起的烟花信号,有清军士卒惊叫了一声。

    “真是见鬼了。那么大的雾,贼人竟然也有准备!”担任先锋的王进宝大惊道。

    想要活命,只能硬着头皮冲破义军的堵截。王进宝拔出洪承畴亲自赏给自己的宝剑,向前方浓雾弥漫处一指:“各位同袍,今日要突破贼人重围,唯有决死一战!若是退缩,必死无疑!奋力一战,尚可活命!弟兄们随本将军上!”

    密密麻麻的清军先锋木筏点燃木筏上的柴薪,燃着熊熊烈火,冒出的浓烟和迷雾混杂在一起。在烟雾袅绕的江面上顺流而下,直冲义军的阻拦木筏阵。

    义军的木筏是用铁链拴住,漂浮在江面上,用来阻断清军撤退。李国英要跑,只能先撞开义军的连环木筏,再一把火烧掉木筏,才能冲破重围。就在王进宝的清军呐喊着,向义军木筏阵冲杀过来的时候,岸上响起了投石机发射的声音。

    李国英选择的突围时机确实对清军来说十分有利,这种大雾的天气。西征军手中的远程武器无法发挥作用,义军为数不多的火炮也无能为力。不过七梢炮这种天女散花一样发射碎石头的投石机,在这大雾天气下还是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清军点燃木筏上的柴薪,火光照亮了江面。给投石机提供了大致的位置。

    七梢炮本来就不需要太高的精确度,密集的碎石头能够弥补精度上的不足。

    七千多名义军辅兵士卒拉动上百家投石机,把一箩筐一箩筐的碎石头砸到江面上。

    铺天盖地的碎石犹如天女散花,江面上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石头暴雨,几乎覆盖了整片的江面。鹅蛋般大小的石块从高空落下,纷纷击中木筏子。被石头砸中的清兵血肉横飞。惨叫着跌落到江中。石头砸中了熊熊燃烧的柴薪和火油,砸得火光四射,带火的柴薪横飞,打翻了火油罐,把木筏上的清兵烫得惨呼连连。

    看到手下的士卒接连落水,急红了眼的王进宝就像一条疯狗一样狂吠:“杀!给老子冲上去杀死贼人!否则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乘坐在江面的木筏上,清兵连跑都没地方跑,只能忍受着铺天盖地落下的石头雨,拼命的向义军发动决死冲锋。江面上清军密密麻麻的木筏,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带着浓烟烈火,直冲义军的木筏阵。在清军的木筏撞上义军木筏阵之后,大批清兵纷纷从木筏上跳下来,用木棍挑起起火的柴薪,拨到义军木筏上,又打破了火油罐,砸了过去。

    江面上火光冲天,高温驱散了部分的水雾,但是形成了更加浓密的浓烟。

    义军用来阻断江面的连环木筏已经全部起火,在大火中熊熊燃烧,把木头连接在一起的藤条和绳子被烧断,木筏子散开,变成了漂浮在江面的一根根圆木,很快就被滔滔江水冲走,往下游冲了下去。

    “已经冲破明狗的木筏阵了!”王进宝挥舞着宝剑大呼小叫。

    话声未落,前面的一排清军木筏重重撞上了什么物体,几艘木筏被撞得散了架,木筏子上的清兵下饺子一样纷纷落进水中。

    “有水下暗桩!死士们上!砍断贼人的水下暗桩!”王进宝大吼道。

    十多艘清军木筏在船上士卒的控制下,以比水流慢了许多的速度顺流而下。被人严格控制了速度的木筏轻轻撞上水下暗桩,停止了前进。木筏上,一名名打着赤膊的清兵死士纷纷跳进江中,潜入水下,挥动斧头劈砍水下暗桩。

    在水下劈砍的速度本来就慢,天气又冷,这些清军死士砍几下,就要浮出水面换口气。所幸是大雾天,要不然这些清兵只要浮出水面换气,马上就会被岸上的乱箭射成刺猬,被火枪打成马蜂窝。

    下游,义军水师逆流而上,向清军木筏发起猛烈的进攻。一艘艘义军的木筏子、小船满载着士卒,直冲清军木筏阵。义军的木筏撞上清军木筏,一排排冒着青烟的国姓瓶下冰雹一样砸到清军木筏上,接二连三发生爆炸,碎裂的瓷片和装填的铁珠横飞,在滚雷般的爆炸声中,大批清兵下饺子一样掉落到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投出国姓瓶的义军士卒跳上清军木筏和小船,挥动刀斧拼命的砍杀,不断把清兵砍倒在血泊中。还有的义军用长枪向江中刺了下去,正在水中砍暗桩的清军死士一个接一个被长枪刺穿了身躯,殷红的鲜血从江中冒起。

    “杀贼!”王进宝带着清军,乘坐木筏子冲了上来。

    这王进宝不愧是洪承畴一手提拔的猛将,他刚刚跳上义军的木筏,就连续砍翻了多人。王进宝的宝剑挥舞,寒光闪闪密不透风,任何靠近的义军士卒在他手下走不过一回合,就被砍翻在木筏上。

    “杀明狗!”王进宝大吼一声,亲自指挥亲兵驾驶木筏,撞翻了义军的一条木筏。

    木筏上的义军士卒纷纷落水,王进宝还是没放过他们,下令让人用长枪向水中一通乱刺,当场刺死了不少落水的明军。

    “杀鞑子!”李来亨亲自率领一队亲兵,驾驶着木筏子,向王进宝的清军先头部队杀来。

    看到下游逆流而上的大批义军木筏,王进宝更是激发了凶xing:“弟兄们,随我上,杀明狗!杀贼人!”

    双方距离近了,王进宝一眼看到前方十多步外一艘大木筏上的闪着银色的白光,他心知那肯定是义军的将领,于是从背上取下弓箭,张弓搭箭,瞄准目标。(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清军双猛将

    若是单说箭术,这王进宝还真是一名高手,他和赵良栋一样,都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他看到前方大木筏上盔甲的白光,便知那肯定有义军将领。夔东义军本来是闯营人马,一般士卒鲜有好盔甲,能有一副棉甲都不错了。身上能披明光铠的,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将领。

    王进宝张弓搭箭,对准银盔银甲闪光之处一箭射出。

    也是李来亨命不该绝,刚好一名亲兵感觉不妙,一个箭步上前,正挡住了王进宝射来的这一箭。只听到“嗖”一声,这名亲兵被狼牙利箭从咽喉射入,后颈穿出。这一箭力道极大,距离又近,中箭的亲兵整个头颅几乎同身子分离,脑袋无力的歪在一边,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仰面向后倒下。

    “三娃子!”亲眼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惨死箭下,李来亨悲愤的大叫一声。

    王进宝这一箭没射死李来亨,他丢掉弓箭,拔出宝剑纵身一跃跳上义军木筏。后面十多名亲兵也跟着他一起跳上李来亨的木筏。

    两名义军士卒见突然跳上一名凶神恶煞的家伙,只是略微愣了下,便挥舞着手中兵器,迎击上前。

    “去死吧!”王进宝一声大吼,手起剑落,两名上前的义军士卒已经身首异处。

    “杀!”亲眼看到自己的贴身亲兵一下就惨死三人,李来亨悲愤的大吼一声,挥舞着六十二斤重的大刀,向王进宝的脑门狠狠一刀劈了下来。李来亨本来就是一只虎李过之子,深得父亲真传,武功高强力大无穷,这一刀有千钧之势,若是一般的人用宝剑硬扛,恐怕会连人带剑被李来亨一刀劈成两半!

    可是这王进宝并非等闲之辈,手中宝剑也非普通之物,乃是洪承畴亲手赐给他的神兵。此剑重三十斤。是一柄玄铁重剑。

    当下两般兵器相碰,火光四射,李来亨被震得向后退出两步,王进宝也觉得虎口一阵发麻。两人心中均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手如此厉害。

    论武功,王进宝和号称小吕布的******不相上下,比起李来亨来又要高出一点,只不过李来亨凭借着长柄大刀的兵器之利。身上又是有结实铠甲,而王进宝的重剑毕竟短,又是打着赤膊,这李来亨才在王进宝面前不落下风。但李来亨身披重铠,手持大刀,在水上作战,一旦落水后果就不堪设想,那么重的铠甲会带着他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入江底。原本他自持武功高强,谁知碰到一名强悍对手,心中十分震惊。

    这种情况下。越是重兵器重铠甲在身,越是害怕自己落水。李来亨不敢硬扛,抵挡了几下之后,转身跳上另外一条木筏。

    这并非是李来亨贪生怕死,而是在有利条件下,他没必要以命相搏,这一仗义军大占优势,本来就是赢定的,倘若因为李来亨阵亡,而导致本来赢的反而输了。那也输得太冤了。

    十六年前,张献忠对清军一战,也是在原本优势的条件下,张献忠中了赵良栋暗箭落马。西营大军见主帅负伤,结果军心崩溃导致惨败。张献忠回去之后,不久就死了。

    见李来亨退走,王进宝大喜,命人大喊:“贼人败了!贼人败了!”

    听到前面传来的喊叫声,清军船队后阵中的赵良栋大喜道:“弟兄们。上啊!冲上去,撞翻贼人!砍下贼人首级者,本将军重重有赏!”

    一时之间清军气势如虹,各船上的清军将领军官纷纷嚎叫起来,清军士卒们更是冒着岸边雨点般落下的石头奋力划桨,大木筏和大小战船顺流而下,直冲义军木筏阵。清军大木筏顺风顺水,速度极快,被撞上的义军木筏纷纷破碎,拴住木筏的铁链断裂,不少站立不稳的义军下饺子一样掉进水中。

    “嘭”有清军的木筏撞上水下暗桩,木筏在强大的撞击力作用下,在水面上直打圈,上面的几名清兵掉进水中。不过很快就有人抛出绳索,套住木桩。几名清兵潜入水下,挥起斧头劈砍几下,上面的清兵拉动木桩,在木筏顺水而下的作用下,硬生生的把木桩从江中拉起。

    其他的清兵纷纷效仿,以木筏靠近水下暗桩,用绳索拴住,令人潜水劈砍几下,之后就借助着水流的力量,把这些对战船威胁最大的水下暗桩纷纷拉到水面上。

    “杀明狗!杀明狗!”看到义军水下暗桩阵被破,清兵纷纷发出兴奋的吼叫声。

    对于这些被困渝城断粮多日的清兵来讲,只要他们冲破了义军的拦截,抵达下游就是胜利。清兵士卒们似乎看到下游的彝陵、宜都等城中热气腾腾的饭菜在向自己招手。只要能够冲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的吃一顿饱饭。饿了好几日的清军也算是哀兵必胜吧,又有王进宝和赵良栋两员猛将,一时间气势无法阻挡。

    眼看着清军即将冲破义军阻拦,袁宗第大吼道:“弟兄们,随我上!拦住鞑子!不许放一个鞑子过去!”

    大雾弥漫的江面上,一条条义军的木筏和战船从迷雾中冲杀而出,迎着杀气腾腾的清军木筏和战船直冲上去。双方水师接近,两边的士卒在大雾中纷纷拉开弓箭,向几十步外大雾中隐约晃动的影子射出一排排乱箭。

    箭矢横飞,迷雾中传来一片惨叫声,也不知道双方有多少人被乱箭射中。

    同清军相比,义军还有陆上火力。岸边的投石机泼洒出漫天飞石,岸边丛林中冒出不计其数的弓箭手,飞蝗般的箭雨撒落到江面上。

    急于逃生的清军已经疯狂,根本就不顾满天落下的石头和箭雨,拼命的划着船,向义军发起冲锋。双方水师接近,两边的士卒已经可以透过迷雾看清楚对方的人影,甚至可以看清对手的五官,狰狞变形的面孔。

    “弟兄们,冲啊!”在清军的大吼声中,领头的木筏撞上了义军木筏。

    “投!”义军中有人大喊一声。

    七八个冒着青烟的国姓瓶打着旋砸到清军木筏上,只见火光一闪,爆炸声连连。清军木筏上腾起一阵刺眼的血雾,被陶瓷碎片和铁珠击中的清兵惨呼一片,纷纷落水。

    “投!”袁宗第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义军豁出老本,把西征军支援给他们的这种新式武器一股脑全部投出去。只见江面上火光闪耀。爆炸声连绵起伏,滚滚白烟腾起。有些国姓瓶落进水中爆炸,腾起了冲天水柱。无数碎片四处横飞,刚刚还是气势如虹的清军攻势为之一顿,士气骤然下降。

    “轰轰”清军后面的战船射出铺天盖地的霰弹。在迷雾之中。炮手们看不清前方目标,呈扇形撒去的霰弹在掀翻了不少义军的同时,也在己方水师人群中激起一阵弥漫的血雾。

    “杀上去!”王进宝声嘶力竭的吼叫。

    清兵顶着义军的国姓瓶轰炸和后面己方炮手的误伤,拼命的冲到义军跟前,跳上义军的木筏,挥舞着刀斧,同义军展开激烈的近身肉搏战。在弥漫的大雾之中,也有不少清军的木筏子撞上江中礁石,撞得粉身碎骨,木筏上的清兵跌落水中。转眼之间就被汹涌的江水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面清军的炮船不顾一切的猛烈炮击,铺天盖地的霰弹撒来,把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士卒同时掀翻到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由于打头阵的清军木筏损失惨重,前面不少木筏上已经空无一人。清军的炮船冲入水下暗桩阵中,结果有不少战船中了招。这些炮船可不比木筏子,炮船吃水深,船板又不比用粗圆木扎起来的木筏,被水下削尖的木桩一撞,就破开一个大洞。不少撞上水下暗桩的清军炮船开始进水。在江面上缓缓下沉。

    但赵良栋顾不上那么多了,这时候的清军就算拼上损失一批战船,也要冲过去。

    岸边,义军的火炮也发挥了威力。江面狭窄。清军船只众多,拥挤在江面上。岸上的虎蹲炮、佛郎机、碗口铳喷出一道道火光,霰弹旋风一样席卷过江面。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一排炮弹过去,就撂倒了一大片清兵。

    有不少清兵驾着船,在大雾的掩护下冲上岸边。清兵跳下船。挥舞着各种兵器杀入义军人群中。岸上义军的弓箭手、炮手和操作投石机的辅兵被突然登陆的清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从迷雾中冲出的清兵已经冲到他们面前,一通刀砍枪扎,不少义军弓箭手、炮手和辅兵接连被砍翻在血泊中。一些反应比较快的,纷纷丢下兵器转身就跑。

    刘体纯发现有部分清军登陆,立即亲自率领精锐肉搏兵,向清军发起了反扑。

    “杀鞑子!”刘体纯亲自率领亲兵冲在前面,后面跟随着邓秉志、杨洵、王加玉、李之翠、刘应昌、胡君贵等猛将,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亲兵,冲入清军阵型中。

    这些义军主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其战斗力相当强悍。在真实历史上他们能够孤军奋战近二十年,一直到康熙三年才被清军剿灭,这说明这些人的战斗力有多强悍。这些百战老兵杀入清军阵型中,刀枪所过之处,清兵纷纷倒在血泊中。

    转眼之间,登陆的清军又被赶回到江中。

    义军弓箭手、炮手和辅兵折回来,继续拾起他们的兵器,向江中的清军猛烈射击。

    赵良栋指着江岸上大吼道:“攻上去!必须有人控制住岸边!否则我们的水师根本就冲不过去!”

    又是一批清兵登陆,向岸上的义军发起梦里进攻。由于大雾弥漫,这时候的远程兵种射击精度不高,无法完全阻拦清军,所幸的是有刘体纯的老营战兵在,清军几次登陆攻击,都被义军赶下江去。

    天色逐渐亮起,火红的火球从山边升起。一缕金色的阳光从东面照射到峡谷中,笼罩在江面的迷雾逐渐消散。随着能见度的增加,江面上和岸上的激战越发激烈。

    “大雾散去,鞑子就更别想从我们这里过去!”见大雾散去,李来亨大喜道。

    随着能见度提高,江岸上的火力愈发猛烈,而且西征军夜不收手中的精良远程火器也开始大显神威。

    刘宝瑞、陈水根等人手中的线膛枪不断精确的点射,那些最凶悍的清军军官头上身上不断喷出刺眼的血花,一个接一个中弹,掉进江水中。因为神射手的压制,使得原本穷凶极恶的王进宝和赵良栋都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大呼小叫的冲在最前面。他们知道西征军手中的这种武器的厉害,担心被人枪打出头鸟。

    使用掣电铳的夜不收连连射击,三十多支掣电铳比三百多支火枪威力还大,密集的子弹钻入江面的清军船上,激荡起一阵阵血雾。

    义军的火炮居高临下,对江面清军发起猛烈炮击。虽说清军战船上的火炮数量更多,却因为战船拥挤在狭窄的江面上,而且位置低,遭到义军炮击之后,数量上的优势根本无法弥补地形上的劣势。义军使用实心炮弹准确射击,不少中弹的清军战船满是破洞,一艘接一艘沉入水中。两边山头的义军还砸下巨石,把一些从山谷中通过的清军船只砸沉。石头加上沉船,堵住了航道,使得江面的通过能力变得更低。

    “将军!下游有鞑子上来了!”就在李来亨志在必得的时候,突然有人来禀报。

    李来亨站在山顶,拿起西征军送给自己的单筒望远镜向下游江面眺望,只见下游长江上出现了黑压压的帆影,不计其数的清军大小战船正逆流而上,向巫山方向驶来。

    “派遣一支水师顺流而下,用火攻木筏拦住鞑子!”李来亨果断的下了命令。他不想把被困在峡谷中的清军给放走,李国英在西南实在是太招人恨了,今天好容易逮住一个大好机会,如果不把李国英留在这里,那也太对不起那么多年来牺牲的将士们。

    就在此时,李来亨等人却看到北面烽火台腾起北线告急的狼烟信号!

    “逆贼!今天本官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包围谁!哈哈哈!”江面中军大船上的李国英看到狼烟信号,仰天大笑。

    北面狭窄的山路上,从西安来的八旗兵带着数万绿营清军,也正在向巫山方向赶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岳飞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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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国英做事向来四平八稳,十多万大军突围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轻率!李国英之所以选择沿江顺流而下,其实他早有准备。相比起其他几条道路来,往南去云贵,李国英对吴三桂确实不放心,他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宝在吴三桂身上;往北走栈道出川,又担心半路上遭到埋伏,广元遇袭,就证明了西征军的实力。所剩下唯一出川道路,就是向东。

    可是往东的道路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李国英深知夔东义军必然会在半途中拦截,于是他提前通知了湖北和陕西的清军来接应。

    只要这一仗清军打好了,不仅可以解了四川清军之围,还能反包了义军的饺子,歼灭大量义军,严重削弱夔东义军实力,为清军下次再进川打下一个好基础。

    张长庚带着湖北绿营清军沿江逆流而上来接应李国英的同时,甘陕清军将领贺布索、苏尔马、岳镇邦、马进良、白斌等“名将”也从北面下来,同李国英、张长庚将会对夔东义军形成三面夹击之势。一旦被李国英的计谋得逞,清军不仅可以扭转败局,还能让义军陷入危局!

    副都统贺布索和鳌拜的侄子苏尔马率领八旗军,行进在四川的山路上。

    山路十分险要,在这种地形下作战,满蒙八旗骑兵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只能当步兵用。不过甘陕八旗兵还算是比较精锐的八旗,下马步战的战力还算不错,尤其是善射。

    根据李国英提供的情报,从汉中一带进入巫山,并没有别的明军在当地活动。四川明军中战斗力最强悍的琼州西征军应当是在川西到川北一带活动,就算他们的探子知道了李国英的突围计划。也不可能那么快赶过来拦截甘陕清军。

    可是奇迹偏偏发生了:一支伏兵就躲藏在清军必经之路的雁鹤山等待!

    这支伏兵,就是王进忠的西征军。当李国英放弃渝城的时候,西征军日夜兼程,仅仅用了九天时间就急行军近千里。从川西赶往渝城。原本西征军是准备咬住李国英的屁股,在后面追杀的,但后来探子发现了南下的甘陕清军,于是西征军在接到探子的快马回报之后,又以每日百里的速度急行军五日。赶在甘陕清军前面,在清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半个月内急行军一千三百余里,这简直就是一支创造奇迹的神军队!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日行军速度也不过百里,那还是在平原上换马骑行的速度!可是这支神奇的军队,仅仅是凭借自己的两条腿,在崎岖的山路上创造下这样的奇迹!这样的奇迹,只有后世一支更加神奇的军队才能做得到。

    不得不说,用神一样的思想武装头脑的山地军,是一支屡创奇迹的神奇军队。为了捍卫他们来之不易,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利益。他们每个人都勇猛无比,不怕死不怕累,能够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困难。他们本来就是山区长大的山民,有汉人,有南方各族百姓,从小就适应了山区生活,在山中行军健步如飞。

    共计一万五千多西征军于农历正月二十开始离开川西根据地出发,到了二月一日抵达渝城的时候,路上有三千多人掉队,另外有五百多人在半路上伤亡。主力大军在渝城等了一天一夜。有两千多掉队的士卒陆陆续续赶上。之后一万三千多西征军再度出发,经过五日行军,这次因为疲劳度增加,掉队人数更多。有四千多人掉队,另外还有八百多人在路上出现伤亡,最终只有八千余人抵达伏击地点等候清军。

    经过急行军的西征军抵达伏击地点大宁雁鹤山之后,清军还未到达。西征军在这里休整了一天一夜,恢复了体力,就开始布置埋伏。

    大宁一带地形复杂。属于大巴山区和茅麓山区的交界地带,海拔一千多米到两千多米的崇山峻岭遍布全境,长江的支流大宁河从海拔只有一百多米的河谷中穿过,一条官道沿着河谷弯弯曲曲,两边都是上千米的高山。

    “沿着官道后退两百步布置埋伏!”接到斥候兵送来的情报,王进忠下了命令。

    虽说清军不觉得西征军有那么快的行军速度,能够“飞”过来拦截他们,但清军在行军的时候还是十分小心,在道路前方有斥候在探路;碰到险要的地形,还会往高处和两边探路,所以要成功伏击清军,还不能距离官道太近的地方埋伏。

    西征军官兵们沿着山路摆开阵型,在距离官道三百步左右的山坡后面设下埋伏,耐心的等待清军到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有斥候兵来轻声禀报:“禀报大人!鞑子来了!”

    “大家埋伏好了,不要被鞑子斥候发现!”王进忠让人传令下去。

    清军斥候在河谷两边的山头上一路缓缓搜索过来,遇见有可疑的地方,还向不远处的草丛中吊射出几支轻箭,实施火力侦察,想要试探出是否有伏兵。

    西征军的埋伏位置并非在山顶上,而是在山坡后面。沿着山顶一路巡逻过去的清军斥候根本没发现隐藏在草丛中的伏兵。偶尔有几支吊射的轻箭在山风的作用下,居然飘飘飞出两百余步,其中一支箭正巧扎中了一名士卒的胳膊。

    落下的轻箭威力不是很大,但箭头还是钻入士卒的胳膊内。

    受伤的西征军士卒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是一支拥有铁的纪律的军队,在没有得到上级军官命令之前,每个人都会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一旦攻击命令下达,他们就会像狡兔一样快速攻击目标。

    清军斥候兵通过,看看地形最险要的山头没有发现威胁,斥候兵放出烟火信号,通知后面的清军主力可以通过。

    就在清军斥候发出“前方道路安全”的信号后,地下的草丛被人掀开,几条人影推开了盖在头上的木板。从地下的单兵坑内钻出。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动手”命令,这几条绿色的人影就像闪电一样窜向几步外的清军斥候兵。

    “嗖嗖嗖”弩箭带着风声射出,箭头涂有箭毒木剧毒的箭支扎入清兵脖子中,后心上。这几名清兵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就全部倒地,脸色很快就变黑,嘴角流出黑血,变成了地上chou搐的尸体。

    “鞑子斥候已消灭!”得手的夜不收发出暗号。

    接到信号,山头棱角线后面的后山坡上。草丛中突然冒出一队队身上披着树枝草叶,头上戴着草环的人影,犹如狡兔一般飞速向山顶移动上去。这些人的动作十分迅速,两百多步远的山坡,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全部进入山头伏击阵地。

    王进忠指着凸起在山顶上的一块巨石:“在这里下面埋上几个火药罐!”

    几名士卒挖开巨石下面的泥土,把五个火药罐埋在石头下,接上导火索,迅速撤离。

    不远处的山顶上,还有一堆凌乱的山石。几十名士卒拿着铁钎铁镐,挖开泥土。撬动石头,把石头推到悬崖边上。后山上,一批辅兵抬着不久前刚刚打造出来的狼牙拍气喘吁吁的爬上山头。很快就有工匠上来,安装好绞车,用粗麻绳固定住狼牙拍。

    炮手们抬着八磅臼炮,在山头上布置好炮兵阵地。

    火枪手打开火种罐,点燃火绳,把火绳挂在鸟铳的扳机上。一支支装填好火药弹丸的鸟铳从山头上伸出,对准了山脚下的大道。

    弓箭手取下弓箭,把羽箭搭在弓弦上。只等命令就能立即拉开弓弦。

    大宁河谷中的大道上,完全没有防备的清军正沿着官道,缓缓向南行进。只要他们再走一天的时间,就能切断夔东义军的后路。同李国英一道完成对夔东义军的合围。到时候,不仅李国英能够得救,李来亨他们反而会被清军包围。

    清军先头部队军官岳镇邦骑着一匹八旗军淘汰下来的劣马,带着一千多名绿营步兵,行走在山路上。别看这岳镇邦目前还只是一名小小的永泰营守备,但他可是未来的大清名将!此人据说是岳武穆之后。岳飞之子岳霖的第十八代孙,也是后来大清名将岳升龙的父亲,康熙雍正年间名将岳钟琪的祖父。

    说到岳镇邦,也是给岳飞丢脸,他的祖父和父亲原来都是大明的将领,可是清军入关之后,岳镇邦却主动投靠了清军,为虎作伥当了一名为人所不齿的汉jian,双手沾满了抗清英雄的鲜血,而他的儿子岳升龙,此时虽然年幼,也已经加入清军,只不过这次没跟随父亲一起出征而已。

    早有一名线膛枪手端起枪,瞄准了骑着劣质驽马的岳镇邦。在这位无名的枪手眼中,眼前这名清军军官和别的清军军官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他枪下的靶子。

    等到清军进入射程,王进忠一声大吼:“打!”

    山头上小旗摇动,得令的西征军士卒们纷纷开始动手,有的人点燃巨石下的导火索,有的人撬动凌乱的山石,还有人放出狼牙拍,弓箭手拉开弓箭,鸟铳手扣动扳机。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那位默默无名的线膛枪手,因为他枪法比较一般,和刘宝瑞陈水根等人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之前也没有太多战绩,只击毙过几名把总、什长之类的小官,还有就是狙杀了几个无名无姓的小兵。这次他盯上了岳镇邦,被套在他枪口下的这名清军五品守备,是他参战以来瞄准过的最高级的军官。

    “砰”线膛枪喷出一团火光,弥漫的白烟从枪口冒出。

    不过区区八十步远的距离,使用带有瞄准镜的线膛枪射击,倘若还不能击中目标,那么这名线膛枪手真可以改行了!

    高速旋转的铅弹钻入了岳镇邦的脖子下方,护心镜上面一点的锁骨位置。子弹击碎了锁骨,撕烂肺叶,从后背穿出,在背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破洞。中弹的岳镇邦脖子一歪,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其实这位无名枪手本来瞄准的是岳镇邦的头颅,但他的枪法太一般了,子弹打出去的时候却击中了脖子下方。不过岳镇邦受了那么重的伤,以这个年代的医学技术是别想活了。

    岳镇邦,这名后来的清廷名将,双手沾满抗清英雄鲜血的刽子手,就这样死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枪下。

    岳镇邦被一枪打得重伤落马,清军先头部队顿时群龙无首。就在此时,山头上的石头纷纷滚落下来,砸在官道上,砸得清兵哭爹喊娘。

    “轰”山头的巨石被炸得粉碎,化为一大片的石头,从悬崖上落下,砸到清军人群中,顿时扬起了一大片的血花。

    狼牙拍、磨盘大的石头,纷纷从山上落下,官道上立即倒下一大片清兵。

    伴随着几声臼炮的射击声,开花炮弹腾空而起,升到最高空,又落到山谷中爆炸。与此同时,山头上的鸟铳弹丸、羽箭一排排射了下来,打得清兵抱头鼠窜。

    “中埋伏了!快跑啊!”清兵溃不成军,纷纷丢掉武器转身逃命,想要逃出这片险地。

    “嗖嗖嗖”山头上的羽箭下暴雨一样射了下来,几百名清兵被射成刺猬。最终能成功逃出险地的清兵没几个。

    “大人,不好了!我们中埋伏了!先锋守备岳大人殉国!”几名浑身是血的清兵狼狈逃回去,向中军的八旗将领贺布索禀报。

    贺布索大吃一惊:“贼人什么时候到了这里的?”

    苏尔马道:“大人!不过区区几个贼人,何惧之有!我军应当尽快冲过贼人的阻拦!”

    虽说苏尔马官阶还没有贺布索高,可是他是鳌拜的侄儿,贺布索还得给他面子。听苏尔马这样说,贺布索立即让人传令:“传令三军,全力进攻!务必驱散前方贼人!”

    清军从侧面迂回上来,沿着山坡向西征军驻守的山头发起了猛烈进攻。

    山头上,炮石横飞,箭矢如蝗,铅弹如雨,占据了有利地形的西征军居高临下,把进攻的清军打得死伤惨重,山坡上堆满了清军尸体。

    “嘭嘭”几声火药气体的膨胀声,臼炮炮弹腾空而起,落在山脚下的清军人群中。炮弹炸开一团团火球,拥挤在山路上的清兵顿时倒下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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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峡激战

    巫山峡谷下游,从湖北逆流而上的清军水师大小战船直扑巫山峡谷,企图救出李国英。清军水师后阵的中军大舰上,湖广总督张长庚站在舵楼上。这次他亲自坐镇指挥,率领湖北一万绿营水师和两万陆师,分乘四百多艘大小船只驰援四川的李国英部。

    湖广绿营水师在当年还算是比较强大的一支清军水师,这支水师在平日里担任长江巡逻,负责押送湖北湖南两省粮食进京等任务。湖广水师下辖武昌、荆州、常德和岳州四座水师大营,拥有两万多官兵,大小七百多艘战船和运输船。

    清军主力战舰是三十六艘大赶缯船,这种战船长约三十六米,宽七米,双桅双舵,载有八十余名水兵,头尾各有一门佛郎机快炮,两舷还有多门小炮。除了大赶缯船外,其余的清军战船是中赶缯船、鸟船、快蟹和舢板等船型,均为清军内河水师的标准船型,主要还是以接舷战为主。这样的水师如果是拉到长江口,不要说碰到南洋海军了,就连郑家军水师和浙军水师都打不过。但是在长江上游,这支清军水师却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禀报大人!上游贼人的火攻木筏下来了!”一名亲兵来报。

    张长庚顺着那名亲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上游江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木筏,正顺流而下,向清军的船队冲来。那些木筏子上堆满了柴薪,明显是火攻木筏。

    “让小船上,拦住贼人!不能让贼人的火攻木筏靠近我们的大船!”张长庚大吼道。

    清军大船远远的对顺流而下的火攻木筏开炮轰击,有少数几条木筏子被炮弹击中,木筏上的柴薪被轰得四分五裂,木筏子也被砸裂,捆绑的绳索松动,木筏开始解体。木筏上中弹的义军士卒当即血肉横飞。因为木筏解体,没被炮弹命中的士卒也跌落到江水中。

    不过所幸的是,因为距离比较远。清军水师的炮命中率不高,大部分的炮弹只是落在江水中腾起冲天水柱。绝大多数义军木筏完好无损,继续顺流而下,直扑清军主力船队。

    大批清军舢板从船队中杀出。清军水师士卒们奋力划着船,逆流而上杀向正在顺溜飘下来的义军火攻木筏。

    单纯从人数来看,清军水师数量远超过义军水师。但义军是顺流而下,不需要划桨的人,每一条木筏上只要站着几名弓箭手。几名肉搏兵和几个专门负责点火的人就好。而清军要逆流而上,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去划桨。虽然说在进入接舷战之后,桨手也能拿起刀参战,转变成肉搏兵,但在划桨过程中耗费了大量体力,战斗力要打一个折扣。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义军木筏上,站在柴薪后面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向迎面冲来的清军舢板射出铺天盖地的羽箭。

    “盾牌!盾牌!”小舢板上的清军士卒大喊道。

    清军人数虽多,却不是很有利。因为要耗费大量人手划桨,船上的弓箭手自然就少了,无法形成对义军木筏的压制火力。而且风向也对清军不利,上游下来的义军弓箭手射出的箭支顺风而来,射程也增加了一些。

    “嗖嗖嗖”义军木筏上射出的羽箭扑面而来。

    舢板上的清兵用藤牌遮挡,挡住了大部分的羽箭。不过还是不少箭支从藤牌和藤牌之间的缝隙钻入,狠狠扎入清兵身上,小舢板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为数不多的清军弓箭手也张弓搭箭,向义军发起反击。一排羽箭飞射向几十步外的木筏,大部分的箭支都落在木筏前面的柴薪上。有少数箭支射向柴薪后面的义军士卒。但都被义军士卒用木牌挡住了射来的箭支,只有极少数不幸的人中箭受伤。

    “快冲上去!”清军军官焦急的喊道。

    只有尽快冲上去进行接舷肉搏战,清军人数上的优势才能发挥出来。否则人数的优势被逆风逆水的劣势所抵消,清军基本上只能被动挨打无力还手。那也太被动了。

    “轰隆”一条来不及向边上躲开的清军舢板被顺流而下的一条义军木筏重重撞上,巨大的木筏一下就把小舢板顶翻,船上的清兵下饺子一样纷纷落进水中。

    另外一条清军舢板躲过木筏的撞击,从边上绕过去,贴上木筏子。小舢板上的清兵纷纷丢下桨,拔出刀。大喊大叫着跳上木筏,向木筏上的义军砍来。

    木筏上的义军弓箭手急匆匆的射出几支羽箭,就丢掉弓箭,拔出短刀应战。义军肉搏兵纷纷拔出腰刀和斧头,迎着清军杀去。这些驾驶木筏的义军士卒都是战斗力彪悍,不惧生死的精锐士卒,双方一交手,义军人数虽少却一点不落下风,他们刀砍斧劈,把跳上木筏的清兵一个个砍翻到水中。

    无奈清军人多势众,一条条小舢板靠上去,越来越多的清兵跳上木筏,同上面的义军展开激烈的肉搏战。在清军源源不断的增援压力之下,那些被清军舢板纠缠住的木筏上面,义军士卒不是被杀,就是跳水逃命。也有一些勇敢的义军士卒点燃柴薪之后,架着燃起熊熊烈火的木筏撞向清军舢板。等清兵跳上木筏的时候,他们既不躲闪也不跳水逃生,而是抱着起火的柴薪和火油罐,跳上了清军舢板,同清军同归于尽。

    义军的木筏不断被清军小舢板拦住,能够继续冲向清军大船阵的木筏越来越少。

    为数不多的火攻木筏躲避过清军小舢板的纠缠,直冲清军大船,但都被清军大船上射下的火箭提前点燃,或是被清军大船上的火炮打得解体,变成漂浮在水面的一根根原木。最终,只有两条火攻木筏成功点燃了两艘清军的中赶缯船。

    首批出击的八十三条火攻木筏全军覆没,六百多义军水师官兵阵亡或失踪,取得的战果是击沉两艘清军大船,三十一艘清军舢板,击毙清军七百余人,双方损失大致相当。

    “贼人不过尔尔!”看到破了义军的火攻木筏阵,张长庚大喜过望,下令全军前进。冲入巫山峡谷,救出李国英。

    湖北清军进入狭窄的巫山峡谷,他们发现前方江面上又出现了义军的第二批火攻木筏,正顺流而下。向清军船队杀了过来。

    张长庚故伎重演,下令让小舢板去拦截木筏。

    “砰砰”岸边丛林中连连腾起了白色的烟雾,西征军夜不收使用射速极高的掣电铳,向江面上的清军小舢板开火猛烈射击。三十多支掣电铳,抵得上数百鸟铳了。密集的子弹居高临下不断射入江中。这里江面狭窄,最窄处不到百步,江面的船只无论躲在哪里,都在岸边掣电铳的射程之内。

    子弹击中清兵,不断喷起血雾。不少正在摇桨的清兵中弹,或是当场被击毙,或是受伤失去力量。一条十五六人的小舢板上被打死打伤了七八桨手,船速立即慢了下来。

    “轰”岸上的虎蹲炮也吐出火光,炮弹击中了江中的清军舢板,一发炮弹砸下去。船上就是一个破洞,小舢板根本经不起炮击,中弹即沉。

    张长庚焦急的大喊:“快让炮船上去!炮击两岸的贼人!”

    清军的大中赶缯船、鸟船和快蟹船等战船涌入峡谷内,向上游驶去,企图用船上的火炮、鸟铳和弓箭来压制岸边义军和西征军。就在大批吃水深的清军炮船进入峡谷时,突然冲在最前面的一艘快蟹船猛的撞上了什么物体,船底立即被撕开一个破洞,江水涌入船内。

    接着又是一艘中赶缯船剧烈的震动一下,船底破开一个大洞,汹涌的江水咆哮着灌入船舱。船速立即慢了下来。

    “贼人布置了好多水下暗桩!”看到自己的大型船只一艘接一艘下沉,张长庚明白过来。之前的小舢板进入峡谷,水下暗桩在水下有一定深度,吃水浅的小舢板不会被撞沉。可是大船一进去就不一样了。不少清军大船撞上暗桩下沉。

    清军船队减慢了速度,张长庚下令让小船去清理水下暗桩,大船跟着后面缓缓航行。

    就在这时候,两岸冒出了不计其数的义军弓箭手,铺天盖地的火箭如同漫天的火乌鸦,直扑向江中的清军战船。火箭射到清军战船上。点燃风帆、甲板。虽然清军用沙袋、湿毛毡和水桶来灭火,但落下的火箭实在太多了,还是有不少船被点燃,起火的清军战船上,大火越烧越旺,上面的清兵哭喊着跳进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更令张长庚膛目结舌的是,岸边射来的火箭中,还夹杂着几支特别粗大的火箭,那种火箭飞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落在船上立即爆炸,点燃了船帆等易燃物。其中一艘大赶缯船被一枚火箭直接击中炮位边上的火药桶,引发了剧烈的爆炸,整艘船燃起熊熊烈火。席卷的气浪把船上十多名清兵掀起,飞落到江中。

    这种大型的火箭,就是西征军所用的火箭溜。

    趁着清军水师阵型出现混乱的机会,上游的木筏也杀到清军跟前。大木筏子接连撞翻了清军舢板,直冲向清军的大船。很快就有一条木筏撞上一艘四百料的大鸟船,木筏上的义军士卒点燃柴薪和火油,立即跳进江中逃生。

    被火攻木筏撞上的这艘清军大鸟船燃起熊熊烈火,很快整艘船就被大火吞噬。

    接二连三杀过来的火攻木筏,不断的撞翻清军舢板,撞上大船。只在转眼之间,就有三十多艘舢板被撞翻,八艘大船被点燃。

    “岸上很多贼人!让陆师登陆去对付他们!”张长庚大喊道。

    一艘艘满载着绿营清兵的运输船顶着义军和西征军密集的火力全速前进,船上的清兵用盾牌护住自己,呐喊着划桨。船刚刚靠上江滩,船上的清兵就跳下船,顶着羽箭弹丸,踏着没过膝盖深的江水,拼命向岸上冲锋。

    密集的弹丸羽箭射来,登陆的清兵纷纷倒下。但没有一名清兵退缩,他们前赴后继,用盾牌防护住自己,在枪林弹雨中继续前进。

    被王进忠派遣前来协助义军,同夔东义军并肩作战的西征军夜不收队和炮兵这时候发挥出强大的威力。一支支火箭接连从岸边树林中射出,钻入清军人群中。火箭溜这种单兵火箭,这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枚火箭钻入密集的清军人群中,一下就能放倒七八名清兵。

    西征军的小型臼炮也开始大显神威,炮弹不断的腾空而起,砸到清军人群中,荡起了一阵阵血雨腥风。

    义军也投入了最强大的火力,投石机、虎蹲炮、将军炮、鸟铳和弓箭连连泼洒出弹雨,撂倒了大片的清兵。黄橙橙的江岸沙滩上,横七竖八倒下大批清兵尸体,大片金黄色的沙子都被染红了。江面上,江水泛着红色的泡沫,拍打岸边的礁石。

    有的清兵见势不妙,扭头想要逃回船上,却被身边的督战队一刀砍下头颅。

    看到不少当逃兵的人被人当场斩杀,顷刻间就有便有百余人倒在督战队刀下,清兵只能硬着头皮冲锋,没有人敢回头逃跑。其实就算没有督战队,他们也没地方跑,因为驾船的水师官兵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肯定不敢让陆师上船逃命。

    “弟兄们,杀!只要冲上去,前面的明狗根本挡不住我们!杀!”一名清军把总大吼道。

    等到清兵倒下大量尸体,好容易才冲到义军跟前的时候才发现,义军居然在树林中立起了一面木栅栏!木栅栏后面的长枪手不断用长枪刺杀,杀死不少清兵。可是手持短兵器的清兵却根本无法伤及木栅栏后面的义军士卒。

    一道木栅栏,隔开了明军和清军,让清军的短兵器无法发挥威力,只能砍翻木栅栏才能攻过去。明军前面长枪兵,后面弓箭手,持续输出火力,给清军极大的杀伤。

    亲眼看到自己的“勇士们”已经登上陆地,正在向义军猛攻,张长庚还以为不用多久就能得到好消息。可是等了许久,却发现自己的登陆部队犹如担雪填井,填进去多少就被吃掉多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张长庚才询问情况。(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义军失守

    很快就有人回来禀报,说义军在江滩边上修建了壕沟和木栅栏,以长枪兵和弓箭手配合。清军登陆部队手中没有长兵器,又缺少弓箭,很难突破。

    站在张长庚身边的年轻读书人周昌提议道:“大人,我们把大炮搬上岸去,再用弓箭手登陆配合刀盾手,就能破开贼人阵型。”

    “培公,你说大炮有那么容易抬上岸吗?士卒们过这一段江滩涉水登陆,你带上大炮上岸,火药都打湿了!不过弓箭手倒是可以上岸。只是贼人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我们要进攻得付出一些代价。”张长庚道。

    周昌拱手道:“大人,倘若能救出李大人,我们湖北绿营就算损失再大也值得!只要李大人突破贼人包围,我们不仅可以救出李大人,还能重创贼人!此战乃关系朝廷命运的关键一战啊!我军若胜,长江上游再无贼寇,我大军可以挟胜势顺流而下驱逐长江口的海寇!若胜败了,从此我大清永无宁日!”

    张长庚赞许的摸着胡子微微点头道:“培公此言不假,是该多上一些弟兄!不管损失多大,都要救出李大人!”

    周昌,字培公,熟读兵书,清初著名军事家,真实历史上,正因为有周培公练出的绿营,才在武昌抵挡住了吴三桂的军队。只不过这时候的周培公还很年轻,还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上了战场还是菜鸟,但他一些战略眼光还算不错。

    清军调集了弓箭手登陆上岸,用弓箭同守军对射,掩护刀盾手去砍木栅栏。在清军弓箭手压制下,义军的长枪兵被射翻不少人。不过义军刀牌手立即上来,挡住弓箭。同时用弓箭手和虎蹲炮轰击。凭借着地形的优势,义军把清军弓箭手打得死伤惨重。

    “大人,此战关系我大清国运!让弟兄们必须拼死拿下贼人阵地!给他们重赏。”周昌再次提议道。

    张长庚又下令,派遣更多的清兵上岸,把长枪兵、斧头兵也调上来,并向清军士卒们承诺。有人第一个冲入义军阵地的,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批清军登陆,江面上的清军战舰同时用炮火猛烈轰击义军阵地,岸上清兵再用弓箭抛射轻箭,铺天盖地的箭支射上天空,落在义军阵型中。最后大批清军刀牌手和长枪兵相互交替掩护,向义军阵地发起进攻。

    江岸上茂密的丛林,遮挡住清军炮手的视野。本来清军炮船上的炮口径都不大,威力偏小,加上义军在地形上的优势,江面炮舰对岸上威胁其实不大。真正令义军头疼的,是绿营清军不要命的疯狂进攻。江岸沙滩上面的简易工事毕竟是简易工事,临时挖出的浅壕沟,简单立起来的木栅栏,很难扛得住清军猛攻。

    “杀!”又是一大片清兵冲到木栅栏面前。

    清军用长枪兵。同木栅栏后面的义军长枪兵对刺,弓箭手在后面放箭掩护。刀盾手和斧头兵趁机劈砍木栅栏。

    “轰轰”木栅栏后面伸出的虎蹲炮,连连喷出耀眼的火光,霰弹在清兵人群中腾起一团团血雾。木栅栏后面的义军投掷出国姓瓶,扔出万人敌,把壕沟中的清兵炸得血肉横飞。

    不过清兵也是豁出去了,前面一排清兵倒下。后面又是一排清兵冲上来。倒在木栅栏前面的尸体越堆越高,填平了壕沟。后面的清兵冲上来,踩着尸体,向义军发起疯狂进攻。又是一批清兵倒下,尸体的高度都快超过木栅栏了。

    义军的第一道工事已经守不住。于是主动后撤。

    清军突破防线之后,这时才发现,义军竟然在第一道工事后面修筑起第二道防线!

    再说李国英早早就听到下游的炮声,但是苦苦等待了一日,下游上来的援军还是未能突破义军的防线。而李国英的水师又被堵在三峡中。江底遍布的水下暗桩,两边山头落下的乱石,岸边的火炮投石机,江面上的义军水师,重重堵截。李国英兵力虽多,却因为三峡狭窄,清军无法展开,只能添油战术,一批又一批的上来送死。

    就算是李国英能够突破义军第一道防线,还有江边的巫山县城等着李国英。这座县城虽然不大,却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掐住了长江航运的咽喉。

    “杀!”赵良栋和王进宝两员清军猛将正带着大批登陆清兵,从地势较为平缓的江滩登陆,向驻守山头的义军发起疯狂的进攻。

    “鞑子上来了!鞑子又上来了!”山头阵地上,传来了观察哨兵的喊叫声。

    随着观察哨的喊声,利用战场短暂闲暇,横七竖八躺在工事中休息的夔东义军士卒们纷纷跳了起来,强打起精神,拿起各种兵器,走上防御阵地。连日激战,他们击退了数量十多倍的敌人几十次疯狂进攻,每个人都累得快拿不起兵器了,但大家都在坚持。

    “弟兄们!我们累,鞑子也累!我们是人,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都是血肉之躯!我们有地形上的优势,何必惧怕鞑子!”刘体纯大喊大叫着为义军打气。

    义军将领贺道宁亲自站在前沿阵地上,张弓搭箭,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清兵。

    赵良栋下令,让程廷俊和梁加琦为前锋,率军向义军阵地发起猛攻。

    “放!”刘体纯大吼一声。

    贺道宁第一个松开弓弦,一支利箭带着呼啸声射出,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清兵还来不及用盾牌护住要害,就被利箭贯穿了咽喉,仰面向后倒下。

    “杀!”整齐的大吼声中,清军大将梁加琦手持大刀,徒步带着步兵冲锋。他率先冲上来,手中大刀格挡住义军射来的箭矢,健步如飞,直奔义军阵地。后面的清军刀牌手举起盾牌挡住乱箭,吼叫着冲锋。

    前方义军阵型中伸出一排鸟铳,伴随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十多名清兵浑身上下出现了多个透明的血窟窿,发出惨叫声倒下。子弹虽然没有击中梁加琦,却让他吓了一大跳。他再也顾不上耍酷,连忙就地一滚,趴在地上。这时候义军的鸟铳爆发出第二排枪声,又是十多名绿营清兵被打成了马蜂窝。

    等到一大群绿营兵从身边冲过去。梁加琦才从地上爬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刀向前一指:“弟兄们,上啊!杀明狗!”

    山坡上,箭矢弹丸炮石飞落而下,清军死伤惨重,这轮进攻又一次被打退了回去。

    “末将死罪!”脸上刮破,衣甲上粘满了泥浆,狼狈不堪的梁加琦跪在赵良栋面前请罪。

    “起来吧!是贼人占据了有利地形。你何罪之有!”赵良栋道。

    无法拿下峡谷一侧的山头,李国英的船队就很难冲出去。对于这一点,赵良栋十分清楚。但他也知道,梁加琦已经是尽力了。清军进攻了一整天,损失了数千人,再打下去,恐怕梁加琦所有的人马都会折损在这里,连赵良栋自己的兵力都会损失不少。

    思索了片刻。赵良栋道:“组织一批死士进攻!本官亲自带亲兵压阵!若有退却者,斩!”

    “喳!”梁加琦打了个千退下。

    为了保证李国英能冲出义军的包围圈。梁加琦下了狠心,把自己的亲兵都集结起来,又从绿营兵中精心挑选出五百多名精锐老兵,跟在一千辅兵后面。随着梁加琦一声令下,清军又一次向义军的阵地发起攻击。

    看到梁加琦带人冲了上去,赵良栋亲自率领一百多名亲兵和两千绿营披甲战兵。紧跟在后面向义军阵地发起冲锋。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清军呐喊着冲向义军阵地。冲在最前面的是扛着沙袋的辅兵,后面紧跟着梁加琦组织的死士,赵良栋又跟在后面。山坡上。义军躲藏战壕中,利用工事的掩护,不断射出羽箭弹丸,投下滚木礌石,打得山坡上的清军惨叫声一片,身上脸上喷起鲜血,哀嚎着倒下。

    前面的清军辅兵中箭中枪,被滚木礌石击中,接连倒下。后面的清军辅兵踩着前面同伴的尸体,拼命的往前冲,丢下沙袋后,转身回头,又去同伴的尸体身边扛起沙袋,再往前冲,把沙袋丢下去,直到被打倒为止。

    “杀明狗!”清军远程战兵大喊大叫着,在辅兵的尸体掩护下,冲到沙袋堆后面,向山头射箭开枪,掩护刀牌手继续向前冲锋。

    不到一顿饭功夫,一千多清军辅兵就损失殆尽。

    “上!扛起沙袋继续冲!”梁加琦大喊道。

    战兵被当成辅兵用,扛起辅兵尸体身边的沙袋向山头冲锋,直到被打倒为止。不一会儿,梁加琦的五百精锐老兵也全部伤亡殆尽,就连他自己的亲兵也折损了五十多人。不过这个时候赵良栋已经冲了上来,赵良栋的亲兵队,几乎人人都是最狠辣的神箭手。当年赵良栋亲自射伤了张献忠,箭术可以说是十分厉害,他手下的亲兵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水平自然不用说有多厉害。

    “嗖嗖嗖”一百多名赵良栋的亲兵张弓搭箭,羽箭下雨一样落在义军阵型中。

    尽管义军有战壕沟壑隐蔽,可是天上落下来的箭支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断射中义军士卒。赵良栋的亲兵十分凶悍,几轮乱箭,就把一百多名负责狼牙拍绞车的义军辅兵全部射杀!转眼之间,几十名负责推石头的义军辅兵也被射翻在血泊中。

    义军将领王光兴大喊道:“快杀死那些鞑子神箭手!要不然我们都要被他们射死!”

    又是一轮箭雨自天泼洒而下,几十名义军士卒当即就被射成了刺猬。有义军士卒露头准备用鸟铳开火的,刚刚探出头就被一箭射死。有义军弓箭手张弓搭箭反击,却被对面凶狠的弓箭手射翻。

    “射!给我射死这些贼子!”赵良栋仰天长笑。在这里他毫无顾忌,他最怕的就是西征军那些神出鬼没的远程火枪手。但因为下游湖北清军到来,那些远程火枪手都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去下游支援去了。没有了那些远程火枪手,又有谁能拦得住赵良栋精锐的弓箭手!这支射杀了张献忠,射得西营崩溃的强军,历来就是农民军的克星。

    王光兴的麾下有一百多人挥舞着刀枪,从山坡上冲下来,想要靠近清兵弓箭手,但在半途中,就被射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没冲到赵良栋面前,绿营兵就围了上来,把他们全部砍翻。

    “上!给我杀!杀光贼人!”赵良栋大吼道。

    “杀!”梁加琦也跳了起来,带着最后的二十多名亲兵冲了上去。

    赵良栋的绿营战兵五百余人紧跟在后面,在弓箭手掩护下,向山头涌去。

    义军的武器还是十分匮乏,王光兴手中没有炮,弓箭手和鸟铳手又压不住赵良栋的亲兵,只能眼睁睁看着清军杀上山来。

    “弟兄们,和贼人拼了!”一名千总跳起,拔出刀,正准备带着士卒发起饭冲锋,一支羽箭带着风声射来,准确无误的从这名千总的咽喉扎入。

    百步外,赵良栋手里拿着一副强弓,脸上带着狞笑:“又是一个找死的!”

    清军冲入义军阵中,同义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这些清军除了梁加琦和他的亲兵之外,其余的都是赵良栋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战斗力十分强悍,对阵上义军,赵良栋的兵很是占便宜。双方激烈的肉搏,赵良栋的人每倒下一个,义军都至少要倒下三四个。而且赵良栋的肉搏兵后面还有弓箭手压阵。

    “杀!”赵良栋也亲自挥刀杀入义军人群中。此人作战十分勇猛,顷刻之间就斩杀了十多名义军士卒。大部分的义军士兵,在他的刀下没有一回合之力就被斩杀。

    除了十多名跟着赵良栋一起的亲兵外,其余担任弓箭手的赵良栋亲兵都换上了重箭,躲在后面,用冷箭精确射杀一些作战最勇猛的义军精锐士卒。

    义军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着赵良栋就要带着大军,把江滩附近的阵地全部占领,更多的清军要登陆上来。王光兴绝望的仰天大叫:“没想到赵良栋狗贼竟然如此厉害!”

    “只可惜西征军的神枪手不在,要不然赵良栋不足为惧!”一名部将感叹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要跑一起跑

    “砰”一声线膛枪特有的枪声响起,赵良栋身边一名凶恶无比的亲兵连哼都没哼一声,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后脑喷出一股血剑,仰面向后倒下。

    “啊!远程神铳手!”赵良栋只觉得自己下体一热,裤子一下就湿了,一股恶臭味从下面飘了上来。也顾不得威武神勇的高大形象了,赵良栋就地一滚,趴在地上,躲在一具尸体后面半天都不敢露头。说实话,这种武器太可怕了。赵良栋自己就是神箭手,曾经发明了弓箭远距离狙杀对手主将的办法。可是碰上这种比最强的强弓射程还远得多的利器,赵良栋当场就被吓得大小便失禁。

    因为这种武器给赵良栋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在缅甸的时候,平西将军爱星阿和卓罗贝子被狙杀,已经让赵良栋震惊,之前董学礼和王一正被击毙,再次让赵良栋惊心丧胆。不过那些都是耳朵听说而已,赵良栋并未亲眼目睹这种武器的强大威力。等到前几天突围战发起的时候,赵良栋有幸见到这种武器的强大威力:清军中,每一名最凶猛的军官,都成为这种武器的活靶子,被躲在远处的枪声准确的点名!

    这种枪不仅射程远,而且精度极高,只要被瞄上,就必死无疑!亲眼见识了这种武器威力的赵良栋对这种神秘的武器感到恐惧。刚才,那颗子弹击毙他的亲兵,死亡距离他是那么近,只要子弹再偏一点点,死的就不是亲兵,而是他赵良栋!

    “砰”又是一声枪响,一名张弓搭箭,正准备射箭的赵良栋亲兵额头炸开。白花花的脑浆喷溅出来。

    陈水根把线膛枪交给自己的副手,从副手的手中接过一支上好弹药的线膛枪,又瞄准一名清兵弓箭手扣动扳机,一边射击,嘴里还骂着:“今天老子走了什么背运,明明瞄准的是赵良栋这狗贼。怎么就打偏了?那小子****运也太好了吧?”

    但陈水根不知道,赵良栋从此就患上了心理障碍,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只要以后他一听到线膛枪特有的枪声,哪怕枪声距离自己再远,都会不自觉的尿裤子。嘴里还会大喊:“明狗神铳手来了,快跑!”

    紧急赶来救援的陈水根和另外一名线膛枪手,带着六支线膛枪及时赶到这里。两名射手在副手的帮助下,持续射出子弹。不断的收割赵良栋亲兵队的生命。每一声枪声响起,就有一名赵良栋精心培养出来的弓箭手中弹倒下。

    其实这个时候赵良栋如果下令发起大规模冲锋,还是有翻本的机会。可是两名神枪手和六支线膛枪,把清军刚刚激起的士气彻底打垮下去,令王光兴已经低落的士气顿时高涨。

    “杀鞑子!”士气高涨的义军大喊着,向清军发起饭冲锋。

    士气已经跌到底的梁加琦第一个转身就跑,他的亲兵也跟着逃命,有几个反应比较慢的清兵落在后面。转眼之间,成千上百的义军就追上那几名落单的清兵。把他们砍成肉泥。

    “快找个机会逃命!吾乃大清功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我,今天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赵良栋心中暗暗道。

    趁着线膛枪发射的间隙,赵良栋跳将起来。六支线膛枪虽然可以拥有比较持续的火力,但线膛枪装填太慢,还是有一定的射击间隔。赵良栋利用这个时间差。跳起来,刚好利用败退下来的梁加琦当掩护,转身就往回逃窜。

    赵良栋这一跑,就算少数几名还有几分凶xing,还想要顽抗到底的清兵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士气一跌到底,纷纷扭身就跑。

    “我军败了,快跑啊!”乱哄哄的乱军从山上逃了下来,直接冲击了后面的王进宝中军。

    “败了?”王进宝见神勇无敌,武功比自己还高的赵良栋狼狈不堪逃了下来,顾不上多想什么,也转身就跑。

    兵败如山倒,更何况这些清军本来就是一群饿了很长时间的饿兵,全凭“马上就要突围了”这一口气撑住。既然退路已经断了,清军士气瞬间跌落到底,顷刻之间全线崩溃,每一名清军官兵都丧失了回头再战的勇气,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命!哪怕背后追上来的义军人数再少,都没有人敢回头去战。仓促逃跑中,有人摔倒在地上,马上就被同伴雨点般的脚步踩进淤泥中,变成了野草的肥料。每个人都在拼命的跑,都争着超过自己的同伴,让自己的同伴在后面帮自己挡住刀枪。

    “大人,我们往哪里逃?”一名亲兵问赵良栋。

    赵良栋指着前面一条小路道:“往东北!从这条小路过去!”

    他不敢逃回江面的船上,他知道自己带了那么多清军登陆,却落得一个惨败的下场,不仅白白折损了上万人,还让李国英丧失了唯一的突围机会,他知道回去后李国英不会放过他们,也知道就算李国英放过他,他们也未必能够冲破江面义军的拦截。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赵良栋决定自顾自己逃命。

    毕竟赵良栋同张献忠和李过在鄂西巴东一带交战多年,还算是熟悉当地地形,知道走哪些小路可以逃出去。只不过小路实在难走,带着大军走小路逃命,十有七八会葬身丛林,能有三分之一的人马逃回去就算不错了。

    王进宝一看赵良栋没往船上跑,心中就明白了,回船上不是个办法,钻山林走山路,还有机会逃出生天,回到船上,就算李国英放过他们,也等着被义军包饺子吧!

    赵良栋和王进宝这两员大清猛将,此时变成了长跑冠军,他们发挥出他们体能上的优势,奔跑的速度最快,逃在队伍的最前方。后面是一大群乱哄哄的败兵,跟着他们一起溃败。

    “杀鞑子!”士气如虹的义军紧跟在后面,一路砍杀落在后面的清兵。

    “别杀我。我投降!”本来清兵就饿了好几天了,又要进行长跑这样的高强度体能消耗,如何消耗得起?于是跑不动的清兵纷纷跪在地上投降。

    被俘的清兵第一件事就是问义军有没有吃的,等他们被送进战俘营后,义军给他们送来用麦麸、米糠和杂粮熬成的粥,结果俘虏们一抢而光。为了一小口粥,俘虏们甚至还打架闹出了人命。

    赵良栋和王进宝带着溃兵,钻入山中小路中,一路向东北方向的汉水流域逃窜。后面的义军紧追不舍。不少落在后面的,但又不肯投降的清兵眼看着跑不掉,慌不择路钻入山林中。可是这些清兵没有琼州山地军那样的本事,钻入原始森林就迷了路,最终不是饿死在森林里面,就是变成了豺狼虎豹的腹中餐。或是被毒蛇咬死,被毒虫活活叮死。而最不幸的,还是那些被当地的山民抓住的清兵。

    饱受清兵祸害的当地山民自然不会对清兵客气,被抓住的清兵惨遭各种蹂躏,最后被山民们活活撕成了碎片。

    江面上,坐镇指挥的八旗重臣图海亲眼看到登陆清军溃败,又见只有少数清兵逃回船上,其余的都往山上逃走了。图海气得大骂:“赵良栋和王进宝这两个狗奴才!拿不下贼人的阵地,居然丢下主力大军自己逃命去了!老夫若是能够回到京城。一定重重参他们一本!”

    李国英道:“大人,我们现在要先冲出贼寇的包围圈!”

    图海沮丧的问道:“请问李大人,我军登陆部队已遭惨败,江面又被贼人完全堵死,大军断粮已久,已经无力再战!我等应该何冲出贼人重围?”

    李国英指着南岸江边山上的小路道:“下官同贼人在此地交战多年。这里的小路还是熟悉的。赵良栋和王进宝那两个奴才往北面逃命去了,下官却知道南面还有一条小路可以走。只要大人跟随下官前来,必能逃出生天。只不过我们的大军都要丢在这里了,而且我们逃往贵州吴三桂的地盘上,还得看他脸色行事。”

    “难道我们就不能等一下张大人上来?还有北面下来的贺布索和苏尔马大人。他们应该也快要到了,为何非要去吴三桂那里受气?这路上还冒险!”图海摇了摇头。

    “张大人?哼!贺布索大人和苏尔马大人?”李国英冷笑一声,“说起来恐怕要让图海大人您失望了!我们顺流而下都冲不过去,您还指望逆流而上的张大人能冲破贼人拦截?至于贺布索和苏尔马大人,他们要能来早就来了!为何今日还没到?肯定是半路上被贼人拦住了!倘若我们不赶快跑,饿得发晕的大军一哗变,把我们绑了交给贼人,那我们还能活命?”

    图海感叹了一句:“就去吴三桂那里吧!主力大军丢就丢了,只要本官能活着回去,还能再拉起一支大军!至于吴三桂,虽然此人有不臣之心,但他目前还是我大清的臣子,谅他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佟凤彩道:“大人,若是我们自己跑了,把我们的大军都丢在这里,贼人俘虏了我们的人,那岂不是增强了贼人的实力?”

    李国英冷笑一声:“增强贼人实力?你自己想象一下,贼人得了十万饿鬼一样的兵,他们该怎么处理?养着他们,贼人手里有那么多粮食吗?如果都杀了,那么他们杀俘恶名一传出去,今后谁还敢向他们投降?看到他们必然是拼死战到底!本官知道,李逆来亨肯定不敢杀俘!他不杀,这十多万人,吃都吃穷了他!”

    夕阳西下,夜幕笼罩在大地上。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化装成小兵的李国英带着同样穿上了小兵衣服的图海、傅喀禅、杜敏、佟凤彩等清将乘坐小船,在长江南岸登陆,上岸之后,他们就丢下了十多万主力大军,仅带着少数亲兵,借助着月色的照明钻入山间小路中逃生。

    李国英他们身上带着鱼干、马肉干和少量粗粮干粮,这些都是他们前段时间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天色刚刚蒙蒙亮,睡在江面船上的清军和睡在岸上大营内的清军纷纷起身,本来这个时间是火头兵们生火做饭的时间,可是这些四川清军已经断粮很长时间了。十多万清军,只有区区几口锅在煮着东西。大铁锅里面,煮着野菜、草根、野生姜、野葱和几条江里捕来的小鱼,一大群饿鬼一样的兵围着铁锅等待。

    锅中的“食物”刚刚烧熟,一群饿兵就围了上去,最里面的军官拼命往自己的碗里面舀汤舀菜,外面的饿兵挤破脑袋想要挤进去,却被军官们的亲兵拦住。

    等到军官们和他们的亲兵吃饱了,剩下一点残羹才留给普通的兵。

    另外一边,八旗兵的大锅里面也煮着同样的食物,不过绿营兵没有一个敢去八旗兵那边讨要东西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义军兵营内又和往常一样,响起了招降清兵的声音,一批大嗓门的义军士卒冲着清军这里大喊:“对面的绿营弟兄们,你们也是汉人!过来投降吧!只要过来投降了,我们让你们吃饱!”

    话声未落,就有不少清兵撒开双腿往义军兵营那边跑去。

    绿营兵军官出来制止,砍死了不少人,又让弓箭手从背后放箭,射杀了不少跑去投降的士卒,但还是不能阻止更多的人跑去向义军投降。

    “放箭!杀掉那些吃里爬外的家伙!”一名绿营都司大吼道。这几天来,每天都有人“叛逃”去了义军那边。虽然清军军官杀了不少人,但一到晚上,总是有人逃跑。今天早上,更是出现大批士卒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叛逃”的现象!

    “嗖嗖嗖”几名亲兵射出乱箭,正冲向义军兵营的逃兵一个接一个背后中箭,向前仆倒。

    “大人!大事不好了!”就在此时,一名千总气喘吁吁的来报。

    “何事如此慌张?”都司问道。

    “大人,卑职刚刚去了中军大营,这才发现李大人,佟大人,还有八旗的几位大人不见人影!卑职去找了几圈,又和别的弟兄们一起去询问,这才知道,那几位大人都跑了!”清军千总慌慌张张的跪地禀报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鳌拜侄儿

    清军都司的心一下就跌入谷底,他没想到自己对几位大人忠心耿耿,那些大人却放弃了他们,自己只顾自己逃命!可是他又哪里知道,李国英知道如果不放弃这些兵,连李国英和那一批满洲老爷们都得全部死在这里!丢掉这些兵,让他们被义军俘虏了更好,吃都吃穷义军!至于绿营兵,反正再照就是了。

    “大人,我们降了吧!”一名把总上前跪地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这名把总脸上,只听到都司大人咆哮道:“降?向逆贼投降?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岂可向逆贼投降!再有人轻言投降者,杀无赦!”

    那把总哭喊着:“大人,李大人和满洲大人他们都跑了,却把我们留下来,为何我们还要死忠于他们?”

    “放屁!”都司咆哮道,“我们不是死忠于他们,我们是忠于朝廷!就算他们跑了,我们也要扛下来!如果我们现在投降了,贼人就知道李大人他们撤退了!贼人派兵追杀,李大人他们就危险了!我们坚持的时间越长,李大人他们就越安全!”

    那名把总心里暗暗嘀咕道:这都司大人,自己不想活了,还想拉着我们一起死?近十万大军断粮,主帅又跑了,八旗兵也跑了,被抛弃的绿营兵已经是一盘散沙,再打下去,就是全军覆灭啊!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千总问道。

    “坚守吧!弟兄们这几天来饭都吃不饱,又没主帅指挥,如何出去进攻?只要我们坚持到下游的张大人,北面的陕西旗兵到来,我们就赢了!”都司说道。

    义军大营内,李来亨见被围的清军不仅没有突围,反而扎下了大营,觉得十分奇怪。

    “你们说说看,鞑子怎么不突围了?反而是扎营防守?他们早已断粮,这样对耗下去。只能是对他们不利。”李来亨问道。

    刘体纯凭借自己的判断道:“这还不简单?连赵良栋和王进宝这两员鞑子猛将都被我们打跑了,丢下大军从小路逃命去了,李国英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进攻?他肯定是在保存实力,坐等下游的鞑子打上来给他解围!”

    说到赵良栋和王进宝。这两员清军猛将这时候正狼狈不堪的在大山里面钻山林,跟着他们一起逃命的败兵基本上都丢光了,两人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跟着他们。这两员大清猛将在神农架山区整整花了三个月时间才走出去,等他们走出山区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二十三人。每个人都是衣服破城了布条,前额和头顶的头发都长得很长,脑后的金钱鼠尾辫子变成了牛尾巴辫子,人是瘦得像骷髅一样,不过总算是保住了xing命。

    赵良栋和王进宝回到陕西之后,把一场大败硬生生变成了大捷,他们宣称自己的军队杀贼数万人,但因为缺少粮食,体力不足,而且贼人众多。结果才丢光了几千精兵。赵良栋和王进宝逃脱是后来的事情了,这时候西征军正在同陕西清军激战。

    西安下来的清军,被西征军牢牢的堵在大宁一带的山谷中。

    陕西清军是当年战斗力比较强的清军,无论是绿营兵还是旗兵,战斗力都十分强悍,虽说不能和关外八旗兵相比,但比起全国各地其他地方的八旗兵来,陕西八旗的战斗力可以说是最强悍的,这可能和三秦之地的水土有关。俗话说一方水土一方人,三秦之地向来出精兵强将。八旗到了三秦之地,堕落的速度反而没那么快。

    清军是精锐部队,西征军也不是普通的军队,王进忠的西征军可是王新宇最早组建的老山地军。战斗力十分强悍,不要说和陕西清军相比,甚至遇见关外八旗都能决一高低!

    陕西八旗兵有强弓利箭,弓箭手射程远,箭术极强,强弓的射程远在西征军鸟铳之上。甚至超过了燧发枪的射程。但西征军中有线膛枪,有臼炮,有火箭溜等新式武器,而且又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结果在对射之中,八旗兵被打得死伤惨重。

    山头上,线膛枪子弹、燧发枪子弹、臼炮炮弹、火箭、滚木礌石、强弩射出的箭支犹如泼水一样射下,八旗弓箭手利用石头、树木的掩护,张弓搭箭,向山头仰射,却因为地形上的不利,不断的被击中倒下。尤其是那种神出鬼没的线膛枪,更是八旗神箭手的克星!谁的箭术最好,谁就会被不知道哪里射来的子弹击穿头颅!

    眼看着旗兵死伤过于惨重,贺布索和苏尔马的心都在滴血,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绞痛。虽说有绿营兵在前面当炮灰,可是“贼人”手中那些精良的火器,怎么就专门瞄准了他们八旗兵打?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今后平定天下,一定要禁止汉人使用火器!”贺布索愤怒的咆哮道。

    苏尔马也破口大骂道:“这该死的南方山区地形!若是在北方平原,蛮子火器再精良,能挡得住我军骑兵吗?”

    巴东鄂西山区地形极其复杂,骑兵只能当骑马步兵用,根本无法骑马冲杀,这里的地形也严重限制了八旗兵的战斗力,特别是蒙古人,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走路都是罗圈腿,在山区打仗很不习惯,满人还好些,他们本来是渔猎民族,下马之后也是很强悍的步兵。

    骂归骂,这仗还是要打的。贺布索只能让陕西绿营增加督战队,又后退者立斩不饶。清军加大了攻山的进度,一次又一次像疯狗一样,向西征军驻守的山头发起进攻。

    自古以来,一些关隘之所以重要,就是它们是重要的大道必经之路。关隘之外虽有可行的山路,却都是极其难行,易守难攻的小路,哪怕只要几个人一堵,就能切断大军的通道。陕西清军若不是急着救李国英,决不会冒险选择这样的小路走。如今道路被堵,贺布索又不知道李国英已经跑了,还以为李国英危在旦夕,急着把他救出,只能硬着头皮猛攻。

    可以想象一下。在这样的山路上仰攻山头,难度何其大也。

    清军又一次丢下不计其数的尸体,败退下去。

    就在此时,绿营将领马进良献上一计:“末将军中有三名巴东当地人出身的民夫。熟悉这里的地形,可以从小路迂回过去,袭击贼人的后路!”

    “那些南蛮子可信吗?”贺布索满心狐疑的问道。

    “回大人!这三名民夫跟随末将有一段时日了,末将也观察过他们,绝对可靠!他们对我大清忠心耿耿。只想早日立功转为战兵。”马进良回道。

    “只要他们肯为朝廷立功,不要说转为战兵了,当上把总都可以!”贺布索道。本来他想说给抬旗的,但考虑到连马进良都不是旗人,于是改口承诺给直接转为军官。

    “多谢大人!有大人这番话,他们几个肯定会誓死效忠大人!”马进良满脸谦卑的回道。

    贺布索点了点头,立即让马进良把那三名民夫叫进来,仔细询问了这一带的地形道路,果然有小路可以迂回过去,绕到西征军的背后。了解了情况之后。贺布索下令,让鳌拜的侄子苏尔马带上五百满八旗兵,五百汉八旗火器兵和一千绿营兵,绕小路迂回,企图从西征军的背后发起奇袭。

    等到苏尔马带着两千清军从小路迂回过来的时候,早就有五百西征军在山头上严阵以待。看到清军进入伏击圈,带队的千总一声大吼:“打!”

    首先响起的是几声线膛枪的射击声,队伍中几名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就特别彪悍特别显眼的满洲八旗兵被当成了活靶子,子弹击穿他们的头颅身躯。那几名八旗兵惨叫着跌落山崖。

    带路的三名民夫一听到枪声,立即转身,往高处攀登。几乎是在同时,山头上丢下绳索。这三名民夫抓住绳索。就往山头判断。这三人身手异常敏捷,爬山如履平地,清兵还没反应过来,这三人已经爬了一半。等到清兵从背上取下弓箭,准备射箭的时候,上面滚下的一块大石头把十多名清兵弓箭手砸成肉饼。

    不过还是有清兵射出利箭。其中一名“民夫”后背中了两支箭,惨叫一声从山上跌落。

    “原来是贼人探子!居然混入我军内部了!是在可恨!等本将回去,一定杀了马进良这个狗奴才!”苏尔马面目狰狞,青筋暴起,愤怒的吼道。苏尔马判断得没错,这三名所谓的民夫,其实是天地会的特工人员,他们潜伏在马进良身边有一段时日了。

    可是这时候清军已经进入埋伏圈,两边都是山头,中间是葫芦谷,这样的地形绝对是一块死地!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滚木礌石从高处落下,砸在狭窄的山路上,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国姓瓶和万人敌,不时还有几发臼炮炮弹呼啸着落下,炸得清兵血肉横飞。

    苏尔马是鳌拜的亲侄子,武功还算不错,只可惜进入了这样的死地,任凭他武功再高,若是不能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快走!我们中计了!”苏尔马焦急的喊叫着,带着亲兵往葫芦谷的出口处撤退。

    山谷中到处都是乱哄哄的清兵,前面的人转过头来往后跑,后面的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都纷纷扭头就逃,企图逃出绝境。被人引入伏击圈,地形上肯定是绝对劣势,就算是再精锐的部队陷入这样的绝境,也是惨败。

    前面乱哄哄的败兵挡住了苏尔马的退路,他的戈什哈(八旗亲兵)不由分说拔出刀就是一阵乱砍,不管前面挡路的是绿营兵还是汉八旗,甚至最高贵的满八旗只要敢挡路的,都被戈什哈一刀砍飞了脑袋。

    山头上的各种武器不断落下来,成片收割清兵的xing命。心急如焚的苏尔马在戈什哈的保护下,拼命往谷口方向挤去,他知道如果跑得慢了,肯定被人杀死在这里。

    苏尔马等人好容易快要冲到谷口,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却只见山头上一排排火箭射下,扎入到地上。说来也怪,这火箭扎入地上,立即腾起熊熊烈火,紧接着就响起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山谷山崩地裂一般剧烈的摇晃起来。

    原来,在这精心布置的伏击圈内,明军已经实现埋设好了火药罐!等到清兵发现中伏,想要逃出去的时候,山上就射下火箭,扎入地下,引燃了埋设在地下的火药罐。

    “轰”一声巨响,一大罐的火药爆炸,飞溅起的一块大石头刚刚好砸在苏尔马身边。几名眼疾手快的戈什哈扑上来,奋力把主子推开。几百斤重的大石头碾了过去,把这几名来不及躲开的奴才碾成了肉饼。

    侥幸逃过一劫的苏尔马站起来,也不顾已经被碾死的奴才,拼命的往谷口奔跑,想要逃出这块死地。

    “轰隆隆”又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山头上几块巨石化为一大片乱石,砸了下去,连同木头一起掉落下来,堵死了谷口。石头落下的时候,苏尔马的腿上中了一块巨石,顿时腿骨碎裂,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山上石头、木头、火药罐、臼炮炮弹和弹丸下雨一样落下,苏尔马和两千清兵无一人逃脱,大半死在山谷中,侥幸活下来的也全部当了俘虏。

    贺布索远远的听到炮声和爆炸声,心里咯噔了一下,对战场的敏感,让他感觉到,苏尔马可能已经坏事了!于是贺布索派遣几名探子,沿着苏尔马走过的道路一路追踪过去,一直到了苏尔马遇伏的山谷,那几名清兵探子愣住了:只见谷口被石头和木头堵死,山谷内冒着尚未消散的青烟,空气中还有一股烧焦尸体的味道。

    山头上,飘扬着明军的红旗,一名明军将领探出头来,手里提着一颗人头,对跟过来的清军探子大笑道:“回去告诉你们鞑子将军,就说鳌拜的侄儿已经死在这里!”

    得知了苏尔马的死讯,贺布索大惊失色,丢掉了鳌拜的亲侄儿,他自知自己回去之后,鳌拜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一家老小!想要保住一家人的小命,唯有击败面前的西征军,或者是让自己这支军队全军覆没在此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大宁血战

    为了弥补鳌拜侄子阵亡的罪责,贺布索下令清军不惜一切代价发起猛攻,发誓要和西征军拼个你死我活。至于是否因此会葬送这一万多清军的xing命,贺布索根本就不在乎,反正满洲八旗已经被苏尔马折损光了,两个佐领的兵力全军覆没,贺布索手中剩下的满洲八旗没几个人,除了几十名戈什哈外就是自己的一批包衣。如果自己回去了被鳌拜所杀,这些戈什哈和包衣也没好结果,都会被送去宁古塔与批甲人为奴。

    既然没几个满洲八旗兵了,贺布索就毫无压力。蒙八旗和绿营兵?他们都是炮灰,两个佐领的蒙八旗和一万绿营兵的狗命,哪里比得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金贵啊!

    “上!都给老子上!今天拿不下贼人,不能给苏尔马将军报仇,谁都别想活着回去!”贺布索失去理智的咆哮着,吆喝着让一批又一批绿营兵上去送死。

    陡峭的山坡上,黑压压的清兵就像是蚂蚁爬糖块一样,拼了命的往山头爬。任凭山头上的滚木礌石砸下,国姓瓶万人敌投下,枪弹炮弹下雨般射下,清兵就是不惧死的拼命进攻。后面的鸟铳手和蒙古弓箭手紧跟上来,向山头开枪射箭,导致守军也出现伤亡。

    几个狼牙拍滚了下来,一大片的清兵被尖锐的钉刺扎得浑身血窟窿,从山坡上滚下。

    首先攻山的是从陕西征来的民壮,等到这些炮灰都死绝了,绿营战兵就顶了上去当炮灰继续攻击。

    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好容易有清兵气喘吁吁爬上山头,却发现山头的守军比他们更凶狠更不要命,每个人都是以命相搏,杀得好容易爬上山头的清兵连连后退。

    又是一轮惨败,上去的一千二百多绿营兵只剩下两百多人退下来,一百五十名蒙古弓箭手也折损了一百余人。残存的五十多名蒙古弓箭手被绿营兵一冲,也跟着败退下去。

    “败了!”充当炮灰的绿营兵败退下去。

    “临阵退缩者。斩!”贺布索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一声。

    戈什哈带着包衣奴才冲上去,不由分说就把败退下来的两百多绿营兵全部砍了脑袋。

    贺布索用刀逼着“犯下弥天大罪”的马进良,让他再次发动进攻:“姓马的,你给老子上!要不是你的绿营出现漏洞。让贼人混了进来,苏尔马将军也不会死!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带兵拿下贼人的山头!拿不下来,本将军斩了你!”

    马进良知道因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鳌拜的亲侄子苏尔马,如果今天不能取胜。那么贺布索回去之后必然会遭到鳌拜的严惩。既然贺布索明摆着要被鳌拜所杀,他死之前肯定会先把马进良一家全杀了。

    “给老子上!后退者,斩!”马进良狠了狠心把自己的亲兵都压上去了。

    亲兵虽然宝贵,但和自己的小命,还有自己一家大小的命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两千多绿营兵在马进良亲兵和蒙古弓箭手的压阵之下,再一次向山头发起飞蛾扑火式的自杀性进攻。

    结果不用说也知道,绿营兵碰到武器精良,战斗力强悍,又不惧死。意志力十分顽强,还占据了有利地形的西征军,又是一场惨败。不到一个时辰,两千多绿营兵又折了个干干净净的,马进良的亲兵都死伤惨重,贺布索派来压阵的蒙古弓箭手也几乎伤亡殆尽。

    “将军啊!末将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唯有为国尽忠!”亲眼见到自己麾下的绿营兵全军覆没,亲兵也折损得所剩无几,大清猛将马进良大吼一声,带着所剩无几的亲兵。冒着枪林弹雨,嚎叫着向山头冲了上去。

    “鞑子是发疯了?”看到一员清将带着十多名浑身是血的亲兵向山头冲上来,张巍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鞑子就不是人了?他们不怕死?

    王进忠回道:“肯定是我们杀了鳌拜的亲侄儿,鞑子发疯了吧!他们就这样回去。鳌拜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就干脆拼死一搏。”

    马进良大喊大叫着,挥舞着大刀拼命向山头冲上来,后面跟着十几名亲兵。可是王进忠根本就不想和清军拼肉搏战,他下令,用燧发枪齐射来对付这员大清猛将。

    一百多支狗锁式燧发枪从山头伸出,瞄准了马进良和他的亲兵。

    夜不收队的线膛枪手和掣电铳手并没有抢功劳。而是怀抱着火枪坐在一边。他们的这些枪过于金贵,枪管寿命有限,西征军又无法自行生产这些武器,能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

    等到马进良他们冲到五十步之内的时候,火枪队把总一声大吼:“放!”

    一百多支燧发枪接连喷出火光,马进良和他的十多名亲兵全部被打成了马蜂窝。这员大清猛将,用他自己的一条狗命,保住了一家大小的生命。

    民壮损失殆尽,马进良的绿营兵也全军覆没。但贺布索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下令残存的绿营兵继续猛攻。

    “将军!不能再打了啊!贼人武器精良,又占了有利地形!弟兄们这是白白送死啊!”绿营将领白斌苦苦哀求道。

    贺布索冷冰冰道:“今天拿不下山头,大家都得死!”

    白斌无奈的退下之后,下令让自己的绿营兵不惜一切代价向山头猛攻。

    “大人,贼人占据有利地形,武器又精良,战斗力强悍,我们这样进攻,是自取灭亡啊!马将军的例子就摆在那里,望大人三思!”白斌手下的部将们苦苦相劝。

    白斌长叹一声,万般无奈的回道:“这点本将也知道,可是我们如果不打的话,贺布索大人恐怕第一个就砍了我的脑袋啊!”

    一名千总上前拱手道:“将军,这贺大人是折了鳌相爷的亲侄儿,又把两个佐领的满洲八旗给丢光了,他知道回去之后鳌相爷肯定不会放过他,这才拼命的。可是他要死,却拉上我们弟兄们去白白送死!大人,我们再打下去,恐怕也是和马将军一样!我们还不如找个机会偷偷跑了。反正鳌相爷的侄儿之死和我们无关。若是上面追究下去,就说是贺大人丢了苏尔马将军,自知罪孽深重,自己想死。所以瞎指挥,故意拉上我们送死。”

    白斌苦笑一声:“他是满人,我们是汉人,你们说朝廷是相信他的,还是相信我们的?到时候鳌拜要杀他之前。他会放过我们吗?”

    一名都司上前在白斌耳边轻声道:“将军,既然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我们带上人马,向明军投降得了!”

    “向明军投降?”白斌摇了摇头道,“且不说我们投降了,我们的家人都得死,就说这南明已经是摇摇欲坠,大清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向他们投降了,等将来大清朝廷剿灭了他们,我们还不是死路一条?此计万万不可!”

    虽然说白斌硬着头皮让绿营兵发起攻击。可是连续惨败的清军士气低落,地形和武器上的劣势,让清兵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就算是有人能够冲上去,肉搏也打不过对手啊!这样的仗明摆着就是去送死的,还怎么打?

    绿营兵开始出工不出力,往山头冲锋的时候呐喊声很大,但是脚步却磨磨蹭蹭的,即将进入守军射程的时候,清兵都在找隐蔽物躲藏,半天也不肯往上面冲。等后面的督战队上来。用刀子顶着他们去冲的时候,他们才装模作样向山头冲锋。山上的滚木礌石一下来,他们就四处躲藏,还有的人干脆趴在地上装死。有些表演天赋好的清兵。还发出几声惨叫声,伸出手在空中乱抓一阵,缓缓倒了下去。若是身边有一具尸体的,那就更完美了,伸手抹一把血往自己脸上身上一抹,然后趴在尸体堆中一动不动。

    还有一些老兵油子。或者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清兵,先是趴在石头后面躲藏,等到前面的清兵被打退回去,他们就丢掉武器,高举起双手向山上冲去,一边冲嘴里还一边大喊着:“我是来投降的,别杀我!”

    有些不愿意去白白送死,又不敢向明军投降的清兵,在攻山的时候,悄悄的往小路一绕,穿过山林,迂回到来的时候的大路上,往北逃走了。

    至于那些既不懂装死,又不敢投降,也不知道逃跑的愣头青,在清军督战队的压阵下,傻乎乎的往山头冲,结果自然是十分凄惨,转眼之间就被西征军杀死在半山腰上。

    清军士气低迷,西征军士气高涨,而且在这个时候,一些掉队没有跟上的西征军官兵们也陆陆续续赶来。

    “将军,我军士气高昂,鞑子已经无心再战,全凭那贺布索弹压才硬着头皮进攻。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发起反击,肯定能一举击败鞑子!我们跟在后面一路追杀,定能歼灭大部分鞑子,估计能逃回去的都没几个!”张巍向王进忠献策道。

    “不急,贺布索这时候已经是一条疯狗了!他肯定还会让人再攻!等他再进攻一次,我们打退了他们的进攻,看到鞑子败退下去,我们就趁机跟在后面杀下山去,必能全歼这股鞑子!”王进忠道。

    果然,不甘心的贺布索又一次让清军拼死进攻一次。

    清军硬着头皮向山头进攻,结局十分凄惨,山头上的滚木礌石砸下,炮弹枪弹横飞,死伤惨重的清兵见势不妙,再也不顾督战队的大刀在后面顶着,纷纷扭头就跑。

    “鞑子败了!冲啊!”张巍第一个拔出大刀跳了起来。

    “杀鞑子!”山头阵地上的西征军官兵们纷纷跃起,手持各种兵器向山下发起反攻。

    “鞑子败了!鞑子败了!”所有士卒们齐声欢呼。

    攻山失败,退下去的清兵听到背后的喊叫声,扭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挥舞着各种兵器的明军,向他们背后杀了过来。清兵只来得及转头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撒开两腿,拼命的逃命。

    这时候督战队已经是镇不住了,被败兵一冲,督战队都被败兵裹挟着,加入到溃败的行列之中,乱哄哄的往北涌去。

    西征军跟在清军后面砍杀,就像是猛虎驱赶羊群一样跟在后面。败退的清兵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敢回头一战,被人从背后砍下人头。就算鲜有几名大胆的转头要战,也是瞬间被人砍杀。有的清兵摔倒了,马上就被千万只脚从身上践踏过去。

    “顶住!不许冲击中军!否则杀无赦!”贺布索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蒙八旗兵,贺布索的戈什哈和包衣奴才们组织起来,拼命的砍杀败退下来的清兵。可是败兵人数太多,一下就把督战队全部冲散了,两名戈什哈和几名包衣奴才还被败兵挤得掉进河中,不会水的他们转眼之间就被河水卷走。

    兵败如山倒,这时候的局面已经不是贺布索所能控制的。虽然贺布索已经是抱定了为大清“壮烈殉国”的念头,但真的到了要死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害怕。

    “主子,快走!”几名戈什哈和包衣奴才拼命保护着贺布索向北逃。

    “不要走了贺布索这狗鞑子!”后面传来明军震天的喊杀声。

    乱军之中,顽固得像一块石头的白斌早就被明军追上。他拼死抵抗了一阵,被十多名西征军士卒包围,在连续砍杀了七八名西征军士卒后,他被愤怒的士卒们剁成了肉泥。

    贺布索在包衣和戈什哈的保护下逃跑,可是山路不怎么宽敞,又是人挤人的。混乱中,不时有人被挤得掉进河中。

    “主子,快上马!”早有一名包衣奴才牵来了马。

    山区地形虽然不利于骑兵作战,但是有马,在大道上奔跑起来还是很管用,特别是在逃命的时候,骑马逃命无疑是最快的办法。

    贺布索骑上马,几名戈什哈和包衣奴才们也纷纷骑上马,在乱军之中乱砍乱劈,砍翻了不少堵路的绿营兵,总算是在乱哄哄的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向北逃窜。

    谁知道山路弯弯曲曲,贺布索他们在大道上骑马,未必能快得过抄小路的西征军步兵!贺布索的盔甲实在是显眼,早就被夜不收盯上了。

    西征军的夜不收抄小路拼命追赶。(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彻底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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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布索带着戈什哈和包衣奴才,在山谷的官道上策马疾驰。谁知道没跑出两里路,只听到一声枪响,一发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子弹击穿了贺布索的头颅,避雷针头盔飞出老远,一道血剑从金钱鼠尾的后脑勺喷出,贺布索一个倒栽葱从马背上跌下。失去主人的战马又继续狂奔了几步,方才停了下来。

    这是因为小路近,西征军本来就是擅长走山路的山地兵,抄小路过来,刚好抢到了贺布索的前面。于是一名线膛枪手就果断开枪,击毙了贺布索。

    “主子!”亲眼见到主子被人一枪击毙,戈什哈和包衣们纷纷翻身下马,上前抱住贺布索的尸身放声痛哭。

    满人中有规定,倘若主将战死,戈什哈还能活着回去,就要活埋给主子殉葬。跟随主子出征的包衣奴才略好一些,但主子战死,“失职”的包衣也逃脱不了惩罚,可能被处斩,也可能被发配宁古塔。

    “杀光贼人,给主子报仇!”一名戈什哈站起来,从背上取下弓箭。

    “砰”又是一声枪响,那名取下弓箭,探头探脑在寻找袭击者的戈什哈额头爆开,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喷溅得满地都是。

    其余的几名戈什哈和包衣奴才们也纷纷取下弓箭,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张弓搭箭,但他们发现距离实在太远,他们的弓箭根本射不到躲藏在那里的袭击者。

    “冲上去,杀光南蛮子!给主子爷报仇!”一名戈什哈大吼道。

    十九名清兵收起弓箭,拔出顺刀,向袭击者发起冲锋。冲到距离袭击者还有五十步的时候,山林中突然发出爆豆子般的枪声,射速极快的六支掣电铳连续射击,这些清兵一个接一个身上喷出血雾。倒在冲锋的道路上。

    “快放箭!”一名戈什哈从背上取下弓箭,还没等他张弓搭箭,一颗线膛枪子弹就击中了他。

    其余的几名戈什哈和包衣们取下弓箭,向前面的西征军夜不收放箭压制。这些清兵箭术极其精湛。几排箭下去,夜不收那边也出现了伤亡。

    掣电铳射速虽高,但毕竟是滑膛枪,而且因为采取了佛郎机的原理,漏气严重。精度其实并不是很高,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同清兵对射,并不占便宜。而线膛枪装填速度太慢,近距离上又压制不住弓箭。夜不收人数本来就不多,只有八个人,对付六名戈什哈和十二名包衣奴才,依靠线膛枪击毙两人,掣电铳击毙四人,对手还有十三人。清军用弓箭反击,八名夜不收还真有些难以应付。

    清兵射来的羽箭又准又狠。对射中有两名夜不收阵亡,还有一人重伤,两人轻伤。而在对战中清兵也被击毙三人。夜不收那边只剩下三名完好的士卒和两名轻伤员,要对付十名急着为主报仇的精锐清兵,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砰砰”几声枪声从远处传来,赶来增援的夜不收用线膛枪远射,又撂倒两名清兵。

    其余的夜不收从背后攻击,他们手持掣电铳,直冲过来,靠近后开枪射击。残余的八名清兵遭到两面夹击。不一会儿功夫就全部被击毙。

    再说清军主力那边,本来就已经溃败,加上贺布索逃走,失去指挥的清兵没命的四处乱窜。被西征军士卒们从背后追上,一个个砍翻。有些清兵慌不择路,闯入丛林中,他们又没有山地兵那样的本事,进入山林就是九死一生。还有些清兵干脆不跑了,纷纷跪在地上投降。

    “投降免死!”王进忠让人一边追杀一边喊话。

    残存的清兵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听到天籁之音一样,纷纷丢掉武器跪在地上,向冲上来的西征军士卒投降。

    冲在前面的西征军士卒也没去理睬这些跪地投降的清兵,继续去追赶还在跑的残敌去了,把这些跪地投降的清兵交给后面跟上来的辅兵和民壮去处理。

    陕西下来的清军几乎全军覆没,而在巫山峡谷中,李国英化装连夜逃走,清军在一批顽固不化的清将带领下坚决不肯投降,就地扎营固守,企图等下游的张长庚逆流而上,救出他们。可是张长庚被堵在巫山下游,寸步难行,折损了不少兵力,还是不能踏入三峡一步。但负责阻拦张长庚的袁宗第、郝摇旗等人也损失不小。

    虽说有军官弹压住清兵,可是李国英和满洲大人逃跑的事情,让四川清军的士气已经完全崩溃。即使有一批死忠的军官在弹压,还是不少清兵连夜逃走,向义军投降。

    “李国英跑了?”通过对投降清兵的审问,李来亨等人方才得知了这件大事。

    刘体纯道:“李国英老贼和真鞑子丢下绿营兵脱逃,此事对假鞑子的士气打击极大!难怪鞑子不再想办法突围,而是坚守不出,想要等下游的张长庚来救,原来是这个道理!既然那老贼丢下大军跑了,我们这时候发起攻击,鞑子必然崩溃!”

    李来亨赞同了刘体纯的看法:“我们趁势进攻,并让人喊话,进一步瓦解鞑子的士气!”

    来协助义军的陈水根献上一计:“两位将军!卑职有个办法能更快瓦解鞑子!”

    “什么办法?”刘体纯和李来亨异口同声的问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陈水根出了个恶毒的主意:“鞑子已经处于绝境无路可逃,又饥饿已久,士气低落。既然鞑子的军官强压着士兵不让他们投降,那我们就让人喊话的同时,在我们身后的大营里面架上锅,煮着食物。他们闻到食物的香味,他们的军官都拦不住了!”

    “这办法不错!”李来亨笑道。

    陈水根又道:“肯定还有一些怕死的,被军官强压着不敢过来,这时候我们再喊话,说能杀死军官过来投降的给奖赏!这样就能彻底瓦解他们了!而且我们付出的代价可以降到最低!”

    义军发起猛烈的攻势,投石机,大小火炮把暴雨般的石弹和炮弹砸到四川清军陆师兵营中。砸得木栅栏四分五裂,帐篷被打得千疮百孔,可以当成渔网使用了。惨叫声中,被石弹和炮弹击中的清兵血肉横飞。

    有清兵企图操纵火炮反击。但居高临下砸下来的石弹和炮弹,很快就撕碎了他们的想法。地形上不利,士气低落,人和、地利全没了,这仗还怎么打?

    突然出现在上游的火攻木筏。冲入清军水师阵型中,点燃了一艘艘船只。那是刘体纯在几日之前派往上游的部分水师官兵,他们在上游砍伐木头,打造了一批火攻木筏。总攻发起的时候,事先进入上游的义军就同下游义军一道夹击清军。

    “投降不杀!忠贞营优待俘虏!投降者给饭吃!”义军喊叫着,冲了上来。义军的身后,是一口口煮着粥的大锅,空气中飘来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听到义军的喊话声,特别是“给饭吃”这句话的杀伤力最大,加上空气中飘来的食物香味。被军官们用屠刀逼迫着迎战的绿营兵一下就溃散,顺刀、长枪、盾牌、弓箭、鸟铳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江边沙滩上,成千上百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的清兵丢掉兵器,空着手,向义军奔跑过去,一边跑着嘴里还大喊:“别杀我,我来投降的!”

    “不要乱,坚持到底!只要下游的李大人来了。我们就有救了!”几名死忠于清廷的军官拉开嗓门大喊大叫。

    可是除了他们的亲兵之外,没有人听他们的,溃散投降的人越来越多,局势根本就不受控制。

    “放箭!”几名军官大声咆哮。

    从来没有挨过饿。伙食条件最好的亲兵自然是死忠于他们的军官。即使是断粮数日,这些军官们还是保证了亲兵的伙食:从江里捞上来的鱼,森林里打来的野兽,还有山上的竹笋、蘑菇、野菜、野果,都是亲兵们的食物。听到军官的喊叫声,他们毫不犹豫的张弓搭箭。向溃败的逃兵背后射去。

    强壮的胳膊拉动弓弦,一排又一排羽箭带着风声落下,一条条号衣破成布条,躯体瘦成骷髅的人影背后中箭,纷纷倒下。

    可是军官们的亲兵人数实在太少,能阻止十个人一百人投降,却不能阻止成千上万人的崩溃。大群的绿营清兵都奋力抡圆了腿,向义军奔去。对他们来讲,前面的敌人能给他们食物,能让他们活下去,可是身后的把总、千总、都司,却和勾魂的黑白无常一样,会要他们的命。

    “我投降了!我要吃的!”冲入义军人群中的绿营兵跪在地上喊叫。

    俘虏被带到大锅跟前,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粥端了上来,尽管这粥是用麦麸、米糠、高粱加上少许糙米、荞麦制成的杂粮粥,而且是稀得可以照见人影,但是这些粥对于饥肠辘辘,饿得胃疼的绿营兵来说,却是全天下最美味的美味佳肴!

    “呼呼呼”每一名绿营兵都端起了粥碗,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喝完了粥,他们还伸出舌头把碗里残留的残渣都舔得干干净净的。

    “我饿,再给我来一碗。”眼中冒着绿光的绿营兵端起空碗,伸出碗,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义军士卒,想要他们给自己再打上满满一碗粥。

    可是李来亨他们自己的粮食都不是很足,又哪里有那么多粮食供给这些俘虏。

    “一人就一碗!多了没有了!”负责打粥的士卒喊道。

    清军那边,还有不少畏惧他们的军官,不敢来投降的绿营兵,他们凭借着木头和石头,临时筑成工事,躲在里面想要顽抗。但他们也不想一下,他们处于不利地形,所有的火炮之类的重武器又丢失殆尽,就凭借这点防御工事能挡得住义军进攻?若不是义军担心自己伤亡过大,早就全力向他们发动进攻了。

    看到清军那边的架势,陈水根献策道:“各位将军,时机已经成熟,先炮击,然后让人再次喊话!这样鞑子就全灭了!”

    义军几轮投石机和火炮覆盖过去,本来就破破烂烂的清军工事变得更加残破不堪。接着义军稳步上前,上万人齐声大喊:“对面的绿营兄弟们!如果你们不想饿死,就杀了你们的上官投奔过来吧!杀上官者有赏!杀把总者饭管饱!杀千总者赏银十两,杀都司者赏银二十两,杀守备者赏银五十两,杀游击以上者赏银百两!”

    李来亨不仅仅让人喊话,还十分恶毒的把煮着粥的大锅往前移动,以便于熬粥的香味能够传入清兵鼻孔中。

    被围的清兵用力咽了一下口水,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手放在刀柄上,准备拔出刀来杀死那些压迫他们的把总千总:“既然你们不让我投降,想要让我饿死在这里,就别怨我了!更何况杀了你们,去了那边还有赏!”

    “弟兄们,上啊!杀了这些狗官!我们投奔那边去吃个饱!”不知道是什么人带头喊了声。

    “杀啊!”饥肠辘辘的绿营兵们纷纷拔出各种兵器,向他们昔日的上官砍杀过去。

    军官带着亲兵拼死抵抗,杀死了不少绿营兵。但是饥饿的兵太多了,转眼之间,所有的亲兵都被砍翻在血泊中。那些顽固的清军军官也一个个被砍下了脑袋。可是这个时候,那些饿兵们却为了他们昔日上官的人头开始了自相残杀。

    眼看着还能站立的绿营兵越来越少,看着时机成熟,李来亨带人冲了上去。

    “不要打了!全部跪在地上!”义军大喊着。

    清兵全部跪在地上,那些砍杀了上官,手里捧着人头的清兵面带喜色;而那些没有抢到人头的清兵虽然失望,但至少他们不会饿死了。

    至此,十多万四川绿营清军几乎全军覆灭,只有赵良栋和王进宝带着少数人逃走。十多万清兵,有三万多人被杀,一万多人失踪,不到一万人逃走,剩下的清军全部当了俘虏。经过清点之后,李来亨发现这一仗居然俘虏了六万多人!

    “那么多的俘虏如何处置?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他们啊!”李来亨发起了愁来。这时候他才明白,李国英为何把绿营兵留在这里了,这些俘虏杀了的话,义军要背上杀俘的恶名;留下来,又没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放走他们,无异于放虎归山。

    刘体纯和郝摇旗都提议,干脆学白起,把俘虏全部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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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俘虏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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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俘虏我们都要了!”及时赶来的王进忠开口要俘虏,帮李来亨解决了一个头疼的问题,也避免了这些俘虏被刘体纯等人坑杀的命运。

    李来亨惊得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那么多俘虏,你们哪里来的粮食养得起他们?”

    “实不相瞒,我们的粮食也只够自己吃的。”王进忠拱手道。

    “那你们怎么养活这些俘虏?”李来亨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们可以从吴三桂那边买点粮食,不用很多,买点糙米、高粱、荞麦,再加上我们从吐蕃人那里购来的青稞,足够坚持到粮食收成的。已经开春了,只要我们把红薯种下去,四个月之后收成,这些粮食就够所有人吃了。”王进忠回答道。

    “红薯?这东西不是在福建岭南才能种吗?四川能种得活吗?”李来亨他们毕竟是去过湖南一带,见过这种东西。只不过他们还以为红薯只能在岭南种植,并不知道这种农作物其实可以大面积推广。

    “可以种得活!只要不是在汉中以北的北方就可以。”王进忠回答道。当年还没有培植出可以耐寒的红薯,只能在南方种植,过了秦岭淮河以北,就很难种植这种作物了。

    当年来自美洲的农作物里面,玉米已经是大江南北都大面积种植了,不过那时候的玉米也是没有经过改良的玉米,产量并不是很高,在北方只是一种粮食的替代品,没有番薯那样惊人的高产量。

    李国英苦心经营的四川绿营被全部歼灭,整个四川又落入到明军手中。经过多年战乱的四川已经没多少人口了,大片肥沃的土地荒芜,变成了无主之地,长满了杂草。成为野兽的乐园。被俘的绿营清兵,无疑是最好的劳动力。只要把他们打散了,分散到各地开发农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四川的农业生产。

    比较困难的,是坚持过头几个月。

    番薯的生长期有四个多月,头一批番薯种下去,最快也得四个月后才能收成。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时间。

    不过西征军有办法,琼州军和吴三桂之间有贸易往来。从吴三桂手里获得一些糙米杂粮,再购买一些吴三桂不要的米糠麦麸,这些条件吴三桂还是肯答应的。琼州军和李定国的明军在缅甸也种植有番薯,也能调拨一批进来,大不了在经过云南的时候,多给吴三桂一些银子,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吴三桂那边,是不会不给面子的。本来吴三桂的军饷粮食都受制于清廷,他想要安安稳稳当一个西南的藩王都当不安稳,清廷对吴三桂从来就不放心。已经两次逼迫他裁军了。

    吴三桂心中自然清楚,作为一名地方藩王,最重要的就是手头的兵。可是云贵贫瘠之地,就依靠当地出产,哪里养活得了那么多兵马啊!清廷拿着粮饷来迫使吴三桂裁军,吴三桂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自从开始接收转口贸易和八旗特供品的生意之后,吴三桂的银子越来越多,根本就不用再看着清廷脸色行事。有了这些钱,吴三桂把裁下来的兵就不用遣散回家了,可以留在云贵变成了军屯户。种田的同时也没有生疏了军事训练,云贵的土地贫瘠,军屯户自己种的地无法养活自己,吴三桂就给军屯户补贴粮饷。

    之所以吴三桂这样做。他也是担心清廷哪一天对自己下手。吴三桂藏兵于民,一旦有需要,这些军屯户马上就能变成精兵。

    再加上刘玄初等人老是给吴三桂吹风:“大帅您现在赚得钵满盆满的,已经是所有藩王中最富有的一个了,难免有一天朝廷上面一些奸佞会眼红您,可能会给您制造一点麻烦。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得有所准备。”

    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威胁,吴三桂还自己悄悄的开办兵器作坊,生产盔甲、刀剑、弓箭、鸟铳和火药。

    投入刘玄初门下的琼州军内应邓鸿,在王新宇的指点之下开了金手指,帮吴三桂找出了几处铁矿和硝石矿,这更是令他深得吴三桂的信任。有了这些铁矿和硝石矿之后,吴三桂秘密建立多处兵器作坊,暗中打造大量兵器,以防不测之用。同时,吴三桂还看中了琼州军精良的火器和铠甲,在贸易的时候,吴三桂让汪士荣暗中采购一批火器和铠甲,用来增强平西王府军队的实力。

    至于粮食方面,这时候的吴三桂也不怕朝廷掐住他的喉咙。虽然云贵土地贫瘠,自己产出的粮食无法自给自足,但无论是安南还是缅甸,都是富饶的产粮区,吴三桂甚至直接从安南和缅甸购买粮食,在暗中储存了大量的粮草。

    可以说,西征军若要向吴三桂购买粮食,有刘玄初和邓鸿两人暗中帮忙,买不到粮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假如吴三桂真的一根筋不肯卖粮食,那么琼州军就断绝同吴三桂的贸易,到时候吃大亏的还是吴三桂。

    “上船!带你们去成都了!”西征军士卒们吆喝着,驱赶一队队的俘虏上船。

    缴获的清军水师的战船,都成为了西征军的运输船。下游的张长庚,在连续进攻了七天七夜,损兵折将却寸步难行,也就放缓了进攻速度。后来张长庚见到了逃出的李国英等人,于是放弃了进攻,带着湖广绿营清军顺流而下返回武昌。

    夔东义军面临的压力一下减小,所有的人都在欢呼胜利。

    湖广清军退兵之后,李来亨就同王进忠签订了协议:夔东义军仍然占据巫山、茅麓山、万州、巴东等地,西征军把渝城让出来,让给夔东义军。这样夔东义军就等于是占据有利地形,看守四川的门户。而西征军占领成都、剑阁、广元和川西,主要从事农业生产,为夔东义军提供粮草、盔甲、兵器等。

    经过多场激战,西征军的弹药消耗严重,各种火器使用的火药基本上告罄。从缅甸长途运输进来又不方便,必须就地生产弹药。

    为了能够就地补充弹药。王进忠在川西根据地建造了火药作坊,并在当地开发硝石矿。广元一带被西征军占领,那里就有一大片的天然硝石矿,绵阳一带也有大量的硝石矿。这些矿区落入到王进忠手中,抓来的一部分俘虏就刚好送去开矿。

    除了硝石矿之外,王进忠还曾经从王新宇那里获得了新的采硝办法:粪池、野外动物粪便,都能采集到芒硝,经过加工。就能获得硝石。

    原绿营清兵林二虎被人押上了一条船,船上挤满了同样被俘的绿营清兵,所有的人都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的,四周站着手持利刃的西征军士卒,虎视眈眈的盯住他们,只要谁有一点异动,刀子马上就会砍在头上。

    负责划船摇橹的也是被俘的绿营兵,都是原绿营水师的士卒,不过他们的待遇比绿营陆师的俘虏要好一些,因为他们的手没有被捆绑。只是把脚绑在甲板上,双手要用来划桨摇橹,在俘虏桨手的身后,站着拿皮鞭的明军士卒,监督他们用力划桨。

    “开船了!”明军士卒大喝。

    明军水手们拉动绳索,船帆缓缓升了起来。几名水手用竹竿子把船撑离码头,之后监督俘虏桨手的明军士卒就喝令,让俘虏们划桨。若是有人偷懒,皮鞭就会毫不留情的抽打上去。

    船在江面上航行了一个白天,到了天黑下来的时候。船队靠岸,明军士卒把俘虏们从船上押下来,在江边扎营,开锅做饭。

    三峡因为水流湍急。礁石林立,水下情况复杂,为了保险起见,当年在一般情况下夜间是不行船的,到了天黑,船队就要靠岸。

    火头兵们拾来了柴火。点燃了一堆堆篝火,在上面架起大锅。

    大锅内盛满从江边小溪中取来的清水,放入糙米、荞麦、青稞面、高粱米,再掺入米糠和麦麸,加入一点豆子,经过熬制,最后放入从山上采来的野菜,就变成了粥。不用说也知道,这些是提供给俘虏们吃的饭。

    押送俘虏的明军士卒们,自己吃的东西其实也没比这些好多少,明军士卒们吃的粥,是用糙米、荞麦、青稞面、高粱米和黄豆熬制的,同样也掺入了米糠和麦麸,只是放入的米糠和麦麸少了一点,粮食略多了一点而已,熬粥的时候,还放入一点野生姜丝,几条江里捞上来的小鱼,最后放入山里采来的野菜和野蘑菇。

    一下接收了那么多俘虏,西征军的粮食确实出现了紧张,虽说在成都和广元都有缴获,在川西也得到了当地藏民缴纳税收的粮食,不过也只能解决两三万大军的粮食。李来亨把六万多俘虏一下就给了西征军五万,再加上西征军自己俘虏的一万多清兵,这多出来的六万多张嘴巴要吃饭,使得本来还算宽裕的西征军一下就陷入粮食紧张的状态之中。

    派出找刘玄初和邓鸿,准备从吴三桂手中购买粮食的使者已经出发了,从巴东赶去昆明就算是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也得四天时间,更何况西征军在这里又没有驿站可以换马,骑着一匹矮小滇马的使者能日行两百里就顶天了,这去一趟,至少得十二天才能到昆明。再通过刘玄初和邓鸿说服吴三桂,从吴三桂手中购得粮食,还得从云南运到成都,这又得一个多月的时间。头一批粮食,能在两个月后送到已经是很快了。

    可能是李来亨看在王进忠接收了大部分俘虏,解决了他的难题的面子上,也拨给了西征军一部分粮食,这才略有些缓解。

    不过西征军目前的存粮至少得支撑两个月的时间,还得提防吴三桂不给面子,怎么说也得做好粮食吃三个月的准备。而番薯种下去,得四个月后才能收成。万一吴三桂不卖粮食,那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断粮,西征军就只能挖野草吃草根了。

    林二虎见到明军士卒碗中的食物比自己的也没好多少,心中有几分不安:这些明军怎么也吃那么差?难道他们粮食也不够吗?不过短时间内,朝廷不可能再派兵攻打四川了,如果到时候明军也断粮了,那不是还得挨饿啊!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能活下去一天算一天吧,反正这乱世之中人命不值钱。

    船队在长江上逆流而上,过了渝城,泸州,向成都方向航行。因为是逆流而上,夜间又不能航行,船航行的速度极慢,大约只有二到三节左右的航速,每天只能航行七八十里,整整航行了一个月,才到了成都。

    粮食的问题已经解决,派去吴三桂那里的使者回来了,给王进忠他们带回一个好消息:经过刘玄初和邓鸿的鼎力帮忙,吴三桂答应卖给西征军粮食。

    航行途中,有些俘虏在过了渝城之后就被明军带下了船,据说他们要在当地开荒种田,种植一种叫番薯的粮食。

    等到了成都的时候,只剩下一万多俘虏了,还有一部分俘虏还要继续赶路,据说是送往绵阳开矿的。林二虎和六千多俘虏被明军送入成都城内。

    曾经的天府之国,如今一片荒凉,成都城外都是杂草丛生。进入城内后,林二虎发现城内很多建筑物都毁于战火,有不少人在城内种地,不过种的是水稻田,而不是那种名叫番薯的高产作物。后来林二虎才知道,原来在成都城内种地的,除了先前俘虏的一批清兵外,就是一些陆陆续续从山里面出来的原四川百姓,这两种人加起来都不多,还不到一万人。

    进入成都城内后,明军给这些俘虏们吃了一顿干的饭,是青稞面和面粉做的面条,上面有几根蔬菜,一点咸菜,还有一丁点腊肉。

    “大家好好吃!吃饱之后出城去干活!城里面的田地不够了,去外面开放荒地!”一名明军军官对俘虏们说道。

    林二虎狼吞虎咽吃完了这一碗面条,他觉得自己以前吃过的东西从来就没有那么香的,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吃完饭之后,林二虎和俘虏们就被带到城外。

    “弟兄们,大家都吃饱了,有力气干活了吧?先把自己的窝搭起来!”一名军官吆喝着指挥俘虏们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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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洋洲

    碧海蓝天,万里无云,海面上竟然连一丝风都没有。海岸边银白的沙滩直抵内陆,看起来像是直抵海边的沙漠,只有更远的地方,才能看到黄的泥土上带有一点点绿,这里的树木也十分怪异,明显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远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大约有六条飞剪船,船队正缓缓的向海岸方向驶来。

    “这没有风,贤侄你的飞剪船还有用?”郑袭抱怨的说,“怎么就让你叔叔来这个破地方呢?这没有风的地方,船要走多久啊!”

    这支船队是从东番出发的,满载着俘虏和士兵,准备 前往澳洲开拓土地。船队经过吕宋岛,获得了补给,再抵达婆罗洲岛,最后一次获得补给之后,就一路向东南方向航行。

    可是船队在过了努沙登加拉群岛之后,再往东南方向航行,就一路上都没有风了,原本航速极快的飞剪船一下就困在海面上寸步难行。所幸的是船上备有备用的橹,王新宇把俘虏们驱赶去摇橹,这才以不到两节的速度慢慢爬行,走了一个多月,还没看到海岸线的踪影。

    进入了南半球之后,天空星象完全都不一样了,船队中一些熟悉天文星象带路的人到了这里都派不上任何用场,完全依靠罗盘和六分仪来引路。

    王新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很明显他是忘记了一点:从赤道进入南半球之后,往大洋洲方向航行,有很长的一段航程是常年无风的,对于当年以风为动力的帆船来说,简直是一场无法形容的灾难啊!

    郑袭还在抱怨:“到了这个鬼地方,就算土地再多,矿产再丰富又如何?我连人都运不过来!开采的矿产也运不回去!”

    “妹夫,红毛鬼都说过了。从婆罗洲岛往东南,都是一连串荒无人烟的孤岛,而且连风都没有,红毛鬼都不敢去这里,我们贸然过来,到时候怎么回去啊?”郑经问道。

    在无风带上,不要说飞剪船了,就连航速最快的双体快帆船都变成了没用的废物。

    “看来,得造大食人的那种船了,奴隶桨手船。等我们回去。就去找几个大食造船匠,让他们帮我们造这种船。”王新宇回答道。

    蒸汽轮船,是暂时别想了,要制造出蒸汽机,那技术还得好多年才能达到。解决在无风带航行的问题,只能造桨帆船。

    所谓的奴隶桨手船,就是阿拉伯桨帆船,阿拉伯人和波斯人就喜欢用这种船。该船的船型比较细长,两边有无数桨从桨手甲板的窗口中伸出。奴隶桨手们被脚镣固定在甲板上,坐在桨手舱内,不停的划桨,提供动力。在桨手舱内还有几名手持皮鞭的监工。有谁偷懒就一鞭子抽打上去。

    由于阿拉伯船经常在地中海活动,地中海又是少风的海域,所以桨帆船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奴隶桨手,大多数都是阿拉伯人从非洲抓来的黑奴。也有部分犯罪的阿拉伯人、波斯人,或者是印度的低种姓人,甚至还有阿拉伯人从欧洲抓来的白奴。

    自从阿拉伯帝国衰弱。奥斯曼帝国崛起后,土耳其人继承了阿拉伯桨帆船。不过奥斯曼帝国似乎不像阿拉伯人那样喜欢做生意,而是更热衷于战争。原本是商船的阿拉伯桨帆船,在奥斯曼帝国手中变成了炮舰。

    王新宇想要造这种船,只要让英国人去跑一趟,找一批阿拉伯造船匠过来即可。土耳其人在他们的占领区,保留了阿拉伯语,也保留了阿拉伯人的造船技术。

    “回去?”郑袭苦笑了一声,“我们在这无风带上,回去还得多长时间?这么一点点路,我们过来就用了一个月了,回去还得一个月。我们船上的食物都要不够用了!”

    “我们回去就不走这条路了!早知道 这里是无风带的话,我们就应该先造了桨帆船再来。”王新宇面带歉意的说了句。

    只要绕澳大利亚一圈,往北航行,还能再遇见季风带,到时候船只就能一路北上,直抵东番岛,然后沿着海岸线向北去奴儿干。等回到东番,让艾伯特回东印度公司一趟,找英国人出面,从奥斯曼帝国招募一批造船匠回来。

    “等找到海岸线,登陆了再说!东洲那边我是知道 的,泰西人都去过了。只是叔叔被你害苦了。”郑经垂头丧气的说道。此时他心里后悔死了,为何要跟着叔叔来这里看看,为何不直接远航东洲好了。如果不来这个鬼地方,直航东洲北美洲的话,这会说不定早就到了,已经占领了那边大片的土地,说不定还挖出黄金来了。

    “海岸线!”就在这时候,船上有人兴奋的喊叫起来。

    “快点摇橹!早点上岸!”郑经大喊大叫着,让俘虏快点摇橹。

    大伙们在海面上漂泊了一个月,船队中那些洋人水手还好,可是苦了郑家军和琼州军的水手了,他们曾几何时在大洋上这样漂泊的?郑家军和琼州军的水手,每次出航,都是沿着海岸线走的,一路上随时可以靠岸,获得淡水和食物的补给。这次的航行,一个月没有靠岸,每个人都苦不堪言。

    船上携带的淡水,早就发绿发臭了,就算掺了朗姆酒喝,还是一股令人难以下咽的恶臭味。带出来的啤酒,早就喝光了,就算没喝完,啤酒也早就变酸了。虽然王新宇设计了海水淡化器,但船上的柴火也都耗尽了,连煮饭都没法煮了,只能啃干粮,哪里还有多余柴火可以蒸馏海水。因为缺乏淡水,而且气候炎热,船上的食物也都变得令人难以下咽。

    这时候看到了陆地,每个人都发出兴奋的叫喊声。

    不过再怎么奋力摇橹,一条船只有一副橹,能同时让十多人摇一副橹已经很挤了。五百吨级的飞剪船,依靠摇橹航行,再怎么奋力都快不起来。

    俘虏们气喘吁吁的摇了一个多时辰,船才靠近岸边。

    王新宇下令,放下小船。由一批水手摇着桨。带着探路的火枪手从沙滩上了岸。

    上了岸后,探路的队员们这才发现 ,这里的沙滩实在是太大了,一直深入到内陆,放眼望去,是一片黄橙橙的沙子。但是再往左边走一段路,眼前出现了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稀疏的树林撒布在草原上。

    小船划了回来,王新宇、郑袭和郑经带着亲兵,乘坐小船上了岸。

    上岸后。郑袭和郑经等人发现 这里的花草树木完全都不一样,就连不算太远的南洋所拥有的花草树木,绝大多数在这里都看不到,而这里可以看得到的植物,在南洋都看不到,总之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不过这时候大家最感兴趣的还不是这里的奇花异草,而是急着找水喝。船上那发绿发臭的水喝了挺长时间了,找到一处清水之后,所有的人都奔向水边。捧起了水大口大口的喝,喝完还有人贪婪的捧起水来洗脸。

    “热死我了!在这里下去洗个澡,别提有多舒服了!”郑袭叫叫嚷嚷的说道。

    “让弟兄们全部下船,就在这里开始干活。先修筑兵营,再一点点往里面发展!”王新宇对郑袭道。

    “对,让弟兄们都下来,他们得在这里安家了!”郑袭说道。这里已经是郑袭的封地了。来的这些明军士卒和俘虏,还有从东番、琼州等地召来的百姓,都是郑袭手下的人。他们都将在这里安家。郑袭虽然暂时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但这里早日发展起来,产出的粮食矿产,赚到的钱,那都是郑袭的财富,早一天建设就早一天有收获。

    “既然我们来到这里,总得立个城名的牌子?就好像妹夫建立的延平城一样。”郑经提出了建议。

    “这里就取名叫新安平!东番有个安平城,这里就叫新安平好了!”王新宇说道。说实话,王新宇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自己具体的位置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 这里应该是澳洲西北部的大沙沙漠的边缘,在东面是大草原,其他方向都是沙漠。

    “好!那就叫新安平!”郑袭随后就让人取来一块大石碑,在上面刻上了新安平三个字。

    来到这块陆地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船,搭乘小船上了岸,大伙们就在沙漠边缘的草原上安顿下来。士卒们先是就地埋下大锅,开锅做饭。等用过饭之后,俘虏和民夫们在士卒的监督下,去周围砍伐木头。为了保险起见,一批兵跟着民夫和俘虏一起去。

    附近森林有些距离,民夫和俘虏们走了大约五里路,进入一片森林中,砍伐木头,先打造车辆,再把木头运回来。当民夫和俘虏们砍伐木头打造车辆的时候,士卒们端着枪在边上警戒,以防野兽和土人的袭击。

    “有袭击者来了!”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民夫和俘虏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活,站到砍伐下来的木头后面。拿着燧发枪的士卒们端起枪,对准了森林外面。

    “是什么怪物?”看到那些“袭击者”距离越来越近,士卒们握枪的手都有些渗汗了。只见那种怪物站起来有人那么高,脑袋像鹿的脑袋,但前面两条腿特别短,后面两条腿很长,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奔跑速度非常快。看到人,这些怪物就飞奔过来,似乎一点不怕人。

    “不好!他们要来吃我们了!”有人惊叫一声。

    一名军官喊道:“快,准备 开火!打死它们这些畜生!”

    “慢!不要开枪!”森林外面传来王新宇的喊声,“它们没有敌意的!不要开枪!开枪了反而会遭到它们的报复!”

    士卒们将信将疑的收枪,却见已经到了森林外面的王新宇等人被一群“怪物”包围住,这种“怪物”看起来很高大,可是明显十分温顺,而且也不怕人。“怪物”们围住了王新宇等人,王新宇却友好的伸手向这些“怪物”打招呼。而“怪物”们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些人。“怪物”站在那里的时候,粗大的尾巴支撑地面。

    其中还有几只“怪物”的腹部,钻出了小“怪物”的脑袋来,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们。

    过了一会儿,这些“怪物”可能看人也觉得不新鲜了,又蹦蹦跳跳的离去。

    “大家不用害怕 它们,它们对我们没有敌意。这种东西是这里的动物,和鹿一样,是吃草长大的。以后和它们混熟了,想要养的人也可以养几只养着玩。”王新宇对大伙们道。

    正在说话的时候,那些“怪物”们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好奇的围住人们。

    “不用管它们,我们干我们的活!干活累了,可以逗它们玩玩,不过不要过了,它们的力气 很大的,被尾部扫一下,还是被它们踢一脚可不得了!”王新宇提醒道。

    这些“怪物”们见人们没理它们,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离去了。

    民夫和俘虏们砍下木头,就在森林边缘打造车辆。过了不久,就打造出了十多辆大车。随后民夫和俘虏们用车拉着砍伐下来的木头,回到海边营地中。

    “周围挖上一圈壕沟,把木头立起来,和平日里修建兵营的标准一样。”王新宇道。虽然这里没有吃人的野兽,土著人也不多,但也得预防万一。根据前世里的知识,王新宇隐约知道 澳洲大约有四五十万土著人,如果不做些防范,万一真的遭到土著人袭击,那就哭都来不及了。

    民夫和俘虏们在士卒们的指挥下,和修建兵营一样,沿着营地挖掘了一圈一丈宽,五尺深的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堆成了一丈宽,五尺高的土城,然后在土城上面插上了木栅栏。

    土城内的四个角落上,还各修筑了一座塔台,上面站着放哨的弓箭手,这种塔台既是哨塔又是箭塔,就和在婆罗洲金矿矿区的塔台一样,当有袭击者到来的时候,塔台上的士卒可以及时发出报警信号,而且可以用他们手中的复合弓远程射击。

    士卒们从船上搬下了十六门虎蹲炮,在土城四周架上炮,每一面有四门炮。

    修筑好外围工事,已经天黑。抵达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大伙们只能在帐篷中过一夜。第二天,民壮和俘虏们才开始在营地内修建房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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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洋洲

    碧海蓝天,万里无云,海面上竟然连一丝风都没有。海岸边银白的沙滩直抵内陆,看起来像是直抵海边的沙漠,只有更远的地方,才能看到黄的泥土上带有一点点绿,这里的树木也十分怪异,明显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远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大约有六条飞剪船,船队正缓缓的向海岸方向驶来。

    “这没有风,贤侄你的飞剪船还有用?”郑袭抱怨的说,“怎么就让你叔叔来这个破地方呢?这没有风的地方,船要走多久啊!”

    这支船队是从东番出发的,满载着俘虏和士兵,准备 前往澳洲开拓土地。船队经过吕宋岛,获得了补给,再抵达婆罗洲岛,最后一次获得补给之后,就一路向东南方向航行。

    可是船队在过了努沙登加拉群岛之后,再往东南方向航行,就一路上都没有风了,原本航速极快的飞剪船一下就困在海面上寸步难行。所幸的是船上备有备用的橹,王新宇把俘虏们驱赶去摇橹,这才以不到两节的速度慢慢爬行,走了一个多月,还没看到海岸线的踪影。

    进入了南半球之后,天空星象完全都不一样了,船队中一些熟悉天文星象带路的人到了这里都派不上任何用场,完全依靠罗盘和六分仪来引路。

    王新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很明显他是忘记了一点:从赤道进入南半球之后,往大洋洲方向航行,有很长的一段航程是常年无风的,对于当年以风为动力的帆船来说,简直是一场无法形容的灾难啊!

    郑袭还在抱怨:“到了这个鬼地方,就算土地再多,矿产再丰富又如何?我连人都运不过来!开采的矿产也运不回去!”

    “妹夫,红毛鬼都说过了。从婆罗洲岛往东南,都是一连串荒无人烟的孤岛,而且连风都没有,红毛鬼都不敢去这里,我们贸然过来,到时候怎么回去啊?”郑经问道。

    在无风带上,不要说飞剪船了,就连航速最快的双体快帆船都变成了没用的废物。

    “看来,得造大食人的那种船了,奴隶桨手船。等我们回去。就去找几个大食造船匠,让他们帮我们造这种船。”王新宇回答道。

    蒸汽轮船,是暂时别想了,要制造出蒸汽机,那技术还得好多年才能达到。解决在无风带航行的问题,只能造桨帆船。

    所谓的奴隶桨手船,就是阿拉伯桨帆船,阿拉伯人和波斯人就喜欢用这种船。该船的船型比较细长,两边有无数桨从桨手甲板的窗口中伸出。奴隶桨手们被脚镣固定在甲板上,坐在桨手舱内,不停的划桨,提供动力。在桨手舱内还有几名手持皮鞭的监工。有谁偷懒就一鞭子抽打上去。

    由于阿拉伯船经常在地中海活动,地中海又是少风的海域,所以桨帆船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奴隶桨手,大多数都是阿拉伯人从非洲抓来的黑奴。也有部分犯罪的阿拉伯人、波斯人,或者是印度的低种姓人,甚至还有阿拉伯人从欧洲抓来的白奴。

    自从阿拉伯帝国衰弱。奥斯曼帝国崛起后,土耳其人继承了阿拉伯桨帆船。不过奥斯曼帝国似乎不像阿拉伯人那样喜欢做生意,而是更热衷于战争。原本是商船的阿拉伯桨帆船,在奥斯曼帝国手中变成了炮舰。

    王新宇想要造这种船,只要让英国人去跑一趟,找一批阿拉伯造船匠过来即可。土耳其人在他们的占领区,保留了阿拉伯语,也保留了阿拉伯人的造船技术。

    “回去?”郑袭苦笑了一声,“我们在这无风带上,回去还得多长时间?这么一点点路,我们过来就用了一个月了,回去还得一个月。我们船上的食物都要不够用了!”

    “我们回去就不走这条路了!早知道 这里是无风带的话,我们就应该先造了桨帆船再来。”王新宇面带歉意的说了句。

    只要绕澳大利亚一圈,往北航行,还能再遇见季风带,到时候船只就能一路北上,直抵东番岛,然后沿着海岸线向北去奴儿干。等回到东番,让艾伯特回东印度公司一趟,找英国人出面,从奥斯曼帝国招募一批造船匠回来。

    “等找到海岸线,登陆了再说!东洲那边我是知道 的,泰西人都去过了。只是叔叔被你害苦了。”郑经垂头丧气的说道。此时他心里后悔死了,为何要跟着叔叔来这里看看,为何不直接远航东洲好了。如果不来这个鬼地方,直航东洲北美洲的话,这会说不定早就到了,已经占领了那边大片的土地,说不定还挖出黄金来了。

    “海岸线!”就在这时候,船上有人兴奋的喊叫起来。

    “快点摇橹!早点上岸!”郑经大喊大叫着,让俘虏快点摇橹。

    大伙们在海面上漂泊了一个月,船队中那些洋人水手还好,可是苦了郑家军和琼州军的水手了,他们曾几何时在大洋上这样漂泊的?郑家军和琼州军的水手,每次出航,都是沿着海岸线走的,一路上随时可以靠岸,获得淡水和食物的补给。这次的航行,一个月没有靠岸,每个人都苦不堪言。

    船上携带的淡水,早就发绿发臭了,就算掺了朗姆酒喝,还是一股令人难以下咽的恶臭味。带出来的啤酒,早就喝光了,就算没喝完,啤酒也早就变酸了。虽然王新宇设计了海水淡化器,但船上的柴火也都耗尽了,连煮饭都没法煮了,只能啃干粮,哪里还有多余柴火可以蒸馏海水。因为缺乏淡水,而且气候炎热,船上的食物也都变得令人难以下咽。

    这时候看到了陆地,每个人都发出兴奋的叫喊声。

    不过再怎么奋力摇橹,一条船只有一副橹,能同时让十多人摇一副橹已经很挤了。五百吨级的飞剪船,依靠摇橹航行,再怎么奋力都快不起来。

    俘虏们气喘吁吁的摇了一个多时辰,船才靠近岸边。

    王新宇下令,放下小船。由一批水手摇着桨。带着探路的火枪手从沙滩上了岸。

    上了岸后,探路的队员们这才发现 ,这里的沙滩实在是太大了,一直深入到内陆,放眼望去,是一片黄橙橙的沙子。但是再往左边走一段路,眼前出现了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稀疏的树林撒布在草原上。

    小船划了回来,王新宇、郑袭和郑经带着亲兵,乘坐小船上了岸。

    上岸后。郑袭和郑经等人发现 这里的花草树木完全都不一样,就连不算太远的南洋所拥有的花草树木,绝大多数在这里都看不到,而这里可以看得到的植物,在南洋都看不到,总之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不过这时候大家最感兴趣的还不是这里的奇花异草,而是急着找水喝。船上那发绿发臭的水喝了挺长时间了,找到一处清水之后,所有的人都奔向水边。捧起了水大口大口的喝,喝完还有人贪婪的捧起水来洗脸。

    “热死我了!在这里下去洗个澡,别提有多舒服了!”郑袭叫叫嚷嚷的说道。

    “让弟兄们全部下船,就在这里开始干活。先修筑兵营,再一点点往里面发展!”王新宇对郑袭道。

    “对,让弟兄们都下来,他们得在这里安家了!”郑袭说道。这里已经是郑袭的封地了。来的这些明军士卒和俘虏,还有从东番、琼州等地召来的百姓,都是郑袭手下的人。他们都将在这里安家。郑袭虽然暂时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但这里早日发展起来,产出的粮食矿产,赚到的钱,那都是郑袭的财富,早一天建设就早一天有收获。

    “既然我们来到这里,总得立个城名的牌子?就好像妹夫建立的延平城一样。”郑经提出了建议。

    “这里就取名叫新安平!东番有个安平城,这里就叫新安平好了!”王新宇说道。说实话,王新宇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自己具体的位置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 这里应该是澳洲西北部的大沙沙漠的边缘,在东面是大草原,其他方向都是沙漠。

    “好!那就叫新安平!”郑袭随后就让人取来一块大石碑,在上面刻上了新安平三个字。

    来到这块陆地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船,搭乘小船上了岸,大伙们就在沙漠边缘的草原上安顿下来。士卒们先是就地埋下大锅,开锅做饭。等用过饭之后,俘虏和民夫们在士卒的监督下,去周围砍伐木头。为了保险起见,一批兵跟着民夫和俘虏一起去。

    附近森林有些距离,民夫和俘虏们走了大约五里路,进入一片森林中,砍伐木头,先打造车辆,再把木头运回来。当民夫和俘虏们砍伐木头打造车辆的时候,士卒们端着枪在边上警戒,以防野兽和土人的袭击。

    “有袭击者来了!”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民夫和俘虏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活,站到砍伐下来的木头后面。拿着燧发枪的士卒们端起枪,对准了森林外面。

    “是什么怪物?”看到那些“袭击者”距离越来越近,士卒们握枪的手都有些渗汗了。只见那种怪物站起来有人那么高,脑袋像鹿的脑袋,但前面两条腿特别短,后面两条腿很长,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奔跑速度非常快。看到人,这些怪物就飞奔过来,似乎一点不怕人。

    “不好!他们要来吃我们了!”有人惊叫一声。

    一名军官喊道:“快,准备 开火!打死它们这些畜生!”

    “慢!不要开枪!”森林外面传来王新宇的喊声,“它们没有敌意的!不要开枪!开枪了反而会遭到它们的报复!”

    士卒们将信将疑的收枪,却见已经到了森林外面的王新宇等人被一群“怪物”包围住,这种“怪物”看起来很高大,可是明显十分温顺,而且也不怕人。“怪物”们围住了王新宇等人,王新宇却友好的伸手向这些“怪物”打招呼。而“怪物”们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些人。“怪物”站在那里的时候,粗大的尾巴支撑地面。

    其中还有几只“怪物”的腹部,钻出了小“怪物”的脑袋来,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们。

    过了一会儿,这些“怪物”可能看人也觉得不新鲜了,又蹦蹦跳跳的离去。

    “大家不用害怕 它们,它们对我们没有敌意。这种东西是这里的动物,和鹿一样,是吃草长大的。以后和它们混熟了,想要养的人也可以养几只养着玩。”王新宇对大伙们道。

    正在说话的时候,那些“怪物”们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好奇的围住人们。

    “不用管它们,我们干我们的活!干活累了,可以逗它们玩玩,不过不要过了,它们的力气 很大的,被尾部扫一下,还是被它们踢一脚可不得了!”王新宇提醒道。

    这些“怪物”们见人们没理它们,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离去了。

    民夫和俘虏们砍下木头,就在森林边缘打造车辆。过了不久,就打造出了十多辆大车。随后民夫和俘虏们用车拉着砍伐下来的木头,回到海边营地中。

    “周围挖上一圈壕沟,把木头立起来,和平日里修建兵营的标准一样。”王新宇道。虽然这里没有吃人的野兽,土著人也不多,但也得预防万一。根据前世里的知识,王新宇隐约知道 澳洲大约有四五十万土著人,如果不做些防范,万一真的遭到土著人袭击,那就哭都来不及了。

    民夫和俘虏们在士卒们的指挥下,和修建兵营一样,沿着营地挖掘了一圈一丈宽,五尺深的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堆成了一丈宽,五尺高的土城,然后在土城上面插上了木栅栏。

    土城内的四个角落上,还各修筑了一座塔台,上面站着放哨的弓箭手,这种塔台既是哨塔又是箭塔,就和在婆罗洲金矿矿区的塔台一样,当有袭击者到来的时候,塔台上的士卒可以及时发出报警信号,而且可以用他们手中的复合弓远程射击。

    士卒们从船上搬下了十六门虎蹲炮,在土城四周架上炮,每一面有四门炮。

    修筑好外围工事,已经天黑。抵达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大伙们只能在帐篷中过一夜。第二天,民壮和俘虏们才开始在营地内修建房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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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香山县令

    北京紫禁城,小皇帝康熙坐在龙椅上,后面坐着太皇太后,大殿上站立着两排满汉重臣。

    李国英战败的消息传来,清廷上下满朝震惊。四川清兵战败造成的影响,甚至更甚于鳌拜在江南的失败!鳌拜在江南虽败了,但半个江南还在清军手中,特别是江宁之类的坚城,更重要的是,至关重要的漕运线还控制在清廷手中。

    只要漕运线还在,就算鳌拜丢失了大半个江南,有湖广等产粮地,还是能够满足京城八旗铁杆庄稼的开销,清军还有机会反攻夺回江南。

    可是四川清军惨败,这对清廷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本来四川经过李国英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夔东义军的势力一点点被压缩,眼看着就要被消灭,可是在这关键时刻,清军却惨败。这不仅使得已经奄奄一息的夔东义军又活了过来,而且四川完全丢失,清军在短时间之内很难再进入四川。

    问题的严重性还不仅在此,原本鳌拜打算,等李国英剿灭了夔东义军之后,就调四川清军来江南对付明军。现在四川清军被灭,鳌拜的全盘计划全部落空。除此之外,还有更严重的一件事,就是四川丢失之后,义军占领了长江上游,随时可以顺流而下,进攻湖广地区,同长江口的江南明军相互呼应。四川丢失,也使得云贵的清军陷入了缅甸和四川两线夹击之下,原本清廷就对吴三桂就不是很放心,现在就更不放心了。

    不管吴三桂怎么向清廷表忠心,但在清廷的眼中,他就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家伙。吴三桂这种人,只有利益,没有大义,不管对谁,都不会真正的忠心。

    若不是鳌拜力主厚待吴三桂,顶住了满洲内部的反对声。说服顺治把建宁公主嫁给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并让顺治赐给吴三桂完整的军权和治权,恐怕吴三桂早有不臣之心。

    而鳌拜断定吴三桂是个小富即安的家伙,他的这些办法足以让吴三桂心满意足地老死在床上。

    至于朝廷给吴三桂永镇西南的诺言。解决办法完全可以落在吴应熊身上。先用奢侈的生活和厚待来让平西王世子对朝廷感恩戴德,等到吴三桂死后,吴应熊就是当然的藩国之主,到时候让吴应熊出面请朝廷收回藩国,皇帝顺水推舟地同意了便是了。那时候吴三桂的精兵良将也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有少数人有异心,也翻不起风浪。

    现在四川丢失,吴三桂直接面临明军两面夹击,这时候吴三桂会不会有异动,谁也不敢保证,就连鳌拜都不敢保证。

    吴三桂是小富即安的家伙,可是当他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个人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一边!在四川清军损失殆尽,面临明军两面夹击,吴三桂为了保全自己。很可能会选择向明军妥协,只要明军那边开出有利的条件,吴三桂甚至可能造清廷的反。

    “启禀皇上!李国英和图海这两个奴才竟然丢失了四川!实在是罪不可赦!依我大清律法,失土之罪该当何罪,各位想必都知道吧?就算是县令丢失一个县城,也是斩首!可是这两个狗奴才,丢掉整个四川不算,竟然还丢下了十多万将士自己逃命,更是罪上加罪!李国英和图海这两个狗奴才,该杀!”遏必隆上前奏道。

    “不能杀!”苏克萨哈站了出来。他很清楚。图海是布木布泰太皇太后一手提拔的,就是用来牵制鳌拜的重要力量!至于李国英,此人很有才能,尤其擅长守城。虽然四川丢了。但李国英放在湖北,义军就休想拿下湖北一座城池!

    “你说说看不能杀的理由!”遏必隆受鳌拜之托,一心想要置图海于死地。

    “李国英是难得的将才!他这次战败,完全是太大意了!粮道被人袭击,而且四川地形复杂,粮食运输困难。才遭致惨败!但李国英尤其擅长守城!有他在湖北,贼人就休想攻占湖北任何一座城池!若是这时候杀了李国英,无异于自断胳膊!”苏克萨哈道。

    遏必隆问道:“国有国法!丢失了四川那么大的罪名,若是不严惩,那岂不是把国法当儿戏?今后不是每个官员都能丢失城池了?开了这个先例,只会让人存在侥幸心理!反正失土之罪不必死!贼人来攻,就不会奋力守城!”

    “这四川也是李国英打下来的!只是四川地形险恶,运输不便,丢失了四川,也不完全是李国英的责任!毕竟李国英擅长守城,可以把他的总督降为知府,命他驻守襄阳!我们可以告诫他,倘若襄阳再丢,满门抄斩!只要有李国英在,贼人就休想夺取湖北的一城一地!倘若此时杀了李国英,谁来替我们守城?”苏克萨哈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李国英可以从轻处置,那么图海呢?”遏必隆又问。

    “丢失四川,又不是图海的责任!为何要杀他?”苏克萨哈回击道。

    大殿中,满汉官员们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分成了两派,有些说要严惩李国英和图海,有些说应该放过他们一马。

    最后还是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发话:“如今乃朝廷用人之际,虽李国英和图海犯有失土之罪,但哀家觉得应当免去他们一死,李国英从总督降为襄阳知府,并罚俸禄三年;图海撤销定西将军一职,由都统降为副参领!罚俸禄三年,调回京城留用待命。”

    既然是太皇太后发话了,十岁的小皇帝也就按照祖母的意思拟定了圣旨,颁布下去,这件事就当成这样处理。

    回到后宫,康熙去了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奶奶,为何我们不严惩李国英和图海的失土之罪?我们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贼人再来进攻的时候,那些官员心存侥幸,不肯死守,临阵脱逃,他们不是也能逃过惩罚了?”康熙很不解的问道。

    布木布泰轻轻抚摸着小麻子的脑袋:“乖孙儿,这图海,是我们用来牵制四大辅政大臣的棋子!当年你父亲贬了他。哀家又把他启用起来,就是为了让他对我们祖孙感恩戴德!这样他对我们是最忠心的!如果我们除掉了图海,那不是自己斩断胳膊,等着鳌拜那一批人来随便捏我们?所以图海必须保住!”

    康熙又问:“奶奶。图海是我们的人,保住他无可厚非。可是李国英呢?犯了那么大的罪,丢失了四川还不算,还临阵脱逃,丢失我十多万大军!此罪岂可轻饶?”

    “乖孙儿。若是我们惩罚了李国英,却没有惩罚图海,别人会怎么说呢?别人会说我们办事不公。这李国英虽已经抬旗,但他毕竟是前朝降臣。假如我们对他用重刑,却放过图海,那些前朝降臣还会死心塌地给我们做事吗?”布木布泰笑着道,“更何况,这李国英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这十多年来剿灭了多少贼寇?留下他镇守襄阳,可保湖广高枕无忧!”

    “多谢奶奶教诲!皇孙明白了!”康熙道。

    千里之外。香山县。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头出现在县衙门口,外面的衙役拦住了他:“哪里来的老叫花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滚出去!”

    “如果我要进来申冤呢?”老头面带笑容道。

    “来告状的?你这老叫花子,你可有银子告状吗?不过看你的样子就是没银子!来打官司也是一个输!”衙役哈哈大笑。

    谁知道这老头却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官府的文书递上去:“那你们看看这个,老夫如果拿着这个来打官司,能赢吗?”

    衙役接过文书一看,只见上面盖着官府的红色大印,当即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香山新任县令姚启圣。看到这几个字,衙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望老爷恕罪!”

    姚启圣哈哈大笑:“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原县令老爷会因为贪污受贿被罢了官!有那样的县老爷,也就有你们这样的公差,正常!哈哈哈!”

    “老爷。冤枉啊!原来的老爷刮地皮是很出名,可是小人都是老老实实的,诀没有欺压百姓,望老爷明察。”衙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姚启圣仰天大笑,走进了县衙。

    没有人知道,香山县一座大院子内。几条大汉正在议论纷纷,讨论的话题的就是这新来上任的县令姚启圣。

    方德翻着手中的材料,很不可思议的说道:“真是令人想不明白了,这姚启圣会为了救一女子,挥刀砍杀两名清兵,为何还要当鞑子的官呢?而且还要入旗!好几年前他就已经是福建巡抚了,却在暗中帮助延平王被罢了官。真是看不懂这个人。”

    “那你们觉得,我们找他,要求他给我们开海禁,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李开式问道。

    虽说明军已经攻占了半个江南,部分的丝绸出口的问题得到解决,但是出口最重要的货物陶瓷,尤其是景德镇瓷器,还是难以解决货源的问题,另外江南的生丝产量也不足以支撑出口,其他的生丝产地都控制在清廷手中。

    清廷对丢失的半个江南肯定是采取了封锁的手段,一些货物很难弄到手。吴三桂那边的陆路出口,由于路途遥远,运输量很有限,根本无法满足琼州军出口海贸的需求,还需要想办法从香山出口货物。

    “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姚启圣。”方德说道。

    “方叔还得小心为妙!”李开式提醒道,“别人的官是越当越大,姚启圣的官却是越当越小!此人清正廉洁,不要想着用什么办法行贿,否则只能是自讨苦吃!”

    “这个我自有分寸!”方德笑道。

    十多天后,身穿一身绸缎衣服的方德走进县衙。在门口,两名衙役拦下他。方德从怀里摸出两块五两的银锭,塞到那两名衙役手中:“两位公爷,草民是来县衙找老爷要谈生意的,还请两位公爷引见!”

    衙役接过了银子,在手中暗暗掂量一下。其中一名衙役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压低了声音,在方德耳边轻声提醒道:“这位客商,你要去见我们县老爷我们不反对。但我也好心提醒你,我们县老爷和我们不一样啊,他可是不吃这一套的。你进去了,多半要碰钉子。”

    “那就麻烦两位公爷把草民的名刺送进去吧。”方德拿出了自己的名刺。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广东很有名的商人,在广东很多地方,不要说县老爷了,知府大人都会给他面子。

    姚启圣看到了名刺,冷哼一声:“肇庆大客商方德?他一个商人来找老夫干嘛?”

    送名刺进来的那衙役道:“回老爷,小人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只是让小人把名刺送进来给老爷您看。”

    “这方德,还算有几分神通!据说广东这里好多地方的知府都会给他面子!哼!可是本官就偏偏不给他面子,又如何?”姚启圣不屑的把名刺往桌子上一丢,心里暗暗想:这种奸商,也不知道行贿送出多少银子了!要不然他生意能做那么大?老夫就偏偏不吃这一套!

    衙役走出来,满脸歉意的对方德一拱手道:“方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老爷说公务繁忙,没时间见你,方先生请回吧。”

    方德碰了个钉子,垂头丧气的回到香山县天地会分舵。

    “事情办得如何了?”李开式走出来问道。

    “这姚启圣,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就是要请他出来喝喝茶吗?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方德愤愤的说道。

    “我就说过了,别人的官越当越大,他的官越当越小。此人连衣服都是破的,穷得一日两顿稀的,这样的人,你一个大富商要去见他,他会见你吗?用屁股想就知道了,你想去行贿!他肯定不吃这一套!”李开式笑道。

    方德长叹一声:“这样的清官,可是为何偏偏要给鞑子做事呢?真是可惜啊!”

    “或许他有苦衷吧!他会为了救民女而杀鞑子兵,还会暗中给延平王粮食,都看出此人应该不是真心给鞑子办事的。”李开式道。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入旗?”方德不屑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偷开海禁

    姚启圣入旗,是因为他闯祸太多,这才跟着家族的人加入旗籍,以此避祸。

    这时候的姚启圣坐在县衙中,挑灯翻看前任留下来的公文,越看越是皱起眉头:前任胡戴仁不仅仅是因为受贿而入狱的,更重要的原因是香山县根本交不出赋税!前面的七任县令,均因为拖欠朝廷赋税,而被清廷投入大牢。那些可怜的县令,虽有受贿,可是他们把自己受贿的银子全部拿出来了,还是无法补贴上欠下的赋税。

    香山县衙里的衙役、公差、捕快们其实也很穷,因为县里实在太轻了,他们的俸禄都快发不起了,完全依靠一点外快收入。可是在这穷地方,****都不愿意来,来打官司的大部分也是穷人,哪里有几个银子。

    姚启圣感叹道:“香山县靠近海边,百姓收入是靠海吃海啊!可是这海禁,害得多少百姓倾家荡产!”

    “老爷!慎言!”一名衙役吓了一大跳,“小的们也是实在太穷了!前两年的张捕头,就是为了贪图一点银子,私放渔民出了海。结果那一家人出海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据说去了海外岛上当了海盗,结果触犯了逃人法,加上违反了海禁,张捕头被斩首问罪,一家大小也全部下了大狱啊!”

    “可是百姓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县老爷都收不上赋税,为何不想办法偷偷放人出海?只要衙门中大家齐心协力,上面怎么可能知道?”姚启圣问道。

    衙役毕恭毕敬的回道:“老爷,您有所不知,对面的张总兵大人可不是那么好隐瞒的!他的鼻子比狗还灵了!老百姓实在是没钱,我们衙门里的人也穷得快吃不上饭了,实在是看不下去,可是只要我们偷偷放人出海,张总兵马上就会知道!他的水师,看得可紧了!”

    “张国勋上次不是被海寇打得满地找牙?”姚启圣问道。

    “是的,他的绿营惨败。水师折损大半,我们都在暗中拍手称快。可是这家伙没多久又组建了一支水师!附近几个县,江里的渔船都被他抢走了!他在抢来的渔船上安上小炮,就变成了水师战船。渔民们也被他抓去当了兵。”衙役回道。

    姚启圣摇了摇头。他对张国勋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知道此人死忠于尚可喜。而尚可喜,又是在广州屠城的罪魁祸首。姚启圣并不喜欢尚可喜。

    每次当姚启圣的儿子问他:“父亲,既然你不喜欢鞑子,把自己看成真正的汉人。可是为何你还要入旗,还要当鞑子的官?”

    姚启圣的回答是:“那么多汉人都投了鞑子,抵抗力量都被他们消灭了,我们又何必白白去牺牲?为父的给鞑子当官,是为了多救一些汉人!既然抵抗不成功,我们汉人只有先忍辱负重活下去,以后还有翻盘机会!”

    次日一早,衙门外就有人击鼓喊冤。听到鼓声,姚启圣立即升堂,把击鼓喊冤的那人请到县衙中询问。

    经过一番询问。姚启圣得知,这位击鼓喊冤的人名叫刘二根,本来是海边打渔为生的渔民。自从清廷海禁之后,他就只能驾驶他的渔船在江中捕鱼。可是后来因为香山水师“扩建”的需要,张国勋强征了他的渔船。失去了渔船的刘二根只好“响应朝廷号召”去开垦无主荒地。当年的香山经过多年战乱,人口并不多,其实无主荒地不少。可是刘二根刚刚开出一片荒地,就有人找上门来,硬说那片土地是他的,刘二根要耕种这块地。必须交租子。

    这本来是当年民间常见的强占土地案,多半敢出来强占他人土地的人都有一定的势力。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此人是广州将军哈哈木包衣奴才金旺的小舅子,名叫张福荣。

    别看此人只是包衣奴才的小舅子。这广州将军哈哈木又是何许人,那可是满洲正一品的都统大人!他的一个普通包衣外放出去至少都是县令。

    刘二根要告状,自己又不懂得写状子。县里乡里的秀才们一听要转告张福荣,又有谁敢接这个状子的!不过还是有正义人士在,一位名叫苏良佐的老秀才接了过来,帮刘二根写了状子。但这个官司结果如何,苏良佐也知道希望十分渺茫。

    像金旺这样的大包衣,若不是在广州城,在别的地方,怎么说都可以当一个知州了。他的小舅子出来抢夺土地,刘二根这官司能打赢吗?

    谁知道姚启圣却像愣头青一样,根本就不顾被告身份,直接对衙役说:“立即传被告张福荣!”

    张福荣来到公堂,不惊不怕,也不下跪,却是大模大样的站在公堂中间,仰着脑袋,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啪”姚启圣惊堂木一拍:“大胆张福荣!你没有功名在身,见官竟敢不跪!”

    “我是被人诬告的!更何况我的姐夫是广州将军府上的金旺!姐夫说准备要给我抬旗了!我还用得着给你们这些汉人下跪?”张福荣仍然是仰着脑袋。

    “哼!”姚启圣冷笑一声:“一个包衣奴才的小舅子也敢嚣张放肆?本官也是旗人!今天倒要看你到底是跪还是不跪!”

    一名年轻衙役模样的人走到张福荣后面,一下按住他的肩膀,又是一脚踢在他膝盖后面的腿弯处。张福荣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一下控制不住自己,当场跪在地上。这年轻衙役,其实正是姚启圣的儿子。姚启圣学过武,他的儿子也是一身好身手。

    姚启圣转头问刘二根:“原告刘二根,你有何冤可诉,如实说来!”

    见姚启圣根本就没被哈哈木将军的包衣这张虎皮吓到,刘二根似乎看到了希望,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相应朝廷号召”辛苦开垦荒地,一开始因为不熟悉农活,收成不好。刚刚学会了种田的技术,看到了好收成的苗头,却冒出了一个张福荣来强占土地的事情,全部都在公堂上倾吐出来。

    张福荣急得大喊起来:“大人!冤枉啊!那片土地明明就是小人的!小人这里还有地契!大人您可以去问刘二根,他手中可有地契否?”

    刘二根大呼冤枉:“大人。草民开垦的乃无主荒地,前任县令老爷犯事下狱,官府也来不及丈量土地给草民开出地契。大人,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啊!”

    姚启圣转头看着张福荣:“张福荣。你说你有地契,可否拿出来让本官过目?”

    “大人,草民这就让奴仆回去拿地契去!”张福荣喊来他的奴仆张二贵,还暗中给他使了个眼色。

    过了不多久,张二贵就取来了地契。呈了上去。

    姚启圣接过地契一看,气得笑了:“好你个大胆刁民,胆量不小啊!竟敢伪造地契!要伪造也不伪造得像点,拿个墨迹未干的假地契来蒙骗本官?当本官是傻子?”

    “我姐夫是哈哈木将军府上的!”张福荣焦急的大喊道,似乎只要喊出这个名字,这个不知好歹的县令就会昧着良心帮他。

    “强占他人土地,伪造地契,本官管他姐夫是谁!两项罪名相加,该打五十大板,收监关押一年!来人。打五十大板!”姚启圣惊堂木一拍。

    “青天大老爷啊!真的是青天大老爷啊!”看到这包衣奴才的小舅子吃瘪,围观的老百姓们纷纷叫好。

    人群中,一条彪形大汉感叹一声,远远的向大堂上抱拳道:“姚老爷,真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官啊!竟然能不畏强暴,秉公办案,实在是难得!”

    谁知姚启圣也注意到这条彪形大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心中暗叹:好一条练武的好汉!此人看来身手非凡,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就是不知道此人来我香山有何目的?香山对面就是澳门。不少郑家的人想要走香山这条路出口货物,说不定此人就和郑家有关!

    姚启圣和郑家的关系十分微妙,真实历史上,他担任福建巡抚的时候。曾经暗中支助过郑家。可是最后,他又帮施琅去消灭了盘踞台湾的郑家。可以说此人的想法十分复杂,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这条彪形大汉,正是李开式。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天地会给姚启圣设下的一个套:那哈哈木的包衣奴才金旺嗜赌如命,天地会的人就在自己开的赌场里面给他下了一个套。让他输得精光,无法离开赌场,被人按住要砍下双手。这时候天地会的李开式出面,借给金旺银子,让他避免了被砍断手的命运。

    之后,李开式又让金旺给新任的香山县令姚启圣下一个套。因为这张福荣不过是自己小妾的弟弟,金旺也就咬咬牙答应下来,当然事后还是会想办法把这个小舅子保出来,要不然小妾闹腾起来,也真的受不了。

    李开式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一名衙役叫住:“这位壮士请留步!我们老爷说了,我们县衙缺少捕快公差,看壮士身强力壮,是否有意入县衙为造福香山百姓出力?”

    “这……”李开式本来是只想在姚启圣面前混个脸熟,没想到一下就被姚启圣盯上了,还让人来邀请他进县衙当衙役,这一下李开式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壮士看起来也是一身好功夫的模样!为何不肯为朝廷出力呢?”那衙役继续道。这名衙役,就是刚刚把张福荣强按跪下的衙役。

    就这样,李开式留了下来,成为了香山县的一名捕快。一开始几日,姚启圣没来找他。突然有一天,姚启圣把李开式叫到自己的书房中问话。

    姚启圣先是问了一番别的问题,譬如说李开式的家人之类的,等到李开式一一回答后,姚启圣突然把话题一转,笑眯眯的看着李开式问道:“李壮士,你可要给本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郑家那边的人?”

    李开式嘴巴张大得可要塞进自己的拳头,看着姚启圣身边站着的那名年轻衙役,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姚启圣哈哈大笑:“李壮士放心好了!这位不是外人,正是犬子姚仪!”

    姚仪上前一步拱手道:“小生姚仪见过李壮士!”

    姚启圣笑道:“李壮士,老夫看得出来,你是一位习武之人。如今乱世,习武之人不是朝廷的人,就是西南晋王的,抑或是对岸郑家的,当然也可能是琼州王家的。老夫察言观色,便知你不是朝廷的人!你就老实说吧,你到底是哪一家的?李壮士你就放心好了,老夫不会把你送去广州府的。若老夫是那样的人,早就让广州府来拿人了。”

    被姚启圣识破了身份,李开式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大人,草民确实是郑家的,也是琼州王家的。不过现在郑家和琼州王家乃一家。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对大人爱民如子,秉公办事,草民实在是敬佩不已!只是朝廷中,若是你们这样的清官越多,我们反清复明的希望就越小啊!”

    既然都已经暴露身份了,李开式也不在乎说“反清复明”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姚启圣笑道:“若是你们真能成功,本官也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你是郑家的人,应当也知道当年本官怎么被罢免了福建巡抚一职的!”

    “原来姚大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算不上!老夫只是不愿意看到太多汉人遭到屠戮!若是这满清坐了天下,老夫当这满清的官也是为了给汉人百姓做事!”

    “姚大人确实是为民办事!只是这香山百姓实在是太穷了,前几任县令都不能完成赋税而下了大狱。我想,姚大人应该不会想在香山因为此事而下狱吧!”李开式问道。

    “你们这次来香山,是为了开海禁之事吧?”姚启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大人果然好眼力!”李开式十分敬佩。

    姚启圣轻轻抚摸着胡子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会因为交不出赋税而下狱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香山县靠着大海,边上又是一座无异于金山的香山澳(澳门),却收不上赋税,这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

    “大人,私开海禁,可是重罪啊!”李开式道。

    “开了海禁,能交上赋税,还有银子把前几任大人从狱中保出,又能造福香山百姓,而且对你们也有好处,此乃一举多得之举!就算因此而下狱,老夫也甘愿了!”姚启圣郑重道。

    “草民先替香山百姓,替延平王爷和南海王爷,替东番百姓和琼州百姓谢过大人了!只是大人要私开海禁,又如何瞒过张国勋的耳目?此人乃是尚可喜的一条狗!鼻子比猎犬还灵!若是被他发现了,恐怕大人会大难临头!”李开式提醒道。

    姚启圣笑道:“你们天地会神通广大,难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只要你们肯合作,老夫就替香山百姓,替前几任入狱的县令感谢你们了!”

    之后姚启圣就和真实历史上一样,偷偷开了香山县的海禁。大批天地会想方设法从江西购得的官窑瓷器,从湖广购得的生丝等物从香山运出,南洋产的玻璃杯、香烟,来自东南亚的香料,象牙,阿拉伯和非洲的宝石,源源不断进入内陆。而张国勋的绿营清兵之中,也被天地会暗中渗透,收买了不少人。结果张国勋长期蒙在鼓里。等后来张国勋发现姚启圣偷开了海禁的时候,为时已晚。(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英雄屠夫

    王新宇、郑袭和郑经等人在大洋洲待了一个月左右,总算是等到了帝汶海的季风到来,三人带着大洋洲特产的几只考拉、树懒和袋鼠,迫不及待的上了飞剪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块他们谁都不愿意多待一天的地方,只留下两千多民夫和俘虏在这里开发。

    在这一个月内,因为南北半球的气候差异,三人都觉得很不舒服,南半球的天空也是不一样的,入夜之后,天上的星星完全不同,怎么都感觉有些别扭。

    “我宁可长时间待在奴儿干,也不愿意长期在这里。”郑袭很不习惯这个地方。

    “奴儿干是鞑子的发源地,哪里的鞑子非常凶悍!叔父您要在那边,要面临鞑子的威胁,您得考虑好了!”郑经提醒道。

    郑袭大笑道:“我还怕鞑子?凶悍的鞑子才是挑战!你们两个以后就看好了,看为叔的怎么灭鞑子!”

    “那你就住在奴儿干吧,在那里多抓些罗刹人,培养一支雇佣兵,来对付那边的关外八旗。据说关外八旗还是比较凶悍的。还有,在奴儿干养马,多养些好马,从罗刹人那里弄一下俄罗斯马。”王新宇也觉得这办法不错,让郑袭待在后金发源地,等于是在清廷的背后安插一把刀子,随时可以配合北伐大军南北夹击清廷。

    “还是在那边好,到东瀛也近,叔叔在那边有一大笔财产呢!”郑袭笑着道。

    三人登上船,离开大洋洲。这里经过一个月的建设,已经搭建好了一座木头的城堡,城外开垦了不少荒地,种下了麦子、玉米、番薯和蔬菜等农作物,带来的种蛋也孵出了鸡鸭鹅,猪牛羊也开始养了起来。

    这种木头的城堡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的话,恐怕对手几轮火箭就能摧毁。但在大洋洲大陆上,这里没有像样的军队,就算是土著人来进攻。他们没有火箭,必然会在木头城堡下碰的头破血流。

    离开大洋洲之后,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新的移民过来了,得等王新宇找到艾伯特。让他去找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人,找一批阿拉伯造船匠来,造上一批阿拉伯桨帆船,再弄点黑奴过来,才能解决交通运输的问题。

    船队顺风航行。回航的速度非常快,原本走了一个月的帝汶海,只用了五天时间就穿过了。船队回到婆罗洲,王新宇把带来的考拉送了一对给潘莹。

    “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可爱!”看到一对长得毛茸茸的,抱住王新宇的脖子睡觉,怎么吵都不会醒来的小东西,潘莹十分喜欢。

    “这是大洋洲特产的动物,叫树袋熊,专门给你带来的。”王新宇说道。

    潘莹抱过了考拉,轻轻抚摸它们柔软的绒毛:“样子挺像熊的。比熊小得多了,真可爱啊!”不过这两只小东西却是怎么折腾都不愿意多动一下,眼睛睁开一下,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新主人,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似乎天塌下来都和它们无关。

    “它们只吃桉树叶,在婆罗洲岛上,吕宋岛上都有这种树。它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王新宇简单介绍了一下树袋熊的习性和食物。

    离开了婆罗洲三个月,再回来后,南洋公司在这里的人口居然又增加了六万多人。这其中增加的人口中,除了少数是各地移民过来的汉人外,大部分都是当地的生番转变成熟番,他们也融入到汉人的生活圈里面。变成了大明的子民。还有一些是苏禄部落酋长击败了小部落之后抓来的俘虏,被送到南洋公司的各大种植园中当奴隶。

    “晋王也来过了,带来了五千多缅人。他没等到你,就先回去了。过段时间,晋王还会再带一批缅人来这里。”潘莹告诉王新宇说。

    李定国的到来,带来了大批缅甸人。这些缅甸人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也不是来当苦力使用的,而是来杀人的!随着缅甸人的到来,婆罗洲岛上的金矿矿主们由防守状态转入到进攻状态,李定国亲自带着明军和缅甸人,对金矿附近的土著人进行了围剿。

    其实过来的这些缅甸人,也全部换上了明军的盔甲战袍,已经变成了明军的一员。李定国带来的人马中,有五千多缅人步兵,五百汉人骑兵和一千汉人步兵,还有六门小型佛郎机火炮和四门三磅铜炮。

    李定国到来之后,就带着明军,对金矿周围那些经常骚扰采矿的土著进行诱杀。根据后世西方人权主义者的记载:凶残又狡猾的屠夫李定国来到加里曼丹岛之后,他用心险恶的把军队化装成了矿工。印尼人民为了保护属于自己的金矿,前来阻止华人的掠夺,结果遭到屠夫李定国无情的屠杀,一时间,加里曼丹岛上血流成河,大批印尼人民倒在血泊中。

    李定国一开始确实是采取了把军队化装成矿工的办法,并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开采到多少黄金。当地的部落土王看到自己领地上的黄金被人大量的采走,按捺不住,组织了大规模的兵力来对付华人矿工。

    谁知李定国就等着土王的军队来送死,李定国在金矿周围放火烧山,烧出一大片空旷地,并在营地内埋伏了骑兵,布置了大炮。

    所有的矿工都是军队化装的,大营内还有大批火枪手埋伏。

    土王调集的三万多人包围住了李定国的七千多人马,从四面八方向李定国发起进攻。

    当土王的军队如潮水一样,涌过了被烧毁的森林边缘时,那些“矿工”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活逃入营地中,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看着“狼狈逃窜”的汉人矿工,再看这里的营地一点都不结实,只是一圈木栅栏简单的围起来,连壕沟都没有挖掘,随便一冲就能冲破。土王大笑:“儿郎们,冲进去,杀光这些汉人!抢光他们的东西!”

    土王的军队涌向大营,大营内虽然射出稀稀拉拉的箭支弹丸,可是根本阻挡不住数万苏禄人的疯狂进攻。“英勇”的苏禄勇士倒下几十人,后面的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呐喊着,杀向李定国的大营。

    等到土王的军队冲到大营跟前十多米外,李定国才下令,让佛郎机炮和三磅炮射击。与此同时,一百多杆装填了霰弹的抬枪也同时开火。

    明军大营内,一条条火舌喷出,佛郎机小炮和三磅炮喷出了密密麻麻的霰弹,暴雨一样钻入苏禄人的人群中。犹如狂风暴雨一样,一下就掀翻了数百人!一百多杆抬枪的齐射,更是令人震惊,沉闷的枪声此起彼伏,每一杆抬枪一次射出的霰弹,都能打到十多人。

    转眼之间,苏禄人就有上千人伤亡。

    这时候战事只是刚刚开始,缅人火枪手进行三段式射击,枪声连绵不绝,涌上来的苏禄人就像被收割的稻子一样。一片片的倒在大营前面。

    “冲进去!”虽然苏禄人死伤惨重,但这点死伤,对于三万多苏禄人来讲只是伤了一点皮毛。如果能够冲进去,土王相信自己的苏禄勇士肯定能杀光敌人。

    这里肯定是汉人的主力军的了,只要歼灭了汉人主力,英勇无敌的土王就能带着苏禄人一路杀到坤甸,把汉人的东西全部抢光!把所有的汉人男人全部抓起来当奴隶,把女人都抢过来。被捆起来的汉人,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的妻女被苏禄勇士们压在身下!

    苏禄土王脑中想象的这一幅画面,在真实历史上。几百年后确实是发生了,印尼人对华人就是这样做的!

    就在苏禄人冲到大营跟前,挥动石刀石斧开始劈砍木栅栏的时候,从木栅栏后面伸出一支支长枪。不断的把苏禄人挑翻在地上。大营内的塔台上,明军弓箭手居高临下,射出的每一支箭都要夺走一条生命。火枪和火炮,也在持续输出火力,不断的射杀木栅栏外的苏禄人。

    李定国已经骑在一匹战马上,看到苏禄人开始害怕。苏禄人的阵型开始松动,李定国拔出马刀一声大吼:“弟兄们,随本王上!杀!”

    预留的骑兵通道出口处,长枪兵和火枪手纷纷散开,木栅栏被人推倒,出现了一条骑兵的通道。

    埋伏在大营内的五百铁骑冲出,向开始溃退的苏禄兵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去。骑兵冲入苏禄人的人群中,一下就冲出了一条血路,不计其数的苏禄人被战马撞倒,被马蹄践踏成肉泥,被刀砍成两截。

    精通骑兵作战的李定国,带着骑兵,把外围的苏禄人往中间驱赶,让苏禄人自己去挤自己,利用他们自己人来制造更大的混乱,导致苏禄人自相践踏。

    随后,浑身铁甲的步兵也冲出,前面是长刀手,后面长枪兵。一个个步兵方队冲入苏禄人的人群中,犹如一把把剃刀,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杀出一条条血肉胡同。

    李定国带着骑兵,切断了苏禄人的退路,守在森林边缘,不断的砍杀企图逃入森林的苏禄人。

    拥挤混乱的苏禄人难以退回到森林中,很多人被挤到小溪边上,被明军赶下小溪。紧接着大批的缅人火枪手上前,对准小溪中的苏禄人扣动扳机,把成片成片的苏禄人射杀在小溪中。尸体阻断了水流,成片的溪水都被染成红色。

    这一仗的结果不用说也知道,苏禄人大败,三万多人被杀了一万三千多人,当然这其中包括很多是自相践踏而死的,另外还有七千多人被俘虏,只剩下不到一万人逃回原始森林中。

    经过这一仗,婆罗洲岛上势力最大的苏禄土王被严重削弱,他麾下十几个部落均损失惨重,大量的青壮年被杀或是被俘,只剩下一些妇孺老弱。所剩无几的青壮年要维持生产,还要提防别的部落趁机偷袭,已经是无力再对汉人发动攻击。

    李定国大获全胜之后,又在婆罗洲岛上等了半个多月,还是没等到王新宇,于是他带着亲兵先回了缅甸。李定国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本王还会来的,会带更多的人来,直到把那些杀害我们汉人的生番全部消灭为止!”

    虽说这一仗歼灭了土王大部分青壮,可是这些当地的土著人利用熟悉的山林地形可以同明军周旋,以李定国目前这点人手,无法进山主动围剿。

    等下次李定国再来的时候,还会再带来六千缅人士兵,加上被李定国留在这里的五千缅人士兵,以及王新宇从婆罗洲岛调来的一千多八旗俘虏,还有原本这里的五千明军和李定国带来的两千明军,届时婆罗洲岛上的兵力可以达到一万八千多人!

    有了足够的兵力之后,彻底消灭土王的势力就不成问题。李定国将会采取驱逐俘虏和奴隶开辟山林道路,挖掘壕沟,步步为营,逐渐分割消灭当地部落,缩小土王地盘的办法,一点点的推进,直到完全消灭婆罗洲岛土王势力为止。

    “处理这里的生番的事情还是留给晋王去做吧,我们得尽快赶回琼州拉人,再去东番和江南拉一批人准备移民。”王新宇道。

    反正有李定国在南洋压阵,王新宇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别的事情。在陆地上打仗,整个南洋就没有能打得过李定国的。其实来的缅人士兵中,也有少数人不老实的,看到黄灿灿的金子就鬼迷心窍,动手偷了黄金。对那些犯法的士兵,李定国毫不留情的就当场斩杀。有一批血淋淋的人头摆在那里,再也没有人敢动歪心思。

    婆罗洲岛上,随着李定国的大获全胜,不仅仅是金矿蓬勃发展,就连各处新的种植园也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在岛上,被明军扫荡过的区域都成为安全区,烧毁砍伐的森林,变成了种植园,汉人驱赶着奴隶,在这里种下了大量的经济作物。不需要担心遭到食人生番的威胁,他们已经没有力量再来骚扰。

    被俘虏的生番,全部变成了奴隶,有不老实的,都被李定国下令坑杀。

    “没想到宅心仁厚的晋王竟然也会变得如此狠辣。”郑袭感叹道。

    王新宇道:“晋王的宅心仁厚是对汉人,对异族他诀不会心慈手软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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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系的高材生,穿越到永历十四年,正值东南延平王北伐新败,兵部尚书张煌言损兵折将,晋王李定国又战事不利,缅甸莽白准备篡位,咒水之难在即。在这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主人公要如何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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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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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手脚的时候,危险却悄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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