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孟允峥踹人
舒锋差点没被气得个倒仰，他真是倒了血霉，竟然遇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你与其在这说废话，还不如找你的钱袋子。”
说完，猛地一甩袖，就要走出房间。
赵锡立刻上前一步，推了他一把，“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这是在咒我丢了钱袋子是吧？”
舒锋蹙眉，他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可眼前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挡住自己的去路。
太可疑了。
舒锋怀疑自己的行踪可能泄露了，可他一直以来都很小心，就算方才不小心露出半边脸，那也是在这人找茬之后。
但不管有没有泄露行踪，他现在都必须走了。
所以他尽管心里憋屈，但还是非常诚恳的给赵锡道了歉，“是我说话不当，抱歉，你别跟我计较，我得回去见我主家了。”
赵锡，“……”你一个知府家的大公子，这么低三下四的像话吗？
他这一道歉，他要是再拦着，好像就不对劲了。
赵锡不由的看向舒予，舒予眼角余光已经瞄到外面匆匆而来的孟允峥。
她呼出一口气，对舒锋说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弄清楚也就是了。我这位兄弟也有错，也让他给你道个歉，这事就当揭过了，好吧？”
她给赵锡使了个眼色，后者哼哼两声，然后磨磨蹭蹭的。
舒锋根本就等不及，刚想说算了。就听到舒予对赵锡说道，“都是大男人，你敞亮点，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还磨蹭什么？”
赵锡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我方才冲动了点，实在……”
话还没说完，孟允峥就过来了，他皱着眉看向赵锡，厉声问道，“你怎么回事？出去这么久不回来，还把钱袋子给弄丢了。你知不知道老子要拍的东西被人拍走了，你个狗东西连个钱袋子都看不住，我看你有什么用。”
赵锡一脸慌乱，“老爷，我不是……”
孟允峥根本就不听，上前就陡然一脚踹向了他后背。
“啊……”赵锡痛叫一声，整个人直直的往舒锋那边扑了过去。
舒锋下意识的要往旁边闪，谁知道舒予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将他给挡住了。
于是赵锡就这么笔直的扑进了他怀里，用力过猛，双手非常用力的拽住他的裤腰带，一把将人的衣服给扯开了。
舒锋震惊的看着自己敞开的衣服，下一刻，原本怀里藏着的画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他脸色瞬间大变，舒予却目光发亮。
果然如她所料一般，这幅画就在舒锋的身上，准备由他带出去的。
她当即往前一步，假装去搀扶赵锡，顺势挡了舒锋一下。
舒锋这回是真的恼了，用了大力气一把将舒予给推开。
“滚开。”舒予和赵锡都被孟允峥给扶住了，后者不悦的看向舒锋，“你做什么？”
舒锋不理会他，只是有些紧张的去拿地上的画。
那幅画上面有一个脚印，应该是方才被谁踩了一脚。
但好在，画还在。
他呼出一口气，沉着脸将衣服穿好，再将画重新放回了怀里。
第362章 赶紧走
舒锋整理好自己后，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一旁悄悄的打开画作一角，确认没问题后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猛地回头，对着孟允峥说道，“你们要算账要打人关起门来自己打，我不奉陪了。”
说罢一甩袖，立刻就往外走。
那几个黑市的伙计面面相觑，他们这回确认了，这人确实是拍卖楼那边贵客，而且还是拍下画作的客人。
他们生怕对方还出什么事情，赶紧追了出去。
剩下的一个伙计看向房间里的几个人，小声的问道，“客人，要不，先回拍卖楼？”
“回什么回？”孟允峥大怒，伸手指着赵锡，又朝着他踹了一脚，“我要的拍卖品都被拍走了，我还回去做什么？我警告你，尽快给我找到钱袋子，不然回去后你就准备给自己收尸吧。”
赵锡瑟瑟发抖，随即看向那个黑市伙计，责怪道，“你们黑市为什么会有贼人？不是说很安全的吗？现在我的钱被偷了，你们总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黑市伙计，“……”他方才应该离开的。
好在黑市的管事很快就过来了，同时带过来的还有一个钱袋子。
“实在对不住几位贵客，是我们的疏忽才闹出这等子不愉快的事情。钱袋子找到了，就在外边的草丛里，可能是不小心被枝条给勾掉的。”
他决口不提贼人的事情，更不会承认黑市有贼人进入，言外之意，这钱袋子可能是你们自己丢的。
管事的态度对比伙计来说，就明显强势多了。
他从来没见过面前的几位客人，想来都是第一次来。也难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般熟客根本就不会闹大。
管事笑盈盈的将钱袋子递了过去，“贵客数一数，看看里面的银钱有没有少？”
过来的时候顺便将钱袋子丢在草丛里的孟允峥抬眸，看了这管事的一眼，接了过来。
然后打开仔细的数了两遍，这才抬起头说道，“没少。”
管事的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这便送几位贵客回厢房，一会儿我让伙计送几样点心，给诸位赔罪。”
孟允峥将钱袋子收好，冷哼一声，“不用了，我想要的东西被拍走了，回厢房也没意思。”
说着，又看向赵锡，“你去包厢，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这便回去。这钱袋子虽然找到了，可你闯的祸事可没完，东西没拍到，你得负全责，回去后你便去领罚。”
赵锡低垂着头，抖了一下身子，“是，老爷。”
孟允峥又看向舒予，“我们准备走了，余兄你呢？”
“一块走吧，我反正也无事了。”
孟允峥点点头，两人这才跟管事的告辞。
出了房间，孟允峥便往前厅走去，舒予则重新回到了拍卖楼。
正在房间里的大牛和袁山川着急的不行，生怕出什么事情，可他们又不敢贸然出去。山先生出门之前，让他们在包厢内等着，继续盯着对面那间厢房。
直至看到舒予朝着这边走来，大牛才惊喜道，“阿予回来了。”
第363章 画交给你
大牛打开房门，舒予进来便说道，“收拾一下，带上帷帽，我们回去了。”
“画拿到了吗？”袁山川急切的问。
舒予点点头，“拿到了。”
袁山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总算放下心来。
三人也没什么东西，舒予过来的时候也就一个包袱，如今将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及袁山川原本的衣物都放了进去，拿起来就可以走了。
戴着帷帽，别人也看不出他们是谁。
袁山川之前的鞋子有些破损脏污，其实是很容易认出来的。可惜舒予带了衣物，也带了自己能穿的鞋子，但袁山川的脚比较大，没有适合他的。
他先前用布沾了点水擦了擦鞋面，但看着还是跟穿着格格不入。
好在方才孟允峥在的时候，拿画笔将他的鞋子改了颜色，而且还在破损的地方画了点图案，看着就跟原先的不一样了。
三人很快出了包间，下到二楼，跟等在那里的赵锡汇合，随即一同前往前面大厅。
孟允峥已经叫来了带路的伙计，几人一见面，连话也没说，便跟着那伙计出了别院。
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又分别给了木牌，便牵着自己的马车出来了。
两辆马车就算出了竹林，速度也依旧不减。
一直到快要抵达县城门口，孟允峥才让赵锡赶着马车到一旁停下，随即下了车。
舒予也下来了，先前一直没机会说话，如今就剩下他们几个人，她才问道，“你先前说过，你们来这是为了拍卖物品的，如今离开黑市，那拍卖品怎么办？”
孟允峥笑道，“现在没有事情比这画更重要的，为了避免多生事端，还是先将画拿回去再说。掉包的那幅画虽然尽量做得跟这幅一样，可若是他们仔细看过，还是会认出来，到时候自然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不能在黑市继续呆下去。拍卖品……以后还有机会的。”
站在他后面的赵锡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孟允峥已经将画递给了舒予，后者一愣，就听他说道，“这画是你四姑父辛辛苦苦保护下来的，由他交给向大人最好，一来你们也可以尽快将你姑姑救出来，二来你四姑父立了功，向大人自然也会有所奖励。”
舒予扭头看了袁山川一眼，后者上前几步，对着孟允峥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山先生。”
孟允峥笑道，“不必，我也不是全然为了你。好了，咱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你们尽快回城。”
舒予诧异，“你不回县城？”
孟允峥看向黑市竹林的方向，“既然舒锋出现在这里，我正好顺着他这条线往下挖，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的东西来。”
舒锋是怎么来黑市的，东安府还有哪些势力是舒家的，帮着他进来的那个买主又是谁，难得的机会，孟允峥当然不会错过。
这会儿舒锋还没出来，之前被赵锡挡了挡，他要是继续出门，就要引人注目了。
但孟允峥相信，最多不会超过一刻钟，他们就会出来了。
第364章 回家
舒予闻言，便没多说了，反正她也希望舒家倒霉的。
她将画收好，“那你们小心点，不要跟舒家硬碰硬，有了这幅画，我相信也足够舒家喝一壶了。”
孟允峥笑起来，“好，你们也是。”
舒予转身上了马车，孟允峥一直看着他们进了城，这才抓着车辕上去。
赵锡猛地一抖缰绳，“驾。”马车飞快的往前跑去。
舒予三人先去了车马行，将马车给还了。
袁山川不解，“我们不直接去县衙吗？”他有些着急，一想到妻子父母还被关在里面，恨不得现在就长着翅膀飞过去。
舒予斜睨了他一眼，“我们这副打扮过去，恐怕会直接被县衙里的人给打出来。”
她又不可能自报身份说自己就是路舒予。
“我们先回家，换一身衣服再来。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自乱阵脚，尤其是这种时候，更应该谨慎。”
他们乔装打扮的意义，就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不让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所以舒予很快就带着袁山川和大牛钻进了一处没人的小巷子，她换回了女装，大牛和袁山川也换了一套衣服。
袁山川的衣服不合身，不过也没关系，这里不是黑市，街上许多家里困难的人家，穿着不合适衣服的人有不少，并不稀奇。
袁山川和大牛脸上的妆都好卸，两人摘掉脸上多余的胡须，拿着水囊浸湿帕子，多擦几下，很快就露出了真容了，脸也干干净净的，再将发型一换，就没关系了。
舒予就比较麻烦，所以她还是带着帷帽。
三人从巷子里出来，便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们一路朝着流芳巷走去，路上还碰到了邻居，见到舒予带着帷帽，奇怪的多看了两眼。
舒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
对方以为她受了风寒，还悄悄的往后面倒退了两步，生怕被传染上了。
大牛捂着嘴无声的笑了笑，袁山川没在意，他脚步匆匆的，走的很快。
站在路家门口，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早上那会儿老太太陪着梁氏去看了房子，看来已经回来了。
舒予推开门，果然看到院子里坐着老太太，旁边还有阮氏和几个孩子。
梁氏不在，应该是租到合适的房子搬过去了。
舒予还没来得及开口，袁山川就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小真！！”
院子里的人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到袁山川时全都愣住了。
阮氏甚至惊呼出声，“我，我没眼花吧？”
正在和三丫说话的小真听到熟悉的声音，怔怔的抬起头往这边看来。
下一刻，小姑娘眼泪吧嗒吧嗒的大颗大颗往下掉，站起身飞快的往门口跑过来。
“爹，爹，呜呜，你终于回来了，爹。”
袁山川大步的上前，一把将扑过来的小真抱在怀里，也控制不住哽咽了起来，“不怕啊，爹回来了，你怎么样？还好吗？弟弟好吗？”
小真呜呜的哭，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舒予和大牛进来后，转身将院门关上。
第365章 去接人回来
小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当初害怕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全部哭出来似的。
老太太起身走过来，伸手重重的打了两下袁山川，“你个天杀的，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四杏她，她……”
说着说着，老太太自己反而红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回来就好，我们都相信你没有做那些犯罪的事情，你不会做的。”
袁山川连连点头，他拍了拍小真的肩膀，站起身说道，“岳母放心，我做什么都不会昧了自己的良心。”
“你有数就好。”
“四杏的事情我都听大牛说了，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劳累岳母和舅哥们操心，小真和全全也多亏了你们帮忙照看，要不然，我就算回来了，家里也不成样子了。”
小真也一旁抹了抹眼泪，小声的说道，“爹，弟弟那天一直哭，大半夜的时候上吐下泻的，差点要出事了。要不是阿予姐姐请来了大夫，弟弟可能，可能就……”
袁山川惊了惊，这件事情连大牛都不知道，他自然不清楚。
他是知道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最容易出事的，一不小心小命就保不住。
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欠了舅哥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袁山川转过身，又要对在场几人道谢。舒予却说道，“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把妆容卸了，然后去县衙接四姑。”
老太太惊喜，“四杏没事了？”
舒予已经进了房间，袁山川便回道，“我去县衙跟大人说清楚，要是不出什么意外，应该会没事的。”
老太太念了声‘阿弥陀佛’，高兴的说道，“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小真听见了，伸手擦了一把脸，“我也去，我也去。”
大牛忙说道，“奶，这事还没个定论，这么多人去不合适。而且四姑父的事情另有隐情，这中间的经过挺复杂的，不好太大的阵仗。我们过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能把四姑给接回来，你们就在家里等我们吧。”
老太太愣了愣，赶紧点头，“行行行，只要能把人平安带回家，我们怎么做都行。”
大牛这才说道，“那我跟四姑父去换身衣服。”
袁山川的衣服毕竟不合身，路家路二柏的身形跟他差不多，所以阮氏去屋子里拿了一套出来。
大牛则换回了他原本自己的衣服。
如此折腾了片刻，舒予也出来了。
三人焕然一新，袁山川看了两眼儿子，便不再耽搁，很快将画揣好，直接出了门。
老太太拉着小真的手目送他们离开，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才转身高兴的对阮氏说道，“四杏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咱们准备一下，我去找点艾草，等她回来了，给她熏一下去去晦气。对了，还有火盆。”
她一边说着，立刻就忙活了起来。
阮氏将怀里的全全放在床上，让三丫和小真帮忙看着，她也兴致勃勃的准备热水吃食。
她们都相信，不会有意外，路四杏肯定会回来的。
第366章 路姑娘从哪里挖出来的人
舒予三人已经站在了县衙门口，她在县衙这边算得上是熟面孔，很快就有人去找了胡利出来。
胡利一开始以为她是不放心路四杏，或者想打探袁山川的消息，所以过来看看的。
直至见到人，舒予低声说了一句，他才诧异的看向她身后站着的袁山川。
后者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恭敬的拱手，“差爷，我就是袁山川，我，我想见大人。”
“你们跟我进来。”胡利的神色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在前面带路，脚步匆匆的，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袁山川。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派出去多少人手，把这方圆百里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一点线索。这路姑娘从哪里挖出来的人？
三人跟着胡利，很快到了向卫南的书房门口。
胡利扭头对他们说道，“你们稍等。”说完不放心似的，又对袁山川说道，“别走啊，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行，我们大人深明大义，十分公正廉明的。只要你没犯事，就不会有事。”
舒予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胡利进去禀告向卫南，没多久就出来了。
书房的门打开，向卫南已经站起身来，就这么直直的看向袁山川。
袁山川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被他这么看着，陡然又紧张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还是一旁的大牛先开了口，“草民路大牛，见过县令大人。”
袁山川猛地回神，忙也跪下，“草民袁山川，见过县令大人。”
两个人都跪下了，这就让一个人站在中间的舒予显得鹤立鸡群了起来。
她额角滑下三条黑线，“……”
偏偏向卫南和胡利也都冷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她。
舒予额角青筋跳了跳，微微的福了福身，“民女路舒予，见过大人。”
向卫南轻咳了一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对着底下的两人说道，“不用多礼，站起来回话。”
“是。”
袁山川和大牛都紧张兮兮的站起身来。
向卫南见他们这个样子，便干脆的看向路舒予，“路姑娘，不如你来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袁山川的？”
舒予其实不太想说自己去过黑市，可事已至此，不老实回答也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说到孟允峥和赵锡的时候，她也没将真名，想来她说到孟允峥以假乱真，现场画了一幅画代替了原来那幅，向卫南应该就明白了。
果然，向卫南诧异，“你们竟然遇见了……”
随后他又微微急切的问道，“那幅画呢？”
袁山川赶紧将画呈了上来，向卫南打开画，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就是这个，这东西总算没落到那些狗东西的手上。”
袁山川悄悄抬眸，他见向大人确实如同阿予说的那样平易近人，总算稍稍的安心下来，低声说道，“画虽然拿回来了，但里面有没有东西，我，我也不知道。”
向卫南点头，“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第367章 夫妻相见
向卫南说完，将那幅画放在桌子上，随即将卷轴的杆子抽了出来。
袁山川诧异，这杆子里面啥也没有啊。当初他拿到画轴后，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只有杆子里面能藏东西。
不过向卫南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是收好杆子后，就抬眸看想袁山川，说道，“这回多亏了你，不然这东西就要落入奸人之手了。如今确认你是无罪的，那你的家人自然也不用继续呆在这边审问了，本官这就叫人放了他们。”
袁山川目光亮了起来，“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我，我能不能去见他们？”
向卫南原本还有话想说，见他如此急切，便也没拦着了，对胡利说道，“你带他们去放人吧。”
“是。”胡利也很高兴，他们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拿到了最重要的罪证。
这东西可不止关系东安府姓舒的一家子，还包括舒家背后的主子，都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狠狠的栽个跟头。
胡利领着三人往门外走去，他们一走，书房门关上后。
向卫南便迫不及待的重新将那卷轴杆子拿了出来，然后放在桌子上敲了敲。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格外的清晰，就这么敲了几十下后，那杆子的外层突然剥落了下来。渐渐的，露出里面一张纸来。
那张纸卷了两三层，完全将杆子包裹起来。
要说多高明也不见得，可不知道的人，也确实猜不到这里面的名堂。
向卫南小心翼翼的将纸张剥离下来，然后把看起来一点字迹都没有在纸张铺在桌面上，用上特殊的药水，在外面涂抹了片刻。
眼看着上面的字迹渐渐的显露出来，向卫南目光灼灼发亮。
他有些激动的狠狠一击掌，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上面写的东西后，向卫南脸色却变得十分的难看，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果然是狗东西。”
将纸条小心的放好，向卫南这才起身离开了书房。
舒予他们已经跟着胡利重新来到了那间关押袁家人的屋子，袁山川有些激动。
胡利打开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跑去，一眼便看到了靠在墙角的路四杏。
大概是得了舒予的关照，路四杏倒是还好，除了脸色苍白点，人看着憔悴了些。身上的衣服以及所处的环境，即使算不上舒适，也没有很糟糕。
听到动静，她和袁家人同时抬头。
下一刻，路四杏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听到袁家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老四，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因为你遭了多大的罪？你看看这里，你看看我们，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说，你到底在外面闯下什么祸了？啊？你个天杀的不省心的，你可把我们害苦了。”
袁山川将视线从路四杏身上收了回来，看向袁家人，脸上也充满了愧疚。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啊？你个瘪犊子，你……”
第368章 动手打人
胡利不耐烦的打断他们，“行了行了，有什么话你们出去说，别在这瞎叫唤。”
袁家人到底怕官差，不敢说话了。
可下一刻，他们陡然反应过来这官差说了什么，顿时惊喜起来。
“差爷，差爷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走了？可以回家了是吧，我们没事了？”
胡利撇撇嘴，“是啊，你们没事了。”
他说着，拿着钥匙将路四杏的那间门打开，等到路四杏出来，才悠悠荡荡的走到袁家人那间，在袁家人迫不及待的目光下，开了锁。
袁家人一出来，就兴奋的叫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呼啦一下朝着袁山川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劈头盖脸的开始打他，“你个不着调的混东西，都是你害了我们，你个不孝子，你老爹老娘这一辈子都本本分分的呆在村子里，这还是第一次被关进大牢，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你等着，回去以后我们就跟你断绝关系，省得你下回又连累我们。”
“就是，四弟你可把我们害苦了。我看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的好，免得你闯了祸事，别人还以为我们也有份。”
袁父袁母对他痛恨至极，下手没了轻重，几乎是往死里打他，直接从屋子里打到了屋子外面。
大牛看得着急，就要上前阻拦，结果被舒予给拉住了。
他诧异的回过头来，就听她说道，“四姑父没还手。”
袁山川对父母兄长的确是愧疚的，所以任由他们发泄心中的怒意。
但路四杏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瘦弱的丈夫受到伤害，她上前去拦着，那袁家几人可不管她，甚至对路四杏的怒意更大一些，直接转移了目标，恨意满满的去拉扯揍她。
舒予当即上前，二话不说将伸着锐利的指甲想挠路四杏脸蛋的袁母给推到了一旁，再将恨不得要杀人一样揪着的路四杏头发的袁父手腕狠狠钳住。
她直接将路四杏给挡在了后面，冷眼看着他们，“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姑姑。”
她能容忍袁家人对袁山川动手，说到底，袁家人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的的确确是袁山川的责任。
可路四杏有什么错？她同样是受害者。甚至上回已经遭遇到了袁老太她们的攻击伤害，连小真脑袋上都被砸出了血。
这回当着她的面，他们还想动手？做梦。
袁山川也回过神来，他脑袋有些晕，本来这些天他就一直没休息好，还被黑市的人打了一顿。现在袁家人又跟打仇家一样，恨不得打死他似的，袁山川几乎有些撑不住。
还好大牛和路四杏急忙扶住他。
袁山川深吸了一口气，对袁父袁母说道，“爹娘，你们打我没关系，可四杏是无辜的，你们不要对她动手。”
“我呸，她怎么无辜了？她就是个扫把星，你们夫妻两个都是祸害。”
胡利脸色发臭，听不下去了，“闹够了没有？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不想走，行啊，那进去，我把门锁了，你们永远都别走了。”
第369章 想要什么奖励
袁家人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谄笑着回头，对胡利说道，“官差大人，您息怒，息怒，我们这就走，立马走。”
说完，袁家人也顾不上袁山川了，当下跟兔子似的，忙不迭的往县衙门口跑。
一直到冲出了县衙，他们才停下来，拍了拍胸口说道，“没事没事了。”
“我们终于出来了，我差点以为要一辈子被关在里面了。”
“都是四弟害的。”
“等他出来，我非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不可。”
然而，他们在衙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见袁山川出门，反倒是街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
袁家人在里面呆了几天，身上都乱糟糟的。里面也没条件给他们洗澡，这样的天气下，难免有些异味。
几人受不住，原本还想等袁山川出来，让他出钱雇牛车送他们回家的。
但一直没等到人，几人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不会是不出来了吧？难不成四弟真的犯了事。”
“有可能，应该是县太爷把事情调查清楚，四弟犯了罪，咱们和他没关系，所以才被放了，他却要被关进大牢。”
几人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当下又担心起来。
“走走走，咱们赶紧走，这件事情跟我们不相干，等回去了，咱们就找村长，跟他断绝关系。”
老二倒是有些迟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你想想我们这几天在里面过的什么日子，你想想你家里的婆娘孩子，难不成为了他，咱们全部人都得搭进去吗？谁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几人越说越气愤，骂骂咧咧又心有余悸的赶紧出城回家去了。
而此时的袁山川，却在准备离开衙门时，被赶过来的王鸿给叫住了。
他三两步的走到舒予几人面前，说道，“大人说还有些事情没说完，请你们过去。”
袁山川点点头，“那走吧。”
王鸿和胡利在前面带路，袁山川和路四杏走在最后面。
路四杏扶着他，却明显的感觉到他身子晃了晃，当下有些担心，想开口说什么，被袁山川捏了一下手。
她抬起头，就见袁山川摇摇头，“放心，没事的。”
几人很快走到了大堂，向卫南正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见到他们过来，向卫南微微的点了点头，对袁山川说道，“之前我看你着急想见家人，就没拦着。这会儿有空，关于这次事件当中，有些具体的细节，我还想再问问。你们……”
他顿了顿，看向大牛和路四杏说道，“你们先去外面喝杯茶吧。”
大牛立刻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他不由的看了还留在原地的舒予一眼，扶着路四杏出去了。
向卫南这才问起袁山川关于当初想要夺画的那两帮人都有哪些特征，袁山川其实看得不是很清楚，大半夜的，人家又蒙着面。
但该说的，他都仔细回想说清楚了。
向卫南点点头，“这次确实多亏了你，你也算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奖励，可以同本官说说，本官能满足的，都满足你。”
第370章 晕过去了
奖励？
袁山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虽然孟允峥离开之前也提过一句，说他拿着画作回去应该是立了功，可能会有奖励。
可袁山川根本就没敢想这种事情，他就指望着家里人平平安安的出来就行了。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哪里敢去找县太爷要奖励？
更何况，他当初鬼使神差的将画拿走，也不是为了这个。
如今向卫南突然问他，袁山川皱着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向卫南见状，想了想说道，“或者，我给你一笔赏银？”
这是最直接最实惠的一种奖赏，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这个。
但是袁山川却下意识的摇头，“不，不用的。”
这一摇头，他突然觉得脑袋更晕了，再抬起头时，看着向卫南都仿佛是重影似的，再想说什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向卫南还没注意到他的情况，见他不想要赏银的样子，便说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要是实在想不好，嗯……先欠着也行。”
说着看向舒予，这丫头就是欠着的。
舒予却拧着眉盯着袁山川，从刚才她就觉得他脸色不对劲，此时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四姑父，你怎么了？”
“我……”袁山川再也撑不住，猛地往前栽去。
舒予脸色微变，忙上前扶住他，“四姑父。”
王鸿也急切的上前，一把将人撑住，“这是怎么了？”
“快去找大夫。”向卫南叫了胡利一声，这人才刚立了功回来，可不能在自己眼前出事。
胡利跑了出去，门口原本就放心不下的路四杏和大牛见状，急忙转身进来。
眼瞧着袁山川都已经晕过去了，路四杏急得不行，“山川，山川你醒醒，你别吓我，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的，你不要有事啊。”
向卫南叫大牛和王鸿，“你们两个先把人抬后边客房去，大夫很快就来了。”
袁山川昏迷不醒，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惊。
人被抬到了后院，向卫南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
路四杏坐在床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四姑，你别急，四姑父不会有事的，他可能就是太累了。你不知道，我们遇到他之前，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等回去了，让他多休息休息，立刻就能恢复过来的。”
“真的？”路四杏如今没了主意，听到舒予这么说，立刻抬起头看着她。
舒予肯定的点点头，“真的。”
她有些后悔方才没有阻拦袁家人打他了，就算袁家人要出气，也该等到他养好身子才行的。
舒予也忍不住揉了一下额角，好在胡利很快把大夫带过来了。
路四杏急忙让开身子，让大夫诊断。
客房里静悄悄的，许久，大夫才收回手说道，“还好，就是病人原先就受了伤，尚未痊愈，又遭了一顿毒打。再加上他缺觉少食，身子撑不住才晕过去的。我给他开点治愈内伤的药，还有调理的药方，回头等他醒了，喝两日，再多休息，慢慢的就会恢复过来了。”
第371章 讨要三十两包厢费
众人闻言，齐齐的松了一口气，都安下心来。
只不过人还没醒，也不好让人走掉，向卫南让他们留在这，等好一点了再离开。
大牛跟着大夫去抓药，顺便回流芳巷，将骡车给牵过来，一会儿回去也方便一些。
他还没回来，袁山川在中途就醒了过来。
看着眼眶发红的妻子，他越发的愧疚，“吓到你了？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
路四杏点点头，“嗯，那你这几日都好好休息，我们娘三都不能没有你的。”
舒予站在客房内，见他们夫妻两个低声说话。知道他们分别多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说，便不在这里打扰了，干脆离开了房间。
向卫南就坐在客房外不远处的庭院石凳上，大概是多日的忙碌有了结果，手里掌握着罪证，他心情极好，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
见到舒予出来，他朝着她招了招手，“路姑娘？”
舒予走了过去，笑道，“向大人看起来兴致不错。”
“是不错。”他将面前的一盘糕点推了过去，“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我吃过了。”
向卫南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黑市吃过了？”
舒予，“……”还以为他的注意力都在画上，把这事给忘了呢。
“没想到你竟然还混到黑市里面去了？怎么，那里面有你想要拍卖的东西？你有钱？”
“没钱。”舒予干脆在他对面坐下了，“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拿到了进入黑市的信物，心里好奇，想去见识见识。”
向卫南不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舒予面不改色，神情坦荡，“我听说黑市在这有钱有权的富户权贵圈子里，可根本就不是秘密，他们熟悉了甚至还会收到黑市的帖子。我现在是没钱，但我开了铺子，接触到的都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将来我的钱可不一定比他们少，去黑市见见世面，不是正常的吗？”
向卫南一想也对，但对她大言不惭的说钱比江远县的那些富户多，他还是忍不住抽了两下嘴角。
就她那个小破铺子？就他看来，想要发展到有能力出入黑市并且参与拍卖，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向卫南啧了两声，给她倒了杯茶，“那你都见识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见识到，我刚进黑市没多久，就碰到我四姑父了。接下来就想着怎么将他瞒天过海带出来，怎么能在黑市里凭着几个人就不动声色的拿到那幅画，又怎么全身而退不被发现。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哪里还有余力去见世面？”
向卫南干笑一声，“那看来，你确实挺辛苦的。”她该不会是想跟自己讨奖赏吧？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舒予说道，“有个事情差点忘记跟向大人说了，我们当时为了遮掩我四姑父的行踪，并且方便观察买家的动静，特意在三楼开了一间包厢作为蹲守点。大人你是不知道，黑市是真的黑，就楼上的这个包厢，你就算不买东西，那也得要三十两包厢费。”
第372章 轮番哭穷
向卫南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所以……”
“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家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富裕。遥想一个月前，我爹娘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好不容易用上我全部的积蓄开了那间成衣铺，好些天都没什么生意，我们家穷的要死。那三十两包厢费，真的是太贵太贵了，几乎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了。”
舒予说着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可当时我们也没办法，为了拿到那幅画，就算倾家荡产，那我也得去做是不是？只是这么一来，我已经是身无分文，回去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爹娘打死。”
向卫南额角青筋跳了跳，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见她还有越说越烈，越说越惨的架势，向卫南终于忍无可忍的叫了胡利一声，“去拿五十两银子给路姑娘。”
舒予一听这话，立刻停止了碎碎念。
“大人果真深明大义，不拿百姓一文钱，高风亮节堪称典范。”
向卫南之前和舒予接触的不多，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这么能说会道。
也不知道孟允峥那家伙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五十两银票拿了过来，向卫南直接推到她面前，说道，“三十两银子是包厢费，还有二十两，就当是你的辛苦费吧，今日确实辛苦了。”
辛苦费……就二十两？
舒予眼神透露出一丝嫌弃，双手却非常快速的将银票给收了起来。
向卫南被她那眼神看得差点呕血，“二十两可不少了，你别看我是这江远县的父母官。可我也刚来没多久，在县城没根基，更没人脉。想办点事情就得花钱，这才多久，我整个县衙都快要被掏空了。我这个官可一点都不好做啊。”
舒予呵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是现学现卖？她方唱罢你登场，轮着哭穷啊。
你可拉倒吧，这五十两银子难道不是经费吗？你不会往上报一报，也让你上头的人报销吗？这罪证这么重要，没有我们，你让其他人费尽心思的去找，那花费可不止五十两。
不过见好就收，她也不是真的想从向卫南这边薅出多少银子来。
将银票收好，舒予点头说道，“行吧，我也理解大人的。这辛苦费少点就少点吧，谁让我这人厚道？”
眼看着大牛回来了，正朝着这边走过来，舒予也站起身来。
姑姑姑父应该说的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家里也要担心的。
她对着向卫南告辞，“既然这边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带我姑姑他们回家，有什么事情，向大人再让人来找我们便是”
“好。”向卫南，“你跟你家人说一声，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的，千万别往外传，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黑市里的事情也最好烂在心里。”
“我明白。”舒予转身走了。
不过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扭过头来，“对了，向大人不是拿不定主意奖励我姑父什么吗？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第373章 舒予的建议
向卫南抬起头，“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看大人这边好像处处都缺人手，当初我四姑父失踪，来报官时，好像也腾不开身来找人。”
向卫南挑眉，县衙确实缺人手。前县令倒台，他手底下原先的班子里，有不少人跟着他同流合污，全部被一窝端了。
他自己倒是带了一批人，可这些人跟着他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做的。
如今县衙的治安巡逻等等，还是原先的那些个捕快在负责，可他们……真的没几个人了。
“你的意思是……”
舒予笑道，“我四姑父当初外出干活，也是为了赚钱，毕竟没有稳定的活计嘛，免不了就接一些短活干。他虽然没功夫傍身，可也人高马大的有一把子力气，不然当初那镖师也不会找他帮忙运货对吧？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向大人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姑父这个人心存正义，胆大心细，其实也算得上是得力帮手。大人何不给他找个活计，又稳定又能给他带来帮助，这不正好奖励了他吗？”
向卫南若有所思起来，袁山川，的确挺不错的。
舒予眼看着大牛已经走到跟前了，便没再继续下去，只是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提议，这件事情还得大人自己慢慢考虑清楚，我姑父那边，也得征求他的同意。”
毕竟袁山川想不想做这份工作也不知道，适不适合的也得他自己说了算。
舒予跟向卫南告辞了，转身迎上了大牛。
两人一边往客房走去，舒予一边问他，“你回去牵骡车的时候，老太太没说什么吗？”
大牛，“奶正好出去了，家里就二婶一个人在家。我跟二婶说不严重，二婶还要看着孩子，就没跟过来。”
舒予点点头，两人一块进了屋子。
袁山川缓过了一阵，已经好多了。向卫南让厨房给他煮了碗面条，这会儿路四杏正在喂他吃。
袁山川之前在黑市里吃了不少点心，那些东西倒是能填饱肚子，但总归没有面条养胃。尤其是现在危机解除，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又吃了大半碗。
剩下的，都让路四杏吃了。
休息了片刻，几人便准备离开。
这回大牛没让胡利他们帮忙，他自己背着袁山川出了客房。
舒予看向庭院的石桌方向，那边只剩下茶杯茶壶，向卫南不在那了。
她收回视线，同路四杏一块走出县衙。
把人小心的放在车厢里面，舒予跟送他们出来的胡利挥了挥手，“胡大哥，你先回去吧，我们这就走了。”
“慢走。”
一行人一路朝着流芳巷驶去，等到骡车停下来时，就见老太太急忙迎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见这模样，想来是听阮氏说过了。
车帘子打开，老太太急忙问道，“怎么样了？啊？没事吧？”
“没事。”袁山川笑着下了骡车，这回没让大牛背，就这几步路，他还不至于走不动。
老太太呼出一口气，有些后悔，“早知道你受了伤了，我当时就不该拍你那两巴掌的。”
第374章 另外的惊喜
袁山川眼眶微微发热，当时他回来，老太太就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两巴掌都懊悔的很，可他爹娘，却恨不得将他打死似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对老太太笑笑说，“我没事，大夫说了，只要休息两天，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放了心，又看向一旁的路四杏。
虽然前两日才刚见到，这会儿再见，还是觉得她瘦了。
家里准备了艾草，因着袁山川不太舒服，老太太就拿过来，草草的往他们身上扫了扫，让他们跨过火盆，就进屋子去了。
她站在门口说，“你好好休息，时候不早了，今天就住在这，晚上咱们吃点好的，就当庆祝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谢谢岳母。”
老太太出去了，阮氏走到路四杏的身边，拍了拍她，“四妹，你也在这歇会儿，一会儿水烧开了，你先去洗个澡。你这几天也肯定没休息好，如今回了家了，就好好养养精神。”
“二嫂，麻烦你了。”
“麻烦啥啊，看到你们都没事，我和你二哥也就安心了。”说着，阮氏将全全递给了她，“他刚喝完羊奶，正兴奋着呢。你们一家子好好说说话，我去厨房帮娘。”
阮氏说完就出去了，路四杏抱着怀里的儿子，低头看着小家伙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顿时满足不已。
她招手，让小真过来，一家四口挨在一起，齐齐笑了起来。
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几个，舒予去厨房跟老太太说了大致的情况，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心里都有数。
老太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随即就将舒予赶出去，“好了，你也去歇会儿，忙活一天，看你这小脸，也够憔悴的。”
倒也没有吧？
舒予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老太太真是夸张。
不过她还是出了厨房，见到正在院子里帮忙收拾火盆艾草的大牛，想到向卫南给的那五十两银子，双眸便带了笑。
她蹬蹬蹬几步走到大牛的身边，“大牛哥，你先歇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大牛将火盆放在一旁，正打算去砍柴。
他是个停不下来的性子，眼里有活，看到哪里需要他，他就往哪里走。
这会儿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把四姑他们接回来时，城门也关了，大牛出不去，今天便索性在县城住下了。
好在如今三叔也租好了房子，老太太让他晚些时候去三叔家住一宿。
路三竹一向都是蹭吃蹭喝占别人便宜，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蹭住，十分的难得了。
见舒予过来，大牛便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问她，“啥事？你说。”
舒予却拉着他到院子一角，压低了声音开口，“之前你不是心疼黑市那包厢费要三十两银子吗？那银子，向大人已经给我了。”
大牛大喜，“真的？向大人给了？”
“是啊，不仅给了三十两，还有另外的惊喜。”舒予笑眯眯的开口。
第375章 咱们平分
另外的惊喜？
大牛诧异的问道，“是什么？”
舒予悄默默的将银票拿了出来，“除了三十两之外，还另外给了我们两辛苦费。”
大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五十两银子微微激动。
舒予说，“三十两银子是包厢费，剩下的二十两，咱们俩平分。”
大牛一愣，立刻摇头，“不用，这银子你拿着就行。”
“那哪行？这回你可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认识四姑父。甚至可能把他当成藏在女厕偷窥的猥琐登徒子，当场就把人交给黑市了。到了那个时候，就一切都晚了。所以这银子，咱们俩一人一半。”
“可，可这银子也太多了。”大牛蹙眉，为难说道，“其实说起来，最辛苦最受磨难，功劳最大的是四姑父，要不，把我那份给四姑父吧。”
十两银子啊，对于大牛来说，那真的是一大笔的钱。
就一天时间，便赚到了？想想都不现实？
虽然他今日去黑市，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听到了无数次几千几万的银钱交易。
可回到现实，十两银子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舒予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大牛哥，你怎么这么实诚？我们这是辛苦费，四姑父那边是奖励，只是向大人现在还没想好奖赏什么。回头想好了，四姑父得到的肯定比咱们多的，你就放心吧，向大人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的。”
大牛立刻高兴起来，“真的？”
“当然，我还骗你不成？”
大牛只能嘿嘿笑，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
舒予将那整张的五十两银票收了起来，又另外拿了十两散银交给他，“这是你的那一份，这银子你好好的收着。我知道，你不可能把十两银子全部留下来给自己。但我觉得，你要交就交个三四两给你娘便是，其他都自己存起来吧。”
大牛抬起头来，看着手中的银子，半晌才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马上就要成亲了，手里宽裕些，做什么事情也方便。这辛苦费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连奶都没告诉，你也别说，把银子收好，别被人发现了。”
大牛苦笑，他不是愚孝之人，这些年手里头也存了些银子的。
但全部加起来，都没手里这么多。
他突然就有些理解为什么三叔总是跟着阿予到处跑了，阿予带人飞的本事……真的让人望尘莫及。
上回是三叔得了十两银子，这回是他。
他觉得阿予大概就是财神娘娘下凡来的，赚钱的本事特别厉害。
大牛将钱收好，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了，阿予，谢谢你。”
“这你自己的功劳，谢我做什么？”
舒予拍拍他的肩膀，又溜溜达达的跑去自己房间了。
等她再出来时，院门外正好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紧跟着院门被人推开，走进两大一小三道身影。
最前头的就是穿着学生服，背着书包的大虎。
小家伙高兴的很，兴奋的跑进门来，“二姐，我下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