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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血坦克兵     大明舰队txt下载     大明舰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袭荷兰炮台

    闰六月二十五日夜晚,这是接近月底,月亮只剩下一条线的日子,正是风高月黑杀人夜,是偷袭荷兰炮台的最佳时机。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多次吃亏的荷兰人加强了戒备,修筑了大量的哨塔,炮台里面四处都点燃篝火,可以说是戒备森严。但这样的戒备,对于胡德帝他们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不要说特战队的身手武功了,就说单兵武器,也是碾压荷兰人。

    五百余名海军陆战队特种兵,其中五十名弩手,携带五十副弩机。十名军官,全部携带转轮手枪。其余的士兵,每人身上两支双管短铳。除了远程武器外,特战队使用的近战武器都是自己得心应手的冷兵器。

    二十五日的一整个白天,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员们都在小村子中睡觉。这座小村子是前几天胡德帝他们夺下的,所有的当地人都被屠戮一空,不管是大人,老人,女人还是小孩,胡德帝下手起来没有留情。

    总之是异族,而且是王新宇最讨厌的南洋土著人。

    胡德帝不知道王新宇为什么那么讨厌这些南洋土著人,但他没有过问,总之只要是大帅讨厌的人,杀起来也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小村子内的土著人被杀光,尸体全部被就地掩埋。

    天黑下来之后,特战队员们被人叫醒,在小村子内用了晚餐。

    “我们大概是凌晨三时行动!也就是寅时。出发时间是凌晨一点半,也就是丑时一刻。现在都准备一下!”胡德帝下了命令。

    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员们在河里面洗了澡,换上了深绿色的军服。有人从独木舟上搬下了一箱箱大木箱。打开箱子,特战队员们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检查一下短铳,上好弹药。”胡德帝让人传令下去。

    特战队员拿起双管短铳,扣动几下扳机,看到击锤上的火石喷出火星。于是开始装填子弹和火药。短铳也是使用定装纸弹壳的子弹,咬破后面的纸壳,把火药倒进去,再把子弹连同纸弹壳一起塞进去。因为纸弹壳的摩擦力,子弹不会从枪口倒出来。装填好子弹,又打开枪后面的药池盖板,装入引药。

    军官们在检查自己的六管迅雷短铳,检查每个子铳是否装填好弹丸和火药,还要检查子铳后面引药孔是否通畅,里面是否装好引药。

    六管迅雷短铳比较复杂,扣动一下扳机,转轮转动,后面的引药池盖子打开,击锤撞入引药池内,碰撞金属片引发火星,再点燃子铳后面的引药。可以说这是一种极其精细的工艺品,结构比使用雷n底火的新式转轮短铳还要复杂。

    目前王新宇的军中有一种新式转轮短铳,不需要用子铳,直接把纸弹壳装入即可,纸弹壳后面有一个铜片,据说里面是底火,用击针撞击底火。不过因为雷n价格太高,那种武器没有大量装备,只有少数几名最优秀的特工人员才有配备。

    在没有发明蒸汽机,没有工业化之前,是不可能大量出现击针枪的。

    不过作为海军陆战队队长的胡德帝本人,身上却配备有两支新式转轮式短铳,毕竟这种武器的可靠性比一般军官手中的转轮式迅雷短铳可靠性要高得多。一般军官的迅雷短铳有比较高的哑火率,新式转轮短铳几乎不会哑火,而且装填子弹速度也快,打完了又不需要很复杂的装填子铳的手续,只要纸壳子弹再塞进去即可。

    胡德帝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指针指在一点十五的位置上。他收起怀表,转头传令下去:“都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出发了!”

    十五分钟后,特战队离开小村子,消失在夜幕下。

    胡德帝带着其中的一百多名特战队员抵近一座荷兰人的炮台,潜伏在炮台下面,拿出单筒望远镜远远的观察荷兰人的炮台。

    从单筒望远镜中可以发现,荷兰人的炮台上灯火辉煌,就像白昼一样,背着火枪的荷兰兵在炮台上来回巡逻。前方炮台下面的丛林中,埋伏着荷兰人的暗哨。

    经过几天的侦察工作,荷兰人埋伏暗哨的位置都已经被特战队员找出来了,一会儿发动袭击之前,首先就要消灭暗哨。

    胡德帝摸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了。

    “我对付左边的,小张对付右边的,你们几个对付那边三个。”胡德帝打手势比划着,以手语发出命令。

    夜幕笼罩下,特战队员们就像是敏捷的猎豹一样,飞扑向树林中藏身的荷兰暗哨。

    胡德帝靠近了一名荷兰暗哨,从后面跳出,捂住那家伙的嘴巴,拗断他的脖子。其他的几名暗哨被特战队员用空手,或者是匕首,或是弩箭杀死。

    一行人悄然无声的抵达炮台下面,这座炮台是建立在高处,夜间大门紧闭。

    胡德帝施展他的轻功绝技,手脚并用,飞跃上城墙。事实上所谓的轻功就是现代的跑酷原理,利用支撑点飞跃上去。当年一些高手苦练这一行,加上丹田运气,身体平衡等各方面的配合,可以无声无息爬上高处,就是所谓的飞檐走壁。

    其他特战队员没有胡德帝这样高超的水平,只能在下面等着。

    胡德帝爬上炮台,听到有动静,立即藏身在一处女墙垛口下面的阴影处,躲过了荷兰哨兵的观察。等到那名荷兰哨兵从自己跟前经过的时候,胡德帝大手一伸,拉住荷兰兵,同时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拉到黑暗处,一把拗断了他的脖子。

    连续消灭了三名荷兰哨兵,胡德帝把绳子放下去,让下面的特战队员拉着绳子爬上来。

    “我去对付那座哨塔,你们两个去对付这座你们两个,对付那边的你们两个,去对付这个……”胡德帝比划着手势发出手语命令。

    特战队员们立即分散开来,向炮台内的哨塔发起袭击。

    胡德帝接近一座哨塔,犹如灵巧的小猫般悄然无声突然爬上哨塔,抓住两名荷兰人的脑袋,相互一对碰,巨大的冲击力就像是飞快抡起的铁锤砸中人的头颅一样,两名荷兰人颅内的脑浆一下就被撞成了浆糊。

    另外一名特战队员接近了一座哨塔,爬了上去,手中的匕首连续两次刺出,两名荷兰人被划破了咽喉,连气管带颈动脉一起被割断,当场毙命。

    有两名特战队员对付一座哨塔,两人同时发射弩箭,箭支射穿了荷兰人的咽喉,尸体从哨塔上掉落下来,那两名队员上前,接住了掉下来的尸体,避免发出声响。

    不一会儿功夫,炮台上的荷兰哨兵和哨塔全部被消灭。

    另外三座炮台上,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特战队员们悄然无声的消灭了荷兰暗哨,爬上炮台,结果了巡逻哨兵,拔掉了哨塔上的荷兰兵。

    巴达维亚外海,漆黑的海面上,一支舰队抵达巴达维亚外海。舰队放慢速度,在夜幕笼罩下的大海上缓缓航行。这支舰队就是南洋海军和葡萄牙、西班牙人的联合舰队,他们在等待巴达维亚炮台上发出的信号。只要得手,舰队就冲杀进去。

    荷兰人的炮台上,胡德帝带着特战队员,对睡梦中的荷兰人大开杀戒。

    胡德帝走进一间间兵营内,手中的匕首一次又一次刺出,在炮台中传播死亡。碰到一些从里面插上了插销的营房,胡德帝就用匕首轻轻拨开门。那时候的门缝都很大,匕首刺入,轻轻一拨就开了。胡德帝身形一闪,无声无息的进入营房内,对准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荷兰人挥动匕首,把他们送去见了上帝。

    其余的特战队员也在做一样的事情,把睡梦中的荷兰人送去见上帝。

    不过也有小意外发生:当一名特战队员进入一间营房的时候,里面有荷兰人刚好醒来,见到突然闯入的一条黑影,发出一声叫声。不过叫声马上停止,因为飞来的匕首扎入了他的咽喉,切断了声带,使得他喊叫不出来。

    营房内其余几名荷兰人也惊醒过来,外面早有准备的其他几名特战队员立即冲入营房中,用弩箭、飞刀,转眼之间就把这间营房内的六名荷兰人全部杀死。

    这件小插曲,倒也没有引起炮台上所有荷兰人惊醒,边上营房内只有少数几名荷兰人醒来,他们刚刚走出门外,就被弩箭射杀。

    胡德帝这里的炮台上行动十分顺利,可是在黑暗中,对面一座炮台上突然响起一声枪声,在宁静的夜晚,枪声非常响亮,传得非常远。

    胡德帝暗道:“肯定是那边的兄弟动手的时候不小心被红毛鬼发现了!”

    夜半枪声,显得十分刺耳,这一下炮台上没死的荷兰人纷纷惊醒,从床上爬起来,去摸身边的武器。有的荷兰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急匆匆的跑出营房。

    既然已经响起枪声,就没办法再躲躲藏藏的。看到冲出营房的荷兰兵,特战队员们手中的双管短铳发出轰鸣声,火光闪烁,十多步外的荷兰兵一个接一个中弹倒下。每一名特战队员手中都有两支双管短铳,可以发射四次。

    混乱中,荷兰人的火枪几乎没有发挥的机会,他们是匆匆忙忙起床抓起武器就出去的,一出来就遭到迎头痛击,大部分的荷兰人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被杀死了。

    打完子弹的特战队员们把双管短铳往腰间一插,拔出短刀、斧头等冷兵器,向冲出营房的荷兰人砍杀过去。

    胡德帝他们所在的炮台上原有三百余名荷兰兵,之前已经被特战队员偷袭杀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一百多名荷兰人在混乱中迎战。若是面对面交手,荷兰人能结阵作战,碰上特战队还能一战。但在黑暗中,遭到偷袭的荷兰人不要说结阵了,基本上出门就死。

    四座炮台上,都已经打得一片混乱,到处枪声大作。

    胡德帝拿出烟花,对准夜空发射出去。

    海面上,舰队看到了巴达维亚港内射出的烟花,知道炮台上面已经打了起来。

    张玉坤摸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四点二十五分,比原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现在天还没亮,舰队抹黑入港可能有危险,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必须马上进港。

    “进港!”张玉坤发出命令。

    旗舰德雷克号上,一朵巨大的烟花腾起,照亮了夜空。庞大的德雷克号转身,所有的风帆全部张开,这艘巡航舰向巴达维亚港湾冲了过来。

    巴达维亚城内,熟睡中的总督约翰马绥掘被人叫醒过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有人偷袭?”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约翰马绥掘似乎感觉到危险。

    “报告总督大人,枪声是炮台那边传来的!肯定是有人偷袭我们的炮台!”来的人向总督汇报道。

    约翰马绥掘大惊道:“若是炮台落入敌人手中,敌人的舰队就能长驱直入!赶快派人去夺回炮台!让所有的船队全部拔锚,做好迎战准备!”

    炮台上的枪声逐渐稀疏下来,守卫炮台的荷兰人被全部歼灭。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道上出现了一条条火龙,那是打着火把的荷兰兵正在向炮台方向赶来。

    “把炮推过来,还有,所有的火枪集中起来,准备防守!”胡德帝下令道。

    荷兰炮台上的火炮也不全部是重炮,有几门用来防御陆地攻击的小炮。特战队员们把小炮推了出来,装填好炮弹,对准了黑暗中出现的火龙。炮台上所有荷兰人的火枪全部被收集起来,三百多支装填好子弹的火枪放在一边。

    “开炮!”胡德帝向逐渐靠近的火龙一指。

    四磅炮喷出火光,炮弹砸向荷兰人。

    只听到一片惨叫声,砸入人群中的炮弹弹跳翻滚,砸起一排残肢断体,砸翻了好几十名荷兰兵。

    巴达维亚港内,一艘艘荷兰武装商船和巡航舰上已经乱成一团,大部分的荷兰水兵都没有在船上。平时船只停在港内,晚上他们在岸上的酒吧玩乐,平时也是住在岸上。听到炮台的枪声,荷兰人才知道有人偷袭炮台,纷纷从营房冲出,奔向码头。

    荷兰船上刚刚亮起灯光,炮台上发射的炮弹就砸在港区中,腾起了冲天水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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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俘虏炮手

    炮台上的荷兰兵一半被杀,其余的都当了俘虏。

    巴达维亚城堡,约翰·马绥掘坐在城堡顶部办公室中,脸色死灰,心情糟透了。要知道巴达维亚城是荷兰人在东方最大的基地,一旦落入明军手中,荷兰人的远征舰队就会失去补给基地,从此荷兰人的势力不得不退出远东地区。

    这座城市是彼德尔斯逊总督击败了当地的万丹军队,从万丹王国的手里抢来的,原名雅加达城,汉人称之为椰城。荷兰人占领之后,改名巴达维亚。前任总督安东尼·范·迪门招募大批华人,经过多年的建设,这里成为欧洲人在远东最大的城市,规模超过了西班牙人占领的马尼拉。

    一旦丢失了巴达维亚,这个责任约翰·马绥掘担当不起,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将会影响整个荷兰的经济发展,还会影响到荷兰和英国海上力量的对比。

    敌人攻击炮台,而且从枪声来判断,进攻的敌人数量还不少。袭击炮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手肯定还有后续手段!接下来就是对手的舰队杀进来,在巴达维亚登陆,然后对城堡发起进攻。

    “必须趁敌人还没站稳脚跟,夺回炮台!”约翰·马绥掘下了死命令。

    成群结队的荷兰兵打起了火把,从巴达维亚城堡内鱼贯而出,向炮台发起进攻。

    夺取了炮台的南洋海军陆战队的官兵们对准正在缓缓靠近的火把,远远的用炮轰击,打得荷兰人血肉横飞,惨呼连连。

    “港内红毛鬼的船只好像点灯了!”一名特战队员向胡德帝禀报道。

    胡德帝下令:“对准港内开炮,打沉他们几艘船!”

    荷兰炮台上面有六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的超级重型加农炮,炮台的六十四磅炮,可不是海上君王号上装备的六十四磅短管加农炮,而是长管重型加农炮,这种重炮的重量达到了一万两千多磅,十分沉重,炮弹威力极大。但荷兰人使用了可以在地面旋转的炮架,炮口可以转动,只是火炮的高低射界无法调整。

    正因为火炮的高低射界无法调整,所以射程远近,火炮的命中率,都是依靠装填火药多少来控制的。

    看着这些超级重炮,特战队员一筹莫展。

    南洋海军陆战队的特战队员操作小炮还可以准确命中目标,但要让他们使用这些技术性很强的重炮,却无能为力。只有炮台上的荷兰炮手,才能熟悉这些重炮的性能,能把炮弹准确的射向目标。

    胡德帝带着几名特战队员,把俘虏的炮手押到重炮边上,指着港内船只对俘虏吼道:“给我开炮,轰击港内的船只!”

    翻译把胡德帝的话翻译给荷兰俘虏听,那些俘虏立即炸了窝:“不干!我们只是俘虏,不能向自己人开炮!”

    胡德帝哼哼冷笑一声,手起刀落,斩下了叫得最凶的那个荷兰兵的人头。血淋淋的刀指着地上的人头对荷兰俘虏道:“你们看好了!不开炮,就是这个下场!”

    “魔鬼!你就是一个魔鬼!”一名荷兰小军官愤怒的骂道。

    “他说什么?”虽然听不懂荷兰话,但胡德帝还是感觉出那是骂人的话。

    翻译告诉胡德帝:“这个红毛鬼骂你是魔鬼。”

    胡德帝冷笑:“只要你们不合作,我就是魔鬼!你们合作了,我可以放过你们!”

    说完胡德帝一刀斩落,那名骂他的荷兰军官人头落地。

    荷兰俘虏面面相窥,死亡的威胁降临在每个人身上,他们只好战战兢兢的操起火炮,对准港内船只。不过这些炮只有他们会操作,能不能打得准,完全在于火药装填量多少。荷兰俘虏暗中做了手脚,结果炮弹飞入港内,全部落在海水中,无一命中。

    胡德帝看出了荷兰人搞的名堂,他也不多话,下令把五名荷兰俘虏押到一边,后面五名明军挥刀斩下,手起刀落,五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看好了!再打不准的话,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胡德帝指着地面的人头怒道。

    亲眼看着自己的伙伴被人像是杀鸡屠狗一样砍下脑袋,荷兰人再也不敢动小心思,老老实实往炮膛内装填入适量的火药,把炮弹装填进去。

    “这次给老子打准点!再打不准,老子的刀子又要杀人了!”胡德帝冷笑道。

    翻译把胡德帝的话翻译给荷兰俘虏听,每个俘虏都头皮发麻浑身冷汗。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可是现在没办法,自己的小命在别人手里捏着。

    六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的重型加农炮装填很慢,不过荷兰俘虏手脚都很快,他们担心磨蹭了又要挨刀子,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杀的倒霉者会不会是自己。大约五分钟后,这些重型加农炮装填完毕。

    “给我打好点!”胡德帝拿出一块布擦拭着刀子。

    翻译把胡德帝的话告诉荷兰炮手,荷兰人浑身冷汗,战战兢兢的点燃火炮。至于这次能不能打得准,那就是运气了,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已经尽力按照合适的装药量装填,对付外敌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可是火炮有命中率的,再打不准,真不是他们的责任。

    荷兰人在装填火药,准备再次对港内射击的时候,陆地上进攻的荷兰兵已经攻到了炮台下方,炮台上的特战队员正在同荷兰人激战。

    小炮发射了四轮,打得荷兰人血肉横飞。

    但荷兰人接到的是必须夺回炮台的死命令,虽然损失惨重,却不敢后退。

    炮台上,火枪轰鸣,每一名特战队员身边都有八到十支已经装填好子弹的火枪,手中的火枪发射完毕,从身边拿起另外一支火枪就能继续发射。枪声连绵不绝,一刻都没有停息下来过,五十名特战队员连连射击,打得炮台下的荷兰人死伤惨重。

    荷兰人不知道炮台上面有多少人,听到枪声不断,还以为上面至少有四五百人。其实不过一百多明军,只是火枪太多。

    炮台上,已经装填好火药的火炮对准港内的荷兰战船,荷兰人点燃火炮。

    “轰轰”一门门重型加农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台上火光闪烁,六十四磅重的大铁球呼啸着掠过天空,落在港中。这次的炮击相当准确,两艘荷兰船中了炮弹,被这种重型炮弹击中,后果十分严重。

    长身管的六十四磅重加农炮,威力比海上君王号上那种短管六十四磅炮可是大了很多,因为身管长,火药装填量可以更大,膛压更高,炮弹具有更高的初速,就有更大的动能。

    被击中的荷兰船上立即被砸得木板碎裂,船上水手死伤惨重,船板被砸开大洞。其中一艘荷兰船的水线上方中了一颗六十四磅炮弹,破开一个大洞,开始进水。

    但是胡德帝明显还是很不满意,有好几门炮没有命中目标,胡德帝也不管是不是自然的误差还是荷兰人故意做手脚,不由分说让明军把几名荷兰炮手拉到一边砍下脑袋。

    “你们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继续开炮!打不准的,斩!”胡德帝冷冷道。

    荷兰炮手们在极大的压力之下,战战兢兢的装填火药,装填炮弹,五分钟之后,又一轮射击,这次命中率又提高了一些,有多艘荷兰船中弹。

    胡德帝从望远镜中看去,只见中弹的荷兰船上腾起无数木屑木板,有的船中弹多发,看起来受伤不轻。

    “好!就这样打!打不中,要你们的脑袋!”胡德帝让翻译去告诉那些俘虏。

    虽然这次还有炮没有命中目标,不过那是合理范围内的误差,所以胡德帝没有再去为难那些荷兰俘虏。

    听到这句话,荷兰俘虏们总算是放下提起的心,他们紧张的装填火药,装填炮弹,对港内的荷兰船只开炮轰击,打得港内一片狼藉,不少船只开始下沉。

    炮台后方,占领了炮台的特战队员们仍然在同来进攻的荷兰人进行激战。缴获的火枪打完了子弹,特战队员们使用自己身上的双管短铳向荷兰人开火射击。弓弩手使用弩箭,精准的射杀荷兰人。还有三十多名特战队员正在给火枪装填子弹。

    “轰”装填完毕的小炮发出轰鸣声,霰弹天女散花一样撒向荷兰人。

    惨叫声一片,大批荷兰士兵倒在血泊中。

    “砰砰砰”已经抵近了炮台下的荷兰兵站成一排开火,一排排火枪弹丸射到城墙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铁弹丸撞击到砖石上,打出一排排凌乱没有规则的窟窿眼儿。并伴随着擦出一道道火光来。

    荷兰人的火力反击,使得城头的特战队员立即缩回脑袋。对方人多,枪弹密集,一旦被子弹打中了可不是好玩的,还不如暂避锋芒,反正荷兰人肯定要攻城。

    明军除了用几门火炮反击,十名弩箭手射击之外,其余的人都躲在女墙垛口后面,等待荷兰人攻城。

    荷兰人要夺回炮台,不可能只是站在下面一直用火枪射击的,肯定要架起云梯登城。等到那时候,特战队员反击的机会就来了。每一名特战队员身上都有四枚手雷,等荷兰人气喘吁吁爬上来的时候,一排手雷投下去,那不知道有多壮观。

    几门小炮时不时的射出炮弹,火炮的位置在荷兰人的火枪射程之外,可以从容不迫的向荷兰人开火,而荷兰人打不到炮手的位置。

    炮弹不断落在地面,巨大的撞击力使得地面颤抖,落地的炮弹击碎了泥土,弹跳,继续砸下,荷兰人的阵型血肉横飞。

    “快贴上去!进入敌人火炮死角!”荷兰军官大喊道。

    荷兰兵冲了上来,冲到炮台的城墙下面。这时候城上的小炮就无法再向荷兰人射击。

    城下的荷兰人架起云梯,好像蚂蚁一样向城头爬上去。

    城头上突然投下一排冒着青烟的手雷,落在荷兰人的人群中爆炸。火光闪烁,弹片横飞,云梯一架接一架折断,爬了一半的荷兰人纷纷惨叫着跌落下去。下面的荷兰人人群中也发出一片惨叫声,不少被弹片击中的荷兰人捂住伤口倒下。

    城头上防御炮台的武器也被明军搬了出来,点燃的火油罐,滚木礌石砸了下去,在城下攻城的荷兰兵死伤惨重。

    炮台上的重炮仍然在对港内猛烈轰击,被明军用刀子架在脖子上的荷兰俘虏不敢怠慢,紧张的装填,向自己人的船只射出滚烫的炮弹。

    天色已经发亮,胡德帝可以看清楚海面上的荷兰船只遭到炮台重炮轰击之后的惨状。不少船被打得支离破碎,船甲板上一片狼藉,船舱被砸开一个个破洞,船的桅杆倒下,船上血流成河,有些船正在下沉。

    荷兰人的战船也用舰炮反击,但是船上的炮射程近,威力小得多,大部分的炮弹都没有击中炮台,落在海中腾起水柱。

    有少数几发炮弹砸落在炮台上,打死打伤了不少被俘的荷兰兵。

    “不许退!后退者死!”一名翻译手起刀落,砍翻了一名转身要跑的荷兰兵。

    荷兰人吓了一大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操纵火炮,向港内的船只开炮。

    海面上,从港外传来一阵隆隆炮声,悬挂着明军水师旗的南洋海军战舰,悬挂着葡萄牙国旗的葡萄牙战舰和悬挂着西班牙国旗的西班牙战舰杀入港内,船上的炮门打开,炮声隆隆,火光闪烁,硝烟弥漫,一艘艘战舰从头到尾喷射着火舌,炮弹下冰雹一样砸入港区,落在荷兰人的战船上。

    巴达维亚城堡中,站在办公室窗口的约翰·马绥掘看着港内一艘艘正在下沉的船只,老迈的脸上流下两行眼泪。

    这次是输得太惨了,炮台被人偷袭占领,炮台上的大炮向自己的船只开炮,进攻炮台的步兵损失惨重,可是外面的敌人舰队也进来了,正在屠戮港中的荷兰大小船只。

    联合舰队的战舰不管是数量还是吨位,都远在巴达维亚港内的荷兰舰队之上,更何况联军还有炮台的配合,对港内荷兰船只的进攻,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就像是杀鸡屠狗一样把一艘艘荷兰船送入海底。

    “停止进攻炮台!所有兵力全部收缩,回巴达维亚城内固守!”约翰·马绥掘突然向正在进攻炮台的荷兰陆军下了一道命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印尼民壮

    联军舰队进入巴达维亚港内,船只靠上岸,一队队官兵们从船上走下来。

    躲在城堡内的约翰·马绥掘大约估算了一下对手的人数,发现对手登陆的陆军估计有八千多人,其中五千多穿着红色衣服的明军,两千多穿着蓝色衣服的明军,另有一千左右葡萄牙和西班牙兵。

    约翰·马绥掘心想:红衣服的肯定是明国的陆军,蓝衣服的可能是明国的海军。他想的倒也没错,身穿暗红色军服的是李定国的军队,深蓝色军服的是王新宇的海军陆战队。

    巴达维亚城内有荷兰兵一千五百多人,雇佣的当地土著兵两千多人,荷兰平民五千多人,黑人奴隶三千多人。约翰·马绥掘把三千多黑人奴隶都武装起来,再从荷兰平民中挑选出一千人编入军队。

    荷兰平民有五千多人,但其中有老人、小孩和女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唯利是图,浑身上下散发着铜臭味,赚钱很有一套,但要让他们上战场却永远不可能的商人和他们的家眷,所以从平民当中能挑选出一千多人已经很不错了。

    加上黑人奴隶,当地土著兵,约翰·马绥掘也筹集了一支接近八千人的军队。不过这支军队依靠城堡固守可以,让他们出去打仗却根本不可能。因为这支军队中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过五百多荷兰陆军。

    虽说城内的荷兰正规军有一千五百多人,可是有一千多人是水兵和水手,真正的陆军只有五百多人。

    约翰·马绥掘不会傻到用八千人的乌合之众去和对面八千人的正规军硬碰硬,想要守住巴达维亚只能是依靠坚固的城墙防御。巴达维亚城堡,原名雅加达城堡,这座城堡是英国人修建了一半的时候,被荷兰人抢走了,荷兰人在英国人的基础上修起一座巨大的城堡。这座城堡的规模比台湾的热兰遮城还大,是巴达维亚的总督府。

    巴达维亚城堡外面,是占地一点三平方公里的巴达维亚城,城内有两千多华人,还有一万多当地土著人,另外还有清[真]寺等建筑物。

    约翰·马绥掘在第一时间内,就把城内的华人全部驱赶出去。

    “华人不可靠,不过他们的军队就在外面,我们也不能屠杀他们,以免遭到他们报复。”约翰·马绥掘下令驱逐华人。

    荷枪实弹的荷兰兵和手持大刀长矛的土著兵闯入华人家中,野蛮的把华人赶出城外。荷兰人还有点忌惮,不敢做得太过分,但是那些土著人下起手来却心狠手辣。

    不少华人的女子被土著人抓住**,华人的财物被土著人洗劫一空。土著人野蛮的把华人驱赶出去,有些反抗的华人,被土著人惨无人道的杀害。

    赶走了华人,关闭上城门之后,约翰·马绥掘叫来了军官和翻译:“还是当地的土著人对我们忠心,可以从他们当中招募一批人来帮助守城!”

    翻译到土著人当中游说:“你们从华人手里抢到了不少钱财,如果你们不想你们的财富被华人抢回去,那就和我们并肩战斗!只要守住巴达维亚城,我们的无敌舰队就会到来!那些明国人和他们的盟友会被我们的舰队送入海底!”

    在荷兰人的游说下,不少土著人纷纷加入荷兰军队,协助荷兰人一起守城。就这样,荷兰人又招募了一支三千多人的土著军队,使得城内守军总兵力达到一万多人。

    登陆的明军向巴达维亚城方向推进,半路上,只见大群衣衫褴褛的汉人向明军奔跑过来,远远的就能听到他们向明军呼救。

    “是怎么一回事?”李定国让人去询问。

    不一会儿,去询问的亲兵就回来了,向李定国禀报:“启禀大帅,他们是海外的汉人,在椰城已经生活多年了。这次我们来攻打椰城,红毛鬼总督下令驱逐他们。但这里的熟番却趁火打劫,抢光了他们的银子,还****他们的女眷。”

    李定国大怒:“南洋蛮夷之人,安敢欺凌我汉人?待我破城,必定杀光蛮夷土人!”

    对南洋这些土著人,李定国下手可是毫不留情,在缅甸的时候,缅甸人制造咒水之难,李定国就毫不客气的杀了不少缅人。之前在婆罗洲岛,土著人袭击汉人金矿,李定国又带兵去杀了大批土著人。

    晋王仁慈,只对汉人。但也是因为对自己的同胞过于仁慈,才有新会之败。相比之下,王新宇就心狠手辣得多了,只要是挡路的,不管是汉人还是蛮夷,都不会留情。

    巴达维亚城面积一点三平方公里,外面修筑有城墙,都是西式的城墙,高六丈,每隔百步有一座菱堡。巴达维亚城内,还有荷兰总督府,其实就是一座城堡。

    联军拥有八千多陆军,加上可以上岸作战的海军水手和炮兵,总兵力可达一万多人,而且联军都是精锐的正规军,战斗力比城内的荷兰军队强得多,还有海军舰炮的优势。但巴达维亚城池坚固,强攻的话恐怕损失会很大。

    李定国一方面决定围城,同时让人向城内射出一封劝降信。

    “禀报总督大人!城外的明国人用箭射来一封信!”有荷兰兵向约翰·马绥掘禀报。

    约翰·马绥掘打开信,这是一封用汉字和西班牙语写的信,信的内容自然是李定国写的,由葡萄牙人翻译成西班牙语,然后射入城内。

    信上面写着:约翰·马绥掘总督大人,若是你开城投降,我们可以保证你们每个人的人身安全,还能让你们带着自己的私人财产离开。但是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三日之内若是不开城投降,我们将会攻城!一旦城破,我不敢保证我的手下会做些什么事情。

    约翰·马绥掘大怒,把劝降信丢在地上:“让我开城投降?没门!有本事你们就来攻城!我就不相信你们能攻破巴达维亚城!”

    “总督大人,我们在城内的粮食足够吃一年的!其实都不用一年,只要我们坚持两个月,我们的舰队就能到了!”城内的神父说道。

    “如此坚固的城池,不要说坚持两个月,坚守半年肯定没问题!敌人若是要强攻,哼!那就让他们在巴达维亚城下流干鲜血!”约翰·马绥掘冷哼道。

    城外,李定国让人射出劝降信后,张玉坤上前道:“王爷,末将估计红毛鬼肯定不会主动开城投降的!我们必须马上去抓人来修建炮台!要不然我们连大炮都没办法架起来,就会被城头的火炮摧毁!”

    “抓人?”李定国愣了下。

    “对!”张玉坤点头道,“抓一批当地的土著人来修炮台!我们把他们抓过来,用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去帮我们修工事修炮台!”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毕竟李定国对这些印尼土著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张玉坤提议抓人来修炮台,他毫不犹豫就满口答应下来。

    爪哇岛上,人口密度非常大,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这座小岛上的人口有一亿五千多万人。十七世纪虽然人口密度还没有那么变态,但这座小岛上也有五百多万人口。这样的人口密度在当年来说已经是非常大了,而且大部分的人口都是居住在沿海地区。

    张玉坤带着明军四处去抓当地人来充当民壮,南海海军陆战队带着当地土著人翻译,进入一座座村子,看到身强力壮的青壮年男子就抓走。

    印尼人一开始还有人反抗的,但明军杀了几个反抗的家伙之后,剩下的人都老老实实的,任凭明军把他们带走。反正明军来不是要他们命的,只是让他们去干活,这些人都选择了顺从,老老实实跟着明军走上工地。

    印尼人的战斗力确实很差,本来当地有个万丹王国,可是荷兰人来了之后,几百万人的万丹王国被几百人的荷兰军队轻松击败,万丹国王带着残兵败将逃入爪哇岛中部山区,沿海地区的印尼人都老老实实当了荷兰殖民者的顺民。

    两千多武装到牙齿的海军陆战队,对付这些印尼人根本就不成问题。在短短三天之内,明军就抓来了两万多当地人充当民壮。

    对这些印尼民壮,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满足了。平日里他们也是下等人,是酋长村长们的奴隶,吃的是最差的东西,做的却是最累的活。现在给明军修筑工事,怎么说杂粮还是管饱。

    明军手中番薯多得是,拿出一部分来养活这些印尼民壮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把沙土装入麻袋里面,做成沙袋。一部分人去前面挖掘工事!其他的人把沙袋运过去,在工事前面堆起来!”几名当地的头人大吼大叫着向当地人下了命令。

    负责指挥印尼人干活的头人,也是当地人。有不少人懂得一点汉语,在当地也是部落酋长之类的,他们来到这里,有薪水拿,又不用自己出力,自然就把自己当成了忠实走狗。他们在明军面前是走狗,但是在当地人面前又是主人。

    抓来的印尼民壮扛着各种工具走进工地,开始挖掘壕沟。

    巴达维亚城内,城堡的总督办公室中。

    “报告!”一名荷兰兵走了进来,“明军在开始修建工事了!”

    “他们肯定是要造炮台!我们马上开炮轰击!不能让他们在城外修好炮台!”约翰·马绥掘大喊一声下了命令。

    城外,印尼土著人正挥汗如雨的挖掘壕沟。突然城头响起轰鸣的炮声,十二磅和八磅的炮弹下雨一样砸落在工地上,炮弹落地,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深坑,炮弹又弹跳起来,在印尼人的人群中四处碰撞,大批印尼民壮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残肢断体横飞。有些人直接被炮弹砸中了身躯,顿时粉身碎骨。

    遭到荷兰军队炮击,正在干活的印尼民壮们吓得转身就跑。

    雇佣来的印尼监工们挥动皮鞭,疯狂的抽打逃跑的民壮。可是逃的人太多了,虽然他们被皮鞭打得伤痕累累,可是被打总比送了命强吧?印尼民壮们冒着雨点一样落下的皮鞭,奋力向后逃去。

    站在后面的明军督战队立即上前,挥动钢刀一通砍杀,砍下了一批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落在地上,凶神恶煞般的明军士卒堵住退路,把那些印尼当地人吓了一跳,只好硬着头皮回去继续修建工事。

    荷兰人再次开炮,猛烈轰击正在挖掘壕沟的印尼人,炮弹在人群中腾起了漫天血雾。

    印尼人又一次转身逃跑,被明军砍死不计其数。可是这次印尼人宁可被砍死,也不愿意转头去工地上干活。

    张玉坤原本打算把海军陆战队都押上去,如果这些当地人不听话,他不介意把当地印尼人全部杀光。但这时候他想到王新宇说过的一句话:炮灰也是资源,是用粮食喂出来的,并非可以随便浪费。

    于是张玉坤下令,让印尼人回到大营。

    李定国不解的问道:“这些土著人的命不值钱,为何停止施工了?”

    “等天黑下来,红毛鬼看不清楚了,再去挖掘壕沟修筑工事!这些土著人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抓那么多人来要耗费时间,这几天来他们吃掉的粮食也是银子,不能这样白白去送死了。”张玉坤对李定国说道。

    李定国点了下头:“好,那就等晚上再动工。”

    天黑下来后,监工们再次像驱赶着牛羊一样驱赶着印尼民壮踏上工地,开始连夜施工,挖掘壕沟,挖出来的土堆起来。

    “报告总督大人!敌人好像在连夜施工!”有人向约翰·马绥掘禀报。

    荷兰人再次开炮轰击,炮弹下暴雨一样砸落下来。可是在黑暗中,荷兰人根本就看不清楚施工的印尼民壮在什么地方,炮弹发射出去,大部分炮弹都白白落在泥土中。

    印尼民壮听到炮声,一开始被吓了一大跳,很多人转头就跑,但被明军砍下了两百多颗人头之后,其他的印尼人就不敢再跑,全部老老实实返回工地。当印尼人发现荷兰人的炮弹其实对自己没有多少威胁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安心作业。

    壕沟不断加深加宽,挖出来的泥土堆起来,在壕沟前面堆成斜坡。(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诱敌上钩

    约翰·马绥掘站在城堡顶上看着巴达维亚城外堆起的斜坡,脸色难看到极点。那斜坡若是完全是泥土堆起来的话也还好办了,几轮炮弹轰过去,土坡就给砸平了。可是那斜坡上面偏偏还堆了不少沙袋,外面还铺上海沙。

    不断有印尼民壮从土坡后面冒出头来,抬着簸箕往斜坡上一倒,满满一簸箕的海沙就倒在斜坡上,顺着斜坡滑了下去,堆积在坡上。

    城内荷兰军队开炮轰击,炮弹砸到斜坡上,实心炮弹的动能都被潮湿的海沙吸收了,炮弹落在斜坡上,就一头扎入沙子中再也无法弹出去,只能看到周围喷溅起一片泥土。自然,如果不惜成本使用大量的炮弹猛轰,迟早也能打塌斜坡。可是那得消耗多少炮弹?估计把斜坡打塌了,巴达维亚城内连守城的火药都没了。

    由于东印度公司的荷兰军队主要是对付各国海盗和西班牙、葡萄牙、英国等国的海军,巴达维亚城内装备的也都是加农炮,并未装备臼炮,根本就没办法对付这种沙子和泥土混合构筑起来的斜坡。

    当年的西方国家还没有装备上木弹托开花炮弹,也就是加农炮无法发射开花弹,只有臼炮才能发射开花炮弹。

    试想一下,没有木头弹托的情况下,倘若使用加农炮发射开花炮弹,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若是炮弹导火索朝外面,先从炮口点燃导火索,再点燃火炮,那么炮弹的导火索要多长才行?若是导火索朝里面,使用灼热的火药气体点燃导火索,问题又来了:你没有木头弹托,火药气体直接就通过炮弹点火孔灌入炮弹内部,使得炮弹在炮膛内爆炸,那么开花炮弹不是炸别人,而是炸自己。

    十七世纪的西方国家,只有短管炮和臼炮才有开花弹,原因就是在这里。

    王新宇造出了加农炮发射的开花弹,用木弹托和软木引信,不过点火成功率也不是很高,可靠性其实也不怎么样,炮弹造价又贵,所以只有在海战中少量使用,陆战中,还是用臼炮发射开花弹是最可靠的事情。

    约翰·马绥掘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修建的斜坡不断加高,同时往自己的城池推进过来,看得他心中一阵阵不安。

    “总督大人,我们不必担心!敌人若想要用大炮轰击我们,他们总得在斜坡上面架炮吧?等他们架起炮来,我们就能打得到他们了!如果他们不在土台上面架炮,而是推进到我们的城池下面,等他们靠近了,我们的炮也能打到他们了。”迪尔卡将军上来说道。

    但约翰·马绥掘总是觉得很不妙,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对手费尽心机堆起一座斜坡,肯定不会是愚蠢到一直把斜坡推进到城下挨炮弹,应该也不会直接在斜坡上面架起大炮同城内对轰,只要明军真的在斜坡上面架起大炮同城内对轰,那么荷兰人根本就不怕。

    城内的大炮射程远,威力大。明军不可能把舰炮或者更重的炮台炮搬运过来,他们要攻城的话,难道是臼炮?

    想到臼炮,约翰·马绥掘突然心中激楞一下,浑身打颤:“臼炮!敌人肯定要用臼炮!我想起了了!我们在福尔摩沙的城堡,就是被明国人用臼炮轰掉的!”

    迪尔卡大惊道:“看来我们不得不主动出击了!敌人若是在斜坡后面架起臼炮,那就只有他们打我们,我们根本打不到他们!”

    毕竟约翰·马绥掘是一条老狐狸,他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敌人要炮击我们,他们得从船上搬运臼炮下来。我们等他们运输臼炮过来的时候,就出击打他们!别的不要求,只要毁掉他们的臼炮即可。”

    迪尔卡带着人组织了一支两千人的反击部队,由五百荷兰兵和一千五百黑人兵组成,在城内随时待命。一直等了五天,城头的荷兰人看到明军从船上搬了臼炮下来,正准备往斜坡后面运输。

    “孩子们,打出去,干掉明国人的臼炮!只要打掉他们的臼炮我们就赢了!”约翰·马绥掘下了命令。

    明军十二门臼炮从船上卸下来后,就装在四轮车上,由一千步兵护送。

    五百辅兵和三百炮手,加上一千步兵,共计一千五百明军携带臼炮,赶着牛拉着炮,浩浩荡荡从码头向斜坡后面开拔。

    迪尔卡带着两千人,在城门口等候。

    “开门!”城上传来了一声喝令。

    闸门式城门猛然拉起,迪尔卡带着两千人马冲出巴达维亚城,向运输臼炮的明军运输队杀了过去。

    “城内的红毛鬼出城袭击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臼炮!”有人向张玉坤禀报。

    坐在中军大帐中的李定国却十分淡定,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右手用杯盖在茶杯上面轻轻一擦,去掉茶叶上的泡沫,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王爷,红毛鬼来劫我们的炮了!快派人去保护臼炮!”那人焦急的说道。

    李定国不缓不急喝完一杯茶,这才站起来,让亲兵传令下去:“本藩亲率两千步兵和五百骑兵,去消灭出城的红毛鬼!”

    “诺!”亲兵退下。

    李定国又转头对着张玉坤:“张玉坤,中军大营就交给你了!别让红毛鬼来袭了营!”

    “诺!”张玉坤拱手道。

    李定国提起长枪,走出大营,点起兵马,向大道杀去。

    明军正在运输臼炮,荷兰人突然杀出城来。保护臼炮的明军只有一千人,其余的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辅兵和炮兵。看到五百多荷兰兵带着一千五百多黑人兵杀了过来,炮手和辅兵一下就乱了,丢下了大炮,转身就跑。不过一千明军步兵倒也没有混乱,而是依托着车辆和牛当掩体,结阵迎战。

    荷兰人和黑人兵转眼之间就冲到跟前,火枪轰鸣,一排接一排火枪喷出火光,子弹下暴雨一样泼洒过来。

    明军大部分也是火枪手,看到荷兰人冲过来,明军站在炮车后面,架起火枪同荷兰人进行对射。炒豆子般的枪声不断,弹丸漫天****,密集如雨,滚烫的子弹击穿前面的黑人兵,大批黑人兵中弹倒下。

    但荷兰军队人多,明军这里也是死伤惨重,暴雨般的子弹从车辆缝隙之间钻入,打在明军士卒身上,不少明军火枪手中弹。

    密集的子弹下雨一样射来,拉车的牛纷纷喷出血雾,发出悲戚的惨叫声倒下。

    “挡不住了!我们撤!”一名明军守备站起来大喊道。

    明军火枪手折损了一半左右,剩下的人见抵挡不住,丢下炮车转身就跑。

    迪尔卡大喊道:“上去毁掉他们的炮!”

    荷兰人和黑人兵兴奋的喊叫着,冲了上去。他们冲到大炮跟前,准备破坏大炮。可是这个时候几个荷兰兵却愣住了:“怎么是木头的炮?”

    呈现在迪尔卡眼前的臼炮居然是木头造的,而且是粗制滥造,做工简陋,事实上就是把一些破木板用藤条箍起来,再涂上一层黑漆,远远看起来和真的炮一样。走近了,这些木头臼炮就原形毕露。

    “上当了!”迪尔卡大喊了一声。

    话声未落,大地就像发生了地震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预先埋设的地雷纷纷爆炸,引发了假臼炮内装填的火药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球迸裂,假臼炮瞬间变成无数碎片,木头碎片和里面装填的铁珠石块飞了出来,成片的荷兰兵和黑人兵倒在血泊中。

    “快走!”迪尔卡焦急的大喊道。

    荷兰人的阵型已经大乱,每个人都转身逃跑,想要尽快逃回城内。

    其实那时候的荷兰兵训练还算不错了,在排队枪毙时代,荷兰兵可以承受很大的损失而保持阵型不乱。但是眼前没有敌人,只有地雷和爆炸物,只看到自己的人倒下,却无法打击敌人,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军队都会崩溃。

    小树林中,李定国带来的明军已经出现,两千明军步兵清一色的火枪手。人还没靠近,火枪轰鸣,一排排子弹钻入荷兰人和黑人的人群中,血雾狂喷,不管是身上披着厚实铠甲的荷兰兵还是没有披甲的黑人火枪手,都被弹丸击穿倒下。

    少数荷兰兵和黑人兵用手中的火枪反击,但是寥寥无几的反击火力,很快就被明军密集的枪声淹没,几个顽抗的人全部被打成筛子。

    其余的荷兰兵和黑人兵不是丢掉没有子弹的枪逃命,就是手忙脚乱装填子弹。

    “杀!”李定国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指。

    五百骑兵冲出,马蹄踏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战马嘶鸣,速度提升到最高,冲入荷兰人和黑人的阵型中。

    一名荷兰兵哆哆嗦嗦的装填子弹,他刚刚装入火药,弹丸还没装进去,就看到一员明将冲到跟前。这名荷兰兵只好横起火枪格挡。

    “杀!”李定国一声爆喝,长枪撞上了荷兰兵。在马力的作用下,荷兰兵向后飞了出去,转眼之间就被战马踩成肉泥。

    李定国丢下长枪,拔出马刀在荷兰兵的人群中劈砍。刀借马力,所过之处,荷兰兵和黑人兵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被拦腰砍成两截。

    五百骑兵冲入荷兰人和黑人的阵型中,马蹄践踏,刀光闪烁。

    荷兰军队的火枪已经成为烧火棍,来不及装填子弹和火药的火枪其实连烧火棍都不如,他们又没有装备刺刀,只有身上的短刀或者是斧头。但用这些近战武器去和骑兵碰撞,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骑兵速度极快,荷兰兵的短刀和斧头连骑兵的身边都无法挨上,就被战马撞飞,或者是被马刀砍成两截。

    荷兰人和黑人往巴达维亚城方向逃跑,李定国带着骑兵在后面追杀。人的两条腿根本就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荷兰人和黑人纷纷被追上,一个接一个被砍翻。

    迪尔卡也没有跑掉,身穿鲜艳军服,头戴黑色高帽子的他被李定国一眼认出。当年的西方军队还没有演变成十八世纪那种全部鲜艳军服的式样,普通的兵穿的是布军服,外面有一件胸甲,头戴铁盔。只有高级军官才是带着黑色军帽,身穿鲜艳军服,身上还有羽毛等各种装饰物,在战场上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高级军官。

    李定国策马追赶上去,一刀就斩落了迪尔卡的头颅。

    其余的荷兰人和黑人兵眼看自己跑不掉,纷纷跪在地上投降。

    荷兰军队这次出城企图摧毁明军臼炮,结果两千人出城,却中了李定国的计,火炮没有摧毁一门,反而把两千人马全部折损在城外。有一千三百多人被杀,其余的七百余人全部当了明军的俘虏。

    “押走!”李定国下令把俘虏押下去。

    约翰·马绥掘一直站在城堡最高处观战,当他看到迪尔卡带着人,打退了保护火炮的明军,冲到大炮跟前的时候,约翰·马绥掘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可是接下来他就看到地下突然发生爆炸,那些“火炮”也一门门的爆炸,荷兰军队损失惨重,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再接下来看到李定国带着两千多人,还有骑兵冲出来的时候,约翰·马绥掘感觉胸口发痛,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总督大人!”几名士兵连忙扶住几乎摔倒的约翰·马绥掘。

    “明国人太狡猾了!竟然设了个圈套让我们上当!两千人马就这样折损了!”约翰·马绥掘痛心疾首的说道。

    运输里面装满了火药和石头的假臼炮,这是李定国预先定好的计策。在诱敌歼灭的地点,明军夜间已经埋好了地雷。行军的时候,明军控制速度,等到荷兰人杀过来,车队刚好是进入地雷区。

    地雷采取了拉火引爆的方式,使用燧石轮子拉火,点燃引药,引起地雷爆炸。荷兰人过来的时候,路边树林中埋伏的明军就拉响了地雷,引起地雷爆炸,再引爆假臼炮里面的火药爆炸,把荷兰人炸乱了,李定国的人再冲杀过来。

    巴达维亚城内的荷兰军队元气大伤,特别是一千五百黑人兵的损失,那是无法弥补的。黑人兵的素质远高于当地的土著兵,损失一个就少一个。(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徐正明螺旋桨

    明军的损失统计出来了,阵亡火枪手一百八十六人,重伤一百二十七人,轻伤三百四十九人,另外损失拉车的牛四十八头,大部分的牛被炸死,有的被荷兰人的火枪打死,还有一些牛受了伤。

    打死的牛都被拖下去剥皮分解,受伤的牛也一刀杀了,这几天就有得牛肉吃了。

    当年南方人要吃牛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牛是当成耕牛使用,年迈不能干活的老牛也得官府允许才能宰杀,私宰耕牛是违法的事情。现在一下打死炸死那么多牛,官兵们可以好好享用一顿牛肉大餐。

    明军再次运输臼炮的时候,损失惨重的荷兰人不敢再打劫炮的主意。

    “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架起臼炮轰我们?”约翰·马绥掘把神父,东印度公司几个高级官员和所有军官都集结起来。

    神父在胸口比了个十字道:“我们的兵力不比他们少,干脆出城进攻,拿下土坡,把这些该死的恶魔赶回到海里去!”

    约翰·马绥掘无奈的苦笑一声:“我们城内除了一千正规军外,其他都是乌合之众,怎么出城和他们打?”

    不过明军的臼炮也没有那么快架起来,臼炮射程近,明军修建的土坡要慢慢往前推移,推进一段路,再把后面的挖掉,挖出可以容纳臼炮的炮兵阵地出来。这工程量极大,怎么说也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施工。

    荷兰人的舰队预计还有一个多月就能抵达马六甲海峡,早在三个月前荷兰人丢失了纽约,只不过当年的通讯实在太落后了,荷兰国内刚刚才得知纽约丢掉的消息,派遣快船去追赶德·奈特的舰队。目前荷兰国内给德·奈特两个选择:第一是速战速决,尽快结束了远东的战事返回国内,要同英国人决战;第二是暂时不管远东,先和英国人打。

    总之,纽约失守的事情使得德·奈特不能放开手脚同明军大战,荷兰人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英国人。

    对荷兰人来说,纽约比雅加达更重要,在美洲能获取的利润超过亚洲。可是要死不死的是清政府又给荷兰人开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若是这些条件都能做到,在亚洲的贸易利润不会在美洲之下。

    这样一来就让荷兰人面临两难选择,亚洲和美洲的利益,总有一个要受损。若是想要全部吃下来,首先要击败英国人。

    真实历史上,尼德兰新阿姆斯特丹总督彼得·斯特伊维桑特向英国人投降后,新阿姆斯特丹被英国人改名纽约。后来虽然英荷战争,荷兰人获得一定的优势,可是尼德兰就一直没能够收回纽约。

    万里之外,福州城外。

    明军仍然在围困福州城,已经围困了一个多月了,时不时投入城内的猛火油罐,投入城内的动物尸体,使得炎热夏天的福州城内日子过得更加火热,让清兵们找点乐趣,也不至于被围在城内感觉无聊。

    城内的清军福州总兵孙元章,福州知府吴六一的日子过得简直是度日如年,他们被当成了弃子丢在福州。

    知府吴六一还好,本来他就是地方官,丢失了福州有失土之罪,战死在这里还能保住一家大小的平安。可是孙元章是总兵官,军队不需要承担失土之罪,打不过可以跑,却被围困在福州城内,心情是糟透了。

    孙元章一直在盘算着何时突围出城逃命,最好的突围时机,是对方攻城,在城破之前。对手要攻城必然是集中精锐部队攻击几个点,总有不能顾及的地方。到时候孙元章只要带上精锐亲兵,往明军辅兵和民壮驻守的薄弱位置一进攻,就能带上少数人逃出去。可是明军只围不攻,这样熬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夏天的福州气候极其炎热,城内的清军日子不好过,城外的明军虽然靠江设立兵营的缘故,日子要好过一点,不过也不是那么舒服。

    实在太热了,空气似乎都可以拧出水来,潮湿的空气散热本来就差,人坐在那不动,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湿度大,出汗更多,只有坐在树荫下面才能舒服一点。

    可是王新宇不允许军队驻扎在树荫下,这也是为了防止对手火攻。

    连续的高温天气,到了今天突然天气一变,风变得大了,气温也下降了许多,原本悬挂在空中的烈日被乌云遮蔽,少了日晒,感觉也舒服许多。

    “台风要来了!”所有人都知道天气变化意味着什么。

    台风来了,意味着接下来几天会是凉爽的好天气。可是王新宇十分揪心,他的粮食物资运输完全依赖海运,若是船队不能及时进入避风港躲避台风,一旦在路上遭遇了台风,那么损失将会十分惨重。

    风越来越大,王新宇感觉一阵揪心,他在担心运输船队。根据上一次运输船队到来的时间计算,下一批运输船队也就在这几天内会来,刚好会遇上台风。

    虽然王新宇发明了热气球升空预报台风的手段,但万一预报船不能逃过台风,不能及时把情况向后面的船队汇报,那么船队将会发生灭顶之灾。另外,放出热气球的预报船也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不出事,若是预报船出了海难事故,后面的船队不知道,没有放出新的预报船,那么船队也会遭遇台风。

    还有一点,倘若是预报船在没有月亮的夜间遭遇台风,因为没有月亮的夜间热气球升空也无法发现天气变化,那就只有预报船遭到大风之后,才能返回报警,那就需要预报船和台风抢速度了。

    台风正常移动速度为二十公里每小时,但是局部的风速可达百公里每小时,倘若是夜间预报船遭遇台风,很可能预报船无法及时回去报信就沉没了,那样整支船队将会得不到台风来袭的预报而遭到灭顶之灾。

    总之在大海上,不可预料的因素实在太多了,而且满清的运气总是那么好,似乎老天在帮着他们。这令王新宇不能不担心自己的运输队。

    一支船队航行在浙江温州到福建福州的航线上,打头的一艘桨帆快船在船队前面三十里外的海面上航行,这艘快船上面升起热气球,用一根坚固的麻绳把热气球捆绑在船上,这种是属于********。

    琼州军发明了热气球之后,一直使用********,只有攻打温州那一回用上了空飘气球。********安全可靠,不会被风吹走,随时可以回收,是用来侦察和天气预报的好东西。

    “台风!有台风来了!”热气球上的观察员发现了前方海域天气变化,“赶快熄灭火,把气球降下来!”

    热气球上的操作员熄灭炉火,热气球气囊内的空气温度降低,热气球缓缓降低高度。

    发现热气球下降,船长走出舱室,只见热气球上的人打出了旗语信号。

    “台风来了!立即转向!所有桨手就位!火速给船队报警!”船长下令道。

    桨帆船平时还是用风帆为动力,只有遇上紧急事件才会动用桨手,因为桨手划船能够保持的时间不长,最多一个时辰,也就是这种船最多只能高速航行两个小时。

    所有的桨手们匆匆进入船桨甲板,坐在座位上,奋力划动船桨。桨帆船调了个头,回身往运输船队的方向疾驰,以十五节的高速航行。这样的速度可以抢在台风移动速度之前赶到船队去报警。

    即将看到运输船队了,预报船放出了报警的烟花信号。

    “有台风来袭!立即进入避风港!”运输船队看到前方海面上腾起的烟花信号,船队立即转身驶入宁德海湾内。

    进入港内后,一艘艘运输船靠在岸边,降下锚链。除了一部分死士留在船上之外,其余的人都乘坐小船上岸。

    不久之后台风就到了,狂风骤雨在海上肆虐,掀起了滔天巨浪。虽然船舶停在避风港内,可是港湾内的海浪也不小。留在船上的死士同台风搏斗,通过缆绳等工具努力控制船只,避免船只被风吹走。有些船只进了水,留在船上的死士拼命排水,以免船只下沉。

    风浪非常大,数米高的巨浪拍打在堤坝上,撞得粉碎。狂风发出咆哮声,把停泊在港湾内的船只吹得东倒西歪。

    有不少船只开始下沉,有些船只甚至颠覆,翻在海上,留在船上负责保护船只的死士也跌落到海中,转眼之间就被海浪卷走。

    台风肆虐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风力减弱,这支原本拥有六艘飞剪快船,四艘桨帆快船,一百多艘福船,一百多艘海沧船的运输船队损失惨重,一艘飞剪快船,两艘桨帆快船,十多艘福船和二十多艘海沧船沉没,大批军用物资沉入海中。

    宁德内港不是很深,退潮之后,翻沉的船只露出水面,还能打捞上来,但是船上运输的粮食,特别是面粉之类的,还有火药等货物就基本上全完了。还有的船上运的是活猪活羊活鸡鸭,也都损失殆尽。

    运输船队的水手也伤亡不小,留在船上的死士失踪和溺亡的有两百余人,还有不少人在狂风暴雨中受伤或者染病。

    “幸亏及时退入港内,要不然损失就更大了!”负责运输物资的蔡翼心有余悸的说道。

    相比起从江南开往福州的运输船队来,原本打算从东番出发的船队要幸运一些,那支船队还没有出航,台风就来了。所有的货物都还没有装上船,停泊在内港的船只虽然有损失,但是损失不大,人员伤亡也小了很多。

    其实东番到福州的航线是最安全的,因为台风要来都是先袭击东番岛,过了东番之后,才会进入福建海域。东番岛,本身就起到了一个预报台风的作用。

    台风过后,船队抵达福州。

    从东番过来的船队除了给王新宇运来了物资之外,还带来一个好消息:东番枪炮厂的戴苍父子和徐正明已经造出了脚踏式螺旋桨,这几天正在做实验。

    “太好了!如果脚踏螺旋桨能成功,那么我们的气球就能随意飞行了!到时候不仅可以制造热气球,还能制造氢气球。”听到这个消息,王新宇大喜过望。

    “轻气?什么东西?”陈水杰吃惊的问道。

    “就是很轻的一种气体,不需要像热气球那样加热。”王新宇解释道。

    制造氢气的办法其实非常简单,用铁粉,烧碱和水就能造出来。氢气球就是怕火,但是因为不需要像热气球那样携带一个火炉,所以载重量更大,灵活性也更好。有了脚踏式的螺旋桨之后,就能制造可以随意飞行的氢气球。

    至于安全性,氢气球容易起火爆炸。但是在这个年代,有什么武器可以打得到空中飞行的氢气球呢?只要不是氢气球上的人自己点火烧气球,就不会有什么事。

    当然,从安全角度考虑,也可以继续使用热气球,只是热气球的载重量小很多,还要考虑燃料问题,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比较短。

    东番岛上,一只新式的热气球停在地面上。这只热气球和以前的热气球在外表上看起来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吊篮上面有些不同:这只热气球的吊篮上安装了一套看起来很奇怪的机械,后面有木头螺旋桨。

    “准备点火!”戴苍下令道。

    徐正明将会亲自登上这只热气球,进行脚踏式螺旋桨实验。听到戴苍的命令之后,徐正明爬上吊篮,热气球点火,气囊逐渐膨胀起来。

    炎热的夏天,坐在火炉边上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这点高温,同热气球升空的兴奋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徐正明坐在吊篮内,等到气球离开地面之后,他把螺旋桨从吊篮里面取出来,固定在吊篮后面的下方。

    除了螺旋桨之外,热气球还有一个方向舵,也是由徐正明控制。热气球上有两人,另外那人是专门负责火炉的。

    热气球升入高空之后,徐正明踩动踏板,通过齿轮传动,转动圈数被放大,螺旋桨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往后面送出风力,热气球在螺旋桨的推动力量之下,缓缓飞行。飞行的速度不是很快,时速大约六到七公里,只比人走路速度快一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钱府之变

    江南常熟钱府,一大早,一大群人就围在钱府门口。

    “柳如是!你这个chang妇!给我滚出来!把钱家的财产还给钱家!”钱谦益的儿子钱孙爱在门口大吼。

    钱孙爱是钱谦益和原配陈夫人所生的儿子,钱谦益死后,一开始钱孙爱和族人顾忌钱谦益还没出七七,不敢登门闹事。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后,钱孙爱就带着族人前来闹事。

    前几日,钱孙爱就鼓动族人钱曾来勒索,讨要三千两白银。柳如是毫不客气的把钱家族人轰走,说自己根本就没那么多银子。今天钱家族人干脆带上钱谦益的儿子钱孙爱来讨钱。虽然钱谦益的原配陈夫人已死去多年,但是按照当年的法律,钱孙爱才是钱谦益唯一的合法遗产继承人,柳如是和女儿都没有资格继承遗产。

    更绝的是,一同来讨债的还有钱谦益原来的侍妾王氏和朱氏,自从柳如是进了钱家门后,这两个侍妾就失宠。

    现在钱谦益死了,她们的机会来了。王氏和朱氏叫上钱孙爱和钱家族人,发誓要把柳如是和她的女儿从钱府轰出去。

    女儿钱知玉已经被安排去了东番,是柳如是特意安排的。虽然三年丁忧期不能嫁人,但是把女儿放在东番,能得到王新宇的保护,她也可以放心和钱家人周旋。

    柳如是走出钱府,冷静的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说:“你们不就是想要银子吗?好!请稍等片刻!”说完柳如是回到屋内。

    家产已经没多少了,所有的田地都被柳如是卖了,折换成银子给了女儿,只剩下这钱府的一栋房子。所有一切,柳如是已经安排完毕。她知道钱谦益死后,钱家的人肯定会报复,所以提前都安排好了。

    钱家的田产卖掉后不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南的田地价格却突然下跌。后来柳如是才知道,原来是大批佃户不再租种农田,而是选择去上海打工,甚至去更远的东番打工。要知道打工赚的银子,一个月的收入,就比在农田里辛苦了一年都高啊!正是因为打工的收入高,所以很多人选择去了工厂。

    佃户少了,农田的价格就跌了。因为佃户减少,地租也被迫降低,即便是这样,还是很多人不愿意再留在土地上劳累一辈子。

    留下来种地的,都是一些种地技术较高的,或者是实在不舍得离开家的人。但即便如此,原本是男耕女织的农村生活,现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店铺卖的布匹价格便宜,农户家里不再自己织布,而是让女人进工厂做工,可以给家里增加很多收入。

    甚至还有一些只会种田不懂得做别的事情的佃户也不愿意留在江南,因为他们听说去了南洋种地,不需要地租,不需要税收!

    江南的农田是要地租和税收的,清朝的时候为了避免士大夫利用功名来避税,把明朝原来的有功名的人免税那一套都废除了,士族大家的田产有一定限制,有功名的人田地超过了限制的数量之后一样要纳税。

    明朝的时候,有秀才功名的人除了见官不跪外,还有免差役,知县不得随意动刑之类,但秀才不能免除田地税。到了有举人功名,就能免除田地税。而在明朝的时候,土地兼并十分严重,有功名的人大量的兼并土地,很多小地主和自耕农也乐意把土地放在有功名的人名下用来逃税。

    到了清朝,秀才的规矩基本不变,但举人以上有了新的规定,就是免税的田地有限制,超过一定数量的照样要纳税。否则,满清收不上税收,怎么去养铁杆庄稼?

    可是明军收复了江南之后,竟然没有把满清制定的这一套废除,这令很多士族不满。可是不满归不满,刀子在别人手里,该纳税的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纳税。王新宇说的话:你们可以给满清鞑子纳税,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纳税?我们也没有要更多。

    这时候出现了很多从南洋回来的人,说南洋的土地不用地租,也不用纳税,结果吸引了很多人去南洋。

    也正是因为地价一直跌,一些聪明的士族果断卖掉土地投资工商业。但是钱家因为家大业大,钱孙爱和他的族人来不及卖掉田地,地价就跌到快见底了。这还不算什么,连佃户都快请不到了。

    据说去上海可以找南洋公司入股,或者是自己开厂,都可以赚钱。可是无论是入股还是自己开产业,都要银子啊!没有银子怎么办呢?于是钱孙爱和钱家族人就想到柳如是。

    “听说那个臭biao子的地卖得快,手头有不少银子!那银子是我们钱家的!不能便宜了这个臭biao子和那个小chang妇!”钱孙爱愤愤道。

    “公子!”族人钱曾道,“你那妹妹以后也是王妃了,也不能逼得她太紧了,要不然王爷怪罪下来,我们可不好办。”

    钱孙爱冷笑一声:“王爷又怎么样?钱家的财产只能是我的!就算官司打到朝廷去,理还是在我们这边!”

    田地刚卖出去,地价就跌了,这令柳如是感觉十分欣慰。女儿有了一笔私房钱,嫁到夫家之后,日子也能好过很多。更何况,夫家是王爷,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老爷,妾身追随你来了!”柳如是把一根白绫挂上了屋梁。

    钱孙爱带着一群人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人出来。于是钱孙爱扬手道:“走,进去看看!”

    ……

    福州,明军大营。

    王新宇看着来自江南的报纸,江南地价大跌,大批士族不再把眼光放在农田上,而是改行当了商人,作坊主,工场主,这些事情令王新宇感觉十分欣慰。封建制度已经逐渐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资本主义必然要取代封建制度。若不是清朝闭关自守,严重限制了商业的发展,华夏大地也不会远远落后于西方。

    现在商业发展迅速,南洋公司的产业,仅仅是银行业这一块,每年的利润就是上千万两白银收入!

    不要小看银行业,一开始南洋公司银行发行的是类似于原来银票性质的汇票,在商贾们眼中其实也是银票,而且是一种信用度非常高的银票。在江南的南洋公司银行兑换的汇票,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的南洋公司银行换得银子出来,只需要支付一定的手续费。

    因为银票的信用度提高了,南洋公司银行从一开始发行百两,千两,万两的大额银票,到后来发行一两,五百文,五十文,甚至是十文的小额银票。

    小额银票比携带铜板方便很多,一般老百姓很少用银子,用的都是铜板。但是铜板重量大,携带起来很不方便,所以小额银票推出之后,很多老百姓直接都用小额银票交易,购买东西。小商贩们也收取小额银票,积累多了之后,再去银行换成大额银票。

    随着银票的信用度提高,逐渐变成了纸币,取代了市场上流通的白银和铜板。

    大量黄金和白银回到到银行中,就使得银行拥有金银储备,可以发行更多的纸币。而大量的铜板回收,可以把宝贵的黄铜用到其他方面,而不需要再用铜来铸造货币。

    生产火炮需要铜,生产枪支零件需要铜,生产一窝蜂火箭需要铜。黄铜回收,可以促进武器工业的发展。

    纸币的发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利用纸币赚到更多钱。等纸币的信用度能够得到世界各国承认之后,就好比后世的美元那样,成为一种世界流通的硬通货。到了那时候,国家只需要开动印钞机,就能源源不断把别国的资源都购买过来。

    对国内实行纸币贬值,可以掠夺国内人民的财富,但王新宇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他不想对内掠夺。

    但是对国外,完全可以不在乎。后世的美国,不是只要开动印钞机,就能变成石油,粮食等各种战略资源?至于货币在国际市场上出现的通货膨胀的问题,那个根本不需要担心,其他卖给美国东西的国家都会替美国紧张,所以他们拼命购买美国的国债,以此来防止美元贬值。就这样,这些国家生产的产品,生产的资源,源源不断送到美国去,最后他们还要拿卖出东西换来的美元去买美国国债。

    目前南洋公司的信用度还没有到这个程度,那是以后的事情。

    工商业的发展,银行的发展,使得农田价格下跌;在东南亚开发的土地,又能让更多的人获得足够的粮食。

    更重要的是,因为土地价格的下跌,也使得原来的士族影响力下降,乡绅不再完全控制住老百姓,农民可以离开田地,为未来的工业革命所需要的人力资源打下了基础。

    就在王新宇看着报纸的时候,李锐突然进来禀报:“大帅,钱小姐来了!”

    “她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是兵营,是战场,她跑来干嘛?不好好在东番待着!”王新宇站了起来,明显有点生气。虽然现在兵营内允许女兵存在,不再像以前那样兵营内禁止女人进出,但是兵营还是禁止家眷进出的。

    郑成功当年第三次北伐失败,就和家眷在兵营内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家眷在兵营内,很影响士气。

    李锐在王新宇耳边轻声说道:“大帅,钱小姐家里出事了。好像是柳夫人出事了。末将刚刚看钱小姐眼睛都红的。”

    王新宇听了吃了一惊:柳如是才四十多岁,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过家眷不能入兵营的规矩还是不能破,于是王新宇把钱知玉安排到闽江下游罗星塔所在的岛上。

    “你先把她们带去罗星塔吧。”王新宇交代罗祥把钱知玉和绿云安排下去。

    等到把兵营内的事情交代给王余佑之后,王新宇这才坐船去罗星塔。见到钱知玉,只见她和绿云都是一身白衣,两女眼睛通红,似乎刚刚哭过。

    “相公!”一见到王新宇,钱知玉就扑上来抱住他痛哭不止。

    “玉儿,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新宇轻轻抚摸着那一头柔顺的秀发道。

    “娘,我娘她……”钱知玉哭哭啼啼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前几日,吴伟业江南去了东番,把钱家的变故告诉了钱知玉。得知此事,钱知玉当场就哭得昏厥过去。父亲刚刚去世没多久,母亲也跟着走了。失去了所有依靠的钱知玉就跟随吴伟业一起来到福州。

    “王爷!”站在一旁的吴伟业拱了一下手。

    吴伟业是诗人,作曲家,因为王新宇开办了军队戏班,吴伟业也来加入。他和洪升配合,写下了不少剧本。吴伟业有个情人叫卞玉京,也是秦淮八艳之一,但他们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毕竟吴伟业同卞玉京和柳如是都是好友,对柳如是的死,吴伟业痛心疾首。

    王新宇心中十分难受,却又感觉无能为力。

    当年的女儿没有继承权,更不要说钱知玉是庶出的女儿!就算是庶出的儿子,只要家主有一个嫡出的儿子,庶出的儿子都基本上没继承权了。

    那时候的法律就是这样,而且除了法律外,还有家族的裁决权也是很大的,族长可以处死犯错的族人,可以实行家法惩罚族人,那都是外人无法干涉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很多法律都不合理,家族裁决权更不合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柳如是的这些事,就算是让张煌言出面去帮钱知玉打官司,都未必有用,若是得罪了江南的其中一个大家族,到时候其他家族兔死狐悲,事情闹大了就不可收场。

    “难道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吗?”吴伟业问道。

    王新宇眼中露出一丝冷厉之色:“当然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现在收拾不了那些大家族,以后可以慢慢收拾!现在田地价格下降了,很快家族的发言权就会减弱。”

    不过继承权的问题,这个还是不好去动刀子。这个年代若是修改法律的话,会引发极大的反弹,后果是王新宇不敢考虑的。有些东西要去改变,只能先打败满清,坐稳了江山之后,等那个时候再慢慢去改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炮击巴达维亚

    自从建立上海港一年多以来,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来的上海县只是上海城隍庙,上海豫园那一带,现在往北扩大到苏州河一线。

    黄浦江边上,随着南洋银行上海分行的建立,这里变成了江南的中心城市。尽管南京还在满清手中,满清大军随时可能威胁到上海,但是现在的上海,所有新盖的建筑物全部是用水泥和铁芯盖成的五六层楼高的楼房。

    用水泥和铁芯建造的楼房极其坚固,一旦打起仗来,每一栋建筑物都可以改建成一座坚固的城堡。假如清军真的打到上海,他们将会发现,这座城市虽然没有外面的城墙,可是一旦进入市区,就会落入城堡群的包围之中。

    随着上海港的建成,大量的丝绸和茶叶通过这里,运往东南亚和日本,换成了大量的白银、黄金、香料、珠宝和其他奢侈品送回国内。

    由于出口贸易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加上农田价格的暴跌,很多士绅大族都把农田改成了桑田、棉田和茶林,大量的种植桑树、棉花和茶叶。这样他们所需要的佃户可以减少了,可是生产出的东西价值却更高。

    至于江南的粮食减产,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番薯的大面积种植,使得老百姓获得了高产的粮食,再加上东南亚的粮食过剩,而且王新宇在东南亚开发的稻田生产出的粮食价格十分便宜,地主士绅种植桑田,卖出生丝,换成银子后购买东南亚来的粮食,价格远比自己生产粮食要便宜得多。

    生丝和棉花生产量加大了,随之产生的就是纺织业的发展。

    上海,苏州,杭州,每一座城市里面都出现了大规模的纺织厂。纺织业的发展,刺激了工匠更新改进纺织设备,各家纺织厂之间进行竞争,大家都在争着改进设备,使得自己可以生产出更多的纺织品。

    各种水力、畜力的纺织机器诞生,使得产量得到极大的提高,加上厂家之间的竞争,丝绸品的价格下降。

    虽然丝绸品价格降低了,可是并没有因此让厂家亏损,反而赚取更多的利润,因为首先是生产成本大幅度降低,其次是销售量猛增。

    因为价格下跌的缘故,满清的江宁织造府已经不再自己生产丝绸制品,而是偷偷派人来上海等地购买最上等的丝绸,自己包装后,变成贡品送去北京。因为从上海等地购买的丝绸价格,要比他们自己生产更加便宜,而江宁织造府的官员们也因此能够从中赚取更多的利润,把更多的银子揣入自己的口袋里。

    “想不到我们纺织业的发展,反而让满清那些官员贪墨更多的银子啊!”听了陈永华的禀报,张煌言感叹道。

    陈永华摇着扇子笑道:“那就让贪墨贪墨好了!满清的贪官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到时候我们北伐的时候,那些人说不定就反了!”

    每个月都有大批满清官员来购买丝绸制品,这使得那些满清官员反而是在暗中倒向了明廷这一边。他们赚来的钱,都是从这边赚来的,一旦出了事,满清朝廷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明军投降。

    张煌言翻了一下账目,又问道:“也不知道为何,南海王为何不自己捏住八旗特供品的供货渠道呢?利润那么高的东西,却偏偏让吴三桂那狗贼获利?”

    这个时候明军这边也有卖八旗特供品,不过直接走上海,通过江南进入满清控制区的八旗特供品数量极少,只有吴三桂那边卖出的八旗特供品的一个零头都不到。而明军这边出售的八旗特供品主要是针对山海关外,朝鲜和日本等地。

    陈永华笑着道:“其实让吴三桂获利,也是一个长远的计划。这次金华之战,鞑子已经开始吃到八旗特供品的苦头了!一旦这种东西的危害性全面暴露出来,满清朝廷肯定要大量禁止!等那个时候,吴三桂不反也得反了!”

    人都一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吴三桂,凭借着专营八旗特供品赚得盆满钵满的,这东西的利润实在是高得吓人,比卷烟的利润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吴三桂都有些不大想要卷烟生意了,只想着专门做八旗特供品。只是考虑到顺手卖卷烟还能赚点零花钱,这才没放弃卷烟生意。

    若是清廷突然颁布法律,下令销毁八旗特供品,并禁止八旗特供品流入,那么依靠八旗特供品发了横财的吴三桂会怎么样?

    清廷多次削减吴三桂的兵力,就是因为拿捏住了军费这一块。云贵一带山多地少,物产贫瘠,种出来的粮食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只能依靠清廷给吴三桂提供银两和粮食。所以好几次清廷要求吴三桂削减兵力,吴三桂只能老老实实的裁军。

    不裁军能怎么样?朝廷不给你粮食和军饷,你吴三桂养得起那么多人吗?

    可是现在好了,有了八旗特供品的生意之后,清廷就再也没办法捏住吴三桂的命门。吴三桂依靠专营八旗特供品生意赚来的银子,给平西王府汉八旗和绿营发下足够的军饷,用这些银子购买大量粮食,同时还打造了不少武器。至于之前裁军被裁减下来的人员,吴三桂给他们买了田地,变成军垦户,藏兵于民。

    吴三桂这一系列小动作,自然都瞒不住天地会。

    虽然吴三桂这样做是为了自保,他知道只有藩王手中有兵力,才不会被朝廷随时拿下,但是吴三桂已经引起了清廷的猜忌。

    一旦八旗特供品的危害暴露,到了那时候,吴三桂就算是不想反也只能反了。

    若是吴三桂反了,他就只能依靠明军,否则仅仅凭借吴三桂的兵力,很难同清军抗衡。而吴三桂此人的野心不大,他要的就是一个地方藩王罢了。他不是要藩王吗?那就先满足吴三桂的要求,反正吴三桂年老了,也活不了几天。

    万里之外,巴达维亚城外。

    土堆已经逐渐堆到距离城池不足一里的地方,城内的荷兰人开炮轰击了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

    半个月之前,一艘在印度洋活动的双体快帆船回来汇报,说荷兰人的主力舰队已经出现在印度洋上,即将通过阿拉伯半岛。

    根据时间的计算,荷兰舰队预计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抵达马六甲海峡。明军必须在荷兰舰队抵达马六甲海峡之前拿下巴达维亚,并把这里建成一座坚固的城堡,对外面几座炮台进行改建,增加威力更大的重炮。

    只要荷兰人丢失了巴达维亚,而那边英国人在美洲占领了纽约的消息也差不多会在荷兰舰队进入马六甲海峡的时候传到,到了那个时候,荷兰人可能会先试探进攻新加坡和巴达维亚等地,在威力强大的炮台面前吃到大亏之后,荷兰人发现无法攻克这次城市,他们就只能被迫返回欧洲,去应对英国人的威胁。

    了解英荷战争结果的王新宇在福州指挥围城作战,没有到南洋来。不过很多事情他都已经交代给张玉坤,也对艾伯特提起过,让英国人必须小心应对荷兰人。

    土台斜坡修建好之后,当地监工和明军士卒们监督当地民壮,在土台后面挖掘。

    其实布置臼炮阵地,就是先把土台往前推进,然后在后面挖掘壕沟,再挖掘一个大坑,把臼炮运进大坑内布置好即可。这样城头的火炮无法攻击臼炮阵地,臼炮却可以利用自己的弹道曲线攻击城墙。

    城头的荷兰人一直看着明军在布置臼炮阵地,他们不甘心就这样等死,期间荷兰人组织了两次反扑,结果都被严阵以待的明军打退回去。

    荷兰人的反扑,他们刚刚出城,向明军阵地发起进攻的时候,就遭到了火炮轰击。接着明军用火枪和乱箭,把荷兰人放在前面当炮灰的土著兵打得死伤惨重。

    损失惨重的土著兵毕竟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荷兰兵,死伤超过百分之十之后,土著兵就开始崩溃,推搡着荷兰人,又给拥挤回城内。

    发现土著兵一点不靠谱,可是约翰·马绥掘也不敢让城内数量不多的荷兰人出来抢夺明军炮兵阵地,毕竟他对土著人兵和黑人兵也不放心,他担心一旦荷兰兵的数量减少到一定的程度,就无法弹压住手中有武器的土著兵和黑人兵,那时候明军都不需要攻城了,只要城内的内乱就能让荷兰人丢失巴达维亚。

    “臼炮已经就位!”布置好了臼炮阵地,臼炮千总前来禀报。

    张玉坤下令道:“好!准备一下!准备轰击城墙!所有的步兵全部待命,一旦轰破城墙,马上发起攻城行动!”

    一门门臼炮在土台后面的大坑内架了起来,六十四磅臼炮炮口朝天,弹药手和辅兵搬运一箱箱的炮弹,搬运一桶桶火药,从壕沟鱼贯而入,进入臼炮阵地上。

    “准备,装填火药,装填炮弹!”臼炮把总下令道。

    炮手们往臼炮小小的药室内装填进火药,再把实心炮弹从炮口装入。第一轮发射,发射的都是实心炮弹,用来调整数据。等到调整好了,再发射价格昂贵得多的开花炮弹。

    “开炮!”几名军官手中小旗摇动。

    臼炮阵地上发出了一片轰鸣声,炮口喷出火光,炮弹腾空而起,向四百多米外的巴达维亚城墙狠狠砸了过去。

    “敌人开炮了!”城头的荷兰人大惊。

    首轮炮击,十二发六十四磅实心炮弹只有三发命中,沉重的炮弹飞到高空,重重落下,砸在城墙上。虽然只有三发炮弹击中,可是如此重的炮弹砸下来,城墙上面还是马上就出现了裂缝,中弹之处石头迸裂,碎石横飞。

    没有击中城墙的炮弹不是飞进城内,砸塌了房屋,就是落在城外,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弹坑。

    臼炮炮弹的撞击力量非常大,可是偏偏又是非常节省火药,就算是连续用臼炮轰击上三四天时间,也消耗不了多少炮弹,而城墙是经不住那么多天轰击的。

    按照臼炮一个小时可以发射十发炮弹来算,每发射一个小时冷却半个小时,这样一门炮一天也能发射一百六十发炮弹,十二门臼炮,若是连续发射三天到四天,就能把几千发威力巨大的重型炮弹砸到城墙上。

    城内的约翰·马绥掘听到炮声,感到心惊肉跳。尽管第一轮炮击,明军命中率极差,但是他很清楚,接下来的炮击,命中率肯定会大幅度上升。

    几分钟后,第二轮炮击开始。

    “嘭嘭嘭”城内的荷兰人听到明军炮兵阵地上响起一片火药气体的膨胀声,接着就看到土台下面腾起了十二个黑色的铁球,升入高空,向自己的城墙狠狠砸了过来。

    铁球进入最高点,开始下落。

    七发炮弹砸在城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石头崩裂声,炮弹在城墙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缝,中弹的地方石头乱飞。其中一发炮弹砸中了女墙,顿时一大片的女墙轰然倒塌。

    接着,第三轮炮击开始了,砸过来的仍然是实心炮弹,这次有八发炮弹击中城墙。有的炮弹直接砸在城头,地板上的城砖碎裂了一大片,飞起的碎砖块砸在城头火炮上面,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砰”一发炮弹落在菱堡上,炮弹刚好砸在堡垒脆弱的顶部,在屋顶击穿一个大洞,炮弹钻入堡垒内,砸得里面石头砖块迸溅,菱堡内惨呼连连,血肉横飞。

    明军炮击了一个小时,发射了十二轮,平均五分钟进行一轮齐射,这第一个小时,发射的都是实心炮弹。

    炮击停止下来,荷兰人知道,明军肯定在给臼炮降温。

    “赶快,修复城头!”约翰·马绥掘大喊着下令。

    这宝贵的半个小时荷兰人可不敢浪费,他们要尽可能的修复城头,修复城堡,这样才能让城池多承受几轮炮击。

    臼炮阵地上,明军士卒们挑来水,把一桶桶水浇在炮身上,把水灌入炮膛,给臼炮降温,然后再用拖把对炮膛内部进行清理,干燥。

    经过半个小时的降温工作,炮筒的温度下降。接着,明军就开始发射开花炮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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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口喷出火光,开花炮弹腾空而起,砸向巴达维亚城墙。内部装填了黑[火]药的开花炮弹威力虽不能和装填新式火药的新式开花炮弹相比,但是里面填充了四十斤火药的炮弹爆炸威力不小。

    有些炮弹的引信裁剪得比较短,炮弹落在城墙上面之前就爆炸了,强大的冲击力打得城砖纷飞,石头崩裂。有些炮弹裁剪得比较长,炮弹撞上城墙之后,在城墙上砸开裂缝,又掉落在城墙脚下爆炸。

    三发炮弹击中了一座菱堡,其中两发炮弹引信裁剪较短,在菱堡外面就爆炸了。还有一发炮弹引信裁剪比较长,炮弹击穿菱堡屋顶,钻入堡垒内部爆炸。

    “轰”一声巨响,城堡内石头横飞,火光从射击孔中喷溅出来,这座菱堡内部被炸得七零八落,内部爆炸的冲击力,在菱堡外壁上留下无数裂痕。

    连续的炮击,城内的荷兰人感觉到末日来临,坐立不安。

    臼炮开始对城头的炮台发起了炮击,多发开花炮弹落在炮台上爆炸,还有的火药桶都被引爆了,荷兰人的炮台上爆炸声连绵不绝,火光闪烁,浓烟滚滚,一门接一门大炮被炸得从底座上跳起,在空中打滚着落下。

    经过整整两天的炮击,荷兰人的炮台和菱堡均被摧毁,城堡上面失去了可以压制对手火炮的远程火力。

    “敌人的炮都被我们摧毁了!我们现在把直射大炮架起来,给我对准城头轰击!”张玉坤下了命令。

    明军连夜搬运各种直射火炮,甚至还有从战舰上面搬下来的二十四磅和十八磅的加农炮,经过一整个晚上的布置,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前,明军在巴达维亚城下架起了大小五百多门各种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城墙。

    舰炮的重量十分沉重,而且没有配备大轮子炮车。不过这都没关系,大批的水手当起了辅兵用,把舰炮从战舰上面卸下,装在车上面。之后是人推牛拉,拉着几千斤的重炮,从海边码头运往炮兵阵地。舰炮虽然沉重,搬运下来的舰炮数量也多,但是水手更多,南洋海军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拆下三百多门舰炮,加上海军陆战队和李定国的两百多门大炮,共计五百多门各种火炮在一个晚上就位。

    关键还是码头到巴达维亚城不远,要不然那么多炮,运输都得好几天时间。

    次日一早,明军五百多门大小火炮对准巴达维亚城墙发起猛烈的炮击。

    不管是水师还是陆师的炮手们,都在忙碌着。炮手装填好炮弹,点燃火炮。沉重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砸在城墙上。拆下来的舰炮威力巨大,炮弹砸上去,城墙上的城砖一块块崩裂,石头出现裂缝,整个城墙都在摇晃。

    要不是荷兰人的炮台重炮实在过于沉重,六十四磅炮台重炮的重量达到一万多磅重,根本无法运输,恐怕张玉坤连炮台炮都会拆下来,用来炮击巴达维亚坚固的城池。

    “如果能把六十四磅炮台炮拆过来,那就好了!那种炮几轮下去,城就塌了。”张玉坤看着喷着火光的火炮心里暗道。

    六十四磅炮台炮的火力是不用说了,当年的战列舰挨上几发都受不了。虽然没办法把那种威力最大的炮搬运过来,但是二十四磅炮和十八磅炮,对城墙的破坏力已经十分强悍。

    猛烈的炮击压制了巴达维亚城内的荷兰人,打烂了菱堡,把城墙打得残破不堪。

    战鼓隆隆,明军辅兵和民壮推着盾车,缓缓靠近城墙。

    之前两天的臼炮轰击中,被抓来的印尼民壮也没有闲着,他们去砍伐树林,配合明军的工匠打造各种攻城武器。

    城头的荷兰人和黑人兵冒着密集的炮火,不断从垛口后面伸出火枪,向推近的盾车射出密集的子弹。

    枪声隆隆,白烟弥漫。暴雨一样的子弹打在盾车上。大部分的子弹都被挡住,也有的不小心露出身子的印尼民壮被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

    有些印尼民壮被枪声吓得转身就跑,但后面的明军立即挥动砍刀,把转身逃跑的印尼民壮一个接一个砍翻。

    “上!后退者死!”李定国的部将靳统武大吼道。

    印尼人看着身后血淋淋的砍刀,满地的人头,只好转过头去,硬着头皮继续推着盾车往前推进。

    城头,荷兰人推出了一门四磅小炮,对准推近的盾车。

    “轰”炮口火光一闪,炮弹击中了七十步外的盾车。四磅炮弹像是一块高速飞行的石头击中了鸡蛋一样,盾车当即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就像弹片一样扎入印尼民壮体内。盾车后面发出一片惨叫声,成片的印尼民壮倒下。

    荷兰人立即把打完炮弹的火炮拉回去,避免遭到城下火力的反击。

    城头又一门小炮伸出,一发炮弹把一辆盾车打成碎片。不过那门火炮没能来得及缩回去,就被城下飞上来的炮弹覆盖,荷兰炮手连人带炮被打得粉碎。

    荷兰人推出了带有两脚架的重型一磅火枪,推出灵活的三磅小炮,不断的向盾车射击。中弹的盾车无不支离破碎,被明军驱使攻城的印尼民壮死伤惨重。城下一百步之内,形成了一片死亡区域,满地都是破碎的盾车,印尼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带有两脚架的一磅重型火枪,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非常灵活的小炮,一磅重的弹丸击中盾车,能在盾车上面凿穿一个破洞,打飞木板,造成后面的人员伤亡。

    不过明军根本就不把印尼人的命当回事,反正这些人都是炮灰,攻城的时候不上,什么时候上来。

    印尼炮灰的牺牲,换来的是荷兰人残余炮火的暴露。

    明军后阵的炮兵猛烈轰击,炮弹落在城上,荷兰人的小炮纷纷被摧毁。

    死伤惨重的印尼炮灰终于承受不住,转身就跑。但后面的明军督战队挥刀就上,一瞬间人头滚滚落地,手无寸铁的印尼炮灰全部被砍翻。

    “上!后退者死!”翻译大声喝令,把靳统武的话翻译成土著语,警告印尼炮灰。

    几十发炮弹砸中了城门,城门被炸得千疮百孔,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打开。但这个时候,李定国不会用自己的步兵去冲击城门的,因为里面有瓮城就不说了,城门内部还有随时可以落下的千斤闸。一旦明军步兵冲入城门内,荷兰人只要把千斤闸落下,进入瓮城的明军就会成为四面城堡的活靶子,被人用火枪全部射杀在瓮城内。

    冲在前面的事情,当然还是用炮灰来做。

    大批印尼人推着冲车,往城门撞去。冲车撞上了已经支离破碎的城门,一下就把城门撞翻在地上。

    “冲进去!”后面的明军火枪手端起火枪对准印尼炮灰。

    印尼炮灰对着冲车,冲入城门洞内。就在此时,城上的堡垒内的土著兵扔下了火油罐,一个个火把打着旋落了下来,点燃了冲车,城门洞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浑身起火的印尼民壮哭喊着往外面跑。

    后面七十步外的明军毫不客气,对准冲过来的“火人”扣动扳机。

    枪声轰鸣,密集的子弹射出,转身逃跑的印尼民壮全部被撂倒。与此同时,城外的重炮喷出火光,城门上方的土著兵被打得血肉横飞,惨呼连连。

    “上!上!”靳统武大声吆喝着,让印尼炮灰上去。

    城门的千斤闸还没落下,靳统武督促那些印尼炮灰冲入城门洞内,就是引诱千斤闸落下,再用火炮摧毁千斤闸。这其实就是用炮灰的生命,去换城门的第二道防御。

    对城门的攻击发起的同时,对城墙的攻击也在进行之中。

    盾车已经推进到护城河边上,印尼民壮从车上搬下一袋袋沙袋,丢进护城河中。

    城上,荷兰兵和黑人兵连连开枪,子弹下雨一样泼洒下来,不少印尼人丢下沙袋后,准备转身退走之时被子弹击中,倒在盾车边上。还有些印尼人刚刚搬起沙袋,离开盾车,就被子弹撂倒在盾车边上。有的印尼人走到护城河边,被城头的火枪击中,发出一声惨叫声,连人带沙袋一起跌落到护城河内。

    明军后阵的火炮继续轰击,炮弹击中城头,大批荷兰人和黑人兵被打成碎片。还有不少炮弹因为误差,落在印尼炮灰人群中,激起了漫天血雾。

    后面的盾车推进上来,在明军枪口下的印尼民壮没有怜悯,有些人用木铲把护城河边上的尸体和沙袋一起推入河中。随后城头子弹射来,后面的印尼人又是倒下一片。

    “丢下沙袋的,回去饭管饱!丢下十个沙袋的,回去有肉吃!后退不前者,杀无赦!”靳统武大喊道。

    明军驱使印尼炮灰,不计成本的往前填,终于用尸体和沙袋填平了一段护城河。接下来,就是明军自己出动了,对城墙进行爆破,或者是用云梯登城。城头的荷兰人和黑人兵损失很大,明军自己出动,遭到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城门洞处,已经涌入了不少印尼炮灰。

    “咣当”城门上面的千斤闸落下,涌入城门内的五百多名印尼人成为瓮中之鳖。

    瓮城两边,一排排荷兰兵和黑人兵伸出火枪,枪声轰鸣,密集的子弹扎入印尼人身上,打得血花四溅惨叫声连连,进入瓮城的印尼炮灰好像被收割的杂草一样倒下。

    “轰轰轰”城外再次响起轰鸣的炮声,炮弹砸在千斤闸上,闸门被打得稀巴烂。

    臼炮发射的开花炮弹腾空而起,砸在瓮城两边城头上。炮弹腾起火光,正在向印尼炮灰射击的荷兰兵和黑人兵被弹片撂倒一大片。

    城墙方向,沉重的轒轀车缓缓推进。

    城头的荷兰人火炮已经损失殆尽,火枪根本无法击穿蒙着牛皮的轒轀车,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轒轀车一步步的推进到城墙下面。

    “投火油,投火把!”城头的荷兰人大喊。

    协助守城的土著兵投下滚木礌石,投下了火油罐和火把。几辆轒轀车被点燃,几十名明军辅兵惨叫着逃出起火的轒轀车,接着就被城头的火枪撂倒。

    城下炮弹、子弹和箭矢飞上城头,土著兵、荷兰兵和黑人兵纷纷倒下。

    趁着城下火力压制了城头火力的机会,轒轀车内的辅兵挖掘城墙,挖开洞之后,再把轒轀车推了回去。后面自然会有其他的轒轀车运送火药过来。

    “轰”城墙下响起了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开一大段。

    “让我们的人和黑人全部退回内城!”约翰·马绥掘下了命令。他知道自己手头的兵力已经不足了,不会把宝贵的荷兰兵和黑人兵留下来堵缺口,而是让荷兰兵和黑人兵都退回到总督府内,也就是内城的城堡中。

    而巴达维亚城内的印尼土著兵,却被留在总督府城堡外面,当成了炮灰送给明军宰杀。

    攻入城内的明军自然不会和这些土著兵客气,明军官兵们见到印尼土著兵,就是一通杀鸡屠狗一样的砍杀,杀得印尼土著兵血流成河。

    被炸开的缺口后面,堵路的是印尼土著兵。土著兵手中使用的武器是荷兰人提供的长矛等长兵器,不过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没办法同明军相提并论。进攻的明军远远一阵羽箭吊射,飞过障碍物的箭矢扎入印尼土著兵人群中,飞溅起刺眼的血雾。

    印尼土著兵身上没有任何盔甲,被羽箭一射,当即死伤惨重。箭雨过后,无数印尼土著兵惨叫着倒下。

    明军刀盾手冲上来,印尼土著兵射出羽箭,箭支扎在明军刀盾手盾牌上和身上,均无法击穿,最多只能造成一点轻伤。

    刀盾手用盾牌挡住刺来的长矛,接着就硬贴近上去,挥动砍刀一阵劈砍。被明军近身后,土著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明军一片片的砍杀。

    火枪手也跟着上来,对准印尼土著兵射击,打得土著兵纷纷倒地。

    “别杀了,我们投降!”残存的印尼土著兵跪在地上,向明军投降。

    俘虏还是要接收的,这些印尼土著兵被俘之后,等待他们的是各处的矿井,他们将会在暗无天日的矿井中劳累到死,直到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汗。

    王新宇根本就没考虑过给印尼俘虏自由,这些绿教徒没办法同化,只能消灭。(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分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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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攻入巴达维亚城内,被荷兰人丢弃的土著兵全部当了俘虏。等待这些俘虏的,将是暗无天日的矿井和无尽无止的劳动。

    约翰·马绥掘带上荷兰兵和黑人兵,退入总督府城堡。

    城堡位于巴达维亚城中央,前方是一片开阔地,被称为法塔希拉广场。总督府本身就是一座坚固的城堡,有六层楼高,正中央是一座圆顶建筑物,总督府上设有炮台。

    当年的巴达维亚城内,周围都是一片低矮的简陋城区,在外城被攻破之前,约翰·马绥掘带人点了一把火,把当地土著人的破房子烧成一片废墟,使得进入城内的明军根本就无险可守,整个城区暴露在总督府的炮火之下。

    可以说想要攻破总督府,还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整个巴达维亚城区不过一点五公里长,一公里宽,全城全部暴露在城中心总督府的炮火射程之内。

    “还是用人填,让土著民壮进入城内,利用废墟修建工事,我们跟在后面把大炮运进去,就能炮轰总督府了。”张玉坤仍然采取老办法。

    当年的郑和下西洋,是以德服人,传播友好和和平,给南洋各小国送去礼物,以显示自己的宽容,富有,让那些小国臣服。但是因为天chao上guo的面子问题,当那些小国随便拿点礼物来朝贡的时候,大明回赠的东西却更多。

    结果导致了像安南这样无耻的国家,一年来朝贡三次,为的就是获得大明更多的回赠。

    现在王新宇的南洋公司可不是什么圣母公司,而是为了利益组建的公司。王新宇不是散财童子,更不是行善做好事的好人,他奉行的是和西方人一样的殖民统治,用铁腕手段对付当地土著人。

    那么多现成的炮灰,不拿来填进去,难道用大明将士宝贵的生命来填?

    别看爪哇岛现在不过几百万人,三百年后这里的人口将会达到一亿五千万人。对那些像蝗虫一样繁殖的土著人,他们的生命根本就不值钱。

    随着一声令下,大批印尼民壮和俘虏进入城内,开始清理废墟,准备修建工事。刚开始还好些,距离荷兰人较远,荷兰人开炮轰击的话效果不好,所以荷兰人也没有开炮。等到印尼民壮和俘虏清理了外围的废墟,往城中心推进的时候,城头的荷兰人开始开炮轰击。

    “轰轰”城堡上的火炮射击孔中喷出火光,弥漫的白烟腾起,炮弹下冰雹一样落下,在人群中犁开一道道血痕,正在城内废墟上面修筑工事的民壮死伤累累。

    明军没有丝毫怜悯,驱赶着当地民壮,连日连夜的赶工。

    特别是夜间施工,城头炮火精度严重降低,也让印尼土著人胆量大了起来。他们看到炮弹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太大威胁,而且完工了还能吃上一口饱饭,就卖力干活。

    “明国人用当地的土著人当炮灰,修筑工事。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修筑工事。我们应该派人出击。”一名荷兰军官提议道。

    约翰·马绥掘反问道:“我军人数太少了,敌人势大,我们出去反击,恐怕会损失太大,这不是好办法吧?”

    那名荷兰军官回道:“敌人虽然势大,但城内空间狭窄,他们兵力虽多却施展不开。他们把土著人当炮灰放在城内,他们自己的兵力就无法进入城内太多。我们只要打出去,土著人胆小,看到我们出来就会被退却。我们又不在乎杀死他们多少人,关键是阻扰他们修筑工事。只要我们拖到舰队抵达,我们就胜了!”

    “好!”约翰·马绥掘点了下头,“那你带上两百我们的尼德兰勇士和五百黑人兵,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入夜之后,印尼土著人正挥汗如雨的施工,总督府城堡的大门突然打开,两百荷兰兵和五百黑人兵从城堡内杀出,涌向印尼人施工的工地。

    “砰砰砰”枪声大作,冲过来的七百荷兰兵几轮射击,打得工地上血肉横飞。

    正在馒头施工的印尼土著人纷纷中弹,倒下无数。

    荷兰人和黑人兵冲到工地上,一阵刀砍斧劈,杀得印尼土著人血流成河。

    后面督战的明军用火枪和弓箭反击,但在黑暗中,明军也看不清楚目标的位置。暴雨一样的弹丸羽箭射来,荷兰人和黑人兵没伤到几个,印尼土著人却死伤无数。

    遭到荷兰人和黑人砍杀,又被明军乱枪乱箭一通射杀,印尼土著人纷纷丢下工具,转身就往城外逃去。

    “逃跑者,杀无赦!”靳统武一声大吼。

    明军战兵上前,刀砍枪刺,杀死了三百多名印尼土著人。没死的印尼人被刀枪顶着,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工地上施工。这时候刚刚得手的荷兰人退走,但是他们在退走之前,却点燃了几堆篝火。当印尼人上了工地,城头的荷兰人借助火光照明,又是一通炮击。等篝火熄灭,四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荷兰人再次出击,袭击施工的印尼土著人。

    这次明军有了准备,荷兰兵和黑人兵杀过来的时候,明军从后面杀出,击退了荷兰人的夜间反击。

    这几天下来,每天晚上荷兰人都出来骚扰,杀死大批印尼土著人。

    耗费了五天时间,付出伤亡了六千多印尼民壮的代价之后,明军总算是在巴达维亚城内修筑好工事。

    “明国人修好了工事,他们又要炮击了!我们没想到坚固的巴达维亚城,居然坚持不了一个月就要被他们攻破!”看到城外明军已经修好工事,正在运输火炮进城,约翰·马绥掘痛心疾首的说道。

    接下来,荷兰人只能祈祷总督府城堡有多坚固了,能够承受多少炮弹的轰击。

    所幸的是,总督府城堡十分坚固,其坚固程度超过了热兰遮城。真实历史上郑成功攻击热兰遮城,发射了上万发炮弹都没能摧毁,可以想象一下那种西式的城堡有多么坚固了。后来王新宇发明的新式开花弹,才能摧毁那种坚固的城堡。

    现在的巴达维亚总督府城堡,使用普通的实心炮弹和普通开花炮弹都很难摧毁,不计其数的炮弹砸上去,城堡上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迹。

    开花炮弹对菱堡还是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内部是空心的菱堡,被炮弹击穿,在里面爆炸,造成菱堡损毁。不过城堡的主体依然耸立,并未被炮弹所动摇。

    只有新式开花炮弹,才能摧毁这种坚固的城堡。若是普通的开花弹,恐怕发射出一万斤的炮弹,耗费几万斤火药,都难以摧毁。

    张玉坤还是采取老办法:抵近爆破法。

    使用密封的木箱子内填充火药,只需要几百斤火药就能炸塌坚固的城堡,其效率比起臼炮发射普通开花弹要高得多。经过五天的炮战,城头荷兰人的大炮几乎损失殆尽,明军的攻城武器就能抵近城堡。

    充当炮灰的印尼人推着各种攻城武器,抵近城墙。城堡上的荷兰人弹如雨下,打得印尼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枪炮声轰鸣,不绝于耳。城堡下尸体陈横,沿途过去,到处都是被击毁的攻城武器残骸,残缺不全的印尼人尸体丢得到处都是,受伤的印尼人倒在血泊中,发出濒死的惨叫声。不断有新的车辆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人停下脚步来救治这些土著人。

    攻城的车辆推进到城堡下,印尼土著人在背后明军火枪和弓箭威迫之下,使用斧头和铁铲劈砍破坏城堡下面的障碍物。

    鹿砦和木桩挡住了车辆的去路,城头上火枪不断轰鸣,障碍物跟前,尸体越堆越高。

    城下,明军的火炮、火枪和弓箭不断向城头射击,守城的荷兰人和黑人兵损失也是成直线上升,城头上到处都是被炸得支离破碎的碎石头,满地伤兵和尸体,鲜血在城头汇流成一条小溪,被摧毁的火枪和火炮碎片满地都是。

    经过三天三夜的血战,印尼炮灰终于打开了通往城下的道路。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城堡被炸开。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城堡倒塌了一大块。

    “我们守不住了!弹药耗费极大,城堡又被炸开。若是继续坚守下去,那些东方的魔鬼会把我们全部杀光的!”城内的神父提出投降。

    见到大势已去,荷兰东印度公司巴达维亚总督约翰·马绥掘无可奈何的答应,向城外的明军投降。

    就在明军准备进行新的一轮攻击的时候,城堡内打出白旗,约翰·马绥掘带着城中的神父、军官、东印度公司高级职员、荷兰兵和黑人兵出城投降。

    “你们败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们的俘虏!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生命!我们会把你们暂时扣押住,直到你们的舰队过来。等我们击败你们的舰队,我们和你们谈判的时候,才会放你们回去!”张玉坤让翻译告诉约翰·马绥掘。

    对这些荷兰俘虏,张玉坤还舍不得杀掉他们,因为每一名荷兰俘虏都是谈判的筹码,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等今后同荷兰人谈判的时候,这些俘虏可以拿去同荷兰人交换银子。别的不说,就说一名荷兰总督,就价值至少一万荷兰盾的银币。其他的诸如神父,军官,东印度公司职工,船长,水手等,都能换到不少黄金白银。

    面值一荷兰盾的一块银币,和西班牙鹰洋差不多,大概等于七分银子,一万多荷兰盾大致相当于七千多两白银了。一名总督,完全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明军进入城堡内,荷兰人在城堡内堆积如山的黄金、白银、珠宝、香料、象牙等珍贵的奢侈品都成为明军战利品。

    “发财了!”看到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张玉坤欣喜如狂。

    荷兰东印度公司积累多年的财富,有很大一部分来不及运回荷兰国内,都在巴达维亚,现在全部变成了明军的战利品。经过清点,巴达维亚城堡内搜出的白银有西班牙鹰洋一千多万元,荷兰银币有两千多万荷兰盾,各种金币和黄金有两百多万两,加上其他奢侈品,香料,白玉,珍珠,象牙等,共计价值七千多万两白银!

    但是张玉坤留了一个心眼:他下令明军把价值三千万两白银的战利品就地掩埋,其余价值四千万两白银的战利品运出城堡。

    看到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运了出来,不仅是李定国十分心动,就连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眼睛都红了。

    “这里缴获的白银,我们要如何分配?”协同明军一起作战的葡萄牙军官问道。

    西班牙军官笑道:“我们大家一起出的力,当然要分了!”

    张玉坤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在巴达维亚总督府的会议室内开会,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如何分战利品的问题。

    “我们要分一千万两,这个条件不过分吧?”贪婪的西班牙人一开口就要四分之一。

    葡萄牙人也说:“我们也要一千万!剩下的两千万,你们南洋公司和晋王分。我们是四家一起打下巴达维亚的,分成四份,最公平合理了!”

    张玉坤却反驳说:“论出的兵,出的力量,你们两家加起来还没我们其中一家多,如果这样分配的话,那才是不公平的,我们最多给你们一家三百万!”

    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当然不满意,双方进行激烈的讨价还价。

    李定国也帮着张玉坤说话,他知道给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分得越少,自己就能拿到越多,而且李定国也很清楚,张玉坤还偷偷藏起了一些战利品,不过那也是南洋公司应得的,他不会去和张玉坤抢。现在李定国每年赚来的银子,都是托南洋公司的福。

    “我们出的力多,我们多拿是应该的!而且你们也要从长远来看!我们可以获得大量的丝绸和陶瓷,如果你们想要从我们手里获得更多的货物的话,那么你们应该答应我们的条件,这样才公平合理。”张玉坤回道。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各分走了价值六百万两白银的战利品,其余的被明军留了下来。

    剩下的两千八百万两银子,张玉坤分给李定国一千五百万两。(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六章 椰城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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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对这样的战利品分成还颇有些不满意,但张玉坤答应让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巴达维亚投资建设港口,并根据王新宇事先给他的提议,对西班牙和葡萄牙等国开放开放巴达维亚和新加坡等港口,以优惠价格给他们提供货物。

    从长远角度来看,西班牙和葡萄牙获得了明国给予的“贸易最惠国”待遇,有了这个待遇之后,他们能够赚到更多钱。

    另外,西班牙和葡萄牙无论是出兵人数还是出动的舰船都不多,能够分到价值六百万两白银的战利品,他们其实也很满意了。这次出来收拾荷兰人,这两个国家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还获得了巴达维亚港口的停靠权。

    李定国拿到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也很满足了,那么多银子,远超过他之前的想象。尽管他知道张玉坤还偷偷收了一批银子,但他也当成不知道一样没有吱声,拿到战利品之后,李定国就带上三千人马撤回缅甸,留下两千人协助南洋海军驻守巴达维亚。

    “晋王离开这里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固炮台,增加新的火炮。”张玉坤开始安排加固巴达维亚炮台的工程。

    巴达维亚被明军攻占了之后,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改名成椰城。至此,南洋海军在东南亚有了三座港口:延平港、狮城港和椰城港。

    延平港和狮城港的建设比较早,防御坚固。延平港是以河港出海的港口,在入海口布置水雷,丛林里面布置隐蔽的炮台,荷兰人就无法攻下这座港口,更何况延平港位置隐蔽,荷兰人还不知道这里。至于狮城港,位置十分重要,扼守住马六甲海峡要冲,南洋海军在这里建造了最坚固的炮台,布置了最新锐的重炮。所以说,不管是延平港还是狮城港,荷兰人都不可能拿得下来。

    至于明廷所在的兴都港,荷兰人也没那么容易进去。首先那是大金沙江入海的港口,下游三角洲河道复杂,荷兰人无法探明航道水深情况,大型战船不敢贸然进入江口内。而小船进来,兴都的炮台可不是吃素的。

    张玉坤比较不放心的就是椰城炮台,原来荷兰人修建的四座炮台,上面虽然设有六十四磅重加农炮和三十二磅重加农炮等重炮,可是这些重炮的数量不多,远距离射击,这些重炮的精度也不高。若是荷兰舰队要强行突破进入港内,仅仅依靠这四座炮台,根本无法挡住拥有大量战列舰的荷兰舰队。

    要堵住荷兰人进入椰城港区内,就要对炮台和港湾口重新进行布置。

    椰城港湾的入口处比较开阔,并不是很有利于防守,四座炮台难以完全封死港口。因此张玉坤首先要做的是,对港区的航道进行布置。

    一些本来就比较浅,但是大船可以进出的航道,派人打下水下暗桩。主航道上,布置了大量水雷。

    最早的时候,万历年间使用的水雷是木壳雷,郑成功后来又造出了陶瓷雷。现在王新宇使用的是经过改进的陶瓷水雷。

    陶瓷外壳水雷也是一种使用钢轮燧发引信的水雷,这种水雷使用石蜡密封防水,水雷外壳上面开了五个孔,铜管插入孔内。在铜管里面安装有铁制的触角,伸出水雷外面。这种触角其实就是一种用来撞击的引信。当敌舰撞上触角,触角就会被压缩,引发水雷里面的钢轮转动,燧石点火,点燃引药,导致火药爆炸。

    这种专门用来对付大型舰船的水雷每一枚都有两百多斤重,看起来就好像小口的大水缸一样,内部装填了一百多斤黑[火]药,只要一枚水雷爆炸,就能在船底炸开一个直径五米的大洞,这样的爆炸威力,足以炸沉七省级战列舰。

    水雷底部有铁环,上面挂上铁链,固定在海底,可以避免水雷被海水冲走。

    飞剪快帆船从东番枪炮厂运来了一百多枚新式水雷,水雷运到之后,明军水手们就驾驶着布雷的小船,在椰城港湾外围布置水雷。

    椰城港口主航道水深比较深,涨潮时可以达到十五米深。如果只是简单的把水雷丢下去,放下锚链,那么锚链可能在水底扎得不稳,而导致水雷被水流带走。为了保证布雷的可靠性,明军在退潮的时候布雷。布雷的水兵都是水性最好的水兵,他们身上捆着绳索,从小船上滑下来,沿着一根粗木潜入水底。

    小船上的人把水雷推入水中,因为水雷底部的锚链重量大,原本可以漂浮在海面的水缸被锚链带入水中。

    潜入水底的明军水兵嘴里含着一根用来通气的竹管,潜入水底打下木桩。然后把水雷锚链固定在海底的同时,又拉出一条铁链,把锚链拴在木桩上。

    布置水雷的同时,在一些水比较浅的次要航道上,明军水手潜入水底,打下水底暗桩。

    尽管水雷和水底暗桩无法完全阻拦荷兰舰队进入椰城港内,但是在航道上布置了水雷和水下暗桩之后,再加上岸上炮台的封锁,就能完全阻拦住荷兰人的舰队。因为荷兰人若是要排除水雷,或者是派人去摧毁水下暗桩,他们的舰队就不得不停在雷区前面,那样就落入了炮台火力覆盖范围内。

    如果荷兰人大舰不进来,而是用小船来排除水雷的话,那么刚刚布置在炮台上的新式小炮就能精确的击毁小船。

    新式小炮,是在王新宇的要求下生产的四门三磅前装六角线膛炮,这四门炮不久前刚刚才完工,从东番枪炮厂生产出来。它们原本是配备给陆军的,打算用来攻打广州之类的坚城的时候,专门用来压制清军炮台所用。但张玉坤却把这四门炮暂时借了过来,安置在炮台上面,专门用来对付荷兰人的小船。

    三磅线膛炮发射的实心炮弹威力比三磅滑膛炮要大了很多,而且射程远,精度非常高,打荷兰人用来排除障碍的小船,完全可以一炮击沉一艘船。

    小型三磅前装六角线膛炮只不过是临时安放在炮台上的,不需要另外固定。这些小炮运到椰城炮台之后,在码头上卸下,直接就拉到炮台上,没有拆掉炮轮子就架起来,和陆军炮一样只要把后面的炮锄固定好,以两轮来支撑,只要瞄准了就能打。用完之后,再装船送去福建给王新宇的陆军使用。

    当然这种小炮无法击沉荷兰人的大型战舰,像新加坡炮台的那种大型六角炮或者是明军快速战舰上的那种大型六角炮,价格又过于昂贵,不可能多造。为了加强炮台火力,张玉坤向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购买了十八门六十四磅炮台炮。

    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把一万两千多磅重的巨炮装上船,送往椰城。这些炮本来就是马尼拉炮台的炮和澳门炮台的炮,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不需要另外造炮,他们把现成的炮上报,宣布报废,然后卖给王新宇。

    有了这十八门六十四磅加农炮,加上炮台上面本来的十六门六十四磅加农炮,再加上三十二磅炮和不计其数的小炮,荷兰舰队若是进入椰城港湾,必然会被威力强大的炮台炮打得焦头烂额。

    荷兰人所有的战列舰加起来火力肯定要超过炮台,但是炮台炮射程远,而且炮台不会被打沉,战列舰只要挨上多发六十四磅加农炮的炮弹,就会被击沉。

    为了防止荷兰人从炮台背后登陆,使用陆军来攻击炮台,张玉坤把大批明军原来淘汰下来的虎蹲炮和佛郎机炮安放在炮台后面,并在炮台后面修筑了不少铁芯水泥的碉堡,这些旧式的火炮就放在城堡里面,专门用来对付荷兰的步兵。

    倘若荷兰人的炮兵登陆,利用新式火炮比旧式火炮射程远的优势,对碉堡发起炮击的话,张玉坤也不用担心,因为每一座炮台上都有一门可以机动的三磅前装六角线膛炮,那种新式火炮随时可以移动。一旦发现荷兰炮兵登陆,企图后面架炮轰击炮台,那么六角线膛炮就能拉过来,远远的炮击荷兰人的炮兵。

    六角炮虽少,可是精度太高了,可以一发炮弹摧毁荷兰人的一门火炮。有这种新式炮,加上大量的旧式炮和碉堡的配合,荷兰人很难攻下炮台。

    张玉坤在椰城港紧张的备战,做好迎击荷兰舰队的准备。与此同时,胡德帝的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也在准备迎敌。

    马六甲海峡以东,印度洋海面上。

    印度洋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印度洋的天空非常蓝,像蓝宝石一样令人心醉。大海也是蓝的,带着一丝透明的蓝色。海面上,风浪不大。

    一艘洁白的双体快帆船劈开海浪,在海面上疾驰。

    唐威的双体快帆船去了巴达维亚报信之后,在改名成椰城的巴达维亚休息了几天,又一次驶出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在西方通往东方的航线上面来回巡弋,紧紧盯住航线,密切关注荷兰舰队的消息。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红毛鬼的舰队也应该要到达这片海域了!”唐威拿起望远镜,远眺前方海面,自言自语道。

    这几天来,这条航线上曾经出现过不少船只,不过都是其他国家的商船,唐威的侦察船还没有等到荷兰舰队。

    望远镜中西面的海天一线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唐威不敢怠慢,下令道:“中速航行,往西航行,去看清楚!”

    双体快帆船向西航行,远处海天一线处的黑点逐渐增多,一支庞大的舰队出现在唐威的望远镜中。

    “来了!”等了那么多天,终于看到荷兰人的舰队,唐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双体快帆船像是挑衅一样靠近荷兰人,在荷兰人的舰炮射程外面转圈子,转了一圈后,双体快帆船迅速转头离去。

    “又是那条令人讨厌的快船!简直就像老鼠一样讨厌!只可惜我们根本就追不上它!如果能追上,一定把它俘虏下来看仔细!”德·奈特从望远镜中看着快速消失的双体快帆船愤怒的说道。

    “是很讨厌!那是明国的侦察船,可是我们却追不上它。”特罗普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摊开双手。

    德·奈特道:“不过那船也只能侦察,自身的火力非常弱。估计这种船造价高昂,明国人造得也不多。上次我们碰到的还是这条船。”

    唐威的双体快帆船迅速驶向苏门答腊岛,在进入马六甲海峡之后,双体快帆船发现前面岸边的小河湾内驶出了几条独木舟,独木舟上有人发出旗语信号。

    “是我们自己人的船,我们靠上去。”唐威下了命令。

    双体快帆船向独木舟靠近,缓缓降低了速度。双方靠近后,化装成当地土著人模样的胡德帝站了出来,向双体快帆船打招呼。

    “原来是你们啊!”唐威道。

    胡德帝问道:“我们是奉命在这里等待的,红毛鬼的舰队快到了吗?”

    唐威回道:“估计还有七天就到了!我们要赶去狮城报信。”

    “你们尽快过去!快去快回!我们还得等你们回来,给我们当耳目的。”胡德帝道。

    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的人化装成当地土著人,驾驶独木舟,他们的武器就是水雷。独木舟的速度太慢了,他们要袭击荷兰人的舰队,只能是守株待兔,等荷兰人晚上靠岸休息,再寻找机会袭击。正因为独木舟速度慢,所以海军陆战队需要双体快帆船给自己侦察,了解荷兰人将会在什么地方夜间靠岸。

    唐威的双体快帆船同海军陆战队道别后,火速驶往新加坡。

    驻扎狮城的南洋海军舰队得知荷兰舰队到来的消息后,立即拔锚启航。两艘装备了六角炮的快速战舰先行一步,去寻找荷兰人。这两艘六角炮快速战舰在遭遇荷兰舰队之后,将会不断的骚扰荷兰舰队。而其他的战舰,其实都是诱饵,用来吸引荷兰舰队。真正发挥威力的是海军陆战队的偷袭。

    六角炮快船是一种加了桨的飞剪船,只使用风帆的时候航速十四节,不过这样的速度在当年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快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进攻福州

    农历八月到来了,阳历九月中旬的福州天气仍然炎热,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热了,白天气温大约二十九三十度左右,夜间二十二三度左右,比起七八月份白天三十七八度,甚至是四十度高温,晚上三十度的高温来已经舒服了很多。

    天气转凉之后,王新宇就开始攻城。

    明军围困了福州三个多月,往城内投掷了大量猛火油罐,投掷大量动物尸体,引发城内更高的温度,造成城内瘟疫,水源污染等问题,造成城内守军人员损失,士气下降。

    本来王新宇打算投入三磅六角线膛炮压制守军火炮,但刚刚生产出的三磅前装六角线膛炮全部被拉去了南洋,进攻福州只能采取传统的攻击方式。

    天气转凉后,明军就开始挖掘往前推移的工事,布置攻城炮台,打造攻城武器。

    福州周围的森林遭了秧,辅兵和民壮们白天砍伐树木,夜间打造简易云梯、大型云梯、巢车、盾车、冲车、望楼、轒轀车、简易壕桥、飞桥车等攻城武器。上万民壮和辅兵在森林中忙碌着,大片的树木被砍倒。

    到了傍晚,天气凉快的时候,民壮和辅兵把砍下来的木头运回兵营内,连夜加班,在篝火下打造攻城武器。

    人多力量大,几万人同时开工打造攻城武器,这场面十分壮观。哪怕是十分庞大的大型云梯车或者是大型望楼,打造好一架只需要两三天时间。

    攻城的关键还是炮火能压制住对手,如果不能炮火压制对手,那么什么攻城武器都没用,再结实的望楼和云梯还没到跟前,就被守军火炮打得粉碎。只要炮火压制了守军,哪怕简单的攻城武器都能攻下城池。

    论攻城火力,王新宇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明军在福州城下集中了三十六门十二磅加农炮,二十四门三十二磅臼炮当成首轮压制火力,优先摧毁城头清军火炮,再把大量的六磅炮、四磅炮、三磅炮和十二磅臼炮等近射程的炮推进上来,对城头清军形成了完全的压制,之后再攻城就容易得多了。

    阳历九月二十五日,农历八月十一日,明军打响了攻城的炮火。

    “先用十二磅大炮轰击,给我把城头鞑子的大炮全部炸掉!再用三十二磅臼炮发射开花炮弹摧毁城头残存的鞑子大炮!”早上七点的时候,王新宇下了攻城命令。

    三十六门十二磅攻城加农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城墙,炮手们装填火药和实心炮弹。

    “开炮!”火炮镇提督龚小大一声大吼。

    炮口喷出火光,炮声轰鸣,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对准了城头清军炮位的十二磅大炮射出炮弹,呼啸的炮弹飞上城头,轰起一片砖石碎屑。

    “没有击中鞑子炮位!”站在高木塔上的李锐放下望远镜,用旗语向炮兵汇报。

    炮手们清理炮膛,调整了火炮的仰角,调整火药用量。五分钟后,装填完毕的十二磅加农炮进行第二轮试射。

    第二轮射击,仍然没有击中城头的清军炮位。

    等到第三轮炮弹出膛之后,炮弹击中了城头清军一座炮位。城头砖石横飞,地动山摇,一门红夷大炮被呼啸而至的十二磅炮弹击中,三千多斤重的大炮被砸得跳了起来。炮弹撞上炮身,实心炮弹碎裂成无数铁片,周围的清兵倒下一片,红夷大炮的炮管也被砸得凹进去了一大块。

    “好!就这样打!”李锐大喊道。

    三十六门十二磅炮依次射击,凭借着射程比清军大炮远的优势,瞄准了清军炮位猛轰,打得清军火炮接连被摧毁。

    清军发现自己的火炮射程太近,无法威胁到明军炮兵阵地。只能白白挨打却不能还手的滋味很不好受,为了保存实力,清军干脆把残存的大炮暂时先拖了下去,躲在城墙后面的安全死角里。

    对城头清军火炮的压制取得了成功,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明军臼炮推进上前,使用开花炮弹对城头守军进行大面积的杀伤。

    三十二磅开花炮弹落在城头,绽开一朵朵猩红色的火球。炮弹爆炸,城头清兵死伤无数,布置在城头的铁锅、火油罐、狼牙拍等守城武器纷纷碎裂。砸入铁锅中的炮弹碎片迸溅起滚烫的金汁,周围来不及逃开的清兵都被烫伤。

    破裂的火油罐中流出火油,被爆炸的炮弹一点,城头当即燃起熊熊烈火。

    五百多门其余的火炮也全部推进上来,对准了城头猛烈轰击。各种口径的大炮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射出上万发炮弹,城头一片狼藉,女墙垛口被打得支离破碎,城头各种守城武器被砸得七零八落。

    “攻城!”站在巢车上的罗祥发出号令。

    几百名鼓手擂响战鼓,牛角发出低沉的嘶鸣,一队队辅兵推着盾车,向城墙靠近。

    推着盾车的辅兵大部分都是原来战俘,王新宇对辅兵实行了军功积分制,譬如说在一次攻城战中投下十个沙袋,可以获得一分积分;攻到城下,挖开一个洞,一组辅兵全部获得一分的积分。

    获得十分战功积分的辅兵,即可成为正式的明军战兵,或者是成为危险性不大的辎重运输兵。为了能够成为战兵,或者能安全的活下去,俘虏们不得不卖力攻城。

    盾车推进到护城河外,前面有木桩鹿砦挡住车辆的通道。这些辅兵只能停止前进,冒着危险从盾车后面走出,挥动斧头劈砍,摧毁城下的障碍物。

    城头的清兵射下羽箭弹丸,辅兵身上没有盔甲,一下倒下几十人。

    后阵明军火炮开火,打得城头清军弓箭手和鸟铳手血肉横飞。

    清军的抵抗比想象中的要顽强得多,明军付出了五百多名辅兵的生命代价,才把城下的障碍物清理完毕,填平了一段护城河。

    盾车攻至城下,城头的抵抗愈发顽强。

    守城的清军大部分是民壮,刚才明军辅兵劈砍障碍物,填护城河的时候,城头民壮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只能看清军弓箭手和鸟铳手表演。现在明军攻到城下,城头的民壮就开始向城下投掷石灰瓶,投掷石头,丢下火油罐。

    重量轻,投掷距离远的石灰瓶下雨一样落了下来,生石灰和水发生化学反应,纷纷爆炸,滚烫的石灰水四处迸溅,城下的明军辅兵发出一片惨叫声。

    紧接着一排排石头砸了下来,沉重的石头砸在辅兵身上头上,砸起一片纷飞的血花。火油罐跟着飞了下来,噼里啪啦爆裂开来,城头紧跟着就丢出了火把和柴禾,在城墙下面烧成了一片火海。

    因为双方距离接近了,担心误伤己方,明军的大炮不再轰击城头。尽管辅兵是俘虏炮灰,但对自己人开炮很影响士气,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明军的巢车和望楼车推进上来,车上的燧发枪、弓箭、两脚架重型火铳、小型佛郎机炮不断的对城头泼洒去暴雨一样的弹丸羽箭,打得城头清军死伤累累。

    清军督战队开始挥动大刀砍人,不少被吓破了胆的民壮缩头回去,不敢对城下攻击,都被督战队无情的砍下了脑袋。有些民壮吓得坐在女墙后面躲避弹雨,被清军督战队看到,立即上来一刀砍下头颅。

    民壮们在督战队的大刀威胁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探出头来,向城下投掷石灰瓶,投下石头和火油罐。不少民壮刚刚探出头,就被子弹击中,或是被羽箭射穿。

    一架架简易云梯已经架起来,由刚刚升级的辅兵组成的轻甲刀盾手开始攀爬。

    辅兵立下军功后,刚升级也是炮灰,只不过是比较高级的炮灰。他们身上披着木甲竹甲,手持木牌砍刀,往简易云梯攀爬上去。下面的辅兵扶住云梯,以免云梯被清兵推倒。简易云梯的上端还有弯钩,可以勾住城头,清军要推倒也没那么容易。

    “倒!”城头响起了清军军官的喊叫声。

    滚烫的金汁从城头泼洒下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烧得滚开的金汁溅到人身上,马上烫伤,而且皮肉溃烂,若是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伤口感染死去。

    尽管王新宇的琼州军现在医疗条件好了很多,但是处理被金汁烫伤的伤兵,多半也要割掉一大块肉,受伤的兵基本上今后就报废了,只能退役回家,不可能再当兵。

    有些被金汁烫中要害的明军士卒在痛苦中挣扎,不久之后就死去。

    城头火油罐落下,火把丢下,城下火光冲天,响起一片惨叫声。

    不过巢车和望楼车对城头清军的压制效果还是十分显著,城头上面也是死伤累累,清兵和民壮的尸体堆积成一座小山。

    在远程射手的掩护下,已经有不少轻甲战兵爬上城头。

    “把明狗赶下去!”清军守将孔元章大喊一声,亲自带着亲兵冲了上来。

    毕竟孔元章是福州总兵,有一定的武力,他的亲兵也都是精锐。看到主将带人上去,清军战兵也压了上来,一通刀砍枪扎,刚刚爬上城头的明军不是被杀死在城头,就是被打得从云梯上跌落下去,有的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沿着云梯滑了下去。

    虽然清军打退了这一段城墙上的明军进攻,可是在另外一个方向上,明军辅兵推着六辆轒轀车到了城下。

    城头的清兵和民壮投掷火油罐,丢下火把柴禾,射出火箭,摧毁了两辆轒轀车。剩下的四辆轒轀车在己方远程火力射手的掩护下,辅兵和民壮在车底挥动铁铲铁镐干活,在城墙上面挖掘城砖,挖开洞口。

    不久之后,又一辆轒轀车被火油和火箭烧毁。

    剩下的三辆轒轀车继续作业,终于在城墙上面挖开了三个洞口。随后就有人送来了装满火药的棺材,对城墙进行爆破作业。

    “轰轰轰”三声巨响,城墙被炸开三个缺口。

    “杀!”成群结队的明军战兵涌向刚刚炸开的缺口处,涌入城内,同堵路的清兵展开了激烈的血战。

    清军推着刀车来堵路,但是明军投出了手雷,把刀车和推车的清兵一起炸成碎片。

    城门处,明军的冲车冲到城下,之前遭到炮击的城门已经摇摇欲坠,城头箭楼也已经被炮火摧毁。冲车撞上摇摇欲坠的城门,一下就把城门撞开了。

    冲车钻入城门洞内,瓮城上面的清兵用弓箭和鸟铳射击,子弹羽箭打在车上,隐藏在车下面的明军辅兵毫发无损。不过瓮城上的清兵投下的石灰瓶对辅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大型云梯车也靠了上来,身披重铁甲的战兵站在大型云梯车上。等到云梯车靠上城墙,重铁甲战兵挥动长刀,从云梯车上跳下来,呐喊着杀入清军人群中。

    铁甲兵刀枪不入,杀入清军人群中,犹如虎入羊群,杀开了一条血路,向瓮城上方的城墙杀去。

    几名铁甲兵被使用铁锤斧头的清兵击中倒下,但跟在铁甲兵后面的明军弓箭手射出羽箭,射杀了对铁甲兵威胁最大的钝器兵。

    明军杀到瓮城城头,一通刀劈枪扎,清兵弓箭手和鸟铳手就像杂草一样被砍翻。

    冲车继续前进,通过了瓮城,猛烈撞击内城门。

    瓮城里面的第二道城门在冲车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之下,很快就被撞开。

    “杀!”埋伏在城门外面的明军战兵呐喊着,从城门涌入,通过了瓮城,杀入城内。

    明军实施的是多路突破的办法,这也是建立在人多势众的基础上。而守城的清军因为精锐战兵少,没办法堵住那么多缺口。明军多路突破,清军就出现了混乱,用来堵路的精锐战兵不知道该堵哪个缺口,结果是堵住了西面漏掉了东面。

    “快!全部退回满城!”孔元章见抵挡不住,带着残兵败将退回满城。

    满城就是内城,里面驻扎有一些退役的八旗兵和旗人的家眷。刚才的守城战中,退役八旗兵和旗人家眷没有出动,所以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清军退回满城之后,这些退役的八旗老兵和旗人家眷也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守城力量。

    内城的王府中,孔元章痛心疾首的对知府吴六一说道:“真没想到贼人如此凶恶难当!如此坚固的福州外城,居然连一天都没坚持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猛将登城

    福州是坚城不错,但不要说和天下第一坚城的襄阳比了,也不要说和南京北京这种城比,就连广州、南昌、武昌那样的城池都比福州坚固得多。试想一下,假如明军进攻的是襄阳的话,光是填护城河一个月都填不完!

    清军退入满城,孙元章和吴六一企图凭借满城顽抗。

    “这满城,不知道能守几天啊!”吴六一担心的问道。

    孙元章无奈的回道:“只要明狗把火炮运进来,我们就坚持不了几天!”

    很不幸,果然被孙元章言中:明军用了七天时间,把大炮和攻城武器都运送到城内。为了能让高大的巢车、望楼车和云梯车进入城内,明军甚至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拆毁了一大段城墙,铺平一段平直的路。同时在城内施工,拆掉一些房子,扩宽建筑物,以保证大型攻城武器可以进入城内行走。

    在这七天之内,明军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利用城内的建筑物布置工事,防止满城的清军出来反击。

    眼睁睁看着明军施工,做攻城准备,这无异于坐以待毙。不甘心等着明军攻城的孙元章下令出动敢死队,向明军发起三次反扑。

    明军躲在屋顶上,躲在建筑物内,用弓箭和火枪射击,刀盾手去冲击反扑的清军阵型,铁甲兵冲出,杀入清军阵型中。

    两百多名铁甲兵无疑是巷战中最有力的武器,铁甲兵后面跟随火枪手和弓箭手,专门射杀那些使用大锤斧头狼牙棒等重武器的清兵。

    大锤、斧头和狼牙棒之类的重武器是克制铁甲兵的近战武器,不过这些兵需要力量大,不容易训练出来,清军之中使用重武器的兵也不多,一百多人中挑不出一个。而明军的火枪手和弓箭手就专门盯着重武器兵射击,打完使用重武器的清兵,铁甲兵就无敌了。

    铁甲兵冲入清军人群中,肆无忌惮的砍杀。

    清兵的砍刀、长枪和弓箭均无法对铁甲兵构成任何威胁,往往是五六名清兵围住一名铁甲兵,刀砍枪扎,对手却安然无恙,可以从容不迫的挥动长刀,一刀一个砍杀清兵。加上后面的火枪手和弓箭手不断输出火力,刀盾手跟随其后冲杀,只看到倒下的清兵,明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激战的结果毫无悬念,发起反扑的清军在精锐的琼州军打击之下损失惨重。

    不过清军的反击给明军消耗的体能可不少,九月底的福州仍然炎热,攻入城内的明军驻扎在闷热的福州城内,热浪滚滚,本来就不舒服。清军来反击,明军身披厚甲迎战,一场激战打下来,铁甲兵在卸甲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累死了!”

    “我快不行了!”

    结束了连续三场激战的铁甲兵回到营内,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卸甲,大量喝水,躺在地上休息。若是清兵这时候再出城反击,铁甲兵就很难再战一场。不过城内也没有多余的清兵可以出来再打反击了,他们只剩下守城的能力。

    七天之后,明军所有攻城武器都运入城内。

    今年的中秋节,就是在福州城内过的,中秋之夜,福州城内的明军兵营中灯火通明,官兵们按照郑成功发明的博饼进行娱乐,伙头兵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让战地上的官兵们可以好好过一个中秋节。

    红烧肉,蒸鱼,月饼的香味飘起,飘入满城。

    满城中的清兵闻着外面的香味,使劲的咽下口水。比起明军丰盛的中秋晚餐来,城内粮食还算充足,但缺少蔬菜和肉食品,关键还有饮用水不足,连做饭都不好做。清兵闻着外面飘来的香味,心中满满的都是悲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农历八月十九日,阳历十月三日,明军开始了对满城的攻击。

    “攻城!”王新宇一声令下。

    三百多门大小火炮喷出了一条条耀眼的火舌,排山倒海般的炮弹砸入满城。

    地动山摇的炮击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打得城头支离破碎,女墙和垛口被砸得稀巴烂,城上看不到一个站着的清兵,旗杆都全部被打倒。

    “杀!第一个杀入满城者,赏银百两!”王新宇大吼道。

    所有的基层军官都在给士卒们打气:“杀死吴六一者,赏银五百!活捉吴六一者,赏银千两!杀孙元章者,赏银千两!活捉孙元章者,赏银两千!”

    “大明!万胜!”震天的口号声中,两千多明军辅兵推着大型云梯车、巢车、望楼、重型冲车和轒轀车等大型攻城工具,缓缓向城墙方向靠近。三千多辅兵抬着两百多架简易云梯呐喊着冲上去,后面跟着五千多战兵和两千多远程射手。

    城头上,响起了铜锣报警声和清兵的呐喊声。

    “快!上城抵挡明狗!”孙元章吆喝着,让绿营清兵、退役八旗兵和民壮登城,搬运各种守城武器,另外还把从外城带进来的十多门佛郎机小炮和三十多门虎蹲炮也用绞车匆匆吊上城头,架了起来。

    “开炮!”清军军官大吼。

    十多门只有几百斤重小型佛郎机炮开火,数枚实心炮弹钻入进攻的明军人群中,登时响起一片惨叫声,明军人群中血肉横飞。

    可能是清军太过于仓促的缘故,他们的炮击不是很准,造成杀伤力太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平时清军的火炮根本就不敢放在城头,只要放在城头,肯定被明军大炮摧毁。临时拉上城头架起来的火炮,命中率确实很不理想。

    还没等清军换上新的子铳,城下就飞上来铺天盖地的炮弹,把这些佛郎机小炮全部打成了废铜烂铁。

    明军冲近了,清军的虎蹲炮开火,霰弹对那些扛着简易云梯冲锋的明军辅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密密麻麻的弹丸钻入人群,大批辅兵身上喷出血雾,发出惨叫声倒下。

    巢车和望楼上的明军线膛枪射手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目前王新宇手中已经有了两百多支线膛枪,两百多支精度极高的线膛枪开火,居高临下射下子弹,弹无虚发,城头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惨叫声,清军炮手纷纷倒下。

    紧接着巢车上和望楼上的神箭手也张弓搭箭,复合弓把羽箭射出一百多步,羽箭下雨一样落在城头,城头上立即覆盖上一层白色的芦絮,不少清兵中箭倒下。

    扛着简易云梯的明军辅兵把云梯架上城头,紧随而来的战兵手持盾牌,嘴里咬着短刀,飞快的爬上云梯,向城头冲去。

    不得不说城内那些退役的八旗老兵,还有一些半大的旗人少年,甚至一些旗人女子,还是非常勇敢的。他们不断射出羽箭,投下滚木礌石,丢下石灰瓶火油罐,倒下金汁,给攻城的明军带来一定的损失。

    成排的明军火枪手和弓箭手推进上前,盾牌手迅速架起简易掩体,保护远程射手。

    枪声轰鸣,乱箭齐射,城头顽抗的清兵纷纷倒下。

    身披铁甲的投弹手冲出,冲到城下。满城的高度不是很高,不过三丈左右。投弹手身上披着铁甲,带着六瓣铁盔,只有手臂处是软甲。城头射下的羽箭扎在投弹手身上,几乎就没办法对他们造出什么伤害。

    投弹手奋力投掷,一斤重的手雷冒着青烟,打着旋飞上城头。

    城头的清兵和旗人被炸得鬼哭狼嚎,防御的力量瞬间减弱。

    “杀!”手持盾牌短刀的轻甲刀盾兵趁着这个机会跳上城头,杀入清军人群中。

    那些退役八旗老兵和旗人少年还是很凶悍的,见到明军杀上城头,立即拿起各种武器,叫喊着向明军杀了过来。双方混战在一起,刀斧劈入对方的身上,绽开了鲜红的血花。杀红了眼的明军不管面前是白发苍苍的旗人老头,还是半大的旗人小孩,还是旗人女子,只要是手中有武器的,就是一刀砍下去。

    另外一个方向上,大型云梯逐渐抵近城墙。

    城头上,飞蝗一样的火箭铺天盖地射下,火箭射在大型云梯车上,只冒出一点火苗,就被大型云梯车覆盖的湿毛毡和泥土熄灭。有些火箭引燃了大型云梯车的木头,但紧跟着云梯车的救火辅兵立即提起水桶,把一桶桶水泼上去。

    看到火箭无法阻拦大型云梯车,孙元章下令投掷柴禾和火油。

    城头上投下了无数柴禾和火油罐,随后打着旋的火把从城头丢了下来,在大型云梯车前进的道路上形成了一堵火墙,堵住了大型云梯车前进的道路。

    “快灭火!”站在大型云梯车上的邬猪蛋大喊道。

    跟在云梯车后面的辅兵立即冲出,提着水桶,扛着沙袋,去扑灭前进道路上的烈火。

    城头上箭如雨下,正在灭火的辅兵接二连三中箭,惨叫着倒下。

    明军火枪手和弓箭手上前,压制城头火力,保护辅兵灭火。

    清兵被射得死伤惨重,但那些退役八旗老兵和旗人少年却勇敢的探头射箭,不断的把明军辅兵射杀在城下。可是几轮羽箭射出后,老头和少年毕竟气力不足,很快就胳膊酸胀,射出的箭越来越软,准头也越来越差。

    旗人女子和小孩都上来了,向城下投出石灰瓶。

    落地的石灰瓶不断炸开,滚烫的石灰水喷溅到正在灭火的明军辅兵身上,响起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城头的虎蹲炮和鸟铳趁势射出密集的弹雨,不计其数的辅兵倒下。

    双方投入大量人力,死伤无数。明军总算是控制住了火势,把大型云梯车推上去。

    城头投出火油罐,投下火把,云梯车开始起火。

    站在云梯车上的邬猪蛋带着铁甲兵跳下去,冲入城头一通砍杀。后面的铁甲兵冒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和高温,冲上云梯,向城头杀去。下面的辅兵用水桶,湿毛毡拼命灭火,减缓云梯车被烧毁的速度。

    越来越多的铁甲兵跳上城头,不过云梯车也承受不住烈火的烧灼,开始破碎倒塌。尽管云梯车全毁了,但已经无所谓了,云梯车的任务就是把铁甲兵送上城头。

    后面的铁甲兵无法上来,可是邬猪蛋和两百多名铁甲兵在城头却是无敌的存在,他们牢牢控制住周围一片城头,以保证其他的明军可以架起简易云梯登城。

    这时候,如果清军兵力足够,有大量的重武器兵的话,可以消灭登上城头的铁甲兵,让明军付出十架大型云梯车和上千辅兵生命换来的城头阵地报废。可惜的是,清军兵力已经不足了,精锐的重武器兵更少,根本无力赶走明军。

    事实上攻城战中,不管守城方如何用火,云梯车还是能够送一部分人上城。关键是在于大型云梯车难以打造,数量不会多。如果登城的兵被人消灭,那么几天的努力就全部白费,这才是墨子当年用火攻对付云梯车的原理。

    可是清兵没办法把登城的明军赶下去,那么那些云梯车和辅兵的牺牲,就起到了作用。

    城门处,也在进行激烈的争夺战。

    明军用远程射手保护冲车抵近城门,冲车一下又一下猛烈撞击。城头上不断砸下石灰瓶,火油罐,杀伤冲车里面推动木槌撞击城门的明军辅兵。而城下的明军用弓箭和火枪,对城头猛烈射击。

    城门这边还没打开,那边铁甲兵控制的城头处,猛将王[辅]臣带着十多名亲兵,在铁甲兵的保护下登上了城头。

    王[辅]臣向王新宇投降之后,王新宇果然没有食言,他的天地会把王[辅]臣的独子从北方带了回来。结果王[辅]臣见到自己的儿子之后,就把命卖给了王新宇。

    “杀!”王[辅]臣挥动长枪杀入清军人群中。

    他的十多名亲兵每个都是精锐,都是王[辅]臣一手调教出来的武功高强之人。这一群人杀入清兵之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遇上的清兵没有人能够抵挡一个回合的。

    孙元章带着亲兵,挥舞着大刀迎了上来,却迎面碰上了正在人群中来回冲杀的王[辅]臣。两人不过一个照面,王[辅]臣大吼一声,一枪刺出,刺入孙元章的咽喉。只听到一声长枪枪头入肉的声音,孙元章仰面倒下,口中吐出鲜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靖南王府

    “挡我者死!”王[辅]臣一声暴喝,犹如虎入羊群,杀入清军人群。

    孙元章被王[辅]臣一枪刺死,几名明军亲兵看到身披鲜明铠甲,头戴明光盔的孙元章,便知道这是一名清军大将,于是一名亲兵蹲下来,割下了孙元章的脑袋,系在腰间。反正计算功劳的时候是王[辅]臣的。

    前方一名六十多岁,须发花白的八旗退役老兵张弓搭箭,迎面一箭射来。

    王[辅]臣手中长枪一抖,那八旗老兵在刚才的激战中射出过五六支箭,因为年老力衰,早已没有多少气力,这一箭本来就软弱无力,被王[辅]臣轻轻一拨,羽箭掉在地上。

    八旗老兵叹了一口气:“若是我当年,这一箭射不死贼人,也让贼人受伤!”说完这名八旗老兵丢下弓箭,拔出顺刀向王[辅]臣冲去。

    只是这八旗老兵年老力衰,刀在手中也是软弱无力。

    王[辅]臣并没有因为八旗老兵年老就怜悯,却是迎面一枪,挑翻了八旗老兵。

    “玛法(满语爷爷),玛法!”一名十一二岁的旗人少年哭喊着,扑在血泊中的八旗老兵身上大哭。

    王[辅]臣虽然不是善类,但他还不是尚可喜那种丧尽天良的人,他常年跟着吴三桂,吴三桂倒是不喜屠城,所以王[辅]臣性格有点像吴三桂,看到一名旗人小孩,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这一枪要不要刺下去。

    “汉狗!还我玛法命来!”那旗人少年突然从地上拾起一把砍刀,向王[辅]臣砍来。

    毕竟是未成年的少年,王[辅]臣两名亲兵一人格挡,另外一人一刀砍去。就在这名满八旗少年被拦腰斩成两截的时候,王[辅]臣刚好转过头来,看到这名满八旗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种仇恨的目光,那是一种刻骨的仇恨,看得王[辅]臣只觉得毛骨悚然。

    “杀!旗人少年都杀!只要是男的都杀光!”王[辅]臣突然发疯似的大吼一声。

    “诺!”几名亲兵拱手道。

    “嗖”一名旗人女子张弓搭箭,射来一支箭,射中了一名亲兵。但是这是女人用的猎弓,射程短,威力小,箭扎在身披厚甲的亲兵身上,那名亲兵几乎没受什么伤。

    但是手中只要有武器的,王[辅]臣就不会心慈手软。

    王[辅]臣一枪刺入那名旗人女子的腹部,这名女子惨叫一声,缓缓倒下。

    看着那旗人女子临死之前怨毒的眼神,王[辅]臣道:“这肯定是真正的鞑子婆,怎么长得那么丑陋?”

    这旗人女子确实长得难看,脸色枯黄中带黑,满口龅牙,颧骨突起,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女装的话,真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

    纯种的满八旗女人就没几个能看的,一些好看的都是混了汉人血统的。而有汉人血统的,不是包衣抬旗升级的,就是满八旗的小妾生的。

    城门方向,明军冲车撞击城门。早已被炮弹轰得松散的城门经受不起撞击,很快就被撞倒在地上。但是城门洞里面有沙袋等重物堵住,明军还是无法冲入。辅兵们只能挥动工具,去清理堵住城门的重物。

    城头清军的反击已经减弱,在城下明军火枪和弓箭的射击之下,守在城门楼上的清兵和民壮死伤惨重,投下的火油罐和石灰瓶越来越少。

    偶然投下的一个火油罐,刚刚燃起火,就被更多的明军辅兵用沙子扑灭火焰。因为城头守军力量严重削弱,投下的火油罐已经不多,无法对城下构成多大的威胁。城头清兵投下一个火油罐,烧着一名辅兵,自己也被马上被城下射来的羽箭弹丸击毙。

    辅兵们挖开了堵住城门的沙袋,这才发现,里面还有大石头堵住。

    “炸开!”罗祥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

    搬开大石头需要很长时间,会让明军付出极大的代价突破的城门变成无用功。而炸开城门是最好的办法。

    辅兵们连续运送了十几口装满了火药的大箱子进来,一共有五百多斤火药被安放在城门洞内。负责爆破的爆破手接上导火索,点燃香,迅速撤离。几分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座城门楼在滚滚硝烟中被夷为平地。

    “杀!”成群结队的明军呐喊着冲入城内。

    王[辅]臣的动作比城门方向进攻的明军动作要快得多,他带着亲兵清理了一段城头的清军之后,就直接跳下城墙,冲入满城内大开杀戒。

    福州知府吴六一逃入靖南王府中,准备上吊自尽。谁知道王[辅]臣居然已经杀入王府。

    其实王[辅]臣攻入满城之后,盯上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靖南王府。他知道虽然耿继茂带着家人逃离了福州,金银财宝也都带走了,但是靖南王府家大业大,还有不少小厮丫鬟留在王府中,也有不少珍惜宝物留在王府中,只要赶在别人前面杀入王府,那就发财了。

    吴六一准备自尽,却被一名明军士卒发现。

    “这里!有个鞑子大官!”那士卒喊来了王[辅]臣。

    结果不用说也知道,吴六一自杀未遂,被人从屋梁上救了下来。

    不过王[辅]臣对吴六一不感兴趣,他让人把吴六一送到城外明军大营内,自己带着亲兵在王府中搜索有价值的东西。

    “美人儿!”几名亲兵追逐王府内的丫鬟。

    尽管被留下的都是粗使丫鬟,真正漂亮的贴身丫鬟都已经跟着王府的人去了漳州,可是在那些大头兵眼中,粗使丫鬟也变成天仙。能进入王府的,本来就不会太难看。那些粗使丫鬟虽然相貌平平,比较粗壮,但还算端正,比一般外面的女子要好看多了。至于没有裹脚,都是天足,对于小兵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了。

    “美人儿,别跑!”一名亲兵追上了一名小丫鬟,一把抱住。

    另外几名亲兵在追逐几个小厮。被人追上后,那些小厮们跪在地上求饶。

    “别杀我们。”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厮跪在地上哭道。

    几名亲兵对视了一眼,见这几个小厮可怜,也没有动手杀人,而是把他们绑了,让后面进来的士卒送去战俘营。

    王府内的丫鬟一个都没跑掉,全部落入明军手中。不过王[辅]臣的人投降了明军之后,军纪也好了很多,至少不会胡作非为。这些丫鬟落入他们手里还算幸运了,已经成亲的军官或者亲兵,至少可以给丫鬟一个小妾身份;若是没有成亲的,直接就带回去当媳妇。

    “找到不少女人,都还不错,比外面的好多了!”一名亲兵眉开眼笑道。

    “比满八旗的女人好多了!那些满八旗的格格小姐,都简直不能看的。”另外一名亲兵笑着道。

    就在此时,有人大喊:“说什么女人?赶快来帮忙找东西!”

    靖南王府内到处都是明军士卒,大部分都是王[辅]臣带进来的人,他们翻箱倒柜寻找有用的东西。王府内细软金银都已经被带走,不过还是剩下很多好东西,譬如说红木家具,各种花瓶字画,铜器银器等物品,都被搜了出来。

    “挖!给老子好好的挖!地下肯定还藏着金银财宝!”王[辅]臣大声吼道。他知道靖南王家大业大,那么多金银财宝肯定不可能全部带走,还有很多会埋在地下。

    吴六一被送到城外明军大营中,到了王新宇面前。

    “吴六一?”王新宇念叨着这个名字。这名字他很熟悉,前世的时候看某位大侠的小说里面,就有这个人物。不过那是京师的九门提督,怎么变成福州知府了?不对啊,知府是文官,提督是武将,文官怎么后来升为武将了?

    对这个问题,王新宇怎么都想不通。

    “要杀就杀!少啰嗦!”这吴六一还算硬气。

    王新宇冷笑着道:“杀了你简单!但是你一家大小,男的全杀,女的呢?全部送去我们的教坊司。你自己考虑一下,投降还是顽抗到底!”

    这吴六一在福州的名声还算不错,断案公正,没有欺压百姓,口碑还好。若不是这样,王新宇早就把他家男人全部杀光,女人全部拉去教坊司了。

    吴六一听了王新宇的话,浑身哆嗦了一下,脑中一会是骂贼而死的豪迈,为满清主子尽忠的美名,一会又是妻儿老小的面孔,他脑中出现了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被一群当兵的和粗人蹂躏的景象,出现了幼儿被人砍死。

    犹豫了许久后,为了让家人活下去的念头终于还是占了上风。

    “我,我,我吴六一,愿降!”吴六一跪在地上,终于选择了投降。

    可是在城里面,其他一些铁杆汉奸和贪官污吏,他们的下场就没有那么好了。

    王新宇让已经投降的吴六一和一批投降的清廷官员小吏来甄别,城内一批铁杆汉奸被挖掘了出来。除了贪官污吏之外,还有不少死心塌地给清廷做事情的士绅。

    对那些铁杆汉奸,王新宇下了屠杀命令。

    “这没什么好说的,本藩攻城之前,就已经给你们机会投降了!不投降的,杀全家!”王新宇冷冷看着那些跪在地上哭喊的满清官员和士绅。

    杀人的命令下达下去,这些贪官污吏、铁杆汉奸和为虎作伥的士绅全部被拉到城外去砍下了脑袋,这还不算,他们家里所有的男人全部被杀得一干二净,连襁褓中的男婴也杀了。而家中的女人,中年妇女以上的也全部杀了,年轻女子和小女孩,全部送去教坊司。

    “大帅,我们的人在城内开始屠杀旗人了。”罗祥来禀报道。

    “这次我们攻城,旗人抵抗也太凶了点!他们连老头、女人和小孩都上了!给我们攻城造成一定的麻烦。现在弟兄们去报复,我们也不好阻拦。”王新宇道。

    满城内,到处都是疯狂报复的明军官兵。

    刚刚的攻城战,不管是退役的八旗老兵,还是旗人女人和小孩,都上了城头抵抗,结果没有披甲的明军辅兵死伤惨重。而那些辅兵本来就是绿营清军俘虏,加入明军之后,王新宇绝对禁止他们对一般的汉人百姓动手。可是他们对铁杆汉奸和旗人动手,就没有那么多心理压力了。加上刚刚攻城损失太大,这些辅兵一下就发泄出心中的仇恨。

    城内火光冲天,满地都是倒毙的尸体,辅兵们在城内杀得血流成河。

    明军士卒们闯入了旗人家中,看到男人就一刀砍死,不管是大人、老人还是小孩。看到女人就直接处理,也不管好看的还是丑的。

    说实话,大部分的旗人女人都丑得要命,但是被仇恨充满了头脑的辅兵们根本就不顾那么多了,看到女人就冲上去。

    有些长得还算过得去的旗人女子,那就更惨了。发疯了一样的辅兵们围了上去,尽情的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这个时候,这些人把仇恨变成了xing发在这些女人身上。而那些难看的,被处理完之后,还要一刀砍死。

    “屠城,这是第二次屠满城了,大帅您这次并没有下屠城命令,是他们自己屠城的。”王余佑上前拱手道。

    王新宇点了点头:“是啊!这次本藩没有下屠城命令,但是旗人这次抵抗太激烈了!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控制,就让他们屠城好了。”

    “对了,以后是否下一道命令,若是不这样顽抗的,我们就不屠城了?”王余佑问道。

    王新宇眼中露出一丝杀机:“至少在广州城,我们不能手软!等攻破广州,一定好狠狠惩罚满城里面的某些人!别忘记了,当年他们在广州是怎么屠城的!”

    其实广州满城里面大部分旗人还是后来才来到广州的,真正屠杀广州的是尚可喜和耿继茂两支汉八旗的兵。

    福州满城里面的屠城持续了三天三夜,所有的旗人男人全部被杀光,连婴儿都没放过,女人遭到了摧残之后,幸存下来的也被送去教司坊,一些实在太难看的,则被送去当了苦力,送到南洋去当男人一样干活。

    福州附近大部分的士绅都在福州城内,结果福州被攻破,这些士绅一个也没跑掉,大部分被抄家灭族,他们的财产和田地落入王新宇的手中。而那些愿意和明军合作的,或者是曾经饱受清廷之害的都活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炮台水雷

    荷兰舰队抵近缅甸沿海,他们要攻击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永历皇帝所在的兴都城。在荷兰海军将领德·奈特将军心目中,攻击一座河口城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能够控制住大金沙江口,不仅可以要挟永历和李定国,还能掐断了葡萄牙和英国在缅甸的殖民统治,威胁英国在沙廉的东印度公司沙廉分公司。

    “我们直接从大金沙江口进入,若是能够炮轰兴都城,就能威胁到永历皇帝。”德·奈特站在七省号战列舰的舵楼上指着前方江口说道。

    特罗普表示赞同:“我来东方之前,认真研究过明国的这个皇帝。东方的鞑靼人和我们签订条约,在鞑靼人口中,这个永历皇帝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逃跑皇帝!他从广西一路逃到了云南,又逃到了缅甸,最后逃到海边来了!就他这样的性格,只要我们能威胁到他们都城的安全,他又会放弃都城逃跑!”

    德·奈特哈哈大笑:“只要他弃城逃跑,我们就控制了明国人花了两年多心血修建的这座城市!这里不仅成为我们新的补给点,而且能够控制住英格兰人和葡萄牙人的咽喉。除此之外,缅甸人说不定看到明国人大败,会再次抓住永历交给鞑靼人!”

    特罗普却摇了摇头道:“指望缅甸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们炮轰了明国都城,缅甸人还是打不过李定国。”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定国就坐镇在兴都以南十里外的大沙头炮台上。兴都因为是在大金沙江口三角洲上建立的城市,所以很多地名就模仿国内广州的地面,按照沙洲来命名,在河口的各大沙洲上建立炮台。

    大金沙江口虽然有多条出海口,但是真正能够让大型战舰进入的出海口不多,其中一条出海口在英国人和葡萄牙人控制的沙廉,另外一个就是在兴都城附近。

    沙廉距离这里有一百多公里,荷兰人暂时不去沙廉,而是先对付永历。

    “红毛鬼来了!”有人大喊了一声。

    李定国大步走出营房,登上高台,拿起单筒望远镜,向远方南面的江口远眺。只见江口外面出现了黑压压的舰队,放眼望去,江口被巨大的战舰塞满了,而且来的船都非常大。李定国之前见过最大的战舰是德雷克号,但外面那些船比德雷克号要更大,似乎有那些千吨级的运输船那么大。

    “好家伙!来了好多都是两千料的巨舰!”李定国放下望远镜道。他还是习惯用中国人的说法来描述吨位,用的是料,而不是吨级。

    “大帅!危险!快下来!”几名亲兵上来苦劝李定国。

    李定国怒容满面义正辞严回道:“大战在即,吾岂可贪生怕死丢下将士?”

    荷兰人的舰队已经进入江口,看着江口两岸的炮台,荷兰舰队以六艘战列舰和十四艘巡航舰拉开了阵型,向明军江口的炮台驶去。

    站在炮台上的李定国也被荷兰舰队强大的阵型震惊住了:荷兰舰队确实是来势汹汹,所有的战舰全部打开了炮门,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巨舰火炮众多,仅仅是六艘战列舰就有四百多门大炮!战列舰的一侧对着自己这边,也就是六艘战列舰一侧就有两百多门大炮。加上十四艘巡航舰,自己的炮台要面临四百多门大炮的轰击。

    此前李定国也曾见到过一千吨级的西班牙大帆船和一千五百吨级的荷兰大型运输船,但是那些商船的火力怎么能和战列舰相比,一千五百吨级的荷兰大型运输船上,装备的火炮数量也不过才三十到四十门。

    而八百多吨级的战列舰上,就有七十多门大炮。

    李定国驻守的炮台上,装备了从沙廉购买回来的六门三十二磅加农炮,其余的都是明军自己铸造的二十四磅炮和十八磅炮。对面的炮台上,也是一样的装备。除了三十二磅大炮射程超过荷兰战舰之外,其余的大炮射程和荷兰的舰炮相当。

    “准备!”李定国下了命令。

    炮台上的明军炮手们手脚麻利的给大炮清理炮膛,装填火药和炮弹,调整了大炮的角度,对准海面上的荷兰战舰。

    六门三十二磅重型加农炮都是布置在堡垒内,使用水泥混泥土加上铁芯修建的炮垒异常坚固,炮垒正面留着一道八米长的射击孔,重炮从射击孔内伸出,炮口可以来回转动。英国人造的重型加农炮是安放在铁轮炮架上,可以在炮台内小幅度的转动炮口。这种炮发射完毕之后,后坐力会把大炮推入炮垒内,炮手们装填完毕,再把大炮复位。

    其实这些炮垒内部的结构,就和舰炮在火炮甲板内的结构一样,设有铁轨铁轮子,后坐力把大炮往后推动,也刚好方便炮手装填火药。装填完毕,再一推大炮,就复位了,炮口再次从炮门伸出。

    明军自己铸造的大炮则是安放在露天炮台上,那些大炮的炮架没有铁轮子,是整个炮架放在地面,转动不大方便,比起进口的大炮来要落后了一个档次。

    大金沙江上游,几艘李定国水师的小船在江面上忙碌着,正在往江中投下水雷。

    李定国的水师使用的是比较老式的漂雷,这种水雷在万历年间明朝制造成功,雷壳就是木箱子,外面有触发装置,可以引发水雷里面的燧发引信。明军在支援朝鲜的时候,曾经用这种水雷炸沉过倭国的战舰。

    虽然是老式水雷,但也经过改进,增大了装药量,一百多斤的装药量,一枚水雷击中的话就能炸沉一艘五百吨级的巡航舰。就算是战列舰,也经不起三枚水雷的攻击。

    “我们开炮吗?”看到荷兰人的战舰进入重炮射程内,一名亲兵问道。

    李定国毕竟还是东方人传统的观念:打对方要师出有名,对手没有先动手的话,自己就没必要先动手,除非是荷兰舰队越过炮台警戒线,威胁到兴都城的安全,李定国才会下令先发制人开炮轰击。

    但是荷兰人就不讲究这些所谓的面子了,当荷兰舰队抵近炮台之后,以七省级战列舰为首的荷兰战舰全部打开炮门,一门门大炮伸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开炮!”德·奈特一声大吼。

    荷兰战舰同时吐出了火光,每一艘战舰的炮门内都是从头到尾依次喷射火舌,远远看起来像是一道道闪电划过海面,呼啸的炮弹向岸上的炮台砸了下来。

    “开炮!”李定国怒吼一声。

    主炮垒中的三十二磅重加农炮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炮口喷出火光,滚滚白烟袅绕升起,重八千多磅的重炮炮车往后一退。

    炮台上其他的各种火炮也发出怒吼,炮弹射出炮口,向江面的荷兰战舰砸了过去。

    荷兰人射来的炮弹已经落在明军炮台上,滚滚硝烟弥漫,炮弹砸在地面,不断弹跳,飞溅起飞沙走石,被二十斤左右重的炮弹撞上的明军士卒一下就变成了血雨肉末。有些炮弹打在炮台的垛口上,砸得石头迸溅,有明军士卒被弹片一样的碎石击中,惨叫着倒下。

    炮台发射的炮弹落在江面上,腾起了冲天水柱。

    其中一艘荷兰战舰中弹,一发二十四磅炮弹砸在厚厚的橡木船板上,一下就把船板砸得凹进去一大块,船舱里面碎木板横飞,锋利不规则的木板扎到荷兰士兵身上,顿时血花四溅惨呼连连。

    炮声隆隆,双方进行激烈的炮战。明军两座炮台上,一共是十二门三十二磅重炮,三十门二十四磅炮和三十六门十八磅炮,火炮总数为七十二门,而荷兰舰队有八百多门舰炮向岸上疯狂开火,狂轰滥炸。

    明军炮台上浓烟弥漫,两百多人伤亡,炮台上面躺满了尸体和伤兵,有些炮位被荷兰军舰的炮弹直接击中,连大炮都被摧毁了。

    “轰”李定国亲自点燃了三十二磅大炮。

    炮口喷出火光,一发炮弹掠过江面,击中了荷兰人的郁金香号战列舰。

    三十二磅重型加农炮的炮弹威力极大,甚至超过短管六十四磅舰炮的威力。被这发炮弹击中的荷兰战列舰上,立即破开了一个大洞,炮弹裹挟着碎木板和铁钉钻入火炮甲板内,从炮舱中穿透过去,船内响起了一连串惨叫声,不计其数的荷兰兵变成血肉碎块。余势未减的炮弹又砸穿了地板,落在下层重炮甲板中,又击穿地板,钻入下层船舱内,这才完全失去了动能。

    多发炮弹击中其他的荷兰战舰,就连荷兰人的旗舰七省号战列舰也中了多发炮弹,十多名荷兰兵伤亡。

    “轰”江面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骑士堡号巡航舰腾起一团大火,江面腾起一道白色的冲天水柱,船底破开一个大洞,这艘三百八十吨级的巡航舰开始下沉。

    “该死的!江面上有水雷!快避开它们!”另外一艘荷兰战舰上的观察员看到从上游飘下来的一个个木箱子,顿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刚刚骑士堡号突然爆炸,肯定就是被这种东西炸到的。

    发现了水雷的荷兰巡航舰立即发出旗语信号,提醒后面的其他战舰。

    荷兰战舰连忙变化阵型,每一艘船都在江面上转动,避开一切向自己漂过来的漂浮物体,哪怕是一小段木头,都会让荷兰人心惊肉跳。荷兰人只顾得规避水雷,结果战列舰射出的炮弹都失去了准头,往往是炮手瞄准了目标,结果战舰突然一个转向。

    很明显,李定国看到荷兰人的变故,大喜道:“太好了!水雷已经漂下来了!给我瞄准了红毛鬼的战舰狠狠打!”

    炮台上的大小火炮瞄准了遭到水雷严重干扰的荷兰舰船,炮手们点燃火炮,炮口喷出了一团团火球,呼啸的炮弹落在江面,腾起无数冲天水柱。猛烈的炮击之中,不断有荷兰人的战舰被炮弹击中。

    “天啊!好多木箱子漂下来了!”有人惊恐的喊叫起来。

    荷兰水手们纷纷取出火枪,对准了漂过来的箱子扣动扳机,船上喷出一条条火舌,子弹打在木箱两边,激起了无数水花。其中有一个箱子中弹累累,在江中爆炸,几十米高的水柱冲天而起,水波冲得荷兰战舰直摇晃。

    还有的箱子中弹累累,但是没有发生爆炸,而是一直向荷兰船冲过来。

    原来,因为水雷制造的成本不低,李定国没有让人全部投下水雷,而是在真正的水雷当中混入了不少假的水雷。假水雷就是在箱子里面装入石头沙子,漂浮在海面上的时候,外表看起来和真的漂雷没有任何区别。

    “快躲开!”荷兰人可不敢赌那箱子里面是不是爆炸物,反正看到漂来的箱子就要躲避。尽管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每个箱子都是水雷,但万一被真的水雷炸到呢?

    荷兰战舰一边躲避水雷,一边向炮台开炮,但是因为他们躲避水雷,造成精度下降。而炮台上面射来的炮弹却不断击中荷兰战舰。

    “该死的明国人,居然在自己的河道里面放了那么多水雷!”德·奈特气得快吐血了。

    特罗普无可奈何的耸了一下肩膀,两手一摊:“我们还是撤离这里吧!用我们宝贵的战舰去消耗敌人的几个破木箱,这也太不划算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德·奈特不甘心的问道。

    老奸巨猾的特罗普嘿嘿笑了一声:“他们用的是漂雷,只能顺流而下。现在潮水正高,正在退潮,水雷会漂下来。如果等几个小时,等涨潮我们再进来呢?”

    “好办法!”德·奈特大喜过望,“等涨潮了,他们上游放下来的木箱子就不会下来了,反而会漂回去炸他们自己的小船!”

    炮台上,明军士卒欢呼雀跃:“红毛鬼跑了!红毛鬼被我们打跑了!”

    李定国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欢呼,他总是觉得,刚刚吃了一个大亏的荷兰人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荷兰舰队暂时退出大金沙江口,等了几个小时之后,开始涨潮,海水反而往江中灌入,这个时候荷兰人的战舰趁着涨潮的力量,再一次冲入大金沙江口中。

    “红毛鬼又进来了!”亲兵向李定国禀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沙廉炮战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无耻的英国人居然向海盗颁发劫掠许可证,那些该上绞刑架的海盗在英国是合法的,他们可以向英国王室上交一笔抢劫来的金银财宝后,就能在英国各大城市里面花天酒地的过好日子。而且英国海军里面,还有不少就是原来的海盗成员,英国海军和海盗就是一家。

    荷兰舰队离开大金沙江主入海口,向东面的沙廉港方向驶去。

    沙廉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在缅甸的分公司所在地,也是葡萄牙人在缅甸的据点,每年在这座港口有大量的贸易利润产生,使得这两个国家赚够了钱。尽管明国的兴都也是一座港口,但是保守的永历皇帝是禁止外国船只进入自己都城的,所以兴都港只是一座单纯的军港,而不是贸易口岸,也就没有对沙廉的地位构成威胁。

    沙廉的经济地位仍然没有动摇,这里是英国人进入马六甲海峡之前的一个跳板,也是葡萄牙人前往澳门之前的一座重要补给港口。

    自从李定国向巴达维亚出兵之后,在沙廉的英国人也趁火打劫,偷偷的从设在莫卧儿帝国的东印度公司调兵,从威廉堡调来了两千多英国士兵,在沙廉登陆之后,突然袭击了荷兰人设在沙廉的分公司。

    调集两千多英国士兵对付荷兰人,也确实有些大题小做了,因为在沙廉的荷兰分公司只有二十名荷兰士兵,十多名荷兰公司成员和雇佣的五百多名当地人。仅有的抵抗力量,就是二十名荷兰士兵。

    两千多人打二十人,结果不用说也知道。

    英国兵冲入荷兰人设在沙廉的分公司之中,俘虏了荷兰人,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和宝贵的香料。

    “你们这群强盗!平日里我们两家公司在同一座城市里面都相安无事!你们今天居然偷偷对我们动手!”被俘的荷兰人愤怒的吼叫。

    英国将领威廉将军仰天大笑:“你们尼德兰人的末路快到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英格兰皇家军队在美洲都已经动手了!等几个月后,你回到国内就知道了,你们在美洲的殖民地已经被我们占领!”

    荷兰人被押下去后,英国人开始清点战利品。偷袭了沙廉的荷兰分公司,英国人打死十多名荷兰士兵,俘虏了两百多人,缴获商船三艘,炮舰两艘,还有两百多万银元,有荷兰盾和西班牙鹰洋,甚至还有一些英镑金币。其他的收获,有譬如说来自日本和朝鲜的丝绸,东南亚的香料等。

    “尼德兰人的舰队来了!”早有快船逃回沙廉港,向东印度公司缅甸分公司的威廉将军汇报了情况。

    威廉哈哈大笑:“他们来就来吧!反正我们把所有的船全部开走,港口里面不留下一艘船给尼德兰人!我们所有的人全部上岸!”

    英国海军驾驶着缴获的荷兰商船和炮舰,进入浩瀚的大洋中,避开了荷兰人。而在沙廉其他的英国人全部上岸,躲进了不久前修建好的城堡中。这座城堡就在岸边,城堡中设有炮台,配备了两门六十四磅重加农炮和四门三十二磅重加农炮,加上其他的炮台协助防御,还有英国人在港内做了手脚,布下铁链,布置水下暗桩,在上游还埋伏了火攻船,就等着荷兰人来上面碰钉子。

    荷兰舰队抵达沙廉,当他们发现,原本荷兰人在沙廉的公司上空飘扬的荷兰旗已经被人降了下来,换上了一面英格兰旗的时候,舰队中的荷兰人都气炸了。

    “该死的英格兰人!他们竟然偷袭了我们的公司!抢走了我们的财产和船只!”

    “看来,得给英格兰人一点教训了!”

    老将特罗普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进攻沙廉!”

    荷兰舰队一百多艘大小战舰由东向西,沿着沙廉英军要塞一字摆开,在海面上航行,左侧所有的炮门打开,行进中不断朝着沙廉英军要塞开火。荷军舰炮依次开火,声音如同一记长长的雷声,经久不息。

    漫天飞来的炮弹,打在沙廉要塞周边,顿时耍塞旁烟尘弥漫,土石四溅。

    反观沙廉要塞的六十四磅重型加农炮数量虽少,却丝毫不输给荷兰人的舰炮。轰鸣的炮声,犹如晴天霹雳。六十四磅炮弹带着长长的啸声打向荷兰战舰,顿时数道巨大的水柱掀起,甚是惊人。

    荷兰人的舰队火炮众多,英国人的要塞口径巨大,双方互有优劣。而且英国人的要塞是完全密封式的,承受炮击的能力远胜过明军炮台,遭到荷兰人几百门大炮的轰击,英军要塞内人员损失却不是很大。

    只要荷兰人敢于靠近炮轰要塞,凭借几百门舰炮也是可以摧毁英国人的要塞。但是在距离要塞较近的地方,英国人在海中布置了水下暗桩,同时距离越近,炮台命中率越高。若是荷兰战舰被六十四磅大炮击中,那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就有荷兰人不信邪,企图靠近岸边,近距离炮击英国人的要塞。可是那艘战舰还没有接近岸边,就被水下暗桩撞破一个口子。

    荷兰人吓了一跳,岸上的炮弹又呼啸而来,所幸的是荷兰人连忙驾船规避,躲过了重炮的轰击。

    “离得远点!岸边有暗桩!英格兰人的大炮威力太大!”有人喊道。

    双方的炮战在一里多外展开,彼此向对方猛烈开火,尽情的倾泻炮弹。

    这个年代毕竟都是滑膛炮发射的实心炮弹,远距离上命中率低,攻击力更是低得吓人。双方激烈的炮战,荷兰人打了四个多小时,战舰来回航行,两侧火炮轮番发射,上千门的舰炮射出了数万发炮弹。而英国人也不甘示弱,几十门大口径重炮发出数百发炮弹。

    看起来英国人的火炮数量和发射炮弹数量要小得多,但是英国人的要塞要比海上的荷兰战舰坚固得多,经过四个小时的炮战,荷兰舰队反而是伤痕累累。

    “沙廉看来不是一块肥肉,而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该死的英格兰人他们早有准备!不仅抢劫了我们的公司,还修筑了炮台,加固了城堡,在河里面做了手脚!”特罗普道。

    德·奈特看到这个架势,也是无可奈何:“我们继续打下去,只能是白白浪费宝贵的火药和炮弹!也许还会一不小心被人击沉一两艘船。和早有准备的英国佬在这里消耗可不是一个办法!我们的任务是击败明国人的舰队,从清国获得商品,而不是来这里浪费火药,给英格兰人表演烟花看的!”

    就刚刚那一场炮战,虽然荷兰人的战舰受伤都不重,伤亡也不大,可是荷兰人打出了十万斤左右的火药,那可是天文数字!当年的火药造价极其昂贵,一斤火药就差不多需要一块银元的价格。

    继续这样打下去,英国人的要塞还没干掉,荷兰人自己都把自己打穷了。

    荷兰人兴师动众调遣了那么强大的一支舰队过来东方就是为了赚钱的,因为满清愿意给他们巨大的利益,给他们大量的商品。至于过来沙廉,本来就是为了顺手牵羊抢劫一下英国人就走。既然英国人早有准备,荷兰人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弹药。

    有人问道:“将军,他们抢劫了我们的公司,我们是否登陆攻打城堡,把我们丢失的东西抢回来?”

    “登陆攻打城堡?”德·奈特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打一座城堡需要多少时间和人力?要耗费多少火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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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舰队介绍:
化工系的高材生,穿越到永历十四年,正值东南延平王北伐新败,兵部尚书张煌言损兵折将,晋王李定国又战事不利,缅甸莽白准备篡位,咒水之难在即。在这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主人公要如何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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