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流二
在南方人自己之中
摇动自己的面容，
才好惊起水波一样的波纹。
／
那么我有我的陶罐，
破旧的意思和它
在明朝里陌生于那些土地上面的
迁移，
对于陌生而言的并不陌生
是从荒芜到达了另一处荒芜。
／
甚至更加的荒凉也因此
更加的丰盈。
我所到达必然如此的具体，
枯枝的新生在树皮脱落里
有着不同于北方的意思。
那破败的屋舍在距离水塘不远的地方
与群山形成一个暗合传统
观念的角度。
／
被搅动的不止是生灭，
像所到达如果仅仅是对一个人儿来说。
痛感的小人儿是语言充塞
是吞吞吐吐，语言对于人的耻笑和反驳。
是反转和同样才幸福
倒灌的历史。
／
摈弃了只有荒凉才好，灯火中
新时代的城市化历程。
像谁也不能扑捉到一枚新鲜的南方少女
／
带着巨大的迥异走来的，
有着轻罗绮
有一些她的姿容也会掉落进古代。
支流三
查家湾就好像
再往深，走几步就会遇到群山。
查家湾就好像
微薄中老母亲添置了烧火的木柴
它所围拢住的
水的丰盈并不意味着水的并不珍贵。
如今我们或我来到的历史
我所见到的景象就是从这里开始。
水流从丘陵上面流淌下来
不算多也不算少的梯田，
梯田里早已经收割过的稻谷
稻谷的根部所给予人儿
我这个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稻田景象的人
所带来的荒凉又陌生的冲击感。
卡在我喉咙里的，我所读到的奔赴死亡的感觉。
像我仅能想象水流在地表的流动
一定有所寓意，有所征兆
人一下子就没了
不提那些他自己，短暂里面的深深的奥义
痛感一直都在。
所以这就是村庄沉默的理由么，
水留下来踪迹不好找
我第一次见到稻田，走进稻田
稻田里面凉凉的水湿了我的鞋子
我像一把毫无用处的道具
正腐蚀我所深入的，
我所不断深入的感觉。
支流四
呈现以小，是从远处看。
小的奥义甚至是暗藏着
对那个看和观赏的悄悄注视。
我和你都来自同一件事物，
都来自朗月星稀里面。
我们解读的声音沉默，解释的声音
也
纷纷落入了傍晚的河水里面。
你我是同一件事物，你我都确信
在如同离别故乡苍老而又试图到达另一件
褶皱般的起伏连绵里面
如果有一种美正因为等待而愈加的走来，
脚步很轻，是小的夕落。
衣裳儿朴素又洁白
有时候我们也愿意幻化，消散于秋风里
因她而起，
在彼此观察，实则静默的傍晚
在仿佛有什么事物的深处
在深处被确信无疑时，
在浅处，在异乡银色的河边滩涂
支流五
某一个人展开了他的动脉，
在胸膛那里。用来呼吸
空气似乎在幽闭室内更为少。
他便用手左右稍一用力，
某一个人展开了他的动脉。像一片叶子
烙印在了粗糙的骨肉上面。
而更加的危机
对于我，我的无知，孤陋寡闻。
当我觉得这枯叶一般为追求
并且塑造一种静止画面的早已经成功。
对于静止的只有片刻而言时，
他这个疾患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这种静的止步的。
所以，一个人儿对我而言的不理解
是我所不了解的南方，
我知之甚少，对于他们居住的方式
繁衍，耕作
耕作中快乐与痛苦都不甚了解之下，
他只是我所肤浅设想的一个农民。
他平等于他动作发生时，他的痛苦。
并不大于周围所显示的一切，
充满药香的室内，光洁的玻璃
以及他洗耳恭听，随后沉默的声音。
所以，我需要改道
不再遵从于事先匆忙写下的东西。
在河的对岸
有的并不是他的家，
并没有良田和沃土，入秋后还可以
用来展示给异乡人看的野蛮的稻谷收割后残留的
根茎。
一种野蛮依然潜伏
潜伏在万千中要义又具体于一次多么具体的
人儿趟过冰冷的河水里。
所以河对岸有的事物是仿佛可以治愈的保证。
是有声甚至有色的医馆
一个古老建筑在现代化历程之中
因停顿的需要而对于他，
和他所代表的千千万万农民不幸的由此建基。
这已经无法让南方更往深处的虚妄了。
银色针头的大夫甚至可以被幻想，
被推测，指出他的名谓和出处。
在胸膛上面显示如叶脉一般呼吸脉络的人
我听闻他日渐的呼吸困难
嗓音中似有痰咳
似乎混乱的事情是有一篇古老
尚未完成的乐章。
乐章的重量压在了推门而入并坐在那里的人
身上。
使得一切就像是对于异乡人而言的未解之谜。
像事物第一次在黑暗的摸索和幻想中略微的清晰，
像那个人其实身体健康，有一个美丽的女儿。
像他偶然有一次风寒
怕传染给家人而推门而入时。
光被带了进来，
照亮屋内如此多的悬而未决的事物。
青衣15
青衣有耳，听不进
这声音传来必然经过狭细
幽闭通道内仅仅遗落，
剩下的漫长。
把那内容就往
同样多余样子一般，样子
需要人儿来发觉它那美的意涵
是梅雨时节的已经过去了。
所以被回忆围拢的青衣
意思是潮湿季节的衣服
不好晾晒。女子锦绣的手儿
需要掩面，
南方以南非中国
你温柔贴近的地方便是了
传统。
果子是那些，那么多
在树上因短暂因果而结成的团聚。
青衣16
青衣有耳，听不进
这声音传来时保持了
它起初土地上面的躁动和野蛮。
在时雨午后，不可分离
青衣应该站在院子里面。她要告诉我的
绝非多余之词如一年之中
总会有的
梅雨时节的过去。
谁也不能对时节月份
横加阻拦。对于美和忧愁一般的
生长和凋零
注定有一声叹息。
谁呢，
不见人影。
被空留的青衣是错误的。
准确而言是一种错误的倔强行为，
她正抵抗着。
青衣17
提起你的名字
就像提起当晚的暮色，
不多的太阳光，
繁忙依旧的姑苏城
有一些温柔。
/
休息是因为累了，
像手儿握着银线。
穿过一些历史所给予，所发生
在那个年代非人和充满谎言的纷乱。
/
傍晚的美和宁静由来于
被暴击打翻了的家中的各种家具。
所以更要以平静和正义的力量视之。
／
看如光顾
看更准确而言需要以巨大的
勇敢和痛苦。
看是明证着的记录，并不仅仅
在于当时发生的此时此刻。
／
我来了，
不值一提。对你又充满了敬佩
仅此而已。
王庄村
并没有王的历史
我们离的远，土地生疮
比一句天高皇帝远还要遥远
没法，即使我们用劳作的任何意图
意图里面或许有非分之想
皇帝衰落，因一个侍女。
没有，我们只能接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
土地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平整是它最后的姿容，
样子。之前多半在山坡上倾斜
在乱石堆砌的山坡上面
守一些奥义，等开拓者。
所以土地很容易就滑落向它的
古老历史的自我迷醉。
人因此一定是乡民的身份
人们落得如此，出生也只是
一切在此地的生灵
被借了一个甬道，被一个雌性生物
出于对于要求的，爱情的不好拒绝
而推向了一个跌落的那么自然的位置。
所以我们谈论天高皇帝远就是
天气转变的意思。
也没有别的意思。
我是说我登场了，身穿破旧的衣服
对劳作的土地命运感到愤怒，
我是说，你也一样。
我是说仿佛有什么正踩着你的头颅
一个农民吃过饭走出院子会被什么，
莫名的事物轻轻，在心灵上敲打和震颤。
天高皇帝远，
一样的天色，诗歌中写到
一样的愁眉不展，
事情似乎难以继续
难以维系的事情会在明天发生吗，
明天因此更远一些，
还可以被感觉，
古怪一些，光怪陆离
但至少是不多的，甚至唯一的清醒的。
支流六
我只是在说一件很简单
很平常的事情。
只是我惧怕往深里那种事情的原委
是人儿可笑的幻觉，
独立贫乏的个体
以及一个个努力，用双手，有手有脚
努力生活又不带怜悯的群体。
那里面深深的意思被人类塑造，我只是
这种空幻之虚，那掩盖被变得
如此长久于建筑的锁链上面
因需要具体而如此鲜活的一员。
所以谁都会看到南方收割之后的稻田，
被镰刀收割后的荒凉，突兀
像水无情侵泡后泛白的暗疮
又像语言得无力，
终经不住人类一个接一个的拷问和沉思。
所以驱车赶来人儿也会跟我一样
在面见，目睹
这些长江沿岸裸露的根茎后
生出他们各自不同的感觉。
有叹息的，停顿一会
有不以为然，这为一个美好的
广博的视野提供了可能性。
而我呢，即使我不从这些人类群体
错综复杂，又自我焦虑的目光中
并不从这些暗淡又怀有希翼的目光中
摆脱和下降。
稻田边的水也沾湿了我
幸福了一个我所微不足道的短暂时刻。
我已经想不起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而我何时才能面对
使我面对的那些稻田根茎一般沉默的语言
说着
内容是土地面见了每一个到来之人
使得那些此地农民的组成部分
由来于边缘的火车，汽车和脚步的
响动和哗变。
所以有力的农民，接着愤怒又无力
不甘的农民。
进城的农民，
子嗣的农民，爱情的农民
结缘而女儿长大的农民。
他们或者我在边缘地带看到了裸露
入秋之后的稻田
生出我的感慨，我的无知
我试图挣脱于这因挣脱而愈加向一个农民
他南方的解释
而我所赋予他，就像我在落入宿命之中
所言说是同样的事物，同样的器皿
镰刀割破茎部，粮食需要打捆，储藏
硕鼠需要害怕和防备
粮仓伫立在野蛮而幸福的村庄谷场。
一切沉默肿自有对抗和冲突
自有野蛮的村庄，幸福的村庄在天平上面
来回游弋
我自有一些重量，
暮色暗淡
我不可能长久
一个农民因此将衰竭
土地是如此辽阔的，
我所说的话语如早来的种子
不能结果，
落地时会被同样的流水淹没和分解。
支流7
南方有我的妻子和归宿
有我的勇气和康复。
因此有和着歌儿轻轻唱的节奏
有我的绿树成荫的家园。
妻子你就像茉莉花一样的洁白和干净
我是粗糙的土壤
寒冷的土壤迁移中
温暖的气候里面变得温润。
在我的身上你扎下了根
从一粒被扔下的种子，或者我并不了解
我只知道你是当地符号一般的名字
人们常常提起你
赞美你，人们，特别是勤劳的农民
最为熟悉你，了解你。
妻子，
其实你并不美丽，而我更是如此的平凡。
但你那么的雪白，
白的彻底，白的洁净。
白的充满了勇气甚至
早在现在充满谎言的时代来临之前
更早前那个比谎言还要恐怖的时代你就已经
出生了。
像所有人儿一样，同时
你也像所有心思细腻，柔软的姑娘
经历了出生，婴儿的蹒跚学步
经历了少年和慢慢的长大。
如今我扶着你冰冷的岩石
扶着出于忌讳，
我们自己的传统躲过那些
人们不愿意的不合时宜的话语。
但我的嘴巴长在我的身上，
我有我的自由，哪怕微薄一些，贫乏一些
我有我说话的权利。
我言说一种你所步入的轮回，
一种曲线美，
更为弯曲的曲线是美丽圆
太阳夺目的光芒在那里面闪耀和储存。
语言被它那金色的芒燃烧和驱动着
人儿便活着
活从重新回到一次爱情，活
从重新回到你的少女时代
回到豆蔻的心意，一切
充满了生机的生长，向上。
我闻到了土地孕育的力量，
虚假和谎言将在历史的审判之中纷纷揭露
和失败。
它们坠落在我们粗糙的土壤身上
我们分解它，辨识它
就像辨识腐烂的种子，破败的果实
季节里面我们劳作，风儿晃动着我们
单薄的身影。
所以妻子，
你就像在地上遍布的茉莉一样平凡和伟大
像在温润气候里总是沉默和善良的茉莉一样
普通又特别。
你并不好看，
就像我如此的普通。
你我紧紧相连是生的力量
这一单纯的一点，如此不容易的一点
我却无法康复，
茉莉，你也并不是我的妻子。
鸟儿
没有眼睛，
起初是为了避开人类。
那么何不干脆一点，
秋天来时别那么羞涩，就像
此时此刻，
短暂的篇章沦为幻想
就去自己的身体里寻找自己一支的眼睛。
／
眼睛最容易迷乱当下，
可孤独却并不清醒的人儿
他用力的。越是想要入那
梦一般的池沼。
越适得其反的焦虑。
又因
错过了一首短暂的诗歌而懊悔不已。
／
所以眼睛迷乱了一整个世界。
像此刻的世界不免是有人
困顿的世界。
面前有长长的，
向上的石头台阶。
有一种令人不禁想要攀爬
想要持握的的冲动。
／
于是有一种终被找到了的
痛。
以及，眼睛的功用
分明正是一种观察。
这鸟儿，这
竟然敢拿自己的肉体作为诱饵，
竟对着一只捕兽夹置若罔闻的冷静态度。
不惜以自己身体的残破而使得
一支眼睛可以望见那
世界的世界性。
／
我迟疑，人是红光满面的。
人的痛苦尚且没有被揭露，被置换。
是那种我们日常
最为常见和最为理解的交换。
物品通过手儿
出去，
又接着通过手儿到达，和完成。
但它意义的升腾
或这鸟儿丧失一只眼睛而言的沉默
都有根可寻，
便无法脱离。
我们那时走在路的天平的一端上面，
因此我们言说，毫无察觉。
观叶永青的画
说放松，我觉得不真。
从纤细里面，
了解到鸟儿的踪迹
和意图。也只是
小的事情。
一切皆为小，难不成
在画的展出的
如一江秋水之上，意图于
凭空于流波处。
却有一支幽寂——这词语也
在描述上面并不恰当的甬道吗？
一种抛弃远是错的，
远为不准。则错上加错。
路上更多的走走，
会遇见门口等待妻子
生产，
而自己冷静的丈夫。
等一个我的画面只是
那被画所观望，那
组成部分尚未完成中的
微小的一部分。
所以我以为的不真
仅仅只是我自身不真的那一部分，
如果我移动，迁移，别有心思。
或着秋天再深再长
令得景色再往阴郁里面一些。
我就可以拨弄那别的观画者之迟疑中
同样需要怜悯的那一部分。
我等待的话语是画是活的
画中的空白是鸟儿自己的窝。
笔直和杂乱的线条
之前在河岸边是从树上掉落的枯枝
鸟儿寻找到了它们，衔起
在它身上有一种天生筑巢于空的本能。
所以空寓意着天气冷了
需要一个窝。一个小家。
我猜这就是画家感觉到的东西。
因为他沉默呀，
所以我的观点就像置放在他沉默的器皿里面。
所以我可以接着说，接着推测
一支画中孤独的鸟儿，
不规整的鸟儿是入秋后
还没有找到自己窝的鸟儿。
它一定遵从了某种需要经过人儿
才得以言明和道说的要义。
这要义是这样
：个体的具体痛苦和漂泊
在更大的视野和充满感悟的思想里面
是对一整个群体和文明史的揭露。
所以鸟儿的静止必然有着随时
运动，跳出画面，乃至
跳出人们脑海的企图。
观画者得不断走进，买了门票
并不是什么主动的行为。
而收藏家必然大腹便便，终其一生
无法摸到
画中一只鸟所隐含和意图吐露的真义。
画家本身也是如游客一样迷惑
在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
落笔成画，一气呵成时他如鸟。
不，
准确而言，那时的他就是那只鸟儿。
共享了鸟儿的孤独和天气的转冷
有那么一瞬间他爱这只鸟儿爱的无比痛苦
有时候他退了回啦，
从画的，
土地，江山一般的辽阔那里
他有一种逃离，逃脱，一种对于冷
真实之冷，无家可归
进而孤独和清贫的畏惧与害怕。
观画的画家
比看画的人儿还要困难。
————即使那仅仅是画中一支残破，
孤独的鸟儿。
鸟儿。
鸟儿，啄它的翅膀
便是啄它自己的子嗣。
／
鸟儿休息的片刻正是如此展现的，
人们便来了。
人们觉得所有的展现都是一种需要，
且是对人儿而言的
必然需要。
／
如此痛苦鸟儿休息的片刻，
在那里面
展现也已覆盖了另一种展现。
鸟儿二
锁定了它的，
那。不可往白幕里面扭头
或转身。
／
我们要的并不是果子，
而是一个世界。
／
便把它结成一个全然
展开了的秘密。
深井中的鸟儿
收入了图画的布口袋中。
／
但即使遵从于画的
安逸的规范，教条
和丰满。
／
它一直飞，
从语言的丰满，
有时候又因为人的沉默和怜悯。
有时向着语言
那处。
／
缘何总是发生在此刻呢？
由语言的贫瘠变作了语言上对人而言的
虚无。
云南
云南的每一个地方似乎他都去过了，
德宏州，我所好奇的地方。
大理，我记得那里有一片从范围上而言
日渐稀少的海。所以在那里，他一定更加的悲痛
伤心。一个中年男子汉会偷偷摸摸的在凌晨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面行走，抹几滴眼泪。
苍山他也去过，我看诗人写道。作为一个记者
为了几匹山脚下因为矿难，矿洞突然坍塌
而一并无辜受难，就像到死亡也还是人类陪葬品的牛羊。
它们应该是全身漆黑。黑的彻底，黑的没有一寸
不是被黑色所覆盖和占据。
在这里有一个有关于牛，或者羊的歧义。就像
一头牛或者一只羊，从它们被念出之时
用来表达它们数量的辅助用词的不同样式和发音
就已经存在了的各种差异。
就好像很简单，即使它们都吃草，渴了饮水
累了就寻一个舒适平坦的地方，在离牧人不远处
趴下来休息。
它们走路的方式和个头大小也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这里不同这个词语是否合适，合适的意思
我想可能仅仅只是说，除了用这个词语我一时之间
再也找不到其他更能救急的词语了。
但好像我也没有准备对谁来诉说这个，也没有
什么事物是需要通过我，而应当被别人所知晓的。
所以我只是一个读者，读者雷平阳老师的诗歌。
联想到有关于云南，苍山这个地方。
更具体是当他作为一个记者，仿佛一个战地记者的化身
当一场矿难对他命运般的召唤并命定了他之时。
那黑漆漆的被埋藏在地底的牛羊，
由一种天然，地理上面被大幅度压缩却又自然之黑
所涂抹的牛羊，正存在了一种歧义。一种
揭示性。
一种云南的倔强与衰落，或者衰落与繁华，
接着繁华与因果，因果与一个当地诗人之间
两难情境的彼此纠结。
但远非这么简单，我只是躺在床上，随手敲着手机
用手机本身自带的笔记本偶然，又短暂的写下了
排比句一般的这几个关系。
但这正是他们对于一个远来客而言，本身合理的地方。
这就像那场矿难的揭示性，或者
可以说是替一些幸免于难者去亡故的生灵
它们的浑身漆黑的死亡，死亡里面所包裹着的
山坡上面云贵高原的青草香，泉水清冽，
都一一被暗含。
所以远一开始就被指定，是否在这里呢。
就像一切揭示性都不过是一些很平常，很普通
乃至很自然的事情。
老人们常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在他们沧桑的脸上
在沉默的烟斗燃烧着旱烟的袅袅升里
这句话的意思或许带有少年郎的某种遥远寄托
带有，一切不过如此，老子却干不过的意思。
所以，云南是很大的东西，我觉得。
所以我觉得当诗人说爱，并且
这种爱隐藏于深沉，对旧日不幸的忧伤，
无法从过去的池沼中走出时
这种爱的罗列，需要很多年走过云南脊背上充满苦难的地名时候
不同城市的名谓组合有着云南很大的意思。
大如手掌，它摸过粗糙的根茎了。
我叫不出那些植物的名字，那些花儿
因此盛开在异乡人沉默与好奇里面的名字。
特别的鲜亮，
就像云南很大，很大的手掌
当它摩擦过这些，对于揭示性的痛苦
且是个痛苦痛苦于掩埋，有着许许多多
死亡的悄无声息和籍籍无名之时
它需要我的到来。它
暗示着，仅仅诗人本身是不够的。诗人
他爱着云南，爱一片黄褐色，太阳光有时候很毒辣的土地。
爱让来访者听粗野下流，又带有少许文雅的荤段子。
爱把群山入暮称作某种性爱的偶然失败，
姑娘逃离向了北方，
甚至更北。苦寒之地。
所以你或者我来了，你或者我
就会被诗人赋予一个有关于一个逃跑女人的莫名身份。
所以，如果我说，
我对于这份爱有什么陌生和迟疑
那么这几乎形同于我处在一个
事先就被重新解释，重新诠释了的话语之中。
没准我正处在日渐缩小了的洱海之中。
像在一团淡蓝色的气泡里面说话
我说迟疑与爱的关系
每当我对一切爱土地的眷恋有所迟疑之时
那爱不在前端，不作为原因
————而结果是因此他愈加的爱这份
久无法从过去的云南那里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