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我不喜欢被人骗
但既然碰到了，还是要打招呼的，所以他也一笑：“没想到左天师在这里，打扰了。”
帝拂衣还泡在水里，身子斜倚在潭水当中的一块青石上，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懒懒看着他们，那视线颇为寒凉。
龙司夜并不想和他多做交集，说了一声：“左天师请便，我们就不打扰了。”
扯了顾惜玖转身去了。
水声在后方传来，身后的帝拂衣始终没开口，在那里如同雕塑。
“惜玖，我们再去哪里转转？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花开的好……”龙司夜似乎恨不得把先前的时光都补回来，所以想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顾惜玖却有些意兴阑珊，微微摇头：“我有些累了。”她现在体质不行，多走了几步就感觉想要冒冷汗。
龙司夜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依她：“好！你回去好好歇歇。”
……
顾惜玖躺在床上，觉得有些腰酸背疼，伤口那里也隐隐做痒，像是有一小撮蚂蚁在那里咬。
她皱皱眉，帝拂衣让她卧床两天的，而她卧床一天多就爬起来了，今天下午貌似走的路多了些，感觉疲惫的很，却有些睡不着。
人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她先考虑了一下未来的路，似乎还算光明。
她凭自己的实力进入了紫云一班，以后就可以学到更好的知识了。
而她和龙司夜也解除了误会，以后不妨多交流交流，而且这次龙司夜会在紫云一班担任半年的导师，以后朝夕相处的机会会很多。
前世他是她的教官，这世他能做她的导师也算圆满。
她正思索，小狐狸又蹦跳着来瞧她，顺便给她送来了饭食和药。
顾惜玖吃完了饭，看了看那药，依旧是一粒七品敛肌丹，碧莹莹的药丸在烛光下光华微闪。
她像是随口问了一句：“这还是龙宗主让你拿过来的？”
蓝外狐一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顾惜玖放下了药，正色望着她：“小狐狸，我不喜欢被人骗，哪怕是好心！”
蓝外狐吃了一吓，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惜玖：“惜玖……”
“嗯，说实话。”顾惜玖拍了拍她的头。
小狐狸不擅长撒谎，于是就说了实话了：”是沐风使交给我的……说怕你不收，所以让我借龙宗主的名义来送……惜玖，这药丸没毛病吧？”
自然没毛病，顾惜玖没说什么，只问了左天师的住处。
蓝外狐昨天就抱着枕头来了，不由分说要留在这里和她作伴。顾惜玖赶她也不走，也只能让她留下。
好在这静室内有两张床，多加一个她倒也没什么。
顾惜玖今夜有些心绪不宁，歇了一会便有些躺不住，侧头看了看蓝外狐，小丫头大概白天练功太累了，此刻沾床就睡熟了。
她不由失笑，披衣而出。
月已上中天，秋夜沁寒。
她掂了掂手中的药丸，想了一想，还是决心给某人送回去。
她和他已无任何关系，如果说那雪优昙果是奖品，那这七品敛肌丹又算什么？
第728章：这么算起来，她也不欠他啊
顾惜玖自己就是炼丹师，自然知道这药的珍惜程度，就算龙司夜都未必能拿出来的东西，能便宜得了吗？
她不想无缘无故地再欠他人情。
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彻底，不留任何尾巴！
她走到了左天师现在所居之处，好巧不巧的，左天师新建的庭院就建在圣尊当初为她建造的废址上。
顾惜玖记得这里早已拆成一片平地，没想到事隔三月，左天师又在这里建造了一座。
让她颇有一种‘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错觉。
乌压压的一排建筑，也是三进三出的院落，虽然建造风格和原先那一座大不相同，但顾惜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感觉就像看了两本小说，内容完全不同，但读者就是莫名感觉两本小说有异曲同工之妙。（仔细一看，尼玛一个作者写出来的）
她并没有见到左天师，敲门的时候，只见到了沐风。
沐风见到她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登门。
夜已深，顾惜玖也不想进去，就把药拿出来托沐风转交回左天师，说自己无功不受禄。
沐风态度上对她有些冷淡，也不接这个，说她真想归还的话，那就自己去交给左天师，不要让他一个下属为难云云。
顾惜玖没法，只得让他带路，她进去亲自交还给他……
但沐风告诉她，左天师并不在院内，他已经出去了一下午兼半晚上，尚没有回来。
因为左天师一向喜欢神出鬼没，并不是常让属下跟在身边的主子，所以就算是沐风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过沐风告诉她，左天师曾经说过，会参加她的及笄成年礼……
她如果真不想要左天师的东西，可以明日见了他之后亲自还给他。
沐风临关门的时候，还说了几句让顾惜玖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和左天师对姑娘平时的付出相比，这一粒药实在算不上什么。姑娘还真不必把它放在心上。如觉得这粒药有辱姑娘的面子，那就不妨把它丢掉。”
说完他就关了门，把顾惜玖隔在了外面。
顾惜玖在回来的路上把自己和左天师相处的画面挨个回忆了一个遍，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左天师确实救了她很多次，但大部分时候她之所以遇险还都是和他有关……
就拿这次受伤来说，和帝拂衣在竞技台上那一番话有很大关系，他如果不是说什么生死不论，那位云清罗又怎么可能敢用这么恶毒的剑伤人？
如果这剑是普通剑，她最多被云清罗扎个对穿，也没伤到要害，很容易就能拔出来，单凭龙司夜的本事也足可以保她无事。又哪里会疼成那个德行，还差点成了废人。
当然，左天师最后出手救她了，但还是用一个缺德条件换的，害得她和龙司夜终生不能成婚……
这么算起来，她也不欠他啊。
怎么沐风一脸她欠了左天师很多很多的样子？
夜色已深，她独自在路上慢慢走着，思绪也前所未有的清明。
第729章：她只想快刀斩乱麻
这一天她在外面溜达的时候也零星听到几句闲话，说左天师昨日为她疗伤完毕出来后，就直接去了云清罗那里，重罚了她，将她刺了个透心凉，让云清罗伤上加伤。
还说左天师把云清罗接走一个月并不是让她去侍候，而是奉圣尊令谕接她去玄火境受罚……
这消息在天聚堂传的很广，真相终于被揭开了。
也不过一天的时间，顾惜玖就感觉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很与众不同，看她像看左天师大人的未婚妻。
她和龙司夜并肩行走的时候，众人目光就有些微妙……
顾惜玖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帝拂衣对自己余情未了，而是他又要唱哪一出了？
随后心绪才有些复杂，因为她真的搞不懂帝拂衣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已经决定接受龙司夜，所以这一天顾惜玖拒绝想那些纠缠不清的事，她只想快刀斩乱麻，不让别人后悔，也不让自己后悔。
现在或许夜色太静，能让人多冥想一刻。
她忽然想到，帝拂衣在竞技台上坚持让她和云清罗打第三场，是不是因为他目光如炬，知道她就算第二局赢不了第三局也肯定会赢？
以他的本事足可以看出这一点的。
可是，就算这一条勉强解释成这个，那他在竞技台上明知道云清罗功夫比她高很多，还坚持生死不论呢？难道也是为了她顾惜玖好？
还有七夕他明明和云清罗相亲相伴，见了她顾惜玖如同陌生人，话也懒得说一句……
所以什么左天师对她顾惜玖余情未了情根深种都是鬼话！她才不信！
她走了一路，想到这里，忍不住勾唇一笑。
傻瓜，那些流言原本就没有多少可信度，自己居然还思索了大半天。
前面忽然有水声传来，她抬头足下略一顿。
她顺着脚儿乱走，居然走到那个九龙戏水瀑布小深潭这里来了。
刚才她还和龙司夜转到这里来过，在这里碰到了帝拂衣泡澡……
这里离她的住处并不近，她这一出神就喜欢到处乱走的毛病还真要不得。
她和龙司夜走时他还在这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她忍不住就想到潭水边瞧瞧，但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可能。
她离开这里足足有将近三个小时了，帝拂衣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泡澡？他不怕泡掉一层皮啊？
想虽然是如此想，但到底已经来到这里，不上前看看似乎不太甘心。
于是，她就上前去瞧了，不算明亮的月光下潭水很清幽，因为不时有瀑布冲下，所以潭中略有些波浪，粼粼水波之中并没有任何人在里面。
她一面在心里暗笑自己多疑了，一面转身就想直接回去。
但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中见九道瀑布下似有一条红带。
她心中一跳，想起了帝拂衣泡澡时的那一身红衣——
忙转身又去看。
月色偏暗，而那里离这边颇远，水花又急，她还真看不清那里有没有人，只隐隐觉得那里似乎有截红布在那里载沉载浮。
第730章：可不希望他死！
她在岸边顿了片刻，叹了口气，到底一纵身入水，向那个方向游过去。
她身上原本就有伤，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那伤口还在，身上也没多少力气，现在下水简直就是在找虐！
大半夜跳进这么冰冷的水中就为了验证看看那块破布到底是什么，顾惜玖觉得自己脑子大概也进了水——
好在她的游泳技术不错，很快游到了那瀑布附近，也看清了那块红布——
心中咯噔一跳！
那是飘荡起来的一片衣襟，红如朝霞，正是帝拂衣身上的！
衣襟在这里，人呢？！
她三两下游过去，捞起那片衣襟一扯，入手沉重，一个人就被她从水里拽了上来！
顾惜玖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蹦出来！
这么无所不能的左天师大人居然溺水了——
此刻他全身湿透，紧闭着眼睛，薄唇紧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顾惜玖心中一慌，不管不顾直接扯下他的面具一瞧，这位左天师大人脸色比雪还白，唇上也几乎看不到任何血色，紧闭着眼睛，连长长的睫毛都湿漉漉的，甚至胸膛也不见起伏……
不会是淹死了罢？！
顾惜玖忙探他鼻息，没任何气息。
再摸他脉搏，试颈动脉……
脉搏停跳，颈动脉停跳，鼻息没有，瞳孔……月色太暗，瞳孔看不到，不知道放大没放大。再摸手脚，也已经冰凉。
他这状态，分明就是已经死了啊！
好在身子还没僵——
那么强大的左天师居然会淹在这里，顾惜玖觉得简直就不可思议。同时心里也慌得不得了。
也顾不得什么，忙拖了他就走。
她自己也有伤，使不得灵力内力，只能使用体力，按道理说她现在没多少力气。
但在这种关头，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不过片刻间就将他拖上了岸。
上岸后她一时脚软，险些跌趴在他身上。
忙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做心肺复苏……
“帝拂衣，你别死啊——”
“喂，你这么强大的人，淹死在这里就太可笑了吧？！”
“你睁眼啊！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吧？喂，别睡了，醒来！”
“……”
她做这个的手法极为熟练，一边做，一边呼唤他。
顺便检查他的肚子，不像是喝饱了水的模样，甚至他的鼻子嘴巴都没有呛水的痕迹……
做了半晌没管用，他依旧一丝动静也没有。
顾惜玖真急了！
她虽然有些恨他，可不希望他死！
一横心又给他做人工呼吸……
他的唇冰冷而又柔软，更奇异的是，他身上的香气似乎比平时浓郁了不少。整个岸边都氤氲在这种淡香之中。
这香气极为勾魂夺魄，让人在这香气中想要迷失，想要沉沦。
顾惜玖心跳的厉害，不过倒不是被他身上香气所迷，而是吓的！
她甚至没注意他身上这浓郁的香气，满脑子都是他绝对不能死的念头，满脑子想的都是救人。
人工呼吸足足给他做了上百口，顾惜玖自己都有点头晕眼花了。那个人还像死了似的没有一点动静。
第731章：为什么不要我
顾惜玖坐在他身边累得呼呼直喘，心里的害怕也是一波紧似一波，海潮似的上涌，连手指也是颤抖的。
她忽然似想起什么，忙忙的一跳而起！
龙司夜！龙司夜是神医，还会招魂术，或许能救他一命！
她跳起来正要跑走，忽觉自己的一片湿淋淋的衣襟被他握住……
她眼睛一亮！
他没死？还活着？
她忙忙低头看，见帝拂衣依旧紧闭着眼睛，但手却抬起来攥住了她的衣襟，指节微微发白。
诈尸？还是真活了？
她手下意识去摸他的腕脉，能感应到脉搏的轻轻跳动。
她再看看一直闭着眼睛的某人——
这混蛋不会是装死吓她吧？！看她要走才‘醒’过来！
她仔细瞧了瞧他，脸色虽然还雪白着，但胸前已有微微的呼吸，睫毛也有些抖动，抖的上面的水珠儿摇摇欲坠。
很显然，他醒了，却不想睁眼，还想接着忽悠她？
她扯了下自己的衣襟，笑的森冷：“帝拂衣，你又活了啊？！”
对方没睁眼，长长的睫毛依旧覆在眼脸上，但手指握她的衣襟却握得极紧，握的漂亮的指节都泛白了。
顾惜玖心中有火，不想和他再多做纠缠，将自己的衣襟拼命一拉，就想扯出来走人。
不提防对方也猛然一拽，双方的力气使在了一起，嗤啦一声响，顾惜玖的衣襟被扯下半幅，她也被那股大力给拉得一个踉跄，足下再一绊，噗通一声摔在他的身上，直接摔进他的怀中，额头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闷哼一声，顾惜玖也眼冒金星。
她简直火冒三丈！七手八脚想要先爬起来再说。
但身子刚刚一动，他的手臂便将她抱住，如铁钳似的箍住了她的腰：“别走！”他嗓子哑的厉害。
而他这一说话，有浓郁的酒气冒了出来，霎时在岸边弥漫，仿佛打翻了一坛子酒在那里。
他这是从酒坛子泡过？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顾惜玖去掰他箍住自己腰的手：“喂，你放手——”
“不要走，好吗？”他语声低微，仿佛求恳。
顾惜玖看着他已经睁开了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那双如海水般深邃的眸子里此刻遍布红丝，那眸底实实在在写着痛楚和迷茫。
顾惜玖和他接触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高高在上的他此刻脆弱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我不走，你先放手……”顾惜玖忍不住开口哄。
她还一直趴在他身上，两个人都湿淋淋的，河风一吹，顾惜玖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又动了一动。
“为什么不要我呢？”帝拂衣低语，并没有松开她，声音依旧哑的厉害：“我明明比任何人都好……”
顾惜玖：“……”
他是清醒的吧？
“左天师大人……”顾惜玖试着叫了他一声：“你在和我说话？”
“我明明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我很难受……”他薄唇抿的紧紧的，微皱着眉，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第732章：救他
顾惜玖心上像被什么一击：“什……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抿唇看着她，眼睛深邃如海。
顾惜玖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再加上这河岸上确实冷，两个人像连体鱼似的抱在一起虽然能互相取一下暖，但今日的左天师很邪性，他明明已经活了，是个活人，但身子却依旧冷的像个死人，顾惜玖现在没有灵力护体，在他怀里冻得打哆嗦。
他这是喝醉了说醉话吧？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惜玖一时挣扎不起来，干脆就在他怀里趴着，认真看着他：“左天师大人，知道我是谁吗？”
帝拂衣依旧瞧着她不说话，他瞳仁中倒映出来的是她的影子，她的身后则是繁星点点的天空。
“喂，左天师大人，你是清醒的吧？”顾惜玖努力把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帝拂衣薄唇抿的很紧，眼睛依旧很红，怔怔地瞧着她。
果然喝醉了！果然是不清醒的！
别人喝醉了要么睡觉要么耍个小酒疯，这位左天师大人耍个酒疯也与众不同，他居然沉在水中练龟息术，害得她还以为他被淹死了！
和喝醉的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顾惜玖自然没试图和他讲事理。
他像小朋友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玩具，抱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
他的功夫太高，而她的功夫太低又是在虚弱状态下，这个时候强行挣扎自然讨不了好，也挣扎不开。
甚至越挣扎丫的抱的越紧——
顾惜玖对付醉汉还是很有一手的，她在前世的朋友如果喝醉了，她基本都会一杯冷水给泼醒……
但现在她刚把他从冷水里拖出来，一杯冷水能把他泼醒么？顾惜玖严重怀疑这种可能性。
她和他此刻是躺在深潭边的，离深潭也就二尺的距离。
顾惜玖左挣右挣都挣不开他的怀抱后，开始设法努力向深潭的方向挪动……
她的身子在他怀中动来动去，然后便发现这躯体似乎有了反应，不再冰冷，渐渐温热，体温升高的还不慢，也就三四分钟的时间顾惜玖就觉得自己趴在一个被太阳烘烤的热乎乎的烤箱上……
她倒是不冷了，心里却开始感觉不妙！
因为她发现帝拂衣身体起了特殊反应了——
隔着彼此薄薄的衣料，能感应到他真实的体温，烫得吓人，让她想要忽略都不行！
她有点慌，偏偏身下的帝拂衣除了身体诚实以外，其他地方都像是不在线。
她和他商量，挣扎，求恳，威胁，甚至掏出一柄短剑来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各种花招都用遍了，但却像是泥牛沉水，压根没什么效果。
而且他还不说话，一双眼睛瞧着她，开始还是迷茫痛楚，再接着像是审视，再接着就是眸色变深，越来越深——
他的一条手臂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紧贴着他，二人之间仅仅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简直就是毫无间隙。
他个子高，顾惜玖和他一比就显得玲珑弱小的，全身上下都被他身体包围着。
第734章：你是真吐血啊？
他的体温热，顾惜玖也感觉自己要燃烧起来了！
她挣扎的更厉害，他却猛然将她向怀里一紧，两人贴的太近，顾惜玖一张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持着短剑的手一抖，锋锐的剑锋在他脖颈处割出一道血口，有血顺着剑锋蜿蜒而下，晕染在顾惜玖握剑的手指上……
顾惜玖心一颤，情不自禁把短剑向回一撤……
而他却抱着她骤然一个翻身，顾惜玖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压住了。
尚没等她再做出其他反应，他的唇便覆了下来。
顾惜玖脑子里轰然一响，有刹那的空白……
像是沙漠中渴到极致的旅人忽然找到了清泉，终于可以一品其中的甘美，带着风暴似的，将她整个席卷。
周围的温度在急剧升高，顾惜玖鼻尖沁出了汗。
他身上酒气很重，顾惜玖混混沌沌的感觉自己也像是喝醉了酒，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整个思维都是混乱的。
其实她真想阻止他也很容易，手中的短剑一下子刺他个透心凉就可以，不怕疼得哆嗦之余推不开他。
但她握着那剑就是刺不出去，还唯恐伤到他似的把那剑平放着——
直到他的唇碰触到她的那道伤口，微微一疼之余，顾惜玖也像是过了电般瞬间清醒过来！
天，她现在和他这是在做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救个人也能救到这种地步，险些搭上自己的…
顾惜玖再顾不得什么，猛然一挣，这次她不管不顾的用上了灵力，而帝拂衣又明显没防备，居然被她推的一侧，滑落下去。
顾惜玖趁势一滚！
“噗通！”她滑下了深潭落了水。
冰凉的潭水让顾惜玖有些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她从水里冒出头，发现帝拂衣正愣愣地坐在潭水边，瞧着水面傻子似的动也不动。
顾惜玖恶从胆中生，从水里潜游过去，到潭边上时突然冒头，一把扯住他的腿，哗啦一声响，就把他扯下了水！
他下意识挣扎，顾惜玖压根不给他缓一口气的准备，得手后立即扯着他下潜——
妈蛋，她要让他浸浸冷水清醒清醒！让他趁醉沾她便宜！
约莫下潜了两米深，顾惜玖抬头看看他。
原本就是夜晚，水中昏暗，她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看到他双手下意识在水中拍打，双足也下意识乱蹬……
原来你也怕淹——
顾惜玖死死抱着他的腿，就是不松手。
或许他醉的太厉害，他的挣扎并没有多少力气，顾惜玖抱他抱的很轻松。
当然，顾惜玖也怕他真淹死，在水里停留了半分钟便又将他推出水面。
顺便，她自己也浮出水面呼吸了几口，然后扯了他又向下潜……
如此三番，她折腾了他四五回，觉得够本后，才又将他推上了水面……
然后也浮上来对着脸色苍白的他横眉冷对：“这次清醒了没？！要不要我再让你灌灌水啊？”
帝拂衣没说话，而是一口水箭直喷出来，顾惜玖离得近，又一时不妨，被他喷了一头一脸。
顾惜玖：“……”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水居然还带着淡淡的酒香，那味道还不难闻……
奇怪，普通醉汉吐水又臭又脏，这位左天师吐个酒也另有花样，生像吐香水似的——
妈蛋，再像香水这也是吐酒啊！
顾惜玖怒了，正要再扯着他潜水灌他几下子，他居然咳了起来。
他咳声又急又猛，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不像是作伪。
顾惜玖本来想把他扯下去的，此刻也顿了一顿，脑子里还没分清他是假的还是真的，就看到他用手捂住了嘴，然后就看到血从他指缝里沁出……
那血在夜色中也很刺目，顾惜玖傻了！
不是吧？她就淹了他几下就把他淹吐血了？
“喂，你……”顾惜玖忍不住去拍他后背，替他顺气：“你是真吐血啊？”
好不容易他止了咳，他手指也从唇上移开，唇上手上都是鲜血淋漓，脸色也苍白的厉害，让他墨黑的睫毛也几乎要透明，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虚弱……
顾惜玖觉得有些心虚，毕竟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咳了一声，道：“你……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的？喝个酒也能淹到，灌你几口水也能吐血，你真是左天师吗？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说到这里真有这个怀疑，于是凑近了看他，星月光朦胧，但这么近的距离下，她还是把他看的很清楚。
精致到难描难画的五官，仿佛是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让人看一眼就想沉沦。
同样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偏偏他的组合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顾惜玖承认，她活了两辈子就没见过像帝拂衣长相这么惊艳的——
龙司夜也俊美，也帅，但和帝拂衣一比，那就少了一点气势。
帝拂衣的美不属于人间，自带凛然仙气。
这个人性子太可恶，平时又都戴着面具，所以大多数人看到他时，第一会被他风度所迷，第二会被他气势镇住，更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容貌。
现在顾惜玖在星光下把他看了个够本，深深觉得这厮简直就是个妖孽。
第735章：她当然很生气！
现在顾惜玖在星光下把他看了个够本，深深觉得这厮简直就是个妖孽，不但性子很有侵略性，连容貌也如此有侵略性——
让人很容易就举手投降的那种，连妒忌心也生不出来。
这是左天师帝拂衣，如假包换！
淹了他这么几下，似乎终于让他醒过酒来了。
他洗了手擦了嘴又理了一下湿透的发……
他似乎还虚弱的厉害，在水中有些晃，在整理他自己的时候也是半浮半沉的。
顾惜玖折腾了这半天，也疲惫的要命，到了此刻只觉手脚都是酸软的，生像是刚刚打过一场架。
因为把对方淹的吐了血，顾惜玖还是有些歉意的，没好意思先爬上岸，在他身边不远处瞧着他，看他整理个差不多问他：“还有没有力气？要不要我扶你上岸？”
帝拂衣终于抬头，一双眸子望向她。
顾惜玖心中咯噔一跳，他眸色在星光下如深海，波光潋滟，是他平时的眼神。
他侧头看着她，那眸子里带着审视：“顾惜玖？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里还带着暗哑，他声音本就好听，就算暗哑也好听，带着让人心动的磁性。
顾惜玖：“……”他刚才又亲又吻又摸的，占便宜占了个彻底，搞半天他不知道亲的谁吻的谁？！
那他刚才是把她当成谁兽性大发了？！
顾惜玖在一怔之下立即怒了：“路过！正巧看到阁下一片衣角在水里，我看着料子不错，想捞起来看看质地，没想到把阁下扯出来！”
帝拂衣：“……”
顾惜玖接着冷笑：“倒是好笑，阁下这么大的本事，怎么醉酒醉到水里去的？这醉酒方式倒别具一格，让人大开眼界！”
帝拂衣瞧着她不说话。
顾惜玖继续：“莫非阁下刚才是在水底练什么龟息功？以至于让人误会了，那对不住了，我不该把你扯上岸的，该让你在水里继续的……”
“你很生气？”帝拂衣终于开口。
她当然很生气！
让谁好心好意救个人被占便宜，被占了便宜对方还不知道占了谁的便宜，让谁碰到这种事不闹心啊？
“我确实喝醉了，我也是第一次喝醉……”帝拂衣低低开口：“我沉入水中不是练什么功夫，而是醉倒在里面。”
顾惜玖睁大眼睛望着他，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你怎么没淹死？”
帝拂衣：“……”
“你盼着我淹死？”他目光又深了，眸底似有受伤。
顾惜玖哼了一声：“我只是有点纳闷。”
他应该在水中泡了蛮久了，那种姿态泡在水里这么久他居然还能活下来也是神奇。
“我在水里用肌肤也能呼吸的。”帝拂衣给她解释：“所以水淹不到我。”
原来如此，顾惜玖点了点头，忽又似想起什么：“不对，那我刚才向水里扯你，你应该不会淹到啊，那怎么吐了血？”
帝拂衣高深莫测地瞧着她：“或许我是被你气得吐血……”
顾惜玖压根不信，气气他就能吐血，他以为她是诸葛亮，他是周公瑾啊？！
第736章：能不能救我上岸？
“惜玖，你是专程来救我的？”帝拂衣声音柔和下来，那一双眸子里也似有柔光。
“我说了，是路过！路过！”顾惜玖不耐，她真的只是路过，碰巧在这里想起他来而已，结果没想到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她瞧了瞧自己身上，湿淋淋的如同水鸭子似的。
半夜里不睡觉她好死不死地路过这里，结果把自己整成这个德行。
顾惜玖很后悔，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直不知道是谁救了你？”
那他刚才又亲又摸的，是把她当成谁了？
帝拂衣瞧着她，淡淡地道：“别人靠近不了我。”
顾惜玖挑眉：“啊？”
他骗鬼啊？！刚才的他醉成那个德行，就算来个黄鼠狼也能把他拖走，怎么可能别人靠近不了？
那她刚才怎么能那么轻易靠近的？没觉得他身周有什么格挡呀。
帝拂衣叹了口气，他是难得喝醉，但就算喝醉的他身周也是有结界护持的。
一旦有人侵犯到他的一尺开外，立即就会被他的护体灵气反弹回去，如果那人不怀好意地袭击，会反弹的更狠！
他如果没有这种本事，在这个波谲云诡的世界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岂能活到现在？
他的身体也就对她不设防，能任她接近，任她扯任她抱……
他的身体是认人的，潜意识里只认她，也只对她有感应，想要亲近的也只有她，对别的女子他提不起兴趣来……
顾惜玖自然不知道这些，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他又忽悠她……
但这种谎言揭不揭穿的没什么意思，打嘴仗而已。
所以她呵呵了一声，正要转身向岸边游，他在身后却又咳了两声：“你去哪里？”
这个时候能去哪里？
当然是回屋睡大头觉啊！
顾惜玖没理他，正要游走，却被他扯住了袖子：“你不会又去找他吧？！”
顾惜玖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回答的不客气：“要你管啊？”
身后没动静。
顾惜玖向前游了片刻，还听不到后面的动静，有些纳闷，回头瞧了一眼，心中微微一跳。
他半浮在那里，微垂了头，正怔怔地看着他自己的手——
顾惜玖忍不住也看向他的手，待看清后吓了一跳！
他的手上青筋正突突乱蹦，像是有血要从血管里窜出来。
这情景顾惜玖并不陌生，走火入魔的前兆！
或许是注意到了顾惜玖的回头，他抬头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惜玖，你……能不能救我上岸？”话刚说完，他身子一栽，直接扎进了水里。
顾惜玖：“……”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迅速回游，直接捞起半沉入水里的他，再次苦命地将他拖上了岸……
……
顾惜玖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欠他的，所以全靠今天来还了。
他上岸之后是那种半迷糊半清醒的，坐都坐不住，而地上太凉，对他这种正处于走火入魔边沿的人来说很危险。
所以她干脆让他依靠着自己的身子。
本来想只给他个后背倚着，奈何他自己倚都倚不住，顾惜玖只得让他倚靠在自己肩上，同时一条手臂圈住他的腰固定住他。
第737章：我相信你
他脸色苍白的厉害，手想向胸口衣襟掏什么东西，偏偏手很抖，一时掏不出来。
顾惜玖看不惯：“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药——”帝拂衣就吐出一个字。
顾惜玖以为他的药装在胸口衣襟的袋子里，但伸手进去摸了半天，虾米也没有。倒无意中碰触到他胸膛好几下——
顾惜玖泪，她现在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在他胸口乱摸，这怎么看怎么像她这个女登徒子在占这位便宜啊。
幸好附近没别人，如果让人瞧了去，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顾惜玖有些燥：“在哪里啊？”
“在胸口心脏位置，墟鼎”他低语。
顾惜玖傻眼，墟鼎？！
那是灵力修炼到七阶以后才能修炼才能操作的东西，她也只听讲师说过，压根还没见过。
更何况讲师也说了，每个人的墟鼎只有本人或者远高于他（她）的人才能打开。别人压根想也别想，就算杀死对方也未必能取到人家墟鼎里的东西。
顾惜深深觉得她照顾不了他，干脆和他商量：“不如我们叫人来吧？我这里倒是有召唤人的旗花”
她正要去掏那个旗花，却被他的手死命压住：“不行！”
“为什么？”
“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我——这样子。”
顾惜玖：“”
她诚心诚意地看着他：“左天师大人，我知道你很好面子，不愿意让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怕掉价丢人，但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和你的命比起来，我真心觉得什么面子里子都是浮云”
帝拂衣闭着眼睛微微喘息了几口：“不是面子问题。”
顾惜玖：“”
好吧，既然这位左天师十分不愿，她也不能勉强。想了一想又和他商量：“那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把你一位下属悄悄叫来？”
帝拂衣死命攥住她一只袖子，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悲凉：“你就如此想把我抛下？”
顾惜玖：“我没有，只是想为你叫人而已，你看我现在也帮不了你”
帝拂衣微微吐了一口气：“你不是会扎金针？”
顾惜玖一怔，金针度穴之法确实能解普通的走火入魔气入岔道的，但眼前这位左天师明显不是普通的走火入魔啊，哪能随便扎？
帝拂衣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不要怕，我教给你扎”
好吧！她正好学一门技术。
那金针她倒是随身携带的，果然拿出来，依照帝拂衣低声的指点依次扎下去
幸好她本身就是行家，一点就透，帝拂衣只要说出相应穴位和深度，她立即就能扎到位。
他教给她扎的这些穴都是奇门大穴，有好几个是死穴的所在，一个扎不好就能扎死人的那种。
如不是顾惜玖这种熟手，就算有人手把手的教，也难保不会出差错。
全部扎完后顾惜玖也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吐了口气看了看他：“这些穴位这么要紧，你就不怕我把你扎残啊？”
帝拂衣头依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我相信你。”
第738章：她和他这样算什么？
顾惜玖沉默下来。
他相信她？但是她现在并不相信他——
扎下这些金针后，帝拂衣身上乱跳的青筋似乎渐渐平缓下来，顾惜玖见他有减轻迹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现在感觉咋样？”
“好……好多了，惜玖，幸好有你。”他低叹，语调温柔，言语甜蜜。
顾惜玖：“……”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左天师大人，你这壳子里……没换人吧？”
他忽然这么乖顺这么温柔，让顾惜玖颇为不习惯。
帝拂衣瞥了她一眼，眸光在星光下潋滟，他悠悠一笑：“谁敢占我的壳子？”
一句话说的霸气十足，是他平时的风格。
顾惜玖也终于想起这位左天师善于伪装，想当初他变出来的那个一两书生司沈，就和他通常的性子大不相同。
现在的他倒有些像司沈了——
看来他每次脆弱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会说话，会卖萌……
或许顾惜玖的金针真起了大作用，他这时候脸色好看了不少，但依旧没什么力气，没骨头似的倚靠在顾惜玖的身上。
头顶上星月朦胧，两个人偎依着坐在河岸上。
山里凉，尤其是深夜的山里就更凉，二人又都浑身湿透着，那就更是凉得不得了。
一阵冷风吹来，顾惜玖打了个喷嚏。
“冷？”他手臂也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的身子和他贴的更近些：“这样是不是就好些？”
这样确实是暖了，但顾惜玖心里却一跳！
她和他这样算什么？
她已经决定和龙司夜长相厮守，而他也和云清罗似暗订了鸳盟。
她和他可以说都是有主的了，现在这样偎依在一起可不像话！先前是为了救人，事急从权还好说，但现在……
她一横心站了起来。
她速度太猛，帝拂衣正倚靠着她，被她险些诳一个跟头，幸好顾惜玖又及时扶住他。
“你怎么？”
顾惜玖不待他问完便将他搀扶到一块大石头前靠着：“太冷了，你在这里靠着，我去捡些干柴生火。“
一阵风似的去了。
帝拂衣：“……”
……
篝火升起来了，就在一块大石头前的平地上。
顾惜玖坐在一块小石头上在篝火前烘烤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帝拂衣半靠在石头上，脸色映着火光也不见半分血色。
他身上也湿哒哒的，连头发还偶尔滴水，他似乎也冷，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他看着顾惜玖小蜜蜂似的忙碌，眸中划过一抹歉意。
这小丫头还受着伤呢！就让她这么折腾……
他勉强伸手入怀，指尖有淡淡的白光冒出，一个空间在他身前显现。
顾惜玖正在那里烘烤衣服，被白光吸引，便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浮荡在他身前的空间有些讶异，难道这就是墟鼎？
忍不住凑近了一点观看。见这空间不是一般的大，更难得的是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极为整齐。
帝拂衣在里面拿出一套男装一套女装，把女装递给了她：“来，去换上吧。”
顾惜玖倒是不用和他客气，接过来：“好，我去那边换，你在这边自己换。”忙忙的去了。
第739章：什么时候你品位掉成这样了
顾惜玖找到一个颇为背风的地方，换好了衣服，身上霎时干爽起来。
这衣服很合体，衣料也很妥帖，还有保暖功能，穿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样的场景曾经出现过，顾惜玖想起几个月前和这位左天师大人也曾经跌进水里过，那时他也给了她一套衣衫让她换。
只不过他那时给的衣衫是男衫，又肥又大，被她用刀子裁了才勉强穿上。
而这次他却随身准备了女衫，这女衫一看就不是随意购买的，无论做工还是材料都无比精致。
他这是为谁准备的？
应该是为云清罗预备的吧？
顾惜玖忽然觉得胸口这里有点堵得慌，想了想，又把这套衣衫脱了下来。
她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忙打开苍穹玉身上的储物空间，还不错，里面有一套衣衫，正是七夕那天龙司夜为她在一家成衣店购买的，制作精良，颇为合体，她比较喜欢。
因为是龙司夜给她买的，所以她就郑而重之地将它和那些奇药宝贝放在一起。
现在苍穹玉的空间已经比原先大了很多，原先就是个小抽屉，现在是个小型储物柜了。
顾惜玖的医用，药用，毒用，易容宝贝都藏在这里面。
她东西多，所以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是不会放在里面的。
平时的衣物都放在普通的储物袋里，这次出来得匆忙没带在身上。
幸好她当时将这套衣衫放进储物空间了，要不然今天只能换帝拂衣拿出来的这一套，那心里多憋屈？
她换好衣裙走回来。
帝拂衣也已经换好了一套衣衫，此刻正在火堆前倚着一块大石头坐着，看到她回来打量了一眼：“怎么没换本座给你的那身？”
顾惜玖把他送的那身丢给他：“不合身，恰好我自己也有一套。”
不合身？帝拂衣眼眸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他抱过她，知道她的尺寸，这套衣裙明明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怎么会不合身呢？
她这是不想要他的东西？
他又看了看她身上这套，并不是她常喜欢穿的那种风格，她穿衣喜欢那种简单利落的，而这一套虽然飘然若仙，但样式略繁琐了一些，衣袖对她来说略嫌宽大，束腰颜色也和整体不太搭……
帝拂衣是个玲珑心肝的，什么事略一想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中不悦，立即发挥毒舌功夫，他用专业的目光挑剔这套衣裙的毛病：“这衣裙不好看！颜色太单调，裙摆太宽大，束腰颜色过浅，显得你腰粗，衣袖也太宽大，上下不协调……”
顾惜玖：“……”被这位一挑，她怎么感觉这衣裙该扔垃圾桶了？！
帝拂衣还有结语：“你这套衣裙就算送本座的侍女也不够格！什么时候你品位掉成这样了？”
顾惜玖黑线！
和完美主义者相处真恐怖，他挑你毛病能挑到你怀疑人生！
她勾唇一笑：“我就这品位，左天师大人看不惯可以不看！我喜欢这身衣裙，特别喜欢！”
她还原地飘飘转了一圈：“这是我最喜欢的衣裙了！没有之一。”
第740章：真不喜欢它？
帝拂衣：“……”
他抿了抿唇，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觉得我送你的那套衣裙比你身上这套要好看的多，无论质地还是做工样式都远胜你这一套，你可以穿上试试……”
“再好看质量再好但我不喜欢啊。”顾惜玖打断他，同时打掉的还有他满满的自信：“有些东西不是好就可以，还得看人喜欢不喜欢。左天师大人送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但我不喜欢，所以也只能多谢你的好意。”
帝拂衣：”……“
此刻月亮稍稍偏西，应该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了，也是她的及笄的大日子。
他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手里的这套衣裙，亲手设计的样式，亲自寻来的布料，寻最好的绣娘缝制，天上地下只怕独此一份，原是送给及笄的礼物，想看她穿上会是怎样一种风情。
没想到她并不稀罕，她宁肯喜欢那套普通衣裙，只因为那是龙司夜所送……
他不甘心，强提一口气在月光下将那衣裙展开，淡蓝色的裙摆在风中飘扬，如同温柔的海波，裙腰处丝带飘摇，星光下似一段月光在那里浮动。
这衣裙是真漂亮，尤其是在月光映照下就更漂亮。
顾惜玖刚才只是匆匆套上以后又脱下来的，她并没有仔细看这衣裙款式，只隐约觉得手感极为不错，握在手里的时候又软又滑，穿在身上的时候暖如春风……
现在看到帝拂衣展开这裙子，她也有一刹那的惊艳。
帝拂衣瞧着她：“你仔细看看，蛮适合你的……真不喜欢它？”
说实话，这裙子还真是蛮招人喜欢的，也确实符合她一向的穿衣风格，可是已经拒绝了的东西，再受到诱惑就不好了吧？！
更何况他还攻击了她的穿衣品味，间接嘲笑她是土包子……
所以顾惜玖很有骨气地一笑：“各花入各眼，这衣裙我是真不喜欢。”
帝拂衣握着衣裙的手慢慢缩了回去，顿了片刻，他也笑了一笑，随手将那衣裙撂到了正烈烈燃烧的火堆里。
那衣裙是不禁烧的，立即燃起——
顾惜玖吓了一跳，抬手便抢：“喂，你做什么？！”
不顾火烫将那衣裙从火堆里扯出来，又扑打灭了火苗，但一件大好衣裙已经被烧的七零八落，再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顾惜玖将那再看不出模样的衣裙随手一丢，扭头就走，她不想再和他说话了，也不想再和他交谈！
“顾惜玖，今天是你十五岁及笄的日子，还记得吗？”帝拂衣在她身后低低开口。
顾惜玖步子一顿，倒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她也不回头，只淡淡问了一句：“那又怎样？”
“及笄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个大日子，本座早就开始为你预备礼物，雪优昙果，鲛丝月光衣，就是专门为你预备的。”
顾惜玖：“……”
她挑眉，忍不住冷笑：“雪优昙果不是阁下拿出来给优胜者的奖品么？怎么又成了送我的礼物了？”
“你是优胜者，不是么？”帝拂衣瞧着她。
第741章：他吃醋了是真的……
顾惜玖红唇浅挑：“如不是我拼命，这优胜者应该是云清罗他们那一组吧？！”
这么算起来，他这雪优昙果明明就是想送云清罗的！只不过看到是她顾惜玖得到了，又跑来送这顺水人情了！她才不稀罕！
“这一场战，最后的赢家注定是你。”帝拂衣在她身后淡淡开口。
顾惜玖一怔，忍不住回过身来瞧着他，见他不知道何时又戴上了那张面具：“这话什么意思？”
帝拂衣将身子依靠在大石上，一双眸子却瞧着她：“你真不明白？”又顾自一笑道：“顾惜玖，你的斗技本事高，却高不过本座的。我前几日就研究过你这些日子和众人竞技的表现，顺便也研究了你们三个各自的优劣，当然，云清罗那一队的战斗水平以及各自的技能也在本座的研究之中。你们尚没开始同台竞技本座就已经大体知道结果，第一局你们必输，第二局胜负各占五五，第三局你们却是必然会赢的。如果两局定输赢，你们输的可能性最大，所以第三局如果能进行才是对你们真正有利！”
顾惜玖心中微跳，她自然是相信帝拂衣的眼光的，这人的战斗经验远远比任何人都丰富……
她轻吸了一口气，反驳：“你说的不错，第三局我们稳赢，可是三局两胜制，云清罗他们如果前两局赢了，压根就不必进行第三局了，所以竞技台上的优胜者还是他们——”
“第一局因为你们没经验半个时辰内败北，第二局你们就能支撑两个时辰不露败象，云清罗他们在第二局如不使用什么奇招应该赢不了你们，平局的可能性最大。既然一定要分出胜负，必定会将三局两胜制更改为五局三胜制。而你们只要开始第三局，那就是稳赢的。云清罗他们在战术上远远不如你们。”
顾惜玖：“……”这个人目光毒辣，他说的这些和她当时心中的盘算差不多。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早已洞察此先机，所以才拿出那果子做奖品？
可是，可是，他不是应该偏向云清罗的吗？
看七夕那一天他对云清罗的表现可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这个人做事步步为营，你压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那他现在所说可信度又有多少？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现在所说是真的，那场竞技结果在他的算计之内，这果子就是给她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还是喜欢她吗？
顾惜玖将自己受伤以来他的种种表现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
他无论是不是喜欢了她，但他吃醋了是真的……
不过吃醋是不能代表爱的，有时候是一种占有性在作怪。
毕竟自己是他的前未婚妻，还是主动想和他退亲的那种，以他傲娇的性子肯定不忿，说不定他就因为这个不想放手，想要她再成为他的人……
至于云清罗，他既然陪她过七夕了，那肯定也是想要的。
第742章：我们互相一往情深
这毕竟在古代啊，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打住！自己考虑这么多左天师的问题做什么？
现在她只想和龙司夜好好的相守终生，不应该再考虑其他人的心态……
顾惜玖暗吸了一口气，决定对帝拂衣快刀斩乱麻：“左天师大人，您是不是还有些喜欢我？”
帝拂衣一顿：“我……”
顾惜玖不待他继续说就打断他：“无论左天师大人对惜玖是什么感情，惜玖都只能推却了，请左天师大人恕惜玖的‘不知好歹。”
帝拂衣呼吸也似一窒，眼眸一黯：“是因为龙司夜？”
顾惜玖一横心道：“是！我已经决心和他终生相伴。”
“哪怕他无法娶你？”帝拂衣眸光锐利。
“是！两情相悦便可，惜玖不在乎婚嫁。”
“他是天授弟子，他有他的责任和担当，万一他无法陪你终老呢？”
顾惜玖一顿：“那又如何？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只要曾经爱过，哪怕相守一天也是好的。”
当年她为杀手时，脑袋也是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所以她对感情的事最想得开，趁着有生之年轰轰烈烈爱一场才不枉此生嘛。
所以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希望曾经拥有。
帝拂衣微垂了眸子：“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原来你追求的是这个。”
他坐在那里倚靠在大石上，身边是熊熊篝火，火光在他身周跳跃，却映不进他的眸子里。
他忽然仰头一笑，眼睛看向某个地方，懒洋洋开口：“龙司夜，你还想在那里听多久？滚出来罢！”
顾惜玖一愣，顺着他视线方向看过去，见龙司夜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现出身形。
顾惜玖心中一动，挑眉：“你在那里多久了？”
龙司夜飘然而下，落在她的身边，伸手牵她的手：“惜玖——”
顾惜玖手一抬，避开了他的手，似笑非笑：“你不会跟踪我吧？！”
龙司夜叹气：“你多想了，我刚才不放心，想去你那里看看你是否睡的好，发现你不在……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就找了找，才找到这里来，发现你和左天师正交谈，便没好现身打扰……”
帝拂衣懒洋洋一笑：“的确，你来时我们正交谈，龙宗主是位君子，只在树上听了不足半刻钟。”
龙司夜噎了一噎，苦笑道：“左天师倒真是目光如炬！”原来他刚到帝拂衣就发现了，只是人家没点破而已。
帝拂衣笑吟吟地伸长了腿：“好说，好说！”
龙司夜像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左天师因何在此？”
帝拂衣瞧了顾惜玖一眼，笑眯眯地道：“为了和她在这里私会？”
顾惜玖：“……”
龙司夜被噎了几秒钟，才勉强一笑：“左天师说笑了，惜玖不是那样的人。”
帝拂衣瞧了他一眼：“不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她就算和人在这里私会又与你何干？”
龙司夜再一次被他噎住，忍不住辩驳：“我和她是心心相印，我们互相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