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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生慕容     上帝使用手册txt下载     上帝使用手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七十二章 第一步72

    角色不会立刻死去。

    很明显,角色还有残留,哪怕自己知晓角色的荒谬。不对,严格来说,是角色才刚刚开始解体,并非残留,而是才开始瓦解。

    当我自己以为摆脱角色的时候,当我以为可以不管不顾的时候,也许那瓦解的角色会慢慢愈合,再次将我控制。

    如果角色真的这么轻易就可以摆脱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撒谎那个早就充满自定义角色的人,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大面积恐慌弥漫在整个社会。

    如何高估角色,都不算是高估。

    而且,我还没有完成,有什么理由开始坐着休息呢?

    扭曲的看法不会立刻消失,而那些看法又是我选择的唯一来源,我甚至连该如何丢弃这些玩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去学习“不害怕”?

    真是搞笑,停止相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同高速飞驰的列车,想要停下来也需要一个缓冲期。

    我不能依据脑子里的狗屎来权衡来选择,必须找到放手的状态,必须放开生命之船的船舵。否则,迟早会让角色重生,甚至连瓦解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看看扭曲是如何运作的,首先利用脑子里卑微的知识建立“好坏”,那么很自然的,我会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其次,脑子里的各种自我定义会告诉角色,应该如何选择以到达“好”,或者作为一个“好”应该具备什么。

    最简单的例子,我会照顾我的宠物,会想它是不是冷了,会不会冻伤之类的。这已经是扭曲了,更不要说后面的利用人类思维来创造一个对宠物“好”的环境。当我开始思考宠物的状况时,角色已经介入。

    我没有放手任由事情发展,我会担忧,关键是,这份担忧的来源完全是脑子里卑微的认知。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宠物是否真实存在,所有的担忧都是跟脑子里虚拟的数据互动。

    我怎么知道这是好?

    如果宠物会说话,肯定会说“哎呀,你好烦,我就喜欢这样”,是不是很眼熟?我曾经经常这样跟老妈说话,特别是老妈乱动我的东西,哪怕仅仅是想要摆放整齐也不行。

    然后老妈会说,“关心你还错了吗”之类的。

    这就是我的角色,根本不会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更不会认为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是扭曲的。当我选择某个东西认为是对宠物好的时候,一旦宠物不领情不高兴,我就会生气以至于强迫宠物接受。

    那么,当对方可以不用理会我的强迫呢?那个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呢?

    看起来,有些东西显而易见,比如身体受伤“当然”是不好的。是吗?如此确定是不好的?那么,为什么有人会在几年之后感谢当初自己的受伤,“如果我当初没受伤,就不会怎样怎样,幸好……”,这些话不是个例吧。

    所以,我知道什么?一无所知,或者说,只知道“我存在”而已。

    这样的话,所谓“道”来掌控我的生命之船,也仅仅是一个猜测罢了。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道”这玩意?或者说,我怎么知道“真实”会接管我的生命之船?

    但我知道,角色是虚假的,根据脑子里的扭曲是肯定没法驾驶生命之船的。就像我并不知道如何到达另一颗星球,但我知道骑自行车也没法到达的。

    矛盾点在于,角色始终想要一个确定的指导手册。我不通过脑子里的扭曲进行选择,那么我要如何选择?就算是跟随地形流动,那么我怎么知道此刻的地形是如何?发生一件事情,我究竟应该如何做出选择?

    袁长文这个角色跟我无关,所以他怎样选择都可以?所以就算他焦虑恐惧,其实也跟我无关?

    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斩杀?这么多章的努力,意义何在?

    反正都跟我无关,那么何必在意袁长文这个角色是模板角色还是自定义角色,又为何要将角色摧毁呢?

    我问,“究竟应该如何选择”,是想让袁长文这个角色过得轻松,不再受到扭曲的干扰。但是,我为什么要在意袁长文这个角色呢?既然我只是“我存在”,那么就存在好了,就觉察好了,干嘛要做这些事情?

    不对,这份思考属于角色。所以,只是角色在思考“我不是角色”,而我只是觉察到“角色在思考‘我不是角色’”罢了。当然,这个句式可以无限列下去。

    那么,当角色说“我不在意角色”的时候,事实上就已经让角色成为两个部分,一个是袁长文这个模板角色,还有一个是自以为是“我存在”的其实依旧是角色的角色。

    只是另一个角色仅仅拥有一种属性,“我存在”,也只是在模拟而已。就像电影光线知晓了屏幕的存在,然后上演光线如何变成屏幕,但终究是光线之间的互相撕扯。

    所以,没有人是真实的。这就是佛陀耶稣微妙的误导,仿佛只要自己努力修行,终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佛陀耶稣那样的人。

    可惜,角色存在,必定虚假。

    袁长文浑身不舒服,却又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之前的轻松就是一种幻觉,现在想想,为什么会有轻松?完全找不到任何轻松的理由,那之前我又是如何轻松的呢?

    所以,角色如何选择根本无所谓,可以继续依据脑子里的扭曲,也可以顺着地形流动。可以恐惧人生,也可以不害怕生活。反正角色永远无法全知全能,那么所有的选择都会有结果。

    世界也可以催促角色进入某种事件之中,但角色同样可以不理睬,当然也可以选择顺从。反正自己的选择,自然会有相应的结果。也许好也许坏,角色可以选择臣服也可以选择抱怨,统统变得无所谓。

    当然,只是角色本身看起来有选择,其实根本“没得选择”。

    还在斩杀什么?

    对着一个根本不是我的角色,斩杀什么?角色跟我之间,完全是不可跨越的鸿沟,斩杀什么?

    所有的都是幻觉吗?

    袁长文难受、不安,在湖边瑟瑟发抖。这不是恐惧,而不是被剥夺了希望。

    既然角色跟我毫无关系,为什么要在意关于角色的一切?为什么要让角色丰满?又为什么要斩杀角色?

    袁长文眉心发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第六百七十三章 第一步73

    我没得选择,因为作为一个全知全能的存在,那么必然在事情开始一刹那就已经知晓了结局。所有东西,所有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同时存在的。

    而我,只能经历片刻。如同看电影,从开始到结束,显得时间是线性流逝,但实际上电影的一切都是同时发生,而且已经结束了的。

    我经历片刻,从左到右,从开始到现在,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所以营造出我拥有自由意志的假象。事实上,我连意志都没有,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角色只是显得有意志,可以思考可以纠结,似乎只需要加把劲就可以更勇敢的选择另一个选项。但事实上,未来已经确定,所有都结束了,那么我觉察到的角色思考,如同程序一般固定。

    就像电影主角,他的思考已经确定,只是我不知道未来如何发展,从而显得角色的思考很有趣味。

    那么,我的斩杀是不是设定好了的?当然是,只不过,我并不知道未来是继续斩杀,还是放弃斩杀回归帝国。这种不知道就是乐趣所在,就是“超级VIP”依旧欣赏的原因之一。

    不对,我能确定的依旧只有“此刻”,关于过去未来都不过是脑子里的想象罢了。而所谓时间同时存在,这种说法建立在客观事物真实存在的基础上,所以同样有问题,是这样吗?

    首先,所有的思考都是确定的,不存在什么偶然这种说法。因为所有的思考都是建立在脑子里的记忆之上,而这些认知、知识储备、思维模式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都是固定的。

    看起来,人脑不像电脑,搜寻数据处理数据得出结论。但事实上,人脑所谓的权衡依旧是脑子里那么点点东西,如果同样的人同样的环境,那么必然会有同样的结果。之所以有自由意志的幻觉,不过是因为没法全知全能而已。

    既然我的思考是确定的,那么是否客观事物的发展也是确定的?不管人如何选择,如何影响,如何蝴蝶效应,如何混沌理论,这些统统是由于没法全知全能造成的。

    但这里面,同样有一个假设,“客观事物真实存在并且按照某种规律发展”,只有这样,作为全知全能的存在才可以知晓所有。当然,“没有规律”本身也可以看作一种规律。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一种猜测,我根本不知道时间究竟是固态还是液态,或者时间同时存在这个理论同样只是假设。我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此刻。那么,时间是否存在,我根本不知道。

    如果我只能知晓此刻,那么“时间”这个词汇本身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哪有什么时间,全部都是此刻。我记得昨天记得刚才,但这些都是记忆而已,我怎么知道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

    或者说,我怎么知道这些记忆是怎样来的呢?

    时间,不过是发明出来解释这一切的名词,为了让自己的记忆看起来非常合理,所以就假装有时间这种东西,于是很完美解释了这一切。

    也就是说,都是为了否认“我不知道”这个事实,不管是时间流逝这种说法,还是时间同时存在这种说法,都是为了拒绝“不确定”这种状态。

    同样是一种扭曲。

    我曾经相信时间流逝这种说法,昨天今天,时间就像溪水一样线性流逝。我无法回到过去,同样也无法探知未来。然后,我又相信时间同时存在这种说法,如果能够全知全能,那么必然能知晓过去未来,所以时间同时存在,过去未来如同电影一样固定下来。

    这种说法,很容易让我相信。因为这种同时存在的说法,本身也在否定时间的存在。但它同样是一种猜测,一种对于现状的解释。而且也假设了“客观事物是按照某种方向发展的”,只不过已经发展完了,我只是从头经历而已。

    犹如读取进度条一样。

    任何解释都是一种猜测,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清除脑子里那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

    如果连客观事物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知道,那么关于客观事物运作发展的任何解释,都显得毫无意义。我只知道此刻,那么关于时间的解释,同样也显得多此一举。

    不知道,就是答案。

    靠!

    时间同时存在这种说法,暗含了另一个假设,就是我的记忆的连续性。这种假设相当于在说,过去是真实存在的,一路发展到现在。

    同样可以采用电影这个比喻,主角虽然不知道未来的发展,也不知道整部影片都已经结束,但是,主角一直都会沿着故事情节发展下去。

    那么,我怎么知道我的记忆是真实的?我怎么知道我以为的过去,就真的是过去?说不定在上一分钟,我是张长文,然后死掉。上一秒我是罗长文,然后也死掉。现在我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拥有完整的记忆以及合理的世界。

    但这些能说明,袁长文这个角色一直存在吗?

    时间同时存在,暗含了我一直都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但是我怎么知道这一点?当然,如果将我指代“我存在”,时间同时存在这个说法就会显得多此一举。

    “我存在”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此刻觉察到。那么在之前,“我存在”是否觉察到张长文这个角色,我怎么知道?甚至,“我存在”会不会同时觉察多个角色,我也不知道。

    所以,时间同时存在这种说法,暗含了“袁长文这个角色一直存在”这种假设,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毕竟,我怎么知道我一直活着在。

    我只知道,此刻“我存在”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

    其余的,都是对这种状况的解释,都是不必要的多此一举。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一定要说得通?角色想要扭曲世界,但事实上,“我存在”就是唯一的真实,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我在干什么?

    袁长文突然发现,自己又在思考什么鬼玩意?既然我与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瓜葛,为什么还要在意他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个世界?

    角色是死是活,是过得好还是过得差,究竟有多大关系?心态好还是心态差,为人善良还是为人邪恶,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有钱没钱,杀人放火,仁慈和蔼,关我屁事。

第六百七十四章 第一步74

    我是“我存在”,而袁长文这个角色只是我觉察到的内容罢了。

    电影屏幕会在意电影光线?会不会因为没有播放大片,屏幕就拒绝承载光线?

    那么,角色的一生跟我之前,究竟有多大关系?毫无关系,对吧。所以,为什么要丰满角色?又为什么要斩杀角色?为什么要让角色成为一个更好的角色?模板角色跟自定义角色之间,孰优孰劣?

    恐惧又怎样,焦虑又怎样,失败又怎样,讨口又怎样,成功又怎样,喜悦又怎样,这些东西都是属于角色的,我只是觉察到而已。

    喜悦的时候,舒服开心的是角色,不是我。伤心难受的时候,痛苦纠结的也是角色,而不是我。

    那么,为什么我要斩杀?为什么要清除虚假?为什么要思考脑子里的种种不真实?

    角色整个人都不真实,我怎么可能既保留角色这种不真实,又到达“真实”呢?

    思考是定数,但角色的思考真的建立在脑子里的认知之上吗?我怎么知道这一点,看起来是通过脑子的分析而得来的选择。但事实上,我只知道此刻角色正在思考,或者已经做出选择。

    我并不知道这些思考是如何出现的,也不知道这些选择是如何出现的。只是在我的记忆里,我记得“角色通过脑子里的知识权衡得出了结果”,但这就是真实的吗?

    我怎么知道,这个世界如同我看见的那样?

    我怎么知道,脑子里的看法和见解就是真实的?

    我怎么知道,那些自我定义真的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怎么知道,记忆中的那个我,就是现在的我呢?

    袁长文胸口很闷,整个人情绪低落,甚至双脚微微发麻。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不知道还要不要思考,我还没有完成,但又要如何前进呢?

    角色跟我毫无关系,又为何要去斩杀呢?清除脑子里的不真实,有什么用?角色还是角色,我还是我,两者并没有什么融合之类的。

    袁长文这个角色喜欢虚假,就让他喜欢哟。喜欢真实,也可以啊。做一个诚实的人,或者当一个黑道流氓,谁会在意?只有角色自己会在意,只有角色自己想要成功或者想要变好,我只是觉察到“角色想要改变”之类的。

    我为什么要干预?当然,“我存在”是无法干预角色,永远无法干预。能干预角色的,只有角色自己。所以,角色为什么要斩杀角色自己?

    角色相信了太多毫无根据的肯定句,但是,有何不可?所有的看法都是扭曲,那么角色喜欢扭曲,为什么不允许呢?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袁长文这个角色,离开帝国一路斩杀到此刻。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此刻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自问。

    为什么要去寻找真实?或者说,角色去寻找真实又如何,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就算角色一辈子困在什么恐惧之中,一辈子只能看到思维铸成的高墙,一辈子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那又如何?

    关我屁事。

    角色受够了虚假要斩杀也好,角色放不下家人于是回归帝国重新开始也罢,究竟跟我有多少关系?作为“我存在”这种微妙的觉察,本身就是精心设计躲在幕后,没人会认为自己不是那个角色。

    既然只是那份觉察,那就只去觉察好了。

    开心比难受高级?喜悦比痛苦牛逼?谁知道呢,角色喜欢“好的”、“对的”,那就去喜欢咯。反正都不会影响我,至于情绪冲撞,那种撕裂感是很不容易承受,但同样不会影响我。

    角色无法承受而崩溃,角色承受下来变得更坚强,这些剧情同样无法影响我。不管未来是确定还是不确定,不管时间是同时存在还是线性流逝,不管角色拥有自由意志还是程序化固定思考,都无所谓。

    反正不是我。

    角色还没有完成,继续?更远?都无所谓,因为我本身并没有任何枷锁,谁能控制我?没有什么可以控制我,至于角色,本身就是虚假,谁知道那是什么鬼玩意。

    当然,这一系列思考同样属于角色。

    袁长文捡起一颗石子,随意丢向湖水,泛起阵阵波纹。尽管在黑夜中,尽管在诡异的绿色光环中,但“石子溅起水花”这种描述,似乎同样适用。

    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这是一座大山,还是最后的BOSS。自己能够斩杀吗?还是说,就像之前思考的那样,斩杀与否根本不重要。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境,那么看起来醒来才是关键。但如果这场梦境,是费尽心机刻意营造出来的,那么醒来就显得愚蠢无比。

    所以,关我屁事。

    …………

    …………

    老张回到指挥部,向上级汇报了关于众多据点战士消失的情况,当然是作为非正式的口头汇报。上级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强调安全工作。

    作为将军,老张从上级的口中听出一丝松动的迹象。似乎,上面也在讨论如何对待这个绿色光环的问题,而且倾向于部分开放这个举措。

    “医生,我的人情况如何?”

    老张走进临时医院,别看是临时,但相应的设施一个不少。毕竟作为第一个从绿色光环里出来的人类,没有什么理由阻挡仪器等资源的介入。

    医生皱着眉头,说:“没有任何体征变化。”

    老张:“那就是不好咯?”

    医生点点头:“如果有变化,不管变好还是变坏,至少我们可以获取数据,我们可以依据体征变化来进行猜测。那个绿色光环明显是文明产物,所以就算思维差别再大,但对于种族繁衍这些本能,我们认为是无法避免的。”

    老张:“也就是说,完全没有任何进展。”

    医生耸耸肩:“至少,你的战士现在还没死。我们至少可以确定,绿色光环里的人离开之后,不会即刻死亡。当然,这只是单独的例子,不足以作为理论支撑。但至少,你的战士还有醒过来的希望。”

    老张叹口气,事情的发展明显超出自己的预料,也超出整个人类文明的预料。

    就像医生所说,至少战士还没死,那么就还有醒过来的希望。

    老张离开临时医院,望着漆黑的夜空,也许自己的祖先在几百万年前也曾仰望同一片星空。

    希望不灭,文明不断。

第六百七十五章 第一步75

    斩杀自己?

    袁长文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荒谬的念头,难道斩杀角色不是斩杀自己?还是说,自己要斩杀“那个斩杀角色”的存在?

    那么,谁来斩杀“那个斩杀角色”的存在呢?

    永远都是角色在思考,哪怕将全部的自我定义斩杀干净,它依然会有新的自我定义。也许这个新的自我定义就是“不相信角色”,或者“顺着地形流动”之类的,但终究也是一个自我定义。

    也就是说,永远都是有角色,只不过这个角色跟之前袁长文这个角色,其构建的自我定义完全不一样而已。然后,新的角色丝毫不在意角色,哪怕角色的死亡、落魄、重伤等等,都不在意。

    那么,自己永远也没法走到真实,只要角色存在,必定虚假。但是,我又要如何抛弃角色呢?这里变成一个悖论,我拥有角色,那么就无法走到真实。但我永远也无法抛弃角色,所以我永远无法走到真实?

    不对,这个我指代的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因为“我存在”本身就是唯一的真实。现在的思考属于角色,也就是说袁长文这个角色永远无法走到真实。

    这说的通,角色本身就是虚假的。而且,虚假的不存在,只不过是一场幻觉。所以,角色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杀。

    之前明了的,角色跟我毫无关系,所以角色如何做都无所谓。这样下来,必然会出现一种状况,那就是无所事事。当脑子里的努力拼搏不再左右我的时候,当恐惧无法驱赶我的时候,为什么自己还要去做那些事情。

    我曾经也想不通,没有恐惧就应该更好的拓展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比如去旅游,比如去露营,比如花三个月自己在山里建造一栋房子之类的。但现在,角色干什么都跟我无关,就会变成无所事事。

    连那种看世界美好的冲动也不会存在,有什么美好可言?或者说,有什么不是美好?世界这个样子,并非什么偶然,也并非什么人类选择之类的,而是世界TM只能这个样子。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看起来表面上是因为别人或自己的选择造成的。但事实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发生的,也只能这样发生。

    没得选择。

    角色也许依旧会选择相信努力,相信人生巅峰,然后花一生的时间来让角色丰满。无所谓,跟我无关。也许,角色就是会喜欢恐惧,喜欢被奴役,喜欢这种被大众思维包裹的生活。同样无所谓。

    当我知道我跟角色毫无关系之后,就算角色喜欢恐惧,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无惧。每当恐惧来临,角色不再是瑟瑟发抖驱赶恐惧,而是满心欢喜接纳恐惧,仿佛在拥抱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

    这个时候,恐惧就不再是恐惧。

    同样,角色也可以不跟随地形流动,老子就是要逆着地形做事。也可以,没人会阻挡。比如地形安排去东边旅游会很顺利,角色偏偏要去西边,然后一路上买票难、吃饭难、遇小偷、碰瓷等等。

    但是,角色会满心欢喜的接受这些,因为当自己决定逆着地形做事时,就已经知晓必然会碰见各种麻烦事。就像有人会喜欢在暴雨中狂奔,全身湿透,鞋子泥泞等等,平常人看起来就是在受罪,但那人必然乐在其中。

    不过,这种逆流又能持续多久呢?

    曾经不知道自己是逆流还是顺流,于是除了坚持,除了跟随脑子里的自我定义,别无他法。但现在,能看见顺流和逆流之后,那种逆流的兴趣感又能保持多久?

    明知道前方是家,是温暖的热水澡,但自己故意在狂风暴雨中奔跑,又能奔跑多久呢?一个小时?五个小时?一天?总有厌倦的时候,总会疲惫的时候。

    那么,这个时候,自然会选择顺着生活流动,不用自己操心,一切顺流而行。就像在河里游泳,逆流久了,自然会选择顺水漂流。

    但是,矛盾点在于,所谓的顺流不见得是我理解的“顺”。角色理解的任何东西,都是局限都是扭曲,角色以为的好不见得是好,角色以为的顺不见得是顺。

    斩杀角色之后,必然会变成没有思想的傀儡,这样根本不会分辨好与不好,只是照着地形流动而已。或者说,那种好坏的分辨,完全不是通过之前那些自我定义来权衡分辨的。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完成,这些只是一种猜测。

    斩杀角色之后,就会变得无欲无求了吗?显然不是,同样会选择吃饭而不是吃屎。不可能像大理石雕像那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内心的想法变得很简单,也许没有那么多杂念和妄念,但终究还是有喜好有偏好。

    角色存在,必定虚假。所以,既然拥有角色,那么肯定多少还是有些喜好。如果没有喜好,还是那句话,为什么选择吃饭而不是吃屎。

    我这一辈子都以为,“真实”的状态应该是仁慈、慈悲、不抱怨、总是带着祥和的微笑。但事实上,角色跟真实之间毫无瓜葛。也就是说,角色也许会骂人,也许会愤怒,甚至有可能是残忍的杀人凶手。

    并不能因此而否定“真实”,或者说,一个真实的存在,其角色不见得是个好人。

    我斩杀角色丢弃角色,来到真实。当然这种说法有些不妥,仿佛除了袁长文这个角色之外,还有一个我可以随意乱走。严格来说,我回到“我存在”的状态,这个时候没有我,只有“我存在”。

    当我变成“我存在”的时候,我来到真实,这个时候的角色要做什么,就丝毫没有影响。角色可以抱怨、可以撒谎、可以八卦、可以满嘴脏话,但并不影响“我存在”的真实性。

    只是,当我明确角色跟我毫无关系之后,这种充满情绪的角色又能持续多久?当我知晓角色以及整个世界都不存在的时候,角色的谩骂又能持续多久?也许角色会抱怨,会谩骂,但我是怀着“好玩”的心态来做这些事情。

    这种“好玩的”心态能持续多久?最终依旧会变成无所事事,然后顺着地形流动前进。

第六百七十六章 第一步76

    果然,佛陀耶稣就是微妙的误导。

    善恶根本无法左右真实,因为不真实的不存在,而真实的永远不会停止存在。

    我会相信一个满嘴脏话的人,是一个达到真实的存在吗?

    似乎,我一直就有这样的形象,到达真实的人应该如同老师那样,祥和、宁静、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从来没有惊慌失措……但这些都是角色,如果老师突然暴戾,难道就会影响其内在的真实?

    也许角色会争吵,也许角色会想要赢,但也许下一刻角色就放弃,然后变成一个和蔼的祥和的人,这完全有可能。因为我跟角色无关,那么角色自然也不需要在花费心思去保存一个角色属性。

    没有任何规则,没有任何提前设定的自我定义,完全变成游乐场一样。角色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会伤及“我存在”一丁点。

    当角色不需要持续不断维持某种形象某种属性的时候,行事就变得毫无规律可言。也许之前充满兴趣做某事,变成一个总是争吵的人。然后,突然厌倦,于是角色变成另一个温顺的人。最后,毫无兴趣,变得无所事事。

    因为不管怎样,不管角色达到人生巅峰,还是缺胳膊少腿,都不会影响“我存在”。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害怕生活。或者说,如果愿意,可以假装害怕生活,但这种假装又能持续多久呢?

    或者说,这种假装还能变成以前那样,真的害怕吗?

    所以,根本不可能因为我是个好人,就可以变得真实。也不可能因为我是坏人,于是就无法走到真实。角色的行为根本与真实毫无关系,当我知晓我跟角色毫无关系的时候,角色的种种行为也就变得无所谓。

    这个时候,角色的思考不再依据曾经的自我定义,也不再通过脑子里卑微的知识来权衡。而是一个新的角色,一个认为“角色是虚假的、毫无意义”的角色。

    当角色“好玩”的心态结束之后,还剩什么?除了顺流而动,还能怎样?没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事情,没有什么必须达成的目标,甚至连活着也只是恰好没死而已。

    袁长文发现,这些想法似乎自己曾经想到过,难道说自己根本没有前进?也不是,很明显自己感觉自己有些不同,而且整个人的感觉是曾经的自己没有的。

    说话,谁都会说。文字,谁都可以书写。同样的话语,给不同的人说,起到的效果差不多。一个口若悬河的人,也许听起来很有感染力,但并不代表讲话的人自己达到那种状态。

    就像很多撸串的人,谈起帝国、武器、科技头头是道,但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将他放在帝国重要的位置。

    袁长文自己是第一次到达这种状态,也许曾经也想到了这些,但整个人的状态没有跟上。现在,是人在状态里,然后才想起这些话语。就像根据洞穴墙壁的阴影晃动,可以推测那里应该有一团火。

    但推论,再怎么详尽的推论,终究比不上亲自看见那团火。

    所以,根本无所谓,角色是否顺流而动,甚至角色是否能够找到地形流动的趋势,都变得无所谓也不重要。当角色不害怕生活的时候,自然会放肆玩耍,慢慢就会找到地形流动的趋势。

    就算找不到也无所谓,因为角色跟我毫无关系,所以角色不再强行必须完成某个目标。当玩具无法塞进某个地方的时候,放弃就好了。自然而然,流动会慢慢显现出来。

    因为,我跟流动的本质是一样的,“我存在”就是唯一的真实,还有什么能够超越真实呢?所以,清除角色脑子里的自我定义之后,流动自然就会在那里。或者说,流动一直在那里,只是角色本身阻碍了自己看见流动。

    曾经的角色,相信脑子里的认知,相信脑子里杂乱无章的自我定义,自然就看不见地形流动。还是那句话,我跟角色毫无关系,所以角色顺流逆流都可以,最终必然会变成顺流。

    因为当角色知道自己在逆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流动。就算没有发现流动,肆意玩耍也无所谓,反正没有什么必须达成的,人生就是精心策划的一场梦境。

    如果说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花费无数心思来隐藏“我存在”这份觉察,这份唯一的真实,那么其目的怎么可能是所谓的人生巅峰?当然,想要走到人生巅峰,这也没有什么不对,角色想干什么都可以。

    有没有可能,完全逆流,凭借疯子一般的毅力,一生都在逆流,毫不在意所谓的生活流动趋势,然后达到自己的目标?当然有可能,就像有人拥有一套房子,但就是不住,疯子一般的毅力在楼下花园生活了一辈子,当然有可能。

    当角色开始主动选择逆流,主动喜欢挫折、困难、挑战、受伤、悲伤、难受、焦虑、恐惧的时候,这些词汇代表的含义就完全发生转变。

    哈!

    突然觉得恐惧那个妖娆女子,正在角落哭泣,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和自信,犹如小女孩一样放声大哭。当我喜欢恐惧的时候,恐惧还是恐惧吗?

    袁长文发现,角色还在挣扎,想要证明自己的自我定义是有效的,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才会提出那些人生巅峰的问题,不重要,角色做什么都不重要。

    根本不会有类似的问题,什么“角色杀人,于是被关进监狱,父母怎么办”,当角色认为进监狱是一种人生体验的时候,这种疯狂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角色将会变得极度自私,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你好,但我知道什么是对我好。当然,这种“好”也不是常规判断的身体健康、家庭美满、几世同堂、金钱丰盈等等,只有角色自己知道什么是好。

    也许这个月的“好”是指研究某种语言,下个月的“好”指一个人在家里只吃水果,再下个月的“好”指找了份拖地的工作,最后也许所谓的“好”只是自己还活着可以看看天空。

    谁也不知道角色会做什么,不害怕生活之后,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角色又不是我,反正世界不真实,反正这场梦境终究是要醒来的。

    还是那句话,也许角色就想走向人生巅峰,对吧,这种思想会让角色一瞬间轻松许多。袁长文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角色还在挣扎。

第六百七十七章 第一步77

    仔细想想,其实模板角色的戏剧张力还是很大,为了守护角色脑子里的自我定义,可以做出能够容忍的任何事情。

    如果电影里所有角色都是好人,谁会看这场电影?或者说,戏剧冲突来自哪里?攀比谁做的好事多吗?更何况,好人又怎么会攀比呢?

    袁长文重新坐下,似乎内心的激动难受渐渐平复,此刻逐渐变成无所谓的状态。

    这种思想在帝国看来,是多么危险的状态。因为好耍所以不在意任何道德,也不会理睬什么奋斗目标之类的。那么,因为好耍而去炸医院,因为好耍而去杀人,只会天下大乱。

    不过,又有多少人认为自己不是角色呢?又有多少人认为角色做任何事情都无所谓呢?恐怕不多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

    袁长文发现,曾经的自己似乎有过这种心态,那还是在很早之前,自己似乎也是不太在意那些所谓的成功,对于任何没有经历的事情都充满好奇与向往。难道说,自己只是回到曾经的状态?

    哈!

    我在想什么?难道以为从十来岁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成长吗?才不是呐!当恐惧操控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停止成长。现在,回到过去的状态,也就是说,重新开始成长。

    这种情况随时在发生变化,我怎么知道角色会不会再次被恐惧操控,会不会再次忽略“关我屁事”这个关键词,会不会再次陷入脑子里的自我定义之中?

    统统不知道。

    也是,既然我之前能被恐惧操控,那么以后也会有可能,谁说的清楚呢?

    所以,想要一劳永逸,只有走到真实。

    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猜测,事实上,也是角色的思考角色的推测。必须摆脱角色,走到真实。一旦触碰真实,必然就不会再回来。因为真实没有角色存在,也就没有一个我去触碰真实,那个时候看见角色就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更远。

    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

    袁长文看着湖水的尽头,似乎看不清楚,更别说如何到达那个位置。

    我还被困在角色之中,哦不,我还在注意角色而忽略真实。角色这种虚假的玩意,怎么可能困住我?他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因为我的关注才逐渐成形。

    就像图书馆里的某本书,我关注了它,自然就会忽略其他的书本。对我而言,关注的角色似乎就成为唯一的真实,当然,那份觉察才是唯一的真实。

    我有可能抓住那份觉察吗?

    不可能的,因为这里的我指代袁长文这个角色,所以角色怎么可能抓住那份觉察呢?而“我存在”本身就是觉察,难道可以自己抓住自己吗?

    袁长文要如何才能抓住袁长文?

    感觉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东西。

    袁长文突然想起曾经的逆流,就是明明感觉非常不好,但依旧逆流而行。当然,是很小的时候,记忆不靠谱也许自己根本就记错了。那时,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明显的逆流。后来,也不严重,就是摔伤了膝盖而已。

    自己会喜欢受伤吗?会说,“哇靠,老子终于受伤了”,或者“爽,就喜欢出乎意料”之类的话语吗?明知道会有什么坏事发生,于是抱着“我倒要看看,究竟能出现什么坏事”的心态,刻意逆流而行。

    我会这样做吗?

    要知道,有时候不仅仅是膝盖受伤这种事情,也许会有更大的挫折,当然,也有可能完全没有什么。水流自然流动,鱼儿想要逆流而上,自然会费力不少,但从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鱼儿逆流。

    没有一个上帝或者什么狗屁玩意,可以颁布规则,你若不遵守就会受到惩罚之类的。如果有,那么上帝也必然是一个角色,必然也就不真实。既然不真实,那么跟我是一个本质的存在,根本不存在。

    逆流,本来就会费力不少,没人会认为这种“费力不少”是一种惩罚。所以,当我逆流的时候,自然也会遇见一些事情,那不是惩罚。我是“我存在”,唯一的真实,谁能惩罚我?

    至于角色受伤,或者遇到阻力,或者总是不顺,或者各种打击,这完全是逆流的本身产物。生活的流动,本来就不是河流那么单调,逆流遇到的问题除了费力之外,似乎只有水流的冲击。

    想想,生活如此丰富多彩,虽然是虚假的,但依旧多姿多彩,能想象到的逆流产物,有多少?还有完全超乎想象的呢?至少当时袁长文从未想过,自己会摔伤膝盖。

    所以,生活的狂野完全超乎角色的想象,逆流的产物丰富多彩,难道顺流的产物就会单调?唯一阻止看清流动的,就是角色本身,利用思考思维铸成高墙,然后如同盲人一般行走在生活之中。

    我有看清流动吗?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这种不经过大脑思考的选择方式,只有小孩子才可以轻易做到。我习惯了分析,习惯了瞻前顾后,习惯了三思而行,如今是重新学习的时刻。

    还是那句话,就算逆流也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角色,哪怕角色立刻死去,我也只是结束我的“超级VIP”而已。

    这是真实的吗?那份觉察是真实的吗?

    必然“我存在”,要不然谁来觉察这一切?谁来觉察袁长文这个角色痛、笑、哭、开心之类的?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思考,那么谁在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思考”?

    不管我之上还有什么世界,比如我的人生就是某个人催眠的产物,或者我的人生只是某个人的虚拟游戏,甚至我的人生就是这一分钟,都必须有“我存在”。都必然,会有一个无角色的存在,也就是“无我”。

    无论上面还有多少层世界,虚拟世界套虚拟世界,都没用。必然最终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是一个无垠的存在。所以,如果袁长文这个角色死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某个角色,人类也好、外星人也罢,只要有角色,那么必然不真实。

    就算醒来发现自己是“整个宇宙”,也没用,任何有限的角色都不真实。

    袁长文捏捏拳头,我还没有完成,请继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第一步78

    不对,还有问题。

    袁长文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恐惧如同疯狂的洪水一般,使劲轰击着心神。恐惧的内容根本不值一提,但这种恐惧带来的感受,完全不亚于恐惧死亡。

    如果仅仅是金钱,那么我离开帝国,丢弃帝国第一人这个头衔的时候,应该更加恐惧才对。事实上,任何恐惧都不是表面上所谓的“恐惧内容”,而是在恐惧角色属性的丢失。

    “其实我这个人没有太大的执着,只要不怎样就行”,这种话我听过无数次,自己也说过无数次。那个“只要不怎样”的具体内容可以随意添加,只要不死、只要不生病、只要不掉工作,一切都好说。

    看起来大度,看起来潇洒,其实就是一种恐惧。先不论我是不是真的做到如同自己所说的那样,除了某样东西之外,其他都好商量。就算自己真的做到,那依旧是紧紧抓住角色属性不放手。

    这是我最后的角色属性了吗?

    但似乎这份属性已经困扰了我很久,没错,现在我一无所有,除了精神力的修行之外,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好吧,也许自己还有这条命。

    奇怪的是,我根本没有担心过死亡,反而是被一些很小的事情所恐惧。当然,这种小事本身就属于角色的定义,事情就是事情,只是人为扭曲将其分为重要或者不重要。也正是因为这种区分,让我始终想做重要的事情。

    而斩杀角色,就是要抹掉这些人为的扭曲,仅仅是顺着流动前进。当地形做出某种指示的时候,不会因为脑子里判断的重要性来否认,我已经否认了这么多年,已经在思维的监狱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悲哀。

    袁长文发现,自己在转移注意力,那份恐惧出现了不止一次。如今还能因为同样的内容来恐惧我,这说明什么?

    该死!

    自己还想象着恐惧这个妖娆女子已经求饶,现在看来,缓兵之计?欲擒故纵?示敌以弱?反正我被同样的内容袭击了,整个人如同行走在狂风巨浪之中,左右摇摆根本无法站稳。

    首先,我将这种事情的发生,定义为“不好”,这就是恐惧的基础。如果我知道,家里被偷光了,会换来一个崭新的人生,我还会恐惧没锁门之类的吗?

    其次,归根结底是关于角色属性,自己认可某些事情属于真实,认同这些事情可以表达自己的角色,认为这些事情跟自己是密不可分的。失去之后,当然会恐惧,哪怕只是想象自己失去。

    还是那句话,恐惧的内容根本不重要,说服自己“恐惧的内容其实并不恐惧”,这毫无意义也并非斩杀。因为恐惧本身就是角色,只有让角色死去,才是摆脱恐惧的最好方法。

    恐惧“无我”,因为角色不是“我存在”,角色的思考、身体、事业、道德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都是虚假的。想象没有角色,就没有这份思考,自己再也无法思考也无享受世间的一切,这种恐惧难以描绘。

    曾经的自己,一想到死亡,就会浑身战栗。后来,却对于死亡不屑一顾,因为角色已经很庞大,庞大到无时无刻不在发出背景噪音。而我在这份噪音面前,任何思考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跟得失无关,而是角色属性的摧毁。如果角色失去了某种属性,然后立刻又可以建立新的属性,那么恐惧自然就会消散。当角色没法构建新的属性,只能眼睁睁被斩杀的时候,恐惧就会无比强烈,以至于让人动弹不得。

    比如,“我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那么当我无法做出符合这个自我定义的行为时,我会难受会纠结。但很快,我就可以新增一个自我定义来缓解难受,“我的善良必须有点锋芒。”

    再比如,“我是一个写小说的人”,当关于小说的一切发生时,被屏蔽、情节被砍、看官稀少之类的,都会让这个角色属性显得毫无意义。额外再牵扯金钱,本来就不多的全勤奖被扣掉,更是恐惧不安。

    我把这些当作我的一部分,失去的时候,自然会有如割肉一般疼痛。但事实上,我根本与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瓜葛,他所拥有的所在意的,关我屁事。

    因为这份思考属于角色,哪怕模拟成“我存在”的模式,依旧只是模拟。电影光线可以模拟成电影屏幕,但其本质依旧是光线。所以,我依旧会恐惧。

    袁长文发现,自己很难将唯一的修行斩杀掉,那确实是自己的角色属性。如果被剥夺修行,整个人将无所适从。但是,角色终究只是角色,

    那是我一直以来认可的一部分,也是自我介绍中一直提及的部分,这种角色属性怎么可能斩杀?

    袁长文第一次感受深深的无力,似乎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不是之前的难受,也不知道之前的找不到方向,而是敌人站在自己面前,很清晰明了,这就是我的敌人,可惜自己却仿佛无力抵抗。

    就算我什么都没有,至少我是一个修行之人,至少我在为我的精神力修行做出努力。这就是希望所在,也是阻碍我进行斩杀的存在。敌人不是别人,就是角色自己。

    我可以嘴上说着自己不在意修行,但事实上,当修行发生任何状况时,我非常担忧以及慌张。想想,当我需要自我介绍的时候,却发现除了名字性别之外,没有什么好说的。这种茫然不知所措,是角色极力避免的。

    或者说,角色的存在本身就为了谎言,为了有的说,为了在二元世界中上演一出人生。恐惧就可以轻松将这些角色属性凝结在一起,避免角色轻易被斩杀。

    难道只有自废修行根基吗?

    袁长文开始颤抖,想象着自己再也没法调用精神力,想象着自己再也没法修行,失去了唯一的依仗之后,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甚至,连沟通星舰都无法做到,也不可能离开这个星球。

    没有精神力,自己就是普通人罢了。

    可是,如果不废除修行,那么恐惧随时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恐吓我。无论我如何欺骗自己并不在意修行,但事实上,角色比谁都清楚我的内心。

    该死。

第六百七十九章 第一步79

    角色,你究竟想要怎样!

    这么多章,该思考的也思考,那些理论那些谎言那些扭曲,统统都放在眼前。但是,你竟然依旧拉扯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你?

    袁长文内心发出怒吼,是不是真的只有死亡才能摆脱角色?如果是这样,那么历史上所有的超脱者,都全部成了笑话。

    不可能,他们既然能做到,我没有理由做不到。

    如果说恐惧等负面情绪,会让人本能的避让,也许这就是角色能够大规模保持的原因。没有人愿意长时间主动待在恐惧之中,没风度没胸怀,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已,抹杀情感,屠杀人性。

    但也许正是这种负面情绪的存在,让我斩杀掉那些谎言以及脑子里的扭曲。也许,到达天堂必须经过地狱。可是,这个角色属性却怎么也甩不掉。不仅甩不掉,反而还被恐惧利用了好几次。

    明明我跟角色之间毫无瓜葛,按理说,这一切就应该结束了。对吧,角色的任何东西,喜好、看重、羁绊等等,都应该是无所谓的东西。那么,这种情况下,恐惧是如何出现的?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依旧把那些事情当作真实,当作角色的一部分。好吧,那的确是角色的一部分,但跟我有什么关系?角色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总是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仿佛所有事情必须要经过自己的思考,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实施,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这种想法在我脑子里根深蒂固,毕竟我生活这么多年来,完全是依靠脑子里的东西走到现在。尽管脑子里的东西如同狗屎一般,但那是我知道的唯一。如今要丢弃脑子里的狗屎,反而会舍不得以及发疯般的不愿意。

    我真的可以影响事情一分一毫吗?

    如果这个我是指代“我存在”,那么不用说什么,“我存在”仅仅是觉察到这一切的发生而已,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力。

    如果这个我是指代袁长文这个角色,那么同理,没有任何可以施加的影响。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没得选择,思考是定数,完全建立在脑子里的认知之上。而行为又是建立在思考之上,除非是肌肉本能。

    而本能,也就是无法避免。能避免的本能,都是经过思考过后刻意做到了,依旧是建立在思考之上。所以,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所作所为,也是定数。

    这些讨论,都是假设时间存在的基础上。不管时间是同时存在,还是线型流逝,都可以认定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思考和言行,完全是定数。只是,没人知道这个定数是什么。

    不管是顺流还是逆流,不管角色感受到内心的悸动,然后选择听从内心悸动,或者选择听从脑子里的认知,其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定数。

    更别说,移除时间之后,只有此刻。那么,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发生是不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是由角色主动选择干扰而造成的。

    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放手,任由事情发展呢?

    如果以上的思考也是一种定数,那么我的焦虑也是定数,我的恐惧也是定数,我的斩杀还是定数。奇怪的是,当我把这些都看作定数的时候,恐惧似乎并没有那么恐惧,焦虑也显得轻松不少。

    恐惧是我的向导,尽管角色可以通过恐惧来求生,但同样也将致命点暴露在我面前。只是,并非当初所想的那样,这是角色自掘坟墓。此刻,那个角色属性就在我眼前,又如何?

    自己反而无从下手。

    当真要废掉修行?

    破而后立,说起来很轻松,听起来也很简单。这不是某个知识领域的“破”,也不是某项技术的“破”,而是整个角色的“破”。谁在破掉角色?能破掉角色的只有角色自己,而在那个时候,破掉角色的那部分角色,又该如何处理呢?

    所有的爽点都是为了肯定角色,所有的恐惧同样是为了肯定角色。

    该死!

    所有道理我都知道,斩杀角色是唯一的前进方式。但是,我就是没有斩杀,我就是没有下手。真是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已经懦弱到骨子里了吗?

    恐惧那个角色属性的丢失,其实并不代表着现实中会发生某些事情。我就像捧着破碎的水晶球一样,浑身紧张,生怕水晶球碎了一地。这种紧张感,就是恐惧角色属性的丢失。

    事实上,与外界无关。就像恐惧没锁门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惧一样,当自己在脑子里释放掉紧张感恐惧感的时候,并不代表自己就真的没锁门。也不意味着,家里就会发生偷盗事件。

    但是,我并不惧怕家里发生偷盗事件,因为我跟袁长文这个角色之间毫无关系。对角色而言的好坏,对我来说变得毫无意义。

    靠!

    就在这么思考的一刹那,我脑子里浮现出沦落街头乞讨的场景。似乎,我只要继续说自己与角色的好坏无关,然后真的就会去乞讨一样。这种感觉很微妙,也许正是如此才让我不敢丢弃任何重要角色属性。

    我一直紧紧抓住某个角色属性,完全没有任何放手的倾向。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关我屁事,怎么就是不能如同屁一样消散掉呢?

    是角色的属性,“我怎么可以是沦落街头的人呢”,或者“我的家里怎么允许被盗呢,特别是那些珍贵的资料”等等,这些似乎让角色显得非常low。

    我不应该思考这些玩意,绕来绕去,不是角色的形象,就是角色事先设定好哪种状况是“好”哪种状况是“坏”,自我定义互相纠缠,要想分清楚哪个自我定义在先,是困难的也是毫无必要的。

    反正都是要烧掉的见鬼玩意,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呢?我又不是来理清自我定义,也不是出版什么心理著作,斩杀角色才是我的事情。角色的一切都即将被烧毁,根本不需要整理清楚。

    我与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关系,这就是一条线,一道不可跨越的线。这边是我,是“我存在”,那边是角色以及构成角色的乱七八糟。没错,我是在恐惧修行,以及恐惧一些其他东西。

    但那不是我在恐惧,而是角色在恐惧。我看见角色在恐惧,哎哟,一不小心又进入看戏人模式。

    看来,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关我屁事。

第六百八十章 第一步80

    看戏人模式,我一直都搞错了。

    并非持续不断的想象着,有一个人在旁边看着角色,或者,想象旁人正在看着角色的模样。而是,角色自己看着自己。严格来说,是一部分角色看着另一部分角色。

    其实,这是一种臣服。

    当自己陷入恐惧的时候,不会全身心的被恐惧拉扯,陷入无尽的谎言编织之中。无论这个谎言是“我要完蛋了,没有这个我地定了”,还是“不怕,这种事情发生了也没什么了不起”,都是谎言。

    看戏人模式,让我和角色拉开距离,看着角色正在恐惧。这个时候,我不会去抵抗恐惧,因为我只是那份觉察。当我不抵抗的时候,也就是一部分角色不抵抗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种臣服。

    唯一有点差别的是,看戏人模式会让开心同样变得不那么强烈。似乎,角色的任何事情跟我之间,都有了一段距离。不论发生好事还是坏事,都变得不投入,就像大人陪小孩玩游戏那样。

    这就是自定义角色与斩杀的区别,一个是变成“不害怕生活”为核心自我定义的新角色,不再受困于别人的自我定义,扛着“不害怕生活”的旗帜四处游玩。当然,也可以在一个地方,悠闲的老去。

    而斩杀,则是完全摧毁梦境,摧毁所有的意义。不管是什么,都会不再投入,或者说,只能投入一小会。因为二元世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真实,都不可能超过“我存在”这个唯一的真实。

    我想,如果有人得了抑郁症,我会去恭喜那人。这种抑郁症,不正是认同“我跟角色毫无关系”的开始吗?当然,大家都认为,死亡是不好的,活着才是胜过一切的。

    无所谓,反正我又没打算说服别人,已经没有别人在我脑子里了。也许我还会幻想爽点的场景,但随着我跟角色之间的分隔加大,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少。当然,在之前反而会越来越频繁,因为角色在求生。

    果然,刚刚说幻想爽点,然后自己就开始幻想爽点,这真是……

    角色可以想象“无我”吗?没法想象,也许只能确定有这么个“无我”存在,但具体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角色是没法想象的。

    该死!

    老妈还在我脑子里,不是很明显,但我会担忧自己破坏老妈的清闲。也许,老妈会担忧自己儿子在一个不知名的区域,会担心儿子在帝国的探查范围之外的地方生活如何。也许,老妈再也没有现在的潇洒和清闲。

    但是,这种担忧毫无逻辑可言,先不说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仅仅是担忧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属于角色“害怕生活”的典型。

    很好,悬浮感再次来袭。想象着未来家族支离破碎,想象着未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想象着曾经的追求都变得虚无缥缈,角色整个人似乎悬空起来。没法站稳,也没法找到一个可以站稳的地点。

    我担忧老妈失去清闲,并非担忧老妈,而是担忧别人说“看,就是袁长文,让其妈妈晚年还要操劳”之类的。仔细想想,也许老妈不会怪罪我,毕竟是老妈。

    真是,老妈待我如同老妈,我待老妈却努力斩杀亲情。也许,道德沦丧都不足以描述我的行为吧。为什么在内心深处,我却在期盼整个生活的毁掉?然后,当这种情绪出现时,我又立刻制止这种想象?

    也许,我内心深处明白,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毕竟,只有“我存在”才是唯一的真实。就算自己假装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也许或多或少会意识到人生的不妥,总有某个时刻自己会有种恍惚。

    当然,恐惧那个妖娆女子轻易会再次控制我,面对恐惧,那些恍惚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自己要工作要买房要养小孩之类的。

    那就毁掉吧!

    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不停述说“无所谓的,这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那就毁掉吧。我知道,角色跟我毫无关系。但仅仅是理智上知道,或者,需要一定时间,才能体会到这种关我屁事的状态。

    这就是矛盾,明明知道我跟角色之间毫无瓜葛,但角色每次担忧某些东西的时候,担心丢失某些角色属性的时候,我都会纵容角色去克服担忧。

    犹如,手里的破碎水晶球,我始终努力捧着努力不让水晶球散掉。但问题是,这个水晶球一直不停的在破碎,我必须花费一生的时间才能保住这颗水晶球。

    关键是,我为什么要保住这颗水晶球?我为什么要维持所谓的生活?

    不对,既然我跟角色毫无关系,那我为什么要强行让角色改变呢?我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他担忧他恐惧他开心,没人看电影的时候会冲出去拯救电影主角吧。

    难道事情就这样了吗?就这样放任角色被恐惧统治,唯一的区别是,一部分角色假装是屏幕,默默看着另一部分角色的生活。就这样了吗?

    继续啊!

    我还没有完成,更远。

    担忧、恐惧,没有资格主宰我。脑子里的扭曲,难道还不够多吗?思维的高墙,难道还不够高吗?这么多年来,我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开始,模板角色有什么值得紧紧抓住的?

    站起来啊,袁长文,拿起武器继续斩杀啊!

    担忧和恐惧不就是来源于脑子里的扭曲吗?不就是建立在脑子里的所谓狗屁认知之上,那些局限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操纵角色?

    来吧,破碎吧,我倒要看看,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什么可以恐惧?袁长文这个角色,不过是一堆恐惧和**的组合,就是要毁掉生活,毁掉角色的自我定义,毁掉那些看法和见解。

    袁长文飞在半空,悬浮在湖水上方。

    别了,修行。

    没有什么天地震动,也没有什么七彩霞光,袁长文就这样隔断自己的修行。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修行。精神力即将消失,星舰将一直悬浮在太空中,利用恒星补充能量。

    而袁长文,则永远无法冲出这颗星球,也许,随着这颗星球的科技发展,自己会再次来到太空。但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也许,唯一不普通的,就是自己在这古怪的绿色光环中,依旧可以自由活动吧。

    噗通!

    失去精神力的依仗,袁长文重重坠入湖水,溅起的水花煞是好看。不过很快,水花落下,湖边上除了圈圈波纹之外,再无他物。

    甚至,连波纹也渐渐消失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第一步81

    已经多久了?

    自己有多久没有体验这种状态?似乎,从修炼精神力开始,自己已经习惯精神力萦绕在身边的状态。现在的自己,如同一个孤儿,被整个宇宙抛弃的孤儿。

    湖水冰凉,袁长文内心却是温暖,也许自己正在迈向死亡吧。

    也好,我仿佛看到死神女孩的甜美笑容,她在欢迎我回家。

    担忧依旧存在,恐惧那个妖娆女子才不会轻易放弃。似乎,担忧的强度没有那么强烈,或者说,一部分模拟屏幕的角色变大了许多,剩下那部分模板角色变小了许多。

    果然,斩杀和自定义角色是两个方向。

    这么多年来的坚持,这么多年来认为必须的东西,现在看来如同笑话一般。还有残存的自我定义,比如“男人就应该有钱”、“人生就要努力奋斗”、“应该肩负相应的责任”之类的。

    它们还在脑子里,而那些扭曲的看法,同样也还在脑子里。比如“这个是错的”、“这样做才是对我好”、“我不能让某样东西丢失掉”、“本来就应该这样”、“我要有所成就”之类的。

    相信角色就是死路一条,相信脑子里的扭曲,那根本就连生命之船都没有起航,就直接毁在港口。然后依旧假装自己在大海上驰骋,迎着海风张开双臂,过着真实的人生。

    有什么是不能丢弃的?连角色的存活都跟我毫无关系,还有什么是值得我抓住的?角色当然想要抓住一切,所以我就要斩杀角色,或者说进行一场自杀式任务。

    我要看向前方,继续前进,除了前进其他的任何方向,都是一种阻扰。也许老妈还会影响我,但我已经看见老妈在脑子里,我已经知道角色跟我毫无关系,这种影响还能持续多久?

    角色不仅想要赢,还想要特定方式的赢,我真是愚蠢到哪种地步,才会相信角色以及脑子里的扭曲?无论是从看法本身的局限性,还是现实的实时反馈,都在证明脑子里的看法就是一坨狗屎。

    然后,我却不在意,依旧紧紧抓住。真是的,这种操控已经夸张到怎样的地步,才能让我如此轻易的视而不见?再怎么高估角色都不算高估,这场斩杀,本来就不是一场轻松的娱乐。

    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想要斩杀,成功的有几个?这就是角色力量的最好证明,我还在企图短时间内解决战斗,争取回家过年?别搞笑了,说不定自己永远回不了家,永远都这样漂泊。

    袁长文想着未来的日子,全是黑暗。比黑夜更漆黑的,也许就是湖水里面的黑吧。从懂事开始,我就被要求做事有条理,行动有计划,不打无准备的仗之类的屁话。是很有用,仿佛很多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比如,修行的规划,对于每天的生活安排,对于一个月之后的计划。或者,去往一个陌生地方,尽可能预先做好安排,调查风土人情,避免自己到达之后一片茫然。越有计划,就越不愿意混乱。

    从此,我的人生就变成低成本电影,没有热血励志,没有戏剧冲突,整场电影都在讲述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某个孤零零的环境中。就连内心戏都没有,这种电影估计会仆街吧。

    我还没有摆脱角色,恐惧随时会再次席卷而来。如果有人告诉我,自己的斩杀根本没有开始,我会怎样?或者说,之前的难受等等情绪,只不过是预热,我又会怎样?

    当我认为,我跟角色毫无关系的时候,这不是结束反而是刚刚开始,我又会怎样?

    这是鬼扯还是挡在前面的大山?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我还在想要控制,我始终在企图寻找一份地图,然后可以明确表示自己走在哪个位置,距离终点还有多少距离。谁在控制?除了角色,还有谁?!

    没有完成,所以继续前进。

    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其他任何教诲,我只需要拥有诚实就可以了。诚实到残忍,明确知道自己没有完成,明确知道哪些东西是虚假的,哪些东西依旧被自己牢牢抓住。

    似乎,我一直生活在一个精密的人生之中,一旦这步走错,那么接下来就必须用百倍的时间和努力才能回到正轨。但是,什么是正轨呢?谁有资格规定什么是正轨呢?

    似乎,我必须赶上时刻表,否则就是一大坏事。我在慌张,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种必须尽快完成的慌张。虽然,这种慌张可以描述为抓紧时间,但不可否认这就是一种害怕。

    因为我将这些事情看作真实,所以错过之后就会慌张不已。事实上,我跟角色毫无关系,所以错过了就错过了哟。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用头脑思考的基础上,如果顺流而行,自然不存在错过之类的说法。

    …………

    …………

    “卧槽!”

    “那个野生人类食材,这又是搞哪样啊?怎么突然间精神力就断掉了呢?不过还好,我们的反编译已经完成,所以并没有任何损失。事实上,我们发现,就算那个野生人类食材切断了自己的精神力,但根本没有根除。”

    “也许,这就是修炼精神力之后的结果,哪怕切除精神力也不可能回到普通人类食材的状态。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在脑海深处,依然轻轻飘荡着微弱的精神力。当然,凭借他的粗糙控制,是不可能发现的。”

    “不过,那个野生人类食材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三番五次的想要结束生命,按理来说,这完全不合乎食材文明的本能啊!就算人类食材文明拥有什么抑郁症之类的玩意,但患者都是主动接受治疗,以避开这种难受的状态。”

    “看来,这个野生人类食材还有秘密可以挖掘。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获取精神力教导之法以后的事情。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催眠那个野生人类食材,现在正好合适。没有精神力的他,根本无法察觉我们精神力的侵入。”

    “若是之前,我们还会担心,毕竟他第一次就察觉了我们精神力的存在。正好,法阵还有用,就让我们的精神力慢慢渗透,说不定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用吃货的精神力,重塑一个人类食材?”

第六百八十二章 第一步82

    老妈问:“儿子,一个人在那边过得怎样?有没有遇见新的文明?”

    袁长文看着老妈的笑容,立刻答道:“当然不错,我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人类,难以置信,跟我们的DNA编码模式几乎一致,完全可以认为是同一个种类的生物。”

    老妈笑呵呵地说:“那就好,我梦见你过得非常不顺心,所以特意过来问问你。”

    袁长文想要打个哈哈,就此揭过这个话题,但突然有个声音在低沉道:

    “说实话,没什么大不了,有什么不敢说实话的?”

    袁长文咬咬牙,犹豫些许,说:“没错,妈,我马上就要死了。”

    “什么!”

    老妈顿时尖叫,还未等袁长文找到应对措施,老妈整个人便化作一团白雾,消散了。

    袁长文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冰冷的湖水里。

    刚才的,是梦?

    袁长文不知道,只是一直纠缠在内心的老妈,似乎真的消散掉了。当然,谁知道这是不是角色的把戏呢?不过,也没法玩弄我太久了,很快我就会死亡。

    加上,必死无疑,而我,依旧“我存在”。

    想起我的行为模式,一旦看见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立刻就会幻想更好的东西出现,然后按照脑子里的扭曲开始做出选择布局之类的。

    遇到坏的事情,要么编织更加恐惧的未来,要么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没事,事情总会变好的。脑子里的扭曲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不断的强化不断的重复,以至于现在根本无法摆脱。

    学习如何摆脱扭曲?

    真是一种搞笑的说法,就像学习如何丢弃手中的狗屎一样。没人强迫我拿着狗屎,是我自己不愿意放下不愿意丢弃,然后还在苦苦追寻。

    这有个误区,我知道却一直忽略了。

    斩杀是为了摧毁角色,消除不真实以到达真实。而生活,则是完全的谎言,整个二元世界都是虚假的。那么,斩杀这种行为根本不可能用于实际生活之中,更别说让生活变得更美好之类的。

    而我总是忽略这一点,下意识想要角色摆脱恐惧,下意识想让角色变得轻松自在,下意识想把整个生活变得和谐顺畅美好。根本不可能兼容,但我总是想要整合在一起。

    毕竟,这份思考属于角色,下意识为角色考虑似乎已经成为本能。

    袁长文缓缓在湖水中坠落,相对于思维的速度,坠落速度真的显得非常缓慢。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了,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围。哈哈,要是不超出认知,那才有鬼呐!认知本身就是一种扭曲,一种局限,怎么可能在认知范围之内寻找真实?所有在认知范围内操作的事情,都是在加强角色。

    现在,所有人都变成了NPC,毕竟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情绪是真实的,还是模拟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是否有一个“我存在”,我更不知道他们的思考也跟我一样来自记忆来自认知,或者仅仅是程序。

    所以,根本没有“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事实上,NPC就是要出乎意料才好玩。如果所有的NPC都把善恶写在脸上,都是几种模式轮番回答,那么跟劣质网游有什么区别?

    还有,必须有坏人,否则这个世界还怎么玩?马里奥会憎恨魔王抓走公主,但是没有魔王抓走公主,马里奥如何去营救?我们又如何来玩这场游戏?

    袁长文突然感觉一阵头痛,并不严重,但是持续不断的存在。

    难道这是断掉自己修行之后的后遗症吗?

    我还没有完成,继续啊!

    可是,路在何方?

    我现在没有一丝愤怒和忧伤,似乎处于一种淡淡的满足之中。也许有不满,但仅仅是温和的不满,根本不足以开启斩杀。

    后悔吗?

    袁长文扪心自问,却发现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也许,刚刚离开帝国的时候,会后悔。也许,前些日子会后悔。但现在,一切都是刚好,如果回到过去自己还是愿意选择走上斩杀。

    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不太合群。从小时候到长大,虽然跟同事,跟同门师兄弟,必然会发生交谈联系。但似乎,在自己心里这些人并没有占据太大的位置。除了开始几次聚会之外,袁长文都没有在私人时间跟他们打过交道。

    现在,走上斩杀这条道路,似乎正合我意。只不过,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关于真实竟然如此极端。本以为是包容万物的真实,却极端到容不下一丝虚假。

    这让“爱、慈悲、善良、仁慈”非常尴尬,也让那些人性中美好的一面,那些我一直追求的各种美德,显得非常愚蠢。

    我已经不再想要用一些更准确的词汇,除非是面对斩杀,若仅仅是描述一些东西,根本懒得思考遣词造句之类的。反正又没人看,也没打算说服别人。

    头痛啊,怎么回事?

    袁长文不明所以,精神力修行不是传说中什么内力之类的,一旦断掉就会自身受到严重伤害。很多精神大师,最后无望突破又不愿面对这种有点“偷取霸占”头衔的心理,于是选择重新回归普通人的行列,然后静悄悄的死亡。

    但从来没有听到说过,哪个精神大师断掉修行之后,会头痛,甚至连任何不良反应都没有。只是再也无法操控精神力,而脑海中的精神力量也会渐渐消失。

    可是,我为什么会头痛呢?

    虽然不严重,但这种持续的轻微的头痛,很难受也很明显。

    …………

    …………

    老张很头痛,因为这一系列东西完全超出自己的认知,所有的行动安排都是一种猜测。这让一直以来都喜欢研究准备,以及制定作战计划的将军而言,很是难受。

    和平年代的将军,同样是三思而行,否则如何能当上将军呢?

    现在只有等到天亮,看看那名战士有没有恶化。当然,有好转是最好的,但没恶化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老张看着不远处绿色光环,这尼玛究竟是什么玩意?!绿色光环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显眼。

    帐篷里,无数科学家已经工作人员依旧在忙碌,瞎忙!

    这是老张的看法,所有分析有个屁用!

    正当老张心里骂骂咧咧,准备出去走走的时候,掀开帐蓬却发现,那绿色光环没了。

    没了?

    老张使劲眨眨眼睛,确实没有了,而且保持特殊姿势的人们,也纷纷倒在地上。

    “来人啊!全体戒备!”

第六百八十三章 第一步83

    唉,丢不掉的爽点幻想。

    恐惧那个妖娆女子,简直厉害了,见恐惧修行不成、恐惧老妈似乎也不行,于是转身一变利用爽点来诱惑我。

    在幻想中,袁长文这个角色大放光彩,似乎不管对方是谁,最终都会被自己踩在脚下。哪怕是同归于尽,也显得自己英勇无比,或者利用自己的死亡来毁掉对方的一生。

    难道说,自己的理论已经完全清晰,剩下的就是上路修行了吗?

    不要去猜测,这种想法没有任何意义。不管是修行还是历练,自己现在都处于未完成的状态,那么前进才是关键。而不是在这里,分析这样分析那样。

    但是,还有什么好前进的呢?

    角色不真实,而且角色永远无法到达真实。我只是觉察到角色发生的一切,而角色又无法抓住我。

    所以,前进什么?

    混乱啊,现在的幻想中除了爽点,也开始出现生活琐事。不管如何幻想,都会出现袁长文这个角色,而且都会让这个角色展现某些特定的属性。也许这个属性自己确实具备,也许只是想象。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一直在强化角色的存在。

    该死!

    果然仇恨不够,自己对于虚假的憎恶正在渐渐变淡,似乎自己的人生还不错。

    不错个屁!

    当然,梦境的重点就是做梦,就是角色的各种飞舞。醒来才是愚蠢的行为,正是如此,各种力量都在将我拉回角色。因为,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就是如此精雕细作。

    似乎,自己已经被恐惧那个妖娆女子所捕获,觉得这个虚假的人生还是很有趣。

    懦夫!

    有东西挡着我在,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非常明显,似乎脑子里有什么想蹦出来,却被扭曲的看法和各种情绪包裹,只能见里面的碰撞声。

    也许,那些幻想场景就是我应该下手的地方。

    是啊,多少章之前,我就在提醒自己,要时刻注意不要陷入幻想场景之中。但现在,似乎自己根本毫无进展。

    这有个矛盾点,我既然跟角色毫无关系,为什么还要斩杀?反正角色做什么都无法伤害我,也无法给予我任何好处,为什么还要在意角色?等他扭曲,等他焦虑,等他恐惧,有什么关系吗?

    正是这种想法,让我失去了前进的愤怒吗?

    袁长文坠落在湖水里,真是的,自己都快死了还操心什么角色啊!

    不对,强行控制幻想,是在前进吗?

    一个“充满幻想爽点”的角色,跟一个“毫无幻想爽点”的角色,有什么本质不同吗?如同善恶一样,充满仁慈的角色,跟心胸狭窄的角色,有什么本质不同吗?这些,不都是角色属性而已吗?

    袁长文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前进的道路。

    首先,模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管我是模仿佛陀还是耶稣的行为,都只能让袁长文这个角色有了变化。因为佛陀耶稣的行为,同样是角色的行为,谁可以通过模仿来达到真实呢?

    其次,似乎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是在改变角色而已。就连斩杀,似乎也仅仅是让角色变得不相信某些事情。

    还有什么是真的?没有。角色对道德的看法,角色对亲情的态度,角色对人生的见解,角色对任何事情的追求,都不过是二元世界角色的把戏而已。

    问题是,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完成,究竟被什么挡住了,角色还在抓住什么?

    袁长文面对这一系列问题,根本找不到答案,如同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似乎到处都是方向,而事实上根本不知道任何方向。

    恐惧也没有出现了,自己也废掉修行,还有什么?

    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摆脱角色?

    我在慌什么?

    仔细想想,很是搞笑。首先,这份思考属于角色,也就是说角色在自问在呐喊“为什么我还没有摆脱角色”。

    其次,角色若是真的完成,那个时候就根本没有角色,也就是角色的死期。

    这样看来,角色在求死。

    而另一方面,角色又要求生,费尽所有手段来求生。

    这不是搞笑是什么呢?

    究竟有什么是真的?或者说,究竟还有什么,是角色认为真实的?

    角色不真实,以及二元世界的一切都不真实,都要斩杀。我知道这一点,也很明确这一点,但我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一定牢牢抓住了什么东西。

    有没有想过,根本就无法到达真实?永远也无法到达真实?

    袁长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因为必然有个地方是真实的,但确实没有任何逻辑支撑可以表明,自己能够到达那里。

    佛陀耶稣也仅仅是个角色,那我怎么知道,他们确实到达了真实?

    老师也是一个角色,也是虚假的存在,我怎么知道老师确实在真实那里?

    诚然,他们的教诲都很有意义,老师的指点让我一路前行于此。但是,我怎么知道他们去过真实?我怎么知道他们处于无角色的状态,然后又回来穿戴这个角色?

    老师能讲的,我同样能讲出来,但并不代表我完成了。

    自己在害怕吗?害怕永远无法到达真实,害怕这么多章的斩杀成为笑话,害怕这些不过是一个loser的幻想而已。

    我不知道,也许真的就是一个笑话吧。

    角色不真实,而且角色永远无法去到真实。我跟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瓜葛,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继续斩杀。或者说,又能斩杀什么?

    老师的教诲有用吗?我不过是在对比老师曾经的教诲,看看自己走到哪一步。但事实上,我怎么知道老师的地图是正确的?或者说,那份地图就是唯一的?

    如果通过教导能够带人走到真实,那么佛陀为什么没有造成大批佛陀,耶稣为什么没有教导处大量耶稣?虚假带领虚假而已,前期也许有用,但如果紧紧抓住这些虚假,如何能继续斩杀?

    文字属于虚假,对于一个没见过火的人来说,任何描述都比不上直接看见火。那么,我是应该紧紧抱住这些文字不松手,还是直接去到文字指向的地方呢?

    如果是去到指向的地方,那么必然要丢弃文字。所有的浩瀚经典都将变得一文不值,因为那根本不真实。

第六百八十四章 第一步84

    真是自大啊!

    否定所有的经典书籍,否定所有的权威,否定那些神圣的来自上帝的旨意。

    袁长文自嘲笑笑,有什么不可以呢?难道谁还能将自己找到,然后毒打一顿?不会的,这个世界跟我都没有太大关系,我不相信这些文字会变成畅销。

    事实上,也许根本就没有看官吧。

    谁会愿意看这些东西,一堆狗屎,充满情绪,无法对生活提供任何帮助的东西,谁会愿意看?

    那么,我还是继续前进好了。

    如果山巅才是终点,那么所有的经典书籍就是指路牌,所有的老师都是在指路而已。更有甚者,指路牌指着另一个指路牌。

    我在干什么?抱着指路牌不放手?用不同的方式来解读指路牌?站在指路牌前大声宣讲,讲解这些指路牌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是不前进?

    “看看,这些指路牌写得多好”、“真是博大精深,富含哲理”、“看这个,引经据典,很好阐述了这些指路牌的真正含义”……

    一个上路的人,哪里还会站在指路牌前?那些站在指路牌前大声宣讲的,有哪个是上路的?

    攀登山巅,那些小路危险而僻静,谁会陪伴?甚至,根本没有路,因为很少有人踏上山巅。那些聚集在指路牌前的,根本没有上路,只是满足于解读指路牌而已。

    因为上路,需要斩杀,需要伤害角色,需要将自己认为真实的全部丢弃。谁会没事干斩杀亲情?谁会主动的带着欢喜的态度斩杀仁慈?

    一个人,走在山路上,孤独而彷徨。最关键的是,走着走着,这个人就会慢慢消失。因为真实容不下虚假,山巅是不允许角色存在的。

    那么,到最后,是谁登上了山巅?

    没有人。

    “我存在”一直都在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大过“我存在”、胜过“我存在”、厉害过“我存在”。也就是说,“我存在”从未隐藏从未消失,也从未被什么东西绑架束缚,谁有这个能力?

    如果说,所谓的灵魂是指人的本质,有这么一个灵魂界,人死之后灵魂都会回归。那么,如果有张三的灵魂,有李四的灵魂,哪怕灵魂充满了世间所有的善,也同样属于虚假。

    就算,整个灵魂界只有一个灵魂,我们所有都属于同一灵魂,那么灵魂所在的区域跟灵魂本身形成对立,同样属于虚假。

    角色存在,必定虚假。

    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我不知道,很明显,所有的比喻在这里都将失效。因为所有的比喻都是在二元世界中,而我的理解也仅仅限于二元世界。当我把真实比作某样东西的时候,那么已经将无限变成局限,已经变成了虚假。

    所以,经典书籍都是虚假的,都必须斩杀掉。

    不管是谁说了什么话,先不论那个已经死掉的人究竟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就算他说过,就算他现在立刻复活站起来再说一次,也没用。讲出来的话语,本身就是虚假。写下来的文字,同样也是不真实。

    那么,我干嘛还要紧紧抱住这些书籍,紧紧抱住老师的说法?然后,使劲将自己塞入老师的教诲中,看看自己有没有做对。

    有多少人会大胆大方的承认,自己已经完全超越了老师?

    谦虚是一种美德,这种人为扭曲的观点,竟然还在影响着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描写一个故事,那里的人从来就不知道谦虚,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是骄傲自大。然后主角进入这个世界,相当不舒服,因为主角的价值观人生观受到冲突。

    老师是虚假的,而我要迈向真实,好吧,也许永远也无法走到真实。但至少,我不能继续抓住任何虚假的东西。包括角色、世界、亲情、老师之类的。

    还有什么好斩杀的?不真实的不存在,完全不过是自己的想象,完全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当自己不再利用情绪紧紧抓住这些狗屎的时候,角色还能怎样?

    是啊,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美好,自己为什么要斩杀?老妈含辛茹苦,我孝顺,天伦之乐有何不对?辛苦工作、努力赚钱养家,一家人开开心心又有什么错?焦虑烦躁,于是出门踏青,山水之间流连忘返,这不好吗?

    袁长文突然笑了起来,“一家人开开心心”,似乎这种描述会下意识让人想到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子,正在草地上愉快的玩耍。那么,那对夫妻的父母呢?

    不重要,虚假的就是虚假的,无论说得多么动人,都无法改变虚假的本质。有意义吗?这种斩杀有什么意义?精心策划的梦境被自己一层层剥夺,脑子有问题吧。

    好不容易可以享受梦境,好不容易可以成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好不容易可以这次当好人下次当坏人,非要戳穿这层梦境,何必呢?

    关键是,角色永远无法走到真实,能走到真实的,必然不会存在角色。所以,现在的这份思考,究竟在做什么?如果斩杀结束,那么这份思考同样会消散掉,有什么意义?

    袁长文张开双臂,任由自己坠入湖水深处。这么多章的斩杀,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毫无意义,但自己就是做了这么久毫无意义的事情。最扯的是,自己根本就不愿意去做那些有意义的事情。

    想起脑子里的扭曲,硬生生将这件事拔高,硬生生让这个行为变得有意义,真的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自己不仅不去做有意义的事请,偏偏选择毫无意义的斩杀,而且自己很肯定,一天没有完成自己一天就会继续斩杀。也就是说,自己还要在毫无意义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更远。

    反正角色跟我毫无关系,那些工作啊收入啊朋友啊,似乎距离我如同两个星系一般遥远。毁掉生活,还剩什么?毁掉脑子里的看法,还剩什么?毁掉人生,还剩什么?

    当然,肯定会有东西剩下,毕竟还有真实。如果说真实一直那里,这些扭曲就是上面的覆盖,从空无中编织一系列虚假的真实。就是幻觉,只要自己诚实,就会变得看不见。

    不是斩杀,而是从看见变成看不见。

    最好就这样,让角色死去,彻底死去,就像根本没有活过那样。

    袁长文有点想哭,却似乎在这湖水里,根本哭不出来。或者,谁又能区分眼泪和湖水呢?

第六百八十五章 第一步85

    角色始终会为角色自己考虑,小到菜市场买菜的对比计算,大到对于整个人生的分析,角色始终想要获取最好。

    但有意思的是,所谓的“最好”只不过来自于脑子里的认知判断,我怎么知道这个“最好”就是整个人生的最好呢?就算什么狗屁认知升级,又能升级多少?在扭曲之中,需求排名?

    这不就像是,在一堆狗屎中选出哪一坨不怎么臭。

    关键在于,不将其认同于真实。我不是为了丰满角色某种属性而做事,菜买贵了几毛钱,那就算了吧,没人会认为这是天塌地陷的事情。但如果入行入错了,似乎整个人生就变得快要完蛋。

    但似乎自己,就是那种精打细算的人。其实根本不是关于钱,而是展现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数学知识以及规划能力。就算自己身为帝国第一人,也改不了这种习惯。当然,权衡东西的权重不一样了,看起来变得不在乎金钱。

    事实上,总是想要事情控制在手中,总是想获取最优选择。当然,完全都是从脑子里的扭曲中获取最优。一旦没有,那么整个人会处于一种难受的状态,因为角色属性受到伤害,那自我定义被强行砍了一刀。

    我把它当作真实,认为自己必须要精打细算,做事必须要经过脑子思考。这样,就会显得袁长文这个角色真实而且丰满。

    为什么我还在纠缠这些?难道说,自己依旧被金钱所奴役?被这种不够多的心态在控制?

    我在害怕什么?

    看见了吧,尽管知道角色是虚假的,但依旧想要角色未来过得好,依旧会恐惧角色未来的生活支离破碎。

    全部都是建立在脑子里的扭曲之上,仿佛自己做了这件事,那么未来必然会生活凄惨。仿佛自己只要失去某些东西,那么未来必然可怜兮兮。因为脑子里只有这点东西,永远都是局限,又怎么可能判断整个事件的发展呢?

    角色不会理睬这些,一个个局限的自我定义构成了角色,必须时刻不断的加强自我定义。任何一件事情,只要触碰到自我定义,那么就会带来情绪的冲撞。就算仅仅是买菜买贵了几毛钱,同样拥有这种力量。

    为什么要羡慕井井有条?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井井有条一定就是好事吗?还是俗话哦,因为角色的大脑只能接受线性的思考,所以从开始到结束安排得井井有条,会受到大脑的欢迎。

    如果混沌、杂乱,以一种非线性的方式完成,可以吗?应该不可以,因为在完成之前,就被人认定为毫无计划,做事毫无规律毫无头绪,分不清轻重缓急之类的。

    整个宇宙是井井有条的吗?

    我不知道,也不重要,但我明白井井有条这四个字,就是我当作的真实。如果让袁长文这个角色变得混乱不堪,我会非常难受以及不习惯。

    但我跟袁长文这个角色之间毫无关系,所以角色怎样都是可以的,而不是像现在,剥夺任何一个角色属性都会难受不已。

    也就是说,我还在相信脑子。真是一件难堪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训练自己的脑子,一直想让脑子变得更强更棒更丰富。但现在,反手就要斩杀脑子,真是唏嘘啊。

    关键是,还斩杀不了!

    矛盾点在于,如果我不相信脑子,那么是不是应该不知道如何开电视?不知道如何从水壶里倒水?

    对吧,这些也是脑子里的认知,同样是脑子里对待事物的看法。水杯是用来喝水的,我不会拿来装尿,更不会有水不喝而去喝尿。这些知识,同样是脑子里的,同样是对世界的扭曲看法。

    按照之前的说法,哪怕这次我通过按动电源键打开了电视,那我怎么知道下一次按电源键同样可以打开电视呢?就算我按了一万次电源键,都打开了电视,但我依旧不知道下一次按电源键是否可以打开电视。

    哈!

    还是真实二字,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角色是否知道些什么,而是在于角色是否把这些当作真实。

    水杯可以用来装水,但如果生活流动需要,我可以用水杯来装尿。甚至于,如果按照地形流动我需要喝尿,也不会按照脑子里的看法而拒绝。不再将某样事物当作真实,也不再将某种东西当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还在想象,猜想斩杀结束之后的状态。

    该死!

    这根本不是前进,而是在那里幻想山巅的场景。凭借自己的看法,凭借一路走来的风景,猜测山巅的状况。都是猜测,都是扭曲。

    要想知道山巅的模样,要想知道斩杀之后的生活,必然要亲自来到这里看一看才会明白。真实,并非属于二元世界,我算什么东西,二元世界的一个角色而已,有什么资格妄图猜测“真实”的模样?

    是多大的扭曲才能让我相信,凭借自己的脑子可以猜测出唯一的真实是什么模样?

    所以,根本不是斩杀知识,也不是斩杀记忆,而是将我认为“某些东西是真实的”这种信念给斩杀掉。

    角色就是相信了太多,才会构成无数的自我定义。当然,最根本的相信,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是真实存在的”,以及“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然后,在这两个基础上,自然会演变成如何让角色过得更好,如何让角色在这个世界有番作为。相信得越多,角色就越丰满越立体越有人性。当角色得到肯定的时候,自然会开心,于是更加丰满角色以获得更多的开心。

    这个时候,已经建立一种认知,“得到别人的肯定,就是开心。”

    而恐惧,也在后面驱赶,看着别的角色过得那么好,自己似乎也必须这样做。还有,当角色把生活当作真实的时候,自然会恐惧丢掉生活或者生活得太差之类的。

    当我站在帝国第一人的时候,不畏惧日常生活,但依旧被恐惧操控。恐惧内容根本不重要,这只是恐惧那个妖娆女子的操控手段而已。

    “恐惧国家的未来,比恐惧个人收入要重要得多”,当我有这种思想的时候,已经再给事情分级,已经再认可事情的真实性。

    袁长文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路估计还有很远。

第六百八十六章 第一步86

    这种感觉真是痛苦啊,明明知道角色是虚假的,却根本无法摆脱角色。

    当然,这份思考属于角色,那么,自己要如何摆脱自己呢?

    袁长文要如何摆脱袁长文自己呢?

    根本做不到,对吧。听起来这个问题有点玄乎,其实就是角色不真实,并且永远无法达到真实。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都是在角色这个层面上进行修改,永远都是不真实。

    关键在于,那份觉察,也就是“我存在”。

    我很想抓住那份觉察,可是不管如何努力,只是得到微妙的感触。自己说出某句话,然后想象自己正在觉察自己说出某句话,接着想象自己正在觉察“想象自己正在觉察自己说出某句话”,以此类推,根本无法抓住那份觉察。

    之前对于爽点幻想的看法,自己还是忽略了某样重要的东西。虽然对于角色而言,如何表现都会拥有一定的角色属性,只是我并不在意这个角色属性。

    但是,对于爽点幻想就是在不停加强角色的存在。而每次我在幻想场景中取得胜利时,就是强化了某个角色属性。

    关键点在于,幻想爽点会降低我对角色的仇恨。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能否继续前进几乎全靠这种仇恨这种虚假在支撑,一旦失去了愤怒,那么自然就会接纳角色。也许会说服自己,“我已经走到这么远了,很好啦”,“这里的风景也不错,没必要上山巅”之类的。

    当真这么厉害?角色的虚假已经达到难以置信的程度,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慢慢失去了愤怒,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一切还不错,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停下来。

    完全不明白。

    更远!

    袁长文感觉心中燃起火焰,哪怕冰冷的湖水也无法遮盖火焰的炙热。斩杀,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美好的明天,而是不顾一切的愤怒自杀。

    就像跳楼一样。

    可笑的是,按照正常的思维,跳楼者应该在坠楼过程中感到后悔。不是有那么一个故事,讲一个女子从三十几楼跳下,然后坠落的过程中看见每家每户都在争吵,于是发现自己的日子还不错,后悔跳楼,但可惜已经晚了。

    这完全就是猜测,以作者自己害怕死亡恐惧死亡的心态,进行猜测。并且将这些猜测当作事实,以教育别人跳楼或者自杀是不对的,是会后悔的。

    曾经的我,就这么傻乎乎的接受了,这简直最棒的洗脑程序。不需要别人,不需要传销组织,我早就设定好自动洗脑程序,只要对方有一定身份,只要所讲述的东西有一定的传播度,那么我就会无条件的接受。

    当然,也许会为了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者独立思考能力,对一些观点进行反驳。那么,我反驳时所采用的论点论据从哪里来?只不过是,洗脑程序内部发生冲突,必须删除一些数据罢了。

    怀疑精神,极端怀疑精神,这种在学校里随时都问“凭什么、为什么”的精神,怎么就突然之间消失了呢?

    小时候跟姐姐出去耍,经常不听大人的话,问:“凭什么?”

    姐姐:“就凭他是你外公。”

    我:“凭什么我要听我外公的话?谁规定我必须听我外公的话?”

    当时姐姐怎么回答的我忘记了,但这个问题现在我也无法回答,反而很赞同。

    袁长文笑笑,也许自己现在再有个小孩,估计会培养成混世大魔王的类型吧。至于,小孩将来会不会在社会上一事无成,自己丝毫没有担心的冲动。

    关我屁事。

    谁规定一定要为小孩负责任?或者说,谁规定一定要用某种方式来负责任?

    真是搞笑,我就这样一头栽进早就准备的角色之中,根本不会考虑为什么。因为大家都这样,因为角色自带的自我定义就是如此,但很明显,这些不过是脑子里的扭曲而已。

    角色究竟算什么狗屁玩意,有什么资格霸占我的人生?那些脑子里的看法,就是在扭曲世界,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很不错?

    想打人想杀人,袁长文心中的怒火开始燃烧,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不舒服的舒服状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斩杀角色,也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前进。

    那些乐呵乐呵的状态,那些云淡风轻的状态,我找不到前进的理由,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角色自以为是的认知,有哪些认知不是自以为是?统统都是扭曲,并且完全相信这种扭曲,我是有多弱智啊!

    是啊,人生毁了呀,按照脑子里的认知来看,这一切已经毁掉了。没有精神力的袁长文犹如普通人,而远离帝国的疆域,甚至联系不上太空中的星舰,自己这辈子还能怎样?

    也许,就是蹉跎一生吧。

    哦不,我马上就要死了,谈不上蹉跎一生,只是身为帝国第一人的窝囊死法而已。甚至,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这种死法,说不定只是“死因不详”,或者根本就不会在历史中被提及。

    人生毁了好呀,这种被角色奴役的人生,算什么人生?这种随时处于恐惧中的生活,算什么生活?关键在于,这种状况可以改变,而不应该是一种常态,甚至成为一种必然。

    人生即苦难,没人想过这句话就是扯淡吗?

    因为我被角色奴役,因为我被恐惧操控,那么当然人生就像是一场战斗,整个宇宙都对我充满敌意。但是,这些恐惧乃至角色本身,完全就是虚假的,是我相信某些自我定义,才让整个状况发展成这样。

    就像大家都生活在阴影之中,于是得出结论“生活即阴影”,但是走出阴影就能看到阳光。可惜的是,阴影是我唯一熟知的生活,丢弃阴影走到阳光下,这不仅需要勇气,还有对阴影的憎恨。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抓住,老师不行、经典书籍不行、团体不行,所有的所有都只是我一个人。挺好,这种孤单的行程,我也不需要投影出一个角色,然后维持这个角色以跟人和谐相处。

    回头在曾经的道路上行走?那当然很安全也很放心,毕竟走过的路毕竟有自己的味道。只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永远无法前进,甚至会用各种借口来掩饰自己没有前进。

    诚实,更远。

    这就是两个法宝,哦不,还有一只陪伴我的死神小可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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