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起疑的大牛
然而，就在舒予装扮好起身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舒予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没动。
敲门声继续响着，还传来了大牛疑惑的声音，“奶，奶你不在家吗？”
舒予揉了揉额角，大牛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尤其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大牛可不是她家老太太，看着她打扮成壮汉也不多问的性子。
然而，他们家院门是从里面栓着的，也就是说，屋子里肯定有人。
果然，大牛还在敲门，甚至想要攀上墙头看看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另外一道声音紧跟着响起，“是路家小子啊，来找你奶的？”
这是流芳巷一个街坊婶子的声音，大牛回道，“是，我给我奶送点东西，可里面没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婶子说，“你奶不在家，出门去了，不过你妹子应该在的，你再叫叫，可能离得远，没听见。”
说完，那婶子也帮着喊了两声。
她还格外的热情，里面没回应，就说要去自家端把梯子过来。
舒予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能指望大牛哥去伊人阁找她爹了。再不出声，不止大牛哥，其他街坊邻居也要进来了。
舒予带上帷帽，轻咳了一声，急忙喊道，“来了，大牛哥，你等会儿，我马上来给你开门。”
外面的大牛听到，立刻松了一口气。
隔壁婶子也就笑着离开了。
等到外面只剩下大牛一个人时，舒予才过去开了院门，让人走了进来。
大牛看她带着帷帽，只觉得奇奇怪怪的。
他刚想问，舒予率先说道，“大牛哥，你先进来吧。”
“等会儿，我把骡车赶进来。”大牛说着，转身去牵骡子了。
骡车进了院子，他又把车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我跟我爹昨天去了四姑家一趟，她家和袁家门口多有官兵守着，暂时进不去。不过差爷倒也通融，把四姑家里的鸡给我们带走了，我们先带回上石村帮忙养着。”
虽然他娘不太乐意，但这回爹做主，他娘也不好说什么。
“哦，对了，还有四姑和小真的衣服和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官差检查过没问题，便让我给她们带过来了。晚些时候看看能不能托那位胡官差，给四姑送过去。”
舒予点点头，将包袱收好放起来。
大牛去洗了手，这才问她，“你在家里咋还带着帷帽？”
“嗯……我刚打算出门的。”
“出门，为啥也带着帷帽？”大牛确实是个心细之人，他觉得阿予今天奇奇怪怪的。
他仔细的打量她两眼，“你真是阿予？”
舒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听是能听出来，但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我刚刚在外面敲门敲了那么久，你都没听见？在里面干啥呢？”
舒予还没回答，大牛又说，“你先把帷帽摘掉，我们两在这说话，你别戴着了。”
舒予，“……”有种今天走不出门的感觉了。
第332章 带上大牛去见世面
舒予头疼，但大牛坚持她将帷帽摘掉，不然就怀疑她被人给掉包了。
但舒予觉得，自己摘掉帷帽，他的怀疑可能更重。
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没那么多时间。
所以舒予还是摘掉了帷帽，果然，大牛一看到他这完全陌生的容貌，当即后退了两步，眼看着就要操起旁边的木棍了。
舒予忙说道，“大牛哥，真的是我，这是化妆后的效果，这副样子方便我办事。”
大牛皱着眉，狐疑的打量了她许久，总算还是从她的轮廓当中看出熟悉感来。
他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可你这样，让我觉得你要去办的事情不简单，甚至还有危险。”
他问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嗯……没什么，反正没危险。”
然而舒予越是这么说，大牛越是不相信。
他上前两步，表情严肃的开口，“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来帮你办。你这样我不放心。”
舒予，“……”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然而，在大牛的心里，舒予就是小孩子。
对于老太太路二柏等人来说，舒予是主心骨，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行为，比他们还要成熟稳重。她是个见识广，有手段有武力值还聪明，甚至能撑得起整个路家的人。
对他们来说，舒予反而更像是一家之主。她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可能是一些不愿意提起的伤心往事，所以路家人不会多加过问。
只要孩子回来了，在他们身边，就足够了。
可大牛跟她相处的时间不多，舒予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在外面久经磨难，好不容易才找回家的还没及笄，需要关心爱护的十四岁的妹妹而已。
而他是路家的长孙，他自觉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
如今舒予看着明显就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作为兄长，能劝阻就劝阻，劝阻不过，应该挡在前头的。
舒予就是明白他这份心意，反而无从下手。
她垂眸开始思考，是继续在这里跟他纠缠下去并且说服他，还是……带上他？
就丁月华说的，黑市倒也不是多阴暗混乱的地方，反而是不少大户人家常去的正规场所。她今天也不打算做什么，只是去见识见识。
那作为路家的长孙，大牛多见识外面的世界，其实还是对他有利的。
这样，到时候她被流放了，见多识广的大牛也能稳得住路家。
这么一想，舒予反而觉得她更应该带着大牛多认识这世界的多面性了。
想到这，舒予呼出一口气，对他说道，“好，我带你去。不过时间不多，我现在不好跟你解释，你先跟我过来装扮一下，一会儿路上我跟你边走边说。”
听说她要带上自己，大牛松口气，便没异议了，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舒予好笑，“我真不是去做危险的事情，大牛哥你不用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说完，推着大牛快步进了屋子。
第333章 你得叫我老爷
大牛本身就是男子，化妆没像舒予那般麻烦。
她简单的给他弄了点阴影，把眉毛画浓，然后贴上了络腮胡，遮挡了小半张脸。
打眼看去，就跟长了十来岁似的，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不凑近了仔细看，基本上是认不出他来的。
大牛诧异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舒予家的铜镜现在换了比较清晰的那种了，大概能看出自己的模样来。
舒予给他画完，又找了一身适合他的衣服出来。
好在她上回算计江礼一次，怕以后还有这种事情需要换装打扮，所以准备了好几种尺寸的衣服。
大牛穿上深灰色的服装，微微挺直的身子，站在舒予身边就是妥妥的随从了。
舒予满意的点点头，“挺好。”
她进入黑市，有个随从，反而更正常。
她给大牛也准备了一顶帷帽，将一个包裹递给他，“帮忙拿着，我们走。”
舒予说完，自己攀上了墙头，左右看了看，确认现在流芳巷外面没有人，这才打开院子出去。
等大牛出来后，快速的将院门锁好，便大步的朝着流芳巷巷口走去。
大牛看着她熟练的模样，一时心情复杂。
舒予一路沉默的带着他出了流芳巷，紧跟着又进了一个偏僻的无人小巷子。
这回她吸取上次的教训，仔细的查看了四周，确定没人看到后才进去出来的。
再出来时，她已经是一位清隽的中年乡绅模样了。
大牛上下打量她，“阿予，你这绝活真是厉害了。”
“诶，你现在不能叫我阿予了，你得叫我老爷。我就叫你……嗯，阿良吧，这名字怎么样？”
大牛点了点头，“我没意见。”
“阿良啊，接下来，你要是怕说错话的话，就尽量不要出声，带着眼睛和耳朵，多看多听就行了。”
大牛还是点点头。
舒予满意，大牛哥还是很机灵的。
两人收拾好，便一路朝着车马行走去。
舒予租了一辆马车出来，让大牛牵着走，随即便出了城。
一直到出了城门，大牛才奇怪的问道，“咱们自己有骡车，为什么还要租马车，这可不便宜。”
舒予，“我们好不容易装扮成这个样子，要是还用自家的骡车，那我们乔装打扮的意义在哪里？”
大牛立刻噤声不说话了，是他糊涂。
然而舒予却只是让他牵着马车到了城门口不远的一片林子后面便停下来了。
大牛实在忍不住，“阿……老爷，我们到底去做什么？为什么到这里就停下了？”
“我们去黑市。”
“黑市？”大牛一脸茫然的表情，显然根本就没听过这两个字。
哎，少年啊，果然还是见识少了。
舒予靠在车壁上，一边看着城门口的方向，一边跟他解释了黑市的情况。
大牛越听越震惊，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
可……这算不算是非法交易？
他欲言又止，舒予却继续说道，“我知道黑市开市的时间，也知道在城外，但具体什么地方，还得跟着别人走。”
“跟谁？”
第334章 进入黑市
大牛话音刚落，舒予突然笑了一声，抬了抬下巴说道，“就是他了。”
来的还挺巧啊，舒予让大牛驾着马车出了林子。
前面那辆马车就是丁家的，上回和丁月华聊天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无意间透露了丁家大少爷会去往黑市的消息了。幸好没在家里耽搁太长时间，不然就得错过丁家的马车。
舒予跟大牛说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马车没驶多远，后面又有一辆马车过来了。
舒予撩开车帘子往后面看去，也是县城一户富户人家的马车。
看来，大家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去的。
那辆马车很快超过了舒予，跟丁家马车并行。
舒予他们就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没多久，前面两辆马车拐了弯，随即进了一处静谧的竹林当中。
竹林里的路并不宽敞，原本并行的两辆马车只能一前一后往前走。
但走了一段后，还是停了下来，马车上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车。
大牛立刻拉住缰绳，舒予犹豫片刻后下了马车，这才看清楚他们马车停下的位置，有专门的人在帮忙停放车子的。
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丁文熙他们已经往前走了，舒予也将他们下车后的流程尽收眼底。
她带着大牛上前几步，就有一个看着像是黑市守门人上前来，笑着问道，“这位贵客，可有信物？”
大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进黑市还要有信物？
他不由的看向舒予，没想到后者却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牌，也不开口，就径自递了过去。
对方拿过来看过，确认没问题后，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他往后面叫了一个机灵的少年来，“大升，送这位贵客进去。”
随即又拿出一个牌子递给舒予，“这个还请贵客收好，马车我们会停放在马厩，贵客出来的时候，可以拿这块牌子过来，自有下人将马车牵出来的。”
“好，多谢。”舒予颔了颔首，招呼了大牛一声，然后跟着那个叫做大升的少年往里面走。
大概是这黑市的规矩，大升一路上都没询问过他们的身份来历，只是时不时的提醒他们注意脚下的路。
他们在这竹林里七弯八拐的，很快便在一处大院子的门口停下。
大升在门口就没往里走了，将他们交给另外一个人领着继续往前。
就在大牛头都快要转晕的时候，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对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扇门一打开，喧哗热闹的场景瞬间扑面而来，里面跟外面就仿佛是两个世界一样，一静一动，泾渭分明。
那下人笑道，“贵客可以随便转转，若是有看到合适的物什，可以在柜台处登记，价格合适，那物什会由我们这边的人转交给贵客。咱们这边的交易是不用露脸的，避免泄露客人的身份。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贵客可以找我这种穿着的人问问便可。”
舒予颔首，道了谢，那下人便走了，让他们自己看看。
第335章 鬼祟的人
大牛瞪大了眼睛，话都不敢说。
就刚刚一小会儿，他就看到好几个眼熟的人在其中穿梭，还都是这江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丁家的大少爷，江家的江仁，吴家的老爷，还有镇上于家老爷也在。
更多的是他见都没见过的，看起来仿佛根本就不是这江远县的人。
舒予轻咳了一声，大牛立刻回神。
舒予低声，“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大牛便落后一步，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大厅。
眼前的大厅大概有五百平左右的面积，左边是一个圆形的柜台，旁边放着几扇屏风，有七八个人坐在柜台前面的桌子边上，跟上前咨询的人说话。
有屏风隔着，两张桌子距离又有点远，明显的给了彼此一个比较私密的空间。
舒予感叹，这黑市还挺奇妙的。
大厅里面还有不少柜台，上面摆放着许多的木牌以及图片，木牌上写着交易的物品，比如古董字画，金银玉器，同步的图片上是物品的模样，让人看着有更直观的印象。
但凡有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便可以直接询问站在一旁的伙计，他会进行简单介绍。若想看实物，伙计也会带去存放物品的房间或者库房里亲自查看。
如此一来，能让买卖双方都避免知道对方是谁，保护了客人的隐私。
舒予饶有兴味的转了一圈，便出了眼前这个大厅，往侧门出去了。
出去后就是风景优美的庭院了，这个庄园很大，也不知道是谁修的，环境搞得非常舒适宜人。
大牛已经尽量不让自己眼睛乱飞了，可还是被眼前的繁华景色震惊了一下。
“这黑市可一点都不像是黑市。”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舒予点头，“更像是让人游玩休闲的景观点，对吧？”
大牛“嗯”了一声，“还有东西能随便吃。”
“那你一会儿趁着没人的时候，拿点吃的尝尝，反正是免费的。”
大牛不好意思，“不太好吧。”
“没事，咱们今天就是过来见识的，难得来一次。”这里的食品还是安全的，不然这么多贵客，真的出事了，那这黑市也开不下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越过庭院，走到了左边的一处大厅。
这大厅倒是比入门的那个要小一些，但私密性却更强，里面有不少包间，木牌上的东西也更加贵重。
而且这些木牌，都是挂在各个包间的门上的。你有兴趣，直接进门看实物或者商谈，甚至，你想和卖家见面也行。
舒予很快从这边出来了，她原本还想着去右边的大厅的，可抬眸时，却发现不远处一处三层楼高的小楼，像丁文熙等人正在往那个小楼走去。
舒予对大牛说道，“咱们也过去那边看看。”
“好。”
大牛立刻跟上，两人前往小楼已经落后于他人了，大部分要进去的都已经进去。
舒予刚要往里面走去，突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小楼后面的花丛里钻去。
她脚步一顿，大牛也看到了，忙说道，“那是不是偷儿？咱们要不要叫人？”
－－－－－－题外话－－－－－－
大姨妈来了，坐不住，今天就更新少一点了，爱你们
第336章 拍卖楼
舒予一把拉住大牛，眯着眼说道，“不用，我们就当没看到，免得卷进去。”
而且看方才那人慌慌张张的样子，明显是被人发现了正在躲避。
大牛就停了下来，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后面又追出来两个人，看穿着，就是这边黑市的伙计。
舒予看了一眼，对大牛说道，“走吧，咱们进去。”
“好。”大牛收回视线，跟着舒予进了小楼。
小楼十分的热闹，仿佛方才进入黑市的那些人，此刻全都集中在了这里。
这座小楼也很宽敞，中间大堂很大，前面正中间还有一个挑高的台面，台面后边还有幕布挡着，看着神神秘秘的。
大堂左右两边都有楼梯，往上还有两层楼，楼上的都是包厢，环绕着大堂而建，看着十分的隐秘。
舒予看了一圈，看到两个人正在一个伙计面前询问这小楼的情况。
这两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过来，舒予便凑过去，一块听了听。
那伙计笑着说道，“这里是拍卖楼，再过两刻钟便到拍卖时间了。咱们黑市能拿出来拍卖的物品都是十分难得又珍贵的。这边一楼是观看区，并不参与拍卖，不过可以看看热闹。若是感兴趣，想参与拍卖的，也可去二楼三楼的包厢，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要价钱合适，便能拿到自己心仪的物什。”
“当然，若是不介意暴露身份，坐在楼下大堂拍卖也是可以的。而进入二楼三楼的包厢，需得先交三十两的费用，每个包厢都会配备一位伙计，在房间内服侍诸位贵客。”
大牛瞪大了眼睛，三十两？也就是说，就算上了楼，不管参与不参与拍卖，都得先交三十两的包厢费？
这也太贵了。
舒予也觉得贵，三十两啊，那她来个几次黑市就得破产了。
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果断一致选择了在楼下大堂看热闹。
反正他们本来也不是来交易买卖的，就这里的东西，不说拍卖会上的。即使是先前他们经过的前面大厅里的那些物什，她也是……一个都买不起。
想想都好心酸。
舒予抹了一把心酸泪，又在大堂里转了一圈。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点时间，舒予想上楼看看。
好在不进包厢，并不会有人阻止她上去。
她在二楼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可看的。那些进入包厢的人都早早的进去了，走廊上除了伙计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想来，三楼也是一样的。
她要继续在这闲逛，很容易引起伙计的怀疑。
所以舒予很快若无其事的往楼下走了，然而就在她走下楼时，一个人却着急忙慌的正要上楼，她转弯之时没能避开，两人直接撞上了。
舒予忙把住栏杆扶手，不然还得摔个屁股蹲。
那人也后退了两步，皱着眉想说什么，但又很快噤声。
只是低垂着头，声音沉沉的说道，“抱歉。”
然后便越过她，直接往楼上走去。
舒予却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愣愣的扭过头，看着那人上了楼。
第337章 赵锡居然在这
片刻后，舒予收回了视线。
方才那个人，她没认错的话，应该是……赵锡吧？
赵锡竟然在这里？那孟允峥呢？所以上回他说的过两日还有事情，指的就是来黑市？
赵锡倒是也装扮过了，不熟悉的人自然认不出他来。
可舒予跟他接触过很多次，本身也是个易装的熟手，对于赵锡那有些粗糙的妆容，她稍微关注一下，还是能认出来的。
尤其他身上还有一股十分不易觉察的药味。
舒予又扭头往楼上看了一眼，赵锡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上的是二楼还是三楼，更不知道到底在哪个包厢。
舒予也没打算跟对方相认，想来他们秘密来此，应该是有什么目的的。
她反正是来见世面的，对此静观其变就好。
眼看着拍卖的时间快要开始了，舒予赶紧往大堂走去，大牛已经在那边占好位置了。
见到舒予过来，忙小声的说道，“老爷，要不要吃点东西？”
舒予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挺适应现在的身份的啊？
他们面前有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瓜果点心和茶水，很是周到。
舒予摇摇头，“我不吃，你要是饿的话，自己吃吧。”
“好。”大牛是真的有些饿了，还非常的渴，主要还是紧张造成的。方才他就喝了两杯茶了，点心也吃了两块。
还别说，招待这些富家老爷公子的地方，连吃的东西都格外的美味，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精致的东西。
要是可以的话，他还想拿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当然，他也就想想，要真的带出去，那就太引人注意了。
大牛顶着络腮胡，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前面高台。
舒予左右瞄了几眼，坐在这下面的人还挺多的，她还看到两三个熟悉的面孔，比如，江仁。
丁文熙没在楼下，应该是在上面的包厢。
看来有钱人还是挺多的。
思索间，前面高台突然传来了一道响声。
舒予收回注意力，抬眸往前看去，便见到一位看着十分儒雅的男子上了台，走到中间站定，抬眸往楼上的包间看了看，随即又看向台下，笑得如沐春风，说道，“欢迎诸位贵客的到来，大家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诸位面前的桌子上都摆放着茶水点心，都可敬请享用。”
他说了两句停了停，又继续道，“咱们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想来贵客们也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拍下心仪的物件了。话不多说，现在就请抬上第一件拍卖品。”
男子话音刚落，就往旁边退了退。
很快就有两位伙计搬了一张大大的桌子上台，随即抬着一个用布蒙着的物什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大牛原本喝茶的动作顿住了，“这就开始了？”
舒予点头，“嗯，开始了。”动作是真的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她还以为至少会有半刻钟的开场白呢，没想到第一个拍卖品就已经上来了。
舒予不由的微微直起身子，看向台上的男人，缓缓将桌子上的红布给掀开。
第338章 麻木的大牛
“哇……”大牛小声的惊呼，看向台面上的东西。
这是一套女子头面，包括挑心，顶簪，步摇等等，一共有十几件，各个精美绝伦，让人看得十分眼热。
舒予眼睛微微睁大，对于美好的饰物，她自然也是喜欢的。
但是也只能过过眼瘾而已，而且一般的头面不会放在拍卖会上卖，这东西，来历不简单。
果然，台上的男子展示了一番后，便开始介绍这副头面的来历。
“这套头面做工精细，出自宫廷匠人常大师之手。想来在场诸位贵客都知道常大师乃是先皇最器重的匠人了，先太后的首饰都是这位常大师负责的。他的手艺就不用在下多说了，而眼前的这一套头面，便是常大师的得意之作。”
“当然，这套头面自然也是宫中赏赐之物了，御赐之物虽然无法显示人前，可常大师之作，却很有收藏价值。”
舒予对于常大师并不了解，但听这人话里的意思，常大师应该是已经去世了的。
那这世上关于他的作品，当然是有一件是一件了。
不过黑市不愧是黑市啊，御赐之物也卖，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掏这个腰包。
御赐之物一般都是有记录的，这套头面先皇赏赐给了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但这头面是当年赐给了镇国公夫人的，然而镇国公几年前被满门抄斩，这副头面也就不知去向了。
没想到，如今出现在这黑市当中。
大牛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问道，“老爷，这宫里出来的东西也卖啊？他说的这套头面这么厉害，那不得有个几百两银子啊？”
几百两？
舒予笑道，“格局小了。”
“啊？”大牛不解。
很快，台上的男子就高声说道，“那么现在，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出自常大师之手的一整套头面，正式拍卖，起拍价，三千两！”
大牛狠狠的压制住，才不至于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倒抽一口凉气。
三，三千两？
大牛觉得这地方果然不是他这种人该来的。
“老爷，三千两啊，这么贵？”
舒予也压低了声音，“这还是起拍价哦。”
什么意思？
没经历过拍卖的大牛一脸茫然。
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三千五百两。”
大牛扭过头，这位叫价的人是大堂里的人。但这人显然只是说说而已，看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别是故意哄抬价格的吧？
很快，楼上的包厢也开始跟着叫价，“四千两。”
“四千五百两。”
“五千两。”
大牛死死的捏住自己的手，一加就是五百两，这些人怎么这么有钱？
他赶紧拿了杯茶喝了两大口，压压惊。
等到价格叫道一万两的时候，大牛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终于明白舒予刚才为什么说他格局小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周围的有钱人这么多？？
这套头面最终在一万三千两的时候，叫价声开始缓慢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男子，还是因为这东西是御赐之物，容易惹祸。
毒339章 喝太多水了
最后，这套头面被二楼的一位客人以一万五千两的价格买走了。
舒予看了身边的大牛一眼，小声的说道，“淡定，这还只是第一件拍卖品，贵的东西还在后面呢。”
“老爷，你说这拍卖品，最高能拍出去多少银子？”
“不好说。”舒予倒是希望高一点的好，回头她整点什么东西过来卖，就能多赚点了。
说话间，第二件拍卖品也被抬了上来。
这是一件栩栩如生的双面绣屏风，这样精美的屏风，其实就算不是在黑市也能卖出高价。
问题就出在这屏风是件赃物，所以才在黑市出手。
虽说是赃物，倒也没有上件御赐之物那么麻烦，所以抢拍的人还挺多的。
大牛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以前没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现在发现自己大概是个土馒头。
包子里面至少还有馅，馒头里啥也没有。
紧张之下，他又喝了口茶，然后……成功的想要上茅房了。
舒予一开始的注意力都在台面上，那屏风她也很喜欢，可惜没钱。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扭头问道，“怎么了？”
大牛脸色涨的通红，实在忍不住，小声的说道，“喝太多水了。”
舒予明白了，“走吧，我也去一趟。”
屏风已经被拍走了，下一个拍卖品搬上来，是个古董花瓶。
她没什么兴趣，正好也可以去趟茅房。
大牛呼出一口气，跟舒予一块悄悄的离开了拍卖会场。
茅房就在小楼的侧后方，位置还是很好找的。
大牛等不及，着急忙慌的往里面跑，好不容易解决了，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就见舒予也往里面走去。
大牛眨了眨眼，就在舒予要进门的时候，猛地一把将人拉住，“等，等等。”
舒予回过头来，“怎么了？”
大牛忙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满脸的不敢置信，“这里是男子茅厕。”
虽然黑市的茅厕建的很好很干净，他刚进门的时候都差点不敢上，但也是男茅厕啊。
舒予一个女人，进去男厕成什么样子了？
“你不能去，你去女子茅房。”
舒予指了指自己，“我这个样子，你让我去女子茅房？”他可是身着男装的。
大牛顿时没辙了，可他绝对绝对不能容许阿予一个黄花大闺女进男茅厕的。
男茅厕可不像女茅厕一样，是隔间隔着的，一不小心就要长针眼啊。
而且这黑市里来的人很多，且基本上都是男子，就算现在正是拍卖会最热闹的时候，那来茅厕的男人也有很多，基本没停过。
就他们刚刚站在门口，又有两个人进去了。
大牛深吸了一口气，见旁边没人，赶紧把舒予拉到角落里说道，“你去女茅厕，我在外面给你把风。我注意过了，来黑市的女子没多少，现在女茅厕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舒予抬眸叹气，谁能想到，她打扮成男子来到黑市，最大的问题竟然为难在上厕所上面呢？
第340章 四姑父？？
来黑市的女子确实不多，舒予倒是看到两个女商户，女东家。
可就算是她们，身边带着的下人也是一男一女。
满打满算，可能整个黑市，包括在这里做工的女伙计，算起来都大概只有十来个人。
而且女子出门在外如厕诸多不便，所以女子都是尽可能的少喝水少吃东西。
至于黑市的女伙计，这会儿真是最忙碌的时候，连解决生理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的女茅厕，确实应该没什么人。
舒予也不想进男厕，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行吧，那你在外面帮我看着，有人来了，你就低头假装在找东西，顺便发个声音，我就有数了。”
大牛立刻点头。
两人这才朝着女厕走去。
男女茅房在两个位置，中间间隔有点远，还有假山石头等作为隔断。他们两个一往女厕那边走，就被挡住了身影了。
舒予呼出一口气，让大牛站在假山旁边，一边盯着周围，一边假装在查看假山里面的景点。
舒予进了门，面前有两个隔间，女厕明显比男厕要小一点。
她随手推开其中一间隔间，刚要进去，突然听到隔壁有一道细微的声音。
舒予踏进去的脚立刻缩了回来，不会吧，这个时候有女子上茅房？那她这副样子被看到了怎么办？
舒予转身就想走，没想到隔间里传来一道咳嗽声。
最重要的是，这咳嗽声……是男的。
舒予脸色微变，卧槽，还有男的偷窥狂躲在这里，他想做什么？
她不动声色的重新走了回去，然后‘砰’的一声，一脚将那道门给踹开了。
一低头，果然同一道惊恐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对方确确实实是个男子，此时就窝在隔间的角落里，尽量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男子见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站起来就想跑。
舒予眼睛一眯，等到他经过身边时，一抬手就将人给打晕过去了。
看着男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舒予冷哼了一声，拖着人就往外走。
嗯，得让黑市的人知道这里有个偷窥狂，总不能让其他女性受害。
但是，不能让黑市的人知道她进了女厕。
这是个问题。
舒予一边弯着腰拖着人往外走，一边思考。
大牛刚才就听到‘砰’的一声了，心里着急的不得了，但又不好直接闯入女厕。
好在那道声音一下子就停了，他只能暂时按压下内心的焦躁在门口等着。
看到舒予出来，他忙上前几步问道，“方才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看到你……你，你怎么还拖着个人出来。”
“过来搭把手。”舒予说，“这狗东西躲在女厕里面，想干龌龊事情，被我及时发现了。”
大牛瞪大了眼睛，“啥，那，那你有没有吃亏？”
“放心，我没有。”
大牛闻言松了一口气，走到前面打算将人接过去。
谁知道刚弯腰，看清楚男人的脸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四，四姑父？？”
舒予手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第341章 有人在找袁山川
大牛咽了咽口水，指着被她拖着的男子，低声喃喃，“他是四姑父，我们找了很久的四姑父。”
舒予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打晕过去，有些消瘦又疲倦的男子。
这就是袁山川？那个向卫南和他们都找了很久的袁山川？！
老天没跟她开玩笑吧？见鬼的，袁山川为什么会出现在黑市里面？
舒予深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的说道，“先把人抬到假山里面去，免得被人看见了。”
大牛连连点头，很轻松的就将袁山川扶起来，把人弄到了假山里。
他刚直起身来，后面就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舒予眼睛一眯，掐了他一下，低声道，“有人来了，挡住。”
大牛立刻往旁边站了站，等到那几个人跑近了，舒予就沉着脸训斥他，“到底找到没有？好好的东西怎么会不见了？我可告诉你，再前面就是女厕了，你丢东西总不会丢到那里面去吧。还是说你自己昧下了，故意欺骗老爷我？”
大牛低下头，连连摇首，“没有，老爷，我真的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我再找找，很快就能找到的。”
舒予满意，配合的不错啊。
两人说话间，那几个人也跑到他们面前。见到这里有人，他们急促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假装无事的跟舒予打了声招呼。
还低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舒予瞥了他们一眼，这几人都穿着黑市的衣服，应该是黑市的伙计。看他们这样子，分明就是在找人。
但又怕打扰到客人似的，所以找的很低调。
难不成他们找的就是四姑父？
舒予摇摇头，“不用帮忙，我们就是丢了东西，自己找找就行了。”
那几人便没多问，在这黑市干活，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客人的隐私，不用追根究底。
他们往这边看了两眼后，便对着舒予颔了颔首，就往旁边走了。
大牛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们是不是在找四姑父？”
“应该是，你还记得先前我们进入小楼时候看到的人吗？你还怀疑那个钻进花丛的人是偷儿，后面几个人追着他出来的。之前没注意，现在看来，那个躲藏的人应该就是四姑父了。衣服都是一样的。”
大牛往假山里面看了一眼，还真的是，四姑父跟他先前看到的那个人的衣服一模一样。
舒予低头，这么说来，四姑父躲在女厕里面不是意图不轨，而是为了藏身？
就是这地点选的实在是……
现在得先想办法把人藏起来才行，有什么事情等安全了再慢慢说。
舒予对大牛说道，“我得给他装扮一下，你把包袱给我。”
大牛赶紧将身上背着的包袱拿了下来，进入黑市的人，有一小部分人都是带着东西的，而且是随身带着。毕竟难得的交易机会，他们也想试试有些不好正大光明脱手的东西，能不能在这里卖出高价。
只不过，其他老爷少爷身边跟着的下人手中，或者抱着盒子，或者提着精致的礼盒。贵重的东西当然要慎重以待了。
第342章 开包厢
就只有舒予，让大牛背着的，只有一个包袱。
包袱里面还不是什么能交易的东西，就是她用来变装的一些家伙事儿。
她不好放在马车里，也为了以防万一，怕在黑市遇到什么情况，提前未雨绸缪罢了。
反正进黑市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背着包袱到处走也并不稀奇。
舒予让大牛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件衣服来。
她带来的有一套男装一套女装，女装是不能用的，男装对于袁山川来说，太长了点。
不过无所谓。
舒予让大牛给他换上，自己趁机去上了个茅房。
出来后大牛已经换完了，舒予让他挡住假山，她给袁山川换了个发型，一部分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
紧跟着将他脸上抹黑了些，先前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袁山川的脸上还有一块受伤的地方，嘴角一块淤青。
也不知道他失踪的这些日子，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舒予没多少时间，草草的给他弄完后，就让大牛将人给背了出来。
袁山川很瘦，衣服很长正好遮住了他脚上那双有些破裂的鞋子。
大牛背着他，他的头垂下来，也挡住了大半的脸，只要不去抬他的头，就不会发现他是谁。
大牛将人往上提了提，问道，“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离开黑市，回家吗？”
舒予摇摇头，“现在不行，现在走很容易引起注意，立马就会暴露了。先把人藏起来再说。”
“藏哪里去？黑市里的人都还在找他。”
“藏到包厢去，走，我们去二楼或者三楼开个包间。”
大牛见她往前走，刚要跟着去，听到她这话时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说啥？开包厢？”他压低了声音，都顾不得换称呼了，“阿予啊，那包厢费要三十两银子啊，你，你……”疯了吧？
舒予摆摆手，“放心吧，这银子有人会帮我出的。”
“谁啊？”
“向大人啊。”舒予好笑，袁山川虽然是她的姑父吧，但他同时也是向大人要找的犯人。尤其向卫南也透露过了，她四姑父手里可能掌握着某种重要的罪证。
这么重要的人被她找到了，那为了保护他将他安全带出去，权宜之计下花的银两，可不得他来出？
舒予其实也想过要去找孟允峥和赵锡，但她不知道两人所在的包厢是哪间，总不能一间一间的找过去，那太可疑了。
只能等到拍卖会结束，他们下楼的时候再看看了。
要将袁山川带出去，说不得还得他们两个帮点忙。
大牛听完舒予的话，就没说话了。不是她自己出的银子，他也就没那么心疼。
还是先救四姑父要紧。
他背着昏迷不醒的袁山川，跟在舒予的身后，往小楼里面走去。
这会儿拍卖会正进行到激烈的时候，尤其是楼上包间，叫价叫得此起彼伏，大堂的客人虽然不参与拍卖，但也激动的在起哄。
舒予三人从侧门进来，也没什么人关注。
她很快领着大牛上了二楼，刚上楼，迎面过来一个黑市的伙计。
第343章 是我，我是大牛
舒予假装没看见，等到那伙计距离几步之遥的时候，她就低声抱怨了起来。
“真是倒了血霉了，碰到那个姓江的鳖孙子，竟然还敢灌我酒。”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了大牛和他背上的人一眼，问道，“他没事吧？不会喝酒逞什么能，老爷我需要他来替我挡酒？”
“没事。”大牛嘿嘿干笑，手心里却都是汗，明明很紧张，说话却意外的平稳，“这小子就是想在老爷面前多表现，对老爷还是很忠心的，回头我带着他练练酒量，下回就不会一杯倒了。”
舒予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一抬头，那伙计也走到跟前了。
舒予那不轻不重的声音，伙计自然也听到了。
他也不意外，在这黑市当中，确实会碰到一些熟人甚至是死对头。
黑市不能发生打架斗殴流血事件，但冷嘲热讽明争暗斗还是少不了的。
眼前这位老爷，听他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碰到了死对头。对方还要为难他，结果被自己手下的人挡了酒了。
伙计便笑着问道，“这位贵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舒予揉了揉眉心，说道，“嗯……包间还有吧？给我开一间。”
伙计点头，“还有的，贵客请跟我来。”
舒予跟大牛对视了一眼，便由着那位伙计领着上了三楼。看来二楼的包厢都已经满了。
三楼应该也住了不少人，那伙计带着他们一路经过好些个包厢，里面偶尔都会传来一些动静。
他们最终停在了一间比较角落的十九号包厢前，每个包厢都有专属的伙计等候，随时听从客人吩咐。
先前领路的伙计接过舒予给的三十两包厢费后，便离开了。
舒予进了门，却对十九号包厢的伙计说道，“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忙你的去吧。”
对方没异议，点头应下了。
舒予见他要走，又交代了一句，“等等，你先给我弄碗醒酒汤来。”
做戏嘛，还是得做圈套的。
那伙计应下，没多久便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
舒予摆摆手，他便又离开了。
这里的包厢虽然不是很宽敞，但该有的都有，桌椅软塌屏风，还有各种吃食点心。
袁山川被大牛放在了软塌上，舒予过去将门从里面拴上，这才走了过来。
“先把人叫醒吧。”
大牛点点头，轻轻的推了推袁山川，“四姑父，四姑父醒醒。”
舒予，“……”
她将大牛推到一边去，手指狠狠的掐上袁山川的人中。
大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往前凑了凑。
所以等到袁山川受到刺激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长满了络腮胡的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张嘴惊叫。
大牛一把捂住他的嘴，忙出声说道，“四姑父，是我，我是大牛。”
袁山川刚要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错愕的看向大牛，“大牛？？？”
声音确实是他没错，可大牛什么时候长成这个样子了？
就一个多月没见，他胡子留成这样了？
第344章 四姑父，初次见面
大牛拉了一张凳子坐在软塌旁边，又往袁山川面前凑了凑，“真的是我，四姑父，我这个是假的。我就是故意装扮成这样，进这里面来的。”
袁山川陡然反应过来，“对，这里是黑市，你，你咋来黑市了？”他神色焦急起来，“你好好的不在家呆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很危险的。”
话没说完，他突然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
他猛地转过头，盯着舒予看，神情戒备。对了，刚才就是她把自己打晕的。
舒予抬起手，对着他打了声招呼，“四姑父，初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抱歉，我以为你是坏人，所以出手重了点。”
“女，女的？？”袁山川瞪直了眼睛，有一种自己出现了幻听的感觉。
当着袁山川的面，舒予没刻意压着声音，声音清脆低柔。
大牛忙介绍道，“四姑父，这是阿予。哦，就是二叔家小时候被抱走的那个二妹妹。”
袁山川更震惊了，“二哥家的二丫头？这么多年，真的找到了？”
他神情充满了惊奇，总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二哥家找了十几年啊，一直都没消息，没想到他也就是两三个月没去二哥家，就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好消息。
舒予长什么样，袁山川看不清楚。
但知道她是二哥家的孩子，他总算稍稍安心。
原本东躲西藏了这么久，内心一直处于恐慌当中，如今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亲近的小辈，袁山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房间，知道这是楼上的包厢，私密性很好，黑市那些搜捕他的伙计肯定不会进来，他总算没那么惊慌了。
然而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眉头问道，“大牛，阿，阿予，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怎么会进这黑市的？谁带你们过来的？你们知不知道这黑市是做什么的？”
大牛抬起头看了舒予一眼，后者说道，“四姑父，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袁山川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却扭过了头。
有些话，有些事情，并不适合他们知道。
大牛有些急，“四姑父，你倒是说话啊。刚才那些人是在搜寻你吧？你只有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才能想办法怎么把你救出去。”
袁山川却突然看向他，定定的说道，“我还不能走。”
大牛愣住了，“你说什么？”
不走？所以他在这黑市里面，不是被抓进来，然后想方设法的想逃离。而是他主动留下来的？
“为什么？”
袁山川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我在这里还有事情没做完，等我做完了，我再想办法离开。”
“还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袁山川却笑了笑，“大牛，有些事情你们最好不要掺和进来。”
一直没出声的舒予，去桌边倒了一杯茶，伸手递给了他，“四姑父是不是想说，前县令的罪证，就在这拍卖楼里面？”
第345章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
袁山川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喷了出来。
舒予躲得快，没被喷到，大牛很不幸的中招了，络腮胡上都是水珠子。
他闭了闭眼，赶紧伸着袖子小心的擦了擦，避免胡子被自己给擦掉了。
袁山川一脸震惊的看着舒予，“你，你怎么知道？”
大牛茫然，“罪证？什么罪证？”
舒予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后说道，“四姑父，你还是先跟我们说实话吧。你在这里可能不知道，外面找你已经快要找疯了。不止是我们在找，县衙的官兵也在找你。而且……”
她顿了顿，定定的看向袁山川，一字一句的说道，“官府的向大人，已经调查到前县令秘密将一份重要的罪证混在货物当中，让你们运出城。如今那份罪证不见了，抓到了两个运货的人，他们交代，是你拿走了罪证。而你偏偏又失踪多日，所以现在袁家的人，包括我的四姑姑，都被官府抓起来，关在了衙门里。”
“什么？！！”袁山川豁然站起来，用力过猛，脑袋一阵晕眩，差点往前栽倒。
大牛自己都被这消息惊得忘记了反应，没注意到他。
好在舒予眼明手快将人扶住了，重新让他坐下来。
可袁山川哪里坐得住，他一把抓住舒予的手臂，急切的问道，“你是说，官府怀疑我和前县令勾结，就，就把我家人都抓了？”
大牛也问，“阿予，这些事情都是向大人跟你说的？”
舒予点点头，“向大人说，结果如何，还得看什么时候找到四姑父。所以，四姑父，你要是一直不出现，或者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那官府那边不可能一直都在找你，最后的结果，袁家人都会被流放。”
“不，不行。”袁山川急忙摇头，“我得出去，我得跟官府说明情况，这件事情我是无辜的。”
“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所以，你可以趁着现在把事情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好好讨论，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袁山川失神了片刻，揉了揉眉心，慢慢的冷静下来。
随即从舒予的话里提炼出了一份信息，他倏地抬起头来，“你……认识官府的大人？”
“嗯，认识。”
袁山川愣了愣，明白了。
阿予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可能不止认识那么简单。说不定官府还乐意调派人手继续找他，也是因为她的关系。
袁山川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我跟你们说。”
舒予也拖了一张凳子过来，伴随着外面拍卖越来越激烈的声音，袁山川开始说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一个月前，我跟着朋友去给县城的大户人家运货。这本来就是几天的活计，原本做好了我就打算回去的。当时手里发了工钱，就想着买点吃的回去给家里加加餐。没想到碰到以前认识的一位镖师。”
“那镖师说，手里有批货要送往府城，缺人手，工钱很丰厚，问我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