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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口铁     奋斗在沙俄txt下载     奋斗在沙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八章 高兴得太早

    舒瓦诺夫伯爵喜滋滋地离开了御书房,因为亚历山大二世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意让他回第三部做事。

    当然啦,并不是回基辅的第三部,而是会第三部总部辅佐波别多诺斯采夫充当他的助手。

    讲实话这个结果让舒瓦诺夫伯爵喜出望外,毕竟他以前在第三部也只能算中层头目,根本不可能给第三部的老大当助手。而现在他竟然突然就被提拔到了第三部的权力顶层,成为第三部可以数得着的大佬,这么巨大的进步怎么让人不高兴啊!

    一想到当初兢兢业业为乌瓦罗夫伯爵当狗,干尽了脏活累活却最后被放弃,舒瓦诺夫伯爵就愤愤不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他在撒丁王国的时候还会怀念为乌瓦罗夫伯爵当狗的日子,觉得未来恐怕没有这么好的生活了。可谁能想到一眨眼他就鸟枪换炮焕然一新了。

    这说明了什么?充分说明乌瓦罗夫伯爵是个混蛋啊!天知道那只老狐狸压榨了他多少劳动力,如果按照正常状态说不定他就早就应该获得更好的位置了。

    舒瓦诺夫伯爵不断地埋怨自己太蠢了,应该早一点换一个服务的对象,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也不算太晚,还有什么比直接搭上了亚历山大二世这条大腿更好的美差?

    相信他只要抱紧了这条大粗腿,未来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在话下!

    喜滋滋的舒瓦诺夫伯爵并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快步追上了他的车驾,就在两车并排的那一刹那,有人隔着窗户在呼唤他。

    “伯爵!醒一醒!伯爵!”

    舒瓦诺夫伯爵打了个机灵看着车窗外正在呼唤他的那个人很是不解地问道:“抱歉,您是哪位,原谅我并不认识你!”

    舒瓦诺夫伯爵并没有呵斥对方不懂礼貌,毕竟敢这么在大街上呼唤他的人肯定不会没有跟脚,哪怕对面这辆马车看上去很普通,但在圣彼得堡的大街上普通确实就是最好的伪装。

    “抱歉,伯爵,我的主人吩咐我并不能告诉您身份,但是他请您去国家图书馆会面。”

    舒瓦诺夫伯爵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就不想接受邀请,但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面那人又道:“我家主人说了,这趟会面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如果您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舒瓦诺夫伯爵惊讶了,敢这么当面告诉他会后悔的人在俄国一定是数得着的大人物。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乌瓦罗夫伯爵,曾经那位伯爵确实有这么牛气,但如今应该不敢了吧?

    巴里亚京斯基或者波别多诺斯采夫吗?他们的消息应该没有这么灵通,不太可能亚历山大二世刚刚答应他的要求,他们就知晓了吧。

    如果他们真有这么牛逼,那之前怎么可能被乌瓦罗夫伯爵压制得那么惨?

    猜了半天舒瓦诺夫伯爵发现自己毫无头绪,本着开开眼界的想法他答应了邀请,等他进入国家图书馆的贵宾厅,看见端坐的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时——惊讶、迷惑以及害怕一齐涌上了心头。

    对于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权势和地位他自然有所耳闻,作为尼古拉一世和亚历山大二世最信任的智囊,在乌瓦罗夫伯爵倒下之后,这位就是官场上数得着的大鳄了。

    难怪那个仆人敢说不来会后悔,胆战心惊的舒瓦诺夫伯爵深感自己没有犯傻,否则今后真的会哭晕在厕所。

    “伯爵,您找我?”舒瓦诺夫伯爵毕恭毕敬地问候道。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舒瓦诺夫伯爵坐下,然后缓缓地说道:“见到了陛下了?”

    “是的!”舒瓦诺夫伯爵赶紧点头。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又道:“陛下答应让你去第三部给波别多诺斯采夫当助手了?”

    舒瓦诺夫伯爵愣了,因为这个消息按道理说应该只有亚历山大二世和他两个人知道,至少按照亚历山大二世的意思,这个消息暂时不会对外公布,毕竟改革派现在正如狼似虎的盯着第三部,任何风吹草动都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暂时保密才是上策。那么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还知道得这么快?

    一时间舒瓦诺夫伯爵心中冒出了无数个念头,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恐怖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他小心翼翼地应付道:“陛下只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方方面面的顾虑还很多,所以……”

    “所以暂时保密,对吧!”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轻描淡写地接过了话头,给舒瓦诺夫伯爵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惊惧地望着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一个字,那样子就像被撰住了脖子的公鸭,显得那么可笑。

    “你震惊的样子很蠢,”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平静地做出了评价,“难道你以为在这个国家真的有什么秘密可以不漏风声?”

    舒瓦诺夫伯爵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明白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对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警告吗?

    “是提醒!”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又一次看穿了他的心思,平静地说道:“这个秘密既然我知道了,那很多人也会知道,冬宫就不存在不透风的墙。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其他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会怎么样!”

    舒瓦诺夫伯爵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其他人?指的是改革派或者乌瓦罗夫伯爵?

    “包括波别多诺斯采夫!”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又一次提醒道。

    舒瓦诺夫伯爵又是一惊,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穿了,更是因为他突然才意识到波别多诺斯采夫知道了这个秘密后会不会不太高兴。

    是的,他是作为助手登陆第三部的,但你能保证波别多诺斯采夫一定欢迎他这个助手?

    至少舒瓦诺夫伯爵自己就不喜欢这种被沙皇硬塞过来的助手,一般这意味着权力被摊薄意味着有一双眼睛在近距离监视,意味着各种不方便和麻烦!

第九百零九章 未雨绸缪

    舒瓦诺夫伯爵立刻就清醒了,波别多诺斯采夫恐怕不会欢迎自己的到来。哪怕是迫于亚历山大二世的压力表面上欢迎但实际上肯定会给他穿小鞋。

    顿时舒瓦诺夫伯爵就蛋疼了,按照这一波分析波别多诺斯采夫不会欢迎他,尼古拉.米柳亭所在的改革派也不会待见他。也就是说他才刚刚上任就弄得里外不是人了,这不是坑爹么!

    舒瓦诺夫伯爵还没办法吐糟,因为回第三部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这不是上赶着找虐么!亏他之前还认为这一波操作可以获得满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作聪明好不好!

    舒瓦诺夫伯爵想要掩面了,但他马上又想到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应该不是那种热心肠的好人,这位伯爵跟他的关系还很一般,完全没道理提醒他。可人家偏偏就这么干了,这肯定有原因!

    “你在想我为什么要提醒你吗?”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心平气和地问道。

    舒瓦诺夫伯爵愣住了,他感觉跟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说话压根就不需要他张嘴说话,反正人家看得穿他的想法,他在对方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好心白白提醒你,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只是觉得你还算有点脑子,还算比较会做事……而且我在第三部需要一些耳目,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胜任吗?”

    舒瓦诺夫伯爵愣了,因为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说“你有兴趣接下这份工作吗?”,而不是问有没有能力胜任。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意思好像根本不关心他是不是想要这份工作,而是担心他做不好这份工作,这就有点霸道和气人了。

    再怎么说他大小也是个人物,怎么在对方眼里好像可以随便拿捏,说搓成圆的就不会捏成方的,这是几个意思?

    只不过舒瓦诺夫伯爵还没能表达自己的立场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就继续说道:“别跟我说你不需要这份工作,除非你希望被排挤被边缘化,然后彻底地让陛下失望,最后只能像个窝囊废一样渡过余生。”

    不等舒瓦诺夫伯爵说话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又说道:“当然,如果你喜欢当窝囊废我可以加快这一过程,毕竟我也不喜欢跟我不对路的人去第三部这么关键的部门,你说对吧!”

    舒瓦诺夫伯爵艰难地咽了口吐沫,罗斯托夫采夫伯爵魔鬼一样的微笑让他彻底地清醒了,对方压根就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舒瓦诺夫伯爵当然不想这么快就凉凉,所以他赶紧低下头很是谦恭驯服地回答道:“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很乐意为您服务!”

    “很好,”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轻蔑地一笑道,“接下来你就是我在第三部的耳目了,波别多诺斯采夫或者安德烈大公以及尼古拉.米柳亭方面有什么动作你都可以到这里来找图书馆的馆长,将你的发现告诉他,而我会评价你的功绩给予你合适的奖励。”

    舒瓦诺夫伯爵头都不敢抬起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看了他一眼,又是轻蔑地一笑道:“不要那么抵触,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我对你有什么坏心思,你恐怕都没机会去撒丁王国早就被乌瓦罗夫伯爵整死了!”

    舒瓦诺夫伯爵又是一惊,他真没想到有机会去撒丁王国避难竟然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手笔,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进入了这位伯爵的视线。

    想到这儿他又咽了口吐沫,感觉背上湿哒哒的,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高深莫测愈发地忌惮了。

    而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则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对了,忘记提醒你,乌瓦罗夫伯爵正在你的府邸等着你,他想要做什么我相信你应该不会陌生,记住喽,答应他的条件,不出意料的话他应该也是让你去第三部当耳目的,呵呵……”

    舒瓦诺夫伯爵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很清楚这依然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对他的敲打和警告。显然对方在告诉他,连乌瓦罗夫伯爵这种大人物都没办法躲过他的监控,更别提他这种臭鸟蛋了。

    走出国家图书馆的时候舒瓦诺夫伯爵浑浑噩噩的,再也没有从御书房里出来时的欢欣鼓舞和意气风发,他这才发现自己这点小九九对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根本屁都不是。

    之前他玩弄的那些小聪明简直是贻笑大方,亏他还一直自以为聪明,反正他被打击得不轻,别说翘尾巴了连撅屁股都不敢了。

    这种想法随着他在家门口碰到了乌瓦罗夫伯爵之后达到了最顶点。显然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已经看穿了一切,连曾经能够掌控一切的乌瓦罗夫伯爵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更何况还远远不如乌瓦罗夫伯爵的他呢?

    舒瓦诺夫伯爵直到送走了乌瓦罗夫伯爵才稍微恢复了一丢丢,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拒绝,只能默默地承受,但他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洗刷今日的耻辱!

    “没事,能被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看上使唤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好事,”他不断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如果不是有能力,那位伯爵也不会盯上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根本没资格进入那位伯爵的眼睛,更何况为那位伯爵服务也等于是抱住了大粗腿,至少多了一个靠山不是……”

    如果让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知道舒瓦诺夫伯爵的想法,他估计会捧腹大笑,因为他压根就没怎么想使唤舒瓦诺夫伯爵,之所以要搞出这么一出,更多的是未雨绸缪,也是间接地敲打这只小狐狸。

    当然啦,如果这只小狐狸老老实实将关于波别多诺斯采夫的内幕消息汇报过来,那自然是更好,正好让他多了一个了解亚历山大二世和巴里亚京斯基一伙的渠道……

第九百一十章 我不管

    就在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将舒瓦诺夫伯爵发掘成二五仔之后没多久,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圣彼得堡官场终于迎来了改革大幕开启前的一次大震荡。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尼古拉.米柳亭忙着教训第三部的时候,圣彼得堡坊间突然冒出了一股声浪,在各种进步的沙龙里突然冒出了对克里米亚战争进行总结的呼声。

    不管是进步的青年贵族还是学生一致呼吁要好好总结那场战争的经验得失,要求搞清楚为什么俄罗斯会失败,为什么会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

    一开始亚历山大二世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还不以为然,以为这不过是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由派学生和贵族的愤青行为。所以他并没有做太多干涉,甚至都没有命令波别多诺斯采夫去抓人。

    这种听之任之的放任态度无疑是亚历山大二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虽然还不致命但却也足以让他泥足深陷陷入被动。

    果然,这种声音立刻就广泛传播,从最初的几个青年贵族学生的小范围讨论演变为所有进步沙龙的核心话题。

    这也很正常,谁让这场战争俄国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都输了个底朝天,对于骄傲了几十年的俄国人来说,这场惨败根本无法接受,如果不去讨论失败的原因那才叫不正常。

    其实吧,自从巴黎和谈之后关于失败原因的讨论一直都有,只不过那时候更多的还是对俄军落后的军事素质和装备进行检讨。还算是技术讨论,而现在的大讨论则开始转向了国家战略层面。

    矛头开始直指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撮决策者,比如说尼古拉一世。

    俄国人对尼古拉一世的感情十分复杂,喜欢的人喜欢得他要死,觉得他就是俄罗斯的爸爸,但厌恶他的人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认为俄国之所以裹足不前被英法远远地甩在后面根本原因就是他的保守和反动。

    以前因为尼古拉一世的权威还没有扫地,所以前者还算能占据主流市场。但克里米亚战争的惨败摧毁了这一切,尼古拉一世的所有威信都被挥霍一空,激进的学生和青年贵族将失败的矛头直接指向了这位沙皇,认为他是俄罗斯的罪人!

    “俄罗斯的罪人!他们好大的狗胆!”

    亚历山大二世出奇地愤怒了,虽然他曾经也认为自己的父亲太毒菜太霸道,但只有当他真正坐在了沙皇宝座上菜发现沙皇不霸道是不行的,而且虽然现在矛头指向的还是他老子,但谁能保证这些狗胆包天的家伙不会登鼻上脸来找他的麻烦?

    更何况尼古拉一世虽然霸道不讲道理,但对他们这些儿女来说还算是个合格的父亲,维护自己老子的名誉是每个儿子的责任和义务,自然地亚历山大二世也不会例外。

    “这些无耻的言论决不能姑息必须将每一个造谣中伤我的父亲的混蛋抓起来,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亚历山大二世的口水几乎都能喷到尼古拉.米柳亭的脸颊上,谁让后者是内务大臣呢?

    当然内务大臣指挥的警察宪兵等暴力机关确实是管这个事儿的,但亚历山大二世冲尼古拉.米柳亭发飙的真正原因还是恐怕这位沙皇觉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难堪的局面就是因为尼古拉.米柳亭等改革派在瞎胡闹。

    如果没有改革派在折腾,这些臭鱼烂虾哪有胆子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自然地冤有头债有主肯定要找尼古拉.米柳亭的麻烦喽。

    “陛下,我必须提醒您,坊间的这些传言并么有涉及到人身攻击,大部分讨论围绕的主体是检讨成败得失,并不涉及恶意的诋毁和攻击……”

    尼古拉.米柳亭说的是实话,毕竟就算尼古拉一世死了,就算亚历山大二世并没有一开始就干涉,对大部分参与讨论的青年贵族和学生来说也不敢什么话都往外倒,对尼古拉一世的功过评说其实还算是客观,并不像后世的键盘侠那样道理讲不过就骂街。

    很显然,被尼古拉一世驯化了俄国人胆子真的不算大,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亚历山大二世过于敏感了。

    只不过尼古拉.米柳亭的实话实说让亚历山大二世更加愤怒了,根本不容许任何人评价自己的老子的他才不管人家说的是不是有道理,对他来说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可接受,这就是大逆不道。

    而尼古拉.米柳亭竟然对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听之任之还为其辩解,尼玛!这如何能忍!

    亚历山大二世真想抓住他的衣领喝问尼古拉.米柳亭究竟是吃谁的饭!否则能这么砸他们罗曼诺夫家的锅!

    “您太让我失望了,您竟然认为这些很正常?”亚历山大二世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我的父亲为了俄罗斯兢兢业业地奋斗了一生,为我们的国家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盛事,可是在他身后作为他一手提拔的臣子作为深受他恩典的贵族,您竟然放任一群恶毒的小人攻讦他,您的道德观念到哪去了!”

    尼古拉.米柳亭有些头大,他觉得自己真心是受了无妄之灾,本来坊间出现这些讨论的时候他就尽职尽责地提醒过亚历山大二世了,可这位陛下只是笑了笑说不用管。

    好嘛,现在你突然又喊打喊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头上,这公平吗?

    只不过尼古拉.米柳亭知道现在不是跟亚历山大二世顶牛的时候,这位陛下显然已经出奇的愤怒了,这时候跟他顶牛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只能哀叹了一声,低下头道歉道:“陛下,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您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盲目的扩大范围,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亚历山大二世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冲着尼古拉.米柳亭咆哮道:“我不管这些,我必须维护我的父亲的名誉,我绝不容许宵小之徒诋毁他,我要求你立刻逮捕他们,让他们闭上臭嘴接受正义的惩罚!”

第九百一十一章 弄巧成拙?

    亚历山大二世的突然暴怒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大家伙都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说出了诉求大家才恍然大悟。

    只不过恍然大悟归恍然大悟,并不是说所有人都理解亚历山大二世,实际上绝大部分人反而都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

    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因就在于在尼古拉一世时代,压根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因为尼古拉一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收拾坊间的那些流言蜚语,将所有的苗头都掐灭在萌芽状态。

    绝对不会像亚历山大二世这样,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并不以为然,然后等事情大条了发现对自己不利了才勃然大怒迁怒于臣子。

    这绝对不是尼古拉一世的作风,那一位独断专行归独断专行,但说话办事都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绝不会像亚历山大二世这样明明是自己第一时间没有采取正确措施解决麻烦,然后再去迁怒和甩锅。

    这对于尼古拉一世时代的大臣来说真心有点不习惯,因为在尼古拉一世时代,更多的是他们处置不利被斥责,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挨训挨批评。

    当然啦,虽然大家伙对此颇有微词也很不适应,但看见尼古拉.米柳亭倒霉,并不是所有人都为其鸣不平。比如说对保守派,比如一直看他不顺眼的乌瓦罗夫伯爵和康迪坦丁.波别多诺斯采夫们来说,就有点看笑话的心态了。

    在他们看来这些流言蜚语虽然跟尼古拉.米柳亭没有直接关系,并不是因为他处置不力才让这些流言蜚语盛行。但说到底这些流言蜚语跟改革派所倡导的自由思想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你尼古拉.米柳亭大力号召和推广这些危险的思想,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板子打到你的屁股上是一点都不冤枉,你丫的活该!

    除了这些乐得看笑话的人,像亚历山大公爵、奥尔多夫公爵则是另外一种心态了,因为这个事儿其实是他们捣鼓出来的,只不过借了改革派的嘴,所以看见尼古拉.米柳亭挨训,他们只能在心中暗暗地说一声抱歉了。

    除了抱歉之外,他们更加关注的是事情的走向,想知道尼古拉.米柳亭会如何应对这一飞来横祸,是强势顶回去还是默默地做个受气包呢?

    当然,他们并不希望尼古拉.米柳亭太过于强势,因为那样很有可能会玩脱。一旦改革派和亚历山大二世死磕到底,那最后的结果就很不乐观了。

    讲实话亚历山大公爵等人心里头是捏了一把汗的。

    好在这颗悬着的心很快就落回了肚子里,因为尼古拉.米柳亭很“窝囊”地垂头向亚历山大二世道歉,保证立刻消除影响捉拿那些诽谤先帝的人。

    “怎么样,我说了他没那个胆子吧!”奥尔多夫公爵很是轻蔑地对亚历山大公爵说道,“他才不是第二个斯佩兰斯基伯爵呢,和那位伯爵相比,他不管是智慧还是意志都差了一大截!”

    这个结论亚历山大公爵也认可,但是现在并不是吐糟尼古拉.米柳亭无能的时候,毕竟不管是主管还是客观这位暂时都算是他们一伙的,他要是倒大霉了,很有可能造成连锁反应。

    “什么连锁反应?”米哈伊尔公爵不解地问道。

    奥尔多夫公爵叹了口气,道:“如果让陛下觉得他软弱可欺,那陛下很有可能改变心意,很可能改革又要再生波折……若是尼古拉.米柳亭不能顶住,那问题就大条了!”

    亚历山大公爵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如果尼古拉.米柳亭顶不住压力那真心可能会被亚历山大二世一波带走。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那就意味着整个大局全盘要改写了!

    对亚历山大公爵来说,他虽然不是改革的坚定支持者,但也是当前局势的受益者,一旦不改革了,那保守派还不马上就会卷土重来,那他还能不能当外交大臣甚至首相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亚历山大公爵认为改革对俄国还是必要的,如果继续走尼古拉一世的老路,那俄国的未来将会很不乐观。作为帝国的公爵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么严重吗?”米哈伊尔公爵看见自家兄弟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亚历山大公爵叹了口气道:“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主要是看陛下接下来的动作以及尼古拉.米柳亭的反应……不过我估计陛下很可能展开新一轮的试探,尼古拉.米柳亭如何去应对基本上就能看到最后的结果了……”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能看出他很纠结,而且还有点后悔,大概是觉得这回有点玩脱了,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打死他也不会暗地里搞那么一出了。

    米哈伊尔公爵看了看愁眉苦脸的亚历山大公爵又看了看满脸纠结的奥尔多夫公爵,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要找安德烈大公过来谈一谈,看看他有什么意见和看法,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说不定有招呢?”

    讲实话,这个建议对亚历山大公爵和奥尔多夫公爵来说有点可笑,虽然他们认可某人的眼光和能力,但并不认为某人有能力解决这么复杂的局面。最后之所以同意米哈伊尔公爵的建议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你们……”

    当李骁从米哈伊尔公爵嘴里知道了亚历山大公爵和奥尔多夫公爵的小动作和担忧之后,他也有点哭笑不得。很简单,今天发生这一幕他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坊间的这些流言蜚语他最初也感到奇怪,知不道他并没有找到暗中推动的那一双手。

    所以当尼古拉.米柳亭挨了批评后他也产生了和亚历山大公爵类似的担忧,只不过听米哈伊尔公爵讲明白来龙去脉后,他感觉这个事儿真心是让人无语。

    幸亏尼古拉.米柳亭并不真是改革派的真正老大,幸亏后面还有个隐藏着的老阴逼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要不然这个事儿真的就要弄巧成拙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愚不可及

    在奥尔多夫公爵等人讨论该怎么办的时候,李骁径直找到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告诉他一声。只不过让李骁没想到的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听了之后仅仅只是嗯了一声。

    李骁搔了搔头,问道:“您早就知道了?”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笑了笑道:“在圣彼得堡能瞒得过我的事情并不多,更何况这一类的流言蜚语我不可能不关注。”

    李骁愣了片刻,又问道:“那您就看着亚历山大公爵他们搞名堂不管?”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哈哈一笑道:“我当然没有放任不管,如果不是我暗中帮他们一把,你觉得那些流言蜚语能这么快传播开来?”

    李骁又愣了,显然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一波操作才是高到了云层,亚历山大公爵他们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但谁想到他们其实也是被利用的可怜虫。

    真正掌控一切的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个老阴逼看穿了他们的企图顺带着利用了一把,显然这个老阴逼就是故意的。

    那么问题来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一波操作是想做什么呢?不太可能是他觉得尼古拉.米柳亭最近过得太轻松太惬意所以特别为他提高难度。

    排除这种脑残的想法之后,很可能他所图甚大,难道是他故意要借助亚历山大公爵他们的势力搞一波?

    “你想到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欣慰地露出了老父亲般慈爱的笑容,“部队过去的失败做一个总结,我们怎么知道过去错在哪里了?又怎么知道未来该怎么改进呢?”

    李骁吃了一惊,很显然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目的有点太大了,他就是冲着尼古拉一世去的,目的就是彻底给这位沙皇批判清楚。而这么搞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了?

    毕竟这么搞等于打亚历山大二世的脸,你看看他今天反应过来了情绪就多激动,看着都要咬人似的!

    “你觉得动作太快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笑着问道。

    李骁呃了一声,苦笑道:“快倒是不快,就是有点突然,您如果能提前说清楚大概……”

    李骁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知道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为什么要搞突然袭击了。如果他老老实实地跟尼古拉.米柳亭讲清楚,那以那位的尿性恐怕会誓死不从。

    那时候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就尴尬了,硬逼的话以尼古拉.米柳亭为首的那一票人马肯定会非常抗拒,搞不好内部就分裂了。

    这肯定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不愿意看到的,正所谓好马喝水不能强按头,这个恶人能不当还是不要当的好。

    像现在亚历山大公爵一伙扇阴风点鬼火将尼古拉.米柳亭给架在了火堆上烤,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不需要去逼尼古拉.米柳亭也只能按照他想要的路线往下走,这多轻松?还不用当坏人!

    “您可真损啊!”李骁感叹了一声,“要是让尼古拉.米柳亭和康斯坦丁大公知道您在后面搞的鬼,他们生撕了您的心思都有了!”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却轻蔑地一笑道:“谁会告诉他们呢?以亚历山大公爵和奥尔多夫公爵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难不成您想要提醒尼古拉.米柳亭他们吗?”

    李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肯定没有这么傻,不可能做这种蠢事。再说了,他是支持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批判尼古拉一世错误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去告密?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大笑道:“这就不完了,不出意料的话那位亚历山大公爵很快就会出手了,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看好戏就好!”

    有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番话打底李骁自然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大佬们都不着急他自然更不着急,看戏谁不会啊!

    说实话他也有点好奇,当他那位堂哥发现局势根本不按照他的意志发展,当发现越来越的势力声援尼古拉.米柳亭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当然啦,这时候亚历山大二世不可能先知先觉,此刻他的感觉还不错,今早在御前会议上对尼古拉.米柳亭发飙说穿了就是他在试探。

    暂时来说他觉得效果不错,重挫了改革派的嚣张气焰,接下来如果尼古拉.米柳亭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那他肯定要给改革派一点颜色看看!

    他对波别多诺斯采夫吩咐道:“康斯坦丁,这些天密切关注尼古拉.米柳亭和我那个弟弟的反应,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康迪坦丁.波别多诺斯采夫赶紧点头称是末了还不忘拍一记马屁:“陛下,您这回可是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番,告诉他们您的意志高于一切!”

    亚历山大二世满意地点点头,这记马屁拍到了他心坎上,他太想要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了,也终于明白他老子为什么死之前都要告诉他一定要将权力紧紧地握在手中。

    “不要掉以轻心,尼古拉.米柳亭他们同党不少,尤其要注意我那个不省心的傻弟弟!他更是个不老实的!”

    亚历山大二世说得不错,康斯坦丁大公确实是个不省心的,虽然对于坊间批评他老子的声音多少有点不爽,但他的不爽更多在于他认为光批评他老子一个算怎么回事?

    诚然他老子在决策上犯了一些错误,但他那个哥哥就是光洁的圣人吗?

    你看看如果亚历山大二世能早点接受现实,不强令军队发起那些无谓的攻势,不至于死那么多人,塞瓦斯托波尔说不定还能坚持更久。

    若不是群臣一致劝诫他让他接受巴黎合约,说不定这会儿他还不肯认输呢!

    这些错误难道不该批判吗?

    按照康斯坦丁大公的意思,这些错误应该重点批判最好是要踏上一万只脚再刻上耻辱柱才好。

    所以听闻亚历山大二世命令尼古拉.米柳亭抓人,他很是不屑地说道:“愚蠢之极,早干什么去了?要抓人也不是这个时候抓,不管做什么都反应迟钝,真是愚不可及!”

第九百一十四章 鄙视

    康斯坦丁大公明白无误地表示出了对亚历山大二世的鄙视,认为这个哥哥这回的事情做得那叫一个拉胯,如果换成他绝不可能这么没水平。

    那么康斯坦丁大公的鄙视有道理吗?

    应该说有,之前就说过了,事情的缘由就在于亚历山大二世并没有在事发的第一时间采取正确的处置措施,这才导致事情不断地发酵,最后变得不可收拾。

    但凡他能早一点果断出手处置,根本就没有后面那些破事。

    不光是事发之初的处置有问题,康斯坦丁大公还认为亚历山大二世事发后的处置更是一塌糊涂。

    他对普罗佐洛夫子爵说道:“我那个哥哥以为可以借此施压打压尼古拉.米柳亭和我,但是他怎么不好好地想一想真的有那么简单吗?他以为我们就会任其拿捏为所欲为吗?”

    普罗佐洛夫子爵没有说话,不过他在心里也是认同康斯坦丁大公的判断。在改革大势已经无可阻挡的情况下亚历山大二世还试图搞这一类的小动作加以打压,那真心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

    实际上就在今天上午御前会议结束之后,大批的改革派就云集在康斯坦丁大公和尼古拉.米柳亭的府邸共商对策。讨论的结果是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应对这一状况。

    在这次的大会中康斯坦丁大公可是出了不少风头,终于有点带头大哥的样子了。

    当然了,这主要是源自于他的演技还可以而且也足够不要脸和没下限。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会议上康斯坦丁大公首先承认了在克里米亚战争爆发之前的战略预判错误,他声泪俱下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将自己装扮成了知错就改和痛改前非的圣人。

    然后呢,他话锋一转还简略地批评了他老子尼古拉一世几句,还说什么尼古拉一世之所以突然离世就是因为太过于自责。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原因也很简单,他就是要跟亚历山大二世做出鲜明的对比,你们都看看我勇于承认错误,甚至勇于帮自己老子承认错误,可我那个哥哥呢?他根本就是冥顽不灵知错不改,就是死硬顽固到底,简直不可救药。

    如此一来他自然是声望暴涨广受欢迎,相应的亚历山大二世几乎就被他一手钉上了耻辱柱。

    这一招确实管用也确实歹毒,只不过呢这也是亚历山大二世自找的,但凡他不想着借力打力收拾改革派,这块石头也砸不到他的脚背上。

    反正康斯坦丁大公是挺得意的,他觉得这是自己返回圣彼得堡以来最惬意也是最愉快的一天。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甚至他还大言不惭地说道:“我那个哥哥一直就是这么婆婆妈妈不爽快,事情已经发生了,还顾忌这顾忌那儿,这种时候就只能快刀斩乱麻!”

    “要么痛痛快快开始改革,要么就保守到底,骑墙路线注定了会两头不讨好,最后一事无成!如果我是他,哪里会这么纠结,犹犹豫豫地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是我的话早就一往无前地开启改革,哪至于这么被动!”

    这话有道理吗?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原因就在于改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说你沙皇大手一挥就可以开始随便干。你真的当俄国的保守势力是泥菩萨,是纸老虎?

    康斯坦丁大公说不客气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或者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他没有坐在沙皇的宝座上,感受不到亚历山大二世对面临的复杂局面和巨大压力,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亚历山大二世不同啊,罗曼诺夫家族两百多年的基业攥在他手里,他怎么能不小心怎么能不谨慎?

    真像康斯坦丁大公那么胡搞瞎搞,家业折腾黄了康斯坦丁大公能代替他去当罪人吗?

    显然是不会的,所以他小心和谨慎是没有错的。但是康斯坦丁大公有一点还是说对了,他确实对未来的判断不够准确,改革和现代化是不可阻挡的趋势,不顺应这一趋势就会被大势所淘汰,从这方面来说亚历山大二世确实有点不够果断,实在是让人捉急啊!

    “陛下还是希望求稳,”普罗佐洛夫子爵笑着分析道:“对陛下来说维持稳定肯定是第一位的,只要持续稳定下去,他迟早能掌控全局,所以他肯定不愿意去冒险了……”

    说到这里普罗佐洛夫子爵又笑了一声继续分析道:“只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就当前的局势来说,如果陛下拒绝改革,那可以很不客气地下结论说局势会发生重大变化,搞不好将爆发动乱!”

    康斯坦丁大公冷哼了一声:“是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大,还以为可以糊弄事情,搞一点四不像的所谓改革就将事情对付过去……但这根本是痴心妄想,真要这么弄,我担心将会爆发比十二月党人更严重的事件……哎……”

    康斯坦丁大公这一声叹息还真有点忧国忧民的意思,只不过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也许他巴不得爆发动乱,毕竟长久以来他一直觊觎着皇位。

    “不说这些扫兴的东西啦!”他叹息着换了一个话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更多的改革支持者,我相信只要能获得他们的支持,由我们开创一个新时代完全有可能!”

    其实康斯坦丁大公本来想说夺取权力完全有可能,但是考虑到这么说太红果果了,他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至于普罗佐洛夫子爵自然就当没听出来,他笑着附和道:“是的,根据我的观察,支持改革的人已经占了绝大多数,尤其是军方,意见很强烈。如果您能获得他们的支持,就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听了这话康斯坦丁大公又叹息了一声,因为他觉得之前自己还是误判了形势,如果刚回来的时候知道国家形势是这样的,他怎么肯向亚历山大二世低头?

    就算坐不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他也得让亚历山大二世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第九百一十五章 有点被动

    尼古拉.米柳亭被训斥被勒令抓人,对保守派贵族来说可以称得上喜大普奔,有那经历过亚历山大二世时代改革的老贵族闻听此言更是热泪盈眶,一个个对着上天开始感谢上帝,谢谢他老人家保佑让祸国殃民的贼子倒霉了。

    不光是这些地位很一般的保守派贵族感到高兴,哪怕是乌瓦罗夫伯爵和波别多诺斯采夫这个级别的大贵族也是喜笑颜开。尤其是后者,最近一段时间被尼古拉.米柳亭逼得那叫一个狼狈,现在可算是能喘一口气了。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什么时候回来?”他问多尔戈鲁基公爵。

    “大概还需要几个月,高加索那边的情况有点复杂,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觉得就那么白白放弃攻占的领土实在太可惜了,他准备做一点工作方便我们以后回去……”

    波别多诺斯采夫皱了皱眉头,因为巴里亚京斯基根本就没跟他说过这个话题,之前一直说会尽快返回圣彼得堡,可现在突然让多尔戈鲁基公爵告诉他还要逗留几个月,这让他特么炸裂了好不好。

    是的,对波别多诺斯采夫来说这一段时间过得那叫一个煎熬。他在圣彼得堡独木难支既要面临改革派的压力,还要地方乌瓦罗夫伯爵打黑枪,再加上亚历山大二世越来越难搞的任务,这一切就让他身心俱疲。

    他这才发现老大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也真心发现自己并不是当老大的那块料。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巴里亚京斯基赶紧回来将这一切顶起来,他还是让出第一把交椅当二把手的好。

    自然地他很失望,也有点愤怒,觉得巴里亚京斯基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重大的决定再怎么样也得首先通知他跟他商量清楚再做决定。可是他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做了,若不是他等得不耐烦了追问了一句,恐怕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波别多诺斯采夫盯着多尔戈鲁基公爵眼睛问道:“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告诉你他要迟回来一些么?”

    多尔戈鲁基公爵被瞪得有些慌神,傻子都能看出波别多诺斯采夫不高兴了,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他竟然先知道,而且还没有主动通知和提醒。

    这确实有点没上没下的感觉,毕竟大家伙心里头默认的巴里亚京斯基是他们这一系的带头大哥,而波别多诺斯采夫则是二哥。多尔戈鲁基公爵可能连三哥都算不上,现在三哥知道得比二哥还要多,这合理吗?

    多尔戈鲁基公爵认为还是比较合理的,因为他早就朝巴里亚京斯基那里递交了投名状,算是巴里亚京斯基公爵麾下的头马。作为大哥的头马比二哥消息灵通点怎么了?

    再怎么说他跟巴里亚京斯基才是自己人,而波别多诺斯采夫则是值得警惕的对大哥可能产生威胁的二把手。

    反正多尔戈鲁基公爵一直在监视和提防波别多诺斯采夫,其实这一次巴里亚京斯基吩咐了他,让他还是要告诉波别多诺斯采夫一声。只不过这个吩咐直接就被多尔戈鲁基公爵无视了,所以嘛……你懂的。

    “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波别多诺斯采夫眼睛里寒光一闪,逼问道。

    多尔戈鲁基公爵却并不慌张,甚至还有点窃喜,为什么呢?因为他巴不得波别多诺斯采夫对他不满意,最好是直接将这种不满意告诉巴里亚京斯基才好。

    如此一来巴里亚京斯基就会知道他这个头号马仔是多么兢兢业业多么忠诚可靠。

    所以嘛,这都是当小弟的套路,得时时刻刻让大哥知道你的忠诚可靠。

    只见他微微躬身说道:“抱歉,阁下,我还以为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已经告诉您了……”

    波别多诺斯采夫眯了眯眼睛,他看得出多尔戈鲁基公爵在搞名堂,但是不得不说人家找的这个借口还真的既合适又气人。因为按照常理巴里亚京斯基确实应该通知他了,毕竟你们一个大哥一个二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私下没有沟通好?

    可气人的就在于巴里亚京斯基偏偏就没有沟通,而多尔戈鲁基公爵又三敛其口,等于是直接给波别多诺斯采夫晾出去了。这种滋味真心是让人想要跳脚。

    更可气的还在于波别多诺斯采夫还没办法就此发飙,甚至都不能敲打多尔戈鲁基公爵让他今后有类似的事情一定要提前汇报。真要这么说了,岂不是更没面子,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跟巴里亚京斯基的关系亲密无间。

    波别多诺斯采夫深深地吸了口气,知道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只能自讨没趣,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干脆跳过了这一茬忽然问道:“圣彼得堡第三部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多尔戈鲁基公爵刚刚还有点得意,觉得晃点了波别多诺斯采夫很有成就感。谁想到一眨眼对方就跳过了这一茬在别的地方将他的军了。

    圣彼得堡第三部有多重要自然不用废话,之前波别多诺斯采夫就交代多尔戈鲁公爵一定要设法架空李骁将整个部门控制在手里。

    最初多尔戈鲁基公爵并不觉得这有多难,区区一个跛脚鸭大公有什么难对付的,所以他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一定尽快完成任务。

    但是呢,等他真正上手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才刚刚设法撩拨圣彼得堡第三部的头目给李骁制造麻烦,结果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试图搞名堂的家伙就被教训得灰头土脸。

    他这才发现某人背后竟然还有米哈伊尔公爵的影子,那位公爵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庞大那是连巴里亚京斯基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所以嘛他这一波进攻直接就石沉大海,连一点涟漪都没泛起,那叫一个尴尬。

    而且随着他仔细研究发现,某位大公背后的势力比他最初预料得要复杂得多,改革派的大佬尼古拉.米柳亭跟某人似乎都有联系。这意味着什么你说他能不清楚吗?

第九百一十六章 大事不妙

    多尔戈鲁基公爵发现情况不对劲之后立刻就暂停了所有的动作,他可不蠢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当前的俄国戈尔恰科夫家族绝对是最不能惹的存在。

    所以嘛,他当然不会头铁到去硬上,而是决定先观察一阵子,看看李骁跟米哈伊尔公爵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之后再看看要不要执行波别多诺斯采夫的命令。

    应该说这是比较明智的做法,毕竟不管是保守派还是巴里亚京斯基这一系力量还不够强大,不能胡乱出手。

    但是呢,多尔戈鲁基公爵的问题在于他做了正确的决策,但是却没有通知波别多诺斯采夫。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巴里亚京斯基做靠山,不管怎么说波别多诺斯采夫都要给点面子。而且他还认为自己的决策毫无问题自然地波别多诺斯采夫应该能理解。

    不得不说这就犯了巨大的错误,对波别多诺斯采夫来说巴里亚京斯基的面子自然要给,但是你多尔戈鲁基公爵算什么玩意儿?更何况你还没有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教训你是天经地义,否则你丫今后都这么自以为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连汇报都不搞,那领导的权威何在?

    只能说多尔戈鲁基公爵小聪明太多了,自以为将一切都看清楚了,但实际上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果然就在他考虑该怎么告诉波别多诺斯采夫自己还需要更多时间去完成任务的时候,后者冷冷地就开口了:

    “看起来您并没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务,是吧?”

    多尔戈鲁基公爵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然以为波别多诺斯采夫不能将自己怎么样,谁想到波别多诺斯采夫马上又教训道:“连这么一丁点简单的小事你都拖拖拉拉这么长时间没有完成,可见你跟本就没有把我交代的任务放在心上!”

    “我最讨厌嘴上一套做又是另一套的人了,公爵阁下,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多尔戈鲁基公爵心脏咯噔一跳,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妙,不过他依然认为看在巴里亚京斯基的面子上波别多诺斯采夫不能把他怎么样。

    谁想到波别多诺斯采夫竟然说道:“既然您是这样的工作态度,那您继续留在第三部也没有什么意义,从现在开始您被停职了,回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工作!”

    说完,波别多诺斯采夫根本不给多尔戈鲁基公爵辩解的机会一甩袖子就走人了,直接给他晾在当场,那叫一个不给面子。

    多尔戈鲁基公爵被弄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隐隐约约都能看到头顶在冒白烟,可见他是多么尴尬多么气愤。

    只不过此时此刻尴尬和气愤又有什么意义呢?谁让他被波别多诺斯采夫抓住了错处,谁让他之前又自持有靠山不把波别多诺斯采夫当一回事呢?

    你不把人家当一回事自然人家也不会把你当一根葱。他是活该被打脸!

    更严重的是这并不仅仅只是面子问题,还关系到巴里亚京斯基的大计。是人都知道第三部的重要性,而亚历山大二世将第三部交给了波别多诺斯采夫,虽然他跟巴里亚京斯基是亲密盟友,但有些事情哪怕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对巴里亚京斯基来说不能什么都指望波别多诺斯采夫,安全起见他最好还是得在第三部有一定的人手以备不测。

    而多尔戈鲁基公爵就是这个以备不测的人,按照巴里亚京斯基的想法,只要多尔戈鲁基公爵在第三部站稳了脚跟,未来就算跟波别多诺斯采夫翻脸了也不至于问题特别大。

    可现在多尔戈鲁基公爵竟然被停职反省,可以说连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赶回家了。甚至说不客气点,如果波别多诺斯采夫不高兴了,一点面子都不给,硬说多尔戈鲁基公爵态度不对就是不让他回去,那巴里亚京斯基也是只能干瞪眼的。

    当然啦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他们俩真的一拍两散否则不太可能出现。

    但是就算是最好的情况,多尔戈鲁基公爵被搞了这么一下子,在第三部那也是威望尽失,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波别多诺斯采夫不喜欢他,未来他还想在第三部站稳脚跟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更要命的是这个消息还满不住,迟早大家伙都会知道,对多尔戈鲁基公爵来说就算他不在乎一般人的看法,但他总得在乎巴里亚京斯基的意见吧。

    大哥是派你过去拓展势力的,结果你才刚上班就被扫地出门,你这不是让大哥的一番心思都哔了狗么!

    说不好听点你这叫能力有限,不足以托付大任!

    而一个不足以托付大任的人有什么好值得重用的?

    相信巴里亚京斯基只要脑子正常都会觉得多尔戈鲁基公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此一来多尔戈鲁基公爵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反正回到家的多尔戈鲁基公爵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让他绝望的是他还没有任务办法挽回。

    毕竟波别多诺斯采夫话已经放出去了,让他反省,可怎么反省才算认识到错误了呢?这个标准不用说也得看波别多诺斯采夫的心情,只要那位觉得他反省不到位那他就算反省得再好也木有用。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多尔戈鲁基公爵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巨大的错误了。也意识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是真的飘了。他哪里有本钱无视波别多诺斯采夫?

    人家再怎么说都是亚历山大二世的心腹,都是未来的权臣,而他是什么,说不好听点都不能算巴里亚京斯基家的一条狗。只要巴里亚京斯基脑子没毛病在狗和政治盟友之间该如何选择那根本都不是问题。

    反正多尔戈鲁基公爵觉得自己是巴里亚京斯基的话肯定会选波别多诺斯采夫。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多尔戈鲁基公爵紧张兮兮地自言自语道,“得马上想办法,不然就全完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还算有长进

    事实证明人被逼急了真的是动力无限,感觉到前途岌岌可危的多尔戈鲁基公爵再也没有往日的优雅,就跟火烧了屁股似的慌急火忙地开始找人想办法了。

    是的,对他这样的老官油子来说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设法让别人帮着解决。否则这么多年花费那么多钱经营的关系网干什么用?

    多尔戈鲁基公爵首先去找到了小阿德勒贝格,他跟这只小狐狸关系还不错。

    当然啦跟他关系好的人多了,肯定不是因为关系够铁才去找小阿德勒贝格的。

    之所以找这只小狐狸主要是因为这厮有个好爸爸,老阿德勒贝格这个宫廷事务副大臣虽然一直没能够转正,而且随着尼古拉一世的故去,地位也愈发地尴尬。

    但不得不说这只老狐狸确实长袖善舞,跟哪方面都能扯得上关系。考虑到这只老狐狸最近有向巴里亚京斯基靠拢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去找他帮忙应该不会落空。

    “你得罪了康斯坦丁.波别多诺斯采夫?”小阿德勒贝格跟多尔戈鲁基公爵绕了半天弯子和打了半天哑谜才大概搞清楚了某人的来意。

    说不得他也有些吃惊,毕竟保守派谁不知道乌瓦罗夫伯爵已经是过去式,保守派的未来在波别多诺斯采夫和巴里亚京斯基那里。只要不是太蠢都不会主动得罪这两个未来的大佬。

    他上下打量了多尔戈鲁基公爵一眼,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好朋友并不是蠢蛋,可他怎么就干了这么件蠢事呢?

    “不是我想得罪他!”多尔戈鲁基公爵期期艾艾地解释道,“您知道的,我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关系更好……在公爵和波别多诺斯采夫之间我肯定更多的为公爵服务,对吧!”

    这种程度的暗示小阿德勒贝格当然听得懂,可是听懂了不代表他能理解某人所做的蠢事,他觉得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关系好和跟波别多诺斯采夫处理好关系并没有本质的矛盾。

    多尔戈鲁基公爵只能扭扭捏捏地又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作为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好朋友,我肯定要帮公爵多做一点事情,比如防止某些人乘着公爵不在圣彼得堡就胡乱发展势力,你说是吧?”

    这下小阿德勒贝格才算是真的听明白了,这种勾心斗角的倒灶破事他太清楚了。他甚至脑补明白了多尔戈鲁基公爵肯定是乘着巴里亚京斯基公爵不在家想要好好表现一番,然后呢就撞上了波别多诺斯采夫的枪口上。

    波别多诺斯采夫虽然看着文绉绉的,但能爬到他这个位置上的哪一个不是狠人,收拾多尔戈鲁基公爵这样的莽汉简直是手拿把攥!

    听明白了多尔戈鲁基公爵的问题,小阿德勒贝格陷入了沉思,这个忙要不要帮他确实的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现在的局势非常微妙:改革派和守旧势力之间的斗争虽然呈现白热化,但并没有搞得特别血淋淋的。

    而守旧势力内部乌瓦罗夫伯爵和巴里亚京斯基所代表的少壮势力也是斗而不破。虽然大家谁都看谁不顺眼,但并没有撕破脸。

    而现在巴里亚京斯基和波别多诺斯采夫之间也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哪怕这些冲突并不两人直接交锋产生的,而是两人的手下自作主张搞出来的。

    但谁能保证那两位也没有类似的想法?

    小阿德勒贝格觉得务必谨慎,一旦他下错了注,那后果将极其严重。

    “你跟多尔戈鲁基公爵说要跟我商量?”老阿德勒贝格瞪着昏黄的眼珠有些严厉地问道。

    “是的,父亲。”小阿德勒贝格很老实地回答道,“这件事牵扯太大,而局势又有些复杂,我担心……”

    “你有这样的担心是对的!”老阿德勒贝格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儿子的话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和有些人并不能太过于谨小慎微!”

    小阿德勒贝格迷糊了,前些年他积极做事情的时候被老头教训得满头是包,老是骂他不够稳重太毛糙。这一次他好容易持重起来,怎么又骂他太小心谨慎了。

    感情我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喽?

    一时间小阿德勒贝格有些悲愤,感觉给老阿德勒贝格当儿子是天底下最痛苦的差事。

    “不要装出那副很受伤的表情!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意见!”老阿德勒贝格很是不客气地教训道,“你觉得自己是按照我的要求做事,然后被我教训了就一肚子怨气是吧!”

    小阿德勒贝格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因为他知道老头的话还没说完,他要是傻乎乎承认,后面肯定会被教训得满头是包!

    果然,老阿德勒贝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的态度还算端正,这才继续说道:“什么情况做什么需要具体分析,不能太死板!以前你是太浮躁,做事情毛毛躁躁我自然得让你谨慎!而现在明明一个天赐良机摆在你面前了你还犹犹豫豫拖拖拉拉,这不是坐视机会溜走是什么?”

    小阿德勒贝格迷迷糊糊地问道:“天赐良机?父亲你认为这是个机会?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眼瞧着老阿德勒贝格又要发脾气,他赶紧辩解道:“多尔戈鲁基公爵这个人我很清楚,势利眼最善于见风使舵,他觉得巴结上了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就自作主张去挑衅波别多诺斯采夫,这么搞肯定没有获得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同意,纯属于自作主张自行其是,说他自作聪明也不为过!”

    瞧了瞧老阿德勒贝格,见老头并没有生气,他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如果巴里亚京斯基不认可他的所作所为,就他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让公爵厌恶他,一旦没有了公爵的欣赏,他真的什么都不是。我们何必冒风险跟他一起得罪波别多诺斯采夫呢?”

    老阿德勒贝格缓缓地点了点头:“还算不错,至少能看出一点东西了,和你以前相比有不少长进!但是这还不够!你看问题还不够全面!”

第九百一十八章 晾一晾再说

    老阿德勒贝格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表面上看多尔戈鲁基公爵是有点自作聪明,但是无了解他,他那个人有时候确实有点爱耍小聪明但大体上还是靠得住的……不然他怎么会早早地就爬上了巴里亚京斯基那条船?”

    小阿德勒贝格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他也有想过,不过他将原因归咎于多尔戈鲁基公爵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毕竟巧合和偶然也是有的。

    但他老子显然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听他的意思,那位并不是走狗屎运?

    “当然不是狗屎运!”老阿德勒贝格很是肯定地回答道,“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且你看他这么多年来有随便乱下注吗?以前大家都围绕着乌瓦罗夫伯爵打转转的时候,他有特别亲近讨好过那位伯爵?”

    小阿德勒贝格眉头紧锁,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早几年大家伙都玩命地跪舔乌瓦罗夫伯爵的时候,多尔戈鲁基公爵虽然也跟那位伯爵有所走动,但并不密切也并不急迫,他之所以现在爬不上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年态度有点消极。

    乌瓦罗夫伯爵能用的人实在太多了,水平跟多尔戈鲁基公爵类似的不在少数,用谁不用谁肯定得看态度。就多尔戈鲁基公爵这个消极的态度,乌瓦罗夫伯爵吃撑了才重用他。

    这一点多尔戈鲁基公爵知道吗?从他后来的表现看,应该是清楚的,既然清楚还无怨无悔地坚持,这就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很显然他并不想亲近乌瓦罗夫伯爵,而是认定了很快巴里亚京斯基就会取代乌瓦罗夫伯爵的地位,与其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舔一个就快要谢幕的人,还不如紧紧地抓住即将要登台的那一位。

    就冲这一点就说明多尔戈鲁基公爵还是有点大智慧的,毕竟乌瓦罗夫伯爵身边的舔狗太多了,真想要让他重视那花费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代价将特别巨大,搞不好很可能填到最后是一无所获。

    那还不如去烧巴里亚京斯基这个冷灶,不光是代价小还容易受到重视,没有点眼光和头脑还真做不出这种决策。

    “您的意思是他已经看出来了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和‘托尔可马达’之间是面和心不和,所以提前下重注?”小阿德勒贝格惊讶地问道。

    老阿德勒贝格摇了摇头道:“不是面和心不和,我看他们之间关系还是很亲密的……”

    小阿德勒贝格刚要插嘴老阿德勒贝格却阻止了他,老头缓缓地说道:“以前关系好,那是因为还有乌瓦罗夫伯爵压在他们头上,只能精诚合作对抗乌瓦罗夫伯爵……而现在乌瓦罗夫伯爵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想他们两个可能都有点其他想法了!”

    小阿德勒贝格哦了一声,这种情况在官场实在太常见了,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同富贵,没有了外部压力之后内部肯定要撕逼。不管是巴里亚京斯基还是波别多诺斯采夫生出一争高下或者尽量为自己谋求更大利益的念头实在太正常了,换做是他也不可避免会这么想。

    “所以多尔戈鲁基公爵看出了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想法,知道他……”

    老阿德勒贝格点点头道:“可能性很大,毕竟多尔戈鲁基公爵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走得特别近,算是心腹,知道点什么或者看出来了什么很正常!”

    小阿德勒贝格想了想说道:“可是他这么主动就不怕误判了形势,也许巴里亚京斯基公爵仅仅还只是有这么个念头,或者……”

    老阿德勒贝格又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跟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没有关系!”

    小阿德勒贝格有点不服气了,他觉得怎么会没关系呢?万一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念头不强烈,那多尔戈鲁基公爵岂不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么!

    “你还是没搞懂!”老阿德勒贝格叹息道,“这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的念头强烈不强烈没有关系,就算他想法不强烈,多尔戈鲁基公爵抢先做了那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阿德勒贝格是真的被搞糊涂了,明明这么做就是自作主张,作为老大怎么可能会高兴?但他老子却偏偏肯定了多尔戈鲁基公爵的做法,这是闹哪样?

    老阿德勒贝格语重心长地教导道:“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是搞清楚上面的人的心态,知道他们讨厌什么喜好什么,然后提前做好准备,这才叫为君分忧!”

    “哪怕是上面仅仅只有一点意思,提前做了,做成了那是大功一件,做不成那也加强了上头的想法,搞不好他们的念头就从一般强烈变得很是强烈了,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两点都没有达到,至少上面知道你在帮他分忧,这不比送钱拍马屁什么强多了?”

    小阿德勒贝格有点明白老父亲的意思了,想要让上头满意,就得像多尔戈鲁基公爵那样将事情做做前面。不管成功与否上头都知道你是紧跟着他的,对于这一类的忠臣谁能不喜欢呢?

    “那您的意思是要帮他?”小阿德勒贝格问道。

    老阿德勒贝格微微一笑,有点高深莫测地回答道:“帮肯定是要帮的,但也要注意方法,看看怎么帮对我们才最有利!”

    小阿德勒贝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家就不可能白白帮忙,最好是帮完忙人情好处全都归了他们家才好。

    “你先去告诉多尔戈鲁基公爵,就说我没兴趣掺和巴里亚京斯基和波别多诺斯采夫之间的事儿,就说我只忠于乌瓦罗夫伯爵一个人,让他另找门路!”

    小阿德勒贝格眨巴眨巴眼睛,被自己老子给搞懵了,说要帮忙的是你,结果现在不帮忙的还是你,你这是搞什么飞机?

    “我的傻儿子!”老阿德勒贝格笑眯眯地回答道,“忙不是你那么帮的,你不抻着他让他知道这忙的难度有多么大,他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感激你?按我说的做,晾一晾他再说!”

第九百一十九章 谁都不是傻瓜

    多尔戈鲁基公爵被晾在了一边,那感觉那滋味让他五味乏陈。谁能想到几天之前他还是圣彼得堡最受欢迎的人之一,而现在竟然成了狗不理,这么剧烈的变化实在让他接受不能。

    可不能接受又如何呢?官场可是只讲利益不讲感情的,如果不能创造足够的利益,别说是他就是沙皇都会被人给挫骨扬灰。

    “那个家伙四处找人疏通关系?”波别多诺斯采夫冷笑了一声很是轻蔑地说道:“现在才知道厉害,迟了!”

    对他来说多尔戈鲁基公爵必须狠狠地教训,毕竟这位公爵之所以能到第三部这么关键的部门工作,那还得多亏他,如果不是他很宽宏地答应了巴里亚京斯基的建议,那个家伙还不定在哪个冷门的衙门吃灰呢!

    可这个混蛋竟然一点儿都不感恩,还恩将仇报,竟然敢无视他,那如何能忍!

    波别多诺斯采夫想了想吩咐道:“盯紧了他联系过的那些人,要是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敢插手,就给他们一点教训!”

    波别多诺斯采夫这是准备杀鸡儆猴了,他觉得自己之所以在第三部开展工作这么费劲就是不够心狠手辣,如果他刚上任就能像本肯多夫伯爵那么烧几把火,哪里会被改革派和尼古拉.米柳亭那么针对?

    果然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所以这回必须得好好地教训多尔戈鲁基公爵,也算是立威了!

    波别多诺斯采夫的想法不能说有错,但其实逻辑关系有点说不通。首先吧,严格意义上说他并不是多尔戈鲁基公爵的恩人,也不存在什么恩将仇报。

    毕竟提拔多尔戈鲁基公爵的人是巴里亚京斯基,如果没有巴里亚京斯基说好话如果不是看他的面子,你波别多诺斯采夫怎么可能让多尔戈鲁基公爵到第三部担任重要职务?

    人家多尔戈鲁基公爵欠的是巴里亚京斯基的人情,就算有恩,那也是巴里亚京斯基对他有恩。人家并不欠你的恩情好不好。反倒是这一次多尔戈鲁基公爵时时刻刻将巴里亚京斯基的恩情放在心上那才是有恩有义。

    其次这次你教训多尔戈鲁基公爵,虽然道理上说得过去,但杀鸡儆猴有点言过其实了。

    为什么这么讲呢?

    道理非常简单,多尔戈鲁基公爵如果是改革派的人,你波别多诺斯采夫这么针对,到也算是杀鸡儆猴和立威。可人家多尔戈鲁基公爵是保守派,而且还是你们少壮派系的成员。

    你给他宰了,这是在吓唬谁?吓唬自己人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告诉自己人你有多狠呢!

    这么搞反而有点没有大局观和让人看笑话,就算你再怎么不待见多尔戈鲁基公爵,也不能这么红果果的打他的脸。否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这是要跟巴里亚京斯基叫板呢!

    所以很快多尔戈鲁基公爵的遭遇就惹得保守派内部,尤其是少装派系内部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觉得波别多诺斯采夫反应过度了,哪怕是多尔戈鲁基公爵不懂事做错了,你也不能这么没完没了,顶天了也就是收拾一顿教训一餐就完了,哪里能这么将人家按在地上摩擦,简直对自己人比对敌人还要狠好不好。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乌瓦罗夫伯爵很轻蔑地对切尔内绍夫说道,“你看看这些小年轻,一朝得意了就肆无忌惮,对自己人都这么狠,简直是六亲不认!”

    切尔内绍夫只是笑了笑,不过他很清楚乌瓦罗夫伯爵说这话的目的,无非是告诉他巴里亚京斯基和波别多诺斯采夫靠不住,劝他不要投靠过去。

    对切尔内绍夫来说波别多诺斯采夫的行为确实有点过分,让他很是鄙夷,但就此就想让他远离那两位根本不可能。

    被免去了陆军大臣的职务调任陆军后勤总监的他算是体会到了人情冷暖。当年跑他跟前拉关系送东西联络感情的人一夜之间就全没了,甚至一些老朋友都忽然跟他拉开了距离选择疏远他。

    原因还不就是他失势了!

    坐在冷板凳上他想了很久,如果不想就这么渡过余生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比如说放弃对乌瓦罗夫伯爵的友谊和忠诚向巴里亚京斯基等人靠拢。

    这么搞虽然有点不地道,但不甘于被边缘化的他最后还是野心战胜了感情,最近一段时间他可是没少往巴里亚京斯基那一系人马跟前凑。

    这种情况自然瞒不过乌瓦罗夫伯爵的眼睛,作为同样不想退出官场渴望继续把控权力的人,乌瓦罗夫伯爵自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弟和政治盟友一个个抛弃他跑路。

    他自然也得做点什么不是么。

    而这回多尔戈鲁基公爵的遭遇在他看来就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切尔内绍夫不要背叛,那应该能稳定岌岌可危的基本盘。

    至于怎么说服,他准备大打感情牌,他要告诉切尔内绍夫他们巴里亚京斯基也好波别多诺斯采夫也罢都是冷血动物,都是不讲感情的,所以别投靠过去了还是跟他混吧。

    很显然,这种程度的语言攻势效果并不理想,否则切尔内绍夫也不会仅仅只是笑了笑。

    眼看切尔内绍夫不为所动乌瓦罗夫伯爵又说道:“多尔戈鲁基公爵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就这么被针对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准备帮他一把,您看如何?”

    乌瓦罗夫伯爵的话给切尔内绍夫吓了一跳,他很清楚这位是什么样的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好不好。这样的人会出于道义帮助多尔戈鲁基公爵?

    切尔内绍夫并不怎么相信,也是他又干笑了一声,道:“可以倒是可以,但就怕多尔戈鲁基公爵不领情啊!”

    此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乌瓦罗夫伯爵你也不要假惺惺地装好人了,您心里头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别把我当傻子糊弄好不好。

    乌瓦罗夫伯爵却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领不领情都无所谓,我就是可惜人才罢了……”

第九百二十章 失望(上)

    切尔内绍夫肯定不会相信乌瓦罗夫伯爵的鬼话,他现在考虑的主要问题是乌瓦罗夫伯爵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他,除了笼络他这个有点离心离德的手下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意思呢?

    这必须搞清楚,否则切尔内绍夫晚上睡觉都不踏实。毕竟现在的乌瓦罗夫伯爵成事能力可能大不如从前了,但坏事能力那还是杠杠的。他可不想一不留神就成为对方手里的鸡,那就太惨了。

    想了想他犹犹豫豫地说道:“要不我设法帮一帮多尔戈鲁基公爵,毕竟都是自己人,没道理搞得这么血淋淋的……”

    切尔内绍夫倒不是怕什么血淋淋的不好看,而是他已经是准备改换门庭的人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联系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多尔戈鲁基公爵怎么说都是巴里亚京斯基的人,如果让乌瓦罗夫伯爵用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那最后难堪的还不是巴里亚京斯基公爵。

    不管是巴结也好讨好也罢,切尔内绍夫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还不如他提前干预,不让乌瓦罗夫伯爵插手。对他来说这点人情最后还不是卖给了巴里亚京斯基公爵。

    乌瓦罗夫伯爵玩味地看着切尔内绍夫,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看得切尔内绍夫心里头都发毛了。

    “那您打算怎么帮多尔戈鲁基公爵呢?”乌瓦罗夫伯爵慢悠悠地问道。

    切尔内绍夫心里头其实七上八下的,生怕乌瓦罗夫伯爵看出端倪或者直接拒绝,那样的话留给他的选择余地就很小了。

    他马上回答道:“我打算找一些老朋友接触一下波别多诺斯采夫,说服他放多尔戈鲁基公爵一马。”

    乌瓦罗夫伯爵依然是玩味地看着切尔内绍夫,从这只老狐狸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后者心里头愈发地忐忑了。

    “如果波别多诺斯采夫不答应呢?怎么办?”

    切尔内绍夫喉头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会提前联系多尔戈鲁基公爵,让他主动放低姿态向波别多诺斯采夫道歉,我想波别多诺斯采夫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乌瓦罗夫伯爵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他眯着眼睛对切尔内绍夫说道:“听起来像那么回事,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做圆满些,不要让那些自由派看了笑话……”

    离开乌瓦罗夫伯爵府邸的时候切尔内绍夫感觉自己后背湿了一大片,跟那种老狐狸打交道让他每一根神经都无比紧张,生怕稍有闪失就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不过这一回虽然乌瓦罗夫伯爵同意了他的建议,他也囫囵走了出来,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感觉自己好像无形之中掉坑里了。

    那么切尔内绍夫掉坑里了吗?

    严格意义上说是的,乌瓦罗夫伯爵之所以找他过来,其实就是在试探他的真实态度,就是想知道他这个得力干将是不是也变心了。

    最近一段时间乌瓦罗夫伯爵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背叛,他曾经提拔的那些人要么委婉地和他拉开了距离,要么就干脆不要脸的投奔巴里亚京斯基和波别多诺斯采夫去了。

    总而言之,这几个月下来他是真正地看穿了所谓的人心,什么狗屁的感情,别谈感情太伤利益了。

    乌瓦罗夫伯爵认为自己虽然也是一个以利益为重的人,但还不至于真的见利忘义,他始终坚持一套传统的道德观念,在这一套观念的规则内部,他认为自己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只不过他的重感情并没能换来理解和尊重,换来的只是可耻的背叛,今天的切尔内绍夫实在伤透了他的心!

    “这个混蛋,卑鄙的豺狗,当年要不是我,他能有今天,能当上陆军大臣!他和他的家族都是一群卑鄙的小人,靠着出卖和背叛才获得了现在的地位,哈哈,现在他竟然又一次重操旧业了!”

    乌瓦罗夫伯爵尽情地在书房里宣泄着情绪,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宣泄着感情,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让他稍微舒畅了一点。

    发泄了好一通之后,他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理智再一次回来了,理智告诉他继续发怒毫无意义,至少对改变他当前的被动毫无意义。

    乌瓦罗夫伯爵之所以要在今天问切尔内绍夫的看法,目的其实就是试探,结果很清晰,这个混蛋果然背着他跟巴里亚京斯基一伙有关系,否则他哪来的面子去波别多诺斯采夫面前帮多尔戈鲁基公爵说情。

    真正干净的人应该很高兴地告诉他,看着巴里亚京斯基的狗和波别多诺斯采夫对咬太痛快了,最好让他们狗咬狗更加猛烈一点才好。

    才不会像切尔内绍夫那样假惺惺说什么不让改革派看笑话搞调停。那样的话一看就是二五仔才会说的,很显然那家伙就是个二五仔!

    乌瓦罗夫伯爵感觉太阳穴鼓鼓囊囊的,这一连串的剧烈的心理波动让他觉得头晕目眩,最近一段时间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了,医生说这对健康不利,但他却没办法控制和阻止,因为最近有的只是坏消息。难道让他苦中作乐么?

    他可不是那么大度和乐观的人,面对敌人和叛徒他只想狠狠地报复,最好让他们也尝尝自己现在的痛苦,那才会让他舒畅一些。

    “父……父亲,您还是冷静些吧,继续发火您的身体又要受不了了……”

    看着很是怯弱说话都跟蚊子叫一样的大儿子,乌瓦罗夫伯爵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实在太肉鸡了,你如果真的心疼老父亲就应该主动为老父亲分忧解难,而不是结结巴巴地说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对这个平庸的长子乌瓦罗夫伯爵曾经报以巨大的希望,希望将他培养成跟自己一样的智者,希望他带领乌瓦罗夫家族走向辉煌。

    但现实却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这货既没有当智者的智慧,还缺乏足够的意志,结果文不成武不就连守成都做不到……

第九百二十一章 失望(下)

    乌瓦罗夫伯爵对长子非常的失望,觉得这个唯唯诺诺没有任何担当的小子根本支撑不起乌瓦罗夫家族,如果将家业交给这小子,恐怕不要几年乌瓦罗夫家族就跟那些曾经显赫但现在却无比落魄只剩下个头衔的破落户一样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乌瓦罗夫伯爵缓缓地问道:“你弟弟呢?他又出去鬼混了?”

    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乌瓦罗夫一听道老父亲的文化心中不禁有些欢喜,对弟弟弗拉基米尔他看不顺眼很久了。明明不过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只会大手大脚的花钱,可老头子偏偏就更喜欢他。哪怕是那厮频繁的闯祸也没多说什么,甚至还帮着擦屁股。

    对此他早就一肚子怨言了,明明自己是老大,是天经地义的家族接班人,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及某人的一半,这合理吗?

    他觉得很不公平,甚至很担心败家子弗拉基米尔不等老头子咽气就把家业给败得七七八八了,那今后他还能继承个什么玩意儿?

    尼古拉.乌瓦罗夫觉得这偌大的家业全都是自己的,凭什么让弗拉基米尔给挥霍了,就算要败家也应该是他来败嘛!

    反正尼古拉.乌瓦罗夫对弗拉基米尔.乌瓦罗夫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这几年随着乌瓦罗夫伯爵越来越老朽他这方面的倾向也就越来越严重,只要有机会就会设法打小报告。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立刻脸上就写满了愤慨,激愤地控诉道:“弗拉基米尔最近好像勾搭上了个芭蕾舞女演员,跟她打得火热,最近一个礼拜都在那个女人家里过夜……”

    尼古拉.乌瓦罗夫觉得老头子听了这个消息肯定会肝火上扬怒发冲冠,搞不好会派人立刻将弗拉基米尔给逮回来关禁闭,至少也会指着鼻子臭骂一顿,毕竟老家伙最讨厌的就是跟那些下贱的女人乱搞关系的行为,别说芭蕾舞演员了,就是跟自家的女农奴发展亲密关系他都会暴跳如雷。

    只不过让尼古拉.乌瓦罗夫意外的是乌瓦罗夫伯爵仅仅抬头瞥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更别提生气了,就好像这事儿他毫不关心一样。

    顿时尼古拉.乌瓦罗夫心理不平衡了,凭什么他跟女农奴说两句话都会被臭骂,而弗拉基米尔却可以做全套却屁事都没有?

    老头子这也太偏心眼了吧!

    尼古拉.乌瓦罗夫心里头的火苗子那腾腾的,看那架势好像恨不得揪住他老子的衣领质问似的,只不过他的怒火来得快被浇灭得更快,乌瓦罗夫伯爵仅仅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他老实下来,再次变回了唯唯诺诺的小鹌鹑。

    “你要是真有胆子在我面前发火那我还会高看你一眼,真是没用啊!”

    打发走了尼古拉.乌瓦罗夫之后乌瓦罗夫伯爵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对这个长子他已经失望透顶了。平庸也就算了,有点小心思也罢了,但没胆子算什么男人?

    在乌瓦罗夫伯爵看来男人可以没本事但绝不可以没胆色,连狗胆都没有还算什么男子汉,像尼古拉.乌瓦罗夫那样的货还不如给割了送宫里去算了,反正要那套家伙事也没用不是么?

    乌瓦罗夫伯爵可以允许儿子蠢笨傻,但决不允许不像个男子汉。这也是为什么弗拉基米尔明明更混蛋他却更喜欢那个小混蛋的原因。

    在怎么说弗拉基米尔都还算有点胆子,至少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尼古拉……那个怂样看着都烦!

    不过想起弗拉基米尔之后乌瓦罗夫伯爵又是一阵头疼,虽然这个小混蛋比尼古拉有种像个男人,但那厮也就剩下这点儿优点了,在其他方面这厮也是一塌糊涂,一样的无不成武不就肩不能调手不能扛的除了上炕认识娘么下炕认识鞋除了乱搞男女关系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这些年来除了勾引贵族夫人和小姐他压根就没有任何成就,而且就他搞出来的这些花花破事没少让乌瓦罗夫伯爵帮着擦屁股,有时候他搞出来的那些花边新闻让乌瓦罗夫伯爵都觉得棘手。

    一想到自己的势力大不如从前,如果弗拉基米尔还不知道收敛,未来还像现在一样乱来,恐怕结果很不妙啊!

    乌瓦罗夫伯爵又捏了捏额头,感觉头愈发地炸裂了,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怏怏道:“谁让你是我儿子呢?帮你最后一次吧!”

    说着他摇了摇铃叫来了心腹管家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将弗拉基米尔找回来,然后订一班最快的汽船,去……算了送他去美国,嗯,你再找几个可靠勇敢的人陪着他,还有去账房领十万卢布一并给他……”

    老管家并没有问为什么要送走二少爷,对他来说这个家里乌瓦罗夫伯爵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只需要去执行不需要问为什么。因为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十万卢布对你来说大概能够挥霍一两年吧?”乌瓦罗夫伯爵喃喃自语地嘀咕着,“希望你两年后你的老父亲还能在给你钱,否则你就得提前学会过苦日子了,虽然艰苦了点但总比留在俄国丢掉小命强不是么?”

    说着乌瓦罗夫伯爵自己都苦笑了起来,他对未来并不看好。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得亚历山大二世的欢心,不可能像尼古拉一世时代那样继续风光下去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拖延时间,迟早有一天他会倒下,他只是不希望这一天就是明天或者就在下个月而已。

    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会担心,担心自己的儿子们,担心自己的姓氏会蒙羞,他多么希望有一个能接过他衣钵的儿子,能够延续乌瓦罗夫家族的辉煌。

    只不过不管是尼古拉还是弗拉基米尔都不太可能了,这个大号和小号都练废了,如果上帝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地训练这两个小子而不是只关注权力斗争,这个教训实在是太惨痛了!

    乌瓦罗夫伯爵又一次捏住了额头,他的头疼越来越剧烈了,让他这么坚强的人都忍不住哼了出来,这时候他书房大门被一阵风吹开似的,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惊呼道:

    “爸爸您怎么了?您不舒服吗?”

第九百二十二章 菲奥多拉

    “爸爸您怎么了?您不舒服吗?”

    这个银铃般的声音就像北大西洋的暖湿气流一下子就吹散了乌瓦罗夫伯爵心中的寒意。

    眼前这个黑发碧眼肌肤雪白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正是他的掌上明珠菲奥多拉。

    “多拉你又来看爸爸了?”

    乌瓦罗夫伯爵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像一朵盛放的喇叭花,他欢快地一把搂住小女儿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什么时候从莫斯科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爸爸,这是要给爸爸一个惊喜吗?”

    菲奥多拉吻了吻乌瓦罗夫伯爵的脸颊,笑眯眯地回答道:“这当然是惊喜,那您有没有很开心?”

    “当然!”

    乌瓦罗夫伯爵紧紧地搂住小女儿,又一次蹭了蹭她的脸颊,让十五岁的少女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

    菲奥多拉告饶道:“痒痒!爸爸,痒痒!”

    父女俩嬉闹了一阵子,乌瓦罗夫伯爵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运的男人,能获得这么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实在是太幸福了。

    幸福到他觉得自己那两个儿子完全是多余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家业和爵位全部留给菲奥多拉,留给这个天使一样的宝贝。

    乌瓦罗夫伯爵满是爱溺地问道:“跟爸爸说说在莫斯科的生活,和朋友们玩儿的愉快吗?”

    “还不错,那里跟圣彼得堡完全不同,端庄、肃静,让人不由自主地会陷入沉思……对了,您过得怎么样,刚才我看您可是不太高兴啊!”

    乌瓦罗夫伯爵是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两个问题满满的儿子他的头就要炸裂,所以他岔开了话题“你知道的,你的哥哥们总是惹我生气,若是他们能像你一样懂事,我恐怕做梦都要笑醒呢!不说他们了,在莫斯科有没有遇到白马王子啊?”

    菲奥多拉娇羞地一笑道:“爸爸,您又取笑人家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乌瓦罗夫伯爵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了看越来越漂亮的小女儿他不禁既得意又纠结,得意的是能生出这么美丽漂亮像天使一样的女儿不正说明他的种好吗?

    可纠结的是这么天使一样的宝贝不知道最后要便宜谁家的混蛋小子。尤其是一想到圣彼得堡显贵家族里的那些小混球他就止不住会担心,因为那些小混蛋一个都没法进入他的眼睛,不是长得歪瓜裂枣就是只知道沾花惹草,他怎么敢将自己的宝贝托付给那些杂碎?

    乌瓦罗夫伯爵又一次感到了头疼,作为父亲他实在不忍心看见女儿婚姻不幸福,就像他似的,娶了一个门当户对但啥也不是的女人作为妻子,然后天复一天的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

    他觉得自己后来之所以能在官场取得那么大的成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家庭生活不幸福。如果他娶到了真心所爱的那个人,那他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权力的高峰,而是可能成为快乐的诗人、作家或者干脆过着朴实无华的俄罗斯乡村生活,一辈子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乌瓦罗夫伯爵很向往这样的生活,虽然这有点没出息但幸福却是实实在在的,再也不会有勾心斗角再也不需要察言观色也不需要违心做一些很恶心的事情。就伴随着爱人一起白头偕老岂不美哉。

    当然啦,如果尼古拉和弗拉基米尔想要过这样朴实无华的生活他搞不好一个大嘴巴就抽过去了,谁让他们是儿子呢?儿子天生就是要背负命运的折磨的!

    但女儿不同,他只希望菲奥多拉幸福,至于她老公有没有出息是不是大人物,他真的不太在乎,只要他对菲奥多拉好就完了!

    乌瓦罗夫伯爵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不能再拖拖拉拉了,他必须尽快安排好菲奥多拉的婚事,至少要先订婚。

    因为一个不好他这边就会万劫不复,那时候他想给菲奥多拉安排个好婚事都不可能的,只有趁着他还没有倒下的时候安排好这一切他才行放心。

    话虽如此,但人选呢?

    这是让乌瓦罗夫伯爵最最头疼的问题,因为圣彼得堡的贵族子弟要么他看不上,要么看上了人家又属于地对派系,这如何联姻?

    乌瓦罗夫伯爵正在头疼的时候,菲奥多拉却突然说道:“爸爸,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乌瓦罗夫伯爵头都没抬心不在焉地问道:“看见谁了?”

    “那个农奴的儿子!”

    乌瓦罗夫伯爵被搞懵了,在俄国农奴子弟太多了,扔块石头都能砸到一大堆,他哪里知道菲奥多拉说的是谁?

    菲奥多拉嘟了嘟嘴,提示道:“就是那个叫维什尼亚克的家伙啦!”

    维什尼亚克?

    这个名字勾起了乌瓦罗夫伯爵一些久远的回忆,他记得那次是喝多了,还记得那个女人好像反抗得还挺激烈……

    “嗯……”

    乌瓦罗夫伯爵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不太喜欢提起这个,因为这个错误有点尴尬,尤其是还是面对菲奥多拉的时候,这会让他很没面子,让他好父亲的人设轰然坍塌。

    他干咳了一声,轻声教训道:“多拉,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要跟那些贱民来往,他不过是个意外,是你父亲喝多了的最大失误,这个错误是我一生的污点!”

    菲奥多拉又嘟了嘟嘴,撒娇道:“不是啦,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暴乱的匪徒,是他救了我啦!”

    乌瓦罗夫伯爵又是一愣,眉头紧锁,这个消息既让他意外又让他忧心,连他的宝贝女儿都遇到了乱民,你想想国内的情况可得多乱?要知道这可是圣彼得堡!不是其他外省的乡下地方!

    连圣彼得堡都有乱民活动作乱,其他省份那得是什么情况!如果不赶紧设法解决这个乱民,整个国家都会被他们拖垮的!

    乌瓦罗夫伯爵立刻就想前往冬宫进言,让尼古拉一世赶紧设法剿灭这些乱民决不能让他们成了气候,可是他的屁股才离开凳子他才忽然想起来现在已经是亚历山大二世时代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哑口无言

    乌瓦罗夫伯爵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作为坚定的爱国者,他痛恨一切破坏俄国传统秩序的行为,对他来说传统的就是最好的。

    而现在俄国最伟大的传统秩序正面临自由分子和暴民的双重威胁,你说他怎么不痛心疾首?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还没办法做点什么改善局势。谁让亚历山大二世并不待见他,而他的小弟又逐渐背弃了他,这等于让他遭受了双重煎熬。一瞬间菲奥多拉带来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消失干净了。

    菲奥多拉看见老父亲明显的情绪低落顿时忧心忡忡,她听说了老父亲最近一段时间心情都不怎么美丽,所以这才提前从莫斯科返回了圣彼得堡,为的就是让老父亲高兴一下。

    谁想到现在竟然事与愿违了,早知道她就不该提那个农奴的儿子的!

    “是我说错话了吗?爸爸。我再也不提那个人了,您不要不高兴好不好?”菲奥多拉撒娇道。

    乌瓦罗夫伯爵慈爱地摸了摸菲奥多拉的脑袋,微微叹了口气:“不关你的是,也不关那个人的事,你的爸爸还没有那么脆弱,这点儿东西影响不了我!真正让我烦恼的是那些暴民……算了,也不完全是暴民,这些事情你不懂,也不需要懂……说点别的吧,你怎么突然遇到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维什尼亚克吧?是这个名字没错吧?他怎么突然救了你呢?”

    菲奥多拉观察了乌瓦罗夫伯爵的脸色发现老父亲情绪还算稳定后才缓缓地回答道:“路过奥夫多特镇的时候当地的农奴……暴民起来闹事抢东西,他们疯狂地袭击乡绅和贵族,连女眷也不放过,我们的护卫虽然很强悍,但他们人数实在太多了,就在我们以为要抵挡不住的时候,维……那个人带着一队骑兵抵达了现场,他们干净利落地驱散了暴民将我们救了出来……”

    乌瓦罗夫伯爵想了想问道:“他看见马车上的徽章了?知道是你?”

    菲奥多拉摇了摇头道:“我是坐的亚历珊德拉的马车,并不是家里的车……”

    乌瓦罗夫伯爵点点头道:“所以他并不知道救的是你?”

    菲奥多拉有点欲言又止:“应该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乌瓦罗夫伯爵问道。

    “不过我听其他被解救的乡绅说,他并不是特意去救人的,好像他一路上已经拯救了不少被暴民袭击的人了。”

    “噢?”

    乌瓦罗夫伯爵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最初怀疑维什尼亚克居心不良,觉得救了菲奥多拉可以讨好他,这才那么卖力。但根据菲奥多拉的说法某人的救人行为是无差别的,这倒是让他感到意外了。

    原因很简单,乌瓦罗夫伯爵虽然并不太关注这个私生子,但维什尼亚克跟什么人交往走得近他还是清楚的。他的朋友都是改革派或者自由份子,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是站改革派那一头的。

    而改革派对暴民是持有同情态度的,一直都试图割他们这些高贵血统的肉去喂那些卑贱的虫子。甚至乌瓦罗夫伯爵认为暴民肆虐就是改革派纵容的,就是借此要挟中央进行改革。

    但维什尼亚克这个改革派却保护了遭受暴民威胁的乡绅,这怎么都有点怪异,难道这小子良心发现了吗?

    乌瓦罗夫伯爵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他只能将维什尼亚克的行为归咎于意外。

    “之后呢?他认出你了?”乌瓦罗夫伯爵问道。

    菲奥多拉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并不认识我,救了我们之后,只是让我们尽快离开,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那些暴民身上了。”

    乌瓦罗夫伯爵又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因为据他了解维什尼亚克也绝对是个情场浪子,应该见到了美女就走不动道,没道理见到了亚历珊德拉小姐和菲奥多拉不大献殷情啊?

    可这回却狗改了吃屎,这是怎么回事?

    乌瓦罗夫伯爵下意识的就认为这里头有阴谋,只不过菲奥多拉却说:“他将那些暴民抓了起来,然后仔细审讯了他们,最后只是将那些犯罪了的逮捕,其他的通通释放了,还警告他们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如果下一次他们还犯同样的罪行,那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厉地惩罚……”

    乌瓦罗夫伯爵下意识地嗤之以鼻,他觉得这种怀柔手段屁用都没有,对待暴民就只能以暴制暴,只有将他们彻底消灭铲除国家才能安定。

    指望通过警告或者小恩小惠收买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愈发地肆无忌惮。

    “这是变相的纵容,这些暴民根本不可能悔改更不可能幡然醒悟,只要他一走这些人肯定会有固态萌发,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继续袭击那些无辜的乡绅,甚至会变本加厉!”

    菲奥多拉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却说这些人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如果乡绅们不把他们压榨得那么厉害,谁会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他还说,如果不改变现状,不给这些人一条活路,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农奴铤而走险,真到了那时候前些年奥地利和匈牙利发生的事情就会在俄国上演……而现在我们可没有冤大头可以指望来帮忙救命了!”

    乌瓦罗夫伯爵顿时哑口无言,虽然他坚持维什尼亚克的话过于危言耸听了,因为俄国永远也不会变成1848年的奥地利,俄国的军队和宪兵分分钟就能收拾掉那些手无寸铁的暴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危险超出了他最初的预计,现在的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对于糟糕的局势乌瓦罗夫伯爵其实是无解的,作为保守派贵族大佬,他首先要维护本阶级的利益,克里米亚战争不光是让农奴们的生活雪上加霜,几次连续的加税让贵族们也很受伤,让他们的钱包大大缩水,总不能为了几个农奴的贱命让利益大受损失的贵族们继续大出血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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