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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血坦克兵     大明舰队txt下载     大明舰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南怀仁帮忙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最终各让了一步:荷兰人同意清廷提出的,在开放经商口岸,由清廷指派一人在该口岸设立商行。所有的洋船进入该口岸,所购买货物找商行购买,所有补给物品也都由商行提供,也不能随意找其他清国人代理。洋人抵达该口岸后,不得随意出入其他地方,必须居住在商行为洋人所建的公馆。

    而清廷的谈判代表团,在南怀仁和黄锡衮等人的建议下,也退让了一步,同意多开厦门和金门当成通商口岸。

    荷兰人要求开厦门和金门是有道理的,因为厦门就在台湾的对面,既然荷兰人要求清廷割让台湾岛,那么放开厦门这个通商口岸,对荷兰人来说,可以就近获得来自大陆的商品,节省了很多成本。

    至于清廷为何会同意多开厦门和金门,原因在于,目前厦门和金门都在郑聪手中,反正没有荷兰人的海军帮忙,也无法拿下厦门和金门。由洋人帮忙夺回两岛,再把这两个岛对洋人开放,这也没什么损失。

    南怀仁还另外做了一件“好事”:在他的干预之下,清廷不仅同意把东番岛割让给荷兰,连同澎湖列岛都一起打包送给了荷兰人,真可谓是买一送一,买大送小。

    我威武大清地大物博,这点海外蛮荒之地送给友邦又算什么!

    谈妥了东番岛归属问题和通商口岸问题之后,接下来就是谈报酬的问题。

    荷兰人说:“我们从欧洲过来帮贵国剿灭海寇,路途遥远,绕行了大半个地球,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过来,开销费用不小。而且那海寇的舰队也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我们得付出不小的代价,你们总得给银子吧?这天下哪里有不给钱还让人去打仗的?”

    黄锡衮反驳道:“我们把东番岛给了你们,又把澎湖列岛也给你们了,还开放了通商口岸,怎么还要我们出银子?”

    南怀仁把黄锡衮的话翻译给了荷兰人听之后,又同荷兰人交头接耳,指点荷兰人应该如何说法,还直接把清廷的底线卖给了荷兰人:“其实大清国并不吝啬银子,只不过他们最多愿意出三百万两银子。不过,清廷目前一年财政收入大约是两千四百万两银子,去年海寇入江,夺走半个江南,减少了五百万两的收入,但还是有近两千万两的年收入。如果你们能够给他们更优惠的条件,他们还能付出更多。”

    清廷谈判代表团的人没有一个听得懂荷兰语的,还以为南怀仁在尽职的帮他们翻译。

    荷兰人得到了清廷的底线之后,很快就想好了对策:“贼寇不就是船坚炮利吗?船坚炮利我们也有。贼寇的火器犀利,是贵国最头疼的问题。如果你们愿意出七百万两白银,我们还能给你们提供一批新式火器,并卖一批战舰给你们,还能免费帮你们训练水手。”

    陈昭庭听说能够买到荷兰战舰,出身水师的他倒是十分动心,于是开始打听购买荷兰战舰的价格。

    荷兰人告诉他:“购买战舰也要看大小的,我们这样的大舰卖给你们,一艘就要一百万两银子!而像那些稍小一点的盖伦船,一艘是四十万两银子。”

    陈昭庭倒抽了一口冷气:“太贵了吧?”

    “不算贵,这已经是我们给朋友的优惠价格了!英格兰人的战列舰,和我们这种大舰差不多大的,他们一艘造价就要折合你们的两百万两白银了!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等以后有机会见到他们,你们可以自己去询问。”荷兰人答道。

    这个时候,黄锡衮和苏纳海却正在为七百万两银子的价格讨论,他们都觉得七百万两银子的出兵费用实在是太贵了,虽然荷兰人可以赠送一批武器,可是这个价格几乎是清廷一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啊!

    “这个价格太贵了,我们不能接受!”黄锡衮道。

    南怀仁把黄锡衮的话翻译给了荷兰人听之后,又补充了一句:“目前清廷为了剿灭海寇和前朝余孽,投入甚大,仅仅是三藩和广东福建绿营,每年就要支出近千万的银子!加上其他剿匪费用,年投入过千万。”

    南怀仁说的这些数据可不是信口开河,康熙初年,仅仅是吴三桂的云贵两地,每年就要三百万两的银子来养他的藩王费用和藩王军队。正因为三藩开销巨大,康熙才会想到撤藩,结果逼反了吴三桂。

    荷兰人大喜:“南怀仁先生,您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尊敬的清国代表,贵国一直无法剿灭贼寇,每年在剿灭贼寇上的投入,恐怕是超过了七百万两银子吧?如果贵国舍得支付这笔钱,相信只要两年时间,以后就可以节省下这笔开支了!”荷兰谈判代表笑着道。

    南怀仁把荷兰人的话翻译给了黄锡衮等人之后,还补充了一句:“红毛人说得没错,剿灭贼寇费用巨大,如果我们舍得出这笔钱,那么在剿灭贼寇之后,皇上一直想要的撤藩之事也就可以顺理成章了!这样朝廷可以节省下多少银子?有句话,叫舍不得小钱,就赚不到大钱啊!”

    黄锡衮和苏纳海听完之后,有几分心动。

    接着荷兰人在南怀仁的帮忙之下,又抛出了更大的蛋糕:“只要贵国肯出这笔费用,那么我们在除了出兵之外,还可以给贵国提供我们最先进的火枪五千支,精良盔甲三千套,火炮两百门,帮你们训练最精锐的乌真超哈。至于购买战舰的费用,我们还能再优惠,贵国购买战舰,我们免费帮培训水手。另外,在剿灭海寇之后,我们来贵国贸易,能给贵国带来大量的银子。”

    南怀仁给清廷代表团的人翻译完后,又补充道:“荷兰夹板船的质量远在东方船之上,除了他们出兵协助,还能再卖给你们一批船。有了那批船,不仅剿灭了海寇,沿海一些小股的海匪也能顺手牵羊都剿灭干净。以后也不用再海禁了,还能向渔民开放岛屿,让渔民出海捕鱼,捕捞珍珠,给朝廷增加不少收入。”

    苏纳海听了南怀仁的话之后,连连点头。对于开不开海禁,能否剿灭沿海的海盗,这些他们满人都不关心,他们最关心的,是能够就是剿灭前明余孽,保证大清江山能千秋万代,让他们世世代代把汉人当奴隶,骑在汉人头上继续吸血。

    荷兰人提供火枪火炮和精良盔甲,不仅可以在江南剿灭心腹大患,还能用来去西南剿灭前朝余孽,剿灭闯营余孽。

    只是有一点,布木布泰和顾命大臣给苏纳海的底线只有三百万两银子,荷兰人却要七百万两,这其中相差了四百万两,那么大一笔大数目,苏纳海做不了主。

    于是又是六百里加急,向京城禀报此事。

    给荷兰人支付出兵费用,这件事就不仅仅是布木布泰和三名顾命大臣商议了,而是在早朝结束之后,把一些心腹大臣召入养心殿商议。

    不少人反对向荷兰人支付这笔巨额的出兵费用,特别是一些八旗老爷们。

    图海、尚善、察尼、莫洛等一批满人官员、贵族、贝勒、贝子们强烈反对。最后他们推出了尚善上前发话。

    “主子爷,万万不可啊!如今贼寇猖獗,朝廷每年剿匪费用近千万两银子,我大清一年财政收入不过两千万两,若是再给红毛鬼七百万两,这朝廷开销还要不要了?八旗子弟的铁杆庄稼还怎么给?更何况去年丢失了半个江南,朝廷收入减少了至少五百万两,军费开支却多了三百万两!我们却还要给红毛鬼七百万两,这样我们要入不敷出啊!”尚善代表了图海等人站出来,跪在地上发话道。

    有了尚善这个贝勒发话,图海、莫洛等奴才也纷纷站出来反对向荷兰人支付银子换取荷兰人出兵。

    索额图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打了个千道:“主子爷!奴才觉得,这笔钱应该支付!朝廷现在每年剿灭贼寇和三藩开销相加,都超过千万两银子了!而海寇凭借水师之利,在南洋各地和东瀛之间来去自由,我朝廷海禁却不能困毙贼寇,贼寇反而愈发强大!若没有荷兰人的舰队帮忙,恐怕难以剿灭!就算是在江南击败了贼寇,他们逃到海中。海里那么多岛屿,我们又没有水师,去哪里抓?等他们翻身起来卷土重来,朝廷又要支付巨额军费!而且无法斩草除根!奴才以为,要彻底剿灭海寇,还是得红毛鬼帮忙!”

    这一次,就连一支和索额图不对付的苏哈萨克,都站在他这一边,也同意向荷兰人支付这笔军费开支:“主子爷,索额图说得没有错!红毛鬼不仅出兵,还给我们武器!若是我们购得了巨舰,有了水师,就算贼寇逃到万里之外,我们都能追杀他们!”

    最终,布木布泰决定向荷兰人支付这笔费用,不过七百万两银子的费用也太惊人了,布木布泰让信使去告诉苏纳海,再同荷兰人砍价,能节省尽量节省。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又有南怀仁的“帮忙”,最后荷兰人总算是把出兵费用压到六百万两。

    不过荷兰人在合约上做了文章:出兵费用是一年六百万两……(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高价买海军

    经过十多日的激烈谈判,清廷的第一份卖国条约终于诞生了。

    这份命名为《清荷天津条约》的“平等条约”上写着:

    清廷把被贼寇夺走的东番岛、澎湖列岛归还给荷兰,同时开放广州和金厦当通商口岸,以换取荷兰人出兵。但是在通商口岸,清廷设立商行……

    清廷向荷兰支付出兵费用,每年六百万两银子,荷兰人承诺在三年内剿灭海寇水师。同时荷兰人免费赠送给清廷火枪一万支,新式火炮三百门,精良板甲七千套,协助清廷建立乌真超哈新式火器营。

    荷兰向清廷出售战舰,包括出售最先进的七省级战列舰两艘,每艘售价一百万两银子;出售四级巡航舰十二艘,每艘售价四十万两银子;出售东印度船三艘,每艘售价一百万两银子;出售盖伦型武装商船十二艘,每艘售价三十五万两银子……

    所有购舰费用,清廷分期付款,偿还方式包括,清廷向荷兰提供官窑瓷器,织造府丝绸等商品用来抵一部分军费开支和购船费用,用开放两个口岸的海关税银抵押给荷兰人,当成购舰费用,以缓解清廷的财政压力。

    这份条约是用清国谈判代表完全看不懂的拉丁文起草的,但有满文和蒙文译文版。条约一式三份,清国一份,荷兰一份,还有一份由南怀仁递交罗马教皇,由代表欧洲权威象征的教会来当公正人。

    南怀仁告诉清廷的官员:“荷兰人真的是很够朋友的!他们的新式战列舰,自己用的都还在建造之中,就已经同意卖给你们了,这样的朋友哪里去找?”

    他说得确实是没错,荷兰的七省战列舰的首舰七省号战列舰尚在动工中。

    至于本来根本不重视水师的清廷,为何舍得花下大本钱打造海军,购买西式战舰了?这也是南怀仁和荷兰人的功劳。

    荷兰人连诈唬带利诱的,先是给清廷代表团的人看地图,告诉清廷的人,海外还有为数众多的岛屿,多得数都数不清,岛屿面积加起来不比清廷地盘小,更何况还有遥远的大陆。如果没有强大的海军,海寇被打败了,能在世界各地流窜,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为何郑成功被打败了,还能再北伐入江?就是因为岛屿太多了,那么多岛屿可以供他流窜,他打不过就跑,回头再打回来。长此以往,清廷肯定被拖垮。

    荷兰人的诈唬,加上南怀仁的鼎力相助,把清廷吓坏了。

    海外那些不毛之地的岛屿和大陆再多,如果没有海寇的话,那也不关清廷的事情。可是有前朝余孽存在啊!前朝余孽一天不灭,随时还会卷土重来,他们占领了海外那么大的地盘,什么时候打回来都不知道。

    信使六百里加急,把这些情况都送回去之后,布木布泰和千古一帝都惊呆了,祖孙俩几乎是同时大喊:“建水师!不,是海军!不管前朝余孽躲到世界的哪个角落去,都要追杀到底!绝对不能除恶不尽,养虎为患!”

    于是,当清廷答应购买军舰,打造海军之后,荷兰人心里乐开了花:“鞑靼人就是钱多人傻好骗钱,打造海军?没个几十年时间能打造出一支强大的海军?你做梦去吧!船坚炮利只是其中一方面,人员素质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呢,反正我们把我们的旧船都推销了,顺便再高价卖你们两艘新式战列舰,够意思了!我们钱赚到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打得过,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荷兰人在造船卖船方面,狠狠坑了一把清廷;清廷又即将得到可以追杀海寇的海军,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虽说有不少人质疑,荷兰人卖船的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些?但都被布木布泰和顾命大臣们反驳回去:“那有本事你造出来了!要不然,不用海军,你去海外岛屿剿灭海寇去?剿灭不了,那你的脑袋是问!”

    于是质疑的人都乖乖闭上嘴,再也不敢说话。

    但有一个人得知朝廷要组建新式海军的消息之后,高兴得跪在地上朝着皇宫的方向连连磕头不止:“万岁爷英明!太皇太后英明!有了如此强大的海军,奴才驰骋大洋的愿望指日可待啊!万岁爷放心!奴才一定会竭尽全力追杀海寇的!”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磕头道谢却又没有资格入宫的;自称奴才,却连当奴才的资格都没有的人,就是我们英明神武,为了维护国家领土统一而做出重大贡献的施琅大将军!

    只可惜施琅大将军没料到,后来清廷虽然重新启用他当了大清海军福建水师提督,但又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满八旗当靖海大将军,用来牵制施琅。更令施琅愤怒的是,那个所谓的靖海大将军,是个对水战一窍不通的废物!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监视施琅,还有就是在海军里面安排了一批一无是处的八旗蛀虫恶心施琅。

    这样的条约当然是秘密签到的,可是清廷和荷兰人签到条约的事情,还是没能瞒得过天地会的耳目。

    天地会的消息从北方传来,王新宇虽然不知道清廷同荷兰人签订了什么样的条约,但他十分清楚,清廷肯定同荷兰人已经勾结起来了,或许清廷以出卖国家利益来换取荷兰人对清廷的支持,来对付自己!

    “假如荷兰人对我们的海军下手的话,那么我们就丧失了海上的机动性!我们马上就要向浙南、福建和广东开战了!到时候粮草运输大部分都依赖海上运输,若是荷兰人偷袭我们的运输补给线,就能给我们制造很大的麻烦!”王新宇拿着天地会送来的情报,去找了自己的海军司令艾伯特。

    艾伯特十分自信的回答道:“老板,荷兰人的海军主力是在欧洲,在东方,他们除了一批武装商船之外,都是一些四级巡航舰,连三级舰都没有。而我们的舰队,目前在东南亚已经是无敌的!”

    “我担心的只是荷兰人会不会从欧洲调舰队来东方?假如清廷给荷兰人的条件足够好,荷兰人也许真的会从欧洲调遣舰队前来!虽然他们的舰队要一年后才到,但是我们在一年内肯定没办法收复广东!到时候我们就会面临荷兰人的威胁!”王新宇十分担心的说出来了自己的忧虑。

    艾伯特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得简直可以塞进自己的拳头:“天啊!难道鞑靼人会开出什么you人的条件,能让荷兰人不远万里来到遥远的东方,为鞑靼人作战?这个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个完全有可能!”王新宇很肯定的说道,“鞑靼人的性格我十分了解,他们防我们汉人远甚于防外敌!为了对付我们,他们可以做出一切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包括出卖国家主权,送给外人银子,割让土地等!我可以肯定的说,清廷肯定已经把东番岛出卖给了荷兰人了!这个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

    “出卖东番岛?哦,天啊!在我们眼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宝贵的,鞑靼人怎么可能出卖领土呢?虽然说现在东番岛没在他们控制之中,可是如果你们战败了,他们夺取了东番岛,那应该是他们宝贵的领土,怎么能送给外人呢?”艾伯特更加吃惊。

    “我理解他们的德性!他们是可以保大清不保中华!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中国人,所以他们可以出卖我们中华的利益,为了他们可以继续骑在我们汉人头上作威作福!从这一点来讲,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王新宇愤怒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可能我们会遇上一点麻烦了!不过请老板放心,若是荷兰人真的不远万里从欧洲调兵过来,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一定会在海上好好教训他们!”艾伯特拍着胸脯向王新宇保证。

    王新宇皱起眉头,凝视着海图,手指在上面比划了半天,才开口道:“我们还是得小心些!我们的战列舰还没有完工!你们祖国又不肯卖给我们战列舰!如果荷兰人真的派遣战列舰来了,我们恐怕很难抵挡!如果放弃了海上运输线,我们的陆师都会马上陷入被动,被鞑子分割消灭!这样,你立即去一趟新加坡,监督那边的炮台,加快炮台的施工进度!”

    艾伯特有点犯愁的说道:“老板,如果他们真的派遣战列舰来,我们的炮台毕竟是死的啊!他们攻打新加坡不成,吃了一吃亏,总不至于还去和炮台死磕吧?肯定会选择攻打他处。那样我们就难以应付了!”

    王新宇思索了片刻,对艾伯特下令道:“这样,你去一趟你们东印度公司,尽可能多买几条船,多雇佣一批士兵回来。我们购买的晾晒好的木头,全部拿来造战舰!还有,海军特战队你都带走,注意用海军特战队利用狭窄的海峡拦截荷兰舰队!”

    “是!老板!属下保证完成任务!”艾伯特向王新宇告辞。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分贝的女生:“罗祥!你敢拦姑奶奶!还不赶快给姑奶奶让开!”

    “绿云姑娘,实在抱歉,大帅在里面商议要事,卑职也是职责所在,实在是难以从命,请你不要责怪卑职。”这却是罗祥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洪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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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云!你干嘛!”见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敢凶自己的心腹爱将,王新宇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从议事厅内冲出,很凶的冲着绿云就是大声斥责。

    “姑爷!”小姑娘一下就低下头,从野蛮女友变成了中国传统的温柔女孩,微垂着脑袋,挪着小碎步上来道了个万福。

    王新宇怒气未消的斥责道:“你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的?难道就不能在门口等一下?”

    罗祥可是自己的心腹爱将之一,虽然地位不如李锐,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如果连一个小女孩都管不好,以后要是和她成亲了,还不被她欺负惨了?既然罗祥你管不了她,那本将军就替你先教训一下她,免得以后你犯气管炎。

    “姑爷,不是婢子要见姑爷,是小姐……”小姑娘被骂得流下眼泪。

    问清楚了情况,王新宇才知道刚才绿云急着要进来,却在门口被亲兵拦住了。亲兵们虽然见过她一面,但还是尽职的拦住她。就在绿云手足无措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罗祥走出,于是上前撒娇的要罗祥放她进去。谁知道罗祥也很尽职的拦下她。

    女人的眼泪是最有力的武器,王新宇见绿云落下珍珠,一时心软了,于是口气也变软了:“绿云姑娘,刚刚我确实是有要事。这件事非常重要,如果处理不好,我们输了的话,那么鞑子就会卷土重来!难道你希望鞑子再回来?朱国治那个儿子再来欺负小姐?到时候他连你也一起欺负了!”

    “姑爷,婢子知错了……”绿云止住眼泪,道了个万福,当成给王新宇道歉。

    “说吧,小姐让你来,是有什么事?”王新宇问道。

    绿云破涕为笑,刚刚还是泪流满面,却转瞬挂上甜甜的笑容:“姑爷,小年将近,小姐明日午时要在断桥坐船赏雪,特意交代婢子给姑爷带口信。”

    王新宇心花怒放,那钱小姐还真是多情,自己公事繁忙,半个月没见到她了,这小妮子就想自己想得不行了,又想要约会,共同赏雪。

    次日,一整个上午王新宇就坐立不安,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钱小姐。用过午餐,他带上罗祥和亲兵就出发了。王新宇自己穿着一身白色丝绸长衣,头戴方巾,罗祥则是身穿红色武将的官袍,头戴明光铠,一看就是将军打扮。

    巳时三刻,王新宇比约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断桥,却听到湖面上传来一阵优雅的琴声。转头望去,只见湖面上早有一艘画舫在等着自己,透过淡红色的珠帘,只见船上正中间端坐着一名红衣女子,兰指轻弹七弦琴。这红衣女子,不是钱知玉又是何人!

    画舫靠上岸,绿云掀开珠帘,探出小脑袋:“姑爷,快上来吧!”

    王新宇转头对罗祥道:“罗祥,你随我一起上来,其他人就在湖边等着。”

    其实女孩子的心思十分细腻敏感,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绿云早就看得出来,王新宇有意撮合自己和罗祥。对罗祥这个大男人,她心中还真有几分好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粗犷,但对自己还是很顺从的。见到罗祥上了船,绿云俏脸一红。

    王新宇和罗祥上了船之后,画舫后面的一名艄公轻轻一摇橹,船缓缓离开岸边。

    这船上,除了艄公外,只有绿云和钱知玉。现在又上来了两人,偌大的船内,只有四个人,显得十分宽敞。

    画舫中央摆着一张桌子,钱知玉坐在桌前抚琴轻歌。她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遗传,不管是弹琴唱歌还是文采,都十分优雅,绝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把鞋子脱了。”绿云道。

    船舱内的地板十分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这地板本来就是坐人的。

    见王新宇走进船舱,钱知玉站起身来,娇羞的道了个万福:“相公,请坐。”

    王新宇抱拳回了一个礼,在钱知玉对面坐下。画舫内,四角分别点燃一副小炭炉,外面温度虽冷,画舫内却温暖如春。船舱内没有凳子和椅子,只有在地板上铺着垫子。王新宇在垫子上坐下来后,这才仔细打量对面的佳人,只见今天钱知玉略施粉黛,更是显得娇羞动人。

    有过第一次约会经验的钱知玉,胆量也大了很多。或许她明知道在这船上,王新宇很可能会对自己“干坏事”,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罗祥和绿云很知趣的到了一边去了,两人坐在船舷的栏杆上,远眺船外西湖美景,轻声说着话,窃窃私语,两人对彼此都有了感情。这样两人又能谈情说爱,又不会影响到船舱内两位的甜蜜交往。

    见王新宇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钱知玉俏脸通红,很不自然的抿嘴一笑,低下头。虽然低下了头,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灵敏的第六感,让她心中燥热,紧张得香汗淋漓。

    隐约感觉一条人影向自己靠近,钱知玉羞涩的闭上美目,只等那双有力的胳膊[抱紧]自己。但她却感觉,自己的玉足已经被人握住。钱知玉更是紧张,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喃喃道:“公子每次见到妾身,都盯着妾身的脚看。今日妾身特意选了这艘画舫……”

    一阵痒痒的感觉从脚底传来,钱知玉忍不住“咯咯”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哀求:“相公……”

    “罗大人,你们大帅在欺负小姐了!”外面的绿云听到里面的声音,变成了护花使者,想要站起来转身进去,却被罗祥拉住。

    “绿云姑娘,我们大帅怎么会欺负你们小姐。”罗祥道。

    其实王新宇也不敢再进一步,毕竟在这个时代不敢太过分了,万一不小心让钱小姐有了,那就毁了她的名声。两人只是紧紧的靠在一起,王新宇轻轻抚摸着玉足。

    后来每当王新宇想起今天的这一幕,都会在心中大骂:“靠,老子又被清朝的史书给骗了!明末清初的女子,缠足没有那么过分的啊!这对玉足真的没有晚清裹脚老太婆那样恐怖的小,是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只见这双足脚形纤秀,纤掌楚楚,那肌肤雪白晶莹,泛着温润的光泽,真的很美。

    王新宇轻抬双眼,目光落在钱知玉脸上,只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之间似乎有额头落下的晶莹汗珠,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再看她的身材,高挑修长,一条带子束紧纤腰,更是显出高耸的xiong口,实在是动人之极。王新宇一时没忍住,又把自己的嘴巴凑上去,往那粉嫩的脸上挨了上去……

    “等下,前面有一条画舫,上面的人弹得很好呢!琴技尚在妾身之上。”就在王新宇的魔爪准备伸出的时候,钱知玉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她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优雅的琴声。

    “画舫?”王新宇愣了一下,抬起头,往窗外望去,只见飘着雪花的湖面上,一条画舫从雪中划出,船上传来阵阵丝竹之声。

    “相公,我们靠上去看看?”钱知玉央求道。

    王新宇本来是想要在船舱内好好陪着钱小姐的,但架不住女孩子央求,只好答应下来。

    画舫向对面那条画舫靠了上去,对面的船见到过来的画舫船头站着一名武将,船家放慢了速度,让王新宇的画舫靠上前。

    两条船并在一起,钱知玉带着绿云,给船家打了个招呼,便上了对面的画舫。

    王新宇和罗祥跟在她们后面,上了画舫。只见船舱中坐着一位面如冠玉,眼若流星,大约十七八岁的美少年。这美少年见到突然走进一位绝美的小姐,再看这小姐装扮不俗,心知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于是站起来迎接。

    美少年的对面坐着一位美貌少妇,也连忙站起身来,走出船舱。

    “小女钱知玉,听公子和夫人弹奏,琴技远在小女之上,特来拜访!若有冒昧之处,还望公子和夫人见谅。”钱知玉盈盈道了个万福。

    知音啊!那公子心中暗道,他还了个礼:“草民洪升见过小姐!钱小姐里面请!草民和夫人琴技不佳,能得钱小姐知遇,草民三生有幸!”

    王新宇也走了进来,那公子见到王新宇和罗祥,知道是两位大官,连忙行礼:“草民洪升见过两位大人!”

    “洪升?”王新宇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但历史知识稀烂的他根本想不起来。

    “民女黄蕙见过两位大人!”那美貌少妇跟在少年后面,向两人道了个万福。

    这少妇大约十五六岁模样,生得娇媚动人,其美貌居然不在钱知玉之下!

    王新宇用了个假名:“王磊见过两位!两位不必多礼!”

    罗祥也回礼道:“琼州军罗祥见过两位!”

    船舱内蹦蹦跳跳走出两名小萝莉,一位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另外一位大约十一二岁模样,这两名小萝莉,都是长得冰雪花生艳,云笺玉不如。年龄虽小,但可以看出长大以后却肯定是祸水级别的!

    “香凝,香玉,不得无礼!快给两位大人行礼!”洪升斥责两位小萝莉。

    “小女子香凝(香玉)见过两位大人!”两位小萝莉盈盈道了个万福。

    “香凝?香玉?名字也很熟悉,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王新宇心中暗道。

    洪升道:“既然两位大人和两位小姐有兴趣,那不如就在草民画舫上饮酒对歌如何?”(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金陵十二钗

    画舫中,王新宇和洪升面对面坐着,罗祥站立在一旁,五名女眷却是坐在另外一边,中央摆放着琴,五人轮番上前弹奏曲子。

    先是香玉坐在中间弹奏,这位小萝莉虽然年幼,可是弹琴的水平极其高超,只见她轻抚冰弦,修长的十指如行云流水般在琴弦上游走,所奏之曲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好个标致的小萝莉!人长得漂亮,琴弹得也好!比我那未婚妻钱小姐可是弹得好多了!”王新宇心中暗叹。

    接下来,是香凝上来弹奏,她缓缓落座,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毕竟是比香玉年长,懂得礼貌。一曲终了,起身,嫣然一笑:“小女子香凝献丑了!”

    那两小萝莉弹奏的时候,王新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看,心中流露出羡慕:真是一对玉琢的姐妹花啊!俗话说苏杭出美女,这两小萝莉,长大以后都是倾国倾城的祸水级别!她们的长相甚至不在我那号称苏州第一美女的未婚妻之下!

    等她们长大一点,真的可以把她们都收了!其实在这个时代,这两位小美女也不算小了,再过一两年就可以嫁人的。

    但就在王新宇胡思乱想的时候,钱知玉却感觉到自己的未婚夫在偷看两位极品小萝莉,于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王新宇吓得扭过头去。

    又是轮到黄蕙弹奏,她的水平更是在两位小萝莉之上,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壮怀激烈。

    “姐姐,轮到你了!”黄蕙曲终之后,香凝和香玉一直拉着钱知玉的衣角,央求她也来上一曲。

    担心自己献丑,不敢上去表演,但又坳不过两位小妹妹,钱知玉无奈,只好坐了下来。说来也是奇怪,换了琴,钱知玉就像换了个人。只见她落落大方,坐在冰弦之前,玉手轻拨,双手在古琴上跳动着,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好!好!好!”洪升连连叫好。

    黄蕙等三女也赞口不绝,黄蕙拉住钱知玉的衣角道:“想不到夫人琴技如此高超!小女子自叹不如啊!”

    “姐姐琴技本来就比我们高超,只是我们琴好,姐姐如果有好的琴,就显示出她真正的琴技了。”香凝笑吟吟道,明显看起来十分开心。

    对酒当歌,王新宇只能对酒,当歌却是一窍不通,无论是吟诗还是作赋,都不是他的强项。但他听着洪升的谈吐,却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子,能作诗作曲。通过交谈,王新宇方知,洪升的妻子乃黄机孙女,黄蕙,字兰次。

    “黄机?有点印象了!难道是黄锡衮的兄弟?如果是黄机的孙女,那是才女确实不错。只是黄机为清廷服务,得想办法,让洪升的妻子帮忙,让她的祖父回头是岸,不要再给清廷做事了!如果黄机和黄锡衮继续执迷不悟,那以后也不能怪我了!”王新宇心中暗暗道。

    王新宇虽然不能吟诗作赋,但他可以勾画出江南未来的美景,譬如说大力发展商业,支持商人,发展工业,走海洋贸易的道路。王新宇还说,世界如此之大,海外拥有广阔的天地,我们华夏应该向外面发展,那样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其实洪升是一名戏曲作家,他听了王新宇的描述之后兴趣十足,很想帮明军编剧,编写描写明军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戏,另外也编写在清廷统治下百姓苦不堪言的悲剧戏。

    可是还有件事,洪升想要提,又不敢提。

    王新宇见洪升似乎在犹豫什么,嘴唇蠕动,却又难以启齿。过了半晌,洪升才鼓起勇气开口道:“王大人,草民有个请求,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还叫王大人啊!我比你年长,以后你叫我王大哥就好了!我就叫你洪公子吧!”说起来王新宇还是十分喜爱这位才华横溢的少年才子。

    只是洪升这个名字,历史知识稀烂的王新宇就算是抓破了后脑勺,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物。按道理,如此才华之人,而且还是娶了黄机的孙女,黄锡衮的侄孙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历史上没有名气呢?

    “既然大哥那么客气,那小弟就壮胆直言了!”洪升站起身来向王新宇行了个礼,“王大哥,小弟的妻子虽然是清廷大员孙女,可是她的父亲却是老老实实的商人啊!去年延平王进入杭州,拙荆家中遭了飞来横祸,被延平王和张大人抄没了大部分家产,只留下一间店铺,一家人勉强以此为生。若是大哥能帮忙,帮拙荆讨回部分家产,小弟在此感激不尽!”

    王新宇感觉有些为难:当时抄没在家里有人在清廷当官的江南士族财产,是他和张煌言一起定下的策略,那也是劫富济贫的一种办法。其实黄机和黄锡衮还算好了,他们黄家只是被抄走大部分家产,还留下少部分让他们家人可以活下去。

    而像蔡家之类的铁杆汉奸,不仅抄没家产,而且还要砍掉几个人,其他的人下狱,或者送去南洋当苦力。

    可能是张煌言看在黄机和黄锡衮没有被抬旗,也没有干什么坏事的份上,所以没有为难他们的家人,只是抄了家产而已。

    若是帮洪升把他妻子的家产要回来,那明显不符合明军的规定啊!

    可是自己对洪升的印象很好,又挺喜欢他的两个妹妹的,如果不帮这个忙的话,那还指望以后他把妹妹给自己?

    有了!不是刚刚就在想,通过黄蕙给她爷爷写信,让她爷爷弃暗投明,不要再给清廷做事?若是她愿意这样做,而且黄机肯配合的话,那到时候把家产还给她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王新宇拱手道:“洪公子,北方的鞑子和我们大明乃世仇,敌我双方势不两立,夫人的祖父给鞑子当官,恐怕有点难,为兄的也只能尽力试看看。这样吧,若要归还夫人家产,只要夫人能够写一封信给她爷爷,让黄大人弃暗投明,那么张大人那边就好说话了,肯定会归还全部家产。”

    黄蕙也听到了王新宇的话,于是上前来道了个万福:“王大人,鞑子和我大明势不两立,民妇愿意给爷爷写信,劝他和叔公一起弃暗投明,不要再给鞑子朝廷做事!”

    王新宇道:“洪公子,洪夫人,为兄的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他们执迷不悟,坚决不肯弃暗投明,为兄也无能为力,还望两位见谅!”

    “王大哥能帮这个忙,小女子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倘若爷爷和叔公不肯听劝,那也是他们自己执迷不悟,小女子决不会怪大哥。”黄蕙道了个万福。

    “夫人深明大义,聪慧过人,洪兄弟你好福气啊!”王新宇笑着道。

    接下来,王新宇又同洪升聊了一些,洪升刚才听了王新宇的描述,想起清廷制造的江南三大案等事件,杀害了多少读书人,洪升也是义愤填膺:“鞑子杀害我江南士子,说是制造冤案,其实他们还不是为了抢钱?这些年来,江南百姓在鞑子统治之下,实在是苦不堪言啊!所幸有你们到来,才没有让鞑子荼毒更多江南百姓!”

    说起来这洪升并非是对清廷忠心的人,他深受明末儒学大师教诲,一直是心怀故国。

    通过洪升所写的著作就能看出,其实是暗讥清廷,怀念明朝。

    王新宇也看出洪升确实是个正直的人,对他更是欣赏。

    天色逐渐暗下来,曲终人散,王新宇其实准备告辞:“洪公子,天色已晚,为兄的和拙荆尚未成婚,若是回去晚了,她家人会说她的,还望公子见谅!”

    “王大哥!那就后会有期!”洪升连忙站起来回礼道。

    就在王新宇他们准备告辞的时候,黄蕙却走来,在洪升耳边轻声耳语几句。

    洪升向王新宇拱手道:“王大哥,你我虽是初次相识,可是你我酒逢知己千杯少!王夫人酷爱弹琴,又有一手好琴技,只可惜没有好琴。小弟这就把冰弦送给夫人!”

    “这!这怎么好意思?”王新宇大惊。那么贵重的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收下。可是看到钱知玉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眼色,王新宇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黄蕙抱着冰弦,盈盈走到钱知玉面前:“还望嫂子收下!”

    收了别人如此贵重的礼物,那什么当还礼呢?可是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带啊?有了!身上刚好带了一包南洋的奶糖,就送给两位小萝莉了吧。于是王新宇把奶糖送给两位小美女。

    很明显,两位小美女接过奶糖十分高兴,妹妹还拆开尝了一口,把她甜得美滋滋的。

    王新宇看着姐妹花,心中有些不安:这不是像大灰狼用棒棒糖骗小女孩吧?于是他不好意思的向洪升拱手道:“好兄弟!为兄的这次没带珍贵礼物出来,等你我下次见面,我一定送你一份厚礼!”

    “请王大哥放心好了!你所描述的百姓安居乐业,小弟都会写成戏;小弟还会写百姓在鞑子铁蹄下过得苦不堪言的戏!也算是为我大明出点菲薄之力吧!”最终告辞的时候,洪升留下一句话。

    “我想起来了!南洪北孔!著名戏曲作家!据说红楼梦其实就是他写的!只不过被曹雪芹拿过去用了而已!”王新宇猛然醒悟。

    香凝香玉,就是金陵十二钗里面的贾宝玉的姐妹;黄蕙,就是王熙凤的原型!(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华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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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很快王新宇就知道自己错了,其实黄蕙还不是王熙凤的原型,看黄蕙的样子,温柔贤淑,正直善良,怎么说都和王熙凤沾不上一点边。王新宇心中暗想:难道我又被一些所谓的网络资料蒙骗了?难道王熙凤另有其人?

    交往了几日之后,黄蕙给她的爷爷写了一封信。而洪升也加入了明军新成立的文艺队,变成了一名专门写戏的编剧。

    虽然洪升的父母亲一直劝告他,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当兵的都是粗鄙之人,你一个文人,怎么能整天和那些粗人混在一起?

    但酷爱戏曲的洪升却是怎么都不肯听劝,因为他知道在这里他可以做他最喜欢做的事情,而且现在的明军,是一支有文化的军队。军中每一名小兵都要读书了,而军官更是要学习文化知识。还有一些军官,直接就是从秀才和举人当中提拔上来的,被称为军学官,按照那个王大哥的说法,叫什么政委……

    王新宇还告诉洪升,在军队中,有文化的人也能提升很快,只要能够用自己的文化知识为军队做出贡献,也记入军功之中。

    于是洪升就成为了文艺队的军官,七品官职。

    杭州城钱王祠旁的戏台,这里本来是钱塘江龙王庙,每年钱塘王庙会的时候,这里就热闹非凡,有戏班子在唱戏。平日里,这里不过是西湖边上一个普通景点。

    可是这天早上,钱王祠突然热闹起来,一大群身穿军服和官服的人来到戏台边上。接着就有人开始布置戏台,在上面拉起了布幕,布置各自道具。

    “钱王祠要演戏了!”孩子们竞相奔告,兴奋的传播这个好消息。

    当年的孩子没有那么多娱乐,有戏看,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听说钱王祠要演戏了,大群的孩子赶来。

    家里的大人们听说钱王祠要演戏了,都不大相信。不过转而一想,小年快到了,或许是为了庆祝过年吧,演戏也是正常的。

    开戏之前,台下已经是人山人海,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各位乡亲父老们!今天要上演的是华亭记!”一名文艺队的军官站在台上喊道。

    戏台上方的大横幅已经写出了华亭记三字,但有很多百姓不识字,所以这名军官在开戏之前又上台喊了一遍。

    大幕缓缓拉开,一位俊美少年和一名美貌少女出现在台上。通过台词、唱戏以及各自其他方式的表达,看戏的百姓知道这少年名叫夏完淳,那美貌少女名叫钱秦篆。故事发生在明朝末年的江南。

    夏完淳,少年才俊,师从陈子龙,自幼聪明,有神童之誉,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而钱秦篆出身名门,兰质蕙心,极其贤淑。

    看到两人一起漫步在江南的鲜花丛中,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台下的百姓纷纷欢呼:

    “好!好!好一对才子佳人!”

    “对,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钱秦篆生下了女儿,可是这时候音乐却突然一变,变得悲戚,又是壮怀激烈。因为清军入侵,洪承畴带着清廷大军来到南京,夏完淳的父亲毅然弃笔从戎,参加了明军,奋勇抵抗入侵的清军。

    接着,悲哀的音乐响起,夏完淳的父亲夏允彝和老师陈子龙壮烈殉国。

    当看到明军战败,夏允彝和陈子龙投水殉国的时候,台下已经是泣不成声。

    大幕缓缓拉上,过了片刻,大幕再次拉开后,台上出现了一队清军,一面写着“洪”字的大旗在舞台上来回移动,代表清军的主帅旗。

    “吾乃洪承畴!”一名獐头鼠目,身穿清廷官员衣服,剃光了大部分头发,只留下金钱鼠尾辫的人出现在台上。

    “打死他!”

    “打死这个狗汉jian!”

    “就是他,害死了那俊美少年的老师和父亲!”

    “可怜的少年郎,刚刚当了爹,父亲和恩师却双双殉国!都是洪承畴!”

    台下的百姓情绪激昂,若不是明军士卒在维持秩序,恐怕早就有人冲上台去,把扮演洪承畴的演员拖下来一顿暴打了。

    接下来,大幕落下。又打开的时候,场景变化了,俊美少年夏完淳告别了已有身孕的娇妻,告别了年幼的女儿,毅然从军,加入了抗清大军之中。

    台下观众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人们纷纷在心中暗暗祈祷: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可惜的是,美好的愿望总是落空,夏完淳不幸被俘,被押往南京。

    台下的百姓纷纷叹息,有人情绪激动的大喊:“为什么?苍天没眼啊!”

    洪承畴出现在台上,被五花大绑的夏完淳,被清兵押到了洪承畴面前。洪承畴问道:“童子何知,岂能称兵叛逆?误堕贼中耳!归顺当不失官!”

    夏完淳故意装作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洪承畴一样,仰天大笑道:“我听闻洪承畴乃我朝人杰,松山之战,血溅章渠。先皇帝震悼褒恤,感动华夷!我常常以洪承畴为榜样!立志杀身报国,岂可输给洪大人?”

    “放肆!”赵良栋大吼道,“黄口小儿,你难道不知道你面前的就是洪承畴洪大人?”

    “他是洪承畴?”夏完淳冷笑,“洪承畴已经壮烈殉国,连天子都亲自为其祭奠!我面前的这又是何人?无耻逆徒,竟然自称洪承畴?”

    洪承畴的恼羞成怒,残忍的杀害了夏完淳。

    台下早已泣不成声,百姓们哭成一片。突然,一条大汉跳将起来。士卒们一时没有拦住,被这条大汉跳到台上,拿起手中的扁担就要向“洪承畴”的脑袋打过去。

    “洪承畴”吓得转身就跑,后面的“赵良栋”跑得慢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一阵风声。他连忙一扭头,扁担从他耳边擦过,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痛得他大喊大叫。

    “打死洪承畴!打死赵良栋!”台下响起了如雷般的怒吼声。

    “完了!控制不住局面了!”幕后的编剧洪升大惊。说起来这个剧本的素材是王新宇给提供的,经过洪升改编之后,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台下的明军根本就拦不住愤怒的人群,大群的百姓纷纷扑上舞台,拳头、扁担、鞋子、石头、砖块一阵横飞。扮演洪承畴、赵良栋、王进宝和张勇的演员已经逃到了后台,可是那个洪承畴跑得比较慢,还是被老百姓揪了出来一顿暴打。赵良栋跑得快,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王进宝和张勇都被打翻在地上……

    “南海郡王到!”戏台下传来一声长喝。

    成群的精锐明军进来,制止了打人的百姓。听到王爷到,百姓们纷纷跪下。

    “王爷?啊?”洪升见到王新宇,惊得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无法合拢。他没想到自己的王大哥,居然就是一名郡王!

    王新宇拍了拍洪升的肩膀:“洪公子,你拍的这戏很不错啊!能把洪承畴演得那么可恨,这就成功了!”说着又在洪升耳边轻声补充了一句:“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王大哥吧,比较亲切。等下一场戏结束了,请你去吃西湖醋鱼。”

    下一场戏是金圣叹,不过因为这场戏的时期比较接近,江南百姓都知道三大案,也知道金圣叹的事情,所以演出的时候轰动效应没有前一场华亭记来得好。

    戏终后,王新宇邀请洪升,前往西湖边上最出名的一家酒楼。

    “洪兄弟今天的戏太成功了!为兄的都没想到华亭记竟然会有这样的效应!来,为这场戏的成功干一杯!”王新宇端起酒杯。

    酒过三巡,王新宇又想起王熙凤这个梗,为了解开黄蕙怎么会被写成王熙凤的这个谜,王新宇压低了声音问洪升,问他的妻子在家里是不是很泼辣?

    洪升听到这个问题,表现出一副很奇怪很无辜的样子:“我哪里像是怕老婆的人了?兰儿也不是泼妇啊!大哥您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罢了。”王新宇不怀好意的笑道。后来王新宇才知道原来黄蕙还有个妹妹,虽然只有五岁,却十分调皮,头脑也很聪明,又有些刁蛮泼辣。等到王新宇见到那小女孩的时候,才想到可能她才是王熙凤的原型。

    “对了,大哥,拙荆信已经寄出,小弟就是担心,她的祖父和叔爷不肯听劝。”洪升道。

    王新宇回道:“这个我也不敢保证了,但愿他们能听劝吧!”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小年。

    北京城,礼部侍郎府。黄机坐在书房中,看着从杭州来的家书。

    杭州城已经落入“贼人”之手,不过黄机和黄锡衮在杭州的家人倒是没有受到多少牵连,只是被抄了不少家产,人都没事。

    “爷爷,我和妹妹现在过得很好,夫君不肯听家中父母劝告,加入明军了,现在已经是一名七品官。爷爷,我们一家都在南方,张尚书也答应我们家了,如果您和大阿公肯回来南方,不再给他们做事情的话,张尚书愿意把我们的家产都归还我们家……如果爷爷您有心辞官回来的话,只要给孙女回信中提一声,他们会派人来接您回来的。”

    黄机看着孙女的信,心中感慨万分。

    “南北相隔,老夫何时才能回家看看家人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大战在即

    “大哥!是家里来了家书?”兵部左侍郎黄锡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黄机的书房。因为是弟弟,他可以随便进入哥哥的府邸。每次来,也没有让哥哥的家仆去通告,就径直闯入。刚刚进入书房的时候,看到哥哥正在看信,于是便问了句。

    “是啊!”黄机点头道,“是老家来了信。”

    “能让小弟看看吗?”黄锡衮问道。

    “自家兄弟,有何不可?”黄机递上了家信。

    黄锡衮接过家书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大哥!这封信可是大逆不道啊!是怎么送到这里来的?若是让外人见到了,你我都得人头落地!还不知道得连累多少人!”

    黄机道:“兄弟,可是我们的家人都在江南老家啊!海寇在江南还是颇得人心,他们发展十分迅速,又凭借水师之力,在大海上来去自如,海外开发多处土地。老百姓根本不用愁没有土地种。大家手里的钱都多了,从商能赚到更多钱。他们是依靠商业发展,来增加收入,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黄锡衮摇了摇头道:“这信上是说得很好听,海寇水师强大,目前朝廷暂时没他办法。可是红毛鬼马上要帮朝廷了!大哥,不是我吹的,兄弟我见过红毛鬼的战舰,简直就像山一样大啊!一艘船上,光是红衣大炮就有上百门!你说海寇的水师能打得过红毛鬼吗?如果我们回去了,他们被朝廷灭了,我们也难逃一死!还要连累家人!”

    “红毛鬼!为兄的就是担心这个啊!唉!我那孙女婿,做什么事不好,非要加入逆贼!这若是让朝廷知道了,会连累到我们啊!本来还想,我们兄弟俩辞了官,在他们的人帮助下一起回去。可是有红毛鬼,他们若是败了,连去的地方都没了!”黄机无奈道。

    “大哥,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和他们断绝来往吧!要不然真会连累我们!”黄锡衮感叹一声道,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大哥,这信他们怎么送来的?”

    “在北方也有天地会的眼线,他们通过眼线把信送来的。”黄机回道。

    黄锡衮大喜:“大哥,那我们可以假装答应他们,把京城的天地会骗出来一网打尽!这样在皇上面前我们也就立了大功了。”

    黄机苦笑一声:“还是别玩火**,他们既然敢派眼线和我们接触,肯定留有后手!到时候不仅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反而被他们反咬一口!我们那朝廷猜忌心多重?他们只要把我们的证据一拿出来,我们都得人头落地。”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哎!还得期盼那些逆贼不要被朝廷抓住,否则我们兄弟俩人头不保啊!”黄锡衮叹息道。

    黄机又问起一件事:“兄弟,听说你们同红毛鬼谈判,还花高价买他们的船?”

    “是啊!”黄锡衮应道,“说要组建大清海军!我想买了这批洋船之后,我那妹夫(施琅)肯定高兴坏了!他一心就想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师啊!”

    黄机点了点头:“不错,妹夫三年前败给郑逆,有了这批红毛战舰,就能报仇雪恨了!只是海寇若是战败,老夫那孙女和孙女婿,哎!”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过年了,除夕这天,江南各地鞭炮震天,家门前都贴了桃符和对联,屋里挂了福神、财神,晚上所有人都在辞旧岁迎新春。除了一队执勤的战兵外,所有人都放开肚皮大吃。

    大年初一,各级官员和江南士绅们上门拜年,贺喜的,把门槛都快挤破了。

    从初二开始,王新宇就在做出征的准备了。就在这个时候,琼州传来一个好消息:妻子郑芸生了个女儿。或许郑芸觉得有几分失望,没能生个儿子,所有都没有第一时间用快船来报喜,可是王新宇还是挺高兴的,他认为女儿也不错。

    南海郡王有了个女儿的消息传出,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王新宇没时间一个个打发这些人,只好让家仆来应付他们,自己却躲到了兵营去。

    正月初五开始,所有的官兵们就开始训练了。在长江口的崇明岛上,明军建立了一座模拟的宁波城,进行登陆作战训练。大群的明军乘船上岸,向模拟的宁波城发起进攻。大型演练场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

    长江上,帆影点点,一艘接一艘满载着武器弹药、被服、药品、食物和各种补给品的船只驶入长江口,进入上海码头停靠。苏州河上,满载着粮食的运输船在河面上航行。码头边的仓库中,从江南各地征来的粮食堆积如山。

    一艘西班牙大帆船靠上岸,士卒们从船上搬下一箱箱的货物。

    押送货物前来的一名军官指着入仓的木头箱子道:“这是我们南洋公司新产的罐头,请大人过目。”

    负责后勤保障的钱谦益并没有来,已经八十三岁高龄的他没有几个月的生命了。从年前开始,钱谦益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是祁班孙担任起负责后勤保障的工作,亲自看着各自货物进入仓库。

    经历过江南三大案的祁班孙,是明军救下他们一家大小的。钱谦益身体不好不能来之后,懂得财物算账的他就接替了钱谦益。

    祁班孙听说过南洋公司产的这种罐头,之前因为不是他负责后勤,所以入仓的罐头他都没见过。这次亲眼所见,在好奇心驱使下,他拿起一瓶罐头在手中翻看着:只见这种罐头是用陶罐所制,罐子的口用软木塞封闭。在罐子外面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红烧牛肉罐头”几个字。

    有的罐头上面写着“红烧猪肉罐头”,还有的写着“红烧鱼罐头”,除了鱼肉类的罐头,还有各自水果罐头、罐头米饭等。

    王新宇向新接手负责后勤的祁班孙介绍道:“我们有了罐头之后,在后勤保障方面的压力也小得多了,官兵们上战场打仗,营养也能得到保障。特别是在前沿阵地战场上,我们可以不用开火做饭,增加了隐蔽性。”

    除了罐头外,还有一箱箱的压缩饼干,那也是王新宇发明的。压缩饼干是用面粉和其他的杂粮粉混合,放在密封的罐子内经过高温加热,变成膨化粉,使得粮食内自身的水分减少。之后在用奶油、砂糖、植物油和盐混合,加入一定的水调均匀,再进行烤制,就变成了压缩饼干。这种食品可以提供士兵足够的能量,每一名士兵身上带上几块,就能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坚持好几天。

    祁班孙看得十分好奇,在王新宇同意后,他打开一个猪肉罐头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又尝了一块压缩饼干,也觉得挺好吃的,于是问道:“这样军队中不是可以不用火头兵了吗?”

    王新宇指着一种新式的四轮车对祁班孙介绍道:“火头兵当然还是要有的,不过我们有了这种餐车,他们的工作也轻松多了。”

    这种四轮车,和其他的四轮车一样,也有提供前面的两轮转动的装置,可以用骡马牵引,也可以用人力来拉。餐车主要就是移动的炉灶,车厢内是煤炉,上面放置大锅和汤锅,可以在上面直接炒菜,蒸饭,烧汤。把大锅取下来,餐车上面还能放上一个铁柜子,里面加了水,做好的饭菜放在一个个铁盒子里面,铁盒子又放置在有水的铁柜子上面,下面的煤炉加热,保证饭菜都是热的。

    餐车不仅用起来轻便,而且不需要携带柴火,只要携带蜂窝煤即可。使用煤炉,可以节省很多装柴火的空间。不过这种餐车也能用柴火,在树林茂密的地方,火头兵可以就地取材,获得柴火。

    琼州军的后勤保障单位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最完善的后勤保障单位,不仅保证粮食和弹药的供给,战地救治方面也是一流的。大军出征,将会有野战医院跟随。

    野战医院的院长名叫顾齐弘,此人医术高明,是当年的名医。

    自从顾齐弘加入琼州军后,就对琼州军用酒精消毒伤口,用开水煮刀具,再用曼陀罗对伤员进行麻醉,然后用刀切割开伤口进行治疗,最后用线缝合伤口的办法十分惊叹。

    “这种办法确实是外伤治疗的好办法!如果家师在此,见到你们这医馆的条件,一定会乐意留在你们这里的!”顾齐弘道。

    “你的师傅是谁啊?”有人问。

    “朱方旦。”顾齐弘答曰。

    朱方旦?什么人?历史知识稀烂的王新宇一点都不知道。

    转眼就过了大年十五,十六那天,各地还没有从庆祝元宵节的热闹气氛中淡出,明军的运输船队就已经在上海港开始装船。

    被大军征召的民壮们抬着一箱箱的弹药,药品,罐头,一筐筐蔬菜,腊肉,一袋袋粮食上了运输船。装满了货物的船队即将起航,从吴淞口驶出,从大海上绕一圈,驶向甬江口。

    分散在长三角各地的琼州军和郑家军接到调动命令之后,纷纷赶往海盐(今金山)集结。长三角的各条河流中,满载着大军和辎重的船只川流不息,驶向海盐。

    海盐临时大营,陆陆续续有军队赶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渡海出征

    海盐海边,那时候的海盐海岸线和现在还是大不相同,当年的海岸线比起现在的来,往内陆延伸了十几公里。海盐一带的海边大部分都是淤泥堆积的滩涂,几条小河汊从岸边流入海中,退潮的时候,河流里面基本上就没水,涨潮之后,河水也跟着满了。

    高高的点将台上,王新宇和郑聪肩并肩站在台上,环视着台下。

    点将台下面,围了一圈五百多人的亲兵,其中有一百多名黄头发白皮肤,个子高大健壮的白人火枪手特别引人注目,这些火枪手身披棉甲,外面还套着藤甲,头戴明军的六瓣明光铠,每个人身上斜跨一杆燧发枪,背上还背着一柄大斧。

    这些白人兵,就是从北方带回来的俄罗斯火枪手,除了王新宇第一批俘虏的二十多人外,后面郑袭又陆陆续续送回了八十余名俘虏。

    本来王新宇打算把俄罗斯火枪手安排到天雷镇雇佣兵营的,谁知道不管是英格兰人,还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都不接受这些俄罗斯人。按照他们的说法,斯拉夫人和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斯拉夫人是野蛮的游牧民族,他们根本没资格和高贵的欧洲人站在一起!

    无奈之下,王新宇只好把俄罗斯火枪手编入自己的亲兵队中。

    说实话,王新宇对俄罗斯火枪手还是十分喜爱,这些毛子人高马大,体格强健,长得就和西伯利亚棕熊一样健壮,不管是远程射击还是近身肉搏,都是一流好手。

    俄罗斯火枪手和王新宇的其他亲兵一样,都是由马的,不过俄罗斯火枪手是一种龙骑兵,骑马机动,下马作战,不像其他的亲兵那样是真正的骑兵。

    点将台下,密密麻麻站着首批出发的一万精锐大军。台下的队伍整齐威武,脸容肃穆,各自扛着兵器,军容严正。每一名士卒身上都披着精良的铠甲,手持精良的武器。一万多精锐战兵中,有五千燧发枪手,两千炮手,一千抬枪手,两千肉搏兵,外加五百人的亲兵队。

    不远处的海面上,停着一艘艘大型运输船。小河汊中停着一条条小船,平时退潮之后,小船就搁浅,涨潮后,小船就浮在水面上。

    留在江南的明军舰队,除了二十多艘从缅甸长途运输回来的西式内河炮舰外,其余的船只全部是中式战船,所有的西式海军战舰已经全部被艾伯特带走了,去了马六甲海峡。南洋海军的西式战舰将会在马六甲海峡,在炮台的配合下,阻拦荷兰舰队。对于在一年后可能到来的那场大海战,是明军关系到命运的一战,若是战败了,明军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去海军,而且要从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局势将会十分被动。

    艾伯特出发之前,王新宇非常清楚,海军一败,自己的几个岛屿之间的交通将会完全中断,依靠水上运输的江南也会难以保住,琼州和东番都会丢失,到时候只剩下浙军、福建和江西的山区同清军周旋,那么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只能和清军打山地游击战了。

    对于海军能不能战胜,说实话王新宇心中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他必须在这一年之内尽可能的打开地盘,以防万一海军战败,自己还有陆地上的空间可以同清军周旋。

    这是康熙三年农历正月十七,也是永历十八年正月十七。

    “快退潮了!”海边有人传来一声长喝。

    队伍整整齐齐站在海滩上等待,现在正在涨潮,等到退潮的时候,士卒们就会登船,然后顺着退潮的海水顺流而下,抵达海面上,再换乘大船渡海。

    看到潮水已经涨到最高点,王新宇转身对身后的亲兵微微点了下头。

    “摇旗!擂鼓!呐喊!”一名亲兵大吼道。

    旌旗招展,战鼓隆隆,台下上万士卒齐声大吼:“虎!”

    各级基层军官从队列中走出,站在各自的队伍跟前大吼道:“立正!”

    上万人一声“虎”,右脚重重往地面一踏,整个海岸都震动了。

    “全体左转!登船!”各级基层军官大吼一声。

    队伍全部左转,齐步小跑,上万人的动作协调一致,如同一人一般,声音整齐。队伍拍成两列纵队,沿着小路向小船方向齐步小跑,军官们跟在队伍的边上跑动。

    “登船!登船!”河边,水师士卒们吆喝着,迎接陆师兄弟登船。

    已经开始退潮,士卒们纷纷登上小船,水师官兵们划着船,顺着潮水和河水的水流,向河口的海面划去。小船进入大海,向停泊在海面的大船缓缓靠近。

    小船靠近大船身边停下,从大船上抛下了网兜,罩住船的一侧。陆师士卒们抓住网兜,奋力往大船上面攀登。

    所有的士卒都登船后,船队出发,向对岸的宁波方向驶去。

    旗舰指挥舱内,王新宇和郑聪坐在桌子前,比划着地图。通过情报部门的消息,已经得知宁波的清军情况。陈永华站在一边,介绍宁波的情况。

    清廷在丢失杭州之后,就把宁波当成了浙军巡抚衙门所在地。本来这一任的浙江巡抚应当是蒋国柱的,可是由于蒋国柱在江南惨败,被清廷调去安庆,安排到鳌拜手下。清廷调来的浙军巡抚,是大名鼎鼎的范承谟!

    范承谟何许人也?就是著名的大汉jian范文程的儿子!

    子承父业,父亲是大汉jian,儿子范承谟自然也是一个铁杆汉jian!

    真实历史上,担任浙江巡抚的范承谟在三藩乱的时候,因为不肯向耿精忠投降,后来被耿精忠所杀。大汉jian范文程虽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父债子还,范文程用他儿子的血来偿还了他欠下汉人的累累血债。

    “范承谟来到宁波之后,就一直提防我们进攻宁波。这个逆贼在宁波修建了坚固的城池,并在甬江口设了大量的拦江索和水下暗桩。就是防止我们从甬江进入的。不过卑职的天地会已经开始行动了!明日船队抵达甬江口之前,会除掉拦江索,并探明航道。我们进入甬江,只需要用水雷炸开剩下的水下暗桩即可!”陈永华指着地图道。

    “范承谟这个狗[汉jian!老子这次攻入宁波,一定不能让他跑了!给我传令下去,谁能够把范承谟活捉过来,或者砍下他脑袋的,赏银三千两!官升三级!”王新宇愤怒的猛一拍桌子大吼道。

    “官升三级?如果是总兵斩了范承谟,那……”郑聪张大嘴巴看着王新宇。正二品总兵若是官升三级,那岂不是超品了?

    “副将以下的斩了范承谟官升三级;总兵以上的斩了范承谟,升提督封爵位。”王新宇纠正了自己的口误。

    陈永华又继续道:“伪朝廷宁绍道伪道台田雄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此人文武双全,曾经多次击败苍水先生。还有鞑子伪宁海大将军伊尔德,总兵张杰,都是鞑子猛将。”

    王新宇轻轻敲着桌面上的地图:“我们精心准备了近一年时间,这一网撒下去,这些大鱼一条都不能让他们溜走!必须一网打尽!范承谟就算要投降,也不能接受他投降!其他的鞑子将领,若是俘虏后肯投降的,可以接受。”

    “对!父债子还!绝不能放跑了范承谟!”郑聪道。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夜幕笼罩在大海上。船队在月光下航行,劈开海浪,以六节的航速向南行驶。预计在明日早上,即可抵达甬江口。

    甬江口岸边,一处清军的兵营外出现了几条黑影。

    这座兵营是清军的哨楼所在地,用来监视海面明军动静。平日里这里驻扎了一百余绿营清军,而且是没有吃空饷,实打实的一百名清兵。范承谟十分重视对面的威胁,在宁波严肃军纪,把这里的绿营军官整得苦不堪言。

    不能吃空饷,不能克扣军饷,连倒卖香烟和倒卖八旗特供品都被范承谟禁止了,更不允许贩卖人口,又因为海禁的缘故,没有商人可以敲诈勒索,那么绿营军官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赚钱的?那点可怜兮兮的军饷,给他们抽八旗特供品都不够!

    范承谟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对属下整治十分严厉,对于大清来讲他是个清官,但对于汉人来说,他却是一个最凶恶的敌人!

    虽然没有吃空饷,但因为是春节,刚刚过了元宵,很多清兵还在家里没回来,这种兵营内只有五十多人。

    几条黑影从夜幕中轻快的窜出,像灵猫一样敏捷的扑向清军兵营。在到了清军兵营外,几条黑影伏在地上,仔细观察里面的动静。

    虽然此前已经多次侦察过了,但陶士文还是十分谨慎。他是一名比较后加入的天地会成员,加入天地会之后,就师从蔡九仪、苗显等一批高手,练得一身好身手。后来又到了琼州特战队训练营,经过一年多的训练。

    陶士文看到没有异常,于是用手势告诉自己的兄弟们:“没有异样,进!”

    手语,是特战队和特工人员必须掌握的。在琼州训练营的时候,朱耷对特战队进行了专门的手语训练,使得他们每个人都能熟练的掌握手语技巧。

    朱耷也是大明皇室成员,有人说他是天生聋哑,有人说他是装聋作哑。(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甬江口

    行动开始,两名天地会成员在陶士文率领下,向清军兵营正门闪身窜去。其速度之快,有如闪电,却悄然无声。

    “噗”一柄锋利的匕首从陶士文手中飞快的刺出,门口放哨的清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痛苦的捂住漏气的气管,想要喊叫又喊不出来,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了呼吸。

    另外一名清兵也被陶士文的队友解决,匕首从清兵的脖子侧面划过,切断颈动脉,一股腥热的鲜血喷出,清兵转眼毙命。

    “进!”陶士文打着手势招呼其余天地会成员。

    十二名勇士闯入清军兵营内,一刀一个,转瞬之间,兵营内熟睡的五十三名清兵就全部在睡梦中去见了阎王。

    “左岸哨楼已经清除!”天地会特工人员用模仿夜猫子的叫声发出暗号。

    不一会儿,对岸也传来了几声夜猫子叫声:“右岸哨楼清除完毕!”

    陶士文走到江边,用红灯笼向对岸发出“可以砍”的信号。

    两名天地会成员挥动斧头,一下一下猛的劈砍拴在石桩上的粗铁链。不到半柱香功夫,拦江索铁链被砍断。几乎是同时,对岸也砍断了拦江索。

    江口,镇海炮台上,有几十条黑影在炮台内挥动匕首,尽情的传播死神。不一会儿,炮台中三百多名清兵就全部停止了呼吸。

    天色逐渐亮起,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海面上的时候,江口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向甬江方向驶来。

    定海(当年的定海不是现在的舟山定海,是现在的镇海)县城的清军根本没有察觉,因为他们在江边和海边的十几处炮台哨楼烽火台全部被清理干净。一共是两百余名天地会好手创下了偷袭的记录,在一个晚上之内,就有一千多名清兵还在熟睡之中被人杀死。

    船队递近了定海,甬江中,出现几条小渔船,缓缓向江口方向驶去。眼看着渔船就要进入清廷规定的三十里禁海令警戒线的时候,岸上有巡逻的清兵大喊:“干什么!不许出海!要不然就放箭了!”

    渔船根本不理清兵的吼叫,只顾向出海口驶去。

    “嗖嗖嗖”几轮乱箭射到江面上,但是渔船在江心航行,清兵射来的箭支射程没那么远,羽箭全部在半途中失去了动能,落进江水中。

    “快上船,追上他们!”一名清兵水师什长喊道。

    清兵手忙脚乱的爬上快船,解开缆绳,奋力划着桨,追赶那些企图以身试法,胆敢违反禁海令,公然挑战大清国法的刁民。

    “快追上去!把那些刁民全部杀了!人头拿去府衙领赏!”清军什长大喊大叫着。

    前面一共有五条渔船,估计每一条渔船上面有五六人,斩杀了这二十多人,二十多颗血淋淋的脑袋就可以给他领赏升官了,最少可以拿到五十两银子的奖赏,还能升到把总。

    清军船只越追越近,眼看要追到江口的时候,那名清军什长愣住了:只见江口密密麻麻帆影点点,黑压压的一大片,形成了密不透风的桅杆森林!

    “啊!海寇入侵!炮台呢?怎么没有开炮?”清军什长大喊道。

    “轰轰”什长话声未落,炮台真的开炮了。

    “咣咣”炮弹落在江面上,清军的小船周围腾起了一道道冲天水柱。

    “蠢货!笨蛋!你们向哪里开炮啊?眼瞎了啊?向老子开炮?是向贼人开炮啊!”清军什长气得指着炮台破口大骂。

    可是任凭清军什长如何骂,炮台上仍然向他们射来排山倒海般的炮队。

    “啪”一发实心炮弹击中了一艘清军快船。炮弹砸在船上,木板四分五裂,一名倒霉的清兵直接被炮弹击中身躯,整个人立即变成了血肉碎块。碎裂的木板像弹片一样横飞,船上的清兵血花四溅。

    前面的小渔船上,有人掀开了船尾的蒙布,只见几门小炮伸出炮口,对准清军快船。

    “啊!原来他们是海寇!”清军什长惊叫一声,跳进水中。

    比抬枪大不了多少,重量只有三十多斤,但是铳管较细长,精确度高的小炮喷出火光,一斤重的炮弹打在清军快船上,扫出了一大片弥漫的血雾。

    五门小炮飞快的射击,转瞬之间,两条快船上的清兵就全部被送到江中喂了鱼虾。

    枪炮声惊动了附近的定海县城,城内已经乱成一团。因为定海县城距离海边在三十里内,属于禁海令的范围,这时候的定海城内没有一户百姓人家居住,只有一千多清军驻扎。早上被惊醒的清兵从床上爬起,登上城头,惊恐的发现,海面上出现了庞大的船队。

    由于禁海令的缘故,定海县城残破不堪,城墙经久失修,城内的清兵根本没有把握守住这座破城。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回宁波府城去禀报!”清军千总吆喝着他的亲兵。

    估计炮台都已经被人占领了,小小的破城只能放弃,留在这里被杀,还不如全部退回到宁波坚城内固守。

    骑在马上的千总看着江面,恶狠狠的瞪着江口的明军船队:“我们有水下暗桩,你们尽管进来吧!等你们把水下暗桩全部砍掉了,我们也从别的地方调遣重兵到了!”

    范承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江中布置了水下暗桩,少说也有好几千个。布置暗桩容易,清理暗桩困难,因为水面上看不到水下情况,只能派遣水性好的人潜水下去,一个个的砍掉。而且潜入水中的人还有生命危险。所以清军千总认为,明军没有十多天的时间,根本就别想从甬江口进入。

    但是接下来,令清军千总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十二条小船从江口进入,在五条渔船的引导下,进入甬江口。接着从小船上放下了一个个圆形的物体,丢进水中。

    “轰轰轰”江面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道道冲天水柱腾起,范承谟费劲了千辛万苦布置的水下暗桩一个接一个变成了碎木片和断裂的圆木段,从江底浮出水面,被滔滔江水冲到大海中。

    “那是什么东西?”清军千总十分吃惊。

    “轰轰”炮台上再次喷出白烟,响起了隆隆炮声。这次炮弹是向清军人群中砸来的。

    十多枚实心炮弹钻入清兵人群中,炮弹拉出了一条条血线。落地的炮弹弹跳,不断的把撞到的人体变成了残肢断腿和残破的躯干。与此同时,江面的小渔船也靠近岸边,小渔船上的小炮不断喷出火光,一斤重的炮弹钻入人群中。

    正在江面上用水雷执行爆破作业的小船也靠近了岸边,小船上的小炮和大口径两脚铳不断喷出火光,收割岸上清兵的生命。

    各种炮弹和弹丸打得清兵鸡飞狗跳,惊魂未定的清兵又无法攻击江面目标,只能尽可能的逃离江边,离开明军射程,走内陆的一条大陆逃往宁波。

    就在此时,明军船队中放出一条条小船,满载着陆师士卒的小船划到岸边。成群结队的明军从小船上下来,一部分人冲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定海县城,另外一部分明军士卒挥舞着各种兵器,向企图撤退的清兵杀了过来。

    远远看到明军呐喊着冲过来,清军千总色厉内荏的喊叫:“不要乱!稳住阵型!结阵,把海寇赶下海去!”

    明军即将冲到清军跟前时,突然收住脚步,以最短的时间接好整齐的阵型,五百多名明军齐步走,稳步走向清军阵型。在双方距离还有七十步的时候,明军停止前进,整齐的方块阵型中喷出一股股白烟。

    “砰砰砰”燧发枪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钻入清军人群中,一下就撂倒了一大片人。

    “快逃命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大喊了一声,一千多人的清军人群顿时大乱,纷纷撒开双腿开始四散逃窜。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两百多名天地会好手突然冲出,跟在清兵后面一路追杀,落后的清兵不是被砍死,就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投降。

    明军的登陆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没有折损一人,就轻松上了岸。在交战过程中,除了三名天地会高手和十六名明军士卒不慎受了轻伤之外,无一人阵亡。而一千多清兵被全部打散,逃走了五百多人,还有两百多人被杀,其余的三百多人被俘。

    加上昨晚天地会好手偷袭消灭的一千多清兵,明军登陆的第一天,就歼灭了一千五百多名清军,而自己只有十九人轻伤,没有阵亡。

    沿着小艇用水雷开辟出的航道,王新宇乘坐的旗舰进入甬江口,向定海码头驶去。

    上了岸之后,有人来禀报:“禀报大帅!我们大军所需的粮草已经送到舟山!大部分粮草囤积在舟山,一部分已经送入大军之中。”

    王新宇之所以选择在舟山囤积粮食,是为了避免被清军偷袭,烧毁粮草。

    “前面就是定海县城了!城内的鞑子早就全跑了,城内没有一名百姓,我们已经占领了县城!”前面担任先锋部队的刘四海回来禀报。

    “走,我们进城!”王新宇转头招呼郑聪和陈永华。

    走进定海城前,只见这座曾经繁华的海边县城如今残破不堪,因为经久失修,城砖都是松动的,而且城墙不高,只有两丈左右。就这样的小城,一通炮火就能轰开,难怪清军弃守。(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范承谟

    定海(今镇海)古城早已是残破不堪,走进城内,所有的民宅内空无一人,除了县衙和一部分比较好的房子之外,大部分的建筑物都是饱经风霜的样子,有些建筑物干脆只剩下残垣断壁,很明显是经久失修了。

    “这座县城,多少年没有人住了啊!本来城内的老百姓,都被鞑子强行迁走了!”郑聪看到残破的县城,愤怒的说道。

    可以想象得到,当年清廷迁海令颁布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惨状啊!老百姓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乡啊!还有些人是靠海吃海的,离开了,你让他们怎么活!可是迁海令下来,你不走也得走!根本没有给你时间准备,三日内迁走!不走,斩!

    三日时间,太过于仓促了。老百姓在清军的屠刀威迫之下,被迫含泪离开了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家乡。有些人不愿意走的,宁可留在家里等死,那些人当然都被清兵砍下了脑袋。

    老百姓拖家带口,一路迁移过去,沿途中倒毙的百姓随处可见。

    一道迁海令,不知道害死多少百姓。

    夺取了定海之后,明军立即马不停蹄的沿着甬江水陆并进,向宁波方向发起进击。

    定海距离宁波非常近,只有四十里路程,明军陆路行军也只要一个白天时间,即可抵达宁波城下。

    宁波是一座府城,也是宁绍道台衙门所在地。清廷丢失了杭州之后,宁波干脆直接变成了浙军巡抚衙门所在地。这座坚城周长十八里,设有东渡门、定海门、和义门、永丰门、望京门和甬水门共六个城门,每个门都设有瓮城,原本城墙高两丈五尺。范承谟来了之后,宁波城墙再一次加高,加高到三丈二尺,城墙根基宽度两丈,上面宽一丈六尺。东面的城门外面是甬江,北面的城门外面是余姚江,这两条江成为宁波的天然护城河。而南面和西面则有人工挖掘的一丈八尺宽的护城河。城头上,清军还加修了炮台。

    也许是受到了王新宇的启发吧,清军居然在宁波也修建了棱堡!只不过他们没有水泥,无法修成王新宇的那种内部空心,墙上有射击孔的棱堡,只能修建成比城墙高一点,上面是平台垛口的棱堡。清军的棱堡内部填充夯土,外面用石头和糯米浆建造,棱堡高四长。

    “画虎不成反类犬,我们只要集中火力,轰击棱堡,就能把棱堡一座座打塌。”王新宇指着情报人员送来的宁波城墙图纸说道。

    正月十八的当天傍晚,明军就抵达了宁波城西望京门外。

    但明军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就地扎营,在宁波城西二里之外修建兵营,挖掘壕沟,建造土城,竖起木栅栏,并派遣大批辅兵在战兵和水师保护下,在城南修建工事,准备堵死清军撤退的道路。至于城北和城东,因为分别是甬江和余姚江,明军用水师即可封住清军撤退的道路,无需修建工事。

    其实这个时候范承谟也不会跑,清廷的失土之罪责罚十分严厉,范承谟肯定会拼死一战。只有城将破之时,才会想到逃跑。

    “壕沟要挖掘两道,一道阻拦的壕沟,一道战壕;土城至少要一丈高,上面插上木栅栏。必须把城里的鞑子全部关住,一个不许他们逃走!”王新宇指挥士卒们开工干活。

    城头,浙江巡抚范承谟、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宁绍道台田雄、宁绍总兵张杰等满清武将官员站在城头,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城下修筑工事,安扎兵营,建造土城的明军。

    “明狗是要把我们全部困死在里面啊!”田雄说道。

    伊尔德道:“蛮子远道而来,长途跋涉必然是体力消耗极大,我们应该主动出城迎战,趁他们工事未成,用八旗骑兵冲垮蛮子!”

    “对!”张杰道,“我们绿营步兵先出,正面进攻明狗。你们骑兵从两翼包抄!必能一举击溃明狗。之后你们骑兵一路掩杀,我军即可大获全胜!”

    范承谟听他们说要主动出城攻击,吓得脸都白了:“万万不可!贼人既然敢来攻城,必然是早有准备!若是贸然出城,反而会损失惨重!各位千万不要上了贼人的当!”

    伊尔德冷笑道:“难道就等他们布置好了防御阵地,再把大炮拉上来慢慢轰我们?就算他们不用炮轰,围困都能把我们困死!”

    “伊尔德大人!贼寇狡诈,他们进攻宁波坚城,必然损失惨重!我们若是固守坚城,坐等救援,等到援军抵达,再里应外合,必能破敌!”范承谟拱手道。

    “援军到来要多久?浙江的官兵主力都在宁波了!温州虽有一万人马,可是海路被贼人所阻断,官军只能走陆路!浙军山路艰险,抵达这里都要多久了?其他地方的官军,要从福建和江西调来了!”伊尔德指着余姚江道,“就算他们到了,贼寇凭借水师之利以余姚江阻拦,我军又要多久方可冲破防线?等他们打了进来,我们早都饿死了!”

    “大人,城内粮食足够用一年的!贼人若要围困,我们就和他们耗着。我们的援军动作再缓慢,也不用一年吧?更何况,红毛人已经答应出兵!等一年后,红毛人的舰队也到了!我们水路的围困也能解开!”范承谟道。

    田雄道:“贼寇修建工事,无非就是要用大炮轰城!大炮火力凶猛,就连杭州那样的坚城都被贼寇攻破了,更何况宁波?只要他们工事修好那天,就是宁波城破之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对!”伊尔德指着城外的明军工事道,“我八旗长于骑兵,骑兵在守城中毫无用处!与其困死在城内,不如主动出击!儿郎们,有谁愿意出城破敌的?”

    清军八旗佐领布顺达站了出来:“末将愿意亲率麾下三百儿郎出城!”

    另外一名八旗佐领阿精嘎也站了出来请命:“末将愿意亲率麾下三百儿郎出战!”

    张杰麾下一名游击将军也站了出来:“末将愿意亲率麾下三千勇士出城迎敌!”

    田雄的一员部将也站出来:“末将愿意率麾下三千勇士出战!”

    “好!”伊尔德满意的点了下头,“准备打开望京门和永丰门!六千六百勇士兵分两路,从两门出城,绿营步兵出城后正面集中,攻击贼人在城西的大营!八旗骑兵两翼佯动,等待时机冲击破阵!破阵之后,以骑兵背后掩杀!”

    范承谟终于发怒了:“伊尔德大人!您看城外!贼人大炮密密麻麻!还有一些奇怪的车辆,不知道是什么新式武器!若是贸然出城,恐怕是白白折损了勇士们的性命!我宁波城内一共只有一万五千战兵,倘若折损了六千六百,这城还怎么守?本官不仅是当地巡抚,还是皇上的御前侍卫!翰林院庶吉士,秘书院学士!本官有权阻止你们这样贸然行事!”

    伊尔德虽然愤怒,可是因为范承谟的父亲是范文程的缘故,他也不敢发作,只好强忍住怒火道:“范大人,若是修好了工事,我们出城也没用了!我满洲男儿擅长野战,本来就不擅长攻城守城!若要放弃我军之长,以短击长,岂不是被动?”

    “对!出城迎战!”田雄和张杰都齐声道。

    而那些八旗佐领们都在摩拳擦掌,希望能够出城,用骑兵来破敌。

    范承谟被他们纠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让三千步兵和三百骑兵出城发起一次试探性进攻。其实他也不知道明军火器的威力,心想:若是让他们出去试一下也好!倘若贼人火力凶猛,出城军队惨败,伊尔德就不会再坚持出城了!若是贼人火力没有那么凶猛,再把后续力量投入,直接破敌,岂不是大功一桩?

    布顺达和张杰手下那名游击将军担任了出城攻击的任务,两人带着三千步兵和三百骑兵,分别从城北的望京门和永丰门出城。

    但伊尔德要求增加一个佐领的八旗兵,于是阿精嘎也率领他的三百骑兵准备出城。伊尔德采取了一个计谋:让绿营步兵先从望京门出城,发起进攻。等吸引住了明军火力之后,再让布顺达和阿精嘎趁机率领六百骑兵,分别从望京门和永丰门出城,奇袭明军两翼。

    范承谟见伊尔德坚持要多出动三百骑兵,也没有办法制止。更何况那些出城作战的骑兵大部分是蒙古人,真正的满八旗不多,而且蒙古人在守城战中简直可以说是毫无用处,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

    “这些蒙古人出城,多半是送死了!蒙古人死了不可惜,只可惜了旗人中的五十名满八旗勇士啊!”范承谟心中暗暗道。

    他早就把自己当成满人了,自己觉得地位比蒙古人还高。

    明军大营,一名亲兵来禀报:“大帅!鞑子的望京门有动静!似乎鞑子想要出城!”

    王新宇面露喜色:“鞑子见我军工事未成,想来趁机捞便宜的!好!既然他们出城迎战,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攻城的明军人数不是很多,其实只有一万多战兵,另有辅兵五千,水师八千。但明军人数虽少,火力却十分凶猛,明军有两千炮兵,一千两脚架火铳手,也就是原来的抬枪,现在被王新宇改成了两脚架火铳,只要一人就能开火。

    两千炮兵,拥有三磅炮八十门,四磅炮三十门,六磅炮十二门,一窝蜂火厢车十二辆,迅雷铳火厢车十辆,其实都是野战炮兵。

    而王新宇手头的攻城炮兵还没有运到,那些拥有六十四磅臼炮和十二磅攻城加农炮的攻城炮兵要等步兵修好防御工事之后,才会从水路运输过来,架起炮攻城。

    之所以野战炮兵先到,就是为了防止清军出城反击。

    王新宇站在高高的哨楼上,拿起望远镜观看望京门,只见吊桥已经放了下来,城门大开,城门内,一队队绿营清军从门内冲出,迅速进入城外开阔地,正在集结之中。

    “让辅兵暂停手中的活,躲在已经修好的一段工事后面!战兵结阵迎敌!”王新宇转身对亲兵下令道。

    一万明军结好阵型,明军分成四个阵型,中间的阵型是空心阵,外面是燧发枪手,里面是两脚架火铳手;左右两边是炮阵,所有的大炮都在左右两翼,炮阵前面是手持冷兵器的步兵负责保护,大炮边上有迅雷铳火厢车;中间火枪手阵的后面,就是王新宇的亲兵阵,有五百骑兵,一百俄罗斯火枪骑兵和十二辆一窝蜂火厢车。

    之所以布置这样的阵型,是因为大炮和迅雷铳火厢车布置在两翼,可以形成交叉火力,对目标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正面的燧发枪空心阵,是在正面迎敌的。后面的亲兵阵,不仅负责保护主帅,而且负责保护一窝蜂火厢车。

    对付清军的正面进攻,火炮和迅雷铳火厢车在两翼可以发挥最大火力;而一窝蜂火厢车却恰好相反,布置在正面,不仅对正面之敌有很强的杀伤力,而且能随时支援两翼,弥补两翼炮兵火力的不足,还能同其中任何一翼的炮兵形成交叉火力。

    就算是清军直接用骑兵冲击两翼,王新宇也不担心。即使炮兵抵挡不住,那些机动性很强的大炮随时可以挂上骡马拖走,由后阵的一窝蜂火厢车迎头痛击清军骑兵。

    “鞑子已经集结完毕,准备进攻了!”有人喊道。

    明军炮阵中,一门门大炮已经装填完毕,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出城的清军。

    清军距离越来越近,当绿营清军步兵进入到一里之内的时候,四磅炮和六磅炮阵地上的炮兵军官大吼:“放!”

    “轰轰轰”一门门大炮吐出火光,冒起白烟。

    分别布置在两翼的三十门四磅炮和十二门六磅炮依次开火,一发接一发炮弹不断的窜入清军步兵阵型中,从两翼向中间发射的炮弹形成了交叉火力,四十二枚炮弹轮番钻入清军人群中之后,翻腾起一阵阵刺眼的血花,犹如割草机,在清军方块阵型内开辟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血肉通道,炮弹所过之处,清兵惨呼连连,断肢残躯遍地都是。

    城楼上,范承谟看着明军强大的炮火,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痛楚:这些出城的兵,简直就是白送死啊!

    “立即在城内组织民壮!告诉城内百姓,若是蛮子破了城,他们一个都别想活!”范承谟转身下令道。

    但伊尔德却十分冷静,刚刚明军的一轮炮击虽然毙伤了三百多名清兵,但对三千多绿营步兵来说这点损失不过九牛一毛,而且明军的火炮需要装填时间。只要利用这个时间,让绿营兵顶上去,八旗骑兵就能出击了。等八旗骑兵一上,对面的蛮子还不是刀下的鱼肉!(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甬城野战

    炮兵阵地上,炮手们正在紧张的装填。首先把炮口垂下来,用湿拖布伸入炮口,清理炮膛,然后塞入定装药包,把炮弹从炮口塞进去,用拖把压实。从火门处刺破药包,装入导火索,这样就完成了装填。

    宁波望京门城头,伊尔德在心中暗暗盘算着:步兵距离贼寇不过一里路,冲上去不过一炷香(五分钟)时间,贼寇火炮装填需要时间,一炷香内,最多再发射两次,绿营步兵只要再承受六百人的伤亡,前后加起来不到一千人的伤亡,就能靠近明军了。到时候八旗骑兵冲出去,直接攻击蛮子两翼的炮兵,必能一举击破贼人。

    可是伊尔德没想到的是,明军的火炮射速极快!

    不到五十息(五十秒)时间,明军的炮火再度发威,又是一轮猛烈的炮火,呼啸的炮弹带着残影高速飞来,准确地落在清军人群中。无论什么挡在面前,都被沉重的弹丸撕成碎片,随着惨叫和哀号声响起,被弹飞的残肢断腿和破碎的武器落在地上。

    “啊!”后面的清兵被这惨状吓得肝胆俱裂,有人发出惨叫声,转身就要跑。

    逃跑的清兵没跑出几步,就被边上的军官砍下脑袋。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军官手里提着逃兵的脑袋大吼道。

    清军阵型中,一些什长伍长之类的老兵大喊道:“快点!冲上去,贼人的大炮就没用了!他们装填没那么快!”

    “上!上!”清军游击将军骑在马上,挥舞着大刀,大喊大叫,指挥绿营兵冲锋。

    还有一些转身逃下来的,但侥幸逃过军官屠刀的清兵,都被后面上来的清兵堵住去路,簇拥着往前冲。

    经过两轮快速射击后,明军大炮的发射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第二轮发射完毕,对炮膛的清理时间延长,必须保证炮膛内没有火药残渣和磨损下来的炮弹残片,然后才能进行装填。前膛炮到了后面,发射速度还会进一步降低,因为发射几轮之后,炮管会严重发热,需要用水来给炮膛降温,才能再进行装填,进入下一轮发射。

    明军射出了第三轮炮弹,又一次在清军人群中撕开了一道道血肉的豁口。

    不过也就三轮炮击,后面的装填速度就更慢了,毕竟四磅炮和六磅炮不像三磅炮轻便,对装填手来说都是一件力气活。

    清军越来越近,进入三百步的时候,王新宇一声令下:“三磅炮,放!”

    站在塔台上的亲兵摇动小旗。

    看到代表三磅炮发射的信号发出,三磅炮指挥官手中小旗摇动,八十门三磅炮一门接一门依次喷出火光。从两翼射出的炮弹,铺天盖地,下冰雹一样砸到清军人群中。这一下,由于火炮数量众多,炮弹实在过于密集,炮弹在人群中切割出几十道血线,绿营清军一下就被扫掉了四百多人!

    三磅炮射速极高,特别是进行三轮急射,熟练的炮手可以在一分钟内完成三轮急射!后面因为需要清理炮膛和降温,射速才会降低。而且由于采取了依次发射的办法,三磅炮进行前面三轮急射的时候,炮声响彻不停,一息也没停止过,炮弹一发紧接一发,下暴雨般砸来,人群中接连腾起血雾,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草地。

    “贼人的炮火也太凶猛了吧?一百多门大炮的火力!实在是恐怖!”范承谟看着不断发射的明军炮兵阵地,心中一阵抽动。

    伊尔德这时候也开始感觉到不妙了,估计三千绿营步兵上去,根本连明军的跟前都靠不近!不过他还是发现了,明军的三磅炮在三轮急射完毕之后,射速明显降低。

    “八旗儿郎们!准备!出城!”伊尔德下了命令。

    望京门和永丰门两座城门的后面,布顺达和阿精嘎已经骑在马上,等待出击命令。得到了命令之后,分别在两门后面的布顺达和阿精嘎几乎是同时大吼着下了命令:“儿郎们!随我上!杀蛮子!”

    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六百八旗骑兵从城门内冲出,形成了一个包抄的阵型,分别向明军两翼的炮兵阵地冲了过去。

    正面方向上,清军已经靠近到一百步之内。明军的两脚架火铳喷出火光,鹅蛋大的子弹不断的钻入清兵人群中,所撞到之物,无不粉身碎骨。这种威力强大的子弹,一发就能洞穿好几名清兵。

    战场上硝烟弥漫,不断有清兵惨叫着变成了血雨肉末。但是因为弥漫的硝烟遮挡,这些出城当炮灰的绿营兵也没看清楚自己的同伴损失有多大,只知道背后督战队的刀在顶着。有人企图转身逃跑,马上就被砍下脑袋。

    若隐若现的硝烟之中,枪声骤然变得密集,滚滚白烟中喷出无数火光,密集的子弹下暴雨一样钻入清兵人群中。

    这是清兵已经进入了燧发枪的射程,五千名燧发枪手,分为五轮进行轮番射击,简直就是对生命的收割!子弹带着强大的动能钻入清兵人群中。每一名侥幸活下来的清兵,都能听到身边响起的惨叫声,看到自己的同伴身上喷出血雾,惨叫着倒下。

    “快逃啊!”清兵终于彻底崩溃,几乎是全部残存的人都转过身去逃命,后面的督战队根本就弹压不住。

    不过已经是无所谓了,伊尔德认为绿营清军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他们满蒙八旗骑兵冲锋破阵的威风!

    “杀!”布顺达挥舞着顺刀,提高了马速。三百八旗骑兵齐声呐喊,手中的刀在夕阳下闪着一片亮光,向明军左翼的炮兵阵地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阿精嘎大吼着,挥舞着顺刀,带着三百八旗骑兵,提高马速开始冲锋。

    “轰轰”明军的大炮转过炮口,对准了冲上来的清军骑兵,炮口喷出一团团猩红色的火球,几十发炮弹接二连三钻入清军人群中,四磅炮的炮弹带着强大的动能,撞上的八旗骑兵连人带马,都被打得往后飞了起来,战马发出悲戚的嘶鸣声倒下,把马背上的骑士压在身下。还有的战马直接就被炮弹撕成两半,马背上的骑士变成一团血雾。

    布顺达亲眼看到自己身边一名八旗兵直接被炮弹削掉了上半截身躯,无人的战马继续往前冲了一段距离,才停止前进。

    炮火虽然凶猛,不过八旗骑兵阵型比步兵散得多了,而且战马的肉厚,炮弹也无法形成多次弹跳伤害,所以这一轮炮击,不过倒下了几十名八旗兵。

    骑兵的冲杀速度极快,转眼之间,清军就冲入到三百步的三磅炮射程之内。

    刚刚好装填完毕的三磅炮转过炮口,迎面对准冲过来的八旗兵,一发发炮弹飞快的射出,在自己的前面激荡起弥漫的血雾,中弹的八旗兵连人带马粉身碎骨。

    四磅炮一轮射击,三磅炮再来一轮射击,六百八旗骑兵折损了两百多人,剩下不到四百骑兵继续向明军炮兵阵地冲来。

    “贼人的大炮已经没机会发射了!只要我们四百儿郎冲上去,那就是对他们一边倒的屠杀!海寇炮兵根本没有抵挡能力!”伊尔德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早有燧发枪手小跑步,整个阵型向炮兵阵地挪动。炮兵阵地前面的冷兵器手也纷纷蹲在地上,长枪兵在地上立起了拒马枪,盾牌手举起盾牌,保护长枪兵。

    “迅雷铳火厢车,准备!”王新宇大喊道。

    他还没打算用威力强大的一窝蜂火厢车,不过区区四百八旗兵吗?十辆迅雷铳火厢车,两千冷兵器兵,再加上移动阵型的一千名燧发枪手,如果还不能消灭这四百八旗,那么以后的仗就不用打了!

    八旗骑兵已经冲到百步之内,十二门刚才没有发射的六磅炮突然喷出火舌,装填在炮膛中的霰弹下暴雨般喷射出去,呈扇形撒向正面冲来的八旗兵。

    近距离霰弹射击威力极大,十二门六磅炮齐射,霰弹一下就扫掉了一百多名八旗骑兵!

    紧接着,迅雷铳火厢车的射手们点燃导火索,十辆一百管迅雷铳的铳管接二连三喷出耀眼的火舌,发出犹如后世机枪才有的发射声!

    “哒哒哒”

    一条条火舌如同死神的镰刀,扫过了八旗兵的阵型。冲入百步之内的八旗兵就像是被狂风扫中的树叶一夜,接二连三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明军士卒转动迅雷铳火厢车的把手,始终让迅雷铳火厢车对准目标。随着导火索依次燃烧,每一辆迅雷铳火厢车以每分钟一百发子弹的射速急射。转眼之间,十辆迅雷铳火厢车就把子弹全部打完。

    阵地跟前,横七竖八躺着八旗兵尸体,就算八旗兵施展出镫里藏身的绝技也没用,因为很多人连人带马都被打死了。

    发射完毕的迅雷铳火厢车射手们,扳动木板,把打完子弹一百根铳管换了下去,再插上了一块新的木板,木板上面又是一百根已经装填完毕的铳管。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迅雷铳火厢车来表演了。

    及时把阵型变化到炮兵阵地上的燧发枪手端起枪,对准残存的清兵扣动扳机。

    “砰砰砰”枪声连连,白烟弥漫,残存的八旗骑兵纷纷倒下。

    有清兵射出箭支,稀稀拉拉几十支轻箭在这些八旗兵生命结束之前的最后一刻被射出。轻箭飞上天空,形成了抛物线,向明军阵型中落下。

    燧发枪手纷纷低头弯腰,羽箭射在头盔上和藤甲上,纷纷被弹开。除了少数几名士卒不幸被射中没有盔甲防护的胳膊小腿受伤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杀!”左翼残存的六名八旗兵仍然呐喊着,向明军冲来。明知道前面是拒马枪,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若是绕行的话,就给了明军装填时间。逃跑的话,肯定跑不过炮弹。这六名清兵撞入拒马枪阵中,一个接一个被挂在枪尖上。

    最后一名清兵翻身落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叫着,挥舞着顺刀向明军杀去。

    “杀!”一排长枪兵上前,把这名八旗兵刺成了筛子。

    而右翼的炮兵阵地跟前,清军八旗骑兵全灭,被霰弹一阵扫射,又被迅雷铳火厢车一轮扫射,最后是五百支燧发枪迎接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冲近,只有十多名清兵射出箭支,也就被密集的子弹打翻。

    伊尔德看得心头在滴血,这些可是精锐的八旗兵啊!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连对手都没有靠近,就这样全军覆没了?

    对面的王新宇在冷笑:我威力最大的大杀器还没有派上用场呢!一窝蜂火厢车,还有燧发枪手身上的手雷!而一部分冷兵器手身上也有手雷,还有一部分冷兵器手,还装备了可以发射开花炮弹的轻型臼炮,只不过我故意隐瞒实力而已!不要说区区六百八旗兵了!就算五千骑兵来冲阵,都能保证让你们有来无回!

    宁波城外的这一场野战,以清军惨败为告终,三千绿营清军折损了两千多人,一名守备和两名千总被打死;两个佐领的八旗兵全军覆灭,布顺达和阿精嘎两名牛录额真阵亡。而明军的损失呢?估计最多阵亡一两人,受伤几十人。

    范承谟终于忍不住了,瞪着血红的眼睛发出怒吼声:“本扶台早就说了!让你们别贸然出击!你们就是不听!以本官看,贼人这还是隐瞒了实力!若是我军全部出击,恐怕折损过半都不能撼动贼人!若不是贼人手中有利器,他们岂敢如此托大,以区区一万五千人马就敢进攻我宁波坚城?”

    除了满八旗的宁海大将军伊尔德之外,其余的清军官员将领纷纷跪在:“下官(卑职)知错了!望抚台大人恕罪!”

    “好了!都起来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招募民壮!再对城内百姓宣扬说,海寇穷凶极恶,倘若宁波城破,海寇必然会屠城!让他们必须军民同心,共同抵御海寇!若是有人不配合,立斩不饶!”范承谟恶狠狠的嘶吼道。

    “喳!”几名文官和武将退下。

    伊尔德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过了半晌,才喃喃道:“真没想到,这贼寇的火器竟然能如此犀利!我三千多大军,连贼寇的身边都靠不近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炮击望京门

    经过六天紧张的施工,宁波城南和城西个方向上,出现了长达十二里的防线,把宁波城内清军往南和往西的退路全部堵死。

    明军的防线构筑十分合理,由一条宽一丈,深八尺的壕沟形成了最外围的防线。壕沟后面二十步外是一条深五尺,宽四尺的战壕,同壕沟形成了相互结合的防线。倘若城内的清军要突围出城,必然要先填壕沟,这时候战壕内的火力就能把清军都射杀在壕沟跟前。挖掘壕沟和战壕挖出来的泥土,被填成一座四尺高的土台,土台就在战壕后面。土台上面,还有一条深五尺,宽三尺的壕沟。倘若清军占领了第一条战壕,就会遭到第二条战壕的火力攻击。

    土台宽四丈,土台上有土城、炮台以及用沙袋和木栅栏构成的堡垒。土城在土台上,土城高度八尺,土城上面的火力可以覆盖壕沟、第一道战壕和第二道战壕。

    如此严密的防御工事,简直是让人倒抽冷气,不要说城内的清军突围出去,外面的援军赶到也休想打进来。而明军依托甬江,可以来去自如,甬江保证了后勤运输线安全,而且还能把炮舰驶入江中,对宁波城进行炮击。

    修建工事的这六天之内,城内清军派遣小股骑兵骚扰明军辅兵的作业。

    清军不敢再对明军的大营发起正面攻击,但对那些距离中军大营较远的辅兵作业工地发起骚扰还是敢的,他们有骑兵,明军有防备就跑;明军没防备,就上去砍杀辅兵。

    但王新宇针锋相对,以俄罗斯火枪手组成的龙骑兵应对,使用射程可以达到七十步的燧发枪射击。清军骑兵靠近,龙骑兵就后退。若是清军追过来,就会进入火炮射程之内。若是不追,龙骑兵又回过身去开枪射杀清兵。

    龙骑兵内,夹杂了十名线膛枪手,能远距离射杀清兵。

    若是清军步兵出城骚扰作业的明军辅兵,王新宇的五百亲兵就会策马上去,用骑兵扫荡清军步兵。

    吃了几次亏,城内清军再也不敢派人出来骚扰明军辅兵,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把城外围成了铁桶一般。

    六日之内,后续的明军部队陆陆续续抵达,在宁波城外的明军战兵达到了两万多人,辅兵一万多人,民壮一万多人。更多的大炮和火厢车被运到城外。

    王新宇打仗是不喜欢冒险,总是喜欢稳打稳扎,用绝对的实力来碾压对手。在攻城兵力远超过对手之前他不会贸然发动进攻。

    围城的防御工事全部完工,王新宇就下了命令,让辅兵和民壮开始修建攻城炮台。

    以围城工事的中军大营为依托,从北面土城正面大营预留的出入口开始动工,两条并行的壕沟往城墙方向推进,挖出来的泥土被堆起一座土台。土台和壕沟齐头并进,往城墙方向延伸。

    “大帅,攻城臼炮和十二磅攻城大炮已经运抵!”一名亲兵来禀报。

    “先卸下来,把臼炮和大炮推进大营内,等炮台完工!”王新宇下令道。

    攻城武器为四门六十四磅臼炮和八门十二磅加农炮,再加上其他大小三百多门大炮,足以形成了对城头清军绝对的压制火力。

    为了防止可能会下雨,王新宇下令,在炮台上搭建雨棚,这样就算是下雨,炮兵仍然可以对攻城部队实施火力支援,而且火药也不会被雨水打湿。

    大部分的辅兵和民壮在修建炮台的同时,另外一部分辅兵和民壮去附近砍伐木头,打造云梯、壕桥、盾车等攻城工具,并填充一批准备用来填护城河的沙袋。

    这六日来,城内清军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范承谟从城内百姓中大量招募民壮;准备滚木礌石、火油、金汁、石灰瓶、万人敌等大量守城工具,准备条石、沙袋等随时用来加固城墙的材料。同时范承谟还给清军鼓动士气,威胁欺骗清兵,说一旦明军破城,就算是投降了也会被送去当苦力,最后活活累死在异国他乡。

    宁波城内,衙役和捕快们到处张贴,宣扬明军破城之后,将会屠城,杀害百姓夺取财产,要求所有百姓同仇敌忾,协助清军一起守城。

    不过范承谟对明军抹黑的宣传效果似乎不是很好,明军攻克杭州、松江等地的时候,也没有屠杀江南百姓,杀的都是一些死心塌地为清廷服务的铁杆汉jian,或者是一些罪恶满盈的汉jian家人。

    江南三大案,让江南的士绅阶层对清廷是既仇恨又害怕。虽说很多硬骨头的都被杀了,留下的是软骨头的。软骨头的人怕死,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愿意为清廷做事。不要说死心塌地了,就连心甘情愿度不可能。

    被人用屠刀架在脖子上强迫做事的滋味不好受,这时候有人来解救他们,士绅阶层怎么可能配合清廷对明军进行抹黑宣传。

    当年的士绅阶层掌握了民间的说话权,他们识字有文化,老百姓要了解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是从士绅阶层那里得到的。士绅阶层不仅不配合范承谟抹黑明军,反而暗中反宣传。再加上一些老百姓家里有亲戚在杭州、松江等地,自然也知道琼州军对百姓如何。

    范承谟眼见响应的百姓不多,就下令让清兵和衙役用刀威迫百姓协助自己守城,要求每家每户都要出男丁加入民壮协助守城。他采取了家中只要有男丁的,都要出人;若是家中男丁多的,有三抽二,有四抽三,若有不从者,斩。

    清军一共征集了两万多民壮协助守城,加上城内剩下的一万两千多清军和六千多辅兵,守城兵力达到了四万人左右。

    到了农历二月二日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完毕的明军开始攻城。

    “开炮!”随着王新宇一声令下,一门门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攻城大战由此拉开了帷幕。

    率先发威的是八门十二磅大炮,首轮攻击就把目标对准望京门城楼。呼啸的炮弹砸向密布射箭口的城楼,犹如一记又一记重锤砸在砖木结构的城楼上,砖石瓦片顿时飞溅起来,房顶被砸穿了,墙壁被砸碎了,射箭口被直接砸透。实心炮弹带着强大的动能,把箭楼砸得千疮百孔,躲在箭楼内的清兵惨呼连连血肉横飞。没死的清兵这才知道,箭楼是最不安全的地方,纷纷哭喊着逃离箭楼。

    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炮弹呼啸而来,高大的箭楼终于支撑不住,在一片翻滚的烟尘中轰然倒塌。

    “快反击!打掉蛮子的炮台!”清军守将谭雄大吼大叫着。

    躲在女墙后面的清军炮手把火炮推出来,从垛口处伸出炮口,准备反击明军。

    清军的大炮刚刚露面,城下所有的六磅炮和四磅炮就瞄准了清军火炮。一百多门大炮同时开火,喷出一团团火球,炮弹排山倒海,下雨一般砸上了城头,城砖一块块崩裂,女墙垛口就像是积木一样倒塌下来,躲在后面的清兵被飞溅的城砖石头砸得头破血流。

    清军只有区区二十多门大炮,无论是射程还是火力密度,都远不如明军的火炮。

    王新宇布置的炮台是精心计算过的,炮台位置在清军大炮射程之外,却在自己的大炮射程之内。事先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好,天地会的情报人员早就摸清了宁波城清军的火炮数量和性能。

    宁波城内的清军只有四门仿制的红衣大炮,这种后期铸造的大炮,因为造炮质量不过关,炮的重量很重,口径却不大。三千多斤的大炮,却只能发射七八斤重的炮弹,最大射程大约两里,有效射程不足一里。清军其余的大炮,都是一些佛郎机、将军炮、虎蹲炮之类的小炮,射程就更近了。

    明军的新式十二磅攻城大炮,有效射程有三里多;六磅炮和四磅炮的射程也都超过两里,远在清军火炮射程之上。

    清军的大炮开火反击,炮弹却在明军炮台前面就纷纷落进泥土中。

    铺天盖地的炮弹很快又砸了过来,砸到城头上。有不少炮弹直接击中了清军的炮位,一门门大炮在城上弹跳起来,又砸翻了大炮后面的清军炮手。还有些大炮被炮弹击中,跟随着轰然倒塌的女墙垛口的砖块一起从城头滚了下去,掉进护城河中,腾起了水花。

    不到半个时辰时间,明军一百多门大炮就已经射出了一万多发炮弹,城头暴露了目标的清军火炮全部被摧毁,城墙被打得坑坑洼洼的,城头上的女墙垛口倒塌了一大片,露出光秃秃的城头,使得守军失去了遮挡物。只是范承谟留有后手,还有一部分清军的火炮却没有暴露,只等明军步兵开始攻城的时候,这些炮才会对明军轰击。

    “盾车冲!开始填护城河!”王新宇下令道。

    两千多名辅兵和民壮推着一百多辆满载着沙袋的盾车,向宁波城的方向推近。

    看到盾车靠近,留了一手的范承谟下令,把留着当后手的虎蹲炮和小型佛郎机炮都搬上了城头,对准了越来越近的盾车开炮。

    “轰轰”城头吐出了火舌,十多门火炮同时开火,争先恐后窜出炮口的炮弹向正在推上来的明军盾车砸去。

    不过滑膛的前装炮本来精度就不高,更何况是这些质量很不可靠的小炮。

    十多发炮弹砸了过来,因为盾车的阵形本来就很疏散,十多发炮弹大部分都落了空,只有一辆盾车被炮弹击中。

    中弹的盾车前面的护盾顿时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碎片就像是弹片一样四射,盾车后面推车的辅兵发出一片惨叫声,数人当场阵亡,十多人受伤。

    清军的小炮刚刚开火,就遭来了明军最猛烈的火力反击。一百多门大炮同时开火,就算是精度再差,都能击中十多门清军的火炮。

    铺天盖地的炮弹砸在城头上,清军残余的大炮接二连三被击中,有的大炮被射来的炮弹砸扁,有的大炮满地乱滚,有的大炮跌落到城下。清军炮手血肉横飞,死伤惨重。

    盾车推到护城河边,辅兵们从车上搬下沙袋,丢进护城河中。

    城头上,清军的火箭和鸟铳弹丸下暴雨一般泼洒而下。火箭射在前面抹了湿泥土,外面又披上湿毛毡的盾车上,火焰转眼熄灭。不过有不少正在把沙袋丢进护城河的辅兵来不及退回到盾车后面,就被城头射下的乱箭和弹丸击中。有的人倒在护城河边,有的人惨叫一声直接就跌落到护城河中。

    “轰轰”明军的大炮再度发威,轮番射击的炮弹接二连三飞上城头,砸得垛口四分五裂,正在放枪放箭的清兵接连倒下。

    明军弓箭手和火枪手也往前推进,琼州军的弓箭手已经全部换上带有滑轮的复合弓,这种弓十分省力,因为节省了拉弓的力气,可以专心瞄准。只要一名普通的成年男子,就能拉开原本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开的强弓,射出威力强大的利箭。而且使用这种弓,弓箭手的训练时间可以缩短。

    弓箭手还是有不可取代的作用,弓箭的射速比火枪快得多,能形成压制火力。

    当然,弓箭手的缺点是复合弓价格太贵,羽箭的成本也比枪弹高得到。不过对于不缺钱的王新宇来说,这些缺点都不算什么缺点。

    一千两百多名弓箭手中,有五百多名郑袭从库页岛送过来的鄂伦春人、达斡尔人、赫哲人和鄂温克人等各部落的青壮年,虽然他们刚刚加入明军不久,可是这些人都是天生的射箭手,拥有了复合弓之后,他们的攻击力变得更强。

    还有三百多名弓箭手是投降的蒙八旗和满八旗兵,当这些人把利箭射向清军的时候,他们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下手比那些北方来的原始部落野人更狠辣。

    一千两百多名弓箭手,使用威力强大的复合弓,不断的把羽箭射上城头。顷刻之间城头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苇絮。

    城上惨叫声连连,大批清兵被射成了刺猬,倒在城头上。

    火枪手射速虽然慢,但是人多,密集的弹丸夹杂着羽箭飞上城头,使得城上的清兵再也没有人敢露头射箭放枪。(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填护城河

    蒙古人策旺扎布拉开强弓,对准从垛口伸出的一个脑袋,手指轻轻一松弓弦,一支狼牙利箭带着风声呼啸而出,准确的射中八十步外城头那名清兵的面门。只听到一声惨叫声,那名清兵仰面向后栽倒。

    策旺扎布又从箭壶取出一支利箭,张弓搭箭,对准了城头。等到又是一名清兵露头的时候,策旺扎布一松弓弦,利箭从那名清兵的左眼扎入,直接射穿了颅骨。

    看着身边使用滑轮复合弓的鄂伦春人和鄂温克人,策旺扎布感觉十分不屑:我这样的强弓你们就拉不开!虽然滑轮复合弓很好用,但我还是习惯用我的强弓。滑轮复合弓虽然节省了一半力气,但是开弓时间较长,不如自己的强弓来得快。

    那些鄂伦春人射出一支箭的时间,策旺扎布至少可以射出两支箭。

    有不少满洲兵和其他的蒙古兵,也觉得这种滑轮复合弓好用,都用上了明军提供给他们的这种新式复合弓,放弃了原来自己的强弓。对于那些满洲兵和蒙古兵,策旺扎布更加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把原来的箭术都忘得差不多了。

    策旺扎布是三年前在琼州被俘的蒙八旗兵,因为表现好,被俘之后就向明军投降,所以他没有被送去服苦役,而是在琼州当了一名南洋公司的护卫队雇佣兵。后来因为去了婆罗洲岛镇压土著人立下大功,被提升为把总。琼州军招募一部分南洋公司护卫队雇佣兵转成正规军的时候,策旺扎布主动报名,于是成为一名正式的琼州军军官。

    论忠诚度,策旺扎布比那些从绿营俘虏中改编过来的明军士卒对王新宇更加忠诚,因为他是主动投降的蒙八旗兵。一旦王新宇遭到了失败,策旺扎布落到清军手中,不仅是他自己要遭难,连他的家人,甚至整个部落都要遭难!

    策旺扎布没有换滑轮复合弓,用的还是老式的强弓。他的箭术非常好,每一支箭射出,都能射杀一名清兵。不过策旺扎布在连续射出了三十多支箭之后,就感觉胳膊酸胀,体能消耗太大,硬弓都快拉不开了。于是他也换上了一副滑轮复合弓。

    “这种弓还不错,节省了力气,能多射好几十支箭。”策旺扎布张弓搭箭,一箭射死一名清兵,自言自语道。

    明军的

    城头清军的火炮被灭,没有了清军远程炮火威胁,琼州军把射程较近,但是射速较快的三磅野战炮都推了上来,对城头清军形成了压倒性的火力。

    紧张恐惧之下,无论是范承谟、伊尔德、田雄、张杰等清军中高级将领,还是督战队、基层军官和普通士兵,上上下下全都丧失了与琼州军血战到底的决心,全都是战战兢兢的躲在城墙死角下,听着城外轰鸣的炮声瑟瑟发抖,全然鼓不起勇气在城上坚守,任由琼州军辅兵在城外大摇大摆的填塞护城河流,打开攻城通道。

    不过宁波城的护城河十分宽敞,虽然这条护城河比不上号称天下第一坚城的襄阳城护城河,但和南京北京这些坚城相比,宁波城的护城河并不差。

    襄阳城的护城河平均宽度在六十丈左右,最宽的地方达到百丈!宁波城的护城河虽然没有那么变态,但这条护城河是依托甬江和余姚江的河网支流修建的,水量大,河面十分宽阔,宽度有十五丈到二十丈,最宽处可达三十丈,水深在一丈左右,最深处可达三丈。要填平这样的护城河,工程量极大。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明军的压制火力逐渐停息。这时候,清军才敢走上城头,观察城下的情况。

    城外黑漆漆一片,清军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护城河外没有动静,范承谟可以肯定明军没有连夜填埋护城河,应该是回去休息了。

    范承谟想出了一条计谋:“派人出城,关闭水闸,这样护城河的水就少了。我们再让民壮和辅兵出城,把白天明狗扔下的沙袋挖起来。挖不完没事,再打开水闸,放水一冲,来不及挖起来的沙袋也就冲走了。”

    范承谟打算趁着夜色组织敢死队,用吊篮放出城外,去开护城河的水闸。为此范承谟开出了高价,用重金招募了一支两百人的敢死队,企图去打开水闸。

    护城河水闸,也是攻城战中的关键一环。一般水闸都是处于城头火力覆盖范围之内,对手很难占领水闸去关闭闸门。就算是占领了水闸,关闭了闸门,护城河干枯变成壕沟,仍然需要辅兵来填平壕沟。而进攻方,也会用火力覆盖水闸,以免守军利用水闸做文章,采取蓄水放水的办法把攻城方投下的沙袋冲走。

    水闸就处于明军射程之内,清军出城关闭水闸,还要再打开,是极其冒险的行为。

    结果清军组织的敢死队还没靠近水闸,就被夜间警戒的明军发现。

    “鞑子出城了!他们要去水闸!”黑暗中,有人大喊起来。

    一阵投石机的发射声,被浇上火油的柴禾被明军用投石机抛射到水闸边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出城的清军敢死队暴露在光亮之中。

    明军的炮火立即对准了被火光映射的人影泼洒过去,三百步外的十多门三磅炮一轮齐射,当场掀翻了几十名清兵。接着又是十多门三磅炮一轮射击。

    三十多门三磅炮采取三段式射击,炮声不断,出城的清军敢死队损失大半。

    残存的清兵又遭到两脚架火铳、燧发枪和线膛枪轮番射击,转眼之间就被打个精光,连一个人都没机会逃回城里。

    城内清军再也没人敢出城,就算是范承谟开出更高的价格也招募不到足够的敢死队员。银子虽好,可是也得有命去花啊!出城就是全军覆没,命都没了,要银子干嘛?除了极少数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正常人根本不会去白白送死。

    范承谟开出重金奖赏,只招募到二十多名敢死队员,出城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只好作罢,放弃了开闸关闸的想法。

    既然关不掉水闸,就没办法让民壮出城挖走沙袋。范承谟只能祈祷明军的动作慢点,不要那么快填平护城河。

    “大人,末将有个办法!一定可以阻止明狗填埋护城河!”田雄献了一计。

    范承谟大喜道:“田倒台有何妙计?”

    “大人还记得新会吗?”田雄道。

    范承谟点了点头道:“知道,新会之战,李逆十多万大军来犯,我军坚守近一年,李逆久攻不下,我王师援军抵达,大破逆贼!”

    “对!”田雄道,“我们可以效仿新会之战!用城内百姓来拦逆贼!”

    次日清晨,天还没完全亮,明军再次发起了攻城战,大批的辅兵和民壮推着满载沙袋的盾车,大摇大摆向护城河边上推去。明军的三磅炮昂起炮口,对准城头。火枪手和弓箭手跟在盾车后面,缓步前进。

    女墙垛口都被炸得干干净净的城头上,突然冒出了不计其数的妇孺老弱,哭喊着让明军不要开火。成群的清军躲在妇孺老弱的后面,向城下的明军辅兵开枪放箭。

    这一下,不管是炮手、火枪手还是弓箭手,全部都愣住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要不要向城头开火。

    城头上箭矢如蝗,枪弹如雨,城下抱起沙袋准备填河的辅兵和民壮毫无防备,他们原本以为明军的火力肯定可以压制住清军,谁知道清军冷不防用了这一招。毫无防备的辅兵和民壮成片的中箭中弹,惨叫着跌进护城河中。

    “快退回去!”有人焦急的大喊。

    辅兵和民壮们纷纷退回到盾车后面,不敢再冒头去填护城河。

    明军大营内,刚刚吃了一次亏的郑聪焦急的问道:“姐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鞑子又用新会那一招来对付我们了!”

    “先派人向鞑子喊话!告诉他们,若是再驱使百姓协助守城,我们会毫不留情的开炮!破城之后,屠尽满城,杀尽旗人,不管男女老幼!若是不用此法守城,我们在破城之后可以保证城内满城旗人的生命安全!”王新宇回答道。

    “可是鞑子若是不听我们劝呢?我们向妇孺老弱开炮,是不是太残忍了?”郑聪有些于心不忍的问道。

    王余佑的弟子万斯同献上一条计策:“两位王爷,其实我们可以不用向百姓开炮的,我们现在的情况和当年晋王的情况大不一样,晋王自己的粮食不够,兵力也不足以抵挡鞑子援军,而且他们没有防止瘟疫的办法。而我们呢,我们粮食充足,有海上后勤补给线支持,武器精良,又有防止瘟疫的办法。我们完全可以增加投入兵力,在鞑子援军赶来的半路上设伏,集中优势兵力歼灭!采取围点打援的办法,一点点吃掉浙江、福建和江西的鞑子,那样我们再打福建就好打多了。”

    “是啊!”郑聪也赞同这个建议,“我们只要再调遣三万大军过来宁波,就能很好的围点打援,吃掉来增援的鞑子!这样百姓的伤亡也小得多了。”

    王新宇愤怒的说道:“新会之战你也知道,鞑子最后吃老百姓了!如果鞑子继续用这一招守城,我们围困的话,鞑子最后也会吃老百姓!与其让他们吃老百姓,不如为我们一鼓作气拿下城池,那样老百姓活下来的反而更多!”

    用炮火无区别的轰击,能造成多少被胁迫的百姓伤亡?王新宇估计也就几千人最多了。但如果采取围城的办法,那么清军估计真会吃掉数万老百姓!

    有时候,过于仁慈反而是残忍;看似残忍却才是真正的仁慈!

    王余佑在王新宇耳边轻声献上一计:“卑职有一计,可以尽可能的减少百姓伤亡……”

    宁波城下,一名负责送信的明军骑兵骑着马到了城下,这名骑兵勒住战马,张弓搭箭把一封信射入城内,并开口大喊道:“这是我们大帅给范承谟和伊尔德的信!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再来攻城!”

    信被清兵送到范承谟和伊尔德手中。看了心中内容,范承谟和伊尔德之间产生了意见分歧。

    伊尔德道:“抚台大人,你还是考虑一下满城的旗人吧!这里的满城人不多,但加上包也有一万多人。难道你想一万多旗人惨遭毒手?那王羽,可是说到做到的!”

    本来宁波没有满城,但杭州被攻克之后,驻扎浙江的八旗军就改成驻扎在宁波。一些八旗军官一家大小就在宁波,加上城内的包衣、蒙八旗和汉八旗,城中旗人总数有五千多人,很多旗人百姓就会跟着遭殃!从保护满城的旗人角度出发,伊尔德就决定不要采取这样的办法,以免旗人遭到王新宇的报复。

    谁知道范承谟却道:“我们用这一招,明狗就不可能攻破城池!他们一来进攻,我们就用妇孺老弱去当炮灰!他们不忍心向他们的妇孺老弱攻击,就只能拿人命来填!只要贼人不用火器,我们守上一年都不是问题!”

    伊尔德反驳道:“这王羽自郑家军出身,可不比宅心仁厚的李定国。若是抚台大人坚持用这一招,待到城破,我满城无辜百姓将会遭殃!”

    可是范承谟不听劝告,照样让城内汉人的妇孺老弱上城头,去给清兵挡炮弹。

    一个时辰后,琼州军再次攻城。

    战鼓隆隆,明军辅兵推着盾车向护城河步步迫近。炮台上各种火炮昂起了炮口,辅兵后面跟着火枪手和弓箭手,向城墙方向压了过来。

    “明狗又来了!让妇孺老弱上城头!”一名清军军官大喊道。

    大批汉人妇孺老弱在清兵的屠刀威迫之下,被迫走上城头。看到这次明军的大炮都对准了城头,火枪手和弓箭手一步步走上来,这些老百姓们意识到大难临头。人群中,传来一阵稚嫩小儿的哭声。

    “走快点!”一名清兵挥动鞭子,抽打一名抱着小孩的妇女。

    妇孺老弱在清军威迫之下走上城头,挥着手,哭喊着让明军不要开火。

    “开火!”各级军官传令下去。

    炮兵阵地上,一门门火炮吐出火焰,弥漫的白烟腾起,炮弹呼啸着砸向城内。城下,火枪手端起火枪,扣动扳机,弥漫的白烟腾起;弓箭手张弓搭箭,箭矢飞上城头。(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爱民之心

    “我们一方面加强对辅兵的防护,避免他们为鞑子箭矢火铳所伤;另外一方面,我们用火炮轰击城内,用神箭手和线膛枪手点射,射杀鞑子的弓箭手和火铳手,尽可能减少百姓伤亡,这样我们就能保证辅兵填平护城河。”这是王余佑献的计策。

    王新宇当时反问道:“这只能是一时的办法,我们攻城的时候,必然要用攻城臼炮轰击城头,那时候鞑子若是再用百姓来当人质,我们怎么办?”

    “到了那时候,就看大帅是否有妇人之仁了!”王余佑回答道。

    孙子兵法云,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

    其中仁慈爱民,是历史上诸多名将难以过去的一道坎。李定国就是在这方面栽在新会!李定国二打广东,攻击新会,眼看就要破城,城里的清军突然驱赶老百姓发起反冲锋,李定国没忍心下手,最后被清军堵住城墙缺口,功败垂成。

    李定国仁慈爱民,新会的老百姓又是怎么回报他的呢?这些老百姓一方面在清军屠刀下给清军当炮灰;另一方面,他们害怕李定国打下新会之后守不住,清军打回来之后会血腥屠城,于是坚决帮助清军守城,誓死抵抗李定国。反正李定国这么仁慈,就算他能够攻破新会,也不会为难这些帮助清军的百姓。

    新会断粮之后,清军又威迫城中各家百姓自愿献出一只两脚羊,供城中清军食用,当时清廷的记载中,有众多忠烈妇女自愿被清军当做食物,以救下父兄和丈夫,并且当做正面典型狠狠地宣传表彰了一把。可是那些被吃掉的妇女,难道她们是心甘情愿的?

    “我们不能让宁波变成第二个新会,就应当杀伐决断!不能有妇人之仁!”这是王余佑和王新宇一样的观点。

    时间拖得越久,城中百姓的伤亡只会越大。只有尽快攻下城池,以屠城内满城作为报复,这才是最佳的选择。屠尽满城,杀尽城中八旗,能给清廷震撼,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用如此卑鄙下作的招数。

    不过在尚未到对城墙攻击的时刻,王余佑还是决定先用神箭手和线膛枪的点射,给城内清军一个震撼,尽可能减少百姓伤亡。

    “他们开炮了!”城头上的妇孺老弱们发出惊恐的叫声。

    一位母亲低着头蹲在地上,一手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怀里抱紧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像暴风雨下护雏的母鸡般低头瑟瑟发抖。

    炮声隆隆,呼啸的炮弹越过城头砸入城内,砸得大片的房屋土崩瓦解,轰然坍塌。但是在城头上却没有遭到明军炮击。

    “他们没向我们开炮!”老百姓们没有感觉到那代表死神的炮弹落在自己身边,如释重负般送了口气。

    可是就在此时,城下又响起了火枪的轰鸣声和乱箭的呼啸声。

    “啊!”城头的百姓顿时大乱,纷纷扭头就跑。

    不过射来的子弹和羽箭都是打在城墙上,城头的百姓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就在刚才老百姓转身乱窜的时候,身后站着的清兵暴露在城下明军火力之下。

    机不可失,琼州军将领龚小大当机立断一声令下:“开火!”

    精心挑选出的八十名线膛枪手,一百五十名神箭手和王新宇的六十名俄罗斯火枪手同时开火。刚刚他们没有开火,就是等待这个时机。

    枪声轰鸣,羽箭呼啸,一百多名清兵中枪中箭,倒在血泊中。

    俄罗斯火枪手这次携带的并非是王新宇发给他们的燧发枪,用的却是他们自己原来用的长管火绳枪。俄国枪有它的优点,就是枪管长,精度高,有效射程七十步,大约是近百米,能在四十步内精确击中目标。所以说郑袭在奴儿干缴获的这批俄罗斯火枪在这个时代算是一种比较先进的武器。

    真实历史上,后来清军也有缴获这些比较先进的俄罗斯火枪,却被千古一帝规定不得仿制,而是留在宫中当成了自己的玩物。

    “砰”伊万诺夫扣动扳机,俄罗斯长管火绳枪发出一声轰鸣声。透过弥漫的硝烟,伊万诺夫看到被自己瞄准的那名清兵胸口喷出血雾,仰面向后栽倒。伊万诺夫退回,紧张的装填火药和弹丸,准备再次开火。

    站在身边的蒙古人策旺扎布刚刚一箭射死一名清兵,他转头看了伊万诺夫一眼,从箭壶里又摸出一支箭,张弓搭箭,射死第二名清兵。

    “还是我的弓箭比罗刹人的火铳好用!”策旺扎布心中暗暗道。

    城头上,清兵发现了明军并没有对老百姓开火,而是采取火力恐吓的办法,吓跑百姓,再对自己开火!清军军官明白过来,立即督促士卒:“快!明狗不敢对百姓开铳射箭!赶快把那些蛮子再拉上来,放在我们前面!”

    刚刚被枪炮声吓了一大跳,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女人一手搂住女儿,一手抱着小儿子,蹲在人群后面。这时有清兵挥舞着鞭子上来,手中鞭子向小女孩身上落下:“快上去!”

    女人往前一倾,保护住了自己的女儿,鞭子雨点一样落在她背上。

    “不要打我娘!”虽然年幼却很懂事的女儿扑上去,抱住了清兵的脚。

    那清兵大怒,手中鞭子打在小女孩脸上,顿时留下了一道血痕。

    “孩儿啊!”女人哭喊着上前,拼命拉扯那清兵。

    “jian女人!”那名清兵一脚踢开小女孩,拔出刀子就要向女人头上砍下。就在这时候,只听到城下响起“砰”一声枪声,这名清兵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低下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炸开的胸口,摇晃两下,仰面向后倒下。

    伊万诺夫潇洒的收起火绳枪,扭头看着身边拉开弓弦正在瞄准目标的策旺扎布:“还是我瞄准得更准!”

    策旺扎布冷哼了一声,又射出一支箭,一名躲在百姓后面的清兵咽喉中箭,连哼都没哼一声便仰面向后倒了下去。

    虽说线膛枪手、俄罗斯火枪手和神箭手尽可能的避免伤害百姓,向老百姓后面的清兵精确的射出致命的弹丸和羽箭,但还是无法阻止清兵再一次用老百姓围成了人墙,清兵躲在老百姓的后面,放箭开铳,向城下的辅兵射下密集的弹丸和飞蝗般的箭矢。

    王新宇加强了对辅兵的保护工作,参与这次填河的辅兵和民壮大部分都披上了纸甲或者木甲,戴上六瓣盔,可以在极大程度上避免遭到清军远程火力的打击,不过还是不少辅兵中箭中弹受伤倒下。有的辅兵和民壮被射中咽喉或者面门,惨叫一声,连人带沙袋一起跌入护城河中。

    城下明军的线膛枪手、神箭手和俄罗斯火枪手站在盾车后面,借助着盾车的防护,不断的向城头发起精确的点射,收割了不少清兵的xing命,只是线膛枪手、神箭手和俄罗斯火枪手的人数实在太少,清兵还有老百姓当人墙,根本无法压制住清兵的火力。但他们的努力,加上辅兵和民壮身上的防护,已经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不断有辅兵和民壮倒下,但后面的辅兵和民壮把受伤的人拖了回来,踏着阵亡者的遗体,扛着沙袋冲到护城河边,把沙袋不断投下。

    双方交战至天黑,明军付出了八百多名辅兵和民壮受伤,两百多名辅兵和民壮阵亡,神箭手受伤三人,俄罗斯火枪手受伤四人的代价,投下了数万个沙袋,把一段长三十步的护城河填出了五步宽。而王新宇选择的这一段护城河宽度有三十步左右,按照这样的施工进度,只要再有五天时间,就能在护城河上填出一条攻城通道。

    天黑后,明军又让人射入了一封信。

    宁波城内,浙江巡抚府中。

    伊尔德脸色铁青,指着书桌上那封刚刚射入的信,冲着范承谟怒吼道:“若是宁波满城被屠,旗人被杀尽,这都是你的罪责!朝廷诛你九族,你还要连累老子也被灭族!若是明智点,还是别用这个办法了!不仅可以救满城旗人xing命,也能救下我们一家大小!”

    明军的信上面写着:范承谟以百姓为质,抗拒我王师!在我军攻城之时,给我军造成不必要的伤亡,造成城内百姓大量伤亡!为了报复此事,本藩已经决定,攻克宁波之后将会屠尽满城,灭尽城内旗人!此信一式三份,交宁波城内一份,另有两份分别抄送安庆鳌拜处和京城伪清朝廷处!届时满城被屠,罪责全在范承谟和伊尔德!

    范承谟冷笑一声:“伊尔德大人,你没看见今天蛮子的表演?他们用的什么办法?他们用神箭手和神铳手,甚至连红毛铳手都用上了,就为了避免伤害那些蛮子百姓!这说明什么?说明蛮子就不敢伤害他们的百姓!填护城河只是攻城第一步!接下来,蛮子会用大炮轰城,他们才能攻城!只要我们把蛮子百姓放在城头,他们如何用大炮轰城?倘若他们蚁附攻城,那我们就能让他们尝到我们守城武器的厉害!”

    “那我们明天如何?若是再用妇孺老弱当人墙,我们虽然射杀了他们一批辅兵,但今天我们的损伤也不小!那些蛮子的神箭手和神铳手实在太厉害了!我们也折损了四百多人!”伊尔德问道。

    范承谟冷笑道:“蛮子有应对之计,本官也早有计谋!明日大将军看就是了!”

    次日,天刚刚亮,明军再次攻城。

    这一次清军也改变了战术,不再以妇孺老弱当肉盾来抵挡明军的弓箭弹丸,而是驱赶着妇孺老弱,让他们搬运砖块、石头和沙袋,修复城头的女墙垛口。

    城头上哭喊声一片,毕竟这些妇孺老弱比不上青壮汉子,力气不足,搬运沉重的石头、砖块和沙袋修复城墙可是一件很耗体力的力气活,很多人累得喘粗气,想要歇一口气,身后清兵的鞭子就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

    昨天那名被俄国兵伊万诺夫救下的女人,带着她的女儿,气喘吁吁的搬运城砖。她的小儿子今天没来,因为清兵大老爷大发慈悲,允许她把儿子放回到家中,只让她带着十岁的女儿一起上城头。

    十岁的小女孩用稚嫩的手搬着砖头,也不知道来回多少趟了,手指都勒出了血痕。

    母亲见女儿受累,心中不忍,就从女儿手中拿走几块砖头,尽可能让自己多搬运一点,以此减轻女儿的负担。

    一名清兵看到那女人还算是比较壮实,于是上来,指着她道:“你,过来帮忙抬石头!”

    女人在清兵屠刀的威迫下,不得不和另外一名女人,还有两名老人一起抬起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气喘吁吁的把石头放在城墙边上,修复女墙和垛口。

    不断有人累得走不动路,但是身后的清兵却毫不留情,手中的鞭子抽打下来。

    “gou鞑子,这次不放箭开铳阻拦我们了,却用妇孺老弱来修复城墙!”龚小大听到城头的惨叫声和哭喊声,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罗祥上前来劝解道:“小大,就让他们修吧!我们只管填河就是了!等我们把护城河一填平,用臼炮轰击城墙,不要说女墙和垛口了,连城墙都一并轰平了!”

    “炮轰城头?”龚小大惊得瞪大眼睛,“那城头的百姓怎么办?”

    “领兵打仗不得有妇人之仁!我们炮轰城头虽然会造成大量百姓伤亡,但如果不炮轰城头,时间拖下去,百姓伤亡人数反而更多!只有豁出去,果断一把,才能救下更多人!”罗祥道。

    经过五天的施工,明军填平了两段三十米长的护城河,在宁波城下填出了两条攻城通道。当然了,清兵也修复了女墙垛口,加强了城头防御。

    看到护城河已经被填出通道,范承谟心中知道,明军的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下令,让妇孺老弱不分昼夜的上城头,用来当成抵挡明军炮火的盾牌,以免明军用大炮轰击城墙。

    “只要有这些女人、老人和小孩在,明狗肯定不敢用大炮轰城!”范承谟很自信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轰开缺口

    明军填平护城河后,范承谟还以为明军马上就要进攻,让城内的清军绷紧了神经等待。可是范承谟了三天三夜,也没有见到明军攻城。

    在这三天三夜中,清军将领士卒每一天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提心吊胆的等待明军进攻,每天都不分昼夜的轮番把妇孺老弱押上城头当人质,用他们来当抵挡明军炮弹的盾牌。可是连续三天过去了,清兵累得够呛,却迟迟没有听到明军攻城的炮声。每次听到明军战鼓隆隆,步兵列队,攻城器械推出转一圈,却又回去了;每次看到明军把大炮推出来,却没有射击,只是逛了一圈,又拉回去了。

    不过明军偶尔也发射几发炮弹,只是准头很差,炮弹不是落进护城河中激起水花,就是越过城头飞进城内,砸烂了几栋民宅。偶然有一两发炮弹落在城墙根部,也没能对坚固的宁波城造成什么损伤。

    “明狗这些炮拉起来速度还挺快的!一点不比我们骑兵跑得慢!”伊尔德站在城头看着明军用快马拉着炮来回奔忙,十分吃惊的说道。

    范承谟也看到明军用两匹马拉一门四磅炮,跑动的速度飞快。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明军的大炮在运行中有四个轮子,解开马匹后,四个轮子的炮车就变成一辆有两个轮子的运输车和一门两轮的大炮,似乎这种炮车可以迅速拆解,也能迅速合并。

    “贼人火器确实十分犀利!不过我们有大批蛮子的妇孺老弱在手中,明狗不敢开炮!”范承谟冷笑一声道。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若不是清军押了大批老百姓当人质,王新宇早就下令开炮猛轰城头了。就是考虑到不愿意让太多的老百姓伤亡,这才采取拖延时间的战术,用来疲惫清军,寻找机会再发动进攻。

    明军大营,中军大帐中,王余佑献上一策:“大帅,我们只给鳌拜和伪清皇帝各送了一封信还是远远不够的。若是鳌拜和伪清太皇太后蓄意隐瞒因为范承谟的做法,而导致满城被屠的真相,京城那些旗人也无法得知消息,这样还是不能对鞑子形成压力!我们必须抄送更多的信,在京城和各地满城到处张贴,宣传是因为范承谟拿我们百姓但人质,而导致满城被屠一事!只有这样,才能震撼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再用这一招!”

    听了王余佑的提议,王新宇突然心生一计:“本藩有个办法了!我们可以从军学官之中挑选一批擅长丹青,能快速书写的文人来当战地记者!让他们把我们攻城的场景画下来,把我们百姓遭到炮火轰击惨死的场景画下来,最后再把我们屠满城的场景也画下来,再配上文字,发行报纸!报纸可以送到全国各地去出售,让天南地北所有人都看到!”

    “发行报纸?战地记者?”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帅说的报纸,可是邸报?”王余佑问了句。

    早在汉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邸报了,到了明朝时期,更是有专门的通政司来发行邸报,而且是用活字排版印刷的邸报,发行量不小。不过即便是明朝的邸报,也只是仅限于在各地官员和朝廷之间传送,普通老百姓是看不到邸报的,所以还不能称之为真正的报纸。虽说有些人卖出邸报赚钱,但也只有一些大士族,大商人才会去买邸报,一般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接触的这种东西。

    王新宇道:“本藩发行的报纸,和邸报又是不同!本藩决定建立专门的报社,每天发行大量报纸,上面记录最新发生的事情。这种报纸不仅仅是官员之中传递,而且可以在民间大量出售!价格不会太贵,一般百姓也能买得起。这样就能让所有百姓都看到最新发生的事情,了解到我军和鞑子交战的战况,对我们产生信心!”

    执行普及教育制度,让大部分的人都识字,还只是第一步。毕竟民间的发言权和消息来源仍然来自各缙绅家族,普通老百姓,哪怕是有功名的小秀才,都不可能知道最新的新闻。等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不仅已经是旧闻了,而且还是经过别人添油加醋的,和真实情况存在很大的偏差。

    一旦有了报纸,就能剥夺清廷统治区域中缙绅的发言权和消息控制权,能让所有老百姓都尽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清廷就很难再利用那些缙绅来控制老百姓,宣扬对他们有利的消息,隐瞒对他们不利的消息。

    而至于明军控制区内,王新宇可以鼓励缙绅创办报业,建立报社,这样就不至于完全剥夺他们的发言权,而且报社还能盈利,采取这个办法,能让财大气粗的缙绅出钱办报纸。届时不仅有缙绅自己的私人报纸,还有多家缙绅合作的地方性报纸。

    至于战地记者,那还是先从军学官中挑选,属于军人的编制,军队也办报纸,属于官方办的全国xing报纸之一。

    王新宇做事不愿意拖泥带水,说办报纸就办。当天就从军学官之中挑选出一批擅长丹青,写字快的秀才军官,任命他们为战地记者,任务就是跟在大军后面,记录下战场情况,再把原稿送回来当成报社准备出版的新闻原稿。

    又过去了四日,到了农历二月十五夜晚,天空中明月高悬,月光向大地撒下一层银色,能见度十分好,虽然对清军守城有利,但对明军攻城却更加有利。

    “全军出击!攻城开始!”站在点将台上的王新宇下了命令。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旌旗在夜风中招展。明军炮兵架起了各种大炮,步兵结成了整齐的阵型,辅兵推着这种攻城器械,向城头方向步步推进。

    “明狗要进攻了吗?”城头上的清兵听到城下动静,借助着月光,看到远处出现的明军,有人问了句。

    一名清军军官道:“恐怕明狗又是虚张声势吧!我们手中有蛮子百姓当人质,明狗肯定不敢乱来!”

    另外一名清军军官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和往常一样,把城内蛮子的妇孺老弱赶上来!以防明狗突然攻城!”

    每天明军战鼓一响,大军调动,清军都会把城墙后面的妇孺老弱赶上城头。这样连续几天下来,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但是这几天来,清兵都没有睡好,神经绷得紧紧的。城内的妇孺老弱是轮流在城墙后面等待,被清兵像赶羊一样赶来赶去,也都疲惫不堪。

    “动作快点!”一名清兵挥着鞭子,抽打那名抱着小孩的女人。

    还没等到清兵把妇孺老弱全部赶上城头,就有人听到城外响起了轰鸣的炮声。

    “明狗开炮了!”有人大喊道。

    “不用怕!他们不敢炮击城头,肯定又是虚张声势!”清军军官给他们的士卒们打气。

    话声未落,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呼啸声,一枚六十四磅臼炮发射的炮弹狠狠砸了下来。这发炮弹打得非常准,只一炮,就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城头上。

    “轰”耀眼的火光一闪,这枚炮弹爆裂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发出了犹如几百上千门重炮同时开火时发出的巨响声,火球迅速扩大,转瞬之间,颜色就从白亮变成橘黄色,又变成暗红色,但火球的体积越来越大,覆盖了一大片城头。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城墙犹如发生了剧烈地震一样摇晃起来,爆炸的炮弹,把城头的女墙和垛口炸飞了一大片,城墙上面留下了一个可以放入一辆马车的大坑!在爆炸中心的周围,所有的清兵和人质都变成了血雨肉末,飞散在空气中。距离爆炸中心较远的地方,强大的冲击波把人纷纷推得飞了出去,锋利的碎片钻入人群中,撕开了柔软的血肉,当场掀翻了一大片人。

    首发攻城的臼炮炮弹就打得如此之准,这是因为前几天明军那些不精确的炮击,其实都是在校正火炮,以获得最佳数据,保证在攻城的时候,臼炮能够一击必中,用装填了达纳**的新式开花炮弹一举摧毁城墙。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开花炮弹相继落下,全部准确的落在第一发炮弹的落地点附近爆炸。在剧烈的震动之中,这些相当于后世一五五榴弹炮炮弹威力的开花炮弹,在城墙上轻松撕开了一道五丈宽的缺口!那一片的城墙全部坍塌,城砖石头滚入护城河中,倒塌的城墙形成了一面斜坡。

    当第一发炮弹落地之后,城头上的妇孺老弱们发出一片哭喊声,他们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可是接踵而来的炮弹,却像是丝毫不怜悯他们一样狠狠的砸到城头上,把这些妇孺老弱和城砖一起撕成了碎片。

    剧烈的爆炸声,把清兵都吓住了。

    城内台阶上,正在驱赶妇孺老弱的清兵纷纷丢掉鞭子,趴在地上。遭到炮弹爆炸声惊吓的妇孺老弱们四处乱窜,结果有不少人被炸飞起又落下的城砖和石头砸翻在血泊中。

    “杀!”精锐的轻甲刀牌手、身穿藤甲的精锐山地兵和被王新宇视为近战之王的俄罗斯火枪手杀向倒塌的城墙。

    遭到炮击的位置,刚好是辅兵填平的那一段城墙。进攻的明军士卒根本不需要任何攻城武器,就能冲过被填平的护城河,冲上斜坡。

    “快上!堵住他们!”清军军官大喊着。

    回过神来的清兵驱赶着一些妇孺老弱,押着他们在前面当肉盾,自己跟在后面,企图去堵住被重磅臼炮轰开的缺口。可是当这些妇孺老弱在缺口处出现的时候,明军的直射火炮炮手们没有任何犹豫,对准缺口处又是一轮铺天盖地的炮弹砸了过去。

    近距离发射的霰弹,形成了一个面的杀伤,出现在缺口处的妇孺老弱发出一片惨叫声,身上喷出血雾,成片的倒在血泊中。

    亲眼看到自己前面几十名老百姓一下就被炮弹齐刷刷的抹掉,女人蹲在地上,手中紧紧搂住孩子,似乎依靠她的血肉之躯能给孩子保护一样。这时候一发实心炮弹砸了过来,撞上了城砖,反弹到女人身上,一下就把她拦腰撕成两截,上半截身子横飞出去,剩下两条腿还在地上。飞出去的身子,双臂仍然紧紧抱住已经炮弹打成一堆烂肉的婴儿。

    炮弹不断的落在缺口处,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还是后面的清兵,都被无情的撕成碎片,变成了横飞的残肢断体,化为飞溅的血肉碎块。

    前面的老百姓被炮弹打光了,明军射速极快的三磅炮紧接着就是第二轮急速射击,加上两脚架重火铳射出的霰弹,刚刚涌到缺口处的清兵遭到迎头痛击,死伤一大片。

    “快顶上去!”赶来的田雄大吼道,“后退不前者,杀无赦!”

    明军的轻甲刀兵、山地兵和俄罗斯火枪手刚刚冲过护城河,看到前方缺口处的清兵已经全部被炮弹一扫光,明军士卒们呐喊着冲上斜坡。

    又是一批清兵从缺口处出现,山地兵手中的弩箭和俄罗斯火枪手的火枪一排齐射,清兵惨叫着倒下一片。紧接着双方的士卒就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手持藤牌的轻甲刀兵奋力往前冲击,用盾牌去撞击清军的长枪,虽然有不少人不慎被长枪兵刺中,但刀兵还是把清军长枪阵撞得往后压缩。紧接着刀兵贴近上来,挥刀劈砍。血光四溅,被人近身之后的清军长枪兵纷纷惨叫着倒下。

    后面的清军刀兵上前,同明军的刀兵碰撞在一起,双方盾牌互碰,刀和刀碰撞喷出火星。一阵刀光闪烁,不少人胳膊大腿同躯体分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要命的山地兵和身强力壮的俄罗斯火枪手也冲了上来,壮实得像棕熊一样的伊万诺夫把火枪背在背上,挥动长柄大斧,一斧头就把前面一名清兵连人带木牌一起劈成两截。

    侧面又一名清兵冒了出来,挥刀劈砍下来,却被伊万诺夫一斧头把顺刀劈成两段。余势未减的大斧从清兵天灵盖上劈了下来,直接把脑袋劈成两半,脑浆混合着鲜血喷出,喷溅在城砖上。(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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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耗费了十多发新式开花炮弹炸开了一个缺口,并非就等于已经破城,只能说是成功了一半,因为炸开的缺口不仅是攻城部队的胜利之门,也是双方争夺的地狱之门!

    完全实验室条件下用手工制造的硫[酸数量极其有限,纯手工生产出的达纳炸药也是极为稀罕的珍贵物品,明军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太多的新式开花炮弹,王新宇当然不可能把大片的城墙都轰开,只能炸开一小段。

    正是因为缺口狭小,清军必然会奋力堵路,反扑,极尽所能把明军从缺口赶出去。所以在缺口处的争夺是最为血腥的,完全比拼的就是谁更加疯狂。

    前面的明军主力是以号称疯子的山地军所组成的精锐,人人都视死如归。可是在生死关头的清军也毫不含糊,尤其是这个年代的绿营清军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还不是后世那种已经腐化没落的绿营兵。

    刀兵、山地兵和俄罗斯兵刚刚把冲入缺口的清兵砍杀殆尽,又是一大批清兵呐喊着向缺口处涌了过来。

    “准备,投!”看着涌上来密密麻麻的清兵,山地兵把总苏正大吼一声。

    山地兵士卒从腰间摸出手雷,咬开保险盖,把手雷紧紧攥在手中。

    这些手雷是琼州军的新式武器,和原来的国姓瓶相比,手雷是用玻璃渣和铜丝拉火点火的,不需要火把点燃,方便了很多,而且手雷的外壳是生铁铸造的,使用专门制造手雷的铁模具,灌入铁水铸造而成。在生铁尚未完全冷却之前,在手雷壁上刻出纵横交错的一道道凹槽,可以增加手雷爆炸时的杀伤效果。

    虽然手雷里面填充的只不过是普通的黑[火]药,但半斤的装药量,磨成颗粒状的火药,加上预制破片的外壳,这种手雷的杀伤力不算太小。

    “投!”苏正大喊一声。

    山地兵们纷纷拉掉手雷的拉弦,在手中停留几秒,投出手雷。

    落在清军人群中爆炸的手雷腾起火球,释放出无数碎片,在人群中激起一片血雨腥风,不计其数的清兵惨叫着倒下。

    前面的清兵被吓了一跳,有的人转身就跑,却被后面的督战队一刀砍死。

    “死战不退!擅自脱逃者,斩!”清军军官大喊道。

    前面的一片清兵倒下,后面又是一群清兵冲入到滚滚硝烟中,接着又被手雷炸得血肉横飞,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几轮手雷投出之后,山地兵手中的手雷已经全部耗尽。

    “蛮子没有震天雷了!快上!”清军军官大喊道。

    大批的清兵涌上来,踩着他们同伴的尸体,向缺口处涌去。双方士卒狠狠的碰撞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战。

    清兵不断倒下,尸体堆成两尺多高。后面的清军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的向缺口冲过来,又被明军杀死。

    身强力壮,作战勇猛的山地兵把总苏正已经不知道砍下多少清兵的头颅了,以钢材打造,吹毛断刃坚硬无比的苗刀都已经砍得卷刃。和他并肩作战的罗刹人伊万诺夫,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名血人,但那罗刹人却还是不知疲惫的挥动大斧,斧头所到之处,清兵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被拦腰砍成两截,或者直接被劈开了头颅。

    就在伊万诺夫又一斧头劈翻了一名清兵的时候,另外一名清兵从侧面杀出,趁着伊万诺夫还来不及收回斧头的时候,手中顺刀向他头上砍下。

    俄罗斯火枪手近战用的长柄大斧重量重,威力大,但重量重也有缺点,就是反应较慢,刚刚砍翻了一名清兵的伊万诺夫要回砍那名清兵已经来不及,而且长时间挥舞斧头砍人,也让他体能消耗极大,动作变得缓慢。

    眼看着伊万诺夫躲不过这一刀,苏正上前一步,一刀挡住清兵劈下的顺刀,又反手一刀,已经卷刃的苗刀狠狠劈在清兵后颈上。这一刀力大无穷,卷刃的苗刀居然劈入清兵后颈,切入颈椎骨中。

    这名清兵惨叫一声倒下,但苏正也无法再拔出苗刀。

    前面一名清兵怪叫着杀了过来,却被伊万诺夫一斧头劈得脑浆迸裂。

    朱耷跟在大军后面,手里拿着笔和画板,身边还有一名手捧砚台和墨的童子。朱耷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借助着月光和火光的照明,手中的笔飞快的记录下前方三十步外惨烈的战场场景。

    “大人,太近了!危险!”一名仆人用手语劝朱耷。

    “不近点如何记录?”朱耷以手语回答。

    朱耷,也是大明皇室成员,原名朱统?,为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七子宁献王朱权的九世孙子。也不知道是装聋作哑还是天生聋哑,所以又名朱耷。他在琼州的时候,利用自己熟练的手语培养了大批特战队。这次明军出征,朱耷也跟了过来。

    听王新宇说要招募战地记者,随时记录下战场场景,擅长丹青绘画的朱耷毫不犹豫的报名参加。

    考虑到朱耷是皇室成员,王新宇一开始不答应,但架不住朱耷坚决要求,只好答应了他。谁知道朱耷跟着攻城部队上了战场,就紧跟在后面不远。

    清军虽然十分拼命,却根本拼不过如此精锐的明军。缺口处,清军的尸体越堆越高,堆积成一座小山。虽然也有明军倒下,不过数量不很多。

    “上!快上!”赶来的八旗将领伊尔德大声喊叫,让八旗兵顶上去。

    “杀蛮子!”成群的清军精锐的白甲、戈什哈和巴牙喇涌向缺口。人还没到,手中的短柄斧、飞剑、短矛就已经射出,打翻了缺口处多名明军。

    精锐的八旗兵加入战团,使得明军的伤亡骤然增加,缺口处一片混战,扬起血雨腥风,双方的士卒不断倒下。一名明军山地兵刚刚砍死一名巴牙喇,就被前面一名戈什哈砍倒。砍到了明军的戈什哈,转眼之间又被一名人高马大的罗刹人一斧头劈成两截,接着又一名白甲杀死了罗刹人。

    “快上!”龚小大焦急的喊道。

    缺口处两侧,明军搭起了简易云梯,手持藤牌,嘴里咬住短刀的明军拼命往城头攀爬。

    城墙上,清军发现了明军的意图,立即有绿营清军和民壮组织防御,从城头上投下滚木礌石,泼下火油,投下火把,用铛耙推开简易云梯。

    正在攀爬的明军不断从云梯上跌落下来,一架接一架云梯折断,城下燃起大火,几名浑身起火的明军惨叫着跳进护城河中。

    城下出现了大批神箭手和火枪手,密集的羽箭弹丸射上城头。正在奋力阻拦明军的绿营清兵和民壮接连中箭中弹,不是倒在城头,就是惨叫着从城墙上跌落下来。

    由于清军的主力在堵缺口,缺口处两侧城头清兵不是很多。

    在战友们的火力掩护下,攀登城墙的明军轻甲刀兵很快就跳上城头,杀入清军人群中。十多名刀兵冲入清军人群,钢刀所过之处,血花四溅,清兵纷纷倒下。就在清军好容易集结了兵力,砍翻了首先登城的十多名明军之后,却发现爬上城头的明军越来越多,整个城头已经混战成一团。

    明军肉搏兵很快就控制住缺口两边的城头,火枪手和弓箭手攀爬云梯登上城头。

    “砰砰砰”登城后的火枪手立即对准缺口处,向缺口内堵路的清军白甲、戈什哈和巴牙喇等精锐满洲八旗兵射出密集的弹丸。

    再精锐的满洲八旗兵,也只不过是血肉之躯。遭到火药气体推动的弹丸轰击,脆弱的人体在子弹面前不堪一击,满八旗兵纷纷中弹,身上喷起血雾。这些精锐的戈什哈和巴牙喇被明军燧发枪手像屠杀猪狗一样,射杀在缺口处里面。

    正面缺口处,也出现了明军燧发枪手。一人多高的尸山上伸出密密麻麻的枪管,轰鸣的枪声不绝于耳,补上来的清兵倒下一片。后面的清兵上来,又在缺口跟前倒下。

    宁波城内,清廷浙江巡抚府。

    “明狗轰开了城墙?他们不顾城头的妇孺老弱,竟然开炮轰击城头?”听说城墙被大炮轰开一个缺口,范承谟愣住了。

    张杰道:“没想到对面的明狗主将居然如此凶狠!连他们自己的蛮子百姓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你马上带人去,一定要把明狗赶出去!”范承谟吼道。

    “喳!”张杰打了个千,退了下去。

    “等下!”范承谟又喊住了张杰,“再押一批蛮子百姓过去!让他们在前面,你们带着民壮在后面把缺口堵住!”

    “可是伊尔德大人和那些旗兵怎么办?”张杰问道。

    “用石头和沙袋堵住缺口!旗兵不能退下来的也不要管了!都堵在外面!”范承谟狠了狠心下了命令。

    更多的清兵往缺口处涌了过来,成片的倒在火枪之下,后面又是一批清兵上来,接着又倒在尸体山跟前。

    “别杀我们!”城内大街上,出现了大批老人、小孩和女人,哭喊着向缺口处走来。后面的清兵用刀逼迫这些百姓一步步走向缺口。大批抬着石头,扛着沙袋的民壮跟在妇孺老弱后面,准备利用妇孺老弱来靠近缺口,用石头和沙袋在缺口后面筑起一堵墙。

    见到一步步走进的妇孺老弱,听到人群里面传出女人和孩子的哭声,龚小大的眉毛跳动,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火枪手和弓箭手恶狠狠的吼道:“不要管!开火!不能让鞑子堵住缺口!”

    “执行命令!”火枪队千总转过头去,眼睛已经红了。

    龚小大亲自端起一杆装填了霰弹的两脚架重型火铳,对准了越来越近的百姓,他的两条眉毛已经竖了起来,眼中射出凶狠的光。

    “放!”龚小大一声大吼,扣动扳机。

    “砰”两脚架重型火铳喷出一团耀眼的火球,霰弹向三十步外的人群泼洒而去。

    城头上,一杆杆两脚架火铳和一支支燧发枪接连吐出火舌,弓箭射出漫天飞蝗般的乱箭。弹丸和乱箭钻入百姓人群中,被清兵押为人质的老百姓就像被收割的稻谷一样,一片片倒在枪林弹雨中。

    前面的老百姓转身要跑,立即倒在清兵的屠刀之下。

    “手雷,投!”龚小大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道。

    打出一排子弹的火枪手纷纷摘下手雷,拉掉拉弦,奋力投出手雷。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把手雷投得更远一些,把手雷投到后面的清军人群中,而不是投到前面的百姓人群中。

    “轰轰”手雷炸开无数火光,成片的清兵被弹片扎入身躯,被切断手脚,被炸飞脑袋。当然也有不少手雷爆炸的碎片钻入百姓人群中。

    毕竟清军、民壮和百姓混杂在一起,手雷对百姓造成的误伤非常大。爆炸的手雷,在清军人群中造成了混乱。不少没死的老百姓大呼小叫的转身就跑。这时候清兵是自身难保,也顾不上那些逃跑的百姓了。

    不一会儿功夫,除了大半死去的和受伤躺在地上的百姓,侥幸活下来的老百姓已经跑光,露出了后面那些抬着长石头,挑着砖块,扛着沙袋的民壮。

    对那些协助清军守城的民壮,明军更是没有留情。

    排枪连绵不绝,子弹钻入人群,箭矢如暴雨一样落下。大批的民壮中箭中弹,接二连三倒在大街上。但后面的民壮没有惧怕,而是扛着石头和沙袋,直接就把那些阵亡清兵的尸体封到墙壁中。

    “弟兄们!杀啊!”苏正看到清军民壮已经开始修建堵缺口的围墙,大喊一声,带着山地兵冲出缺口,向正在作业的民壮杀去。

    “上!挡住明狗!不能让他们冲散民壮!”张杰大吼道。

    绿营清兵向缺口处冲来,拦住了明军,以免明军砍杀民壮破坏修筑围墙。

    残存的八旗兵同绿营清军一起,已经冲到跟前。

    城头上,再次响起燧发枪的射击声,清兵接连身上喷起血雾,被打成了筛子。

    “不许退!冲上去!杀光明狗!”张杰声嘶力竭的吼叫。

    发射完子弹的燧发枪手退下,紧张的装填。正面的山地兵同清军碰撞,刀光闪烁,苏正带着弟兄们,挥舞着各种武器,连连把清兵砍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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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系的高材生,穿越到永历十四年,正值东南延平王北伐新败,兵部尚书张煌言损兵折将,晋王李定国又战事不利,缅甸莽白准备篡位,咒水之难在即。在这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主人公要如何力挽狂澜?
难道就这样接受命运?留着那难看的金钱鼠尾?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那广阔的海洋。
就在他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手脚的时候,危险却悄悄降临。
最终如何化解危机?主人公又如何把心仪的女孩收进去?大明舰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舰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舰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