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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王族霸业全文阅读

作者:爱在心醉     水浒之王族霸业txt下载     水浒之王族霸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水浒之王族霸业全文阅读

序章

    作者菌小白,也是近两年开始喜欢历史小说的,看了基本很过瘾啊,但同样额,小伙伴们都知道。

    历史网文后期布局大,内容多,太监的太多,精品文很少,还有不少后期看来“半途而废”的文章,不过嘛,这不是吐槽,文字看起来快,一章节2-3分钟,写起来要郁闷死,之前也磨过30万字的同人,写了一年多吧。

    写作过程中发现很多自己的不足,历史知识的匮乏,读了不少材料之后猛然再看,都写的什么啊,啊,啊

    多的先不讲了,直接说说此文的大方向。

    主要分为三大类:基本生活类科普,宋辽金夏的战争与和平,探索新模式的开疆。

    一:努力解决两宋历史小说中几个很少被提及,但急需科普的内容

    宋朝老百姓都需要交纳什么税?有几种?大概需要交多少钱?不是百科上云山雾罩的话语,墨迹半天不告诉你到底交多少钱,大概范围也不说,一二例子也不举例,你说气人不气人?作者菌在这里以较为认真的态度去阅读相关论文,给读者一个数据概念,普通老百姓的负担到底是多少。

    基本税制,基本军制

    看着只有八个字,查起资料来要吐血,写起来也很麻烦,作者菌自然也会剖析开来。有细讲,也有总结脉络。

    (其他的一些,自然灾害,历史人文,物价也会融入)

    二:这一时期的战争,眼界一定要提高到全面,各有掣肘,虚与委蛇,大致脉络还是按照历史发展,不会出现东边打的无比愉快,西边的事一点不谈的不可能现象,书中细谈。

    三:就是网文的要点,爽啦,想要爽,就不能太离谱,制约作者菌的条件,我一直在思考,直到解决了三大难题之后,让爽成为可能:一军队来源,二马匹来源,三开疆思路大转变(最后一个要小小兴奋一下,但是剧情比较靠后)

    还有一点,为满足本朝超级大开发的壮怀思路,主角手下人物也会非常多,作者菌说实话,不喜欢编一堆名字来辣眼睛,北宋末年,英雄人物何其多?列传,忠义传一大堆,这些可歌可泣的人物为啥不写,所以,我要写。对应片头的七大集团,这些祸害提炼的好辛苦,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拿来说说。

    最后多说一句,对于宣和末年,靖康之耻的发生,要有一个发展的眼光来看待,怎么就糜烂了,怎么就突然被一路平推了,怎么就守不住呢,书中自会分析道来。

    还有对于历史小说来讲,没有地图光靠YY是没有用的,针对近些年来,地图的缺失(主要是地形图),作者菌会以渣水平尽量给读者们一个体现。具体会在贴吧发布。水泊梁山当然已经有了。

    先这样吧,以后想到再说几句。

    最后一句,单女主,无后宫。

上架感言丶第一卷 梳理

    感谢几位书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为了书友们不过于用脑,又表说作者菌大水笔,作者菌特来对第一卷内容梳理。

    王小哥带着肉身穿越这点就不多说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珍惜,没有“家人”,独立存活开篇比较难也是没办法的。

    我相信喜爱看历史类小说都是个人情结的,年少英豪,轰轰烈烈,一展宏图。

    同样的,王小哥穿越之后,对于朴素的李家人是心存亲近的,对于血腥的杀戮是极端厌恶的。

    王小哥毕竟是现代人,思想的高度和逻辑性让他会去分析问题,在见到“有可能探知”“有可能除掉”这一帮渣渣山贼的情况下,加入宋万的团队是理性的,只不过,他高估了山贼的人性底线,他从生死线上爬回,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这是他养伤期间的反思。

    对于宋万和杜迁的设定,作者菌也有思考,旧王伦的小破山寨是怎么兴建的?这里给出宋万杜迁是淄州桓台人,桓台被喻为中国建筑之乡(这个称号好多地方有,毕竟,咱们古代就是土木建强国),以对应后文王伦邀请双塔入驻,顺便直接让其有家眷,省得王小哥还要给他找老婆。

    王伦伤好上路,去投奔柴进,遇到了朱贵,这个人孤身投奔梁山,为什么?一个人孤身是应该有原因的,不续弦是不正常的,后文大家知道了,妻儿惨死,这里作者菌埋下了烧炭的伏笔,在这一时期百姓冬季取薪已经出现缺乏,有诏令不许砍伐(黄河)河堤的防护林,而兖州又是重要近便的石炭产地。

    像大多数觉得自己有脑子的人一样,王伦在路过郓州想要“取巧”却反被打脸,混迹基层江湖多年的宋江,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是比较难缠的BOSS,又是帮助王伦成长的必要人物。

    王伦继续北上,齐州(济南)孝感寺,获得了打工经验,伏笔人物若干,组织思考,以及重要的程婉儿初次见面。大家闺秀,一入秀楼,年龄稍长,父亲兄弟都不能进入,不会有满大街跑的可能,能制造相遇的地点,其实很少啊~多说一句,帮助张伯稳定马车的军卒是黄家人。

    王伦穷书生一人,遇到浪迹的杨林,杨林这个人物,有本事,当然也是很挑主的人物。

    路过德州时,已经发生旱灾,这里变相交待了旧王伦返回时,带到梁山落草的人是这里的流民,为什么不是梁山周围的贼匪?郓州之地其实是没地方藏身的,更别说在1114年这里是帅司,十三营禁军(只多不少),京东第五将,同时也是在这一年迁到应天府的。

    西门家的车队是个伏笔,应该是两个,对应两条线的答案。韩一摇这条线作者菌只有初步的设想,这一次他肯收杨林是有目的,当然了,王伦也有,区别是他,让你上;还是咱们一起上。

    柴家庄啊,有水浒友论证这个沧州是在今青岛胶州位置,本文还是依照通用的参考了,这个位置比较重要,有两件大事会在这里爆发,当然,不是柴进的事。

    柴进的身份嘛,文中很清楚了,郭荣一支最大的儿子20岁已经死了。柴氏荣宠其实就是个摆设,王伦对柴进的承诺,也赢得了柴进的半信半疑,后来“发送”林冲来探路。

    柴家管辖下的“罪人”集团也为后文埋下伏笔,私放林冲的不安,不得不把马蹄铁提前献上,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王伦返回遇到了“有故事”的公孙胜,雄州知州和诜(shen)这是个重要的人物,还有那几百里沟壑泥泞的边界纵深,从滑州(开封之北)直达边界的运河。

    武大郎是顺路,许贯忠也是顺路,蔡福庆兄弟没太多好说的,王伦那银子,也变相给张孝纯儿子随了礼,他儿子后面出场。

    十字坡这里文中已经介绍了,不再多说了,鲁智深说到过,送林冲回来被抓捕,逃到十字坡差点挂了,只是作者菌发现,这孟州和汴京位置实在合不上,取消了这段。公孙胜对人皮客栈的态度也是后面的伏笔。

    韩张镇这里,留意一下时文彬得到的好处,这是解答第二卷雷横那里的伏笔。

    阳谷县这里,再次提起了暗线的伏笔,王伦终于来到梁山泊,山上居然有个莲台寺,这是真事~这山上地方其实不大,死守保命还能用,发展壮大就是扯了。

    贴一段文字:

    梁山,州西南五十里,接寿张县界。本名良山。汉梁孝王常游猎于此,因改为梁山。《史记》:梁孝王北猎良山。是也。山周二十余里,上有虎头崖,下有黑风洞,山南即古大野泽。唐乾宁二年,朱全忠击郓帅朱,战于梁山,郓兵败走。宋政和中,盗宋江等保据于此,其下即梁山泊也。

    从这里开始,就开始给各位安利梁山泊的地理位置了,在一个地方搞活动,四周的势力不熟悉怎么行?这个文后给大家罗列一下。

    从买地开始,打造一个懂基层,知民生的王小哥,深入到百姓中去,了解百姓的疾苦,作者菌在这一段篇幅里简单介绍了税种,户等划分,还是希望书友有个概念,田亩税从来都不是大头,重头是以其为起算标准的各种杂税,当然各路的情况略有不同,后文再说。

    接着,到了王伦自以为“收买人心”可以收获的季节了,却遭宋万“冷反抗”,这一段的处理,我相信书友们也能理解,是王小哥融合宋万这一帮人,还是被融合,是破落的王伦为尊,还是十几年“知根知底”的大哥宋万为尊,人情选择很现实,这里对应到水浒中,林冲火并王伦,宋万杜迁上前一步已经很够意思了。

    因为看透了这些,倒逼王伦不得去招揽“自己人”,阮氏三雄,普通的农家汉子,对王伦的好感是互相的不虚情,对王伦“破落”过不知情。

    齐州禹城县的招工,再次点了兖州势力的“名”,是邓飞不爽把这些人怼走了,开启了王仲山,高廉这两个副本,杀编出来的恶人不过瘾的,杀真恶人才大快人心,这也是简介罗列136个人名的原因,没有张干办之类的虚拟酱油。

    邓飞这个人物,作者菌没打算为杀人者,行凶者洗白抹粉,是就是,有就有,至于后期为什么招揽这些人,是基于特定的社会大环境,这个后文会铺开来讲,如果有人看一人之下,就是肖哥的意思,当然只是一部分原因。

    王小哥的第三次相遇,嗯,是与众不同的反逼婚,没有太俗套吧?哎,驴是谁偷走的?

    王伦有了自己的追随者,面临巨大的经济困难,而对于第一次抢李押司赌场的不成功,之后的窘迫其实是有象征意义的,对于历代王朝,盈余的年份是少数,这一时间居然有钱开公立医院,立学司,大修宫殿。

    梁半朝,不多讲了,戏份都在梁孝杰梁中书那里,这里有个小伏笔,由鲁智深来完成。

    赵训之这个人物,是本书出现的第一个正史忠义人物,后面的剧情承接也会出现,他是赵匡美的五世孙我是不是没有说?就是赵匡义neng死那个亲弟弟。

    写到这里,把酒楼大骂王仲山那个人忘了,勿丢砖,勿丢砖,那人是李旦,干什么的,以后再说。

    林冲那里没什么好说的,上层人士的娱乐圈,融入慢一点,经历生死,求小安,求不折腾。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点个人色彩嘛,一张脸就没有内部分歧和矛盾了,梁山本身就分着几大块的思想倾向,内斗和团结才是最大的变数。

    最后说到未知势力祝家庄,水浒中没有对其起势做合理的解释,文中作者菌给大家解释了一小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王伦,想要发展壮大崛起不可缺少的决定性力量!

    直接决定王伦起义的成败!所以是前期最难的一个副本。

    作者菌一直画图,就是想让书友们有地理概念,为什么要有呢?我想少水字数做地理位置解释,二一个,后期战斗多,地理位置变动也会增加,头脑里有概念,才会明白,解放全国的大业是何等艰辛。

    下面,来梳理一下梁山泊周边的势力。以大泊为钟表芯,顺时针开始(就是表走的方向)

    12郓州,转运司,官府势力

    01泰安,再远齐州

    02三庄势力

    03兖州,官府势力,再远沂州

    04徐州

    05单州,芒砀山势力

    06济州,再远应天府

    07定陶,兴仁府

    08濮州,王伦老家

    09郓城县

    10阳谷县,再远大名府

    11博州

    好了,就到这里,第二卷再见。

第二卷 梳理

    我从没想过写几章就要梳理剧情的,ORZ

    王伦救援林冲家眷是一件事,作者菌叠加了三个故事,五波人。王伦计划救张教头之事,阮小七与李蝶儿之事(作者菌贴林冲那段独白是有深意的),李娘所代表娼妓(这2个字可能有和谐)承继生存之事。

    倒不是作者菌要故意编名字,13年后的靖康,6-8年后东京梦华,所提到的娼妓,年龄实在是不符合,而在汴京,这一群体量庞大的人群,牵扯到后期朱勔,柳世权势力。

    柳世权是谁?淮西的晁盖,当年收留过高俅,作者菌要给他加戏。

    老王头所代表的街坊,应对水浒中史进老相好李瑞兰。李瑞兰是谁?宋江要打东平府(1119年升郓州为东平府),史进自告奋勇相好可以做内应,被李举报了,破东平后,史进把她一家全杀了。

    桑节郎,桑仲,在建炎年间是牛鼻哄哄的军阀,不是王庆能比的。

    张三李四土生土长的京畿人,厮混度日是没有问题的,其实没有跟随王伦离开的必要,王伦对这些人是不信任的。

    补充一点,相国寺在南城,林冲张教头家在东北,出安远门最快,同时东门也较为近便,这个看我发的地图一目了然。鲁智深藏身东门近郊有纵深逃跑的空间。

    鲁智深头发问题作者菌是这么想的,正值壮年的中年男性,不可能一直光头,在相国寺有师兄弟帮着剃,逃亡期间谁给你剔?

    戴宗这个人吧,性情以后再说,王伦只做了初级分析。对于神行法,作者菌进行了变通,神鬼之说实在套不进去,急脚递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洗澡部分是兄弟情体现,广大北方地区都很“坦诚”

    王伦现在缺乏初级管理人员,作者菌也可以偷懒,一句话,一个人就万事大吉了,但稍微理性点都知道这里不能对付,后勤,军需,炊事,采购,物资,仓管哪一样不需要得力的人手?梁山好汉们能扒拉出两个来不?李逵的亲戚沾光了,笑cry~

    李逵这个部分较长,初次遇到表现的多为憨,猛。王伦只能选择哄骗的方式把他先带回来,作为对李逵的最初印象,李逵拥有听话,勇猛的特点,王伦有信心把他调教成人。

    李逵之所以花大篇幅描写,是因为李逵代表的是一类人,同时水浒中的剧情作者菌也不能丢掉太多。

    对于李逵的感召,以让他感受亲情,使他将这份善意带给别人,本来初见成效,却因为想起童年的不快乐,打了朱仝的儿子,这里照应的是水浒中李逵杀死沧州小衙内的部分,汤隆也是李逵发现并带回的人。

    再来水浒中看看宋江初遇李逵的部分,宋江戴宗在酒楼喝酒,李逵在楼下讹钱,引来与宋江相见,宋江拉拢他给了他十两,李逵借口去赌钱,输了大闹赌场,宋江花钱平了事,返回酒楼喝酒,宋江认为李逵是憨直,都是收买啊有木有!伙计说没有羊肉了,李逵把汤汁淋到伙计身上,之后去讨鲜鱼,跟张顺干起来。

    李逵的内容是很多的,作者菌不能偷懒让他立马改邪归正,他的顽劣期要更长一点,终于引来王伦的爆发:你这巨婴怎么对你万分好,就是老不听话?有事没事老欺负人呢?所以,王伦是真心不要他了。

    利国监这里,我数字都拉出来了,想干什么各位书友都明白吧?

    汤隆奉命是去督造马蹄铁的,因为这个买卖推广开来获利无穷,朝廷要派人来跟东家们谈判,没错就是军器监的王仲端。

    汤隆为什么来汴京,当然是来汴京学技术的啊!去各处推广技术,难道不是要最好的工匠嘛,所以他就被派来了。

    作者菌前几卷一直在安利梁山泊东,南两面的地形,水网分布!这事重要的地理的知识!看地图,看地图。

    沂州让王伦对山地丘陵地形有体会,有思考,是重要的经验值。

    朱贵朱富兄弟亲情,朱富小家其乐融融的浓情,不知道作者菌写得够不够温情。

    李云这个人哈,水浒中内容不多,作者菌进行了简单的解读,身为一县都头,脾气和范儿是要有的,令人生烦的语气作风也是要有的,朱富也说了,他不是坏人,只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可能是知心大叔。

    李达部分,作者菌就一笔带过了,王小哥只能含糊收回李逵,有铁牛娘这根定牛神针,希望能安分些。

    李云的三条计策,想必书友们也发现了,铁矿,煤矿不说了,拐卖人口卖娼这里也不讲了,单说说金矿,山东地区是北方不多的金子产地,银子产量很少,这里先埋下伏笔,后文会讲。

    来到我最喜欢的花荣部分了,是不是很激动?论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作者菌花那么多笔墨就是写接老娘吗?怎么可能!

    文中凝练的内容想必书友已经明白,为什么只有清风寨在这里,而没有桃花寨,二龙寨,这里是要道啊,要道啊!

    关于桃花山,二龙山,清风山位置的考证,作者菌用了看起来最合理的分配。

    好了,王伦要和清风山三大王互砍了,码字去了!

    作者菌一直在调整王伦的个人情绪线,因为故事情绪是交织在一起的,这条比较重要,所以指出来。

    王伦初见山贼,觉得没什么,很理性,但是被虐。王伦面对邓龙,握有人质,被拖死。这次燕顺来了,一为花荣,一为百姓,三为,额,拼了!惨胜,并且给自己增加了不小的心理负担。

    二一个,王伦对官方的态度变化,初见侦办李宝家人被杀一案的都头,不熟悉,反感,被虐一次后,表示能体谅。见了宋江被识破,蔡福的贪婪,李士渔的贪婪,程万里额,逼婚。到梁半朝那里,为富不仁!再到卫皇派赵训之的出现,极端反感,定陶路遇梁半朝迁任,矛盾小规模爆发,在这里,王伦思考了特战队,登船作战的思路,因为阮氏兄弟是水性好,你还要登船作战啊!有林冲,也需要重视,练过和没练过就是不一样。

    好了,到穆陵镇这里,是军民合作,而杂音出现了,王伦反官的情绪又爆发了,而这时候总有人,要来敲打你,只不过,王伦斗赢了。

    王伦作为官方的一员,近距离参与,观看,实践了军事活动,为其后打下基础,你连城寨都没见过,修哪门子梁山城关?

    为什么放跑燕顺三人?宋江的小弟,死太早没意思了,要不然小花怎么过来?

    王伦在青州的作为戛然而止,回家喽,祝家和武家的伏笔,是为解释,为什么祝家有钱能养庄兵,别说什么田肥土沃,农桑渔利,京东这一块,10年没灾,谁家缺粮缺衣裳?别较真北宋末年民不聊生,土地兼并,那就是某些懒人复制黏贴拿出来黑宋的,到底怎么回事,讲到王伦二下汴京,会透露一点。

    作者菌有病啊,不一起说,害的我们等。

    按着历史线来嘛,鸡食槽里的玉米粒,一颗颗吃没的,不是一把…时间线到了,作者菌会讲的。

    王伦带着李逵去芒砀山,海州这一段,我省了,王伦也有白忙活的时候,不过目的不在此。

    一,强化地理概念,大运河。二,沉淀王伦和李逵的感情…共患难。

    回到村里,加快建设,招标医药院,王伦对生辰纲事件的误判,被黑刀子捅。

    谁也不是神,神也有打盹的时候,之前是虐王伦,这里是全体虐了,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没有准备就是死。

    还是那句话,在稳定的治安维护群体:军队,保甲,乡兵没有毁灭性损失之前,想造反,难度上天了!

    王伦的佃户,虽然遭受一定损失,却加强了其凝聚力,加快了宋万杜迁融合。

    萧让的出现,文人的自鸣得意,有点技艺沾沾自喜,又恨世道浑恶。

    金大坚,质朴的工匠,讷口少言,带着徒弟去梁山敲石刻,没错,秦桧路过此地去密州上任了,教授。

    三方角逐这一段没啥好说的,写文斗戏难多了,逻辑不能乱。

    宋江是以无牌换大牌,赵训之是理亏却不得不行,偏执者,王伦对老江湖说的话,标点符号都不信。宋江没有想要帮助任何人,只是要发现可用的牌而已。王伦养虎为患,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李家渡口一战,说大不大,意义重大,王伦发现了问题,你自诩的底牌,早发现它的脆弱,早一分准备。

    好了,二下汴京即将开始,让我再串串人物,我要打碎一个传了好久的烂料。

本书参考书目

    作者菌参考书目:

    宋史,辽史,金史某阅读app版

    元丰九域志,

    太平寰宇记,2007,中华书局

    辽史补注(全10册)2018,陈述补注

    东京梦华录全译,2009,姜汉椿译注

    北宋东京城建筑复原研究,2011,张驭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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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话续资治通鉴,1992,沈志华等

    龙江船厂志,1999,李昭祥(明)

    天工开物译注,1998,潘吉星

    宋史地理志汇释,2003,谭其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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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白对照全译夷坚志,1994,张万均

    宋朝军制初探(增订本),2011,王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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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新传,2007,王曾瑜

    锱铢编,王曾瑜

    宋代经济史,1987,漆侠

    宋代物价研究,2008,程民生

    宋代地域经济,1992,程民生

    宋代地域文化,1992,程民生

    宋夏关系史,2010,李华瑞,

    西夏史稿,2010,吴天墀

    宋代京朝官通考,2003,李之亮

    宋代路分长官通考,2003,李之亮

    宋代郡守长官通考,2001,李之亮

    天衡天倾天裂天平,2012,顾宏义

    中国灾害通史+5-宋代卷,2008,邱云飞

    中国造船史,2000,席龙飞

    中国古代造船史、2015,席龙飞

    宋代官营经济史,2011,魏天安

    宋代家庭研究,2005,邢铁军

    宋代矿冶业研究,2005,王菱菱

    宋代食盐产地研究,2009,吉成名

    古代税赋,2014,易述程

    蚕桑丝绸史话,2011,刘克祥

    宋代的交通与政治、2017,曹家齐著

    中国历史·喀喇汗王朝史西辽史、2010,魏良弢

    中国古代文化常识,2014,王力

    造船业视域下的宋代社会,2017,黄纯艳

    大金国志校证、2016,(宋)宇文懋昭撰

    西域研究、2015,藤田丰八著杨鍊译

    草原帝国、2014,[法]勒内·格鲁塞(Grousset,R.)著,蓝琪译

    契丹简史、2016,苏伶

    宋代三省、枢密院吏人制度研究、2017,武小平

    敦煌归义军史专题研究四编、2009,郑炳林

    土司制度与西南边疆治理研究、2016,成臻铭

    中国历史地图集,谭其骧主编

    中国战争史地图集,2007

    中国行政区划通史·辽金卷(修订本),2017,余蔚

    梦魂惊起转嗟吁-----宋徽宗收复燕云始末,天涯黄山冈

    如果这是宋史,高田流云

    吐蕃王朝,2013,王东,张耀

    西夏帝国,2013,唐荣尧

    西辽帝国,2013,赤军

    高昌王国,2013,张峰峰,张鹏

    百人百部--大理国史,2011,段玉明

    南诏野史,2017,新都杨,愼升庵

    泰国通史,2014,段立生

    这才是日本史,2011,何畏岩

    日本史,未知

    明蒙战争,2014,李湖光

    参考论文比较杂,帖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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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兵力部署考察,2009,程民生

    宋代僧道数量考察,程民生

    宋代医学教育探究,2008,熊浒林

    庞安时弟子考证,1991,毛德华

    宋代州级属官体制初探,2002,苗书梅

    论宋代二税田赋的征纳流程,2015,田晓忠

    宋代丁税制度略论,1991,刁仕军

    宋代杂税演进考论,2010,吴树国

    北宋减免农民赋役制度研究,2006,王建志

    宋代官吏的俸禄,何忠礼

    宋代教育,百度文库

    宋代太学分外舍、内舍和上舍,360图书馆

    宋徽宗时期的诸局所研究,2006,王海鹏

    宋代国家粮食仓储管理制度研究,2008,马媛媛

    宋代国子监研究,2012,熊xx,原谅我看不清他的手写名字

    宋代公主生活考略,王珺

    我国宋代银矿主要产区与八五找银,1992,霍有光

    中国宋代金矿开采区,1994,霍有光,

    北宋经抚年表五卷,吴廷燮

    北宋路域耕地面积重建及时空特征分析,2016,何凡能等

    北宋中期耕地面积及其空间分布格局重建,2011,何凡能等

    宋人住多大的房子——兼谈计量史学在民居研究中的应用,1988-2008,谭刚毅

    论北宋蔡京经济改革,黄纯艳

    论蔡京茶法改革——兼论宋代茶法演变的基本规律,2003,黄纯艳

    论宋代贸易港的布局与管理,2000,黄纯艳

    宋朝经济特区——-“监”制与研究,2008?这篇论文有两篇严重雷同

    王屋山与硫磺,1982,孟乃昌

    中国历代度量衡单位量值表及说明,2006,邱隆

    论宋代的职田制度——兼评“厚俸养廉”政策,1992,穆朝庆

    朝鲜矿产资源概述,无名

本书卷录

    第一卷:要命?不给!

    第二卷:窃国之徒

    第三卷:青龙杀猪刀

    第四卷:大起义

    第五卷:曾经辉煌的河北军团

    第六卷:千年级国贼!

    第七卷:你对大辽一无所知

    第八卷:(未定名)

    第九卷:老子干的就是精锐!

    第十卷:大凌河畔的完颜宗翰

    第十一卷:东北九道

    第十二卷:(未定名)

    第十三卷:大同府战歌

    第十四卷:(未定名)

    第十五卷:三秦之哀

    第十六卷:火炮逐夜兴庆府

    第十七卷:收川(未定名)

    第十八卷:十八路反王

    第十九卷:叫你神亲自来!(王权与教权、泉州海战)

    第廿十卷:滇、越,我全都要!

    以上,卷暂定名,剧情大脉络定了。

第001章 高速公路穿越术

    自称王少爷的王昆仑在苦苦哀求主管之后终于获得了十五天的假,兴奋得跑回车间和同事们显摆。

    “可以啊,小王,能从周师太那里要出假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不是又要把她姑娘说给你?”

    “哈哈~”

    王昆仑嫌弃道:“那尊大神还是留给后辈们吧,我可消受不起,车间的事都交给副组长了,都小心着点,我可不想刚进家门就被一个电话劈来。”

    “快滚吧,看你就烦!”

    “就是快走,快走,没你的日子,耳朵能清静几天!”

    跟同事们拌着嘴,王昆仑返回宿舍收拾东西,今年是奶奶的七十岁大寿,从小最疼自己了,五一端午没假,中秋国庆没假,过年没假,这次就全堆在一起了。

    买到了过夜的大巴车,中午就能回到家,背包往头顶一塞,熟练得掏出手机戴上耳机看起电子书来,随便翻了几页,就这本了,槽点好多,有意思!

    天色暗了下来,不一会儿雨点啪啪打在玻璃上,王昆仑随意得朝外一瞥,天黑透了,摘掉一只耳机看看前面,说话声,音乐声吵闹着钻进耳朵,司机晃动着手臂指挥着一个乘客在擦右侧的玻璃,咒骂着天气。

    重新戴回耳机,回到自己的小世界。

    砰!咔!

    车身一阵抖动,身体突然一轻,视线一歪,只见满眼的灯光碎片,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扑通一声灌入脑海,车身开始倾斜,隐约听到掉河里了,快跑啊。

    王昆仑吓得亡魂大冒,邻座的小伙子倒是眼疾手快,起身摘了锤子扑倒王昆仑,就开始砸玻璃,玻璃轰然碎裂,河水一下倒灌进来把他冲了个趔趄,退出好几步,王昆仑回过神来起身,顾不得多想,奋力往外爬,闪出窗口一个鱼跃冲顶,没几秒透出水面大口喘气,吓得手脚冰凉有些不听使唤了,雨在下,雷在闪,照亮这一处不小的水塘。

    怎么没有其他人上来?王昆仑心里咯噔一声,想潜下去看看,不好!坐的时间太长了,双腿有些发僵了,湿衣服裹在身上更加重量,自己不快点上岸,抽筋的话就完了,想到此处辨认一下方向朝着岸边游去。

    “我去,保险差点就用上了,老子还没女朋友呢!”

    心里想着些快乐的事给自己打气,爬到岸边手脚都酸软无力了,草堆里一卧,先喘口气,然后再打电话报警。

    一摸兜,手机早不知扔哪去了,梗起脖子望着水面,除了雨水砸出的涟漪,什么都没有,哎,奇怪了,怎么还没人上来?又等了片刻,还是没声音,王昆仑心下害怕,没敢贸然下水,挣扎着爬起来,活动一下四肢,狠力砸砸腿筋,顺着桥的位置绕过去,截个路过的车最好,虽然在高速路上玩这出就是找死,但是有好心人给巡警打个电话就行了。

    王昆仑确认自己没看错方向,虽然自己有点路痴,路去哪了?脚下只是一条窄窄的路,拖着僵硬的身子跑了几步,向水塘的方向过去。

    这是,什么…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座窄窄的木桥,最多也就并排三个人通过,跑到桥中往下望去,只能看见半个水塘,左右来回看了一圈,附近就这一座桥。

    自己就是从这掉下来的?大巴车司机傻缺了会开车走这桥?再说车也开不上来啊!桥栏杆没见断处。

    我要静静得思考一下人生…

    在雨地里身体不会让自己有足够的思考时间,王昆仑不得不先解决躲雨取暖的问题,先离开这邪性的地方,既然有路,说明有人走,有人走就有人家,先去躲一下。

    顺着泡软的路一路走,发现好些田地,幸好不是荒郊野外,走了好久没看见灯光,有些失落,哎,对了,现在是半夜,人家说不定都睡了,哪里有灯光?于是放慢脚步,借着闪电辨认农田里有没有村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依稀辨认出几间屋舍,兴奋的跑了去,看着简易的栅栏,歪歪的茅草屋,看来这是瓜棚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抬起手掌开始砸门梆,“老乡老乡!有人在吗?”砸了半天没人应。

    看来是没人了,栅栏也不高,看来没人在,进去避避雨吧,挑了一处稀疏的地方翻了进去,王昆仑的直觉却告诉他,屋子里有人!

    出于礼貌又喊了几声:“老乡老乡,出了车祸,我是来躲雨的,求相助!”

    连喊了两次,还是没人答应,莫非真没人?是老鼠之类的活物?算了,赶紧进去吧,近了门又拍了几下,还是没人应,一推门发现推不开,外面没有挂锁,看来是里面锁了,算了,不开就不开,说不定把自己当在逃犯呢,自己也不强求,“老乡那我借您家牛棚羊圈躲躲雨吧。”

    王昆仑看院子前后好几间屋舍,中间最大,其他几间偏小应该是牛棚羊圈之类的,到这时候了也不挑剔,转身过去,这边门没上锁,推门进去却发现是一个柴房,有落脚的地方,却没有靠的地方,枝枝杈杈看着就疼,掩好了门靠在门上,想生个火取暖却没有打火机,先熬到天亮吧。

    又困又饿又累又乏,挤干净衣服上的水,想睡一下补充体力,哪能睡的着啊,只是迷迷糊糊熬时间。

    恍惚间感觉有人推自己,王昆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谁?”

    “****”一个中年男人的低音。

    应该是老乡,说的什么听不明白,应该没有恶意,立马起身把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高的黑影,大蓑笠宽蓑衣,居然连个手电筒也不拿!

    “老乡?打扰了,您有事?我坐的车出事故了,我是幸免…”

    面前之人听王昆仑巴巴巴说了十几句,一句也没有反应。

    好在,手语是共通的,黑影伸出手指指自己,然后转身走了。

    哦,这是要自己跟着走,太好了,老乡肯收留我了,关好门,跟着黑影返回那间大屋舍。

    说是大屋舍,其实也就二十个平方上下,居然还分出内外间,原来是住人的地方!就是简陋了些,老乡进屋都没开灯脱了蓑衣,就着黄泥封的灶台火,打开半截没入的一个瓦罐舀出一碗水来,小心得递给王昆仑,王昆仑道声谢,接过碗来大口牛饮,别说这水还是蛮甘甜。

    老乡递过葫瓢示意王昆仑自己再添,王昆仑心下苦笑,我饿了,喝这么多水有什么用,老乡添了些柴草,拿出个麻袋一样的东西,然后指指自己身上的湿衣服,然后再指指灶台一侧的绳子。

    哦,这是要自己把衣服换下来,但,这直上直下,一头开了三个洞口的麻袋是什么意思,不应该给条浴巾吗?毛毯也行啊,哎哎,算了,把自己的外衣裤脱了,里面的型男标配二股白背心,平角短裤都留下了,袜子拽下来一搭,趿拉些鞋,钻进麻袋里,搬了个圆墩坐在灶台一侧。

    王昆仑收拾好,老乡从里屋出来了,拿着一个深色的东西,笑吟吟塞进他手里坐在对面。

    借着灶眼冒出的火光,看着这个像馒头的东西,这是?杂粮馒头?抬头再看看老乡,黑瘦的面庞,得有五十多了吧,应该不是拿自己开玩笑,咬一口,我的天,这玩意的颗粒感好强烈!

第002章 倒霉鬼的包袱

    看着王昆仑吃完,老乡返回里间了,听着小心翼翼的锁门声,四下观瞧有没有看着能眯一会的地方,看来看去,就老乡刚才坐着的地方不错,挪了过去,靠着墙眯着,奈何身上的湿衣服太难受,起身又扒了下来,挂在麻绳上。

    昏昏沉沉没一会儿,感觉有人推自己,搓脸看看天还黑着,还是那个老乡,双手把自己的衣服递了过来,感谢两句,摘了麻袋换上自己舒服的衣服,哎呀,怕鞋被烤黄没放上去,鞋子还啪叽啪叽出水。

    老乡看着王昆仑脚上的鞋子出奇专注,又在王昆仑脸上扫,“官爷?”

    王昆仑觉得至今以来这两个字听的最是清晰了,没听说过这牌子啊?

    伸出五个手指摇一摇:“不不,这是大力牌的,五百多呢。”

    老乡惊讶的收起了目光,王昆仑浅笑戛止,他看到了老乡脚上黑色的鞋子,自己一直以为那是黑色的什么鞋子,但是仔细看去那是一双布鞋!无法形容的布面鞋!杂色灰垢裹满了脚面,大的出奇。

    这户人家居然这么穷!王昆仑为自己刚才透出嬉笑有些懊恼,想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却发现里面比脸还干净。

    长叹一口气,等回来路过这里再来看看这位善良的老人吧,看这家穷的估计也没有手机什么的,赶紧去路边截个车才是正事。

    想好一切,王昆仑起身告辞,连比划带猜,老乡终于明白了,指指灶台上的瓦罐,示意再喝点水,王昆仑不指望再吃一顿早餐了,问路语言不通也问不明白,还是早些走吧。说话间,里间传来女人的声音,王昆仑一愣,奥原来有老婆在啊,接着又是一声脆脆的娘,奥还有孩子,怪不得昨夜谨慎小心。

    老乡不好意思得一笑,王昆仑再次道别离开了,放眼望去,来路都看不见了,顺着宽处走吧,看着泡的光泽的黄泥地,自己还是光脚吧,折了根树枝前后挑了鞋子,脚心凉嗖嗖的,但是跟软和,就这么走吧。

    走出好久,除了平整的地方有田地,然后就是满眼的树丛,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寻了个山头想着凭高远眺,却没有路,好不容易上去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是哪里的山沟沟啊!广阔的山东平原呢?四通八达的公路呢?

    找了条溪水洗干净脚趾,重新穿上了鞋,实在经受不住草枝扎脚,肚子里咕噜噜叫了起来,眼看日头跳向正午了,能撑到现在不容易了,四处打量溪水里居然有鱼,一掌大小,可是一摸兜,一没火,二没刀只能算了,晃晃悠悠下山去吧。

    下山转到一个水潭,又顺着坡往上走,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兴奋得就要跑过去了,紧接着刺耳的声音传来,王昆仑心下一紧。

    这是,这是…王昆仑开动着脑筋思考着这声音是什么,铁器摩擦的声音,不准确,是磨铁器的声音,磨镰刀?磨铁锹?磨菜刀?应该是磨刀的声音,还不是菜刀那种短音,这明显是长音,像是长刀。

    荒郊野外遇到杀人团伙了?自己吓自己一跳,万一是老乡家里那种砍柴的柴刀呢?万一是砍竹子竹刀呢?磨一磨也正常啊,不过,还是小心些,看看自己身上黄绿色的外套,灰灰黄色的裤子,迷彩样花纹的鞋,感觉不显眼,折些软枝条圈个帽子头上一扣,悄悄向声源处摸去。

    好在树木茂盛,摸到了二十几米处,居高临下看的清楚,但是看清楚了反倒更让王昆仑吃惊,这是在拍戏吗?摄制组也没有啊!十几个穿着古怪的人拿着各种器械围着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屋里哇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突然之间场面大乱,看着像斗殴一样,有两个人冲出了包围圈,一前一后顺着道路跑。

    笨蛋!命都保不住了,还背着个破竹篓!

    五六个人叫喊着来追逃出来的这两个人,这两人互喊一声分开跑了,其中一个朝自己这边跑来了,这人腿脚不差,跑起来看着就快!可后面追着的三个人也是硬茬,没有放弃的意思,逃跑之人回了三五次头见对方不舍,快速得伸手往后面的背篓里一抓,往树丛里一甩,折了个角度跑去。

    真聪明,知道把财物先藏了,王昆仑悬着心看着这场激烈得追逐,腿上痒痒得,赶紧找了枝条把裤腿扎好,怎么还是被捉回来了,这半天起码跑出去三千米了,还是被几个人押了回来,这是有多大仇啊,高利贷?黑吃黑?贩卖可上瘾粉末?

    十几个人又呆了一会,就哟喝着离开了,王友伦只看到那里好像躺着两个人,看来是被捆了丢下了,去救救他们吧。

    王昆仑绕了路,来到事发地,离得越近越觉得不对劲,两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一种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

    看着两人惊恐的样子,胸口被贯穿,血流了一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杀人越货!还有没有王法了!”王昆仑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么残酷的画面,那是粉红色的劣质颜料,这可是鲜红色粘稠的真血,靠近一点血腥味实在反胃,虽然胃里什么都没有,胃酸是不介意顶上来的。

    “这些人的穿着太奇怪了。”王昆仑打量了十几眼,真的不像是剧组在演戏啊,回想起那个老乡,再看看周围,一点现代化的影子都没有,难道自己穿越了?呵……呵,王昆仑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从目前来看,这年头不好混啊。

    二人能脱的外衣都被抢走了,王昆仑只能找着树叶把二人的头面掩住,离开这里去寻找那个人丢下的包裹,那里一定有线索。

    凭借着印象翻找了两个时辰,终于扒出了那个粗布包袱包裹,找了一处安静的坐头,一挂干净的外袍,一身干净的衣裤,还有洗的发僵的毛背心,看来这是一套平时见人的行头,抖了抖,伴着哗啦的响声掉出一个钱袋,一个竹筒,打开观瞧,十几枚铜钱,两块元宝样子的银块,约摸有百十克?

    王昆仑心里一沉,看到了一封纸贴:王伦,字禾佳

    京东西路,濮州,范县,顺兴里,王村人氏。

    云云保正王三行,同族堂叔王六奇……为其作保。

    再往下就是一圈飘逸的名字和红色手印,略下处端正的卡着红泥方印。

    政和四年二月十七

    王昆仑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虽然种种现象可以通过这一张保状解释,但是这玩笑也开大了吧,真穿越了?就因为一场车祸?就把自己大半辈子的幸福埋没了?

    老爸老妈奶奶会想我的!哭泣半天,终于接受这个现实了,穿越小说害死人啊,早知道不看了。

    哦,我不在,哥哥也能照顾爸妈,

    但是,

    好吃的东西还没吃够,

    好玩的地方还没去过,

    国外还没去过,

    女朋友还没有!

    还没有结婚!

    同事三岁的小丫头多可爱,我也想要一个抱在怀里晒啊!

    胡思乱想了也不知道多久,王昆仑发现天要黑了,怀着极其不情愿的心情把包袱背在身上,饿了一天了,先找个地方填填肚子吧,再次眺望一眼那二人所躺之处,王伦啊王伦,如今借你这几件东西一用,他日有钱,定为你家老小涌泉相报。

第003章 老子还真是丧星下凡

    又是摸黑走路,又是摸黑走路!

    王昆仑不住责怪自己不该耽误那么多时间在那里傻坐,这下好了,又要饿一宿了,不,是连饿两天!

    依着月光慢行,努力搜索着人家,一点点的火光跳进眼里,有人家了!

    紧赶慢赶,走得越近,心跳的越快,这不像是灯火,火苗来回晃动这是,着火了?

    王昆仑咬了咬牙还是过去看一眼,离着七八百米的样子,一切尽在眼前,不大的一片茅草屋,火光哔哔剥剥,小片小片舔舐着周围,因为前一夜的大雨,烧的浓烟滚滚,这是屋舍的背后,也看不清有没有人,王昆仑想绕到前面去看一看,又饿又累直踉跄了一个多钟头,这才换到一个视野好点的地方,三五个人在那里吵嚷,有一人还举着火把到处戳。

    这群禽兽!可以断定,这些人和白天那批人是一伙的!王昆仑想看看这些人到底什么样,小心得移动着身体往前凑,又近了二百来米,不敢再动弹了,看着那几个强盗又唱又跳王昆仑把面前的草拔了个精光。

    无心再看下去,王昆仑躲回田埂下休息,田里的麦子青葱,应该是这户人家的,王昆仑道一声,对不住了老乡,借你家麦子充充饥,折了几个刚刚抽出的嫩芽咬,除了一点甜味,却什么也嘬不出来,只好放弃了。

    强盗们终于走了,王昆仑爬起来向烧变形的茅屋走去,没出几十步巨大的伤感情绪爆发出来!

    “你马勒戈壁,老老实实的一家人,招你们了?惹你们了?”王昆仑心里难受,怀揣着一点点的希望,打起精神朝茅屋跑去,熟悉的稀疏栅栏,不高的栅栏门,主屋柴房都冒着浓烟,院子中间趴着个人,暗红色的液体流淌在周围。

    “有人吗?有人吗?”连喊几声没人答应,王昆仑在门口朝里看了看,除了凌乱的火光和浓烟,什么也没有,转身返回地上躺着的人身边,小声的呼唤。

    “老乡,老乡?”

    一动不动,王昆仑稍微一用力,把人翻转过来,黝黑的面堂都是血,惊恐的眼神被永远定格,身上横七竖八的刀伤,刀刀见骨,可见下手之人凶狠异常!

    王昆仑颓废的坐在地上,这世上还有王法吗?还有王法吗?我就到了这么个地方?才一天时间眼看着三条人命没了!

    三条人命,三条人命啊,三条…

    不对,这家应该是三口人,还有个妇人和孩子,说不定都活着!说不定都活着!说不定早就跑了!王昆仑这样想着,四处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脚一软,又重新倒下了,肚子里饿的难受,休息一会只能先爬起把老乡的尸体挪到干净处,自己靠了栅栏先休息一会,要快点找到食物,要不然真饿死了,不能睡,不能睡!

    迷迷糊糊中,王昆仑感觉到有人踢自己,肚里饿的都拧巴了,嘴角都抽抽,一睁眼,天光都大亮了,感觉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一个矮胖的男人出现在王昆仑面前,带着笑脸说道:“哟,秀才公终于醒了?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情况吧?”

    王昆仑望着那人胖胖的脸,不像是恶意,身穿黑红袍,看着像电视剧里的官差,左右看看,院子里站了五七个同样衣着的人,栅栏外有十几个百姓样子的人,这是?有人报官了?官差来了?

    胖脸男人慢慢说道:“怎么样?秀才公?睡糊涂了?还是吓尿裤子了?昨夜怎么回事?你一定看到了吧?”

    说的慢,能听懂大半,昨夜的事…一想便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杀害了这位老乡!

    “一群强盗!一群强盗啊!我就在那里!就在那里看着强盗们烧屋杀人!快去抓那些禽兽!”王昆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跳起来咒骂着那些人,可话没说几句,无力感再次袭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周围的官差看了看领头的班头,矮胖官差无奈的摇摇头,“结案了,看来还是那帮山贼干的,把保正叫过来吧。”

    一个身形利索的小老头被带了过来,矮胖官差道:“李太公,你也听到了,这位秀才公虽然口齿不清,但却是目击的证人,是那批强盗做下的好事,这样,你找一下这家的亲族,去县衙把这的地分了,然后这家的后事一并委托出去吧。”

    小老头忙点头答应,“好好,小老儿这就去办。”然后伸手招呼一个矮壮的汉子,“李六过来。”

    那李六过来,小老头当着班头的面把事情的处理结果前后一说,李六连声感谢,事成之后一定上门感谢。

    王昆仑看着这一切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官差得了消息不去抓捕人犯,先想着把老乡的地分了?谁说这家人都死了?这才一人确认死亡,其他二人难道不去找找吗?难道不去救人吗?

    王昆仑坐在地上看着这三人唠起了闲嗑,怒往上撞,大喝一声:“敢问班头?何不抓捕强盗?”

    班头被这一嗓子吼得一愣,一旁的李六一虎脸:“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指责班头。”说着话,脚也不老实,就要来踢王昆仑。

    这班头却不含糊,“李六!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秀才公?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回一个进士回来,再差,也是知县大人的门客,如何容得你动粗?”

    李六不敢再撒野,小老头却是会心一笑,王昆仑没听清他说什么,一会进士,一会门客,但从小老头有意无意的一丝笑意判定这肯定不是一句好话。

    班头看官差们把现场收拾的差不多了,喊了几个村民抬了尸体指挥离开,顺嘴对着李六说了一句,“李六,我看这秀才公也是赶路误了时辰,说话有气无力想必饿得不清,你不招待一下?”

    李六没好气的答道:“哪有迎丧家星进门的道理,说罢追着尸体离开了。”

    别说,老子还真是丧星下凡,王昆仑嘀咕一句,肚子里饿的紧,气力实在撑不住,小老头目送众人散开,又回头看一眼烧毁的屋舍,叹一口气就要离开。

    这保正也不是好人!但是,肚子不饶人啊,王昆仑张张嘴,还是开口叫住了小老头。

    “孙老丈。”听李六是这么叫的。

    “哦?何事?”小老头转回了身子。

    “小,小可一日水米未进,还望老丈处讨些饭食,我,我有钱!”王昆仑说着下意识去摸身后的包袱,却没想扑了个空,糟了!

    “在那里!班头一来就叫人搜了你的包裹。”小老头指了指栅栏上挂着的包裹。

    王昆仑起身去看自己的包裹,还好,还好,钱都在,那班头没黑了心。

    小老头看着王昆仑的样子不觉好笑,“走吧,一顿饭食而已,看你也是读书人,却弄得如此狼狈。”

    王昆仑重新背好包裹,打量一下自己,从上到下沾满了泥土,脚上就是两坨大泥,怪不得自己怪异的服饰没被看出来。

    王昆仑跟着小老头走,小老头等的不耐烦过来扶着王昆仑走,呵,这膀子力气可以啊!

第004章 年少志气壮

    看似无路的田埂坡地,一绕一转却是一条小路,小老头带着王昆仑走出能有五六里,王昆仑脑子里依旧是一团麻,看来自己真的是穿越了,不信都不行了,一桩桩,一件件,铁的事实啊,那现在只能接受这一切了,好好的活下去,起码自己在遭遇了车祸之后还活着,比那些横死水里的人幸运多了。

    咦?王昆仑觉得路边田沟里有人在动,特意伸手指了一下,小老头双眼一眯,带着王昆仑靠了过去。

    登上田垄,向下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藏在田沟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这是…”王昆仑看着小老头,毕竟他是本地人。

    小老头双眼突然一亮:“是宝儿吗?我是你孙太爷啊。”

    小小的身影探出身子,满脸满身泥泞的跑了过来,“嘴里哭喊着,太爷,太爷,来山匪了,娘让俺快跑,快带人去救俺爹俺娘。”

    王昆仑心里一阵泛酸,这应该就是老乡家里的孩子,昨天清晨那一声慵懒清脆的娘,如今阴阳相隔两行泪。

    宝儿扑到小老头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小老头不停的安抚,宝儿抽噎起来一顿一顿,小老头没办法,一起带着往家走。

    又走出二里地,一座稍微宽敞的庄院出现在眼前,说是庄院,其实就是围墙用石头泥浆打底,上面还是木栅栏,几间屋舍底基也是如此,看着整齐些罢了。

    折腾了一上午,坐下日头已经偏西了,小老头喊家里的婆娘拿些吃的来,让王昆仑先坐一坐,喝点水,带着宝儿去洗漱了。

    王昆仑瞅瞅大葫瓢,喝什么水,快要饿死了,就着水,简单得搓洗一下手脸,就等着上菜了,好歹也是村长家,能吃一顿饱饭了。

    拿上小桌来的却是一海碗深色的稀饭,几个看着一样粗糙的馒头。

    这…王昆仑有些伤了,这玩意能拿出来待客?接着阿婆又端出一碟青菜来,让王昆仑彻底死心了,来吧,死都不怕了,还怕吃饭!

    脑子里回放一番各种美味,然后开口大嚼,这个,真的比死难受多了,吃惯细粮的王昆仑真的有些扛不住了,为了活下去,舌头和喉咙的反抗声已经听不见了。

    狼吞虎咽完毕,撑得肚子这个难受啊,吃细粮吃惯了,吃的少,一下子吃这么多,真要小命了,真是享福享惯了受不了苦了,觉得自己实习的时候就够苦了,没想到还有吃苦的时候!

    王昆仑靠着墙休息,等肚子舒服点了再去洗澡,把衣服换了,等了好久没见小老头再出来,王昆仑有些好奇,哎,在院子里听他们说李六是这家的亲族,那亲族的遗孤…不会是小老头把宝儿送还给李六了吧?不过也说的过去,李六得了老乡家的田产,帮着养个孩子天经地义,不过那李六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官前卖乖,人前耍恶,见第一面就不是好饼,不对,不对,他娘还没下落,如果找到了他娘……

    王昆仑还在那胡思乱想,小老头带着宝儿回来了,清洗干净了,虎头虎脑身子也敦实,两眼还是桃肿,小嘴抿着跟着小老头到了桌案前。

    “这就是亲眼看见你爹娘受恶的王秀才,宝儿来拜见。”

    “你,你为什么不救我爹娘!”宝儿哇一声哭了起来。

    啪!屁股蛋子上挨了一巴掌,“胡闹!杀人的土匪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县里的都头都要绕着走,秀才公迷路至此饿了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你都看见了,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怎么救你爹娘?”

    可是宝儿根本不管,哭喊起来,“我不管,我要我爹娘,你们都不救我爹娘,你们都是坏人。”

    王昆仑一呲牙,小屁孩不懂事真头疼,不过孩子是爹娘心头肉,这下失去了最亲的人心理失常也是正常,不能太苛责,毕竟才刚刚……额,这孩子几岁来着?

    老头子放任着宝儿哭闹,坐下来气呼呼得对着王昆仑道:“这宝儿爹娘就是太惯着娃儿了,道理都讲明白了,还是闹脾气!”

    王昆仑打圆场道:“娃儿太小,刚失去爹娘心里难受,再说他娘下落不明,看是不是报官去寻一下。”

    老头子胡子一吹,“我家石头八岁就能出去捡柴禾了,银桃女娃九岁就独自赶着驴磨米了,再看看他家宝儿,都十岁了,冬学不好好上,农活干不了,下了地头就是跑着捉虫赶鸟,老三家里也算是殷实,可全进了这个小祖宗嘴里!”

    王昆仑听着点头,猛然一句“殷实”,这老三家里也叫殷实?家徒四壁我看差不多,不过想想奶奶家的情形,貌似除去近些年新修新置办的东西好像也强不了多少,再扫一眼这保正家里,物质匮乏的年头,有余粮也算是殷实了。

    “不过由不得他放肆了,他六叔会让他变成老实娃儿。”

    “额,等等,孙老丈,娃儿的娘亲可能还活着?”

    老头子白了一眼王昆仑,“活着?活着又怎么样?你去救?”

    “我……”什么世道,当官的呢?当差的呢?轮也轮不到我一个手只有缚鸡之力的人吧?

    “秀才,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真以为书里的清官良将遍地走啊?知县相公,官差们能保一方不要出大灾,不要出大乱,老百姓就欢喜得狠了,那些山贼土匪凶狠异常,熟悉这里二三百里的山形走势,照小老儿看,除非知县相公能启奏官家调动大军才行。”

    王昆仑有些无语了,抓几个毛贼还要请示皇帝,这宋朝地方军队武力这么差劲啊,难道有宋江几十个人横行州县呢。

    “秀才,别不忿,等你得了进士出来当官就知道这其中不易,当兵的出兵要赏钱,打赢了也要赏钱,剿匪是要丢性命的差事,不到事大,谁愿撇下爹娘妻儿去做那英雄好汉?”

    王昆仑也懒得跟小老头辩驳了,不再说话,小老头看秀才面色不屑也就不再多说,两根手指弹弹桌案道:“秀才,看来你样貌年轻,未经人事,过几年,你会明白的。”

    王昆仑想着硬气一下,“敢问孙老丈,这毛贼具体在何处?”

    小老头伸手一指前方。

    “哦,在那?距此地多远?”

    没想到小老头轻移脚步,身体旋转了一个圈儿,“……是在那一片,可没人知道那些人究竟在哪里藏着,这一片的猎户都不敢招惹他们,秀才想着进去,可不要吃了陷坑,绳套毒箭。”

    看王昆仑脸色尴尬,老头子又道,“不过他们才百十个人,想来,秀才是不怕的。”

    开玩笑,虽然自己身高可能在这时有点优势,真要打起来,自己绝对一对一都吃亏,真后悔刚才嘴里硬气,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去匪窝挑战?那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头子见秀才不再言语,又看了眼哭累了坐在地上抽泣的宝儿,“李宝,你起来,从今个开始,你也是条汉子了,爹娘没了,还有叔婶,好好活下去,不要想着为你爹娘报仇,如果你能考个武举人,说不定官家能帮你报仇。”

第005章 猛将的初始状态

    原来这个孩子叫李宝啊,看来爹娘真是当个宝了,李宝…不对,这个名字好熟悉。

    “这里是什么地方?”王昆仑脱口而出。

    老头子不快的看了王昆仑一眼,怎么如此冒失粗俗?

    王昆仑脱口就后悔了,连忙学着李六抱拳赔罪,“请问老丈,此处是哪里?额,是什么县?什么村?”

    “赶路也不问问,这里是乘氏县马岭岗镇刘坊村。”

    是不是原地穿越不知道,没偏出路线多远倒是真的,乘氏县,这个地名在历史里可不常见,这是南宋猛将李宝的籍贯,在女真人破宋之后,带领着一只抗金队伍在敌后打游击,多次献捷,最辉煌的时刻是带着水军在胶西大破金人水军,一度成为浙东沿海的水军第一将。

    这个孩子十分有可能就是那个李宝,王昆仑不免多问了一句,“敢问孙老丈,这刘坊村,有几个李宝?”

    老头子没好气,“能有几个,在这村里,刘是大姓,姓李的都没几户,李宝就这么一个!”

    没错了,这可是猛将胚子啊,但是好像一点能耐还没学,算是猛将的初始状态了,想想以后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宝,王昆仑怎么看怎么喜欢,刚才还看这这孩子不懂事,殊不知,孙老丈也是这么看王昆仑。

    老头子把李宝领到桌案前让他吃东西,小家伙梗着脖子坐着看,就是不吃,这是要哄才吃。

    老头子爱惜得拍了一下脖子,“快吃,长好身子才能练武,不练武怎么考武状元替爹娘报仇?”

    小家伙被激得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滚落,捏起一个馒头吃起来。

    “多好的娃儿,没了爹娘要吃不少苦,好在是个男娃,有个族叔看养着,也不至于没了去处。”

    “老丈,这是要把李宝交给李六?”

    “那是他唯一的亲族了,别看在一个村,两家走动不多,李老三本分能干,家里殷实,李六表面上看人五人六,力气都用在闲逛跑腿打杂上了,要是有一半力气用在打理田地上,也不至于一天勉强吃两顿。”

    一天才吃两顿,确实过得不怎么样,不过有了李老三家的田产,日子就好过多了,但是,李宝怎么能跟着这样的人呢?

    “李宝跟着这李六,不是也就学坏了?”王昆仑这话说的倒是干脆,李宝当小年轻的时候,是有个泼李三的外号,指不定就是这不着调的族叔带坏的。

    “好人有好人的活法,恶人也没几个早死,李六人不怎么样,但起码不会惯着李宝,这么大身子了,该干活就要干活,该下地就要下地,放心吧,李宝是男娃,李六不会亏待他的。”

    王昆仑读出了老丈的意思,李宝十岁了,最多再五年,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谁家也不会虐待摇钱树,以李六的性格肯定不会惯着李宝,这对李宝还是有益的,这年头,棍棒下出孝子还是被奉为经典的。

    王昆仑看着可惜,但也没有办法,有个亲人罩着就不错了,强求那么多又何苦呢!

    “怎么?秀才想收个书童不成?”

    “可以吗?”王昆仑随口一答。

    “哈哈,那你非被这小子气疯了。还没有娶亲吧?”

    王昆仑老脸一红,这是每年回家必被亲戚问及的话题,我才二十五好少年,急什么,急什么,急什么?

    “要老朽来讲,宝儿跟着你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读书认字也比一辈子拴在地头强,看见老朽这背了吗?一辈子的操劳命,老了老了,毛病全来了。”

    “那,恁?”

    “你要真心喜这娃儿,就招了做个书童,李六那里,请他来做了契书,两厢都好。”

    王昆仑求之不得,真要是不得不在此生活,有个潜力强的帮手那最好了,不过:“老丈,说到契书,可是要花钱?”

    老乡脸一黑:“你是想着李宝白给你当书童?这可是半大汉子,不出钱李六怎么可能甘心他跟你走?”

    王昆仑想想也是,“可是我囊中羞涩…”

    “你包袱里不是有两块银子吗?一块拿出来就好,我看着有五两的样子。”

    老家伙!什么时候也偷看我包袱了,不过只是一念,老丈可能是盯着别让官差顺手藏起,故而看了几眼,并不是贪图钱财,王昆仑恨恨自己,怎么老把人想的那么坏。

    拿出一个银块递给孙老丈,老丈收进怀里,“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石头他娘,一会宝儿吃好了把他带回里屋,我去请四邻做个契书。”

    “你也上下收拾一下。”孙老丈指了指屋后。

    王昆仑上下看看自己,还是个泥猴的样子,尴尬的笑笑,哪里有秀才的样子,抓了包袱去屋后。

    一口青石搭的井,一旁还有个人高的草席小屋,王昆仑进屋看了看,有一口小缸,水都是满的,扒了衣服开始畅快得洗起来,太阳当头,却寒意不减,哆嗦着哼着小曲儿,提醒过往这里有人,冲洗干净,打开包裹换上里面的衣服,都是简单的样式,也好辨认,穿戴好了往水缸中照照却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是短发!

    昨天挽的树叶草帽遮住了头发,滚上了泥坨没人看出来,今天洗干净了,很是扎眼,怎么办?看着好多村民脑袋上都扎着发髻,插着木棍扎着绳带,要么就是戴着帽子,鬓边脑后朝上收拢的头发是很明显的。

    对了,乡下老农扎毛巾那样!王昆仑找出自己刚才擦身子的长巾,把脑袋裹了个严实,但是鬓角脑后无能为力了,反复五六次,看起来终于能看的过眼了,没觉得自己脑门这么宽!

    身上收拾好了,就开始打水洗刷自己的衣服,好在只是泥土,衣裤的料子又不是古代可比,三下五除二都甩了干净,寻了麻绳挂了上去,自己的衣裤虽然怪异,但没出挑战视觉的范围,但是鞋就不好办了,这玩意太古怪了,刚才看着百姓要么是草鞋,要么是布鞋,这个包裹里并没有鞋子,这下犯难了,瞅着石台下阴凉处放着着两双草鞋,先凑合穿着,一会跟老丈提一声买双布鞋,不过这草鞋只有一根绳勾在两趾间,走起来那叫一个酸爽,勉强洗好的鞋找了根棍子,挑到树枝上干着,远处看不出来,妥了!

    一切都处理过后,四散的摊子难免收拾一下,返回前院,孙老丈已经回来了,还有两位中年汉子,李六在老丈身边争论着什么。

    “孙老丈。各位乡邻晚辈有礼了。”王昆仑出现在四人面前,两位中年汉子起身回礼,“这位就是想收宝儿当书童的王秀才啊,果然是,果然是好秀才啊!”两人嘴笨,除了好字,再无其他。

    李六看了一眼王昆仑梳洗干净了,气势也是一短,人靠衣装马靠鞍,看衣服识人说话从来都是病,绝大多数人还就吃这套。

    “李六,你也看见了,王秀才仪表堂堂,收令侄当书童自然没有亏待于他,多好的娃儿,读书认字将来总比种地强多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李家祖上冒青烟,得了这么个好机缘,王秀才,早里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恁那是走街的乞丐,起小人误会恁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昆仑当然不能摆脸色,想收李宝当书童,还需要李六首肯,对方好说话,事情也就好解决,客气得回了几句。

    “王秀才如此人才,老六我嘴快先说一句,王秀才既然想招个书童,我家玉儿年方八岁,农活下灶无一不会,想必能服侍好秀才公。”

第006章 争夺抚养权

    孙老丈万万没想到李六会来这一出,真按着李六的话说来,其实他家玉儿更适合当书童,他家的孩子从小就被李六使唤干活,可比娇生惯养的李宝强多了。

    王昆仑一时语塞,孙老丈及时搭话道,“李六不可如此,王秀才尚未婚配,如何使得。”

    王昆仑更是奇怪了,和自己结婚没有什么关系?从两个中年人莫名的对视里看出不对劲了,哎?玉儿?这是个,女娃?

    王昆仑猜的没错,孙老丈给出了答案,“王秀才要进京赶考,路上住宿洗漱需要有人服侍,玉儿一个女娃如何使得?这又不是主家的奴婢。”

    李六脸一拉,心里有些不痛快,孙老丈多补了一句,“老六家里两个女娃也甚是孝顺,何故如此?”

    李六一挥手:“孝顺又如何,还不是给别人家养,若能换来,我两个换一个儿来都愿意。”

    “说甚胡话,自己亲养的儿女,还不都是心头肉,以后嫁了村里,还怕照顾不了你?若是夫家阻拦,领来让我看看!”

    李六看看孙老丈,不再言语,孙老丈招招手示意众人围过来,几张米黄色的纸张铺在桌上,“这是我列的几条,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王伦,王禾佳欲招已亡双亲李老三之独子十岁李宝为书童,经其唯一亲族叔李六首肯,现订如下:

    李宝被雇为书童,期限五年,到期处置由李宝与主相商。

    李宝为书童期间,吃喝住行均由主开支,不得无故欺凌,不得无故私刑。

    李宝为书童期间应视其劳有所得,一年不得低于七百钱。

    李宝为书童期间,若患疾,损伤,致残,主应赔付损失。如若致死,当呈送有司定案。

    李宝随身衣物应由李六置办,夏装,冬装各两套,应有外衣衫两条……

    ……

    密密麻麻二十几条,王昆仑真的惊呆了,自己原来是雇佣了一个仆人,还只有六年,条条框框这么多,这是要逼死主家的霸王条款吗?孙老丈一条一条认真的念,王昆仑只能听着,也就是因为李宝不算完全意义上的孤儿,有族叔,有村长,爹娘也给留了田产,有这些人维护他的利益,就是以后,也就是品行上差点,照样过得很舒服。

    终于念完了,王昆仑仔细分辩着一大半不太认识的字,感觉头大如斗,孙老丈先看看王昆仑,“王秀才有什么异议吗?”

    王昆仑只能摇头,都写的这么细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李六,你呢?”

    “孙老丈,这契书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那钱?”

    “哦,哦看我把这事忘了。”孙老丈喊过一个中年汉子,“石头,给老六看看。”

    中年汉子拿起一个布袋,展开朝李六晃晃,铜钱哗啦啦的撞击声响起。

    “足钱十一贯,要不要数一数?”

    “不用了,不用了,还能不信孙老丈,额,一贯是多少的?”

    孙老丈哈哈一笑,“东头太公庄上换的,七百四十钱一贯。”

    “银子换的?这太公心黑,老给换些大钱充数!还有那旧钱烂钱!”

    “哪家的太公不是如此,存新钱花旧钱,如果是银两还要折些。”孙老丈无意多解释,大家都心知肚明,嘴上骂几句也就完了。

    “我回去就张罗,给宝儿置办衣衫,做两套大的,我这伯伯也不是白当的。”

    “好了,都没有异议了吧?”

    这下二人都点头应允了,孙老丈一抬眼:“王秀才,请来执笔?”

    王昆仑一愣,小时候报的书法兴趣班抓过毛笔之后就再也没抓过了,双手扣在背后比划拿笔的姿势,“我观孙老丈文笔虬劲有力,还是请老丈执笔吧。”

    孙老丈容光焕发般一笑,拱手四处一礼,“那老朽就执笔了,王秀才,请出保书一观。”说罢铺开纸张,拿镇纸压好,王昆仑打开包袱取出那张保书,这玩意现在就是自己的身份证,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它。

    孙老丈请了保书传视一圈,看清了那个鲜红的红泥大印,都点点头,孙老丈抄写了台头,把保书还给王昆仑,开始一一抄写条款,王昆仑看着一列列字迹下来,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合着这张原稿上的字都不是孙老丈写的啊!除了还算整齐的排列,字迹大小不一,处处透漏着孙老丈的意气分发,这撇甩出去,这点又重又浓,真是辣眼睛!

    王昆仑找了个坐头坐好,盘算着这一切:十一贯钱,听着是一贯七百四十文,也就是8140文,不知道自己那块银子换了多少贯。李六得了十一贯现钱,卖了侄儿六年,那这六年李宝家里的田产都是由李六照看,如果是李宝在家,那多少会知道自己家收入多少,李宝这个半大孩子出力的同时,也是个定时炸弹,要吃喝穿戴,大了还不一定受管制,虽然把侄儿卖出去损失了一个劳力,但是仔细算来是相当划算的,看来孙老丈已经提前给他说透了,刚才的一时推荐,也就是一时想法而已。

    李宝这里虽然钱没得多少,六年下来给五六贯就得了,可是吃喝什么的都要自己负担,没听说半大孩子吃穷老子吗?还有就是李宝是来当书童的,可以读书认字,这样算下来是不亏的。

    孙老丈写好一张,晾在一处,又等一会第二三张也写好了,晾好了,互相应对看有没有错处,王昆仑三张都看了,不得不不佩服老丈的笔力,字迹虽然看不上,但是一个错字都没有,想想自己上学时候写字还要图黑蛋,好惭愧。

    “都看好了吧?来画名吧,王秀才先来!”

    王昆仑一愣,到底是逃不掉,倒是想从身上摸出一支碳素笔签名呢,可惜没有啊,想了想,装模作样拿起毛笔喂了墨,有点臭啊,如果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这个秀才连毛笔字都不会写,那只有一种办法了:草书!必须还是狂草!

    在脑子里过了几次比划,要想好,要连签三张,差别太大一样被人笑话,从现在开始自己叫王伦,王伦!可别写错了!

    王昆仑酝酿了半天,四个人看着有些蒙!签个名费这么大劲?王昆仑尴尬得一笑,挥毫一蹴而就,还好,还好,不错!不错!再来!再来!

    王昆仑落了笔,三人点了点头,孙老丈却是一皱纹,写契书哪有签草书的,谁家写名字不是工工整整写清楚,不知道的哪能看出这是王伦两个字?

    孙老丈倒是忍住没说什么,这也许是秀才的习惯吧,又请李六,保人都署了名,最后摸出一小盒红泥来按手印。

    王昆仑有些凌乱了,自己十个指头排了一行,最后叫出了李宝,也是按了十个指头。

    孙老丈满意得看了看,递给王昆仑李六一人一张:“好了,契书已成,今日算起,不过宝儿爹娘新丧,还需守孝,先随李六回去,过了头七,发了丧事,第八天再来随王秀才走吧。”

    李六一笑,亲昵得接过李宝,就准备带走,孙老丈接着道:“两位保人一人一百二十钱请笑纳,主保人二百钱,笔墨文字一百钱。”孙老丈手头利索,一人一个钱袋,从自己身后摸出来放进怀里。

第007章 啰嗦老头说三句

    王昆仑静静的看着孙老丈行事,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却忘了李宝还要守孝,这下急也急不得了,还要在孙家住七,八天?送走二人,孙石头憨厚朝王昆仑一笑,“秀才安心在我家住下,等过了日子我送秀才一程。”

    王昆仑笑笑,看着孙老丈,想听他解释一下钱的事。

    孙老丈也不含糊,朝儿子一摆手:“去准备晚饭吧,要喝几盅!”石头进屋吩咐一阵提溜着个篮子走了。

    “来坐,吃饭还要等一会。”

    王昆仑坐在孙老丈对面,孙老丈摊开手指道:“王秀才,你那锭银子成色不错,算作足色五两,咱们这小地方你也懂,只能换来十二贯一百二十钱,去了十一贯契钱,五百文保人钱,还有三百六十文算作你这几日留在我家的饭钱,你看如何?”

    王昆仑还能说什么?三百六十文八天的饭钱?现在自己不知道物价,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孙老丈看王昆仑挺好说话,就开始拉家常,说李宝的家事,王昆仑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细心听着。

    “李老三是个踏实肯干的庄家汉,就他手里的二十亩水浇田,二十亩旱地,能比别人多出一成到一成半的收成,他就是太心急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山上的贼人也没吃食,跑下几个来打牙祭,正不安稳,硬是要跑去水浇地那里疏通沟渠,要是听我一言留在村里,贼人哪敢乱来?”

    “李老三也在村里住?”

    “那是当然,村里有他家院子,得了空我领你去看看,以后都是宝儿的,两进的院子,他爹娘都是能干人儿,收拾的不差。”

    “唉,那些贼人是来抢粮食的?”

    “不好说,贼人抢钱抢粮杀人哪有什么由头,想抢就抢,想杀就杀,要防着贼人还是在村子里最安全,咱们村有五个弓手,七八个会使枪的,铜锣一敲能聚来三四十后生,贼人不敢来。”

    王昆仑转了转眼珠,“能不能把贼人引来,挖掘陷坑套索捉之,押送衙门?”

    “秀才,很大胆啊,可是这样,村子里永无宁日了,往常的规矩是,贼人派三五人来要多少粮食,我们各家摊好了送过去。”

    “哦?那按恁的推断,这些粮食够多少人吃?又是送到哪里去?”

    孙老丈笑笑:“秀才,问到点子上了,我看你天庭饱满,人中正气荡然,真说不定明年可以高中,如果还记得这一处害民之贼,愿意为民除害,请记下老朽三句忠告。”

    “额,老丈请讲。”

    “第一,除恶务尽,不要留祸乡里,亡命之徒最是凶恶。第二,不要以身犯险,都是爹娘骨肉,枉在山野丢了性命,收尸的也没去处。”

    王昆仑眨眨眼表示自己记在心里了。

    “第三,要听人劝,不要一意孤行,不见兔子就回来。”

    这是在说自己吗?好吧好吧,答应就是。

    “秀才,你说一遍。”

    “额,要除恶务尽,不要以身犯险,听人劝,不一意孤行。”

    “好,记在心里,坐过来点,我小声和你说说那些个山贼,这领头的你也听到了,唤作…,原先…”

    “这人也是普通百姓,为何变得如此凶恶。”

    “人心不古,谁知道,学好三年,学坏三天,不须劳作,饿了下山抢一把,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无人管束,不用纳税,不用服徭役你说好不好?”

    “原来山大王这么快活。”

    “有懒汉,有愚民,有欠了赌场钱的破落户,也有失手杀了人的地痞闲汉,不想吃牢饭就去那一个去处,那些个人,谁本事高服谁,为了一点钱财能互相杀起来,夜里睡觉都没个安生,真要去了才知道,那是个狼窝。”

    “老丈见识丰富啊。”

    孙老丈也不客气,继续道:“这附近的山贼,有了差不多十五年了,刚开始十几个人,到现在百十个人,当然这不算寨子里的老幼妻女闲人。本县官差上先后捉拿了三十几个,大多时候是寨子里内讧逃出来的。”

    “据这些人说,寨子里有里外两层,还有两处石洞储存粮草,相距超过了五里,所以想破此寨不下狠心是做不到的,还要知州相公做主,百十个亡命贼,起码也要调动两一营兵马吧?”

    “那些老幼妇孺也会对抗官军?”

    “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会手下留情?”孙老丈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王昆仑。

    王昆仑心下盘算,主寨要三百人围着不能少,两路石洞至少各放五十,外围再布置些拦截漏网之鱼的,没五百人还真下不来,老丈一点没夸张,这么费神下来,就一百多贼寇,五人分一个的确不多,想想后世围捕一个持枪凶犯出动了多少人,还真是没法指责官差们推脱,哪个犯罪团伙不是罪案累累才被绳之以法?官府不下定决心,这问题还真是解决不了,光靠村里所谓的弓手?我看悬。

    “爹,王秀才,饭食好了,快来吧。”

    孙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跟前,两人在黑夜里闲聊半天了,听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饿,也不知道这是几点了,孙老丈一起身道:“路不熟,石头扶着点王秀才。”

    要去的地方就在隔壁,就是门槛高了点,大脚趾磕得生疼,进了屋已经有一大二小在炕边等着了。

    “爹,快上座,贵儿富儿快叫王伯伯。”两个小人儿依言喊了一声王伯伯,王昆仑心里一阵心酸,低头挤着上炕挨着……

    “好了,今天是贵客临门,你们也不要太过拘束,王秀才还要住几日,有什么困难,你兄弟二人要多帮手。”

    两个中年人满口答应,眼睛烁烁看着王昆仑。

    王昆仑看着父子三人在那叨叨,也懒得用心听,中午那一顿看着吃的多,全是干饭,两个小时就都消化完了,现在不一样了,付过钱了!光明正大得吃!应该能看见肉了吧?院子里跑跳的鸡也有,实在不舍得,河里有鱼总得收拾两条吧?

    王昆仑坐了老丈右手,对面是二儿子孙成要照顾两个男娃,孙石头倚了炕沿把炕桌上的零嘴往王昆仑跟前推了推。

    王昆仑一撇嘴,还不开饭吗?这烘黄豆,杏干,柿干有什么好吃的?

    孙老丈点点头,石头去了里间,跟着出来两个妇人,一一向王昆仑行李,礼数不能少,王昆仑不得不跪着起身还礼。

    “好了,上饭吧。”孙老丈终于说出了那句王昆仑梦寐以求的话。

    撤下零嘴,几个黄褐色的粗瓷盘子一一上桌,这碟是烧豆腐,居然是暗红色的?西红柿酱吗?不对,现在应该没有这玩意。

    又一碟这是焯水的芽菜,寸许长直挺挺的白色身形,不大的两片叶子透着黄绿。

    这碟,这是猪大肠?可以啊,这是什么东西的嫩芽儿?哦,蒜苗。

    这干巴巴的透着黄褐色的是什么?干萝卜条吗?像是蒸过的。

    一碟又一碟直上了一十二道菜。看得王昆仑眼睛都直了,可以啊,这钱花的值了,每天有一顿这样的就可以了,味道先不谈,菜色,用心程度就能下饭!石头给王昆仑盛了一碗米饭,王昆仑恨不得马上要开动了。

    孙老丈念了几句开场白,当思饭食来之不易的话,然后伸筷夹了一块豆腐,其他人才开始动筷。

    王昆仑本来想装一装斯文,但奈何吃着吃着就不顾相了,直到感觉没有其他人的筷子在桌上了,这才发觉不对劲,尴尬的抬起头,三大两小耐人寻味得望着自己。

    大脑飞快的旋转,一句:“我娘烧菜的味道!很香!”

    四人都释然地笑了,孙老丈想想自己在灶台忙碌的发妻,两个中年人想想自己的娘亲,对啊,娘做饭的味道,最让人难忘。

第008章 双塔奇兵

    王昆仑心满意足的腆着肚皮随着老丈回了他的院子,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完饭不用洗碗了,最后那盆山珍汤那个鲜美,干蘑菇一点土腥味也没有,只有满嘴的鲜!

    把王昆仑领到一偏房,毯子枕头都备好了,茅厕的位置知道吧?知道。老丈一转身带门走了。

    炕太硬了!王昆仑刚坐上去最直观的感受,和自己刚才吃饭的地儿完全不一样!炕火烧的倒是可以,温乎,不大的一盏小油灯,王昆仑也不好多浪费,把包袱放好,盖灭油灯爬上床就要入睡,确实太困了。

    可这硬邦邦的怎么睡?拿手拍一拍发出梆梆声,这是一段木头裹了一圈麻布的枕头啊?这玩意能硌断我的脖子!长叹一声木枕推到一边,仰天入睡。

    睡得正香,啪啪的拍门声就传来了,王昆仑艰难得睁开眼睛,怨气地应了一声,“谁啊?”

    “是我,石头,喊王秀才来吃饭。”

    虽然赖在床上很舒服,除了那个枕头,但王昆仑还是爬起来了,毕竟是客人,要主家等太久不合适。去后院梳洗了,清凉甜丝丝的井水诱惑得王昆仑想来一口,但是生水的细菌又让自己不得不忌口,漱漱口往前院去。

    小米粥,面饼,还有咸菜?几根小葱,还有蘸酱?

    王昆仑伸个懒腰坐下,只有老丈和自己,碗里的粥只剩小半碗了。

    “石头呢?”

    “下地去了,现在泥土软了,正好清理沟渠。”

    “婆婆不吃吗?”

    “她吃过了下地去了。”

    王昆仑一时语冷,妻子儿子下地,老头自己慢悠悠潇洒,不过他是保正,村里的事少不得要麻烦他,在这个没有大喇叭呼喊的时代,呆在村里似乎也有道理。

    “我说秀才,上过几次京了?”

    一次也没有,但是又不能这么说,“还没去过。”

    “哦,好啊,你还年轻还有机会,老夫前后考了三次,也是连解试都没过。”

    解试?应该是地方考试,考出来就能上京了?照老丈这么说解试很难咯?

    “孙老丈,孙老丈,有邻县的壮士来问路。”一个年轻的汉子跑进门来。

    谈话就此打断,孙老丈一皱眉,问路也来找自己。

    “一起二十几个人,都是壮实汉子,为头的两个身材高大,离得好远还以为是山贼来了,没想他们派出一个送来书信,说要问路。”

    年轻人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开口的,老丈掏出信瓤展开观瞧,“哟,居然是寻尸的义士,去见见吧。”

    王昆仑带着好奇心,一仰脖子灌下米粥,拿了个面饼也跟着出门,到了村口,二十几个村民拿着家伙静静对峙着,见孙老丈来了忙齐刷刷把目光投去。

    “没事了,是几十里外的郑桥村。”真要是贼人,没必要再伪造一封书信,而且信里说了,这些人是被委托寻尸的,只是问路的话,又不需自己付出什么,应该不是歹人。

    孙老丈当头迎出去,王昆仑也跟着出去,三五个后生也跟着出来,路边蹲着站着靠树的纷纷站起身来,其中领头的两个,别说,还真的是身形高大,自己一米七七,这两人起码一米八五,不只身高,身形也健硕,隆着得肌肉块把衣服撑得实实的,一看都是干货,站在那里活似两尊铁塔!脸面上嘛,不敢恭维,像是常年在外的庄稼汉,面皮发黄有些起皮,一个络腮,一个稀疏,一看肯定不是亲兄弟。

    “老丈,书信想必已经看过了,我们受人之托,特来寻尸,求老丈指点去处。”络腮胡子先开口了。

    老丈把信还给那人开口道:“张员外生死不明,何来寻尸一说?不过说到寻人,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啊。”

    “哎,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张小官人也是念父心切,也没想着山贼劫个老太公作甚?已经十二天了,半点音信全无,人若活着那是最好,如果不幸去了,也要入土为安啊。”

    “那,听二位不像本地人士,不怕山贼伤了性命?”

    “我们这些人都是同村,个个有把子气力,有些建屋起墙的技艺,只是农闲了出来卖些手艺钱,只因会些武艺,被那小官人得知,特来相请,言词恳切,给的价钱也公道,所以我们就一路问来,只是收尸,又不与那山贼冲撞,如何使不得?”

    孙老丈点点头,“既然二位壮士执意要去,那老朽为诸位指点,不过到底是不是那山贼截了老太公,可不得而知。”

    “劳烦老丈了,此事我等自会核实,不过我等一路行来,有些饥渴,能不能卖些饭食与我?”

    “那是自然。”孙老丈一回头,招呼几个后生去张罗。

    络腮胡子招呼众人然后大声道:“兄弟们进村就食了,刀枪兵器先放树下,分开就食,自己记好吃了多少,一起结算。”说罢众人卸掉身上的家伙,络腮胡子回头一笑:“还望老丈派人看好这些器械。”

    孙老丈明显对这个懂事的络腮胡子有好感,转头看了一眼王昆仑,王昆仑点点头,自己也吃过饭了,闲着也没事。

    孙老丈带着众人进村,村里的后生也不怕了,既然都是本分人,农村人的淳朴就透露出来了,各招呼一二汉子去家里吃食。

    王昆仑看着众人离开,好奇得打量着树下放着横七竖八的器械,手下痒痒,就拿起来试试,这是?大刀?这刀一半是杆,一半是长刀,看着就威风,不过好像刃钝了,拿在手里使使,不错,很拉风,就是刀头有点沉,自己引以为傲的肌肉并没有什么帮助,也怪自己只是为了练身材,玩这东西,手腕,胳膊,肩膀,上身腰盘下肢要同时用力,自己这连个花架子都不算,文弱书生一点没错。

    长刀只有两把,剩下的都是短刀,还有木枪,木棍什么的,居然还有两张弓…

    “秀才,怎么五斗的弓都拉不开?”

    猛然传来的声音吓了王昆仑一跳,回头一看,是那个胡子稀疏的汉子,正抱着肩膀看自己,自己刚才正在研究弓弦是什么做的,看着力道不错。

    “哦,壮士,冒昧了,就是看着新鲜,勿怪。”

    汉子笑笑,拿起长刀,“吃饱了,练练手,叫秀才开开眼。”说罢一个箭步跳出三米外,武动身形走起招式来,一把长刀被他耍得滴溜溜转,劈砍凌厉之气呼呼贯耳,我的天,这人这么厉害!

    还算平坦的空地上被他踩出几十个大脚印,片刻间耍完一套,收刀。滚动的气流瞬间停止,汉子呼呼喘几口粗气大步朝王昆仑走来。

    王昆仑都已经看呆了,这真的是卧虎藏龙啊,这么厉害的好汉让自己遇上了,不请教一下大名可就太可惜了。

    “敢问…”王昆仑发觉汉子的面色不快,哎?怎么回事?哦,哦,刚才忘了叫好了!

    “壮士武艺精熟让人大呼过瘾,竟然忘了叫好,罪过罪过,敢问好汉尊姓大名?是何处出世此等英雄人物?”

    汉子这才受用得哈哈一笑,“好汉不敢当,秀才你也是识货之人,我这身武艺,三五个人近不得身,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人送浑号摸着天,杜迁是也,淄州桓台人氏。”

第009章 嘴上很硬,身体很老实

    摸着天,杜迁!这不是水浒传里的人物吗?那个倒霉鬼王伦的跟班,啊,啊,不对,怎么这么巧,前天见了个秀才王伦,今天又见到了他的跟班,这难道就是缘分?

    杜迁看秀才陷入沉思,好奇道:“怎么?秀才也认得俺?”

    “那一位不会唤作云里金刚宋万吧?”

    “哟,秀才还真听过我们兄弟的名头?”杜迁哈哈大笑起来,很是自得。

    此时进村吃饭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听着杜迁在那吹,络腮胡子宋万还算了饭钱又打包了一些吃食走了过来,孙老丈也跟在后面。

    宋万一抱拳:“多谢老丈相助,我们就此别过。”

    孙老丈和蔼一笑:“祝各位马到功成!”

    宋万一挥手,走啦。

    王昆仑伸手一拦宋万,“我也要去!”

    杜迁猜到些因果,哈哈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宋万摸不着头脑,你一个书生跟着干嘛?

    孙老丈也被惊得一愣,在自己家好吃好喝呆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去触霉头?

    两下一边笑的前仰后合,一边尴尬的看着王昆仑,王昆仑有些生气了,自己就那么不堪吗?长刀虽然舞不动,那短刀,额,棍子总行吧?

    “成儿,去给秀才准备三天的干粮。”孙老丈先发话了,他二儿子得了吩咐跑开了。孙老丈又来到宋万跟前,“宋壮士,不瞒恁说,我们村人前天被那山贼所害,这位秀才亲眼所见,当家的死了,留下个半大的男娃,他娘应该是被俘上山了。”

    “哦?那秀才意欲为何?”宋万开口问道,身后的众人得了老丈解释也不再说笑。

    “打听李家娘为主,熟悉山形地势为次,有朝一日,灭此祸害!”王昆仑也给自己鼓气道,别人做不来,自己偏要试试,这次又有这么一队强人帮手,安全应该可以得到保证。

    “好志气!”杜迁叹道,“老宋带上他吧。”

    宋万皱皱眉头:“带上秀才你可以,但是一定要听我的吩咐,不可鲁莽行事,见了对方的人,一声也不要吭,你的事,我来帮你问。”

    王昆仑点点头,先去了再说,孙老丈一拍王昆仑的肩膀,“孩子,我那三条,你要记住!不要拿性命当儿戏!”

    王昆仑默念一遍三条忠告,孙老丈满意得点点头,接过儿子打好的包裹,王昆仑自己的包裹还在自己的房内,又瞅瞅自己这边的后生,招呼过来一条小一号铁枪交给王昆仑。王昆仑谢过孙老丈及各位乡亲就准备上路,孙成眼尖叫道:“秀才你穿这草鞋如何上山?”

    王昆仑低头一看,自己的趾缝被磨得通红了,“孙老丈,忘了跟恁说,我那鞋未干故而…”

    “无妨。”孙老丈淡淡一回,孙成脚下使力脱了布鞋来,“穿我的吧王秀才。”

    王昆仑感激的抱拳,穿上孙成的布鞋却拖拉着好大,没想到这汉子比自己低一头,脚却这么大,真是光脚光习惯了,把脚放大了?

    孙老丈一见也没犹豫,脱下自己的布鞋,王昆仑一试,正好哎!再次一抱拳,辞别众人,紧走几步赶上队伍。

    宋万拎着长刀,刀头朝下在前面领路,杜迁落在后面和王昆仑闲聊。

    “杜壮士,你手里这刀叫什么?”

    “这是朴刀啊,你没见过?”

    “我看这么多人里只有两把。”

    “奥,这个啊,好铁贵呗,秀才,你不想一根哨棒找一块木料就行,一把好朴刀好木料好铁好铁匠缺一不可,这家伙使着顺手,真要舞开了宵小不敢近身的。”

    “那,壮士可用此刀擒过贼匪?”

    “伤过两个,砍了一个,当时劫道的小毛贼,不足挂齿。”说罢嘿嘿一笑。

    “那宋壮士呢?”

    “宋大哥啊,他手头可比我硬多了,起码砍翻过十几个,要不怎么唤作降魔的金刚?”

    王昆仑心头安定许多,好了,都是有过出手的强人,走一趟起码不吃亏,自己这边还没有什么好办法破寨,努力回忆着往日英雄们的所作所为,勇字打头准没错儿,两把菜刀……王昆仑是做不出来的,观察这些人行事,让人卖命看来是不可能了,见机行事吧。

    在山林野地里乱转绝对不是好事情,这不是日后严重园林化的景区公园,虽然天还未返暖,蛇虫鼠蚁不多,但是浅埋的拌脚烂藤,猛一脚泥的泥坑,湿滑的苔藓,剌腿剌手的荆棘,被树叶遮挡的未知洞口,天上时不时掉下来的树枝,都在打扰着队伍的速度,王昆仑手里的长枪早就变成了拐棍,还没到正午,王昆仑就有些后悔跟出来了,这纯粹是野外拉练啊?路都没有怎么走?

    因为王昆仑的掉队宋万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满的看着王昆仑:“我说王秀才,恁了是才出闺阁吧?这走路一点后生劲都没有,要不过了午头,老杜送他下山去吧。”

    王昆仑气喘吁吁爬到了人群尾五六米远处,杜迁在身后忍着笑声,王昆仑也知道宋万有意无意得等了自己好多次了,自己在队伍纯粹是个累赘,平时在车间自诩运动达人,可真到了野外,除了气息稍微能转过来点,其他的垮塌得一塌糊涂。

    王昆仑没吭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笑话,今天就下山,那要多丢人啊?年轻人,玩的就是不认输,你说我做不到,我偏要做到!先死皮跟上,其他的以后再说!

    一个汉子从远处招手,来回几句原来是宋万派出去找水的,众人前后赶过去,原来是一处小溪流,就着泉水,一个个取出干粮开始咀嚼。

    王昆仑翻翻自己的包裹,取出个馒头来,居然还有个小竹筒,打开一看是半筒咸菜,知我心者!王昆仑吃得慢,众人就看着王昆仑吃,王昆仑不好意思了,比吃饭还落下风,剩了半个塞回包袱,整理下衣衫就要上路。

    “秀才,你回不回?最后问你一次。”宋万单手把玩着树枝,“让老杜送你,天黑前能到咱们出村子的那道岔口,如果你非要和我们走下去,提前说好,我可不会派人抬着你。”

    王昆仑感觉到了宋万话中的烦躁,有那么一些人小团体里很排外,新人总是要吃亏,宋万一开始就不爽自己,然后是越来越不爽,也真算是有涵养了,没有明着嘲讽自己。

    王昆仑正一正衣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摆姿态,能力不行不怕,要是被人认怂,那就真怂了,“宋壮士,实话讲,王某人从未走过如此斑驳之路,先前是有大意,但王某不会因此半途而废,这事官差做不得,军爷做不得,乡勇做不得,但是我王昆…仑做得,今承宋杜两位一并诸位壮士同行之恩,王某感谢不尽,若有闪失,王某一力承担。”

    “哼,讨得好口彩。”宋万扔掉树枝,大手一挥继续上路。

    王昆仑定定神也跟着队伍,杜迁晃悠悠跟在王昆仑一侧,“我一直不太明白,秀才,你受这罪是图什么?”

第010章 壮志青年的正义感你们不懂

    上山吃力,王昆仑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杜壮士,你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那是自然,我们这帮兄弟往来见过不少山贼,也是多次相助,故而这三乡五邻都请我们做活。”

    “恩,我这也是拔刀相助。”

    杜迁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和我们一起爬山算是拔刀相助?”

    “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帮着张小官人索取太公尸首啊,我们也是担了风险的,可不只是为了钱。”

    “而我,是为了了解周围的地势情况,有朝一日能除掉这些害人的山贼。”

    “秀才一张嘴,当兵的跑断腿。”

    “靠他们?本村保正你也见过了,本村的壮丁你也见过了,官差,军兵,民壮联合起来肯定能除掉这些山贼,但是他们各有各的苦衷,谁都有不能出力的原因,为什么?”

    杜迁转了转眼睛,“钱?”

    王昆仑想了想,“也对,做这事危险不说,还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人又不是如此?”

    “总会有忠义之士出现的,他们不计个人生死,只为共同的理想抛头颅洒热血,为他人能享受美好生活而义无反顾。”

    杜迁本来听着王昆仑的话就费力,也是半猜半听,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长串文绉绉的话语更是弄蒙了。

    王昆仑看他不明白,就说得通俗一点,“每当家国危难总会出现一批英雄豪杰,不是官军,也不是当官的,就是普通老百姓,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面对凶恶之徒,也会拼命,护佑一方平安,就是那样的人。”

    杜迁听懂了,“那样的人太少了。”

    “少?”王昆仑心里冷笑,抗日战争出了几百万,泱泱大国,忠志之士从来都不缺,自己刚收获的李宝就是一员,怪不得这二人默默无名,思想境界也就扶老奶奶过马路水平,哎,什么时候自己的优越感这么强了?还是读了那些屈辱的近代史恨不得同样追随先烈们的脚步?总之国歌响起,军阵行进就有莫名的热血澎湃…

    王昆仑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的英姿,不知觉天都黑了,宋万找了一处石壁下,四下来回看了看道:“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石头稳当没有松动,点起火来。”众人依言各自去准备。

    王昆仑和杜迁又是最后到达,白天吃冷饭王昆仑有准备,晚上也不见有人烧热水这就太惨了吧?搭个石头灶台,架个铁锅烧上一锅热汤……

    篝火很快点起来,几块干净平整的石头被堆在火焰外侧,借着热度微微烘烤着食物,王昆仑只能有样学样,看众人的精神头都不错,王昆仑想自己也不能现得太废柴了,挺了挺腰板,感觉有人拍自己的后腰,一扭头看见杜迁靠在树干上。

    “吃好了赶紧歇着,别听他们瞎唠,有人守夜的放心睡。”

    王昆仑毕竟还是想打入这个队伍,围在一起聊聊天也是好的,所以没有理杜迁,宋万看着众人把明天的事说了一下,就吩咐各自歇着了,三三两两的汉子围在一起瞎聊,王昆仑往凑,听到的算是含糊得话语,一句也听不懂,转个了圈,发现哪里都坐不下来。

    杜迁看着王昆仑发笑,王昆仑又瞅一眼宋万的小团体,小声凑过来道:“我说老杜,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没有你,我们现在肯定是围坐着唱曲儿呢,说不定还烤着几只山鸡。”杜迁下意识得一抹嘴,“然后谈论着谁家的婆娘长得俊!”

    王昆仑尴尬得一笑,自己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我们和你们读书人聊不到一处,我们关心明天的活计,家里的爹娘妻儿,田里的收成,还有赋税徭役摊派,说得是娃儿,婆娘和到处听来的艳事,你们呢?读书,游学,诗词歌赋,去个瓦子都文绉绉的,是这个样吧?”

    王昆仑心说我怎么知道,我顶名这人之前怎么样不知道,前天刚曝尸路边,想到这里顶着死人名字好不舒服,换个话题,“老杜,你有婆娘了?”

    杜迁自豪得嘴角一扬:“娃儿都两个了!”

    王昆仑一看有得聊就往杜迁旁边凑了凑,杜迁收回一条腿让王昆仑坐近点。

    “男娃女娃?”

    “闺女六岁,儿子四岁。”

    “喜欢闺女还是儿子?”王昆仑对这个很感兴趣。

    杜迁仿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变,“都是自家的娃,自然都爱惜,只是,这嫁闺女难啊。”

    王昆仑一愣,这京东之地又不是边疆前线,男丁不会短缺太多,怎么嫁闺女还成了难事?

    “嫁闺女,脂粉钱,脂粉田都少不得,要不然自家闺女就要受人冷落,女家颜面也落得难看。”

    “等等,妻家的嫁妆要比夫家的彩礼多吗?”

    “当然都要比夫家的多啊,谁家不是攀比自己娶的儿媳带了多少嫁妆过来,看那刚迎娶亲完的太公太爷,不在村里庄上显摆一番怎么能行?”

    王昆仑觉得这回来了这条不亏,自己穷光蛋一个,房没半瓦,地无一尺,居然也能讨得到媳妇了,这可是稳赚不赔啊!

    “秀才,怎么想着成亲了?”

    “嗯,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成亲?”

    杜迁哈哈道:“你们这些秀才,非得高中去那榜下,有得是富贵之家强拉去,又怎么会早早成亲,我看你二十出头,更不可能结亲了。”

    一下年轻了五岁!要不是自己身材在这摆着,还能往小说两岁,那个时代的营养多丰富啊,小学五年级的身高放在这里就鹤立鸡群了。

    两人聊得热烈,直到后半夜还在耳语,不经意互相靠着就迷糊了。

    月明星稀,黑暗里的宋万远远得看着这一对忘年交,爬起身,招呼守夜的同乡过来睡一会,自己坐到了篝火旁边一点点摆弄着…

    王昆仑被摇醒的时候口里觉得苦涩,脖子,后肩,后腰,大腿揉哪哪困,杜迁看起来样子也不好过,“起来吧,捡点柴走动走动会好一点。”

    王昆仑眼皮努力挣脱干掉的眼屎,剌得眼皮疼,扶着树起了身,山里清晨的空气干冷而清冽,路过一条小溪看着嘴里发干却不敢贸然上前,生冷的凉水真不是王昆仑一大早能接受的。

    把干粮在水里泡泡,拿到石板上烘热,吃起来不太干了,王昆仑苦笑,就没人带个行军饭盒吗?那玩意没难度吧,好歹带个小锅啊,于是饭后上路,王昆仑首先把问题判给了杜迁。

    “铁镬?”杜迁比划道。

    王昆仑做了个炒菜掂勺的姿势,杜迁露出一脸的茫然,不应该啊,这会没铁锅?想着自己也就看见过一次灶台,还是李老三的临时住所,还真没注意,再想想那晚的菜肴,有炒菜啊!但也不一定是铁锅炒的,难道是铜锅?那玩意可就重了…

    不对不对,自己还记得看到过南海一号的沉船打捞新闻,那个是南宋初的船只,出水了大量精美的瓷器,金银饰品,还有铁锅,只不过都氧化了,既然那会有了,时间相隔不远,这东西应该很常见了。

    杜迁又比划道:“铁镬,员外家见过,听说烧菜熟的快,很耐用,很贵,一般人家买不起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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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王族霸业介绍:
作者菌忙着赚钱去了,8月前恢复更新,剧情依旧不讨喜水浒之王族霸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之王族霸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之王族霸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