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祁烈
徐管事还想再问，看到任怀神色不对，微微一愣，“怎么了？”
“那位，好像是新皇身边的贴身护卫吧？”
徐管事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在向卫南身边看到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还真是，这位不是新皇的心腹护卫，祁烈吗？
五皇子还没登基前，就是个不起眼的皇子。他偶尔会出现在市井，身边一直都会带着一个护卫的，常见的就有祁烈。
自打五皇子登基后，作为他的心腹之一，祁烈的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成了众人眼中巴结讨好的香饽饽。
按理说，这样的人这会儿应该在京城，守在皇帝身边才是。
怎么就会……出现在偏远的县城里？
“只是将向大人调回京城，普通的宣旨官就可以了，哪里需要祁烈出马？”
徐管事点头，“而且看祁护卫，好像和向大人挺熟悉的样子。”
任怀就有些搞不懂了，“走，跟上去看看。”
不过两人只能跟到县衙门口，向卫南和祁烈都进了衙门。
等进了屋，向卫南才笑着拍了一下祁烈的肩膀，“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祁烈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来的？自作多情。”
向卫南眯起眼，“那你是为了谁？”
“路乡君啊。”
向卫南，“……”
“人家定亲了。”
祁烈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我当然知道，对方还是孟允峥。你当我不想活了，去跟孟公子抢人？”
“那你总不会是为了那葵花油吧？这种事情，交给宫中采办就成了，还用得着你亲自过来？”
祁烈叹气，“葵花油是其中之一。”
向卫南好奇的坐在他对面，“那之二呢？”
祁烈斜睨了他一眼，“别人的事情那么好奇，你倒是先想想自己吧。马上就要回京了，年前萧氏回家后，就直接被萧家接了回去，说是萧父生了病，回去侍疾的，这一去，可就没再回向家了。”
向卫南神情严肃了两分，微微皱起眉，“我爹娘怎么说？”
“伯爵夫人倒是上门探望过两次，也想叫萧氏回来。奈何萧家不放人，我就奇怪了，他们扣着你妻子做什么。年前他们又不知道你会升官回去，皇上总觉得奇奇怪怪的，等你回京后，去萧家看看。”
“我知道。”向卫南一想到萧家就头疼的很。
好在萧氏虽然是萧家的姑娘，但不是家主的女儿。
萧氏是萧家三老爷的唯一孙女，萧家那一大家子，萧家大老爷最是位高权重。
萧贵妃就是大老爷的女儿，萧氏应该叫萧贵妃为堂姑姑。
因为萧家这一辈孙女只有一个萧氏，所以萧氏就算父亲祖父都不当官，却也十分受宠，尤其得到萧贵妃的疼爱。
向卫南这个当丈夫的，想接萧氏回家问题不大，侍疾总不可能侍一辈子吧。
祁烈和向卫南说了京城的一些现状，就开始问起舒予，“路乡君那边，麻烦你找人去说一声，我在江远县的时间不多，先把葵花油的事情谈好再说。”
“我让胡利现在就去路家一趟。”
第1322章 周巧发作
胡利是从侧门出去的，这会儿县衙前面围了不少人，挤得慌。
然而他出去的时候，还是被任怀两人给看到了。
任怀和徐管事原本想打听祁烈的事情，可惜守在县衙门口的人都一脸肃穆，根本不让人靠近。
两人见状只能歇了这个心思，打算回去后找个人盯着这里的情况。
谁知道刚转个弯，就见到了这位向卫南身边的得力手下匆匆离开。
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任怀几乎是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然后就看到他去了丰淮街，进了路家的门。
任怀错愕的和徐管事对视了一眼，“京城来人，向卫南竟然第一时间让人来找路乡君？”
祁烈过来，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算向卫南和她关系好，和孟允峥是兄弟，那也是私人交情吧？
任怀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干脆就在路家斜对面的一家小摊子里坐着看着。
然而此时的路家里面，却是一团忙乱。
周巧要生了，原本她的预产期还有五六天，谁知道今儿早上，她正在和舒悠聊天，说着孕妇的一些感受，谁知道没说几句话，突然就发动了。
路家当下就紧张起来，好在赵锡这段时间正好住在路家陪着怀孕的妻子，第一时间给周巧把脉看情况。
舒予当时正要出门，见状立刻让人去找稳婆，紧跟着就找人去城外通知大牛。
大牛几乎是骑着马飞奔回来的，进门就直奔周巧的房间。
那会儿周巧情况还好，时不时的痛一下，后面却越来越密集。
现在距离她发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从一开始的阵痛到如今失声大叫，大牛急得脸色都白了。
除了大牛赶过来之外，李氏也来了。
去通知大牛的下人从庄子上回来后转身又去了上石村，不仅将李氏带了过来，还将周巧的爹和二妹也带来了。
不过他们来得晚，刚过来没多久，此时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二婶原本想来的，可周巧是在路家发动生产的，路家有舒予，她害怕，自然不敢来。
再加上上回她买了劣质的保胎药送过去，大牛除了警告过李氏之外，也警告了她。
周二婶又不怕大牛，不仅没觉得自己做错，还怼了回去。
大牛就禁止她再出现在周巧面前了，为此还专门找了周父说了这事。
周父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但对孩子却是疼爱的。他不太懂妇人怀孕生子的事情，却也知道有身孕的女子不能随便吃药。
周父不好对弟媳说什么，于是去找了自家二弟。
周老二以前并不将周父放在眼里，因为周父没有儿子，只有四个女儿，妻子又死了。没有儿子继承香火，连家中父母生前也对二房更好一点。
可现在不同了，周父的女儿运气好，嫁了个男人有了出息，男人的堂妹还是个有大靠山的乡君。
周老二知道自家婆娘做的事情后，回去狠狠的骂了她一顿。
周二婶自此之后就没再出现过周巧面前过。
第1323章 嘀嘀咕咕的李氏
如今周巧要生了，舒予是女子，也了解女子在生产之际，还是渴望娘家人陪在身边的。
就算这个父亲和妹妹并不懂这些，也不爱说话，可却是最亲的人。
周父和周二妹如今都忐忑的站在那，舒予几次让他们坐下，他们都不肯。
他们如此，大牛就更甚了，脑门上全是汗，在房门外走来走去的一刻都不消停。
李氏看了心烦，“你能不能停会儿，紧张什么？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媳妇才进去两个时辰，有些人生个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生下来。”
这话一出，大牛的脸色更白了，“一天一夜？”
那不得疼死？
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李氏一眼，“你会不会说话？不会就闭嘴。”
她对大牛说，“你不要紧张，这段时间赵锡一直都有给巧巧把脉看诊，说她一切都好，而且巧巧胯宽，生孩子比别人要容易些。再说了，赵锡在这，你担心什么？”
老太太的话果然有作用，她分析的有理有据，大牛心安不少。
只是很快又急声说道，“可巧巧原本还有好几天才生的，这提前发作，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众人扭头看向赵锡，后者说道，“没事，这提前发作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担心。”
赵锡也在房外，里面接生的有稳婆和家里的下人。
原本李氏也要进去的，老太太怕她那性子会添乱，反而给周巧造成压力，就不准她去，反正房间里的人也足够多了。
大牛揉着额角，总算不再乱走了，但也不肯坐下来。
大伙儿连晌午饭都没吃，舒予怕人吃不消，让人做了鸡肉粥端过来，叫众人都吃一点。
周父和周二妹小声的道了谢，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时候不早了，肚子有些饿。
舒予最担心的还是老太太，端着粥递过去，“奶，吃点东西。你不是说了吗？有赵锡在呢。”
老太太也不想担心，“到底是路家的第一个曾孙辈。”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舒予就没再劝，只是陪着老太太喝粥。
喝完后，老太太觉得心里舒畅了，才问道，“舒悠他们都吃了吧？”
“放心，都吃了。”
舒悠怀有身孕，这种时候就不让她在这了。
一来怕她累，二来怕她听着周巧的叫声会害怕，到时候无端多了些压力。
于是就让她带着小宋乐在前厅练字，小宋乐过完年就三岁了，虽然还挺小的，但孟允峥已经有意识的在教他读书写字。
小孩子倒也乖巧，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写写画画，尽管如今连笔都还握不稳当，可精神值得学习。
为此，经常和他一起玩的全全也跟着似模似样的写起字来。
今儿个小宋乐没去找全全玩，可能也知道家里要发生大事了，就安静的呆在前院的书房内。
老太太吃完粥后就有些倦意涌上来，舒予也不确定还要多久，总不能一直让她等着，就打算扶着她回去先休息会儿。
老太太想了想，应下了，谁知道刚走到李氏身边时，却听到她嘀嘀咕咕的。
第1324章 舒予的科普
老太太脚步一顿，舒予耳尖，听到李氏合着双手闭着眼睛在那小声的祈祷，“保佑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一定要是孙子，要是男娃啊。”
舒予蹙眉，老太太更是气得倒仰，身上的那点倦意瞬间消失无踪。
她手指着李氏就要骂，转头看到周父和周二妹，硬生生的又压了下去。
转而一把拉住李氏的手，压低声响咬牙说道，“你跟我过来！”
李氏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被老太太扯到一旁去了。
“老大媳妇，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个节骨眼上，你儿媳妇正在里头辛苦的生孩子，你亲家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你倒好，在这边说的是什么胡话？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重男轻女了？”
老太太冷笑着说，“你就不怕翠花兰花听见了寒心吗？”
李氏有些委屈，“娘，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
她抬眸看了远处的周父和周二妹一眼，小声说道，“娘，你不在上石村，你都不知道有些人说话多难听。大牛媳妇刚有身孕那会儿，我也高兴，就忍不住炫耀了几句。谁知道那几个平日里跟我不对付的婆娘竟然说，竟然说我们大牛要绝后。”
“你说什么？”
李氏抿抿唇，“亲家人是挺好的，可他们有的四个孩子全都是女娃，再加上中间夭折的那个，那就是五个女儿。他们就说，这种事有遗传的，回头大牛媳妇也只能生女儿。”
她一开始对这说法嗤之以鼻，可听得多了，就难免入了心。
所以她早前才会去寻生子秘方，谁知道反而让大牛恼了她。
现在眼看着孩子就要出生了，就算为了那些人不说嘴，她也盼着这是个大孙子啊。
“娘，你是知道我不管对翠花兰花还是大牛二牛都一样疼的，可大牛毕竟是路家的长子嫡孙是吧？总不能一个儿子都没有吧？”
老太太皱了皱眉，她也是村里出来的，这种话以前倒也听过。
李氏脑袋不好使，确实很容易把这话当真。
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情有可原的样子。
一旁的舒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伯娘，这种事怎么可能会遗传？这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决定的，是要看男人的。退一万步说，要真有遗传，那大牛哥就是男子，还怕没有儿子？”
老太太和李氏错愕的扭过头看向她，两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啥，你说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了？这怎么可能，这孩子可是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
舒予嘴角一抽，“是啊，这女人是决定要不要把孩子生出来的人，那男人决定什么？他总得有一部分的决定权吧？那孩子性别就是他来决定的。要不然，生孩子啥啥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有什么用？孩子为何要喊他爹？”
老太太和李氏，“……”还有这说法？
可竟然觉得该死的有道理，是啊，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男人在这其中有什么作用呢？那就是决定孩子是男是女啊。
第1325章 生了个女娃
舒予知道用什么染色体这样的初中物理知识来科普是没用的，别说老太太和李氏，就算是赵锡都不一定能听得懂。
嗯，那就换一个她们能听懂的说法吧。
果然，老太太和李氏在恍然大悟和迷茫怀疑中反复徘徊。
半晌后，老太太忽然眉头一拧，死死的盯着舒予，“阿予，你一个没成亲的大姑娘，这些什么生孩子什么男人女人的，你都从哪里听来的？”
舒予，“……”没想到矛盾会突然转嫁到自己身上。
她轻咳了一声，“奶，我上回去京城，碰到了医术特别高明的大夫，他跟我说的。其实他说得更深奥一些，但是那些医学方面的我听不太懂，就简单的概括了一下他说的这事。”
她也不是没想过拿赵锡和赵老大夫当挡箭牌，但这种谎言一下子就拆穿了。
老太太没去过京城，对京城那样繁华又人才辈出的地方，有着莫名的滤镜。
舒予这样说，她也就信了，“原来如此。”
李氏就更信了，“我回去就跟那几个八婆说，她们那群没见识的，懂个屁。”
舒予，“……”
几人正说着，房间里头突然传来一道“哇”的婴儿啼哭声。
老太太一喜，“生了，生了。”
她也不去休息了，忙转身就往里面走，“快去看看。”
她们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大牛已经冲到屋子里面去了，房间里的下人拦都拦不住他。
倒是周父和周二妹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问道，“巧巧怎么样了？她还好吧，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是女娃，五斤七两的千金。”
李氏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想到舒予方才的话，压下心底的那丝不自在，还是抬脚进了屋。
然后没一会儿，孩子就被她抱了出来。
李氏脸上显而易见的充满着喜色，“这孩子长得好看，跟大牛一模一样。”
众人围了上去，老太太看着皱巴巴的孩子高兴不已，“像，确实像。”
路家的孩子都不丑，就算长得像大牛，以后也是个漂亮的姑娘。
李氏方才还不高兴，这会儿已经一口一个宝贝孙女喊着了。
舒予都有些搞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有精神分裂吧。
倒是周父和周二妹面面相觑，虽然也是高兴的，但多少还是带了些不安。
他们看了孩子后，就去看李氏和老太太的脸色，见她们似乎没有不满的样子，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看完孩子，就要进屋去看看周巧。
舒予扶着她，老太太却摆摆手，“你一个没成亲的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了。”没看到周二妹这么担心姐姐都没进吗？
这个节骨眼上，舒予不会反驳她，便点点头，“那我交代厨房把灶上温着的吃食端过来。”
“去吧。”
老太太挥挥手，进了屋，屋子里头昏暗的很。
她转过屏风就看到大牛蹲在床边，正在小声的和周巧说话。
见到她进来，大牛赶紧站起身退到旁边，“奶。”
第1326章 十两红封
老太太在床边坐下，笑着看向周巧。
后者满头大汗，神情略有不安，“奶，孩子……”
“孩子很好。”老太太知道她在想什么，李氏早前找生子秘方，肯定是会给周巧带来压力的，这年头，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对于母亲来说总是好的。
但老太太不在意这个，她拍了拍周巧的手背，低声说道，“你婆婆刚才抱着孩子出来给大家看过了，孩子长得好看，像大牛，但那嘴巴特别像你，很好看，将来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封来，“来，这是给你的，你生孩子辛苦了，拿着去买点想买的东西，犒劳犒劳自己。孩子的礼物我另外准备了。”
周巧惊了惊，就要推辞，“不行，奶，这使不得。”
“拿着，你要推辞，我可就不高兴了。”
周巧看了看大牛，后者点点头，“奶的一片心意，你收着吧。”
“谢谢奶。”
老太太乐呵呵的，“好了，你刚生完孩子，也累了。一会儿阿予让人给你送来吃的，你吃完后就先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大牛说。”
“好。”
老太太没多说什么，很快就起身出去了。
只是转身时又添了一句，“你婆婆刚才抱着孩子可喜欢了，她就是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坐月子。”
周巧眼眶微微酸涩，看着老太太出了门，紧紧的拽着手里的红封。
等没人时再看红封里的银票时，发现竟然足足有十两银子，就连大牛都惊了惊。
他知道老太太现在手里宽裕，但一口气拿出十两银子，那也不容易的。
老太太出去了，正好看到阿予让人端了吃食过来，便让还在那边炫耀的李氏抱着孩子进去，免得在外边吹了风，这会儿天气并不怎么暖和。
舒予正想问问周巧的情况，就见应西急匆匆的过来，“小姐，县衙来人了。”
“县衙？”舒予愣了愣。
应西赶紧点头，小声的说道，“是胡差爷，今儿晌午那会儿，听说街上格外热闹，向大人亲自出城迎接的人。”
舒予陡然反应过来，“是宣旨的官员和……宫中采办的人？”
“听胡差爷的意思，好像是。”
舒予脸上泛过喜色，扭头对老太太说道，“奶，我过去一趟。”
老太太在一旁也听到了应西的话，她是知道葵花油被宫中看上的事情的，这会儿听她一说，忙不迭的点头，“去吧去吧，哎呦，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了。”
舒予匆匆去了前厅，胡利应该是听说了后院那边忙乱的消息，因此一见舒予过来，第一时间就起身笑着拱手，“恭喜恭喜，府上喜添千金，路家大哥都当爹了。”
舒予客气的摆摆手，让他坐，随即有些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宫中采办跟着宣旨官一块来了？”
“是，不过向大人让我告诉你，此番过来的不是普通的宫中采办之人，而是……祁大人。”
“祁大人？”谁？
胡利解释了一番祁烈的来历。
第1327章 舒予见祁烈
舒予恍然大悟，随即奇怪，“葵花油这般重要？皇上竟然派了自己的心腹手下过来的？”
“向大人说，应该不止这一件事，不过祁大人没说，想来是打算和路乡君单独谈谈的。”胡利压低了声音，“祁大人在这的时间不会太久，今儿个刚来，就打算和路乡君见一面，这才让我过来请你的。”
舒予起身，“那你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这就出门。”
“好。”
舒予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胡利和她出门的时候，外边正盯着这边的任怀立刻注意到了，他和徐管事对视了一眼，就看到两人匆匆往县衙而去。
徐管事小声的问道，“表少爷，这胡利是带路乡君去见祁大人吗？”
他还以为是向卫南有什么事情，叫胡利来通知一声而已。
如今路乡君去县衙，总不至于只是去见向卫南吧。
任怀神色严肃，心里莫名的焦躁起来。
他在摊子上扔下几个铜板，带着徐管事回去了，这回是直接回了下榻的客栈。
舒予则跟着胡利抵达了县衙，也见到传闻中的祁烈。
后者似乎对她很好奇，同样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路乡君，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
祁烈，“……”彼此什么？我不信你听说过我。
但舒予还真的知道祁烈这个名字，一开始胡利提起的时候，她还没想起来。
后来这一路过来，就慢慢的回忆到了。这位祁烈的确是书中的人物，提到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因为他和文中男主来往不少，舒予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人好像在新皇登基不久后，就去参军了，后来是风风光光凯旋归来的，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舒予还以为大将军应该是那种很魁梧的，如今一见，意外的发现对方很精瘦。
不过人确实挺高的，站在向卫南身边，还比他要高十公分的样子。
祁烈如今还没当上将军，但身上也有一股肃杀之气，应该是在皇上身边当护卫当久了缘故。
但面对舒予，还是收敛了一些。
他让舒予坐，客气了几句后，便直奔主题，“路乡君如今手里有多少葵花油？”
“不是很多，最好的大概有十桶左右。”
舒予知道他问的不是全部，是能供给宫里的那种品质好的葵花油。
其实榨油作坊里的葵花油都不错，最好的就是看着清澈一点点，差别是不大的。
十桶？确实不多。
虽然食用油平日里用得不多，但御膳房那么大的地方，整个皇宫那么多人，皇上贵人一餐吃的菜也多，十桶油用得就很快了。
祁烈，“下一批葵花油要到什么时候？”
“这边榨油的主料还有一些，大概能有个五桶左右。剩下的，要等两个月后下一批向日葵成熟收割后才有了。”
祁烈在心里算了算，“我明白了，这回就先送十桶回京吧，后面的五桶，到时候还得劳烦路乡君安排人送到京城去。”
“这个没问题。”
第1328章 嘴笨的周父
祁烈又提出明日想去作坊看看，舒予自然要应下。
聊完葵花油后，舒予还等着祁烈说下文，没想到对方并没有提及。
舒予离开县衙的时候，还满脸狐疑，毕竟胡利早前和她说，祁烈来此应该还有其他事的。
只是对方不提，舒予就当不知道吧。
她回到家时，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连路大松也来了，正在乐呵呵的说起自家小孙女的事情。
周巧和孩子都已经睡了，大牛给孩子娶了个小名叫早早，因为她提早了五六天出生的。
早早小姑娘得到了路家所有人的喜欢，周父和周二妹见状，便都放心下来。
周父没打算在这住下，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年纪尚小，他也不放心，就让周二妹在这边陪周巧几天，搭把手帮个忙。
舒予让家里的车夫送他回的，顺便让车夫去作坊和阮大力说一声，明日宫中采办会去作坊看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祁烈和任怀不一样，舒予还是多重视一些的。
车夫赶在城门关上之前回来的，一来就和舒予说明了情况。
作坊那边没问题，阮大力早前就被通知过，这些天就一直等着，如今等到了，虽然还是会紧张，但震惊的情绪已经过去，能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
舒予点点头，那就好。
她原本让车夫去休息的，却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挑眉，“怎么了？还有事？”
车夫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事，就是小的送周老爷回去的时候，听了些闲言闲语。”
周父离开村子十分急促，让二弟暂时帮忙照顾一下两个略小的女儿，因此周老二是知道周巧要生了的。
他和周二婶一知道，这周边的邻居就都知道了。
因此周父一回去，好些人就好奇的过来问是男娃还是女娃。
一听是女儿，别人虽然表情古怪但没多说什么，反倒是周二婶第一个反应巨大的说道，“完了，这下巧巧在路家的日子要难过咯。”
她不仅编排周巧要受冷落，说着说着还扬言路大牛可能要纳妾。
说他现在有钱又有个当乡君的妹妹，这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尤其他还有个想要孙子的娘，说不定就去外边找别的女人了。
饶是周父再嘴笨，听到这句话也怒火滔天的骂了周二婶一顿。
不仅说了李氏很喜欢早早，老太太更是直接给了十两银子的红封。
一听说给了十两，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可是十两啊，他们村里娶媳妇给的彩礼都只有三五两的，这路家老太太也太大方了吧，不但不怪周巧没给生下个男孙，还给这么大的红封。
然而周父一说完数字就后悔了，多少钱怎么能说出来？万一这些人知道女儿手里有银子去借怎么办？万一老太太以后给别人给的少了怎么办？
周父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当下别人再问什么，就不肯开口了，直接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家。
这一切车夫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不该和舒予说，到最后还是没忍住。
第1329章 后悔莫及
舒予倒是无所谓，“没事，这些风言风语的，挡也挡不住。”
等周巧坐完月子带着孩子回去，大伙儿看到她的状态就会知道她到底过得好不好了。
舒予摆摆手，让车夫去休息。
车夫刚走，就有人过来，说外边来了位徐管事，约她明日见面商谈交易合作的事情。
舒予挑了挑眉，亲自来到前厅，对徐管事抱歉的说道，“明日我有事要去作坊一趟，实在抽不出空来，可否再约个时间？”
徐管事眼皮一跳，“作坊那边可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还需要路乡君亲自跑一趟？”
他试探性的问道，“难道路乡君又有了新的合作对方？”
舒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确实是有新的合作对象，不过对方想看看我们作坊的葵花油，至于会不会达成交易，谁也说不好。”
其实已经确认了的，祁烈只是去看看生产环境而已，他连定金都交了，比起眼前的徐管事和那位任公子可是干脆多了。
当然，主要还是信任她。
徐管事一听对方要买的是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却越想越不对劲，今天路乡君好像只去县衙见过祁大人吧？然后就葵花油就有了售卖渠道？难不成……
徐管事被心里的想法震惊到了，赶忙加快脚步回了客栈，和任怀商量起来。
任怀也是满脸不敢置信，于是第二天，他早早的就起来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果然，到了辰时，就见到了路乡君的马车。
而她身后的马车赫然就是昨儿个进城的那辆，祁烈的脸，在车帘子颠簸抖开的一瞬间露了出来。
任怀惊住了，还真的是他，祁烈代表的是皇上，所以要和路乡君做买卖的，是皇上？
舒予尽管坐在马车内，但眼角余光还是瞄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她笑了笑，对应西说道，“现在的生意人，就喜欢故弄玄虚。你说要是他们早早的就来跟我商谈生意，大家彼此真诚一点，也不会等到祁大人来此了。”
应西对生意一事一知半解的，“祁大人今天去作坊走一趟，那任公子就会害怕吗？可他们要的不是同一样东西。”
“虽然不是同一样东西，但祁大人的到来给人别人一个信号——咱们作坊的东西身价高。连宫中都跟我们合作，那产品本身肯定是没问题的。早前还有人观望，想看看百香果铺会不会跟我们谈下这笔买卖，现在他们不会观望了。”
而一旦有了竞争对手，任怀可不就得紧张起来了吗？
他一紧张，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了。
舒予想到这，心情就愉悦起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抵达了作坊，一下车，老杨就立刻紧张的跑过来，“东家。”
舒予颔了颔首，抬眸时，见到阮大力和罗春也来了。
周巧刚生，这件事情舒予就没让大牛知道，免得他还跑来跑去的。
舒予带着祁烈往作坊里面走，直接就去的榨油作坊。
第1330章 与众不同
作坊里这会儿很是安静，伙计们都是早上上工那会儿，才听阮大力说宫里看上了他们的葵花油，今天宫中采办之人就会来作坊查看的事。
伙计们听到这消息时都以为自己没睡醒，一个个的就跟做梦了似的。
他们这么一个小小的作坊，竟然跟宫里做起了买卖？
阮大力看众人这副样子，心想：幸好是早上告诉他们，若是昨晚上就说了，怕是他们一整夜都不用睡了，今儿个干活的时候肯定都是精神不振的样子。
要是无精打采的模样被宫里的人看到了，那宫中采办都得怀疑他们能不能好好干活了，印象不好导致这桩买卖没了，那才糟糕。
好在舒予他们过来还有一段时间，趁着他们来之前，阮大力赶紧给众人做好思想工作，让大伙儿调整好心态，打起精神好好表现。
因此这会儿舒予和祁烈进了作坊，尽管伙计们还是有些紧张，脸色却是恢复正常，做事的时候也有条不紊的。
祁烈跟在舒予的身后，穿了鞋套，带上帽子，视线在整个作坊里面巡视。
比起当初任怀那副惊讶的样子，祁烈的表情就平静多了，尽管他对于作坊里这一切新奇的东西也格外的诧异。
他看得出来，这不是临时做出来的，这里的伙计明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和做事方式。
祁烈身后还带了两个人，那两人落后几步，找到伙计问了几句话。
那伙计说话磕磕巴巴的，回答完后就苦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等舒予他们逛完出门后，立刻抓着身边的人忐忑的说道，“怎么办？我刚才太紧张了，说话都不利索，他们会不会因此就不跟咱们作坊做买卖了？”
一旁的人同情的看着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人家随便问两句，你好好答就行了，怕什么？”
“你完了，要是这桩生意黄了，你肯定不能在这里做事了。”
那人一听，失神的坐在凳子上。
谁知道没一会儿，阮大力就过来了，拍了怕他的肩膀笑道，“做的不错。”
那人一愣，“不错？？我，我刚才都吓得结巴了。”
“这又没什么，东家说了，人家宫里来的，见的人多了去了。你紧张忐忑，所以显得真实。你回答的那些话，对方才觉得可信。”
若是回答的滴水不漏，人家肯定知道他们早有准备，问的那些问题也就没意思了。
阮大力笑道，“行了，都好好干活，等东家和宫中采办谈成了，给你们每个人都发奖金。”
众人愣了愣，随即欢呼了一声，“真的？阮管事，真给我们发奖金？”
“当然，你们认真做事，东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阮大力说完就走了，身后传来的欢呼声让他笑了起来。
这会儿舒予已经和祁烈坐在办公室里面了，祁烈有些惬意的喝着茶，“你这作坊倒是办得十分与众不同。”
至少他看完后，对葵花油的干净问题十分放心。
第1331章 祁烈来此的目的
舒予给他冲茶，“祁大人可还满意？”
“不错，过两日就让人将那十桶油装好，我带走。”
“过两日？”舒予讶异，“大人就回京了？”
祁烈点头，“我这次过来，本就临时受命，不好耽搁太长。原本采买葵花油的事情，也该交由宫中采办的，我来还有其他事情，皇上就把这事交给我，也正好让我来江远县有个正当的理由。”
终于提起了。
舒予微微坐直了身子，知道这事可能和自己还有些关系。
“不知道大人此番过来还有何其他重要的事情，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吩咐。”
祁烈觉得这位路乡君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能和孟允峥那样的人走到一起，也确实不是一般的深闺姑娘。
“我想去黑市一趟。”
祁烈抬起头，面朝黑市的方向看去。
舒予眨了眨眼，没想到他的目标是黑市。
“祁大人……去黑市做什么？”
祁烈也不瞒她，“大宿朝的黑市其实崛起时间也不过短短十几年而已，可就是这十几年，就遍布各地繁华的城镇。朝中不少大臣都和黑市有着数不清的牵扯，先皇在的时候，尚且没有意识到可能会存在的严重后果，但是当今皇上，却不会容许这种地方存在的。”
祁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一开始黑市只是买卖一些贵重的不好见光的物品，后来越发的肆无忌惮，人口，情报，货物，以及买凶杀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交易了，而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具有强大威胁的组织。”
这样一个组织，对于皇帝来说，根本就是个祸害。
偏偏这祸害连个源头都找不到，真正的幕后东家，至今无人知晓。
前段时间，连宫里都有人失踪，据说被卖到黑市去了。好端端的，黑市为什么要买宫中的人？
舒予明白了，“皇上想将黑市给打掉？”
“是。”
祁烈拧着眉，“只是其他黑市守卫森严，入口严密，就算我们能进去，调查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尤其是一旦被人发现，对方会更加谨慎，对我们来说想要查出幕后之人就越发的艰难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
“所以你想到江远县的黑市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嗯。”祁烈点头，“我知道那处庄园如今属于孟允峥。”
舒予，“确实，那处庄园被他给买下来了。只是……实不相瞒，当初我们想买黑市时，对方见买家是阿允，宁肯降价卖给别人也不愿意卖给他，我们就怀疑黑市是不是和他有什么恩怨。所以庄园到手后，我们就想查查看。可庄园我们已经翻来覆去的看过好几次了，都没发现什么线索。”
“竟然还有这事？”这个祁烈还真的不知道。
向卫南传到皇上手里的消息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黑市如今的买主，但具体怎么买到的，太过复杂便没有提及。
如今舒予说的这事，倒是给祁烈提供了一个方向。
第1332章 苗老爷的改变
“和孟公子有恩怨的人？”祁烈站起身，皱着眉思索。
舒予叹气，“阿允仔细想过了，能排除的都排除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宫丘，可对方去年就被砍了头。老实说，这事也一直压在我们心上，若是能早点找出那幕后之人，解了我们心里的疑惑，我们也能安心些。”
祁烈抿紧唇，若是这样的话，他们倒是可以顺着孟允峥的这条线索查了。
但就像路乡君说的，孟公子这些年最大的仇人就是宫丘，连他都想不到的，他们怎么查？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去黑市看一看。”
舒予点头，“行，也许我们没注意的地方，大人会有发现。现在就走吗？”
“走吧。”
两人起身出门，舒予交代了阮大力一声，就和祁烈离开作坊了。
他们没耽搁，出大门后就直奔黑市而去。
因为黑市的搬离，上山的路没了人清理，随着天气渐渐暖和，又长满了嫩绿的草。
舒予和应西，祁烈和两个手下，一行五人一边走一边注意查看周围的环境。
到了半山腰，再往上的路就变得狭窄许多了。
这边的路倒是和原先有些不一样，已经重新做过了。
原本黑市为了隐蔽，从半山腰开始一直往上的路都是弯弯绕绕的十分复杂。
但以后的庄园是被孟允峥拿来当书院的，道路平坦一点更合适，就重新动工修路。
不过就像舒予他们猜测的那样，郭管事虽然将庄园卖了，却还是派人暗中盯着，生怕苗老爷将庄园又给卖了。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苗老爷没几天就开始修缮，找的人是府城那边的。
修的就是眼前这条路。
至于庄园里面，孟允峥有自己的图纸和计划，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等外边的路修好之后，他再找信得过的路二柏进行修缮。
若是在修缮过程中，发现庄园里还有什么秘密，也能及时知道。
只是这条路修的时间有点长，苗老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要求停工，图纸修修改改之后再继续修缮。
修路的工匠被他难缠的行为搞得很恼火，中间还闹过一次，去给别人修房子，因此这条路停了半个多月。
但这就是舒予和孟允峥想要的，他们本来就是在拖延时间。
然后，这条路修到一半的时候，先皇驾崩了。
苗老爷是开秦楼楚馆的，先皇驾崩，他那些生意最起码得停好几个月。
这边的生意不行，苗老爷就想做点别的买卖，带着钱离开府城去发展其他事业了，如此一来，这边庄园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老实说，苗老爷想涉猎别的生意这点，让舒予挺意外的。
难不成真的因为她上回说的让他多做善事？舒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句话就让苗老爷改变根深蒂固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苗老爷这般做法，又有借口拖延黑市的修缮。
暗中盯着的人，倒是没有了。
因此这会儿的庄园，显得格外的冷清。
第1333章 传遍江远县
舒予一行人站在庄园里面，面前是因为几个月没人打理而显得有些荒凉的庭院。
院子里已经冒出一大截的草了，窗台上也有薄薄的一层灰尘。
“这里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郭管事当初离开的时候，连一些很大件的东西都拿走的，除了拿不走的石桌石凳，里面空荡荡的，的确没留下什么可以作为线索的东西。”
舒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祁烈说，“他们做事很谨慎，黑市的秘密又多，肯定会在走之前销毁干净的。我和阿允来过两次，都是一无所获。”
她先带祁烈去了那两处密室，“这里就是密室了，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
祁烈点头，舒予按下了开关。
门一开，祁烈的两个手下率先钻入，舒予站在门口没动，“大人，你们在这边看吧。既然来了，我也想再查查看。”
“行，那就分头行动。”
舒予颔首，转身又去了院子。
她去了那处拍卖楼，这边是主要的交易地点，舒予想着若是有线索，这里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然而就如同前几次一样，她和应西都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
墙上没划痕，角落里没遗留下的东西。
“走吧。”舒予叹了一口气，带着应西出来了。
祁烈已经看完密室了，正在外边继续寻找。
他见舒予出来，拧着眉微微摇头。
“路乡君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这处庄园这么大，短时间内看不完，我们今晚上只怕要在这里歇一晚了。”
舒予不意外，“行，那大人慢慢找，我回作坊交代他们将葵花油整理好。晚上会歇在庄子上，若是大人有事，尽管到庄子上找我就成。晚点我让应西把几位的饭菜送过来。”
“多谢。”
舒予走了，祁烈几人继续寻找。
可惜，就如同舒予说的那样，郭管事是个细致之人，既然要将庄园卖掉，又怎么可能会留下什么东西让人查出来呢？
祁烈找了一天，第二天又找了一遍，最终神色难看的下了山。
舒予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进展，她给几人倒了茶，“大人可还要继续找下去？”
祁烈摇头，“不了，本来也就是抱着一线希望。江远县这边没线索，只能从其他黑市下手了。”
他喝了口茶，抬起头说道，“路乡君若是找到什么，还请及时告知。”
“好。”
祁烈给了舒予一条特殊的联系渠道，毕竟向卫南马上就要回京，不能再透过他联系京城了。
祁烈要走了，他重新回到县衙，就和向卫南告辞准备离开。
向卫南还走不了，新的县令还在上任的路上，怎么也得等他到了，交接好了才能离开。
舒予将那十桶葵花油装上了车，祁烈直接带走的。
他这边刚出城门，路记作坊的葵花油成了供应宫中的食用油的事情，就立刻传遍了整个江远县。
众人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路乡君竟然将生意直接做到了宫里去了。
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瞬间挤满了路家大门，门房收拜帖都收不过来。
第1334章 瓜子生意谈妥
舒予还不知道家中拜访的人一茬接着一茬了，她去城外送祁烈离开的。
送完回城后，还没走多少路，就被人给拦住了。
舒予看着任怀那有些焦虑的神色，微微笑道，“任公子，找我可是有事？”
任怀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尽量温和的开口，“路乡君，前两日我让徐管事找你，想和你约个时间谈谈瓜子的事情。只是那会儿你忙，不好多打扰，不知现在路乡君可有时间？”
舒予想也知道他如今的转变是为了什么，宫中采买葵花油的事情，就算她没有刻意让人宣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任怀心里想来已经有了紧迫感了。
舒予看着事态发展也差不多了，她也想尽快搞定这桩买卖，便没故弄玄虚。
她从马车上下来，明显感觉到任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正好空下来，咱们找个地方慢慢商谈吧，任公子请。”
“请。”
这回两人没再去第一次去的那家茶庄，就近找了家私密性还不错的酒楼就进去了。
到了包厢，任怀就感慨道，“想不到路乡君这买卖都做到宫里去了。”
舒予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这是我运气好，又亏得向大人照顾，年前将瓜子和葵花油这样的稀罕物都呈到宫中去了。谁知宫中御医说葵花油比起一般的食用油要更健康，宫里这才派了人过来查看查看。这不，一看就看中了。”
任怀意外，喝了一口茶。
他这回可不再相信路乡君只是运气好了，早前是他判断失误看走眼，以为她背靠戚大人才会有如今的成就。
可一个人真的只是运气好的话，能一口气把生意做到宫里去，还让他这个久经商场的人都憋闷的不行？
任怀现在明白为什么她会和孟允峥那样的人一对了，他原本以为孟允峥那种心机深沉又有痛苦的童年经历，才会找路乡君这种单纯又容易一眼看穿的人。
谁知道，这特么的两人分明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糊弄的主。
两个年纪轻轻就一肚子坏水的人，将来怕是不得了了。
任怀暗暗的呼出一口气，“路乡君好像总能拿出稀罕的东西来。”
就比如之前的发热包，如今的瓜子和葵花油。
舒予笑笑，“运气好，就瞎鼓弄，意外得到的。”
任怀嘴角抽抽，我信了你的鬼了。
舒予不好糊弄，任怀也不再用话试探了，他知道现在一大帮的人都等在路乡君的家门口，想和她做瓜子买卖。
所以他要在这次见面就敲定合作事宜。
任怀没有压价，也不再提独家售卖的事情，更没有出什么其他的幺蛾子。
虽然还是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但诚意却是足够了的。
好在舒予本来就有意跟他们合作，她打听过，百香果铺确实存在一些生意人的通病，但也不算是无良商家，在货品上不会以次充好，对待消费者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跟他们合作，对她是有利的，舒予便也没多加为难。
第1335章 发奖金了
双方都有意促成合作的情况下，事情就谈判的很顺利了。
舒予在契书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心头陡然一松，抬起头对任怀笑道，“合作愉快。”
任怀一愣，从善如流，“合作愉快。”
两人小心的拿好契书，说好了明儿一早就交货，舒予便回去了。
到了路家门口，见到外边有不少人，她果断的让应西调转车头，“算了，不回去了，回作坊吧。”
明日一早就要交货，今晚上肯定要收拾清点装袋，所以她打算回来换身衣服后就重回作坊的。
可看门口守着人，舒予决定不回了，只是让应西去和门房说了一声，就直接出了城。
赶到作坊，伙计们刚因为早上将那葵花油交接给宫中采办而激动不已。
结果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东家又回来了，而且告诉他们所有的瓜子也有了出处，对方就是上回过来参观过的京城最大的果脯铺子的任公子。
众人一时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东家也太厉害了，人家刚办作坊刚生产，都是从周边小镇小县起卖的。结果东家一出手，不是京城就是皇宫。
这叫什么？东家的起点是人家的终点啊。
舒予好笑的看着大家，“好了，都别呆着了，赶紧装点货物，等货物运出去后，咱就发奖金。”
“哇！！”众人惊呼，越发的高兴起来，忙不迭的去干活了，整个作坊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次日一早，任怀和徐管事就带着人过来拿货。
第一批货物还是很有限的，舒予年前卖了一部分，又送往京城一部分。
如今余下的并不是很多。
这点任怀清楚，因此昨儿个他就和舒予商量好了第二批的供货时间和数量。
将作坊的这批瓜子装车后，任怀结清了尾款，又给了下次货物的定金，便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他们在江远县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既然已经商定好了，他就得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去。
舒予目送他们走后，笑眯眯的转身重回作坊。
她也不含糊，让罗春和阮大力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
众人站在大堂内，大概猜到了什么，一个个的神情格外的激动。
舒予站在台阶上，让大伙儿安静一下，随后清了清嗓子，笑道，“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尤其是这几天，连着出了两批货，大家为了尽量多生产，做工都做得很晚。作为东家，真的很感激大家的付出。如今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昨天我说过，货物运出去了咱们就发奖金。”
大堂里的人一个个的眼睛蹭的亮了起来，激动的握紧自己的双手。
舒予笑道，“奖金不多，每个人多发一个月的工钱。”
“哇。”这还不多？
一个月的工钱啊，对他们来说就是天降惊喜，馅饼掉落，好得不能再好了。
舒予笑道，“好了，都安静一下。除了一个月的工钱之外，我再给大伙儿放两天假，正好你们拿到奖金，回家也好，去买东西也罢，好好的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