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倒霉的余珣
唐稣说道：“你想知道她选秀的目的吗？”
“不想。”
“好吧。”唐稣笑了笑，依旧低头吃点心，一点也不在意。
这倒惹得淳于越大为在意，捉住她的脸颊使劲捏了捏：‘小丫头，想说就说。”
“分明是阿越你想知道吧，口是心非。”
“我是怕你忍着太辛苦。”
“不会，我一点也不辛苦。”唐稣悠闲的侧躺下来，嗑着瓜子，一双上扬的眼角，斜睨着他，模样娇俏。
淳于越被她的模样撩的不能自持，翻身过去，把她按在身下，说道：“坏东西，几天不见就一肚子的坏水。快说！”
“求我。”
“求你？”淳于越勾唇，低头就把她的嘴封住，手朝她衣服里探。
唐稣立即投降：“阿越，阿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你快走开。”
淳于越低哼：“欠收拾。”
唐稣坐起身子，理了理头发，展颜笑道：“余娇娇进宫完全是为你。”
“为我？”
“她自己亲口说的，进宫完全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后悔，让你明白，你有多在意她。说白了，就是为了让你吃醋。”
“她去做妃子，然后让我吃醋？”淳于越有些好笑，“别说我不会，即便我吃醋，她已经做了妃子，还有什么意义吗？做了妃子，就一生别想离开。”
唐稣摇摇头：“她没想真的做妃子，只是走个过程，做做样子。只要消息传到你耳中就行了。”
“真胡闹。”淳于越皱眉，“我会跟老师说一声，让他看管的严厉一些，别什么都依着。”
“其实，你的师兄文若明是喜欢余娇娇的吧，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俩成亲算了？”唐稣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余娇娇？”
“看不出来的大概是瞎子。”唐稣有些鄙视他，“你跟他们青梅竹马着长大，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不过余娇娇不喜欢师兄，师兄是个真正的君子，宁愿这这事烂在心里，也不会去勉强她。”
唐稣没接话。
淳于越知道她不喜欢师兄，就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何必操心别人的事情？余娇娇没烦你吧？我会让老师好好管教她。”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唐稣扯了扯唇角，“余娇娇已经留在宫里了。”
“是吗？”淳于越这才有些惊讶，“今天的选秀是皇后做主，她会让余娇娇入选？”
唐稣摊手：“唐蓝说，她看不惯余娇娇的骄纵模样，就是要打她的脸，就是要把她留在宫里。不让她在外面蹦跶，也免得她总是纠缠你。”
淳于越哈哈笑了两声：“你这个妹妹，倒是难得做了件合我心意的事情。”
“你还笑得出来，就不怕余珣找你的麻烦？”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娇娇是为了你才进宫的。”
“那也得老师点头，她才进得去啊。如今玩脱了，后果他就自己承担吧。”淳于越幸灾乐祸的说道。
唐稣摇头。
这余珣也不知倒了什么霉，有一个爱作死的女儿就罢了，还有一个不孝徒弟，看淳于越那样子，简直像巴不得余珣早点气死算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文若明的质问
第二天，六名入选秀女的封赏都下来了。
其中陆明雪和余娇娇的身份最高，分别被封为昭仪和婕妤，其余四人分别是美人和才人等，都没有封号。
据说圣旨下来后，太后嫌弃给陆明雪的位份太低了，要求皇上给晋一晋。
赵侍懒的跟她一个计较，大笔一挥，给晋成了嫔位，成为雪嫔。
唐蓝不满宋太后处处干扰，干脆让赵侍把余娇娇的位份也提了一等，成为余昭仪。
她纯粹是为了气太后。
哪知消息传出来，恰如在余府炸了一个惊天响雷。
说好的只是走过场做做样子的呢？
怎么就被封为昭仪了？
一向稳重深沉的余珣都有些懵逼。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跟皇上打过招呼了啊……
文若明这么个翩翩君子，已经维持不住风度，有些气急败坏冲到余珣书房中，说道：“老师，您怎能让娇娇入宫？”
余珣沉着脸，握着茶杯，稳当当坐在椅子里，说道：“你慌什么？天还没有塌下来。”
文若明擦了擦脑门子的汗，说道：“老师，您就真的不急？学生不懂。皇上一直抗拒选秀，人所周知。他不可能强制让适龄少女进宫待选的。”
余珣端起茶杯，抿了口，闭了闭眼，沉声说道：“是她自己要求去的。”
文若明呆了呆：“怎么会？”
难道小师妹忽然不喜欢阿越了？
余珣摇摇头，脸上古井无波，没什么表情：“这孩子……被宠坏了。什么都不懂。那天我正忙着，她闹着要进宫，我就随口应了，哪里知道她……”
“我去把她带回来！”文若明转身。
“胡闹。”余珣冷冷说道，“她已经被册封为昭仪，岂有你说带走就带走的道理？”
文若明心中翻腾，压抑着怒气，沉声说道：“老师，那赵侍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如今阿越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只要阿越开口，赵侍一定会把娇娇送回来。”
“不行。”余珣一口拒绝，“阿越是外臣，再位高权重，也不能做这种事。惹了那帮宗室，也是麻烦。”
“难道因为担心给阿越带去麻烦，您就眼睁睁看着娇娇进宫？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既然她要去做妃子，她就去做。”余韵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淡声说道，“她自己做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这就是她的命。”
文若明的眸子冷下来，慢慢说道：“老师，这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娇娇是您的独生女，您一直视如掌上明珠。长大后，您要求她和阿越在一起，也极力希望他们俩成亲。我一直以为，您是因为疼爱娇娇。现在我忽然有点明白过来，其实，您心里真正在意的是阿越，并不是娇娇。”
文若明看着余珣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余珣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言语。
文若明握了握拳头，看着他的脸，发出质问：“为了阿越，老师您真的做了很多，耗费了心血培养他，甚至超过我这个大徒弟。我想知道为什么。”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文若明的请求
文若明的质问声，在书房里回荡。
余珣睁眼，淡声道：“若明，你想太多了。
“到底是我想太多，还是老师做的太多？”文若明冷笑一声，“您这一生，倾尽全力的栽培阿越。连自己的女儿也愿意搭上去。您明知道赵谌爱上唐稣，却还是设计他造反登基，以至于他逼迫阿越和唐稣。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懂了。”
余珣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声音却平淡：“哦，你明白什么了？”
“我终于明白，您就是为了让赵谌逼迫阿越，您知道唐稣是阿越的底线，为了唐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果然，阿越做到了，推赵侍上位。而赵侍，曾经做过阿越十几年的随从，对他的服从早就深入骨髓。也就等于如今整个大明的权柄，全都捏在了阿越手中。”
文若明一口气说完。
余珣低低的笑出声。
文若明皱眉。
余珣站起身，走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若明啊，阿越是你的师弟，是我的学生。我扶他上位，让他手握重权，并没有什么不对吧。”
“你帮他，自然没有不对。可是您对他的重视程度，已经太过了。”文若明沉声说道，“明明是阿越开口就能办到的事情，您却因为担心影响到他而不愿意。在您眼里，亲生女儿的一生幸福，还比不上阿越的这点麻烦？”
余珣慢慢沉下脸，眼神狠戾，说道：“若明，你今天说太多了！回去吧！”
文若明坚持站在原地没有动：“老师，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越天纵之才，为师要让他接我的班。”
“可您对他的重视程度，已经超过接班这个说法了！”文若明忍耐不住，大声说道，“难道老师是要让阿越摄政，最终踢开赵侍，自己做这大明的皇帝么？！”
“放肆！”
余珣脸色一变，怒喝道，“文若明，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滚出去！”
文若明被撵出来。
他站在院中，脸色十分难看。
想了想，他直接就去找到淳于越，要求他去把余娇娇接回来。
淳于越正埋首一大堆文书中处理公务，闻言抬起头，“师兄，您现在才说这事，是不是晚了点？”
文若明顿足：“我也是才知道。阿越，你知道娇娇这丫头的性子，她如何能一辈子待在宫中？你去跟皇上说一声，让她回来。”
“可是，她已经被册封为昭仪了。已经是皇上的妃嫔。”
“这有什么，只要你去说一声，皇帝对你一向言听计从，何况是这种小事？”
“师兄。”淳于越敛去笑容，“皇室选妃，岂是儿戏？师妹是主动去了，并没有任何人逼她。已经被册封了还想回来，您当皇帝的后宫是个笑话吗？”
文若明深吸一口气，撩起袍子下摆，给淳于越跪下。
淳于越一惊，站起身避让开：“师兄，你做什么？”
“阿越，师兄与你一道长大，对你一向多有护佑，从来也没求过你任何事。”文若明低声说，“师兄只求你这一次，帮帮师兄，帮帮娇娇。”
－－－－－－题外话－－－－－－
晚安。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师兄会娶她吗
文若明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淳于越与他情同亲兄弟，他如此恳求，淳于越也有些为难。
“师兄，您何必如此？您明知道，师妹对您无意。即便她回来了，也不会嫁给你。”
“我知道她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文若明露出一抹苦涩笑容，“我没有奢望过什么，只希望师妹幸福，她进宫也是误打误撞，并非真心。阿越，娇娇对你一直倾心爱慕，你便是看在咱们师兄妹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忍心看着她不管吗？”
淳于越沉默不语。
文若明说道：“阿越，就算师兄求你，只求你这一次。将来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师兄都答应你。只要你把娇娇接出来……”
“师兄会娶她吗？”淳于越忽然问。
文若明一愣：“阿越，我……我从未想过……”
“师兄从小对余娇娇便与旁人不同，这些年来，师弟看得出来师兄对她的心思。”淳于越把他扶起来，淡声说道，“师兄，既然喜欢，又何必故作大度？”
文若明说道：“师弟，你我兄弟多年，你该知道我的性子。我绝不是那种勉强别人之人。这次求你，也实在不愿娇娇就这么被困在宫中。那皇帝赵侍，只钟情于皇后一人，何苦让娇娇在深宫蹉跎一生？”
淳于越沉吟不语。
文若明有些着急：“师弟，若你能把她接出来，我保证，以后决不让她再去阻挠你和唐稣之间的事情。也不会让她再去骚扰你。”
淳于越笑了笑：“好。”
文若明有些发呆：“师弟你……同意了？”
“你是我师兄，从小便爱护我，以前为了我还受过伤。难得你也能主动提出要求，作为师弟，也只好帮你一次。”
“阿越……”文若明心中涌上一股暖流，静了片刻，才说出一句，“谢谢。”
“我们兄弟间，何必说谢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进宫。”淳于越站起身，唤来小厮，给他换官服进宫面圣。
文若明心神不宁，便干脆跟着他一起去，等候在宫门外头。
已经是傍晚时分，淳于越赶在宫门落锁之前，见到赵侍。
赵侍正准备用膳，见到他赶过来，有些惊讶，忙命太监取来碗碟，让他也坐下一同吃点东西。
虽说君臣有别，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太特殊，并不能以寻常的君臣来看待。
“大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赵侍问道。
时至今日，私底下他依旧习惯叫淳于越为“大人”，很难改口。
淳于越纠正过他许多次，这会儿也懒得计较，便直接说道：“皇上，我想跟您求一个人。”
“谁？”
“余娇娇。”淳于越说道，“我知道皇上对余娇娇没什么好感，与其把她放在宫里惹是生非，倒不如让我带走吧。”
赵侍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眉头微皱。
淳于越笑道：“莫非皇上已经招她侍寝了？”
“哦不，这倒是没有。”赵侍忙摆手，“大人啊，再有几个月，您就要和姝宁郡主成亲了，您在这个时候带走余娇娇……”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不走
淳于越知道他误会了，忙笑道：“你想什么呢。我是帮别人的忙。”
“谁的忙？”
“文若明。”淳于越倒也坦诚，“师兄和臣情同手足……”
“大人不必多说，我了解。”赵侍说道。
他跟着淳于越许多年做贴身侍从，对于文若明也是极为了解，知道文若明这个人，却是当得上“君子”二字，且对淳于越是爱护有加。
“大人，既如此，我这就下旨让余娇娇回家。”赵侍倒也没什么废话，直接让太监拟旨，撤掉余娇娇的昭仪封号，送她回家。
太监到后宫去请余娇娇过来的时候，余娇娇听说淳于越来接她，欢喜不已，什么都不拿，直接扔下杯子，跟着太监飞奔而来。
“淳于哥哥！”
余娇娇走进来，看见淳于越，喜悦的叫了声，加快脚步冲到他面前，张开双臂要扑到他怀中。
赵侍见此，摇摇头，领着太监到内殿用膳去了。
淳于越冷淡的避开余娇娇，说道：“师妹，我送你出去，文师兄正在宫门外候着你。”
余娇娇双手交叠，双眸犹如凝着一汪春水，笑道：“淳于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不顾，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接我的。”
淳于越不悦道：“师妹，你以后做事稳重些，不要再胡闹，让老师和文师兄担心。”
“淳于哥哥，你也担心我，是不是？”余娇娇拉着他的官服袖子，摇了摇，眼睛里的水都要溢了出来，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淳于哥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你看见我要给皇上当昭仪，你吃醋了？”
淳于越毫不犹豫推开她，淡声道：“师妹，你误会了。若非文师兄要求，我也不会来求皇上开恩把你放出来。”
余娇娇怔了怔，立即又抓住他的袖子，“淳于哥哥，你说什么呢，做什么总是在我面前提文师兄。对了，你吃过晚饭了吗，我好饿了，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师妹，你听清楚，是文师兄来接你的，他就在外面的马车里等着你，你快去吧。”
“淳于哥哥……”余娇娇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文哥哥自然是疼我的，难道你就舍得让我做皇上的昭仪吗？”
“若是你自愿的话，我自然不能阻挡你的前程。”淳于越说道。
“淳于哥哥，你就一点也不在意我？”
“从前我把你当作和静儿一样看待，自然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凡事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淳于越冷静说道。
余娇娇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后退一步，眸中有泪光闪过：“淳于哥哥，我知道了。”
“文师兄……”
“让他滚。”余娇娇垂下眼帘，声音很伤心，很冷淡，“你也走。”
淳于越看着她。
余娇娇眼中含泪，咬唇说道：“既然淳于哥哥不要我，我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师妹，你不离开了？”
“是的，我要留下。”余娇娇转身向外走，“我要做皇上的昭仪了，你走吧！”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心如死灰
“师妹！”淳于越皱眉，“文师兄为了你苦苦哀求，若非看在师兄份上，我绝不会来此。你最好想清楚，不要任性。若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再想离开，便绝无可能！”
余娇娇脸色微变，咬牙叫道：“好，我就永远不出这皇宫里，便是我一辈子老死在这里，也不要你管！”
“师妹，你这般任性妄为，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淳于哥哥，我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要不要我？”余娇娇一字一句，咬牙道。
“从小到大，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现在，以后，我的心中也只有一个女子。”淳于越清冷冷的回答。
余娇娇脸色微白，心如死灰。
她蓦地笑了起来：“既如此，我的死活，我以后的幸福与否，又与你何干呢？”
“你就没有为老师和文师兄考虑过？”
“我考虑不了他们！谁又为我考虑过？你们谁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余娇娇留下两行泪水，“淳于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转身向外跑。
淳于越立在原地，心内也有些忧虑。
他倒不是忧虑余娇娇。
余娇娇虽说进了宫，但赵侍不会对她如何，唐蓝也不是会害人的性子。只要余娇娇自己不作死，起码她会安稳无忧。
只是……
想到文若明，淳于越忍不住叹气。
师兄的这番心意，终究是要落空了。
他离开皇宫，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中，看见马车旁静立不动的背影，沉默片刻，走过去。
听见脚步声，文若明急忙转身，却只看见淳于越一个人，不由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阿越，怎么样了？”
淳于越摇头：“师妹不愿离开。”
“什么？”文若明的脸色彻底变了，“她不肯离开……为什么？”
“师妹说，她要留在宫里做昭仪，以后也不会离开。”
“我，我不明白。”因为过于吃惊，文若明的声音都有些结巴起来，“师妹不是说，只是进宫来做个样子，只是为了要引起你的注意吗？”
文若明一把抓住淳于越的胳膊，皱眉道：“阿越，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师兄，你冷静一些。”淳于越抽回胳膊，“师妹问我要不要娶她，若我不要她，她便不离开皇宫。”
文若明楞了片刻，缓缓说道：“你拒绝了？”
淳于越没说话。
不说话，便等于是默认。
“你为什么要当场拒绝？”文若明有些恼火，“阿越，你可以先答应下来，先把她带出来再说啊！”
淳于越说道：“师兄，这种事，我绝不会轻易允诺，也不会随意哄骗师妹。她任性要留下，便让她留下。将来后悔与否，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文若明怒道：“你怎可对她如此冷酷？从小到大，她对你多好，你感觉不到吗？”
“正因为我把她当妹妹，今天才会过来。”淳于越冷冷说道，“换做旁人，我绝不会来向皇上讨要一名昭仪！”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雪夜偶遇
文若明一贯的温文尔雅，已经完全保持不住。
他说道：“阿越，你马上再回去找到她，对她说，你愿意娶她。”
“师兄，你关心则乱了！”淳于越皱眉。
“阿越，她可是咱们唯一的师妹啊。”文若明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祈求，“你为何就不能满足她的唯一心愿？”
“师兄，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与你多说什么。你自己回去冷静冷静。”淳于越推开他的手，准备骑马离开。
文若明伸出胳膊拦住他：“阿越，就当师兄求你。”
“师兄，如果我应了你，将来如何收场？我应了，便是对唐唐的不公平。”淳于越冷冷说道，“我已经尽力而为，师妹她自己选择留下。师兄，算了吧。”
“不行，她现在是一时冲动，等她想明白之后，她就会后悔。”
“自己选择的路，后悔也要走。”
淳于越说完，不再停留，骑马离开。
文若明握了握拳头，进宫去求见皇上。
赵侍刚吃过晚饭，听闻他也来了，叹了口气，吩咐太监：“去把余娇娇请来，朕就不见他了。”
余娇娇再次被请来，满以为看见的会是淳于越，谁知却是文若明。
她当即变了脸色，“文师兄，如果我不能嫁给淳于哥哥，那我这辈子嫁给谁，也都无所谓。你走吧！”
文若明柔声说道：“师妹，既然如此，你……我愿意娶你。”
“文师兄，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把你当作哥哥看待。”余娇娇的语气，冷酷的就像淳于越对她说话时候的语气。
对着爱自己，自己却不爱的人，大多数人都是残忍的。
文若明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师妹，我回去一定会劝阿越的。你等着我。”
余娇娇脚步不停，逐渐走远。
当天晚上。
按惯例，皇帝要招寝新晋的妃嫔。
但赵侍对妃嫔们没有任何兴趣，晚上处理完奏折后，吩咐太监，照例准备去皇后的寝宫休息。
走到半路上，在一片暗沉沉的雪夜中，赵侍看见一名宫装少女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低低的哭泣。
他以为是宫里哪个受了欺负的宫女，便说了句：“你是哪宫的宫女？这么晚了，天又冷，回去吧。”
那少女陡然听见声音，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太监举着宫灯一照，露出一张娇柔怯生生的脸庞。
竟然是余娇娇。
赵侍以前跟着淳于越的时候，也时常与这位娇小姐打交道，见到她独自在角落哭泣，便走上前，问道：“余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
“臣女见过皇上。”余娇娇跪下行了一礼，想要站起身，双脚却蹲麻木了，腿一双，差点摔倒在地。
赵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顿时抱了个温软满怀。
余娇娇脸色一红，低声说：“皇上，臣女的脚麻了，站不住。这里好冷，能否请皇上送臣妾回宫？”
“好。”赵侍倒也没说什么，想着反正顺路，便让太监扶着，把她送回她的翠微宫。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让他彻底后悔
赵侍站起身，说道：“既然余姑娘主意已定，便随你。朕还有事，走了。”
他冷漠的转身。
他这个人天生性子冷，对于不在意之人，从来不假辞色。以前也就罢了，如今他做了皇帝，淳于越也在慢慢劝他改变性子。
余娇娇却只站着不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还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不等赵侍想明白她这笑容的含义，便觉得一阵热流直直才从下腹窜上来，浑身燥热难当。
他心中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身看向余娇娇，眼神发冷。
“皇上，您怎么了？”
余娇娇歪歪头，目光纯真。
赵侍体内的燥热已经在他体内狂暴肆虐。
他站立不稳，伸手扶住椅子扶手，冷冷看着她：“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余娇娇忽的弯唇一笑，如春花灿烂。
她走上前，伸手挽住赵侍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身上，低低的说：“皇上，我要让他后悔，真真正正的后悔。”
赵侍本就难以自控，鼻端传来她身上的少女幽香，心内立即涌上一股狂燥的冲动，很想把她揉进怀里，狠狠占有。
“余娇娇，你放肆！”他闭了闭眼，抗拒着欲望，声音依旧冷酷，缓缓抬起手，一记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
余娇娇万没料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狠戾，一个字没说出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赵侍踉踉跄跄，一脚踢翻椅子。
外面候着的太监听见动静，慌忙进来查看，看见余娇娇躺在地上，都吓了一跳。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首领太监看赵侍脸色涨红，额头冒汗，忙扶着他，叫道，“快传太医来！”
“不许传太医！”赵侍立即阻止太监，“去弄一桶水来，凉水！”
太监惊住：“这……这么寒的天儿，皇上若是想沐浴……”
“招朕的吩咐去做！”赵侍怒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很快，一大桶凉水被摆在了偏殿里。
赵侍脱了袍子坐进去，浑身的燥热难当，立即消退许多。水虽然寒冷，但对于他这种身强力壮且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尚能忍受。
首领太监魏飞在旁伺候着，倒是看出一点端倪来，心里对这位余昭仪那是又讨厌又佩服。
如今宫里进了六位小主，皇上却压根没有宠幸的意思。
人家余昭仪敢兵行险着，别的不说，胆子是够大的。
“皇上，奴才送您去皇后娘娘那里吧？”魏飞不着痕迹的小声提醒，“在这水里泡着，再伤了身子。”
赵侍闭着眼，感受着体内的狂躁，淡声道：“无妨。”
魏飞低声应下，心中知道，若是去了皇后那里，人多口杂，必定传出去点什么。到时对谁都不好。
直到半夜，赵侍才彻底平复下来，从桶里站出来时，整个人的肤色苍白的吓人。
魏飞立即为他穿上厚实的裘皮，端来姜汤伺候他服下。
“皇上，已经过了子时了，这个点儿，咱们……就在这里？”
“回坤清宫。”赵侍抬脚走出翠微宫。
魏飞小心请示：“皇上，那余昭仪……”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怠慢
到了翠微宫，屋子里黑漆漆，寒浸浸的。
赵侍皱眉。
余娇娇毕竟是余首辅的女儿，又是淳于越和文若明的师妹，他可以冷落她，但不能亏待她。
否则传出去，不说余家怎么想，大臣们未免觉得寒心，觉得他这个皇帝薄情寡义，冷待有功之臣。
皇帝脸色一沉，太监吓的急忙跪下：“皇上恕罪，这帮奴才真是太不尽心了，奴才回头一定罚他们！”
他急忙去点了宫灯，又让人从内务府搬来火盆熏笼。
这时伺候的宫女太监才匆匆赶过来，见到皇帝驾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口求饶。
“你们几个狗奴才，竟敢怠慢余昭仪？”赵侍的贴身太监一脚踹在几个奴才身上，骂道，“去尚礼局领罚！”
“是是，奴才这就去！”他们如蒙大赦，慌忙跪着退下去。
“皇上，您消消气，跟这帮狗奴才置气，气坏了龙体。”首领太监小心翼翼的说，“赶明儿奴才去挑几个听话好使的奴才给余主子送来。”
赵侍点点头，抬脚往外走。
“皇上，”余娇娇忽然叫住他，“皇上能够留步片刻，臣女有件事跟您说。”
她说着，扫了眼首领太监。
赵侍对他抬了抬下巴。
首领太监立即躬身退下去。
“你有什么事？”赵侍转身面向余娇娇，面上一丝表情也无，依旧是冷冷的，“你半夜跑到雪地里等着我，便是为了引我来说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了。”
余娇娇垂下眼帘，低声说：“今天……淳于大人和文大人都来找过臣女。”
“我知道。”赵侍淡声道，“淳于大人对你乃是一片好意，你本也并非真心入宫，明天你便收拾收拾出宫吧。以后别再任性，否则朕也没法跟余首辅交代。”
“我爹？”余娇娇轻轻摇头，唇角露出一抹讥讽，“他根本不在意我这个女儿，在他眼里，我这个女儿还不如淳于大人的前程来的要紧。原本他一力支持我和淳于大人的亲事，但自从唐稣变成了将军府的外孙女之后，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他觉得，有了将军府这门姻亲，对淳于大人更加有利。呵！”
赵侍看着她，心中有几分讶然。
这个看着小白花一样任性娇宠的大小姐，其实脑子也不是太笨。
余娇娇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倒了杯茶捧到他手中，自嘲的笑道：“我知道素日你们都怎么看我，有些事，我只是不愿意想，懒的想。但不代表我蠢。皇上，您坐下，臣女有件要紧事跟您说。”
赵侍点点头，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余姑娘，其实余首辅还是很关心你的，在你进宫之前，他特意求了我的恩典，让我别选你入宫。只可惜当时军情紧急，我要商议军情，把事情交给皇后办，她……”
“皇上不必歉疚。”余娇娇柔柔的笑了笑，“臣女既然进了宫，就没想着再出去。”
赵侍见劝不动她，也就罢了。
反正宫里多养几个女人，也无所谓。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泛酸
赵侍脚步顿了顿，道：“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余昭仪离开翠微宫半步！”
看在余珣和文若明的份上，这一次，他可以既往不咎，不惩罚余娇娇。
但他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一个后宫嫔妃，敢下药算计皇帝，这若是传出去，必将招致风波。余娇娇受到惩处也就罢了，还会连累余家。
余家可不止一个余珣，淳于越和文若明都是余珣的弟子，带累了余家，也就等于牵扯到了淳于越和文若明。
赵侍自然不能如此做。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余娇娇这个又蠢又胆大包天的女人关在翠微宫内，不许她随意出来。
赵侍领着魏飞等太监离开翠微宫。
然而消息却很快传出来，说皇帝临幸了余昭仪，直到深更半夜才从翠微宫离开。
后宫女人们听了，心里虽然泛酸，但转念一想，余娇娇毕竟是余首辅的女儿，淳于大人的师妹，人家进宫就受宠，也是应当的。
唯有唐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怔了半晌。
从赵侍做上皇帝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无数次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从此以后，赵侍身边将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环绕。
她既不是最美的那个，也不是最温柔，最出色的那个。
她唯一的优势，无非是比别人早认识了赵侍。
她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她应该满足，应该认命，应该大度，应该拿出皇后的气度来。
她知道，让妃嫔们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她身为皇后的职责。
但为什么，直到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是那么的失落，那么的难过？
她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心里像是忽然空缺了一大块，
婢女芳华一直贴身伺候她，轻声说道：“娘娘，您是正宫皇后，又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别的妃嫔再怎样，也越不过您去。”
唐蓝盯着手中的帕子出神，闻言，落下一滴眼泪。
道理她都懂，可还是觉得，好伤心，好难过。
甚至连赵侍来了，她也不想去迎接。
赵侍后半夜在坤清宫休息，一大早便彻底恢复，精神奕奕的来陪唐蓝吃早饭。
谁知来了却见到唐蓝呆坐着默默擦眼泪。
“皇后怎么了？”赵侍问。
“娘娘她……”
“我没事。”唐蓝忙截断芳华的话，站起身，屈膝一礼，勉强笑道，“皇上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赵侍坐下，说道：“我一向是与你一道用早饭的，你忘了？”
这是他们自从成亲以来便保持的习惯，除非特殊情形，从未改变。
唐蓝听了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蓝蓝，过来坐。”赵侍拍拍身边位置，称呼她的闺名，声线也难得柔和了几分。
唐蓝的心软了下来，依言坐下，吩咐芳华把早点端上来。
她依旧和平常一样的体贴，亲自为他布菜盛粥。
只是，她有些沉闷的情绪，赵侍还是感觉到了。
“蓝蓝，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他关心的问。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没有临幸
“没有，我就是……”唐蓝轻轻摇头，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想到宋太后的训斥，改为说道，“皇上，你既然已经临幸余昭仪，是否该给她晋一晋位份呢？她毕竟是余相的女儿，只给一个昭仪的身份，未免低了。”
赵侍看她一眼，淡声道：“你想多了，我没有临幸她。”
唐蓝惊讶抬头：“可是昨夜……”
“昨天只是个意外。余娇娇已经被我关在翠微宫不得离开。”未免她担心，赵侍没有说太多。
唐蓝有些吃惊：“她犯了什么错？”
“大不敬！”
“……”唐蓝皱眉，“这余娇娇性子娇纵，被姐姐教训过几次，难道在皇上面前，她也敢放肆吗？”
赵侍没说话。
“皇上，若是小错的话，就算了吧，别跟她计较。您这样把她禁足翠微宫，传到前朝，余相那里如何交代？”唐蓝忧心忡忡。
余珣虽然不大管事了，但毕竟势力还在。
赵侍这个皇帝弱，朝臣权势重，有些时候，难免要看朝臣的脸色。
赵侍却很淡定：“余相那里……不是还有淳于大人么，就让他去解决。总之这个余娇娇是个麻烦，我不能容忍她在后宫惹是生非。”
唐蓝想到这个麻烦，是她主动揽下来的，不由有些懊恼。
“皇上，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与你无关。”赵侍知道余娇娇是为了什么这样做。
不管是为了后宫安宁，还是为了淳于越的清静，他都不想放余娇娇出去。
起码在宫里，他还可以把余娇娇关起来。
到了外面，那就难说了。
他们两个又说了些后宫里的琐事，商议了第二天赵素的亲事大典，一顿饭过后，已经和好如初。
临走时，赵侍说道：“蓝蓝，你以后不必多心，我会遵守从前的诺言，一辈子对你好，让你幸福。”
唐蓝眼眶发酸，立即垂下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皇上身负大明江山，也承担着众多妃嫔们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做个好皇帝。”
要做一个好皇帝，便做不成一个好丈夫。
赵侍抬起手，摸摸她的脸，说道：“蓝蓝，我会尽力而为。”
他的手停留片刻，转身离开。
芳华走过来，满面笑容说道：“娘娘这下高兴了吧？皇上对娘娘可真好。”
唐蓝却摇头：“他对我好，我心里自然高兴。但他不是平民，也不是晋王。他如今是皇帝，却还是专宠一人，必将引起前朝后宫的不满。至于余昭仪……想来余相和文大人一定会发难的。”
被她说准了。
皇帝夜宿翠微宫的消息传出去后，旁人倒还没什么，文若明差点崩溃。
他一贯的温润如玉，从容而雅，全都立刻消失不见，冲到淳于越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拳，怒吼道：“娇娇再也回不来了！现在，你满意了？！”
淳于越抬起手，轻易挡住他的拳头，冷声道：“师兄，她既然决定留下，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难道你还有什么念想？”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何苦
“你明知道，她都是因为你！”文若明眼睛通红，神情狂怒，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再也没有一分的淡然。
“师兄，你需要冷静。”
“冷静？”文若明咬牙，“若换做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如此，你是否还能这般淡然？”
“师兄说得对，因为我对师妹无感，所以我可以冷静。但你又何必如此？师妹也从来对你无意。她永远也不会属于你，所以，无论她现在委身于何人，都与你无关。听懂了吗？”
与你无关。
这四个字，是多么的伤人。
文若明气的发抖：“可她也不该做皇帝的妃子！”
“师兄，承认吧。你还是不甘心，还是心存着一点期翼。”淳于越淡声说道，“你始终还希望她能够跟你在一起。你这么生气，是因为这个希望再也没有了吧？从今往后，余娇娇将属于别人，跟你再无一丝丝的可能。”
“你闭嘴！”
文若明再也忍耐不住，举起拳头向他的脸上狠狠砸去。
淳于越不闪不避。
拳头带起一阵呼声。
却在即将砸到淳于越脸上的时候，生生移开，砸到他脑后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
骨肉开裂，鲜血绽放。
“师兄，你何苦。”
“从今往后，我再不是你的师兄，你也不是我的师弟。我们恩断义绝。”文若明收回拳头，背影决绝，头也不回离开。
流云走进来，看见墙壁上的血迹，吃惊道：“大人，文大人只是一时情绪激动……”
“不，我了解师兄。他既然说出来，便一定是这么想，也会这么做。”淳于越坐下来，拿起一本文书，提笔批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流云有些担忧：“文大人平素是个最洒脱温和之人，如今……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副模样。”
“师兄虽然一向温润，但也是有逆鳞的。”淳于越淡淡的说道，“从小他便护着余娇娇，长大更是对她生出爱慕之心。如今余娇娇如此，他是最伤心最难过的，会如此表现，也不稀奇。”
“可他似乎很是埋怨大人您讷。”
“师兄现在心里有怨是难免的，但愿……他能想明白，别钻了牛角尖。”淳于越说道。
流云点点头，顿了顿，说道：“大人，明天是长宁长公主和陈二公子大婚的日子，您去哪儿出席呢？”
“我自然去将军府。”
“好那我安排下去，明天空出一些时间来。”流云说着，挠了挠头，“那个，大人，还有一件事。”
淳于越抬头看他：“你今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
“属下收到一封信。”
“恩？”
“是从瓦剌寄来的。”
“哦……嗯？”淳于越反应过来，“你说的该不是……青阳玉幽吧？”
流云笑道：“除了她，我在瓦剌可没别的认识的人。”
“青阳玉幽怎么忽然写信给你了？”
“其实……”流云挠头，“我跟玉幽公主一直有书信往来，大概没个两三个月，便能接到她的来信。”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大婚前夕
淳于越意有所指的笑道：“你跟青阳玉幽一直有书信往来？你们俩关系不错。”
流云脸色一红，有些不自在：“不像大人想的那样。我送她回去后，瓦剌国王给了我一点赏赐，允许我可以使用瓦剌的通信渠道。不过通信很不方便，好几个月才能接到一封信。”
淳于越颔首：“你突然告诉我，想来有事发生？”
“倒也没什么事，玉幽公主说，她那里已经开始准备动身，带人来正式出使大明。”
“是吗，这是国事，朝廷应该会接到正式通知吧。”
“玉幽公主说，她现在出发，还要沿途出使别的几个番邦小国，大概半年后才能到大明。到那时，正好可以出席大人和唐大姑娘的婚礼。”
淳于越点头：“好，我知道了。”
“所以，就麻烦大人下次见到唐大姑娘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带给她。”流云说道。
淳于越有些好笑：“信是给你的，你为什么不自己送？”
流云干笑道：“大人，您也知道唐大姑娘的性子。她可是一直惦记着玉幽公主呢，若她知道我能和玉幽公主通信，她却不能，还不气的活扒了我的皮？”
“你小子的脑袋就是不灵光！”淳于越用毛笔杆子敲了他的脑门一下，“懂不懂什么叫夹带？”
“夹……带？”
“你可以把她的信夹带在你的信里面，寄给青阳玉幽。”
“……”流云一拍脑门，“大人，你你怎么没早点提醒我呢？”
“我提醒你？你可是今天才告诉我这件事。”
“……唉！”流云愁眉苦脸的，“唐大姑娘太吓人了，我不敢去跟她说。大人，看在属下跟随您多年的情分上，别让属下再被唐大姑娘折磨了……”
淳于越有些好笑：“信呢，放这里。下午我见到她，跟她说。”
“谢谢大人！”流云兴高采烈的放下信。
下午，唐稣接到信的时候，果然气的要捏断流云的脖子。
“亏得我一直惦记着玉幽，流云这臭小子明明有收到玉幽的信，却从不告诉我！”
“流云是个实心眼子，你就别跟他计较了。玉幽已经启程了，专程来参加你我的婚礼。”淳于越说道。
唐稣捏着信，从头至尾读了一遍又一遍，脸上挂着笑容：“玉幽个子又长高了吧，也不知睡觉还踢不踢被子了……”
“好啦，玉幽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是公主，身边多的是人伺候。”淳于越笑道。
“玉幽最喜欢吃蛋黄酥和羊奶糕，到时候一定要多多的准备一些。”
“是是，都准备。”淳于越看她高兴的眉眼都带着笑，“我看你呐，对婚礼的期待，都没有对玉幽的期待多。”
唐稣却只捏着信，又从头开始看。
……
晚上，唐稣住在了宫里，陪伴赵素。
公主大婚一切都有礼部和内务府打点，赵素始终悠悠闲闲的。晚上沐浴过后，唐稣拉着她，俩人躺在软榻上聊天，一人脸上贴着一块面膜……
“好凉噢。”赵素打了个寒噤。
“一会就不凉了。”唐稣阻止她的动作，“刚做完清洁面膜，必须要收缩补水，否则毛孔会变大的。”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护肤
唐稣说不揭，赵素就乖乖听话。
两个人安静的享受悠闲时光。
唐稣被屋里的暖气烘的昏昏欲睡。
“唐姐姐，什么是毛孔？”赵素清清淡淡的声音，隐约传入她耳中。
“就是皮肤上的小孔，有汗毛，会出汗。”唐稣闭着眼睛回答，“不过，你的皮肤很好，几乎看不出毛孔的。”
“唐姐姐的皮肤才好，像是鸡蛋一样白嫩光滑。”
“素素，你变了。”
“恩？”赵素纳闷的转过头，看向她。
“从前，你从不会奉承夸赞别人的。”唐稣笑道。
赵素也笑起来：“我从前也不是不会说好听的，只是懒得说罢了，”
“也对，你身份高贵，从来都是别人奉承巴结你，哪里有人需要你奉承呢。”唐稣揭开面膜。
赵素看着她：“怎么不敷了？”
“时间差不多了。”唐稣说道。
“哦，那接下来怎么办？”赵素也用一只手撑着坐起来，宫女连忙过来扶着她。
赵素嗔道：“我自己能坐起来，哪里用你处处帮忙。”
宫女温柔的笑了笑。、
以前她也是这般服侍公主的，不过因为公主受伤之后，心里敏感了一些，不想让自己变成处处需要人帮衬的废物。
唐稣对她说：“蔓枝姐姐，别只顾着伺候你家公主，打盆水来给我好不好呀？”
“郡主别这么称呼奴才，奴才受不起。”宫女笑着转身出去。
“你呀，对着谁都能撒娇。”赵素伸手捏了把她柔软如绸缎的脸颊，“瞧你这娇娇嫩嫩的模样，怨不得人都爱你。”
宫女端了温水进来。
唐稣和赵素把脸上洗一洗，坐到桌前。
唐稣取出一个巨大的化妆包，打开，里头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摆满了各种护肤品，化妆品。
宫女们都围过来。
“郡主，奴婢听说，您在外头开了一间昭贵坊，这都是昭贵坊里卖的东西吗？”
“对，大部分都有。”唐稣笑道。
她这化妆包里的东西全都是奢侈品牌子，昭贵坊里也只有一部分罢了。
“姐姐，这些刷子是做什么的？”赵素指着整整齐齐一排大小不一的刷子，小脸有些好奇。
“这是化妆刷，明天早起，我帮你化妆。”唐稣笑道，“我特意挑了适合你的妆容呢，还在梨花和巧姑脸上练习了好几遍，保证让你明天变成天仙。”
赵素看见一个小罐子很可爱，便伸手拿起来：“这是什么？”
“眼霜。你跟着我做护肤步骤。”唐稣拿起一瓶肌底液，滴了两滴，拍在脸上，然后递给赵素。
赵素拿着，照着她的模样，也先用肌底液。
唐稣又拿起精华液，接下来依次是眼霜，水，乳，晚霜，唇润膏，护手霜。
宫女们全都兴致盎然的围在她们俩身边，看着唐稣拿起一个又一个亮晶晶的漂亮瓶子，一层又一层的朝脸上抹东西。
“郡主，抹这么多难受吗？”蔓枝蹲在她身边，双手趴在椅背上，好奇的问。
唐稣扫视她们一圈，拿起一管洗面奶递过去，笑眯眯道：“你们几个拿着这个洗面奶去把脸洗洗，回来也给你们用试试。”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好滑好香
蔓枝等人嘻嘻哈哈去洗脸，回来跟着唐稣和赵素做面膜和护肤，整个宫殿里都是暖洋洋的，香喷喷的味道，以及少女们清脆欢快的笑声。
外面路过的宫女太监听见了，都十分纳罕，
这位长公主从小到大就跟块木头一样的安静孤僻，她的宫殿里从来都是最安静，最低调的。
一年到头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长公主受伤残疾后，大家都以为这里更要成为一座坟墓了。
谁知道，如今这里却三天两头的传来欢声笑语，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
“哎，那里又玩什么呢，怎么这么高兴？”路过的宫女小声议论。
“不知道呢，不过听说都是姝宁郡主的缘故，但凡她在这里啊，就能闹的人仰马翻，整座月露殿都是小声。惹的长公主也跟着玩，那小脸看着一天比一天的脸色好。”
“这么说来，我也想起来了，长公主看着确实比从前还要精神好呢。”
“我认识月露殿里的小满，她说啊，那姝宁郡主又爱玩，带来的新鲜玩意真真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偏生姝宁郡主对谁都好，便是她这种最低等的宫女，也从不吝啬，照样带着她玩。”
“唉，小满运气真好，如果我也能跟着长公主伺候就好了。”
“你呀，我看是没这福气了。”
几个宫女满是羡慕的议论着走远。
其中一名宫女端着东西，落后几步，眼睛朝月露殿看了几眼，借口要出恭，朝一个黑漆漆的假山处走去。
“跟主子说，今晚姝宁郡主一直住在月露殿。”
“知道了。”
宫女点点头，立即端着东西匆匆离去。
……
月露殿。
唐稣给所有宫女都做了一遍护肤，睡觉之前，又领着赵素沐浴一遍，给她用了浴盐，精油，最后是护体乳。
赵素浑身上下都是香喷喷的。
她摸摸自己脸，摸摸自己的腿，表情有些呆萌：“好滑好香。”
唐稣的爪子也摸到她的腿上，表情严肃认真：“果真好滑。”
赵素觉得腿痒痒的，不由有些脸红，小声说：“唐姐姐别摸啦。”
唐稣凑过去：“脸红什么？”
“哪，哪有。”赵素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是你手太痒痒。”
“明儿就要嫁人了，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唐稣道。
“什么礼物？”赵素知道她拿来的都是有趣的新鲜玩意，闻言果然露出几分感兴趣的表情。
唐稣转身去自己的包袱里翻啊翻，翻出一个盒子出来，郑重其事放到她手中，说道：“这个送给你。明儿到了将军府才能看哦！”
盒子很精致，系着蝴蝶结。
见惯了各种雕花锦盒的赵素，觉得很新奇，放在桌上，爱不释手的把玩片刻，趁着唐稣没注意，偷偷掀开盒盖看了眼，随后又盖上，眼睛看向别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呆萌萌的。
唐稣暗笑，也当作没看见。
晚上，俩人挤在几个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赵素一向有失眠症，直到唐稣已经闭目沉睡，她还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她伸脖子朝唐稣瞅了瞅，见她睡的香甜，便偷偷把枕边的盒子拿过来，想要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