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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契为证全文阅读

作者:上善又水     以契为证txt下载     以契为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5章,跑的飞快

    就在那对眼睛被按进泥塑中的同时,毫无生气的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宛若画龙点睛一般,泥塑神兽瞬间就活了过来。

    问橙已经看傻了,她目睹了道人由人变泥塑神兽的全过程,活灵活现的新神兽立刻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旁观的问橙。

    眼珠滴溜一转,身体僵硬的活动两下,当村民们全都散开之后,问橙被迫和它对视,新神兽迫不及待冲着问橙狂奔而来,问橙想躲,却发现自己连四肢都僵硬到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兽拖着充满粘液的舌头像疯狗一样快速扑向自己。

    就在她孤立无援之际,握剑的掌心突然开始发烫,她的胳膊最先可以活动,出于本能对着那只扑来的神兽猛一挥剑,对方被一分为二,道人的魂魄从泥胚中脱离出来,对着问橙高声喊叫着:“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随着道人魂魄的消散,周围的天色开始变暗,问橙眼前的幻像也随之消失,等她惊觉自己能动后,马上推开扶住自己的洛星河,撑着青铜剑蹲到一旁继续狂吐,淡紫色的神兽血顺着剑刃渗入地上,血水所过之处枯草变黑风化成草木灰。

    “问橙你还好吧,水。”

    洛星河从口袋中拿出一小瓶水递给问橙,问橙马上接过水用来漱口,嘴里苦腥的味道让问橙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用水冲洗一遍。

    就在问橙清洁自己舌头的同时,院内传来棠杰的鬼哭狼嚎:“我不要娶死人!放开我!否则我吃糖把你们全都打骨折!”

    “你先去救棠杰一命,他也是学道的,很有可能明天早上他就变成这村中神兽了。”

    问橙听到棠杰的呼喊声强忍住恶心,让洛星河去帮棠杰一把,幻像中的事情历历在目,给问橙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这宿家庄的祖上们绝对都不是什么好人。

    洛星河的离开让问橙落单,宿北斗借机悄无声息的蹲在了问橙旁边,从她身后突然阴森的开口问到:

    “你都看到了?”

    问橙被吓到一哆嗦,僵硬的转头看向宿北斗,哆嗦的说着:

    “看到了……只是……只是看到个幻像,不至于被你杀人灭口吧?”

    “对你肯定不至于那么绝情,但你带来的人如果没有真本事,被咬了也是一样的下场。”

    宿北斗看着问橙摆出一个虚伪的笑容,问橙紧张的回以假笑。

    这毕竟是魔族后裔们聚集的村落,她已经可以想象出如果自己没有御剑心傍身,会被多么残忍的对待。

    “别害怕,我已经看过了,你的家仆有真本事,又不是全心效忠契管局的,就凭他那天生的反骨,他也绝对不会成为神兽的下一个目标。

    但那个被宿戈认准的男人明明没多少本事,为什么没有成为神兽的下一个目标呢?”

    宿北斗疑惑的询问着问橙,问橙也有些疑惑的反问到:

    “你说的是棠杰?你们在妖界不是见过吗?有没有本事的你还没数吗?他的本事不轻易显露,要靠吃糖,但凡他嘴里能有一块糖,别说宿戈了,洛星河都打不过他,怎么可能是没本事的人。”

    “哦,如此说来我似乎懂现在的情况了,那神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钟喜了,有点意思,反正三个得死一个,就看花落谁家了!”

    宿北斗话音未落,洛星河突然飞出院子,摔飞出七八米远。

    “什么情况?屋内有邪祟?你这本事都被摔飞了,院子里那位还不得成精了!”

    问橙惊呼着询问趴在地上捂着胸口久久没爬起来的洛星河,她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敢往院子里走。

    “棠……棠杰被宿戈抱住,身上的糖包甩飞……被……被神兽舔了一口,棠杰为了自保,一点也没嫌弃神兽赃,从地上抢过糖来就吃……现在……现在已经失去神智无差别打砸破坏了……”

    洛星河说着一口血吐出,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拼命的呼吸着,给人一种他马上就要断气了的感觉。

    宿北斗听了洛星河的叙述,马上从腰间拽出黑色香袋,随手抓了一把后快步向院内跑去,问橙也一瘸一拐的悄悄追了上去趴在门板上偷看院中情况。

    宿北斗一踏入院内,先将香粉甩向正在单方面吊打钟喜的棠杰,棠杰闻到香粉后瞬间安静下来,钟喜立刻反击,一唢呐敲在了棠杰的脑袋上,紧接着抬腿踹在了棠杰胸口处,将棠杰踹翻在地的同时,他猛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被踹翻在地的棠杰很快就吸引来了一群神兽将他当成同类,它们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将棠杰围在圈内。

    问橙趁机站在院门口对躺倒在地上的宿戈呼喊着:

    “你们庄里的神兽很喜欢棠杰,它们把他当同类了,你看在神兽的面子上,不会再让棠杰做你的姐夫了吧!”

    “不会了,不会了,既然神兽们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没必要再乱点鸳鸯谱了,我姐姐回村后该如何下葬供奉,还是按村中规矩正常走的好,我再也不乱忤逆神兽们的意思了。”

    宿戈被棠杰提起来连摔七八下,骨头又摔断好几根,躺在地上几乎就是全身瘫痪状态,回问橙话的时候身体连动都不敢动,努力的用眼睛看向院门口。

    “那你相信我不是贼了吗?我真的是被村民们安排住在这里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

    钟喜不敢轻易招惹神兽,放开轮椅推过来抱宿戈躺在上面询问他是否相信自己。

    “信,我信你了,你能陪我胡闹到现在没跑,还拉我从地上起来,我这就信你是好人了。”

    宿戈被钟喜安排着躺在轮椅上,钟喜试着帮他检查身体接骨,没再理会一旁被神兽们围住的棠杰。

    问橙又等了一会,并未看到宿北斗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双手环于胸前看着神兽们围着棠杰蹭他的腿,像宠物一样讨好着他,幽绿色的液体蹭满了棠杰的两条裤腿。

    而棠杰本人则因为香粉的作用目光呆滞看向天空,歪斜的嘴角处不时有哈喇子流出,每隔二十几秒他必然会发出嘿嘿的傻笑声,整个人宛若傻子一般。

第66章,无效躲避

    天黑黑,夜静静,整个宿家庄此时除了回荡着棠杰的傻笑声,就是呼啸而过的寒风,问橙实在忍不住了,鼓足勇气打破了这一静止的僵局:

    “那个……宿大叔,我也不知道这么称呼你合不合适,麻烦你救棠杰一命行不?他毕竟是跟着我来的,再怎么样也没做坏事,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不能学习古人那一套对不对?不能随便逮个人就给他变成神兽,您说是吧!”

    问橙也没把握,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话究竟对不对,这样虽然显得自己有点怂怂的,但对方好歹是真有本事,能救棠杰一命,不像自己只会说根本不敢动。

    “他根本不用救,普通人吃了沾有神兽唾液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活着,他还能活着就证明他本就不是普通人。”

    宿北斗没出手站在一旁是在观察棠杰的各种反应,随着他傻笑的时间从几秒一次,延长到现在的一分钟一次,他体内的神兽之毒正在慢慢解除,根本不需要别人去帮助他,他体内就有抗体可以自救。

    “呵呵,棠杰还挺厉害呢,连神兽都不怕哈,那要真没事,我们就先走了,告辞!”

    问橙听着宿北斗的语气有些不友好,怀疑他是因为自己管他叫叔生气了,尬笑两声赶紧拉上院门,转身去找趴在地上的洛星河,想先去他提前预约好的民宿内将就一晚。

    宿北斗抬腿飞身轻松翻过院墙,手拿折扇挡住了问橙的去路。

    “别着急走,天黑路滑,你们的车又抛锚在村口,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这叔可不能白当,我这就去为你们安排住处。”

    面对宿北斗的强势挽留,问橙马上看向洛星河求助,洛星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开口解围到:

    “我来之前已经提前订好民宿了,不用你操心。”

    “村里就一间民宿,我送你们过去。”

    宿北斗强势的摆明态度,已经先行一步给问橙和洛星河带路了。

    问橙看看洛星河,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只能认命的跟了上去,祈祷着自己别死在宿家庄。

    “你们还有几天活头?”

    走在前面的宿北斗突然开口打破宁静吓了问橙一跳。

    “一天还是两天?可能还有一天半?”

    问橙也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脚腕上的碎骨错位的都刺破皮肤了,自己还没感觉到疼,现在的自己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法回答宿北斗的问题。

    “那还来得及安排一场火葬请宿枫遗骨入祠堂,反而是你们在这里住的一天两夜要小心,宿家庄可是有四邪的。”

    “宿家庄四邪?那四邪还望赐教。”

    问橙对宿北斗口中的四邪来了兴趣,开始有些不害怕他了,主动追问四邪的事情。

    “雾起戏声扬,村长不在家,神兽食人心,祠堂不进人。

    你们今晚已经见过三个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但这最后一条,还望你们不要专门去犯。”

    宿北斗说的是反话,他巴不得问橙专门去祠堂里面偷东西,这样他就可以借祠堂内的东西预判御煞究竟何时会回来了。

    “我对宿家庄根本就不熟,你就算不提醒我祠堂不能去,我也根本找不到祠堂在那里,你完全可以放心。”

    问橙可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该不去就不去,更何况宿北斗都专门提醒不让自己去了,自己真要去了才是傻子行为。

    “祠堂就在民宿斜对面,院中的梅花开的分外鲜艳,寒梅孤傲迎清霜,逢恩遇喜又一年。”

    宿北斗继续引诱问橙,问橙本来还不想去,但听到逢恩遇喜四个字后停住了脚步,一旁扶她一起前行的洛星河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你是希望我们去祠堂的对吗?你甚至都知道引我们来的是逢恩刀,让逢恩用遇喜引契管局派我掺和进来,这一切怎么这么巧呢?宿枫的死不会是你有意安排的吧?”

    问橙脑中构思出一起阴谋,宿枫成了魔族引自己进祠堂的牺牲品。

    “论辈分宿枫还得管我叫老祖,我还不至于为了你牺牲她。”

    宿北斗也停下脚步转身与问橙对视,他根本不承认问橙的猜测。

    就算宿北斗给出了明确的回复,问橙还是下意识的对他产生怀疑,毕竟人类与魔族的隔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远古时期双方的牺牲累积叠加到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就算魔族再牺牲个宿枫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损失。

    “从你眼神中我就看出来了,你骨子里和契管局内的那群老东西们一样,你在提防我。”

    宿北斗与问橙静止对望了至少五分钟,宿北斗突然开口将他们之间的气氛推至冰点。

    问橙根本无法违心的说出相信他没有利用宿枫的死,她也不敢轻易搭话给自己找死,只能装听不见等待着时间过的快一些,宿北斗能识趣的不再追问下去。

    “好,既然咱们彼此都不相信对方,又何必在这里僵持,早知道你的秉性是如此这般狠毒,我就不该说刚才那些话!”

    宿北斗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问橙。

    洛星河察觉到危险,马上放出乌冬,将问橙拽到自己身后,只可惜他们还未出手宿北斗已经冲了过来。

    他手中的扇子冲着洛星河握刀的手腕轻轻一挑,洛星河的手腕被扇子打到扭曲变形,乌冬的本体不仅掉落到地上,他手腕上由逢恩所化的固魂锁也被扇子强行挑着拽下,牵扯到洛星河整只手都筋骨移位,扭曲蜷缩成鸡爪一般。

    手腕上没了固魂锁的洛星河双眼瞬间失神,如同傻了一般睁大了双眼,头耷拉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乌冬已经打出去要救洛星河的拳头在触碰到宿北斗手臂的一瞬间,他的整条手臂都被宿北斗吸附住了,那一拳宛若打在棉花上一般被泄去了力道。

    两秒后,已经痴傻了的洛星河突然就被打飞,飞出后背摔在路旁民宅院墙上,乌冬看到洛星河受难,紧接着又用另一只手对宿北斗补了一拳,这一拳依然像泥牛入海一般有去无回,不仅没对宿北斗带去什么伤害,反而是在两秒后,已经倒地昏迷的洛星河又被一股力量甩飞撞断一棵手臂粗细的小树。

第67章,责任对半

    “莫问橙,你倒是快出手救我家少主啊!不然咱们今日必将全死在这里!”

    乌冬见问橙迟迟不动手叫援兵,自己又中了宿北斗的套路,连续两拳都被他化去力道转嫁给了自己家少主,乌冬自身又因为宿北斗的黏连想脱身都无能为力,被逼到崩溃的他对着问橙大吼,企图能唤醒被吓傻了的问橙。

    站在原地看傻了的问橙完全忘记了要召唤御剑心,她已经被宿北斗身上散发出的超强气压压迫到浑身僵直不知所措了,就算面对乌冬的提醒,她也是蒙圈的,只知道手中握着的青铜剑剑柄是热的,但她根本没有拿剑抬胳膊去反抗宿北斗的意识。

    “你话太多了,可以闭嘴了!”

    宿北斗说着反手挥扇,用扇骨敲在乌冬腹部上,乌冬瞬间消失连刚才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这……这就是魔族本来的力量吗?”

    问橙已经吓抖冷了,等她想起挥剑反击时,胳膊已经抖到连青铜剑都握不稳了,手都没抬起来就先被扇骨抵住了胳膊。

    “省略了套路的快速发展,是不是为咱们彼此节约了很多时间?”

    宿北斗继续走向问橙,逢恩所化的固魂锁被他挑在扇骨上来回旋转;问橙根本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一看到宿北斗走过来,她紧张到张口说话都费劲: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就闭嘴!跟我走!”

    宿北斗说着像提鸡仔一样,利用自己和问橙之间的身高差,拽着问橙的后衣领往祠堂方向拖行。

    问橙的双腿根本跟不上宿北斗拖拽的进度,猛倒腿两步人就摔倒在地上,被迫做了‘人形布偶’,成了宿北斗任意拖拽的猎物。

    随着洛星河身上挂着的照明灯光芒逐渐消失,周围的一切快速陷入漆黑一片的境地,面对着未知情况的宿家庄,问橙已经开始脑补了,宿北斗这是准备拖自己去祠堂祭祀魔族千年以来,被契管局伤害过的魂魄了,那自己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靠嘴说到他相信自己是站在魔族这边的人。

    于是乎为了保命,问橙酝酿着情绪尝试跟宿北斗沟通。

    “咱们……咱们之间其实是可以走点套路的,不用直接刀兵相见吧,我可以给你做内应,契管局内的一举一动我都可以告诉你的。”

    “哼,就凭你?莫家在契管局已经是边缘化家族了,你的承诺又有什么可值得相信的呢?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套路,我就应该抓着你早些去祠堂按上手印!”

    “按……按手印?不是要杀我啊?”

    问橙被宿北斗的话搞糊涂了,他要拉自己去魔族的祠堂按什么手印?自己的手印对魔族又有什么用?

    “杀不杀你不是我能决定的,就算莫家再怎么可恨,莫家后人留下一两也是有些用处的。”

    “那……那我的用处是什么?”

    问橙哆嗦着刚问出这个问题,提着她后衣领拖行的宿北斗已经一脚踹开了一间小院的院门了。

    随着门板开启的吱扭声,院内一地的梅瓣被开门的风力卷起,无数梅瓣飘出院子飘落在问橙身边。

    “好香的梅啊,这……这该不会就是祠堂了吧?”

    问橙的主动搭话并未换来宿北斗的回应,反而是问橙自己被扔进了祠堂院内,也因为这一摔,问橙手中的青铜剑被甩飞出去。

    一阵青铜剑落地的摔击声过后,紧接着是清脆的铜铃声凭空出现,平时根本不受问橙控制的小心突然就从青铜剑内飘了出来。

    她平时常穿的一身青衣,此刻化作了一身赤红色薄甲,双丸子头变成了单髻,勒住发髻的发带便是串着一对铜铃的绳子;她站在院中隔着问橙与站在祠堂门口的宿北斗对望。

    趴在中间装死的问橙突然就有了底气,蹭着地慢慢向墙角蠕动,她已经脑补出这宿北斗要和小心来一出决一死战了,自己这个不能打的无辜此刻要做的就是给他们腾地方打架。

    寒风从宿北斗身后涌进祠堂内,卷着凋零飘落的梅瓣在祠堂前的小院内打着旋风转,梅瓣纷扬飞舞在小心身边起起伏伏,沾到她的发髻衣衫之上。

    他们之间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仿佛此刻谁先开口谁就会输掉性命一样;他们的僵持真就帮问橙拖延了时间,让她成功蠕动到了祠堂西北角处的一颗梅树旁躲避。

    自觉有小心在,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问橙开启了作死模式,越过小心直接对着宿北斗喊话到:

    “她就是御剑心,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有什么私人恩怨,请越过我自行解决。”

    宿北斗和小心同时看向梅树旁的问橙,宿北斗先一步出手,用脚轻点地面一跃而起,冲着问橙就要飞过去;小心迅速反应过来,用脚尖挑起青铜剑,伸手握剑冲着宿北斗飞过去的身影刺了过去。

    就在宿北斗的扇子直撞问橙门面之时,小心赶到对着宿北斗胳膊戳了过去。

    扇骨贴着问橙的左侧发丝边钉进了问橙身后紧贴着的的青砖墙上,问橙好几根头发都被钉断了,有些后怕的看着宿北斗;若不是小心出剑及时撞了他胳膊一下,现在的自己的脑袋已经被钉爆在墙上了。

    “许久未见,看到你还如此有活力,真是让人感慨你的命可真够长啊!我若没记错,你是魔族仅剩的几位能打的魔亲王之一,宿北斗。

    据说是个物件到了你手中就能用,别人对你的攻击还能转嫁到他们最重要的人身上,像你这种杀人诛心的祸害还真是长寿啊。”

    小心清冷嚣张的声音传出让问橙安心了不少,但她很快就发现青铜剑是从宿北斗的胳膊中刺进去的,又从自己胳膊内凭空钻了出来,正应了小心形容的宿北斗。

    “呵,我很快就不是魔亲王了,如今有幸能亲眼目睹莫家先辈征伐魔族时的英姿,总算是明白了御煞为了会折在莫家,连你都出来了,御煞的回归不远了!很快我就就是魔族新任魔尊,而你只会是我的手下亡魂。”

    宿北斗冷笑着对小心叫嚣,小心也没客气,将手中的青铜剑刺的更深了一些。

第68章,生拉硬拽

    问橙这次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手腕上插的确实是青铜剑,小心推剑的同时,青铜剑在缩短,自己胳膊上的剑刃在变长。

    “等下!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互相伤害,我觉得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宿北斗图的不过是个魔尊之为,让给他好了。”

    问橙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这毕竟是自己的胳膊,等自己能感觉到疼痛的时候,胳膊上的伤可是要缝针的,能让伤口小一些少缝几针,自己又何必让它继续变大呢。

    “你到底是帮谁的?魔尊归位,人类与魔族必有一战!否则魔族残余们住在哪里?抢地盘是两界千年以来绕不开的话题。

    你今天帮了他,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带领剩余的魔族残部残害人类,争夺大量的生存资源开辟魔界呢!”

    小心呵斥着问橙的无知,问橙被怼到语塞,知道自己太过小家子气根本不够深明大义,但现在是自己胳膊上插着剑,万一小心再想斩草除根置宿北斗于死地,那替死的肯定是自己,小心就等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相噬主了。

    问橙没敢再回嘴,不断的抬着胳膊提醒着小心看看自己,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

    好在问橙的努力没白费,小心看到了问橙胳膊上明晃晃的剑刃,马上收手拔剑。

    就在小心拔剑的一瞬间,宿北斗也紧接着拔扇,大有要再次攻击问橙的意思,刚好此时恢复正常背着洛星河的棠杰赶到,看到问橙有危险的同时,扔下洛星河快跑两步,飞身跃起对着宿北斗的后背就是一脚。

    宿北斗被踹趴在墙上的同时马上转身,但还未等到他转身看清身后偷袭他的人是谁,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棠杰这立刻补上的一拳把宿北斗干蒙圈了,连还手的力道都没有,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问橙看到宿北斗从墙上滑落到地上,惊呼出声:“这就晕了?”

    “凭我的拳力,他不晕才是奇事!”

    棠杰握紧拳头嘚瑟的跟问橙显摆着自己的厉害。

    “那你最重要的人是谁?”问橙看到棠杰如此嚣张,忍不住想打压他一下。

    “我师父啊!那可是把我养大了的人!”

    棠杰正显摆着自己和师父之间的情谊,问橙非常不合时宜的给他泼了盆冷水:

    “回去的时候准备一口棺椁预备着吧,这位名叫宿北斗,可能是人界和妖界的空间密度不同,他在妖界时还没伤害转移这本事,到了人界就会了……”

    棠杰没听懂问橙的意思,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先提前插话问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一脚加一拳,你师父可能已经被你自己打死了。”

    问橙把残酷的真相说了出来,棠杰立刻惊呼出声:“什么?”

    “我胳膊上的剑伤,洛星河身上的拳伤都是最好的证据。”

    问橙撸起袖子来让棠杰相信,自己不会平白无故的刺自己一剑;洛星河也不会凭空摔成重伤。

    棠杰借着月光看到问橙的伤口,那是从肉里反向刺出来的伤,绝对不是人类能造成的伤口,他相信伤口真实性的同时立刻就跪下大哭起来:

    “我的师父啊!是徒儿不孝!你在天有灵出来见见我啊!”

    小心看到问橙撸袖子,马上过来检查她的伤口,刚蹲下就被棠杰突然发出的嚎丧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棠杰疑惑的问着问橙:

    “这小伙子模样长得还不错,为何是个傻子?”

    小心问完后,见问橙也是一脸懵逼像傻子一样,她便开始跟这两个小傻子解释现在的情况:

    “灵伤与实体伤是两个概念,类似于你们人类世界游戏里的魔法攻击和物理伤害,是两个东西。

    你又不是灵体,随便揍他两拳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师父葬送进去的,反而是我刺剑时用的灵力被宿北斗以身体为媒介吸收,转嫁到了问橙身上。”

    小心的解释并没引出多少波澜,问橙依然面露呆傻似乎是在回味她话中的意思,棠杰虽说也没听懂但他身上有缩地符,趁小心解释的空挡,吞了块糖补充能量,并把缩地符贴在了腿上,瞬间就从院子内消失,秒回市区查看自己师父的情况。

    “你胳膊上的伤问题不大,人都死了,身上多几道口子也并无大碍。”

    小心帮问橙检查完胳膊后拽下袖子,提醒问橙她没事了。

    “伤口不在你身上,你当然说的轻松了,我死了你难道不会消亡吗?”

    问橙翻个白眼撇嘴回击着小心的冷漠,她已经猜到此时的小心肯定会揪自己耳朵或者敲自己的头,痛批自己目无尊长。

    结果她傻傻等了半天,小心并未打她,反而扯断自己的外袍为她包扎身上能看到的伤口。

    问橙没等到小心的虐打反而有些不适应,在听到撕布声后转头看向小心,她正低头帮自己扳直脚腕上的裂骨。

    天太黑光借月光根本看不清小心的表情,但看着自己的腿被包扎的很漂亮,小心还贴心的给自己加了固定结,问橙陷入了怀疑中,她从认识小心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小心如此温柔的对待,她不仅不适应如此温柔的小心,还非常的怀疑小心是被人假冒的。

    面对如此反常的小心,问橙狐疑的转转眼睛想着对策,最终决定先下手为强,主动开口试探她一下:

    “我刚才说你会死,你没听到吗?”

    “不会,我并未出现散灵现象,所以我不会死,你也并未死透,完全可以复活。”

    小心放下问橙的脚,又拉起问橙的胳膊检查起来;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问橙被吓到一哆嗦,小心这清冷且有距离感的声音,再加上面瘫到毫无表情的脸,甚至连看自己那一眼都充满了敷衍。

    “小心,你真的还是小心吗?你不会才是真正的御剑心吧?”

    问橙胆怯的问出这句话,小心抬眼看向问橙,此时她眼中更多的是怒其不争的愤恨,自家后人怎么会懦弱到如此模样,实在太给莫家丢人了。

第69章,还敢再犯

    “我是你祖宗,莫剑心,本不想搭理你的,但你好奇心这么重我就长话短说了。

    你父亲并没有以血祭剑加固封印,就算有神力相助借魂替你父亲封剑,你错误的用剑方式巧合的打破了封印。

    如今你要记住的是不要再用血祭剑了,那个御剑心不是你能驾驭的,他包含了我们全部的力量,一旦他身上的封纹也没了,莫家六千多年来的努力将付之一炬,枉死的一井冤魂又该找谁去说理呢?

    我的暂时现身是为了将你拆封出来的力量挥霍掉,暂时在封印上打个补丁,而你要做的则是不再用血祭剑,遇事直接喊契令召唤御剑心,不要再和御煞闲聊下去了,你们现在陪养起来的任何感情,都会成为未来他捅你的刺骨尖刀!”

    小心突然自称莫剑心并说了一堆让问橙一时无法消化的话,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立刻询问莫剑心:

    “我如果非要用血祭剑,召唤御剑心附身自保会如何?”

    “你会死,是彻底死亡那种,莫家绝后,御煞归位附身在你哥身上报复各界。”

    莫剑心冰冷的说着答案,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为什么要附身我哥?他的心脏不是在单谚身上吗?”

    莫剑心的回复让问橙更加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了,御煞复活不先取回心脏先抢单谚的身体,反而选自家老哥,这操作根本不合理。

    “因为你哥是莫闻两家这代的男丁,他继承了两家的优良基因。”

    莫剑心给出的答案让问橙瞬间笑疯:

    “哈哈……我哥?优良基因?哈哈……虽然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笑,但我爸和我妈在一起是概率问题,万一当年他们没看对眼,根本就没在一起的可能,御煞就算要复活岂不是没身体可用了吗?”

    “你还觉得这一切都是普通的巧合吗?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攒这个局,每一步都是预料之中罢了。”

    莫剑心并没有因为问橙的笑有任何反应,依然板着脸冷冷的回应到。

    问橙看着莫剑心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可笑,喃喃低语到:

    “预料之中?那幕后推手是谁?我们家就是活在局里的傀儡?”

    “傀儡倒不至于,只是莫家的一切都是公开的秘密,全是时机未到的等待罢了。”

    “啊?”

    莫剑心越说越深奥,已经超出了问橙能听懂的范围,她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觉得自家发生的一切都是别人安排好一步步引自己解开封印,刺激御煞复活的陷阱。

    问橙还没从莫剑心的话中回过神来,有些恍惚的询问到:

    “我爷爷不会是魔族后裔吧?他如果不强硬留下我爸,我奶奶肯定会用他祭……祭井,老爸老妈根本就不会相遇,如今也就不会有我们兄妹两个,奶奶也许不会出事,莫家说不定也不会被灭门……”

    问橙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开始拼命的假设,莫剑心赶紧插话让她冷静下来:

    “谁知道呢?他在林子中迷路,遭受了很多常人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的苦难才碰到你奶奶,故人已逝谁又能说出感情和缘分的真假。”

    “故人已逝无法查证,但也不排除有那种可能了?”

    问橙的大脑已经无法承受再多的信息了,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是别人谋划在局内的棋子。

    如果刚才没有棠杰的意外出现,此时宿北斗肯定会拉着自己去祠堂内盖手印;逢恩化做固魂锁只是个幌子,他的最终目标可能就是这个手印。

    “问橙,你怎么了?”

    莫剑心察觉到问橙的状态不太对劲,马上出声询问她的情况;问橙没有回复,扶着墙匆忙的从地上站起来,匆匆跑向祠堂。

    她要知道这个手印究竟是按在哪里的,按了又有什么用处,会带来什么后果,自己就算是棋子也要做个知道自己未来的棋子。

    但她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刚跑两步她就摔趴在地上,站起来继续往祠堂内冲;脚腕上的固定歪了,影响了她的奔跑,她再次摔在地上,现在就算用爬的她也要爬进祠堂内确定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问橙艰难的爬上有些返潮结冰的青石板台阶,一层一层……十三层后终于摸到了宿家庄祠堂的大门。

    当她扶着门艰难的爬起来,努力的推门时,莫剑心抱着青铜剑站在了问橙身后问到:

    “你不离开这里逃跑,难道要进去吗?”

    “来都来了,不进去岂不是白来!”

    问橙说着依然在努力的推门,奈何祠堂门实在太沉重,问橙根本推不开,就在她转头看向莫剑心求助的时候一道手电光从院外照了进来。

    莫剑心被光照到的同时瞬间消失,青铜剑从台阶上摔落到地上,惊动了手电光的主人。

    “谁!谁在那里!连死人住的地方都敢侵扰,你是从哪里来的小毛贼!”

    随着刻板严厉的中年男声传入问橙的耳中,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紧接着照在问橙脸上,刺目的光晕让问橙大脑一片空白,双眼一翻从石阶上摔了下来……

    等问橙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单谚,他正坐在自己床边用手撑着额头打盹,青铜剑就放在床头柜上,外面被缠上了一层黄布封条。

    “咳……”问橙打量屋内一圈,并未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为了能叫醒单谚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她故意咳嗽一声将单谚吓醒。

    “嗯……你醒了?”

    单谚朦胧的睁开眼睛询问着问橙,用手搓一把脸后,表情略带呆萌的看向问橙。

    “这里是哪里?”

    问橙没跟单谚客气,直接问他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宿家庄医务室,村里死了只神兽,祠堂墙壁也有损坏,村里人怀疑你们是小偷,正在核查村内祠堂有无东西丢失。”

    单谚稍微扶了问橙一下,将枕头垫高叠加在她后背上。

    “你怎么来的?村里难道没有报警吗?我和洛星河怎么没有被送去医院?”

    问橙靠着床头坐直后才看到斜对面病床上躺着的洛星河,给他陪床的是棠杰。

第70章,蹑手蹑脚

    “村长下令留下你们的,说你们伤的太重不宜离开这里,这里的医生是三甲医院退休的老医师,他也不同意你们转移,我没拧过他们便留下了,大概是要等祠堂检查完后,让你们赔了钱才会放你们离开。

    差点忘了,我昨晚与棠杰一起来的,他突然冲进罗奶奶家对着他师父一边检查一边哭,确定他师父没事后说了你们这边的情况,非要赖在罗奶奶家吃饺子。

    罗奶奶给你装了一饭盒饺子刚递给我,棠杰拽着我的衣领就用缩地符缩来了这里。”

    单谚说着从床头柜里提出一个饭盒,打开盖子里面还在冒着热气,香香的饺子味从饭盒里传了出来。

    “昨晚出事的时候得半夜了,你在罗奶奶家干嘛?”

    问橙闻到饺子香立刻就馋了,但她保持住最后的矜持,疑惑单谚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罗奶奶家里。

    “我刚下班就被罗奶奶堵了门,她带我买菜剁馅和面给你包饺子吃,罗奶奶说这是你留给她的心愿,你想等回来后吃她包的饺子,但罗奶奶眼神不好了,怕切到自己的手,就让我这个口盟徒弟代替她包饺子给你吃。”

    单谚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问橙越听越尴尬,罗奶奶居然想撮合自己和单谚这实在太荒谬了。

    “那个……谢谢你的饺子,我手伤成这样也没办法吃,你自己吃吧。”

    问橙勉强挤出点笑容,抬起胳膊展示伤情,拒绝了单谚手中的饺子,她要从现在起和单谚划清界限,既然自己深陷局中早晚会成为引爆人魔之战的罪人,那就从现在起提防一切巧合,延迟御煞复活。

    “我就说她不会吃吧,离魂不稳的人根本不知道饿是什么东西,我都饿一晚上了,她那份饺子就由我替她吃了。”

    坐在洛星河床边瞪着洛星河发呆的棠杰听到问橙拒绝吃饺子,马上出声要别走过来替问橙吃饺子。

    “等下,你先坐回椅子上,问橙如果不吃饭会有什么后果?”

    单谚将饺子护在怀里阻止棠杰过来。

    “魂魄不稳的代价是身体反应慢半拍,一个星期不吃饭就会把自己活活饿死,她现在伤成这样是没有痛觉的,就算失血过多休克了自己也不知道。”

    棠杰的解释吓的问橙一哆嗦,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她想确定自己的受伤程度到底会不会造成自己的失血性休克。

    确定身体没问题后,问橙刚一抬头嘴里被单谚强行塞了一个饺子,问橙没想到单谚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嘴里含着饺子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他。

    单谚被问橙盯毛了,马上解释到:“我洗手了。”

    “我……我不饿……”问橙转头看向病房门口,赶紧嚼嚼嘴里的饺子咽下。

    等她再扭头看向单谚,想告诉他把饺子给棠杰吃的时候,又一个饺子被塞进了嘴里,问橙脸红到都发烫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与单谚划清界限了。

    “你……你把饺子给棠杰吧,我尝不出味道来,谢谢你的好意了。”

    问橙赶紧用缠着绷带的手捂住嘴,防止单谚再强行给自己喂饺子吃。

    “让我喂你吃饺子吧,你这样会把自己饿死的。”

    单谚说话的语气异常温柔,仿佛是在说‘让我照顾你吧,我不想你有危险’。

    “咳咳……”问橙尴尬到被饺子呛到,努力想办法远离单谚的好意。

    “是需要喝水吗?”

    单谚听到问橙咳嗽,马上放下饭盒给问橙递水。

    “停!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有吸渣体质,但凡靠近我的男生都有各种品质上的小瑕疵,你应该不会……”

    问橙试探着和单谚沟通,单谚将饭盒放到问橙面前,顺便递给她一根筷子。

    “自己插着吃吧,我只是看在罗奶奶的面子上把你当成病人,你却把我当人渣。”

    “哦,误会了哈,我道歉,呵呵……”

    问橙尴尬的低头赔笑,单谚却一点也不尴尬,对问橙严厉的说到:

    “道歉能吃饱饭吗?低头吃饭,不然我继续喂你吃。”

    “不用了!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问橙生怕自己和单谚再有任何接触,低头认真的吃起饺子来。

    问橙刚矜持的吃了两个饺子发现单谚还在盯着自己看,抱起饭盒转身背对着单谚,加速狼吞虎咽的吃着饺子,想快点把饭盒还给他。

    但就在问橙嘴里塞满饺子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位身穿皮夹克腋下夹一黑色小皮包的中年男人,非常自来的熟的和问橙打招呼:

    “呦,你可算醒了,看这嘴里塞的人一定没事,你男人昨晚在床边陪了一夜,郭大夫帮你正骨的时候,他比你这昏迷的还紧张,一个劲的问你会不会有后遗症,你们这小两口结婚好几个月了还这么恩爱真好。”

    “咳咳……咳咳……”问橙听到这话被饺子噎到差点背过气去,强行咽下饺子后转头看单谚一眼又看向病房门口问到:

    “我男人?您又是那位?他怎么就成我男人了?我和他最多只能算认识时间不长的普通朋友,怎么一杆子整到结婚上去了?”

    “我,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们结婚当天穿着礼服进了警局,我开出租车送你们回家的!当时你男人还给我包红包来着。”

    “嗯?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听着对方的形容,问橙感觉自己就像记忆短路了的人一样,他说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吗?

    “我确实给过他红包,他叫宿富贵,当时是为了你家亲戚的事,你大闹宴会……第二天咱们一起从警局里出来的。”

    在单谚的提醒下,问橙终于想起了这位大叔究竟是何时拉的他们两个人。

    “哦,我想起来了,贞锦绣闻王那个时候的事。

    咳咳……大叔,你认错人了,我郑重告诉你一遍,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拉我们回家那次是误会,他有女朋友的,你再这样误会下去他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问橙赶紧纠正宿富贵的认知,随便编着瞎话和单谚撇清关系。

第71章,没见过世面

    单谚却非常不配合的冒出一句:“我没有女朋友,没人会生气。”

    “单谚!”问橙感觉到自己被拆台了,转头咬牙切齿吼出单谚的名字。

    “呦,这是小两口还在闹矛盾呢,是我多嘴了。”

    在宿富贵眼中他们就是在打情骂俏,他偷笑着插话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来,随后又继续问到: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村口树林里的面包车是你们的吗?”

    “是!车没油了,能帮忙加点油吗?”

    问橙听到对方提面包车马上承认,并想让宿富贵帮忙加点油便于他们偷着开车逃跑。

    “加油可以,但你们的车被担在了村里的老坟上,拖车需要救援队,修坟的钱你们也得准备一下,不然这车是开不走的,还有祠堂内的墙体维修,这都是需要钱的。

    我昨晚收车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血把祠堂前的石板地都染红了,洗刷费也要结算一下。”

    宿富贵一笔一笔的给问橙算着收钱的地方,问橙的笑容被这一笔笔钱打击到僵在了脸上,笑也不是板起脸来也不行,怎么做都差点事。

    “这些钱是需要我全部结算吗?我也是受害者,我们只是帮宿戈送他姐姐回来下葬,谁曾想出了这么多事呢?”

    “你也可以选择不给,不给的代价就是留下替村里的民宿打工,民宿是我家开的最近生意挺忙,好多少都抢着订房,来村里住,你留下干半年我帮你付那些费用。”

    宿富贵看出问橙的意思是不想给钱,又主动替她想办法,也算是与他们相识一场的仁至义尽了。

    但问橙却不想去打工,她只想早点离开这里,有点小声的问着:“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了,庄里大部分产业都是农业生产,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的人,冬天的农活全在大棚里,不是养殖猪鸭鸡就是插秧种菜,你能干那一个?”

    宿富贵再提出来的解决方案都是重体力活了,对问橙来说相对难以完成,问橙正犹豫的功夫,单谚突然搭腔到:

    “她需要赔你们多少钱,你给我开个账单,我替她赔给你们。”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两口子过日子还AA,这钱你们两个谁出不是出,我这就去让庄里的会计给你们算账。”

    宿富贵对单谚提出的解决方案很满意,转身要走被问橙叫住了:

    “等下!咱们还有再商量一下的余地吗?我想见你们村长,我觉得我可以用他抵债!”

    问橙说着指向棠杰,并要求宿富贵带自己去见宿北斗。

    “他?”宿富贵指向棠杰,棠杰指向自己:“我?”

    两个同时惊呼出声,他们都在好奇人怎么能抵债呢?

    “你们村里有神兽对不对?”问橙马上解释起来,宿富贵点头问到:

    “确实是有神兽,但那只是传说,它们全是泥塑只出现在村口村尾,守护村里平安,又不会动不能卖钱的,也不需要人供奉,他能代替你工作抵债吗?”

    “他也不用工作,他吃神兽的口水不会死。”

    问橙想解释一下棠杰的特殊能力,反而被宿富贵像看傻子一样凝望。

    “我再次重申一遍,神兽只是泥塑的,不能动!是假的,吃口水能代替工作赚钱?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年轻人就该脚踏实地的工作赚钱还债,既然不想赔,进了村以后就不该闯祸,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你们破坏了我们这里的东西赔点钱当入乡随俗买个教训了。”

    宿富贵非常严肃的提醒问橙要实干,不允许她投机取巧。

    问橙被怼到有些自闭,低下头琢磨着如何反驳宿富贵的赔偿费,车抛锚在那抛锚确实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压了坟头该赔也确实没毛病,祠堂里有自己的血,给个洗刷钱也是应该的,只有这祠堂墙壁的损坏自己可以稍微讨价还价一下了。

    “你说的对,我同意到你店里打工还债,但是你们村长我是要见一下的,祠堂墙壁的损失是他拿扇子戳的,跟我没关系,我头发还被他戳断了呢,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他赔点生发液钱?还有我家家仆伤成这样医药费他也得给我结算一下。”

    问橙彻底放开了,敢跟自己谈赔偿,宿北斗打伤自己的费用也得算进去,看看谁赔的多!

    问橙的一串赔偿算下来,宿富贵疑惑的问到:“你们受伤是你们咎由自取闯祠堂被村长抓住,村长为了保护祠堂自卫反击才把你们打伤的,怎么反过来还得让我们赔钱?”

    “富贵,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聊聊,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门外传来宿北斗的声音,他一进屋就拍拍宿富贵的肩膀让他离开;宿富贵也算听话,看到村长来了恭敬的鞠个躬,马上从病房内退了出去。

    “宿北斗你来是要干嘛的?”

    问橙看清进门的人是宿北斗后,马上抓起床头柜上的青铜剑准备随时反击。

    “请你跟我去祠堂里坐坐的,我昨晚醒了以后反复思考,咱们可以合作。”

    宿北斗说着从病房外推进一个轮椅,问橙一眼就认出这轮椅是宿戈坐过的那个,轮子被棠杰摔的有些变形了,宿北斗能强行推来也是费了些力气的。

    “合作?你和我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问橙疑惑的打量着宿北斗,但她很快就想起了祠堂内要按手印的事,马上就改口同意了合作:

    “你是要和我合作去祠堂吗?我去,必须去,只要你能告诉我按手印的缘由我就与你合作,背叛契管局都可以……”

    问橙此话一出口,单谚马上从问橙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意思是可以跟你合作,但要在不违反契管局规定的情况下进行。”

    单谚帮问橙打着圆场,他不想让问橙步自己母亲的后尘,被契管局囚禁至今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每次见面都是隔着大屏幕,那种近在咫尺却要分离的痛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在单谚说话的空挡,宿北斗已经推着轮椅到了问橙床边,简单说着合作的内容:

    “这合作很简单,我只需要你一个手印,化解一段尘封的孽缘。”

第72章,就你懂的多

    问橙考虑到单谚在自己身边,为了减少和他接触,她自己主动从病床上转移到轮椅上。

    “再说详细一点,只要不是现在复活御煞一切都好说。”

    “祠堂内供奉一魔卷,是当年绝地天通前,人族疑似与魔族谈合暂时拟定的协议,唯一可惜的是协议上的条件还未谈成,妖界从中离间抢走了本来划分给魔族的魔界,绝地天通后魔族无去除,被迫困于山上胁迫当初送卷轴谈合的莫家造反。

    谁也没想到莫家拼死不从,还与其他各家里应外合拖住御煞毁了整个魔族,我当初若不是云游在外,你们家先祖没一个人能逃过我的手掌心!”

    宿北斗说着开始推问橙向屋外走去,单谚没有出声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那你我之间要合作什么?我又不能代替我家祖先和你们再签什么协议,就算按了手印也没效力,你们魔族还是孤族只能隐藏在人类之中生存。”

    问橙并未觉得这合作有可以进行的必要,历史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个手印改变。

    “卷轴几千年来并未腐朽,反而曾被一个唱杂戏的戏班当做羊皮卷轴用来统计了成员,签卖身契……”

    宿北斗正说着问橙突然对上号了,转头看向身后的宿北斗插话到:

    “卷轴上沾染的魔族怨气该不会嚯嚯了一整个戏班吧?你们庄内的鬼唱戏就是这么来的对不对?”

    问橙看到宿北斗点头,没忍住抱怨出声:

    “什么倒霉戏班,签卖身契还签成了死亡笔记,被灭了一戏班也是够倒霉的。”

    “他们再倒霉也终究是人,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但魔族的人死后没有人类可以附身,死了就是死了,你只会同情你看到的弱者,却没想过我们魔族也需要被同情。”

    宿北斗的观点实在太过奇特,问橙敷衍的答应着:

    “行行,你说需要被同情那就稍微同情一下吧,反正你能打,你说是啥就是啥,你直接告诉我,我按了手印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通过卷轴预测未来,知道御煞何时能复活归来。”

    宿北斗刚说完,问橙马上拉长音调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哦……!难怪昨晚你故意提醒我,是想让我主动犯错帮你预测,你这个魔坏的很!咱们这样不用套路直接说出需求多好。

    手印我可以帮你按,但你先告诉我,我这手印按了会有什么副作用。”

    “你若还活着会折寿,但你现在和死人没有区别,按了就是按了,没有代价可以付出。”

    “不,我指的代价得你出,我若帮你按了手印,修坟刷地糊墙都不要再找我了,你能不能办到?”

    问橙眼珠子一转,琢磨一番后决定提出点代价,双方才能达成互惠互利。

    “好,那都是小钱无所谓。”

    宿北斗欣然同意,推着问橙离开门诊室。

    但刚一出门诊室所在的平房,问橙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了,门诊室外的墙上钉进墙壁内至少七、八把兵器,其中有短刀、飞镖、软鞭、铁棍等等……

    这些兵器的种类之杂几乎包含了契管局七元老各家最具代表的兵器种类,问橙打眼一扫瞬间就发现了黑面短刀和乌冬匕首。

    “这是啥情况?这些兵器都是谁家的?”

    问橙推着轮椅好奇的又退了回去,想伸手去拔黑面短刀,却发现自己根本拔不动,便求助宿北斗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兵器全是你家的。”宿北斗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问橙疑惑片刻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家的?

    哦!这些全是和洛星河结过契的兵器,它们都以为洛星河要死了过来护主?”

    “没错,确实如此,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洛星河死不了,他命不该绝于此,我这是怕兵器内的兵灵争宠打起来噬主,反而给洛星河的身体雪上加霜,这才把兵器暂时封入墙中的,只要洛星河稍微恢复一些,能正常操控它们,便可以带它们离开墙面。

    你有关心这些兵器去留的时间,咱们可以去祠堂了吗?再耽误下去,会影响宿枫的火化进度,你们主仆二人真就要因为逢恩的任性死在这里了。”

    宿北斗好心提醒着问橙节约时间。

    “好。”问橙立刻放弃了继续观察墙壁上的兵器,爽快答应后被宿北斗推着去了祠堂。

    白天的祠堂与晚上的差别还是有些大的,院墙上底层的青砖因为天冷返潮结了一层冰霜,给人一种冰墙的错觉,祠堂院门上贴着老旧的年画门神那是昨晚不曾看到过的;踏进祠堂门,正对着十三层石阶,石阶扶手上已经扯上了白布,似乎是为宿枫准备的。

    此时一阵旋风袭来,卷着满园的落梅飞扬舞动,问橙并未被寒风影响,反而是一路跟在后面的单谚被这寒风冻的一哆嗦,不自觉的裹紧了棉服。

    “石阶上推不了轮椅,需要我抱你上去吗?”

    宿北斗将轮椅推到石阶下,询问问橙的意思。

    问橙马上从轮椅上站起来拒绝着宿北斗的‘好意’:

    “不用,你我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问橙感觉不到脚腕上的疼痛,为了防止脚腕上的固定板移位,她主动抬起受伤的腿,扶着石柱扶手一步一跳跃上台阶。

    刚跳了三层台阶,单谚突然从问橙身后追了上来想扶着问橙一起上楼,反而被问橙巧妙的拒绝了,她快步猛跳几下,完美错开了单谚要搀扶自己的手。

    “卷轴呢?卷轴在那里?”

    问橙跳到祠堂门口向屋内看去,整齐的骨灰坛堆叠摆放在四周的墙架之上,并未看到有祭祀台储物柜之类存放卷轴的东西。

    “那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人人都能看到早就丢了。”

    宿北斗单手提着轮椅,紧跟着问橙走上楼梯,先一步走进屋内用脚步丈量着距离,在走了五六步后,用脚踩了踩地面上的石砖。

    整个祠堂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有机械启动,机械轴拉动着镶嵌在墙壁后面的铁锁链,发出铁器拖拉撞击的声音。

第73章,爱好挺特别

    铁链声持续了两分钟之久,其中一面摆着青花瓷骨灰坛的墙壁突然晃动一下,整个架子被拉开,露出了墙壁后面的方形凹槽。

    凹槽内存放这一根三十厘米长的铁质卷筒,卷筒外层浮雕着一些精致的花纹,问橙被宿北斗阻隔在五米之外,任凭她如何踮脚查看,也依然看不清卷筒上雕了什么。

    宿北斗上前从凹槽内取出卷筒,拧开筒盖后从中取出一卷黑黄色卷轴,放下卷筒拿着卷轴转身走向问橙。

    “这要如何按手印?这卷轴脆到边缘上都掉渣了,一巴掌上去整张卷轴不得废了吗?”

    问橙看着宿北斗手中的卷轴皱眉,黑黄卷轴两侧的卷边已经碎到掉渣了,卷轴中间的位置两头凸起一根轴,那轴看似普通像是铁器,但铁轴一端出现了缺失少了一节凸起,而这缺失的凸起让问橙越看越眼熟,那个缺失的位置如果是对称的,丢的必定是逢恩短刀,一想到这里她脑海中瞬间蹦出了一个词‘图尽匕现’。

    “我将它铺在供桌之上,你在卷轴上随意按个手印即可,它可以预见你与兵灵契约消失的那一刻。”

    宿北斗也看出卷轴有些破损,没再往问橙身边走去,反而就近伸开卷轴铺在供案之上,让问橙自己走过去。

    “会占卜预测的……该不会是遇喜吧?逢恩借宿枫诓我过来,遇喜占卜御煞何时复活,对吗?你们知道了具体的复活时间就可以暗搓搓的搞事情了。”

    “你想多了,我只想知道他何时会回来,搞事情不归我管。”

    宿北斗意识到问橙猜到些什么,马上和这件事撇清关系。

    “那挑衅这事归御驹还是御枭管?亦或是御紫或者御琉璃?还是你们宿家的晚辈中也有佼佼者,可以在知道御煞何时复活后颠覆魔族,以魔族宿家的名义向人类宣战?”

    问橙看着宿北斗微微有些紧张的神情,不由的多想起来,自己按个手印可能对契管局影响不大,但对魔族争位来说关系就巨大了,千年来等御煞回归的魔与想推翻御煞的宿北斗可能是对立的,弄不好魔族新一辈中也有想谋权篡位的主战派?都进祠堂里来了,现在自己再考虑到底要不要按手印是不是有些晚了呢?

    “人与魔终有一战,你只是预测一个时间,又不是让你改变什么,你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至于魔族内部的事你一个人类能管的着吗?”

    宿北斗一句话让问橙哑口无言,她来都来了,不把这莫名其妙的局面搅乱一点,有些对不起自己被利用的局面。

    问橙略思索一下咬着手指走向供桌,先是低头打量一下打开一半的卷轴,上面用的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东西。

    “这是当年划分地盘的谈判协议?”问橙抬头看向宿北斗寻求着答案。

    “嗯,魔文与人文一式两份写在同一卷轴之上,后面是人类当时的象形文。”

    宿北斗说着继续打开卷轴,卷轴伸展过大半之时,问橙已经勉强能看懂一些象形文字了,似乎是在说以什么山脉为界限门,门内归魔族所有,划分出魔界,山外归人域,人只要不上山挑衅,魔族可以在界限内自力更生绝不犯人。

    具体的问橙也没敢仔细看,因为她大致扫一眼卷轴后,注意力全放在宿北斗推开卷轴的手上了,就在卷轴眼看着要见底露出卷轴尽头的铁轴之时,问橙立刻伸手按住了宿北斗的手背;另一只握青铜剑的手几乎是在同时将青铜剑挡在了两人之间,防止宿北斗偷袭自己。

    “等下,不用再开卷了,开多了我也看不懂,咱们就这样好不好?你直接告诉我手印按在哪里就可以了。”

    问橙已经看到铁轴没有缺口的那一段尽头是木质凸起,木柄处隐约写着‘遇喜’二字。

    自己如果没猜错,这卷轴当年已经用过一次了,逢恩被拔出留在魔族,与魔族后裔结了契,成了把魔刃,而遇喜六千多年来并未出过鞘,宿北斗此时肯定是想用遇喜效仿自家先祖当年用逢恩偷袭御煞那一幕,干掉自己复活御煞。

    “按在中间这里。”

    宿北斗抬手用扇尖戳着卷布中间魔文与象形文交接的之间地方,那里有一小块空白,勉强能容下一个巴掌的距离。

    “你那只手别动,我怕你拔刀。”

    问橙警惕的看着宿北斗,宿北斗也提防着莫问橙说到:

    “你先放下青铜剑,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出扇。”

    “不出扇算什么本事?你手边就是遇喜刀,我按手印的同时,你拔刀砍我,我找谁说理去?”

    问橙非常不放心宿北斗,面对他的保证也表示怀疑。

    “既然说要合作了,怎么可能再害你,你死了对御煞的复活没有半点利处,反而还给契管局提供了开战的契机。”

    就在宿北斗不屑与问橙勾心斗角,从卷轴上收回手之时,单谚从宿北斗身后伸手握住铁轴尽头突然抽刀。

    与此同时宿北斗猛的抓住问橙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啪’的一声按在了卷轴之上。

    “逢恩遇喜叠双刃,灭族之仇何时复!今占一宿仇人印,燃尽之魂何时聚!召魂来!”

    就在宿北斗念咒之时,祠堂外突然飞进一把短刀直刺宿北斗后腰,刺穿他的衣服插在他腰间别的固魂锁中间,刀尖刺入他的皮肉之中,蓝色的血浸透了衣服染红了固魂锁周围一圈。

    宿北斗转头看向门口看去,一阵脆铃声响起,紧接着是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声音从祠堂外传了进来:

    “以友之血,化咒为引,尽君之则,安天动地,散物化形!破!”

    “御枭!”

    宿北斗听到咒术之音,松开问橙,拔出腰间刀刃扔在地上,手握长扇跑向祠堂门口,他腰间的固魂锁断裂崩坏掉落到地上,化作半透明的逢恩从他身边滑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单谚手中的遇喜刀灵突然现身,那是一位身着白衣十五六岁模样的粉嫩少女,夺下刀刃挥袖一甩,一脸冷漠站在问橙身后手握遇喜短刀,顺势落下一刀刺入问橙手背,将问橙右手钉在供桌之上。

第74章,临阵脱逃

    “以吾余幸报汝之恩,占君生死逆改阴阳,凝神聚灵复天生!显形!”

    遇喜开始变透明,外形也随之改变渐渐化作了一位青年男人的模样,躺在地上虚弱到微微睁眼的逢恩看到遇喜消失,想伸手去拉她却只是抬了抬手,再也做不出其它动作,随后开始猛咳哀怨的在嘴中喃喃不清的嘟囔着:

    “错了…咳咳…错了…咳咳……为什么…咳……为什么会是个未见过的人!咳咳……”

    逢恩看着遇喜彻底改变容貌变成了别人,一口气没咳上来的他随之化作一道光,从地上消失遁回被宿北斗扔在地上的逢恩刀内。

    单谚的眼睛在身边没御幼威的情况下是看不到遇喜和逢恩的,刚才在宿北斗从他身边跑过的一瞬间,他感到手中一空,好不容易拔出的遇喜短刀突然就插进了问橙手背上。

    他马上跑向供桌想帮问橙拔刀,手指碰到刀柄的一瞬间,手掌边蹭到了卷布边缘破损的地方,他立刻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蹿全身。

    寒气将单谚冻到浑身猛的一哆嗦,不受控制的僵直感从半个手掌开始,逐步蔓延至整只手掌,捎带着五根手指一并无法打弯;此时的情形若放在不知情况的人身上,从远处看来,只会觉得是单谚手握短刀偷袭了问橙,在她手背上刺了一刀。

    “单谚,你在干什么?拔刀啊!我虽然感觉不到疼,但手背上被刺一刀,任谁看着都觉得恐怖!”

    问橙看到身旁站着的单谚与遇喜化成的青年魂魄重叠在了一起,心中暗感不妙,立刻催促单谚拔刀。

    “我也想拔,但整条胳膊都不受我控制,别说拔刀了,抬手都费劲……”

    单谚解释着目前的尴尬情况,他是想拔刀的,但碍于胳膊的力不从心,只能当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你是不是傻!你两条胳膊,另一只手不能用吗?”

    问橙刚自以为是的吼完单谚是在狡辩,随后想起自己也是两只胳膊,马上冲单谚尴尬一笑,扔下青铜剑去拔刀。

    青铜剑落地后在地上弹了一下,剑心瞬间现身冲着单谚肩膀就是一掌,遇喜化作的青年魂魄被这股力量一推,握着遇喜短刀一起后退两步跌坐到地上,刀刃蹭着单谚的肋骨划过,单谚感觉到肋骨附近一疼,手掌上的僵硬瞬间消失,他累到几乎脱虚,趴在供桌上喘着粗气,比问橙这个受伤的人还累。

    剑心推了单谚一把扑了个空,只得反手将问橙拉到身后,持剑挡在她身前逼问遇喜化作的青年魂魄究竟是何来历。

    “你是从那里来的孤魂野鬼!敢在这里叫嚣!伤人夺舍,噬灵化形,送去阴司条条都是重罪,你究竟是何来历还不速速报来!”

    青年跌坐在地上迟疑了片刻突然冒出一句:“我……忘了……”

    “啊?”

    问橙惊讶的声音从剑心身后传来,她正踮脚趴在剑心肩头看着坐在地上的青年魂魄。

    剑心听到声音离自己非常近,转头向身后看去,鼻尖差点与问橙的脸颊蹭到一起,剑心并未表现出太多反应,板着脸马上转头再次看向青年魂魄,主动和问橙拉开距离,持剑向他走了过去。

    “我再给你个机会,听不到实话你就立刻从这世上消失!我说到做到!”

    剑心已经端起凶狠架子来了,问橙却毫不避嫌的又跟了上去,她把手拿离卷轴后,并未看到预言什么的,只有卷轴上多了自己半个染血的手印,她怕错过真相,跟在剑心身后猫到了青年魂魄身边,等着听他的答案。

    就在青年再次要开口的时候,宿北斗回来了,他看到持剑的剑心本以为是遇喜还未出手,跑近两步后又看到了坐在祠堂地上的青年魂魄,他瞬间被气到捶柱。

    “御枭这个王八蛋,两次了!骗我人鱼汤复活了御幼威,如今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搭出去了,却只复活了个无用之人,我只是想与御煞公平一斗,为何如此之难!”

    “嗯?”

    问橙被宿北斗捶立柱的声音吓到,刚抬头望过去就听到了宿北斗的话,她瞬间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反复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这突然嗯的一声再次惊动剑心,他低头一看,问橙正拽着自己的后袍边,半蹲在自己身后。

    剑心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拽袍边再次远离问橙,扭头恶狠狠的看向趴在供桌上调整气息的单谚。

    此时单谚也在看着剑心,他们彼此都不用言语,立刻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单谚马上捂着心口,远离供桌躲到了祠堂内另一根顶柱后面平复情绪。剑心突然扯袍边避嫌,晃问橙一个措手不及,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受伤的那只手一巴掌拍在了青年魂魄的脑门上。

    他过往的记忆像一团乱麻一样涌进问橙的脑袋里,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冲撞着问橙本就有些短路的大脑。

    她趴在地上保持着伸手拍对方额头的姿势久久未动,剑心以为她遇邪了,主动走向她刚伸手触碰到问橙的后衣领,问橙就像突然还魂一样直勾勾的看向一旁撞柱发泄的宿北斗。

    “问橙?”

    剑心试探着唤了问橙一声,问橙并未有任何反应还在盯着宿北斗看,眼中充满了狐疑。

    “傻了?这青年的魂魄难不成有毒?”

    剑心看问橙的状态不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他尖酸刻薄的开口再度试图唤回问橙,抬手拍掉问橙扶在青年魂魄额头上的手,顺便在问橙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问橙猛一哆嗦终于回神了,开口嘲讽着还在一旁撞柱的宿北斗:

    “省点力气吧,错了就是错了,改不了了,手印我给你留下了,能不能看出御煞何时复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再说回这魂魄,还真没复活错,你为了保存那张轴皮卷,不惜用人魂滋养,造就了无数悲剧,复活错了也是你欠他们的,你活该倒霉见不到御煞!”

    问橙说着伸手拉剑心的袖子,想让他拽自己起来。

第75章,鲜为人知

    剑心还有些傲娇的不想拉问橙,正扯着袖子避开问橙的拉扯时,宿北斗在听罢问橙的话后,手握长扇突然就冲了过来,扇尖凸出的刀刃离问橙的颈动脉就差三毫米的时候突然停住。

    问橙吓到憋住一口气不敢呼吸,生怕脖子与刀刃来个亲密接触,此时剑心手中的青铜剑并未伤到宿北斗,只是用剑脊挡了他手一下,这一挡几乎没起多大作用,主要还是宿北斗自己主动停下了手中的刀刃,他单纯的只想吓唬问橙一下罢了。

    “我欠他们?呵,是人性本该如此,我只是适当的推波助澜了一下,你既然知道了他的过往那就让这出鬼戏彻底停下啊!不然你脖子上会多一道口子,不信咱们就试试!

    不能与御煞公平的打一架是我最大的遗憾,但我只要不讲底线让御煞在复活前就彻底从这世上消失,谁又会在乎我这魔尊是如何当上的呢!

    你怀疑我利用宿枫的死诓骗你来此处是别有居心,现在我也可以怀疑你故意捣乱让遇喜复活错魂,这样你就可以搭上孟婆的关系拿到复活特赦令了。”

    宿北斗故意将孟婆的事情抖出来,在问橙的震惊中抽扇离开。

    “我……我……我……”

    问橙在听到此事与孟婆有关,还会影响到自己复活后整个人激动到结巴,拽着剑心的袖子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哆嗦到跟得了癫痫一样。

    “别抖了,脑袋本来就不好,一会再把脑仁给抖碎了,你就真成傻子了!”

    剑心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在看着自己,嘴臭损着问橙的同时蹲到问橙身边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一下。

    “他到底是什么来路,你自从死过一次以后,我与你联系越来越淡薄了,你在想什么我几乎感知不到,不是我的能力出了问题,就是咱们之间的契约被暗改了,能暗改契约的人可不多,不是契管局要弃你就是魔族想拉拢你,你现在这个不靠谱的样子究竟是在示弱自保,还是真被他们虐傻了。”

    剑心最后一句话说的非常小声,既像是在询问问橙又像是在自我排疑。

    问橙似乎没听到剑心的疑问,并未对剑心的质疑有过多回应,而是在剑心按住自己肩膀后,双手反向抓住了剑心的胳膊。

    “现在我大脑里的记忆非常的乱,我需要找个人帮我捋捋,情况是这个么一个情况,我说出来看你能听懂吗。”

    问橙努力克制自己的抖动,向剑心求助,剑心一听要帮忙分析立刻松开了问橙。

    “你为了复活帮魔做事,我可没功夫与魔族的事掺和,柱子后面躲的那个比你聪明多了,有问题你和他一块分析去。”

    剑心刻薄的将问橙推给单谚,问橙也没拒绝,抓起地上的短刀逢恩和遇喜塞进剑心手中。

    “你先替我保管一下,这两个东西还有点用处,我去去就来,咱们一起回门诊室。”

    问橙嘱托完剑心蹒跚着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瘸的走向单谚。

    此时的单谚躲在柱子后面不断的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心跳减慢保持平静,他自己已经分不清对问橙究竟是什么感觉了;说是朋友见了却会心跳加速,甚至想靠近她,但每次忍不住靠近后,又觉得自己对她根本不了解,好多举动想法都不该发生,那感觉就像是内心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想靠近,理智却让自己止步于友情,自己如此纠结难受,完全就是被心脏本来的主人戏耍了!

    就在单谚自我寻找着理由安慰自己,要冷静对待换位思考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的问橙,她正趴在柱子上探头看着自己,那种人畜无害的眼神软萌到就像一只折耳兔一样,自己居然会有想揉她脑袋的想法……

    单谚意识到自己又对问橙有了奇怪的想法,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声音巨响,他的脸颊也立刻泛起了红指印,问橙被巴掌声吓了一跳,勉强挤出笑容,略带惊讶的看着单谚问到:

    “你还有这种奇葩癖好?以前你有心脏病的时候看着你就有自虐倾向,如今病好了,又怀念起过去了?”

    “并没有,我心理健康没有暴力倾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单谚被问橙盯的心虚,后背紧贴着承重柱寻求安全感,努力装作高冷什么事也没有。

    “我需要解决宿家庄内鬼唱戏的事情,才有机会换来一次复活的机会,我脑袋里的记忆有点乱,你能帮我分析一下谁是凶手吗?”

    问橙非常诚恳的看着单谚寻求帮助,单谚微微点头默认让问橙继续说下去。

    问橙见单谚默认了要倾听,开始盘算着如何将脑海中破碎的记忆碎片串联成一个故事,这一想就沉默了许久。

    单谚见问橙又不说话了,以为她是读书少语言匮乏,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这件事情,便主动引导她问到:

    “你感知到的事情发生在哪里?”

    “嗯……戏班,一个非常大的戏班,一般不轻易开戏,一旦开戏必定名动全城惊艳一方,随后赚足名气钱财,便销声匿迹三四年不再开戏……”

    问橙试着配合单谚将故事顺出来。

    单谚无奈的苦笑,问橙说了这么一大段连个人物都没出来,还得继续引导:

    “戏班里都有谁?”

    “嗯……老班主,班主养子,两个或者是三个……额,不然就是四个要成角的旦角?我这记忆就是从这里开始乱的,她们都画着旦装身上穿着行头,我分不清谁是谁啊。”

    问橙这说了和没说一样,人物有了,矛盾点又没出来,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单谚皱眉看看问橙,又看看祠堂内坐在地上审讯青年魂魄的剑心,他隐约能感觉到剑心那边也不顺利,那个魂魄似乎比问橙还难问,气的剑心握紧了青铜剑剑柄几次想出剑砍了对方。

    “你在看什么?你有没在听我说,我怀疑是有四个等着成角的旦,她们中有三个是被老班主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养子好像也是买来的吧……这段记忆有点乱,不真切,咱们说点我能看明白的。”

第76章,明目张胆

    “其中有个旦她跟着戏班进城唱戏时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姐弟相认商量好了月圆之夜一起逃跑,这个旦还跟着弟弟的主人了私定终身。”

    问橙按记忆讲完后又轮到单谚疑惑了:“额……”

    他完全没听懂问橙讲了个什么,但为了配合问橙的思路,他从口袋中拿出了本子,用笔记录着。

    “我来给你捋捋关系,你想说的是老班主每三四年开一出戏,每出戏只捧红一位旦角对吗?”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那四个旦角是竞争关系。”

    单谚略微一引导,问橙拼命的点头,确认着她们之间是竞争关系。

    “名字呢?有名字吗?”

    “额……春夏秋冬?梅兰竹菊?琴棋书画?你喜欢啥自己取,记忆里没声啊,光看她们撕头发打架了,根本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啊。”

    问橙抓耳挠腮想半天也没想出她们的名字,把单谚引导的好氛围全破坏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复活?你想说什么自己心里要先有个准数,才能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别急再想想慢慢来。”

    单谚被问橙的话气到哭笑不得,准备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捏着笔在手中转一圈,依旧摆出笑容温柔的引导问橙;也因为问橙的掉链子,让单谚内心中的想法更加偏向理智了,他明白问橙不适合自己,而自己对她上心完全是被御剑心的这颗心带偏了,她的呆萌放在平时还算特别,在关键事情上只会成为拖后腿的累赘。

    问橙打眼一看就觉得单谚的笑容假,表面对自己笑呵呵,内心一定在埋怨自己笨,自己绝对不能被他看扁了!

    但记忆这东西又不是自己的,怎么可能说知道就知道呢……问橙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了供案上未收起的皮制卷轴,她突然灵光一闪自信的说到:

    “我想到了!等我,我知道戏班里的名字去哪里找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逆风翻盘!”

    问橙说着走向供桌,拉着卷轴将轴卷翻了个面,她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让本就有些腐朽的轴卷边缘又掉了不少碎屑。

    “咳咳……拿好笔记本,我要开始大智若愚了!

    福寿班,班主……额……这字……额……不认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都有谁,额……额……”

    问橙除了因为以前绣过十字绣,认识福寿二字以外,别的字她是一个也不认识,本来自信满满要翻盘,瞬间变成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字来。

    “需要我帮你看看吗?我大学的选修课是古文字变迁史。”

    单谚看着问橙因为不认字憋到满脸通红,强忍住狂笑的冲动,只露出标准的微笑,主动走向供桌帮问橙认字;他被问橙这窘困的反差萌拿捏的死死的,忍不住就想出手帮忙。

    “不需要!我身边就有识字的,用不着你显摆自己厉害!”

    问橙拒绝了单谚的好意,扭头寻求剑心帮忙,还未等问橙开口,剑心已经走了过来,比问橙还粗鲁的抓起卷轴看了起来,本就分崩离析的轴卷,彻底碎成了好几块。

    “福寿班,初代班主擎玉田,二代班主擎福生,三代擎寿祥,养子擎佑吉。”

    剑心抓着轴心处最大一块残片认了起来,单谚在一旁记录着人名。

    剑心看着人名有些多,随手将碎片在桌上拼了拼,本想认最末位的四个女子名,肯定是问橙要找的人,但拼起来后最最显眼的位置却是四个大字‘旦末净杂’。

    “旦、末、净、杂?这是角色分类?不应该是生旦净末丑吗?”

    问橙刚才没注意轴卷顶头,现在一眼就认出了这四个字。

    “这是元杂剧的分类,这戏班应该是个杂剧班子,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捧角了,杂剧从头到尾几乎是一个旦角贯穿始终的唱到尾。”

    单谚听到这四个角色构成,立刻就想到了剧种,问橙记忆里那些磕磕绊绊的线索也能勉为其难的连一连,大概是四个旦角争一个出头的名额,被宿北斗利用酿成了一场悲剧,如此简单的案子只要找到四个旦角的魂魄逐一击破,就可以串联出案情全部了。

    “我怎么觉得还不对呢?我这记忆里有强娶民女的画面,还有宿北斗蛊惑其中一个角反抗把老班主给干掉了,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都不太真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被复活了的魂魄是旦角的弟弟!对,是其中一个旦角的弟弟。”

    问橙努力拼凑了一下记忆,终于确定了那个年轻魂魄的身份,转身去祠堂内寻找,他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那个魂魄呢?他刚才还在啊,怎么现在没了?”

    问橙围着祠堂打转,从犄角旮旯里寻找着遇喜复活的那位青年魂魄。

    就在问橙搜寻无果时,她看到了墙内凹槽中的金属卷筒,反正剑心已经把卷轴损毁了,与其等宿北斗发现后找自己赔偿,不如自己先把卷轴藏起来,再带着逢恩和遇喜本体回契管局,也算给宿枫事件画了个圆满句号。

    一想到这问橙就不自觉的伸手去凹槽内拿卷筒,一巴掌握不过来的特制卷筒还有些沉,差点被问橙扔在地上。

    她双手举着卷筒走向供桌之时顺便看了眼卷筒上的浮雕花纹,雕纹上刻的疑似是个故事,祥云纹路贯穿整个卷筒,围绕在筒首与筒尾处对立的两方人马之间,他们各自派出一个代表踩踏在尸骸之上握手言和,但这一切却又看着有些不对劲,仿佛是有人拨开云层俯视他们之间的战争。

    就在问橙看着浮雕上的细节起疑之时,手中的卷筒突然被人抢走,紧接着一阵风刮过,一声清脆的兵刃撞击声传来,问橙抬头的功夫,青铜剑掉落到地上,就摔在问橙脚边。

    刀身晃悠两下没了响动,刀刃上贴的镇灵符格外显眼;宿北斗就站在问橙面前一手拿着卷筒,另一只手反拿扇子做格挡状,扇尖上的刀刃被削掉一截,扇页中还藏着好几张黄色符纸,疑似是镇灵符。

第77章,惹不起躲得起

    剑心和宿北斗之间结束的太快,问橙实在是没忍住惊呼出声:“我去,你们之间这是毫秒见真章啊,我抬个头的功夫,剑心冲过来只打了一下就被你拿下了?几千年来你要真没点底线的话,我们莫家是不是早就被灭门了?”

    “不用谢我的不杀之恩,最初的我也不是如此厉害的,千年的等待磨砺了我的本事,只要御煞复活,我战必胜,我要光明正大的向契管局复灭族之仇!”

    宿北斗说着收了扇子,弯腰提起脚边的纸袋扔给问橙,他则拿着卷筒走向供桌。

    “能告诉我当年人与魔谈合时发生了什么吗?看卷筒上浮雕的人与魔更像是方寸之间被天上之人俯视窥探的一场戏。”

    问橙见宿北斗并无责怪自己弄碎卷轴的意思,顺势问出卷筒上雕的是否别有深意。

    “我当时与御煞一战败北被逐,人魔谈合时我并未在遇魔岭上,不知道卷轴是谁铸谁雕的,你若有机会再见到御枭你可以问问他,这是他逃难时带出来的东西,这也是证明人与魔曾经尝试谈判的最后一样东西,魔并不是冷血无情只知杀略的,人类也有背信弃义出尔反尔的时候。”

    宿北斗转动卷筒打量一番浮雕后,将供桌上碎成块的卷轴勉强卷起后工整的塞回卷筒之内。

    问橙张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宿北斗先一步开口打断了问橙要说出口的话:

    “魔与人之间的恩怨咱们先放一放,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御煞一两年内是不可能复活了,但我还是会想别的办法继续努力的,绝不会顺应天命让他三年以后才苏醒。”

    “三年?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只是伪善之神假意怜悯魔族设定的一个天命预言罢了,我从没信过,机会只在自己手中!”

    宿北斗说罢有些不甘的掂量着卷筒将它塞回墙壁凹槽内,拉回装骨灰坛的骨灰架遮住凹槽,祠堂地板上的机关突然嘎嘣一响,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从祠堂四周的墙后响过,地面恢复如初,祠堂内一切安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宿北斗拍拍衣袖将手别在身后走向问橙,为了防止她再继续问下去,主动提及魔族风俗:

    “火化台已经搭好,宿枫的火化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你要去观礼吗?她的尸骨是你带回来的,按魔族遗留下来的规矩,火化结束后抱骨入祠的人也该是你。”

    “我?我怎么还有这么重要的责任?你们就地火化我还要去观礼?这……”

    问橙被这奇怪的丧葬习俗吓到了,她根本就没听过这种规矩,脑海中瞬间出现的画面是一堆宿家庄的村民穿着奇形怪状,围着躺有宿枫尸骨的火化台,嘴里喊着原始野人才会发出的呼哈声,手拿花圈柴火围着燃烧的火化台跳舞转圈,并将手中的东西扔进火堆中欢庆祝福,随着尸骨碳化再让自己突然冲进火中拾骨……一想到那画面还真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宿北斗见问橙走神迟迟没有给自己回应便又继续说到:

    “你剑中有御煞之魂,你与剑结契就算是与魔结契了,既然到魔族后裔居住的村子,你就当是入乡随俗,为你家先人向魔族赎罪了,把纸袋里的丧服穿上,我这就带你去火化台。”

    宿北斗态度强势不给问橙拒绝的机会,问橙打开纸袋一看,纸袋内是一套宽大粗糙的白色外衫,她抱住纸袋用两根指头捏住衣角微微有些嫌弃的撇嘴问到:

    “这衣服材质应该是粗麻的,你这是准备让我给宿枫披麻戴孝装孝子哭丧吗?”

    “有何不可吗?村里别的人可能不值得,但宿枫这一脉必须值得,因为宿枫是我的后人,宿家这一代根红苗正的嫡系。”

    宿北斗说出宿枫的身份还有些自豪,现在别说让问橙区区一个契人披麻戴孝了,就是魔族御家这代的御驹赶巧来了,也得去火化台给宿枫哭一嗓子。

    宿北斗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完这话,问橙对手里的衣服更加嫌弃了:

    “啧啧,是你家后人格外了不起吗?同样是魔与人的混血,你家就是宿戈这种愣头青,御家那边可是有戏精的,御驹知道不,双重身份耍的一堆人团团转。”

    “长辈活着有吃有喝的孩子和死了长辈要自力更生的孩子之间没有可比性!你放心,这件衣服只是庄内最普通的一件丧服罢了。

    逢恩化成的固魂锁虽被我强行从你家仆手上撸了下来,但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唤出遇喜复活御煞,虽然复活错魂了,他却依然会命不久矣,消散于天地间。

    因为他化成固魂锁时献祭的条件并没有被解除,他许下的开锁条件不仅全在,还会因为强行撬锁变本加厉的反噬到你家家仆洛星河身上。”

    宿北斗懒得再与问橙斗嘴,直接说出了此事的利弊。

    宿北斗的比喻将问橙噎到无话可说,好在他主动提及逢恩化成的固魂锁,也算是给问橙台阶下了,不至于让她无话可说。

    “既然你提到逢恩和洛星河了,逢恩是你们宿家的灵,洛星河身上的伤又是你的杰作,那他的医药费你给报销不?但凡你说报销,我立马穿上这衣服去给宿枫捧骨灰。”

    “好,我可以为洛星河的事情善后,但你也要为你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负责,例如宿枫的骨灰入祠堂以及你刚才对我恶言相向的鬼戏台,这可都事关你的生死和自由。”

    宿北斗并未迟疑太久,爽快的答应了问橙的要求,他此刻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好了许多,这让问橙不由的犯起嘀咕。

    她开始怀疑宿北斗中途离开那一趟并不单单是去给自己取了件丧服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和什么人见面了,他们两个应该是商量后觉得自己和青铜剑是捆绑关系,只要契约没解除自己就还有利用价值,他现在对自己的温柔不过是想换个套路利用自己罢了,不然自己身体的生死关他一个魔亲王什么事。

第78章,真当这没人

    “哦,我好像听明白了,我帮宿枫入祠堂以此来换我家仆洛星河的命,我再帮你们解决鬼戏台的事以此来换我们的人身自由,开着车光明正大的离开宿家庄对吗?”问橙按照自己的理解询问着宿北斗,并拿出纸袋内的衣服套在身上试了试,略微有些肥大勉强能穿,下摆还不算太过拖地,稍微提一下不影响正常活动。

    “你理解能力还是的不错的,这里是宿家庄,魔族的地盘,解释权归我所有,也许一会我就改变主意不想放你走了!”

    宿舍斗看着问橙穿上丧服挑嘴一笑,用有些玩笑的方式夸赞着问橙,顺便暗搓搓的威胁了她一把。

    他自己都没想到要用鬼戏台的事限制问橙的人身自由,毕竟戏班这事就像自己当年灭了人鱼族一样,都是一怒冲冠为御煞不想顺应天命的随性之举,当时是挺潇洒掌握生杀大权了,但如今回看遗留下来的问题也是颇多,既然莫问橙主动帮自己解决问题那就随了她的心愿,自己坐享其成。

    “衣服我也穿了,诚意我也有了,咱们这次真的能是合作关系吗?宿家庄内的事情你不准备给我讲点什么吗?特别是鬼戏台,难道你要让我自己猜他们整个戏班的复杂关系吗?”

    问橙穿着丧服捡起地上的青铜剑,低头看剑沉着冷静的反击着,并没有被宿北斗的威胁影响。

    “这鬼戏台之事可是你自己应下的,想想你的身体往后余生都要感觉不到四季变化,不知饥饱冷暖,受伤了也不知疼,每个月还要换一次固魂锁,你可是人啊,真的能忍的了吗?我现在能告诉你的便是当年的四旦之一,其中一个便因为怨气太重无法超度死后化作了新任孟婆,你若真能把这事解决好了,你只需要阴司那边一道特赦令,你就可以再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宿北斗继续诱惑着问橙,他这如此多变的脸色让问橙瞬间明白了其中利弊。

    从昨晚开始宿北斗就想套路自己,让自己主动进祠堂里来找卷轴,万一复活了御煞就可以甩锅给自己,说是自己没听他的话非要进祠堂复活御煞挑起了两界的争端的;可惜昨晚闹僵了,他一冲到直接拖着自己进了祠堂,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复活错魂魄的戏码。

    如今宿北斗又主动告诉自己可以复活身体,还是拿处理鬼戏台这件事作为交换,哼,他这种司马昭之心藏都藏不住的人,肯定没想什么好事,绝对是憋着坏要害自己,弄不好自己的复活对他复活御煞有某些关联,那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复活?

    问橙越琢磨越觉得宿北斗有心机,自己根本玩不过他,于是便摆出一脸真诚的表情看着宿北斗说到:

    “咱们彼此之间再真诚一些呗,鬼戏台那事至少得是民国以前的事了,这事呢就是你一手促成的,而且过去了这么久你都没解决这事,任由他们在村里搭台唱戏,为啥我来了你就要赖上我呢?说白了你就是想帮助我复活对不对?现在对魔族有利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我的复活!只要我活了就能间接促成你和御煞争夺魔尊的可能性对吗?”

    “你心里这么认为我也不做任何辩解了,如此想来你也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了。

    卷轴都碎了,留着鬼戏台也没什么用了,复活你的同时解决掉这件事情,对整个宿家庄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在村里养着这么一群鬼戏子牺牲的可是村中人的运势吉祥,我也该为村子的脱贫致富努力一下了。”

    宿北斗认下了问橙的猜测,并且做了个手势示意问橙跟上自己,他则迈步向祠堂外走去。

    问橙将青铜剑别于身后,跟了上去继续追问到:

    “戏班子的事真不准备给我讲讲吗?只要我踏出这祠堂门可就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问橙的形容词让本来要迈腿出祠堂门的宿北斗停住了脚步,一只脚踩在了祠堂门槛上转头看着她说到:

    “我以为我说的话就够驴唇不对马嘴,故意刁难你了,你居然比我还不靠谱,说的话也如此云山雾罩,呵……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捆绑在一起!路上我会告诉你与戏班子有关的事情!”

    说罢,宿北斗抓起问橙的胳膊拽她出祠堂向院外走去,问橙想抽回手,宿北斗并未让问橙得逞,反而威胁她到:

    “想救你的家仆并复活自己的身体离开宿家庄,现在就抓着我胳膊,别离开我视线范围内一米,这是你自己选择要和我当一根绳上蚂蚱的!”

    单谚见他们离开,收了本子推起轮椅也追了上去,提醒着问橙注意脚腕上的伤;宿北斗听到单谚的声音后,直接抢过轮椅将问橙按在了轮椅上。

    “村中活动不适合外人观礼,你可以先回村里的门诊室内等着去了。”

    宿北斗强行支走单谚,推着问橙快步向祠堂外走去,顺便讲起了鬼戏台背后戏班的往事过往……

    这福寿班是清末乱世之中成立起来的草台班子,第一代班主擎玉田,虽不算一代名伶却也是当时草根戏班里的佼佼者,经常带着一帮人跑堂会给富人们唱戏。

    但在乱世里谁家可能天天有堂会有戏唱呢,于是他便和妻子干起了劫富济贫的买卖,唱堂会时踩点雇主家里的经济状况,并让戏班里的学徒留下伺候主家继续踩点,一个月内必定动手打劫曾经的主家。

    至于这劫来的钱,自己只留一小部分养戏班,大部分分给当地的穷人们解决温饱。

    而宿北斗之所以能和这戏班认识,就是因为擎玉田偷过宿北斗,但转手又把钱分给了宿家庄内的男女老少,这让宿北斗都福寿班印象深刻,但那时的宿北斗并未对他们动过杀心,甚至还用一顿酒和擎玉田做了朋友,并许诺他,他若落难自己一定倾囊相救。

    宿北斗这话也是赶巧了,擎玉田第二年就被抓了,擎玉田的妻子求宿北帮忙救的人;宿北斗当时去的时候以为这擎玉田是盗窃被主家抓住了,赔些钱这事就能作罢了。

第79章,不然你来

    结果却是因为擎玉田的徒弟被派去主家当侍奉丫鬟踩点时,被主家调戏有了孩子,他这做师父的不想让徒弟含冤受屈,一冲动找上门讨要说法,言谈间不小心暴露了他们要偷窃的本来目的,主家立刻就向衙门举报了他们,让他把整个戏班全搭进去了。

    等宿北斗真的倾家荡产为自己说过的言契负责,把人从牢里救出来的时候,擎玉田就剩一口气了,连后事都没交代就死了。

    二代班主擎福生也就随之接管戏班了,他是擎玉田的弟弟,唱戏是半吊子,偷东西劫富济贫又没胆子,眼看着戏班子的人在自己手里要饿死了,他突然灵机一动开始卖人。

    他想法也异常简单,戏子和婊子本就经常被人拿来对比,为了生计能做戏子为啥不能更进一步呢?于是他把擎玉田留下的徒弟中眉清目秀的全卖了,甚至还挂出牌子去,唱戏多少钱晚上陪着侍候多少钱。

    他就靠干这种缺德买卖发了家,后来戏班里的人年纪大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事缺德,便给了他们卖身契解散了戏班,他自己娶了个落魄人家的小姐,生了个儿子,从此以后再没建立过戏班。

    他和宿北斗也没多少交集,宿北斗也只是在他哥哥的葬礼上露过一面,便再没听过福寿班的事。

    本来都解散了的福寿班怎么又成立了呢,这就要说到第三代班主擎寿祥了,他是擎福生和原配生的儿子,他出生时家里还是有戏班的,大伯擎玉田唱的戏他也学过,父亲做皮肉生意的时候他也见过,后来母亲病死,父亲娶了落魄人家的小姐,家里没了买卖不仅穷了,自己还多了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们不仅看着烦人,擎寿祥也时长被这些弟弟妹妹剥削的不像人,吃穿用度全是最差的,这让他始终怀恨在心,觉得有戏班子能唱戏才是好事。

    转眼就到了民国初期,在各种不顺中长大的擎寿祥靠着大伯擎玉田留下的名声,拜师进了个戏班子,他不仅给这个班主做徒弟还倒插门娶了班主病弱的女儿,等老班主一死,他立刻接手戏班改名福寿班,改名之快让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一点也没念及老班主的授业之恩。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老班主又不是他害死的,他甚至在改换门庭后并未休妻,知道妻子体弱也只是领养了个儿子,并未强制要求她生育,甚至给孩子取名擎佑吉,因为他妻子闺名唤做吉儿。

    所以在随后的三年内,他除了给戏班子改了个名字,别种种行为做的都还算不错,甚至戏班中众人的待遇也还和老班主在时一样。

    可随着三年后擎寿祥的妻子离世,擎寿祥布局在戏班内的计划便显露出来了,他在老班主死后买的五个学徒,全被他明码标价挂出了水牌子。

    他们在城里只唱了五场戏,一场卖一个,五天五个本该成角未来一片光明的孩子,全被富人买回家做了玩物。

    他尝到甜头后又从人贩子那买了五个俊俏的女孩子,领回戏班后完全按养扬州瘦马的方式养孩子,先认下她们做干闺女,再好吃好喝伺候着,唱戏评书琵琶一样不落。

    从此以后福寿班每三年到五年开一次戏,开戏必惊艳全场赚的盆满钵满,用卖角的钱再买来新的孩子,再从零教起几年后再继续卖。

    这个时候他还只是想赚快钱,手里的孩子们稍微有点样就往外卖,可随着他年纪增加,他也开始想洗白了。

    新养的孩子五个中除了病死了一个,其余四个他只想留一个给养子当儿媳妇,他甚至还专门找人算了日子,养子结婚那天卖掉其余三个,自己就金盆洗手,以后戏班子只唱戏别的什么也不做了。

    可偏偏就是这最后一出落幕之戏,在进城前整个戏班子的落脚点恰好就是宿家庄。

    他们在宿家庄内的戏台上彩排,宿北斗随着村里人去围观,五十八岁的擎寿祥先认出了宿北斗,宿北斗谎称自己是当年那个宿北斗的孙子,还给自己临时改了名字叫宿南坡。

    随着相处的深入,宿北斗发现了戏班内的明争暗斗,四个女孩,两个都想留下做少班主夫人,谁也不想被卖掉。

    第一个女孩叫莲香,嗓子是最好的,也是留下概率最大的,因为她唱的好留下了才能当台柱子卖票赚钱,但她不爱擎寿祥的养子擎佑吉,甚至还多次嫌弃对方阴柔不像个男人。

    第二个叫念吉,嗓子最差却是擎佑吉多次提起最想娶的人,还因为她长得像擎寿祥的亡妻,经常被擎寿祥单独叫走开小灶。

    “第三位叫珍玉,嗓子仅次于莲香,为了留下天天想尽办法和擎佑吉在一起,至于这第四位……”

    宿北斗讲到着时突然停住了,问橙没再追问后续,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要火化宿枫的木质火化台,她心里非常清楚,他们这是到地方了。

    火化宿枫的地方离祠堂也不是很远,戏班的故事还未讲完宿北斗就推着问橙到了地方,村民们在村尾处的荒野之中临时搭了个一米高的柴堆台子,整齐的柴堆之上宿枫的尸体已经躺在了上面。

    柴堆两侧摆满了花圈以及纸扎用品,房子车子电视电脑仆人动物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三四个人蹲在柴堆旁边守着一堆竹签纸片现扎陪葬品;这些东西堆的之多足以看出宿枫确实是宿家庄内地位比较高的人了,先不说烧柴堆需要多久,单就这堆东西想全部烧完至少要个把小时。

    纸扎外圈围的则是前来帮忙的村民,他们统一身着白色长衫外面套着土黄色的麻制披肩,脑袋上盖着白布,比问橙身上这件丧服穿的隆重多了,瞬间给人一种庄里长辈死了,全庄人披麻戴孝的感觉。

    人群领头的位置处是浑身缠满绷带的宿戈,他手持火把坐在个绑有白布的竹编二人抬上面,一身白衣的钟喜吹着唢呐陪同在他身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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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852/ 第一时间欣赏以契为证最新章节! 作者:上善又水所写的《以契为证》为转载作品,以契为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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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契为证介绍:
在下莫问橙契约少女一枚,我有一把宝剑,虽然不会变大变小变漂亮,但里面却住着一位剑灵!
这让我很害怕,因为我父母双全还有个哥哥,没系统不开挂这让我如何控制剑灵?
坏了,我莫不是成了天选之人?要五弊三缺倒霉至极了?与其等他动手灭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卖他!
御剑心:孩子,你想多了,我只是剑又不是凶剑!找个普通人养老而已你怕啥?咱们有契约为证,我万万不能反噬你全家,最多是在你卖我的时候微笑着替你数钱。
(前传主探险+兄妹日常,有完整故事链,正文主破案+单元剧形式。)以契为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以契为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以契为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