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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口铁     奋斗在沙俄txt下载     奋斗在沙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七十三章 坚守(下)

    彼得.戈尔恰科夫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是执行上级赋予的任务是完全不打折扣的,他完全按照科尔尼洛夫的要求精心布置了防线,还在电报山下通往塞瓦斯托波尔的道路上布设了大量的地雷。甚至为了他干脆利落地破坏了路基,让任何车辆都无法通过。

    等八万联军再次抵达阿尔玛河时,看到的场景让他们不寒而栗。漫山遍野都是堑壕,还里三层外三层,河岸两边的平地更是被挖得坑坑洼洼,别说跑马就是人走上去就容易崴脚。

    在这种地形上作战简直是要命,而且根据科尔尼洛夫的要求,黑海舰队还特别拆卸了部分重炮支援电报山防线。

    当联军刚刚在河对岸整队的时候就遭到了电报山上重炮的无情打击,一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拉格伦和圣阿尔诺不得不命令部队后撤重整队形,折腾了一个上午之后,联军才再次开抵阿尔玛河畔,顶着俄军猛烈的炮火他们再次开始渡河。

    这一次英军和法军总算达成了一致,没有出现上次那种法国人单打独斗英军却在原地看戏的场面。

    联军一字排开,一口气投入了三万兵力,准备一鼓作气攻克电报山。远远滴在电报山顶看过去,你能看到漫山遍野都是联军,红的英军蓝色的法军踩着军鼓的节点亦步亦趋向前开进。

    拉格伦和圣阿尔诺的本意是投入绝对大的兵力一口气击溃俄军。所以才投入了三万多兵力,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战场的空间实在有限,三万人丢进去可以说是人挤人人挨人。

    如此密集的阵型对俄军来说简直是天然的靶子,步枪手和炮兵都不需要精确瞄准,只管放枪就好了。

    一时间俄军火力全开,不顾一切疯狂向联军倾泻火力,那叫一个猛烈,给联军揍得人仰马翻尸骸遍野。

    短短一个小时,联军从冲到河对岸就至少伤亡了五千余人。

    请注意这还不是结束,而是联军噩梦的开始,河对岸坑坑洼洼遍地陷阱和地雷,进一步让联军的阵脚大乱。哪怕勉强组织了几波攻势,但刚刚冲到大土岗和悬崖前面就戛然而止,再也无力前进一步。

    激战三个小时后,联军总算扛不住俄军的火力打击,随着前锋部队开始崩溃,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侥幸活下来的联军掉头就跑,慌慌张张再一次逃过了河。

    等到了下午五点,但拉格伦和圣阿尔诺不得不鸣金收兵的时候,这才发现伤亡高达一万五千人以上。

    也就是说,联军还没看见塞瓦斯托波尔的影子,就在阿尔玛河这条不知名的小河畔损失了近三万人。

    这种死伤效率简直能吓死人,因为满打满算联军也只发起了两次攻击拢共打了两天,两天损失三万人,这是什么鬼的伤亡率?

    反正不管是拉格伦和圣阿尔诺都惊呆了,望着前面那个不远处的小山包,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个不算险要的小山头怎么就这么难啃呢?

    其实不是电报山有多险要,而是联军的战术太废柴,不管是拉格伦还是圣阿尔诺都还停留在拿破仑时代,拿着完全过时的战术去应付完全新式的敌人,这不是找虐是什么?

    只不过联军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不管是拉格伦还是圣阿尔诺都知道,如果他们不想遗臭万年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咬紧牙关跨过电报山!

    发了狠的他们转过天来又一口气投入了两万继续发起攻击,应该说他们还是吸取了一定的教训,知道人太多并不一定管用,所以很克制地只投入了两万人。

    这一天联军的表现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他们终于又一次打到了大土岗前面,一度跟俄军短兵交接进行了白刃战。

    只不过因为渡河消耗了太多体力以及俄国的炮火过于猛烈,他们始终无法成梯队地对电报山发起攻击,只要俄军顶住了第一波,后面就算不断地有联军冲上来也并不是特别可怕。

    这一天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联军又几乎丢进了一万人,相应的俄军也付出了近三千人伤亡的代价。这算是开战以来联军对俄军造成的最大杀伤了。

    只不过首先顶不住的还是联军,连续两天惨烈的战斗,几乎导致联军丧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此可怕的伤亡率对联军士气的打击特别致命。

    以至于拉格伦和圣阿尔诺不得不停止攻击原地休整,这一趟休整就消耗了足足三天,一直等到新一批联军增援部队抵达现场,带来从保加利亚运来的宝贵给养后,士气才有所缓解。

    再然后联军又一次发起了猛攻,还是原本的药方,两万人、密集队形,反正彼得.戈尔恰科夫是毫不惊讶,因为联军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套,根本就不会别的。

    联军这一次攻击总算是持续了三天,又一次损失了两万人马歼灭了五千俄军之后才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

    这么说吧,在阿尔马河畔联军已经损失了近五万人,相当于联军第一波次登陆克里米亚的军队全部交代进去了。

    如此惨烈的伤亡在伦敦和巴黎引起了轩然大波,议员们纷纷谴责拉格伦和圣阿尔诺无能,并对登陆克里米亚的作战计划提出了强烈的批评。

    只不过批评归批评,但仗已经开打,如果就这么退回来,那一切损失都是白搭。毫无退路的英法只能继续加码,一咬牙一跺脚又增兵十万!

    这些消息俄国人自然不知道,彼得.戈尔恰科夫忙着重整防线修补工事,虽然他已经完成了科尔尼洛夫交代的任务,但既然联军这么不给力,连个电报山都跨不过去,他没道理就这么拱手让对方过去吧?

    继续坚守继续多杀伤一些联军的有生力量,这些可都是军功章啊!

    至于科尔尼洛夫,他对彼得.戈尔恰科夫的表现很满意,这给他争取了大量的时间,这些宝贵的时间能够帮助他继续加强塞瓦斯托波尔的防御,甚至还有余力去做一些另外的相关布置……

第七百七十四章 开辟第二战场?

    暂且不提科尔尼洛夫的其他布置,联军那边连连受挫之后军心士气都跌倒了谷底。这时候哪怕是再轻视俄军的将领也不敢说可以随便攻克电报山了。

    如此一来,摆在联军面前的就变成了死局。

    如果连电报山都奈何不了,自然就更别提什么塞瓦斯托波尔了。可是电报山那边的防线他们损失了数万人,却没办法前进一步。按照这样的损失率那还得投入多少兵力才能拿下这个该死的山头?

    反正联军当中已经有了共识,继续攻击电报山毫无意义,除非是国内愿意拿数以十万计的生命填满这个山头,否则最好另想办法。

    至于另外想什么办法,要么就绕路,既然电报山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呗!山不来就穆罕穆德,穆罕穆德就去就山嘛!

    人挪活树挪死,咱们不需要那么傻,条条大路都可以通向胜利的港湾,何必在一座该死的电报山上硬碰壁呢?

    持有这种想法的人在联军当中非常多,但问题只有一个,通向塞瓦斯托波尔最近的路就是走穿越阿尔玛河通过电报山南下,除非你喜欢绕路,往辛菲罗波尔或者巴赫奇萨赖那边去绕个大弯子再南下。

    那么可不可以走那边呢?当然可以,甚至联军还可以修改战略目标,干脆去夺取克里米亚的首府辛菲罗波尔算了,那样从卡拉米塔湾登陆之后径直向东走就完事了,根本不需要南下。

    可问题是辛菲罗波尔这个首府战略意义根本没有塞瓦斯托波尔大。就算攻占在辛菲罗波尔也没办法动摇俄军在克里米亚的根基,只要塞瓦斯托波尔还在,只要黑海舰队还能依靠这个海港活动,那么只要联军一走,俄军就能立刻卷土重来。

    对于英法来说夺取克里米亚是不可能做到的,实在没那个能力,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略弱俄国的实力,让俄国始终被困死在黑海。

    所以如果尽可能地消灭俄军的有生力量,瓦解俄军在黑海地区的军事优势才是他们的目的。

    所以转道攻打辛菲罗波尔毫无意义,至于从辛菲罗波尔或者巴赫奇萨赖取道南下,这个方法也有问题。巴赫奇萨赖就不说了,辛菲罗波尔可是克里米亚的首府以及大城市,攻打这样一座大城市需要消耗多少兵力以及多少时间?

    更何况联军如果去攻打辛菲罗波尔那等于是将自己脆弱的补给线暴露在南边电报山以及塞瓦斯托波尔方向的俄军以及北面俄军乌克兰方向可能的增援部队的打击之下吗?

    给养完全依赖海路运输的联军一旦被切断了补给线路,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吧?

    更何况这三个方向的俄军完全可以将联军包围,那时候搞不好就会全军覆没了!

    反正生性谨小慎微的拉格伦是不敢这么赌的,他强烈反对取道别的道路去攻击塞瓦斯托波尔,认为这过于冒险,很容易被人抄后路。

    如此一来,联军似乎只有横下一条心强攻电报山了?

    也不尽然,一连串的争吵之后,拉格伦做出了让步,他赞同继续攻击电报山毫无意义,但联军也不能傻乎乎地困死在电报山这里。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另辟蹊径!

    怎么个另辟蹊径呢?

    联军高层很快就想到了己方的海上优势,因为黑海舰队主动放弃了制海权龟缩在亚速海。在黑海联军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根本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和威胁他们。

    既然登陆卡拉米塔湾并不成功,那么就修正这个错误直接在塞瓦斯托波尔南边再找个地方重新登陆一波,既可以绕开难搞的电报山,还能够直取塞瓦斯托波尔防御“薄弱”的南港!

    讲实话,联军能够想到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是够难为这帮死脑筋的。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是绝对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联军将领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一个战略地位和地势都不够险要的电报山和阿尔玛河他们都搞不定。战略地位极其重要俄军又经营了几十年的塞瓦斯托波尔怎么可能更容易得手?

    如果他们再次在塞瓦斯托波尔碰壁了,那时候怎么办?还能再重新登陆其他地方解决问题?

    现在联军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攻坚能力不足,以及对俄军实力的错误估计,不解决这两个问题,就算成功在塞瓦斯托波尔南边登陆了,结果依然是一样,而且搞不好联军会被搞得更加狼狈。

    不过这时候联军的首脑们顾不了那么多,他们认定了在塞瓦斯托波尔以南地区登陆攻击塞瓦斯托波尔南港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乎就立刻下定了决心这么去做。

    只不过期间还出了点小乱子,那就是联军方面又陷入了新的争论,那就是要不要保留部分力量留在阿尔玛河以北地区威胁俄军。

    可能有人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既然要重新登陆了,那自然要集中所有的力量一股脑的a过去才对嘛,何必还留下一个尾巴放在阿尔玛河以北,这有什么用处?

    你还别说,理论上说真的有用处。塞瓦斯托波尔位于克里米亚最南端,也就是说塞瓦斯托波尔需要的给养以及增援都依赖北面克里米亚腹地以及乌克兰地区的供应。

    保留一支部队留在阿尔玛河可以骚扰塞瓦斯托波尔俄军的补给线路,这对于攻城战还是很有意义的。

    联军争吵的关键不在于留不留,而在于留多少。圣阿尔诺为首的法军认为留下小股部队最多万把人也就足够了。但谨慎的拉格伦却死活不同意他认为万把人根本没大用处,而且这么点人万一遭到了增援的俄军主力还有被围歼的危险。

    拉格伦认为至少要在阿尔玛河地区留下两万人,最好是三万。

    好家伙,联军现在总共才几万人马?真要是留下三万,那能用于攻击塞瓦斯托波尔的兵力恐怕也就是三万左右。这么点儿人马够干什么的?

第七百七十五章 塞瓦斯托波尔

    在联军忙着开辟“第二战场”的时候,列夫.托尔斯泰随着自己的部队进入了这座城市。在他的《塞外斯托波尔的故事》一书中详细描述了所见所闻。

    在他眼中塞瓦斯托波尔一片繁忙,每一天从早上到深夜各项工程有条不紊地开展,城内的所有俄国人都在为即将爆发的大战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可不是说假话,因为塞瓦斯托波尔跟克里米亚其他的城市完全不同,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市还不如说这是一座要塞兵营。

    此时这座城市约有四五万常住居民,其中绝大部分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和海军基地联系在一起。

    很多水手和家人从1780年代建造这座港口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甚至一家三代都在为黑海舰队服务。

    这座城市的生活非常单调,在市中心大街上,除了海军制服外你很难看见穿着其他衣服的民众。

    这座城市没有出色的博物馆、花廊、音乐厅或者歌剧院以及其他一切正常城市所拥有的文化生活设施。

    城市里所有的建筑几乎都跟军事沾边,比如黑海舰队司令部、海军学校、军火库、军营、修船厂、军医院以及军队特许经营的商店和仓库。唯一的图书馆都是黑海舰队给军官修的。

    这座要塞由两部分组成——北城和南城,中间被嵌入陆地的港口隔开,船是沟通南北两城唯一的交通工具。

    在南城有一片雅致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这里几乎就是全城最上层人事比如高级军官和官吏的住所。而北城则是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是城内普通水手和渔民居民的住所,所有的房屋都是半农村式的,很像莫斯科郊外的农村,各家各院的花园里都种植着蔬菜或者养着猪养等家畜。

    至于广大海军水手和下级军官都普遍居住在南城军港西边,大部分都是朴素的小木屋,大部分都修建在防御工事旁边,女人们晾衣服的晾衣绳就挂在自己的小屋和堡垒或者棱堡的外墙之间。

    和托尔斯泰一样,来到塞瓦斯托波尔的访客都会对这里的军事营寨和市井生活、秀丽的市镇与肮脏的露营奇异地交缠在一起的景象留下深刻印象。

    叶甫根尼.叶尔绍夫是一名年轻的炮兵军官,他在初秋时节来到了塞瓦斯托波尔,当地居民在联军逼近的威胁中依然正常地过着日常生活,让他倍感佩服,他写信告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这里让人有种奇异感觉,人们继续自己正常的生活——一名年轻女子推着童车走在外面,商人们仍在做买卖,孩子们在街道上奔跑嬉戏,而他们周围正在修筑堡垒和堑壕……”

    在联军围攻塞瓦斯托波尔之前,这里的人们无尽地狂欢、暴饮暴食、豪赌,仿佛置身于狂欢节中一般。酒馆天天爆棚,有技术的女人客人络绎不绝。

    哪怕是联军登陆克里米亚的消息传来,也没能打消塞外斯托波尔居民从上到下发自内心的信心爆棚。

    几乎所有的下级军官都认为自己能打败联军,能创造一场不亚于1812年的辉煌胜利,尤其是阿尔玛河之战胜利的消息传来时,几乎所有的军官都不把联军放在眼里,这可是把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急坏了,不得不出面严肃军纪,并一而再地向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阐述事态的严峻性,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强调“愤怒不等于力量”!

    这种盲目乐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联军的海军开始炮击塞瓦斯托波尔的亚历山大要塞和康斯坦丁要塞。

    这两座要塞就像两座伸向海洋的臂膀,守护者塞瓦斯托波尔的出海口。康斯坦丁要塞位于北城,而亚历山大要塞则位于南城。在这两座要塞之间狭窄的出海口里布满了水雷,以防止联军海军突入港内。

    实际上从联军登陆开始,黑海舰队就在港外主要的水道上布满了水雷,完全堵死了出海口。

    联军对塞瓦斯托波尔炮击也算不上多么强烈,因为在之前的侦察中,联军一艘法国护卫舰就在港外触雷被炸成了两截,所以联军海军并不敢太过于接近塞瓦斯托波尔,只是远远的利用战列舰上的重炮骚扰俄军炮台。

    严格意义上说这一轮炮击并不强烈,也没能给俄军造成什么损失。唯一好处就是让塞瓦斯托波尔守军知道战争真正来临了。而这时北面的辛菲罗波尔传来了消息,那位很没用的总督弗拉基米尔.佩斯捷利下令全城疏散,他本人将所有的财物装上大车然后慌慌张张地就朝彼列科普逃走。

    这位总督大人突然跑路给科尔尼洛夫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他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导致不少塞瓦斯托波尔的富商和市政官员跟着准备逃跑,在科尔尼洛夫强势枪毙了几个逃兵之后才稳住了形势。

    这时候,整个塞瓦斯托波尔或者说整个克里米亚能否守住就完全依赖于三个人:科尔尼洛夫、纳希莫夫和托特列边。

    只不过科尔尼洛夫其实对能否守住塞瓦斯托波尔很没底,原因非常简单,哪怕他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可塞瓦斯托波尔的防御设施还远远称不上完善,更重要的是他手头的兵力非常有限。

    他告诉自己的妻子:我们真正能用于作战的只有五千水手以及一万五千海军步兵。至于其他那些临时征召的三万义勇军,他们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甚至还有用长矛的,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需要防守的战线很长,而且非常分散,更糟糕的是彼此之间缺乏联系。如果我们能守住,那将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和士兵们糟糕的装备相比,加强防御工事的工作也称不上完美,哪怕是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亲自督查,问题也是一大堆,很多地方都只是凑活了事。

    工程刚开始的时候,俄军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合适和足够工具,没有足够的铁铲和铁锤,只能一面临时去敖德萨购买,另一面去城外伐木制作木铲凑数。

    新建造的炮台全是由泥土、柴捆和石笼网构成,虽然看上去还好,但是能不能挡得住重炮攻击那只有上帝才知道……

第七百七十六章 早有准备

    九月下旬,联军总算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在卡拉米塔湾重新上船后奔着巴拉克拉瓦就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联军又遭到了新一轮打击,圣阿尔诺终于忍受不住病魔的摧残,选择将指挥权交给康罗贝尔,然后登上了一条前往伊斯坦布尔的汽船,但是这条船最终只是将他的尸体送到了伊斯坦布尔。

    可怜的老家伙在船上突然心脏病发作挂掉了!

    圣阿尔诺的突然死亡对联军士气是沉重打击,毕竟自打登陆克里米亚之后就是千般不顺,如今连联军的统帅之一都交代掉了。这让迷信的普通士兵普遍认为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可能预示着联军将会大败一场。

    一时间联军当中人心惶惶,各种混乱是愈发的突出。

    的亏这时候联军开启了第二次登陆作战,否则无所事事的士兵非得搞出大事来不可。

    拉格伦和圣阿尔诺选择的新登陆场位于塞瓦斯托波尔南边,是个小鱼港名叫巴拉克拉瓦。

    其实这个地方最初是热那亚人的地盘,按照意大利语应该叫贝拉克拉瓦,15世纪之前很是繁华,只不过土耳其摧毁了一切。当奥斯曼土耳其占据这里之后,摧毁了这座小港口并焚烧了一切。

    严格意义上说巴拉克拉瓦并不适合作为真正意义上的港口使用,因为其水道过于狭窄,而且港口设施也是一言难尽。至少是无法满足数万人补给需求。

    联军之所以选择这里登陆,原因很简单,首先是离塞瓦斯托波尔比较近,从这里向北经过卡迪科伊就可以直抵麦肯齐高地下的塞瓦斯托波尔。

    对于联军的动向科尔尼洛夫并不是十分清楚,至少他没有料到敌人会忽然再次上船再来一次登陆行动,因为这完全不符合任何军事常识。反正他是做不出这么神经病的决定。

    科尔尼洛夫的判断是联军可能会等待增援之后再次强攻电报山,然后南下直取塞瓦斯托波尔北城区。所以他命令彼得.戈尔恰科夫加强防御,乘着联军等待援军的时机继续加强电报山的工事,如果能够在电报山再重创一次联军就最理想不过了。

    所以当联军突然出现在巴拉克拉瓦外海,开始强行登陆,他根本始料未及。在这个方向他并没有布置什么防御力量,防御这个小港口的仅有一些希腊士兵和当地的民团,在联军猛烈炮火打击下,这些人很快就撤退了,将巴拉克拉瓦拱手让给了联军。

    科尔尼洛夫获知巴拉克拉瓦被联军占领的消息很是莫名其妙,完全想不通联军占领这座小鱼港做什么?

    在他眼里这座小鱼港根本毫无价值。请注意,科尔尼洛夫的判断其实并没有错,因为巴拉克拉瓦确实没什么军事价值,这一点联军自己也会很快发现。

    原因就在于这座港口水道太过于狭窄,甚至在地图上都标注不出来,根本无法容纳大量的船只停泊。而这也就意味着想将其当做补给港根本不现实,联军四万多人马所需要的物资补给它根本供应不上。

    登陆巴拉克拉瓦后的第三天拉格伦就发现了这个要命的问题,和卡拉米塔湾时相比,联军的补给状况是一点儿都没好转,甚至还有所恶化!

    可这时反悔已然是晚了,联军总不能重新再上船换个地方登陆第三回吧?

    无奈之下,拉格伦和康罗贝尔只能下令联军主力向卡米什进发,设法夺占这个小港口。

    是的,卡米什也是个小港口,位于巴拉克拉瓦的西北方向,离塞瓦斯托波尔更近一点,拉格伦和康罗贝尔的意思是既然巴拉克拉瓦一座港口不够用,那就再夺占一座港口,两座港口总会好些吧?

    道理倒是没错,可是科尔尼洛夫怎么会任由他们得逞?获知巴拉克拉瓦被联军占据之后,稍作思考他就明白了联军的企图,不就是越不过阿尔玛河和电报山另辟蹊径吗?这瞒得过谁?

    作为黑海舰队的老大,他对塞瓦斯托波尔和克里米亚周边特别熟悉,自然知道巴拉克拉瓦的实际情况,晓得这座港口肯定满足不了联军的需求。

    既然如此联军又不可能重新去打通电报山的路线,那么联军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找一个港口。塞瓦斯托波尔南边还有什么港口可以用呢?还不就是卡米什呗!

    如果科尔尼洛夫手里有足够的兵力,他可能就会在卡米什一代好好跟联军掰扯掰扯了,肯定要给联军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惜的是科尔尼洛夫手里头没有足够的兵力,唯一的机动兵力交给彼得.戈尔恰科夫在阿尔玛河堵截联军之后,他手头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在卡米什给联军制造麻烦了。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地摧毁了卡米什的港口设施,将码头全部摧毁并在港内布设了一堆堆的水雷,直接将卡米什变成了死港。

    所以等联军兴师动众赶到卡米什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废墟,港口和码头已经被一把火少了个精光,光是清理废墟恐怕都需要十天半个月。

    而当联军的侦察船进入港内直接被炸成两段之后,拉格伦和康罗贝尔相视苦笑不已。显然俄国人已经猜到了他们的企图,将事情直接做绝了!

    康罗贝尔当晚给老婆的信中就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该死的野蛮人又一次使出了1812年的手段,他们焚烧一切,摧毁了自己的家园,想要饿死和困死我们,野蛮得令人发指!”

    是的,卡米什的一切让法国人想起了1812年那个寒冷的冬天,尤其是当联军硬着头皮向塞瓦斯托波尔挺进,一路上看到所有的村庄城镇都十室九空,所有的水井都被丢入尸体并堵死,所有的仓库和农田都是空空如也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愈发地强烈了。

    当联军好不容易走到因克尔曼山下时,一个个是饥肠辘辘嗓子冒烟疲惫到了极点。而这时从因克尔曼山到塞瓦斯托波尔这一线所有险要的地形都在俄军的掌控之中,等待联军的将是一场苦战!

第七百七十七章 铜墙铁壁

    不得不说科尔尼洛夫确实是个出色的将领,历史上联军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虽然也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但缅什科夫所布置的防线其实有很大的问题。

    俄军完全缩回了塞瓦斯托波尔城内,将城外的乔尔纳亚河以及因克尔曼山的绝大部分都拱手让给了联军占领。俄军仅仅在因克尔曼山顶部构筑了一座炮台。

    当然这跟科尔尼洛夫和缅什科夫不同的战略有很大关系。历史上缅什科夫在联军登陆克里米亚的时候正好在塞瓦斯托波尔,理所当然地被尼古拉一世赋予了全权指挥的职权。

    这位有点没把联军放在眼里,明知道第一波在卡拉米塔湾登陆的联军就高达五万,可这货愣是跟个愣头青一样带着三万多人就前往阿尔玛河跟联军正面决战。

    结果嘛自然是你懂的,被联军揍得满头是包生活都不能自理。

    按说有了这次的教训老太监你该明白现实有多么残酷了,老老实实地构筑防线好好防守呗!

    可是这货偏不,仅仅给了科尔尼洛夫一万五千人负责守备塞瓦斯托波尔,他老人家带着从各地赶来增援的俄军又一次在因克尔曼山跟联军刚正面。

    由此可见从始至终缅什科夫大概都没有想过好好防守,他想的始终是怎么击败联军将联军赶下海或者干脆消灭之。

    这种想法当然很好,问题是这远远超出了俄军的实际能力。因为联军不光武器装备比俄军好,士气比俄军高,更主要的是兵力也不落下风。

    你说说这样的仗老太监你凭什么能打的赢?

    而科尔尼洛夫现在则完全不同,他审时度势地判断了形势,知道仅靠自己手头上的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击败乃至消灭敌人。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坚固的防御。

    所以他一开始就非常重视构筑碉堡堑壕,不光在塞瓦斯托波尔城区修筑了密如蛛网一般的堑壕体系,在城外险要和关键的地理要点也依托棱堡和炮台构筑了坚固的防线。

    等英法联军抵达因克尔曼山脚下仰望这座小山包时,他们所看到的就是如刺猬一般扎手的防御体系。

    在因克尔曼山上,除了山顶的炮弹山和故乡山脊修筑了棱堡和炮台外,维多利亚山脊也构筑了一座稍小的棱堡,它和隔着维多利亚沟相望的故乡山脊上的棱堡和炮台一起封锁了维多利亚山沟下通向塞瓦斯托波尔城区的道路。

    若是联军想从这里奔向塞瓦斯托波尔城下,那首先就要遭到俄军交叉火力的打击,那真心会被撕下一层皮!

    此外,在萨坡恩高地科尔尼洛夫也配置了足够的人马,想从这个方向威胁故乡山脊上的俄军棱堡和炮台恐怕不付出惨重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科尔尼洛夫的防御配置完全覆盖了城外所有的险要之处,除非是联军没打算来塞瓦斯托波尔,否则定然要碰个头破血流!

    再看联军那边,抵达因克尔曼山下之后拉格伦和一干将领用望远镜扫了一眼这个小山岗后集体是一阵眩晕!

    天杀的!这是哪个二百五说的南城防御薄弱?

    如果眼前的这一切都叫防御薄弱,那什么叫防御完备?如果城南都是这种水平的防御配置,那城北还不得被俄国人修成堡垒群啊!

    反正看到这种防御配置之后联军将领心都凉了,他们原来还准备长驱直入一鼓作气拿下塞瓦斯托波尔,以为俄国人对他们突然神兵天降必然是手脚大乱搞不好就不战而退了。

    可眼前这一切告诉他们,指望牺牲几百人就拿下塞瓦斯托波尔根本不可能,就这种防御水平少说也得往里填几万人。就这儿还得是联军火力足够强大做好了充足的攻坚准备才可能。

    否则那就是电报山之战的翻版,任凭他们有多少人马都填不平这道天堑好不好!

    于是乎联军一面跟伊斯坦布尔和保加利亚方面联络,要求更多的部队以及更多的重炮,另一方面也开始做围城准备。

    英军工兵总指挥伯戈英和法国人的观点一致,想要摧毁敌人的堡垒就必须上重炮,但是吧,联军的重炮真心不够。只能跟海军那边讨要。

    可以想象从巴拉克拉瓦港到因克尔曼山下,这本来就很远,而且道路交通条件还不好,最重要的是重炮自然很重得先拆散了才好运输。

    这一通折腾来来回回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于是乎联军只能屯兵与因克尔曼山下,跟山上的俄军遥遥对视。

    不过和山上的俄军相比,山下的联军日子并不好过,一方面的原因是物资紧张,想吃饱饭都有点困难。毕竟巴拉克拉瓦港口太小,物资吞吐量太有限了。

    甚至联军不少士兵连帐篷都没有,他们的帐篷被褥全都丢在了卡拉米塔湾的登陆地。这会儿海军忙着拆卸重炮实在没工夫帮他们去运帐篷和其他细软。

    不光是吃和住的问题,联军连喝水都成大问题。想要有洁净的水源,要么有水井要么就得靠近河流。

    水井前面已经说过了,被俄军不是投毒就是给填上了,而且区区几口井也没办法满足四五万人的需求。

    至于靠近水源,联军的北面倒就是乔尔纳亚河,可问题是他们想要取水就必须绕开俄军驻扎的因克尔曼山一线高地。并且科尔尼洛夫对此早有安排,故意在河边的配置了三千多哥萨克轻骑兵。

    他们配合沙袋炮台上俄军的炮兵牢牢地封锁了河岸,让联军想要取水必须远离因克尔曼山一线,否则河边的骑兵会冲过来骚扰,山上的炮台更是会猛烈炮击。

    这使得联军不得不跑到几公里之外的乔尔纳亚河上游取水,来回一趟就够累死人的。

    这时候天气又比较闷热,使得联军竟然出现了大面积的中暑现象。中暑再加上一直困扰着联军的霍乱,几乎就去掉了联军大半条命,根本就别想一鼓作气攻克因克尔曼山了……

第七百七十八章 炮击

    联军从抵达塞瓦斯托波尔到真正对这座要塞发起攻击,准备工作就用了半个月。

    期间英军的主要工作是从战列舰上拆卸舰炮,主要是68磅加农炮。而法军的主要工作是挖掘堑壕,他们冒着俄军的炮火,慢慢地朝着塞外斯托波尔外围的防御工事靠拢。

    这项工作繁重又特别关键,毕竟所有的人都是血肉之躯,没有人能顶着敌人凶猛的炮火冲锋,就算真有那么不怕死的人,联军也没有那么多人马可以这么消耗。

    每天晚上,法军都会组织大约一千名士兵带着铲子和鹤嘴锄,在石块的掩护下悄悄摸摸地向俄军阵地开挖,军官负责测量和标定方向,士兵们则甩开膀子拼命的挖土。

    讲实话,这非常危险,因为俄军的耳目非常灵敏,每每法军刚开始工作,俄军的大炮就开始猛烈开火,这极大地延缓了法国的进程。整整半个月的功夫他们才勉强靠近到俄军防御最前线一千五百米的位置。

    这个位置对于发起冲锋还是有点太远,也只是刚刚够让联军的重炮能打到俄军的防御阵地,对联军来说只是勉强够用。

    那么为什么不继续向前挖掘堑壕呢?

    原因很简单,俄军调集了大量的迫击炮,集中火力猛烈地轰击联军挖掘堑壕的工兵,不同于榴弹炮和加农炮,弹道弯曲的迫击炮天生就适合打击遮蔽物后面的目标,可以说如果不是俄军的炮弹有限,法军挖掘堑壕的行为更像是送菜。

    到了10月13日,法军终于修好了五座炮台,部署了大约五十门火炮。而紧随法军之后,英军也开始修筑堑壕,大约五百名士兵负责修筑,另外还有超过两千名士兵士兵负责守卫炮台。

    之所以派这么多人负责守卫,实在是哥萨克骑兵给英国人骚扰得够呛,经常折磨得英国工兵哭爹喊娘。

    到了10月16日,尽管英军的炮台还没有完全修好,但联军决定立刻发起攻击,因为就在他们修筑炮台和挖掘堑壕的同时,俄军也没有闲着,不用担心被联军骚扰的他们疯了一般的建设各类防御工事,将原本就十分坚固的防御阵线经营得密不透风。

    眼见于此,拉格伦和康罗贝尔知道再也不能等待了,否则每延迟一天俄军的防御水平就会增强一分,到时候他们就算将老命豁出去也拿对方没办法了。

    和联军高级将领的悲观情绪相比,联军基层士兵对即将爆发的战斗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主要是从战列舰上拆下来的重炮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大部分陆军士兵都没有见过如此沉重如此大口径的火炮(68磅炮约重4.8吨)。

    所有的士兵都觉得俄军坚持不了48小时就会被轰成渣渣,而塞瓦斯托波尔也只会剩下一堆瓦砾。

    英军轻步兵师参谋亨利.克利福德给家人的信里就说:“10月16日,我们营开始押注,赌俄军能守多长时间。赌可以守住几个小时的人都很少,因此赔率很高。一些年纪大的比较谨慎的军官估计俄军也许能坚守48小时,但这已经是很极端的看法。一名士兵想把他从俄国乡绅那里抢来的巴黎造怀表卖给我,只要二十先令。而我的朋友则竭力劝说让我不要买,他说过了48小时之后这样的表俄国俘虏那里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就不值钱了!”

    10月17日一大早,晨雾刚刚散去,俄军观察哨就发现联军的炮台周边有大量的人员在紧张忙碌,显然敌人的攻击很快就会开始。

    不等联军开火,俄军的大炮抢先开火,超过一百门火炮猛烈射击,大量的弹丸将联军炮台周边打得烟尘漫天。

    很快联军也开始还击,包括七十三门英军火炮以及五十三门法军火炮一起轰鸣。

    几分钟内炮击就达到了高潮,开炮时低沉的轰鸣声,炮弹在空中翻滚的尖叫声,还有炮弹落地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完全淹没了军号和军鼓的声音。

    整个因克尔曼山被淹没在一片巨大的黑色浓烟中,浓烟飘荡在战场上空,让天空都为之变色。

    联军因为炮位更低,炮兵根本无法瞄准目标,甚至连看到目标都困难。炮兵们只能猜测目标的位置,让后祈祷上帝保佑能够命中。

    这场可怕的炮击持续了十二个小时,炮弹疯狂飞舞的声音从未中断,士兵们耳朵里只听到轰隆隆的呼啸,脚下的大地不断地颤抖,天空中充满了浓烟遮蔽了太阳,让白昼如同黑夜一般,到处都是硝烟,连远离战场的塞瓦斯托波尔城区也被烟雾淹没了。

    从炮击刚开始科尔尼洛夫就带着自己的侍卫在因克尔曼山巡视。他们首先去了最危险的位置故乡山脊的炮台。

    这里是联军炮火重点打击目标,陪同科尔尼洛夫视察的执旗中尉回忆道:“故乡山脊炮台被敌人的弹雨覆盖了,棱堡内景象骇人损坏严重,一整只炮兵队都被榴弹炮火打倒了,担架队正在运走死者和伤员,可依然有成堆的人躺在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简直是人间地狱!”

    巡视完故乡山脊炮台后,科尔尼洛夫继续前进,抵达了萨坡恩高地,在这里科尔尼洛夫见到了纳希莫夫,在之前的炮击中纳希莫夫的脸受了伤,在和科尔尼洛夫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血一直流到了脖子上,染红了他所佩戴的圣乔治十字勋章的白色缎带。

    两位总指挥正在交谈的时候,这位执旗中尉忽然看到一名校官朝他们走来,给他吓了一跳,原因是此人“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和鼻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真实的原因是这名校官的五官都被一片模糊的血肉所覆盖了,就在刚刚的炮击中一名水手在他旁边被实心弹击中,整个人被炸成了一片肉沫,血肉糊了校官一脸!

    他一边将脸上的血肉抹掉,一边向被吓坏了的执旗中尉询问有没有香烟,当执旗中尉哆哆嗦嗦地递过去香烟后,这名校官心满意足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望了一眼联军的炮台所在地,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说了声:“谢谢!”

第七百七十九章 严酷

    联军的重炮确实很给力,给俄军造成了比较大的损失。比如维多利亚山脊上的维多利亚棱堡。这里遭到了英军和法军的集火打击,该棱堡的指挥官在遭到联军的炮火打击之前是彼潘多上尉,而当科尔尼洛夫中午抵达时,指挥官就已经换了三任,现在的指挥官变成了拉罗夫少尉。

    “将军阁下,维多利亚棱堡应有官兵215人,

    现有官兵117人,我是拉罗夫少尉,向您致敬!”

    科尔尼洛夫看着这位不过20岁出头有着一头淡黄色头发的年轻军官。此时他满身硝烟,头上那顶很普鲁士风格的煤斗状尖顶皮盔已经破了一个洞,看上去像是被尖锐的刀锋割了一刀。

    金色的盔带下面是一张被渗血纱布包裹的脸,看得出他伤得不轻,

    似乎瞎了一只眼睛。

    “稍息,少尉。”科尔尼洛夫沉声说道,“是我该向你致敬,

    你们的表现十分英勇,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勇士,我将向陛下通报你们英勇的行为,这足够一枚圣格奥尔基勋章!”

    年轻的少尉又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激动道:“谢谢,但是我认为我的三名长官更配得上圣格奥尔基勋章,我和他们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科尔尼洛夫点点头,问道:“彼潘多上尉呢?还活着吗?”

    “报告将军,上尉……上尉被一发榴弹击中,和大约七八个兄弟一起壮烈殉国了……”

    科尔尼洛夫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环视了棱堡一圈,重重地拍了拍拉罗夫少尉的肩膀,铿锵有力地说道:“那我们就更应该坚持战斗,为牺牲的战友复仇,少尉,我将支援你一百人,并晋升你为上尉,

    我给你的命令是坚守此地,

    一定要要牢牢地扼住维多利亚山沟,决不能不让敌人靠近塞瓦斯托波尔!”

    拉罗夫少尉大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将军。我将誓同阵地共存亡,敌人想要通过维多利亚山沟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科尔尼洛夫又重重地拍了拍拉罗夫少尉的肩膀,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明白了。

    当然,俄军并不是所有的官兵都像拉罗夫少尉和维多利亚棱堡的士兵那么勇敢,其中也不乏被吓破胆的胆小鬼。

    比如临近中午时分,联军舰队也加入了炮击行动,在塞瓦斯托波尔入海口外排成一条弧形,从那里向塞瓦斯托波尔开炮。

    在长达六小时的炮击中,联军共投入了一千二百四十门大炮,与之相对的俄军海岸炮台却只有一百五十门炮。

    “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炮击景象,”一名在远处海面上观战的联军后勤补给船队的商船水手亨利.詹姆斯在日记中写道:“几艘军舰连续不断地开炮,听起来就像抡打一面大鼓一样……我们看到炮弹像冰雹一样砸向要塞脚下的水面,掀起阵阵巨浪。”

    联军的炮击产生了大量的烟雾,让俄军炮手连联军舰船的位置都看不清,大部分俄军炮手表现十分勇敢,尽管联军的炮弹就在他们头顶炸开,还是瞄着笼罩在烟雾中的联军舰队冒出火光的位置狠狠还击。

    当然,

    胆小鬼也不是没有,比如第十棱堡,这里是法军舰艇重点攻击目标,一名炮兵军官回忆说,他看到一些曾经因为英勇作战而受到嘉奖的士兵在这次炮击开始时就吓得逃跑了。

    “我被两种情绪所左右,”他回忆道,“一方面我想跑回家保护家人,但我的责任心又告诉我必须坚守……最后作为一个男人的情绪战胜了作为一名战士的责任感,于是我丢下炮台去找家人了。”

    只不过,因为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在海岸炮台上花费了大量的功夫和资金,所有的炮台都被保护的很严密,所以联军舰队造成的破坏还不如自己遭受的损失大。

    因为水雷的存在,联军舰船没办法靠得足够近对海岸进行打击,只有少数大口径重炮才能威胁到俄军炮台。而开战之前联军海军还拆卸了不少重炮支援陆军。

    如此一来能够给俄军制造足够威胁的大炮就显得愈发地少了。相反,俄军的海岸炮台虽然火炮数量较少,但因为架设在高地上而且绝大部分都是重型火炮,所以射击准确度以及杀伤力比联军舰队高得多。

    当天联军舰队一共发射了约五万发炮弹,可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值得一提的实质性破坏,等他们起锚离开时清点损失发现,己方反而被击沉了一艘护卫舰,以及另有五艘舰船损坏严重必须返港修理,大约有一百三十名水手阵亡,另有七百五十人受伤。

    联军海军表现不咋地,联军陆军取得的成果就更差强人意了。

    法军刚刚对故乡山脊炮台前沿阵地取得一点进展,自己的主军火库就炸了。也不知道是俄军的炮火点燃的还是自己的炮手操作失误所致,反正是一笔糊涂账。

    至于英军倒是对维多利亚棱堡和故乡山脊下方的小型炮台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阵亡的一千一百多名俄军大部分都死在这两处位置。

    但是相对的英军自己的损失也不小,己方的炮台也被俄军的重炮和迫击炮犁了一遍,死伤了一千多人。

    经过观察,英军发现己方的重炮其实杀伤力很有限,至少对防御坚固的棱堡杀伤力不够。比如事前从海军那边拆借过来的六十八磅兰凯斯特大炮发射榴弹时可靠性很差,根本打不动俄军坚固的工事。

    根据英国人自己回忆,这种大炮的炮弹还是太轻了,落地时会直接陷入泥土当中,而且射程也不够远,对己方炮位造成的破坏比对敌人还要多,哪怕是一再要求士兵们减缓发炮速率但还是收效甚微,炮弹打在敌人的工事上就像打在软软的布丁上一样毫无意义。

    第一天炮击损失惨重让联军很是警醒,很显然他们准备还不够严密,火炮还不够多,那些老式的发射不了新式高爆弹的陈旧火炮被证明意义不大,想要攻克塞瓦斯托波尔联军还要做更多的准备……

第七百八十章 巴拉克拉瓦之战(一)

    在联军开始炮击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姗姗来迟的缅什科夫带着六万援军抵达了巴赫奇萨赖,这个老太监听闻了塞瓦斯托波尔方面传来的最新战报之后,制定了一套他认为最恰当的作战方略。

    老太监认为联军的兵力严重分散一部分在阿尔玛河以北,主力却在塞瓦斯托波尔外围,如果能掐住敌人的七寸,分分钟就能大获全胜。

    那他认为联军的七寸在哪里呢?

    他认为在巴拉克拉瓦。在缅什科夫看来这个小鱼港就是联军的生命线,

    只要切断了联军的补给线,很快联军就会不战自溃,胜利将唾手可得。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确实很对。联军的补给严重依赖巴拉克拉瓦,一旦没有了这个港口,联军就丧失了所有的物资获取渠道,

    甚至连能不能安全逃离克里米亚都两说。

    所以老太监命令帕维尔.利普兰季中将指挥的第十二步兵师在恰尔根村附近的菲久克希高地安营扎寨,

    一面为后续主力开进打好基础,另一方面也积极侦察联军的情况。

    俄军的动向自然瞒不过联军的眼睛,英军也知道自己兵力严重分散,如果敌人用大量兵力对他们的供应基地实施突袭,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英军被称为堤道高地的山脊上修建了六座小型堡垒,用于扼守沃龙佐夫路。这是一条东西向的道路,将巴拉克拉瓦谷地分为南北两个部分,菲久克希高地在道路北面,而道路南边的谷地中就是通向巴拉克拉瓦港的道路。

    联军在四座小型堡垒中派驻了土耳其守卫部队,大部分由新兵组成,配属两到三门十二磅炮支援。

    在这些堡垒的后面,也就是谷地的南侧,驻守着英军第九十二高地步兵旅,由科林.坎贝尔爵士指挥,此人也是负责巴拉克拉瓦港口防御的总司令。

    此外在高地旅的侧翼则是由卢肯勋爵率领的骑兵师,在更靠后可以俯览峡谷的高地上驻守着一千名皇家海军陆战队士兵以及一些野战炮兵。

    一旦遭受俄军的袭击,坎贝尔可以请求英国步兵增援。另外驻扎在塞瓦斯托波尔城外的法军博斯凯将军率领的两个法国师也可以前来增援。

    总之,

    联军放在巴拉克拉瓦的守卫力量大约为五千人。

    10月25日拂晓,

    俄军的进攻开始了在靠近卡马拉村的地方修建了一座临时炮台后,俄军开始向临近的联军一号堡垒发动猛烈炮击。

    一号堡垒建造在所谓的康罗贝尔高地上,英军以法军新任总司令命名这座土岗。

    对于这次袭击联军是有所耳闻的,原因是前一天晚上拉格伦收到了俄军逃兵的警告,说袭击即将开始。

    只不过问题是在三天之前拉格伦还从俄军逃兵那里听到过一次缅什科夫即将发起攻击的假情报,当时他特意派了一千人前往增援。可是等了两三天屁事都没有发生。所以这一次拉格伦对俄军逃兵的情报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了。

    就跟在保加利亚一样,一号堡垒上的五百名土耳其士兵进行了极其顽强的抵抗,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手。

    当一千二百名俄军端着刺刀开始冲锋后,土军终于支撑不住,只能放弃阵地逃跑了。

    当时听闻俄军进攻消息的拉格伦正在萨坡恩高地上观察战况,目睹此情此景他很是生气,严厉地控诉土军太不顶用。

    只能说拉格伦这话说得太早了,因为目的了一号堡垒的惨剧,土军驻守的另外三个堡垒也瞬间崩溃了,土军丢下阵地和武器撒腿就跑,笔直地冲向了巴拉克拉瓦港,比较搞笑的是这帮家伙逃跑的时候并没有忘记拿上床单、瓦罐和锅子,

    看得出对吃饭睡觉的家伙他们更加看重。

    土军穿越英军第九十三高地旅防线时,坎贝尔目瞪口呆地看到他们一边撒腿就跑一边还不忘记高呼:“上船!上船!”

    一千名土耳其士兵在哥萨克骑兵的追赶下四散奔逃,

    那狼狈的样子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顽强抵抗。

    当溃逃的土耳其士兵经过卡迪科伊村时,一群英国军人的妻子在路边向他们起哄嘲笑。其中一个洗衣女工身形巨大手臂粗壮手腕就像牛角般坚硬。

    当一名土耳其士兵撞到他晾晒的衣物时,洗衣女工一把将其逮住狠狠地踢了几脚。尤其是当她意识到这个土耳其士兵抛弃了她丈夫所属的第九十三高地旅时,马上怒骂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胆小鬼,你逃跑了,却让勇敢的高地基督徒去抵挡残暴的俄国佬!”

    周围的土耳其士兵试图安抚她,但有些却叫她“科琳娜”(这是土耳其人对穿着不得体的女人的叫法,一般用来描述非穆斯木木女人,大抵相当于女支女或者女表子)。

    这自然让洗衣女工愈发地怒火中烧,愤怒的她挥舞着棍子将这帮土耳其溃兵打得抱头鼠窜,一直逃了两里路才停下来歇脚。

    疲惫沮丧的土耳其士兵干脆将随身物品往路边一丢,一头倒在路边就开始歇气,其中一些比较虔诚的干脆将祈祷毯在地上铺开,朝着麦加方向就开始祈祷。

    客观上说土耳其人的表现确实很辣眼睛,但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土耳其人。因为被送到克里米亚的土耳其士兵大部分来自突尼斯,根本就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也根本没有作战经验。

    甚至当他们抵达克里米亚的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因为自打他们从瓦尔纳登船开始就没有收到过任何可以供穆斯木木食用的军粮。

    就在土耳其士兵忙着自己的事情时,卢肯勋爵命令布伦特骑马追上了溃逃的土耳其士兵,命令他们在自己的后方重新集结。

    但是土耳其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质问布伦特为什么英军没有支援他们,以及为什么他们被丢在堡垒里的几天里都没有任何人给过他们食物和水,还说供应给他们的炮弹和堡垒里的大炮不配套,总之就是拒绝服从命令。

第七百八十一章 巴拉克拉瓦之战(二)

    在英军手忙脚乱地忙着重整队形以及指控和谴责土耳其人时,俄军步兵占领了堤道高地上第一至第四号堡垒,将其中大炮的炮架摧毁之后,便丢弃了第四堡垒。

    眼见已经打开了通路,缅什科夫立刻命令雷若夫将军的骑兵运动到这几个堡垒后方的巴拉克拉瓦北部峡谷,朝着第九十三高地旅的防线发起了冲锋。

    此时此刻,决定英军或者说联军命运的一刻降临了。如果雷若夫能够快速突破第九三十旅的防线,那么联军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俄军突入巴拉克拉瓦,到时候联军的后勤补给肯定要完蛋。

    但让人想不通的是,明明英军第九十三高地旅只构筑了一条根本称不上坚固的防线,但却偏偏挡住了俄军轻骑兵的冲锋!

    当时雷若夫的第一波次四个骑兵中队约四百名骑兵开始冲锋,从堤道高地直扑向高地旅。

    坎贝尔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排成两排,组成了一道细长的防线,而不是步兵通常用来阻挡骑兵的方块阵。旁观的范妮.杜伯利对此十分不解也十分惊恐,他说:

    “子弹开始飞舞,俄军骑兵正从山坡上冲下来,越过峡谷直插入高地旅的阵地。啊!情况紧急!面对迎面冲锋的骑兵,那一条细长的防线如何能对抗这么多敌军?敌人冲得这么急这么快,然而他们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过坎贝尔之所以摆出这样的阵型,原因在于他知道以自己手头的兵力想要阻挡敌人非常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手头的米涅步枪高射速高精准的优势,一条一线的防线虽然薄弱,但是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只要他能挡住俄军骑兵的冲击,很快援军就会来支援。

    俄军骑兵越来越近,坎贝尔骑着战马沿着防线一边奔跑一边向士兵呼喊,他命令所有人都站稳了要死就死在这里。

    根据第九十三旅斯特林中校回忆,他觉得坎贝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是假的,看上去他确实打算死战到底。

    记者罗素也在高地上观战,对他来说第九十三旅的防线看上去像一条钢绳尖头上的红色斑纹。他看到身着红衣的英军士兵组成的防线纹丝不动俄军骑兵倒开始犹豫。

    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只剩下最后一千米,坎贝尔发出命令下令开火,英军的第一轮齐射打响了。烟雾散去后第九十三旅的芒罗军士看到俄军还在继续冲锋,然后英军立刻由第二排士兵顶上开启了第二轮齐射。

    这时俄军开始出现混乱,转换方向朝着英军的侧翼冲去。英军的第三次齐射距离就更近了,击中了正在转向的俄军骑兵侧翼,迫使俄军掉头撤退。

    雷若夫第一梯队四个中队的骑兵就这么被击退,而他们本来可以改变历史,但是信心不足的他们却放走了这个机会,让俄军再也无法威胁巴拉克拉瓦。

    眼瞧着第一梯队冲锋不顺利,雷若夫立刻派出了自己的主力两千名骠骑兵和哥萨克对英军发起第二次冲击。

    只不过为时已晚,此时英军的重骑兵旅已经抵达战场支援第九十三旅,这七百名重骑兵慢慢爬上山坡,保持步调一致,队形整齐,然后在离敌人约一百米处挥舞着手中长剑开始冲锋。

    英军重骑兵旅的先锋部队是苏格兰灰骑士团和因尼斯基林斯团,即第六龙骑兵团。他们和冲锋中的俄军骑兵迎面对撞然后被完全包围。好在后面跟进的英军第四和第五龙骑兵团很快也加入混战。

    颤抖中双方骑兵紧紧的缠在一起,完全没有空间施展剑术,能做的仅仅是举起长剑挥起马刀向任何能够够得着的地方砍去,就像街头斗殴一样。

    第五龙骑兵团军士长亨利.弗兰克斯目睹了列兵哈里.赫伯特同时遭遇三名哥萨克的攻击:

    “他一剑划过其中一人的脖子后方,使其立刻倒毙。第二人见状急忙逃开。然后赫伯特一剑刺向第三人的胸口,但是剑锋在离剑柄三英寸处折断了……他把沉重的剑柄掷向俄军骑兵,打在他的脸上。哥萨克立刻摔倒在地……”

    第四龙骑兵团的威廉.福利斯特少校也回忆说:“一个俄军骠骑兵向我的脑袋砍来,但是被我的黄铜头盔挡住了,只让我轻微划伤。我立刻向他砍去,但也觉得没怎么伤着他,就像他没伤着我一样。我的肩头不知道被谁打了一下,好在并不算重,只是划破了软甲,让肩头轻微受伤。”

    看上去这场战斗十分激烈,两团骑兵战作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人目不暇接。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激烈归激烈,但伤亡实在不值得一提。双方加在一起阵亡的不过十几人,另外还有三百人受伤,其中大部分在俄军这边。

    十分钟后这场激烈的战斗就告一段落了,因为俄军先崩溃了,他们调转马头朝着北部峡谷方向逃跑了,而英军则紧追不放,直到遭到俄军在菲久克希高地和堤道高地上的炮火轰击才撤回。

    不过英军重骑兵也完成了任务,他们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等他们打马返回时塞瓦斯托波尔城外的英军增援部队终于抵达了战场,随后法军增援部队也到了。

    如果这场战斗就这么收场,英军不说大获全胜也是毫无糟点。但是就在俄军骑兵撤退时,在萨坡恩高地观战的拉格伦注意到俄军正在将堤道高地上英军堡垒中的大炮拖走。

    顿时拉格伦受不了了,因为据说威灵顿公爵在战斗中从未丢失过一门火炮,这是英国陆军的神话和至高荣誉。拉格伦和他的参谋们认为,如果英军的大炮被俄军缴获并送到塞瓦斯托波尔街头当做战利品展示,这等于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面!

    拉格伦立刻给骑兵总指挥卢肯勋爵发令,让他夺回堤道高地上的堡垒并尽全力阻止俄军带走大炮,于是乎刚刚大获全胜的英军骑兵立刻就被拉格伦推进了火坑!

第七百八十二章 巴拉克拉瓦之战(三)

    卢肯接到拉格伦的命令时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为什么呢?

    原因就在于拉格伦的命令太模糊了,也许站在他的角度说命令非常清楚,就是夺回被俄军拖走的火炮,这再清楚不过了。

    可问题是卢肯所在的位置是堤道高地西端,他目所能及能看到的是:在他右边堡垒里的英军大炮被俄军从土耳其守军中截获;在他的左边,也就是北部峡谷的最尽头则集结了大批俄军,他能看到在那里俄军也正在拖带着大炮;

    这还不算完,

    在更左边,在菲久克希高地的低坡上,他能看到那里的俄军也正在部署大炮。

    好嘛,拉格伦那边就下了个夺取大炮的命令,卢肯怎么知道该夺取哪边的大炮?

    其实这个问题本来可以避免的,如果拉格伦下达命令时能更精确些,

    如果派去传达命令的拉格伦的副官,

    也就是国王御用骑兵团的诺兰上尉能够准确地传达拉格伦的意图,

    接下来的英军轻骑兵冲锋结局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只不过这位诺兰上尉问题很大,他和很多英军骑兵军官一样,对卢肯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无所作为感到愤懑。觉得伟大英国骑兵之所以表现不好,原因就在于卢肯这个指挥官胆小如鼠,根本就没有好好发挥大胆勇猛的冲锋。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阿尔玛河之战前,卢肯就叫停了轻骑兵追击逃跑的哥萨克,而在登陆巴拉克拉瓦之后,卢肯又阻止了骑兵追击落荒而逃的俄军散兵。

    而就在刚刚,当重骑兵和俄军对决的时候,明明看到重骑兵人数不占优势,他的轻骑兵旅明明就在不远处,几分钟就能赶到,但是指挥官卡迪甘勋爵却拒绝调用轻骑兵追击逃跑的敌人。

    这让轻骑兵旅的战士不得不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重骑兵旅的战友与哥萨克大战三百回合,许多军官不止一次请求出击,但卡迪甘都断然拒绝,这让轻骑兵旅从军官到士兵都开始有了不服从命令的迹象。

    不少骑兵踩着马镫站直身体高喊:“我们为什么待在这里?”

    还有人冲出队列然后又跑回来,

    不断地来回重复,

    显然已经不满到了极点!

    这时候诺兰就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但卢肯朝他询问拉格伦的命令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两人的关系紧张到了极点,诺兰明显是以下犯上了!

    当时诺兰以一种最不敬又极其肯定地姿势指着远处峡谷的尽头说:“您的敌人,长官,在那里!您的大炮也在那里!”

    根据卢肯的说法,当时诺兰所指的不是堤道高地上英军的大炮,而是集结在最远处峡谷尽头的哥萨克骑兵主力。

    而此时,俄军已经在峡谷两侧布置了大量的加农炮和新式来复枪手。讲实话卢肯自己也知道让轻骑兵往这种口袋里钻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可是他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接受了这道离谱的命令。

    再然后卢肯就找到了卡迪甘,前面说过,这二位是连襟但是关系极其紧张。当卡迪甘听到这个离谱的命令时,直接质疑这是送死,但卢肯却将锅甩给了拉格伦,说这是总司令的命令必须执行。

    其实,英军此时还是有避免悲剧的机会。如果卢肯和卡迪甘能够好好商量一下,或者团结一心一直对外,拒绝拉格伦的命令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之前英军已经好几次做过类似的事情了,而之所以卢肯和卡迪甘没有做到,

    原因就在于这两人不合,

    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于是乎在卢肯的严令下,轻骑兵旅六百六十一名骑兵开始沿着北部峡谷平缓的下坡向前开进,

    第十三轻龙骑兵团和第十七枪龙骑兵团组成第一道阵线,由卡迪甘带队,第十一龙骑兵团紧随其后。在后面是由第八骠骑兵团和第四女王御用轻龙骑兵团组成的阵线。

    他们距离北部峡谷的尽头越两千米,按照标准速度通过需要七分钟。而这段时间里他们将面临来自左侧右侧以及前方的俄军炮火攻击。

    当第一行骑兵进入小跑状态时,与第十七枪骑兵团在一起的诺兰独自冲向前方,挥舞着手中的剑向骑兵们喝呼喊叫。

    在各种版本的回忆中,大部分说他要骑兵们尽快加速跟上,不过也有个别版本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试图引导骑兵们转向堤道高地或者南部峡谷,在那里轻骑兵可以避免俄军炮火轰击。

    不过不管实际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俄军发射的第一波榴弹直接在诺兰头顶爆炸,诺兰当场就领了盒饭。

    不知道是诺兰的榜样作用还是轻骑兵确实是求战心切,亦或者是想提高速度快速通过峡谷以避免侧射火力的杀伤,反正打头的两个骑兵团还没有收到卡迪甘冲锋的命令就开始策马狂奔。

    英军轻骑兵冒着来自周围山坡上的交叉火力全速向前,加农炮弹雨如注如同冰雹一般砸过来,击中士兵击倒战马。炮声和爆炸声震耳欲聋,烟雾浓得让人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到处都是战马和骑兵倒下,没有受伤的战马也饱受惊吓,根本就没办法让它们继续直线奔跑。

    第十七枪骑兵团骑兵怀特曼目睹了自己的军士被击中“他的脑袋被一颗加农炮弹打飞,但是无头的身体依然坐在马鞍上,继续向前冲了约三十码,长矛依然紧紧地夹在他的右臂下。”

    英军第一条冲锋阵线上倒下的士兵和战马实在太多,以至于后方一百米处第二条阵线的骑兵不得不绕行或者减速,不过这进一步扰乱和拉开了英军的阵型,让骑兵的冲击力根本无从发挥。

    几分钟一闪而过,第一条冲锋线上幸存的骑兵终于冲到了俄军炮兵阵地上。

    据说卡迪甘第一个穿过了俄军的阵线,他的战马在最后一刻缩了一下,躲过了一轮近在咫尺的齐射。

    火焰、浓烟、吼叫迎面扑来,英军骑兵挥舞着长剑砍到了几个俄军炮兵之后奔着哥萨克骑兵就杀了过去……

第七百八十三章 巴拉克拉瓦之战(四)

    英军冲破了俄军的火力封锁之后,战况立刻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占据绝对优势的俄军面对小股悍不畏死的英军时竟然胆怯了!

    你敢相信几百队形散乱的英军轻骑兵就让传说中英勇善战的哥萨克们手脚大乱!

    只能说哥萨克这种玩意儿实在是渣渣,游牧民族的习性让他们只能打顺风仗,欺负平民老百姓是一把好手,一旦撞上了真正纪律严明的正规军,分分钟就要现行。

    比如此时,

    明明哥萨克们对英军轻骑兵拥有五比一的压倒性优势,但面对猛扑过来的少数英军轻骑兵尖兵这帮乌合之众立刻就陷入了一团混乱。

    绝大部分哥萨克看到英军的第一反应就是调转马头立刻逃跑,只不过他们刚刚转过身来就发现后路被俄军骠骑兵给堵死了。

    为了求生他们毫不犹豫地掏出滑膛枪瞄准堵路的骠骑兵猛烈开火。而俄军骠骑兵则是一头雾水,还没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猪队友糊了一脸,顿时他们也乱了阵脚开始恐慌,继而转身也开始逃跑,结果又一头撞上了后面的其他骑兵部队。

    于是乎整个俄军的骑兵们就开始互相踩踏朝着恰尔根方向狼狈逃窜,其中一些试图拉上大炮,

    但马上就被彪悍的英军轻骑兵给驱散了。

    乱成一团的俄军一直逃到了乔尔纳亚河边才缓过气来,这时候在河边高地上的俄军炮兵就目睹了俄军骑兵的大溃逃:

    他们一直在那里互相踩踏,混乱程度有增无减。在恰尔根山沟的入口处四个骠骑兵团和哥萨克骑兵团挤在一起。就在这一大堆混乱的人马中有孤立的几处,你能凭借他们红色的制服分辨出是英国人。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大概和我们一样惊讶……敌人很快得出结论,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这些被吓破了胆的骠骑兵和哥萨克人,在厌倦了砍杀之后,他们竟然决定按照原路返回,再次穿过加农炮和来复枪的交叉火力网。

    几乎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这些疯狂的骑兵所取得的战绩。在进攻途中他们几乎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却对危险和损失完全没有感觉,很快整理队伍返回,重新经过那一片遍地都是死伤战友的空地。

    怀着令人恐惧的勇气,这些凶猛的疯子又出发了,没有一个活着的、哪怕是受了伤的英军骑兵投降。我们的哥萨克和骠骑兵花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他们一直以为敌人的整个骑兵部队都在追杀他们,当得知击垮他们的不过是一小队不怕死的敌人时,他们恼羞成怒不愿意承认事实。

    接下来又是辣眼睛的时间了,恼羞成怒的哥萨克从惊慌中清醒过来后并不愿意返回战场证明自己,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做,

    比如抓战俘以及杀害躺倒在地的伤员以及将英军的战马聚集起来售卖。

    只能说这群渣渣实在是一群垃圾,

    除了刷下限之外什么正经事都做不来。

    英军轻骑兵返回峡谷交叉火力网时,利普兰季对哥萨克和骠骑兵是彻底绝望了,下令波兰枪骑兵拦截英军。

    但是波兰枪骑兵们目睹了英军的壮举后也没什么信心跟这些剽悍的骑兵作战,仅仅攻击了一小队英军伤兵,但在大队人马经过时毫无动作。

    可以说英军几乎没受什么阻碍就安全返回了己方阵地,六百六十一名参加了冲锋的轻骑兵仅仅阵亡了一百一十三人,另有一百三十四人受伤、四十五人被俘,三百六十二批战马失踪或被击杀。

    这个数字并不比俄军高多少(俄军阵亡一百八十人),甚至目睹了双方接战经过后,你只能说俄军输掉克里米亚战争不是没有原因的。

    始终沉浸在1812年胜利中的俄军装备不如人士气不如人甚至连军纪也不如人。遇上了稍微英勇一点的敌人就会不战自溃,很多时候俄军都是被自己的胆怯吓死的。

    只不过搞笑的是,表现如此拙劣的俄军认为巴拉克拉瓦之战胜利属于自己。

    当然从全盘战略的角度说,俄军确实部分达到了战略目的,楔入了联军塞瓦斯托波尔前线阵地和后方巴拉克拉瓦补给线之间,占据了堤道高地的有利地形,时刻可以威胁联军的补给线路,打断了联军对塞瓦斯托波尔的攻击。

    只不过这点儿成果其实说起来都勉强,客观上俄军确实做到了上面这些。但如果具体的去看就会发现这点东西其实根本不够看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毕竟缅什科夫原本的计划是夺占巴拉克拉瓦切断联军的补给,可最后除了欺负了下土耳其人,碰上英军少数部队就一触即溃。甚至如果不是英军骑兵主力没有跟进,

    俄军骑兵比如利普兰季的部队完全可能被包饺子。

    只能说英军指挥官拉格伦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在旁边观战的他明明都看到了俄军拙劣的表现,应该知道如果投入更多部分参加突击完全可能一举打垮俄军。

    不光可以夺回被俄军占领的堤道高地堡垒,甚至还可以狠狠地咬俄军一口一举将俄军撵走,彻底地保证补给线路的安全,然后完全没有后面因克尔曼战役什么事情了。

    而俄军那边则还在沾沾自喜,认为占据了堤道高地以及杀伤了“大量”英军轻骑兵是辉煌胜利。获知这一喜讯之后缅什科夫立刻下令在塞瓦斯托波尔举行东正教游行,将缴获的英军大炮放在街头展示。

    除此之外俄军士兵还展示了其他战利品,比如从英军尸体上扒拉下来的大衣、佩剑、军袍、头盔、靴子和军马。

    这场有点自欺欺人的胜利倒是让塞瓦斯托波尔军民的士气空气高涨,算是丧事喜办吧!

    此外缅什科夫还大张旗鼓地向圣彼得堡报喜,当尼古拉一世在加特契纳行宫收到了这个好消息时,激动得他是热泪盈眶,当着皇后和众多贵妇人的面突然就跪倒在十字架面前眼泪横流。

    以至于皇后、几位公主和其他贵妇人还以为塞瓦斯托波尔失陷了,大家伙赶紧一齐跪下陪着尼古拉一世一齐痛哭。

    折腾了一番当搞清楚了状况之后,众人是哭笑不得,只能陪着尼古拉一世举办一个感恩祈祷仪式以庆祝胜利……

第七百八十四章 虚假的胜利

    “你觉得那个老家伙真的打了胜仗?”纳希莫夫朝科尔尼洛夫问道。

    科尔尼洛夫呵了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虽然带回来的战利品少得可怜,也没抓到几个俘虏,看上去不像痛击了敌人的样子。但如果真的占领巴拉克拉瓦地区的咽喉,那倒也可以称之为胜利,只不过……”

    说只不过的时候科尔尼洛夫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城内狂欢游行的人群,大部分人包括哥萨克、水兵都在载歌载舞,全都喝得醉醺醺的,看上去就跟群魔乱舞一般。

    将心里话科尔尼洛夫是极不同意这么搞的,他认为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样子有军人的纪律,喝得醉醺醺的还怎么打仗?

    但是缅什科夫不管,他认为庆祝胜利必须要有酒精,没有酒精助兴怎么能够尽兴呢?

    作为克里米亚战区的总指挥,缅什科夫下令狂欢那就算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都不同意也没用。

    好在科尔尼洛夫还能控制塞瓦斯托波尔的情况,城防部队在他的严令下并没有全员参与这场狂欢。在塞瓦斯托波尔肆意狂欢的大部分都是缅什科夫从乌克兰带来的部队。

    “英国人和法国人有什么动静吗?”科尔尼洛夫问道。

    纳希莫夫摇摇头道:“不太清楚,巴拉克拉瓦之战打完后,敌人就加强了侦察,我的人想要靠近几乎不可能。而那个老家伙的部队,如今已经是一盘散沙,忙着欢庆根本顾不上别的!”

    科尔尼洛夫叹了口气,现在的状况让他感到头疼,缅什科夫带着六万援军抵达原本是好事,毕竟大大增强了塞瓦斯托波尔附近的军事力量,面对联军的时候不至于捉襟见肘了。

    但老太监的想法跟他和纳希莫夫完全不同,老太监认为以当前塞瓦斯托波尔地区俄军的军事力量足以跟联军一较高下,主张主动出击。

    当然老太监的原话是主张一举歼灭联军,只不过在巴拉克拉瓦之战后他就不怎么提了,大概他对自己部下辣眼睛的表现心里还是有数的。

    而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主张固守塞瓦斯托波尔,慢慢跟联军周旋,尽可能地消耗和杀伤联军的有生力量,到时候联军自然不战自溃只能撤退。

    至于正面击败联军,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认为难度太高,而且基于俄军当前的兵力以及装备完全不现实。

    自然地,老太监和他们就谈不拢了,一番争吵后,双方谁也不服谁,干脆就各做各的了。

    这里必须着重感谢尼古拉一世,感谢这位沙皇疑心病重以及帝王权术厉害。哪怕是任命缅什科夫当了克里米亚战区的总指挥,但并没有把所有的指挥权统统交给老太监。

    这位沙皇将俄军主力,包括从乌克兰增援过来的六万多人和从克里米亚当地临时征召的三万多人交给了缅什科夫指挥。

    而塞瓦斯托波尔的黑海舰队以及海军步兵约三万六千人,以及约两万当地征召的义勇军交给了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

    也就是说因为军事主官之间的分歧,克里米亚的俄军正式分成了两个集团。即以缅什科夫为首的主力进攻集团,和以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为主的防御集团。

    这两大集团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将各干各的互不干扰,缅什科夫准备集中兵力乘着巴拉克拉瓦之战胜利的鼓舞一举歼灭联军。

    所以在欢庆了一天的胜利后,缅什科夫果断命令部队开始向英军右翼的哥萨克山阵地进攻。

    这座山呈V字形,长两千五百米,由北向南连接塞瓦斯托波尔东部和乔尔纳亚河沿岸地区。

    五千名宿醉的俄军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出了塞瓦斯托波尔在费奥多罗夫上校的指挥下向东行军,然后转向南方爬上了哥萨克山。

    当时英军德莱茜.埃文斯指挥的第二师驻守在山脚正在加紧挖掘堑壕。

    当时英军兵力比较分散,大部分人都在紧张施工,埃文斯能够调度的兵力大约在两千六百人左右,好消息是英军的观察哨很给力,及时发现了俄军的动向,而且隔着老远就用米涅步枪教训了醉醺醺的俄国人一顿。

    而费奥多罗夫上校虽然人多,但装备的依然是老式滑膛枪,既打不准而且也打不远,面对少许英军也吃了不少亏。

    埃文斯的反应非常迅速,立刻就调来了十八门火炮,对准俄军就是一通猛轰,让费奥多罗夫不得不狼狈地丢下几百名死伤的士兵后仓皇撤退。

    这其实是缅什科夫的试探,他就算再蠢也不至于以为五千人就能搞定英军。这次很不成功的侦察行动其实是为接下来的全面进攻做准备。

    按照缅什科夫的计划,几天之后他将发起全面进攻,一举将联军赶下海!

    而联军那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原因是俄军的试探实在太拙劣了,而且他们忙着修理土耳其人,暂时顾不上跟老太监掰腕子。

    是的,英法对土耳其的表现很不满意,巴拉克拉瓦之战的全部糟点其实都在土耳其人那里,如果不是他们太废柴,根本就没有后面那些屁事。

    英军指责土军过于怯懦是这次失败的根本原因,还控诉土军四处抢劫和偷窃,不仅在周围村庄打劫还偷窃英军骑兵的财物。

    用英国人的说法就是:“土耳其人对巴拉克拉瓦周围不幸的村民施以冷血暴行,割开男人的喉管,把他们柜子里的东西洗劫一空。”

    于是乎土耳其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他们遭受了极为恶劣地虐待,经常被英军殴打、咒骂、吐口水和嘲讽。

    在英军眼里土耳其人跟奴隶没有区别,被命令挖战壕或者在巴拉克拉瓦港到前沿阵地之间运输沉重的物资。

    因为信仰的关系,大部分英军和法军士兵配给的口粮他们都不能吃,所以很多时候都只能饿着肚子给英法士兵卖命。以至于登陆巴拉克拉瓦的四千名土耳其士兵一大半都死于营养不良。

    而让人感到讽刺的是,土军指挥官,埃及人吕斯泰姆帕夏却告诉土军士兵:“耐心服从,不要忘记英国和法国军人是伟大的苏丹的贵客,是来捍卫奥斯曼帝国尊严的勇士!千万不可以冒犯!”

第七百八十五章 缅什科夫的攻势(一)

    俄军这次不成功的试探并没有将缅什科夫唤醒,随着隶属于第四军由索伊莫洛夫中将指挥的第十师和第十一师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缅什科夫手头上拥有的兵力就达到了近九万人。

    如果再算上科尔尼洛夫和纳希莫夫的守城部队,人数将更加多。

    而此时在巴拉克拉瓦到塞瓦斯托波尔一线的联军根据俄军的侦察不过区区7万人,其中还有大量的伤员。

    缅什科夫认为自己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此时不发起攻击更待何时?

    而且费奥多罗夫上校的试探虽然不成功,但也让俄军发现联军的阵地并不坚固,破绽颇多。

    连英军自己也发现问题很大,德莱茜.埃文斯和伯戈英好几次提醒拉格伦几个关键的高地极易受到攻击,很有必要加强防守尤其是加紧构筑工事。

    法国人也认为情况危险,博斯凯几乎每天都给拉格伦写信,警告他防御薄弱。

    只不过拉格伦并没有采纳这些将领的建议,根本没有丝毫加强防御的意思,哪怕是遇到了俄军的试探攻击依然不为所动。

    这让博斯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如此重要而且暴露的位置竟然毫无防御工事保护。

    拉格伦的无所作为到不完全是因为疏忽大意或者漠不关心,而是因为他手头的兵力严重不足,既要靠前配置继续围攻塞瓦斯托波尔,又要防备侧翼的缅什科夫的袭击,他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顾得过来?

    而且此时英军已经筋疲力尽了,迫切需要休整,按照列兵亨利.史密斯的说法,他们在阿尔玛河之战和巴拉克拉瓦之战结束后立刻投入了工作,就从9月末开始英军每天的休息时间从未超过四个小时,很多时候连煮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10月14日,哪怕是子弹和炮弹像冰雹一样在头顶飞过,可英军因为过于疲惫,根本是毫无反应,不少人甚至在俄军的炮击中睡着了!

    士兵们经常需要连续24个小时驻守在战壕里,而里头泥泞不堪让不少士兵患上了战壕脚,甚至不少士兵返回营地时全身都湿透了,泥巴糊满了全身,就是这样补给还很艰难,没有干净的饮用水,面包也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在这种状态下拉格伦是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也没能力去命令部队加强防御。

    也就在这个时候缅什科夫孤注一掷的攻击开始了。11月4日,索伊莫洛夫带领一万九千人的部队和三十八门大炮沿着费奥多罗夫上校的进攻路线发起进攻。

    帕夫洛夫则带着一万六千人和九十六门大炮从东面渡过乔尔纳亚河袭击英军侧翼。两支部队汇合后,由丹嫩贝格将军接替指挥,将英军从因克尔曼上下赶走。与此同时,利普兰季的部队则负责干扰法军博斯凯所部。

    这个作战方案对俄军的要求很高,讲实话以俄军的素质以及当时战场的通讯条件根本没可能实现。

    甚至不仅仅俄军做不到,就是换成英军和法军来也是一样没戏!

    尤其是要注意俄军参战部队全都是从乌克兰方向调过来的,对塞瓦斯托波尔周围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

    而俄军又没有足够的军用地图,这么说吧,塞瓦斯托波尔附近的军用地图还在圣彼得堡到塞瓦斯托波尔的路上,战前尼古拉一世根本没料到联军会登陆克里米亚,压根就没有做任何准备。

    事到临头,俄军将领手头上只有一些精度很低错漏百出的地图,如果他们不幸迷路,那根本就不值得奇怪。

    在这种情况下,缅什科夫还搞了一处莫名其妙的配置,搞什么两军汇合后再由丹嫩贝格统一指挥,临阵换将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样的安排简直就是找死,而且负责接替指挥的丹嫩贝格还不是什么名将,这货在当年对拿破仑的战争中就以屡战屡败和迟疑不决出名,大部分士兵对这货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这个计划最大的失误在于,将三万五千名士兵和一百三十四门大炮布置在狭窄的高地上,那里行动不便而且到处都是灌木丛,宽度仅仅只有三百米,这么多人马根本没办法展开。

    连丹嫩贝格这个矬货在实地考察了一番地形之后都发现这个计划根本不切实际,于是在发起攻击的前一夜突然命令索伊莫洛夫改变作战计划,不要再从北面翻山朝下面进攻,而是向东行军到因克尔曼桥掩护帕夫洛夫的部队过河。然后以这座桥为起点包抄英军侧翼。

    这一突然改变也同样让人迷惑,而更让人迷茫的还在后面,凌晨三点,当索伊莫洛夫的部队已经开始行动,准备前往因克尔曼桥的时候,又突然接到了丹嫩贝格的另一道命令,让他调转方向,从西面发起进攻。

    这时候索伊莫洛夫是无语之极,他的军事素养和常识告诉他,这么瞎糊弄绝对会造成一场灾难,现在改变作战计划将危机整个军事行动。于是他决定不听从丹嫩贝格的命令,转而采用他本人倾向的方案按照原计划从北面发起进攻。

    于是乎这场仗还没开打,因为丹嫩贝格的瞎指挥,让三名指挥官的作战方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凌晨五点,索伊莫洛夫的部队已经登上了因克尔曼山,还运上去了二十二门野炮。

    因为过去三天一直下大雨,陡峭的山坡泥泞湿滑,士兵和马匹很难将大炮运到山顶。而且因为大雨的关系,早晨升起了一片厚厚的雾,让索伊莫洛夫的部队集结更是困难。

    不过这片雾气也掩护了俄军的行动,对后来战时的发展有着关键性作用。

    此时,俄军士兵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山脊狭窄,所有人挤成一团,军官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士兵也找不到自己的长官,顿时乱成一团……

第七百八十六章 缅什科夫的攻势(二)

    可以说仗还没开始打,俄军的指挥序列就崩溃了。士兵们只能自行做决定,必须完全独立作战。

    这对于现代军队来说是终极考验,所有进展都依赖小单位内部合作,每个士兵都将成为自己的将军,这对士兵的素质要求极高!

    当然啦,俄军因为浓雾指挥序列崩盘是坏处,但浓雾掩护了他们的行动也是一大利好。

    借着浓雾的掩护,俄军士兵成功地靠近到离英军阵地相当近的位置。这时候英军的米涅步枪的性能优势就无从发挥了,而且为了躲避大雨,英军的观察稍还开了小差,哪怕当天凌晨稍早时分有人察觉到了山顶好像有动静,但并没有引起重视。

    按照英军的说法:“外面是一片浓雾,浓到我都看不到十码外的人,而且几乎整夜都在下雨,不过午夜以前很正常,但快要天亮的时候,就能听到轮子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移动炮车。只不过执勤的军官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旁边镇子里教堂的钟声从九点开始就一直在敲,乐队也在不断地演奏,将我们笼罩在巨大的噪音当中。”

    不等英军有所反应,索伊莫洛夫的部队就从山顶杀了下来,俄军的先头部队在浓雾中出现,一共六千人,别分来自科雷万斯基、叶卡捷琳堡和托姆斯基三个团。

    俄军在炮弹山上架设的大炮也开始射击,用凶猛地火力压制英军。英军顿时手脚大乱只能慌手慌脚地逃跑。

    枪炮声终于惊醒了英军第二步兵师,士兵们身着内衣东奔西跑忙着穿衣服忙着收帐篷,然后抓起步枪就加入队列。

    一切都是那么慌乱,一些拉包裹的牲畜都枪炮声吓坏了在营地里狂奔,踩伤了一些人,让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场面变得更加不堪。

    当天负责指挥第二师的是彭尼法瑟将军,他是德莱茜.埃文斯的副手。埃文斯早前因为坠马受伤只能将指挥权移交给了他,但埃文斯依然留在营地指导工作。

    彭尼法瑟定没有选择和埃文斯一样的应对战术,而是选择向第一线增兵跟俄军当面硬碰硬。

    不能说彭尼法瑟的应对有错误,因为浓雾的关系,他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超过己方六倍的敌人,不过索伊莫洛夫也不知道他有多少人。

    英军士兵在彭尼法瑟的指挥下勇敢地对抗俄军,因为浓雾的关系英军各部之间联系中断只能以小组方式作战。

    彭尼法瑟也很苦逼,因为雾气太大他根本看不到俄军和己方部队的动向,更别提指挥了。他只能命令己方的两个野炮脸朝着大概有敌人的方向开火。

    按照他的回忆:“我能想象炮手们是对着敌人架设在炮弹上的大炮开火,只是每次发射后都吸引更多的炮火降临在自己头上。一些炮手倒下了,尽管我下令卧倒,但一颗加农炮弹还是朝我们飞过来,前排一名士兵的左臂和双腿被打飞,他后面一名士兵被打死,但身上却看不到伤痕……大炮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开火,每次成功发射后,巨大的后坐力都让大炮朝着我们的方向冲过来……炮手们尽全力将大炮推回原位,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这一阶段英军炮手的主要任务就是开炮,只要能开炮管他炮弹飞到哪里去了都无所谓,因为本来也看不到敌人,而且猛烈开火还能误导敌人,让他们以为英军的火炮数量比实际拥有的多,大概就是以开炮换时间等待援军、

    如果索伊莫洛夫知道英军防守的弱点,他一定会命令俄军发起冲锋,但是在浓雾中他什么也看不到,而敌人猛烈的射击特别是英军用米涅步枪在俄军逼近后再射击是致命的精准。

    因为伤亡比较大,他决定等帕夫洛夫跟进后再一起发起进攻。

    可是就在几分钟后可怜索伊莫洛夫就被英军米涅步枪流弹击毙,接替指挥的普利斯托夫伊托夫上校也在几分钟后阵亡。继续接替指挥的乌瓦日诺夫—亚历山德罗夫上校没多久也被打死了。

    在那之后谁该接替指挥也就没人清楚了,而且俄军的指挥序列本来就崩了,也没有谁急切地想站出来挑起重担,只能派安德里亚诺夫上尉去找几位将军商量此事,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与此同时,凌晨五点,帕夫洛夫的部队抵达了山脚下的因克尔曼桥,却发现海军分遣队并没有遵照丹嫩贝格的命令为他们准备渡河工具,只好等待浮桥搭好后再渡河。

    早上七点帕夫洛夫过河后兵分三路爬上了高地,鄂霍次基团、雅库茨基团、色楞金斯基团和大部分炮兵在右侧,通过萨铂路向上攀登与索伊莫洛夫的部队汇合。

    博罗金斯基团在中路,从沃洛维亚山沟向上,左路的塔鲁京斯基团沿着采石场山沟陡峭多石的山坡向上爬,在索伊莫洛夫炮兵的掩护下攻击英军炮台。

    此时在山脚下,到处是激烈的枪战。小股武装东奔西走利用厚密的树丛掩护互相射击,就像骚扰部队常做的那样。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英军防线右翼的炮台位置,渡过乔尔纳亚河二十分钟后,塔鲁京斯基团的先头营打退了炮台的英军警戒部队,但是立刻遭遇到一只七百人的英军混合部队的攻击。

    指挥这支部队的是英军亚当斯准将,在激烈的肉搏后炮台几度易手。到八点钟时,亚当斯的部队和俄军的人数比已经达到了一比十,但由于战斗是在一条狭窄的山脊上进行的,俄军单次进攻能投入的人马有限,根本显示不出人数的优势,战斗进行得非常艰苦和惨烈。

    最终亚当斯准将的部队终于坚持不住,只能向后撤退,就在半路上,英军的增援部队终于抵达,剑桥公爵带着掷弹兵团赶到了现场,马上跟亚当斯汇合之后就向俄军发起了反冲。

    这时候英军炮台对交战双方的象征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实际战略意义,围绕此地的争夺进入了白热化……

七百八十七章 缅什科夫的攻势(三)

    围绕炮台的争夺陷入了白热化。

    双方战成一团,有时候一方发起冲锋把对手赶下山坡,但却遭到另一股部队从更远处的山坡上发起的反冲锋。

    双方士兵完全丧失了军纪,成为一群无秩序的暴徒,不受军官控制,完全被狂怒和恐惧支配。

    浓雾中无法看到对手更是增加了恐惧感,双方不断发起冲锋和反冲锋,呼喊尖叫,发射子弹,举剑狂舞,子弹打完之后就捡起石头互相投掷,或者用枪托砸,甚至用脚踢用牙咬。

    这样的战斗中,小单位的协同能力至关重要。一切都取决于小股部队和他们的指挥官能否保持斗志和维护团结——只有做到了,才能守望相助继续作战,而不是被吓破胆逃之夭夭。

    显然俄军的塔鲁京斯基团并不合格。

    霍达谢维奇是塔鲁京斯基团第四营的连长,他的任务是占领因克尔曼山东部英军阵地,掩护帕夫洛夫手下的其他部队将筑垒材料运送到山坡上。

    在浓雾中他迷失了方向,偏向了左侧,与叶卡捷琳堡团满腹牢骚的士兵混在了一起,作为索伊莫洛夫的部下,这些士兵早已登上了高地。

    两支不同的部队掺杂一团,让指挥序列更加混乱,因为没有军官指挥,塔鲁京斯基团的一些士兵开始重新爬山,他们能够辨认出前方一些友军站在一座小炮台前高喊欢呼摇着军帽示意他们向前。

    霍达谢维奇回忆说:“军号一直在吹前进号,我手下的一些士兵脱离了队形,径直向前跑。等到了炮台前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队形可言了……我们端起刺刀打退了负隅顽抗的英国佬,再然后士兵们就乱哄哄一起搜刮尸体上的财物和战利品,乱作一团……”

    因为浓雾和作战单位被打乱,俄军这边出现了多次友军互射和误击事件。索伊莫洛夫的部队,特别是叶卡捷琳堡团的士兵开始向炮台里的俄军开枪。

    有些人以为自己是在向敌人开枪,另一些人则是收到了指挥官的命令,于是让服从命令的士兵向不服从命令的士兵开枪,以此维护军纪。

    “当时的情况真是异乎寻常的混乱”霍达谢维奇回忆说:“有些人在抱怨叶卡捷琳堡团,另一些人在呼喊让大炮过来,军号则继续不停地吹前进号,还不断地敲响军鼓让我们进攻,但没有人往前动,就像一群绵羊傻呆呆的愣在那里。”

    就在此时,军号突然变了,开始命令塔鲁京斯基团左转,这一下就造成了新的恐慌。

    因为大部分士兵觉得这是让他们去对付左边的法国佬,因为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浓雾中有法军的军号声。

    “预备队在哪?”

    担心遭到法军和英军夹击的塔鲁京斯基团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大喊:“预备队在哪里?”

    但是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很快士兵们就乱了,开始往坡下跑,互相踩踏前仰后合人仰马翻。

    霍达谢维奇说:“军官向士兵喊叫,命令他们停下来,但是无人理会,没人想停下来。”

    塔鲁京斯基团一路溃逃,直到采石场山沟最底下,直到被通向塞瓦斯托波尔的引水渠挡住去路。

    当时,第十七步兵师指挥官基里阿科夫中将,就是阿尔玛河之战中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那位出现在了引水渠边,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手里的马鞭抽打士兵,呼喝要士兵重新返回山上,但是没有一个士兵听他的,甚至还有人当面顶撞他:“你自己上去!”

    呆在炮台里的霍达谢维奇重新集结和整理队形时发现他的连队从原本的一百二十人变得只剩四十五人了。

    造成塔鲁京斯基团团混乱的战鼓声确实来自于法军。早晨七点,拉格伦在抵达前线视察战斗情况时,就要求博斯凯前来增援,他还下令将两门十八磅炮从炮击塞瓦斯托波尔的炮台上拖过来以对抗俄军的加农炮。

    只不过拉格伦的命令又一次被传错了,好在博斯凯的部队其实听到早前的枪炮声之后就意识到了英军阵地出现险情,朱阿夫师士兵甚至听到了前一晚俄军行军的声音——在非洲作战的经历让他们学会了如何收听地面上传来的声音——所以法国人已经做好了支援准备,只是在等待命令。

    而且朱阿夫师最得心应手的状况就是在浓雾中、在布满矮树丛的山地作战,并且最擅长以小股武装伏击敌人。

    朱阿夫师士兵和法军非洲猎兵急切地想要投入战斗,但是博凯思却按兵不动,他比较关注南部峡谷利普兰季部队的动向,法军侦察发现这支俄军足有两万多人和近百门大炮。当时这支部队已经开始向他们炮击,随时都有可能向他们发起总攻。

    其实博斯凯完全不需要担心利普兰季,因为他手头的部队根本没有那么多,原因是利普兰季下令将一半的部队留在乔尔纳亚河后面作为预备队,又把一线部队分散布置在萨坡恩高地底部的斜坡上。

    当听到浓雾中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还有找到几个英军溃兵询问清楚状况之后,博凯思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了。

    博凯思来到了朱阿夫师面前,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浓雾伸出大喊道:“前进!让我们出发!是消灭俄国佬的时候了!”

    朱阿夫师的士兵立刻以小股部队为单位,以树丛为掩护向俄军进攻,他们故意制造各种噪音吓唬俄军,一边向前跑一边大喊大叫,同时朝天开枪,并吹起军号打起军鼓,尽量发出最大的声音。

    朱阿夫师的一名上校让.克莱尔甚至在战前动员时对他的手下说:“把你们的裤子张开得越大越好,尽量让你们显得更大!”

    你还别说这一招非常管用,前面俄军的塔鲁京斯基团不就被法军吓破了胆吗?

    所以等朱阿夫师刚刚杀到俄军面前时,俄军就被打得灰头土脸,刚刚交手就被法军用米涅步枪打死了上百人,导致俄军更加混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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