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努力我要努力
《奔跑吧，兄弟》在燕京台播出了。
这年代没有限娱令，黄金时段可以播放，也没有12期的篇幅限制。所以，每个周六、周日晚8点05分，开始播放。
连播两个月。
到了9月份，《职场达人》会接档播出。
这天晚上，周不器就跟俩女朋友在家看综艺节目。
伍雨侧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大腿，笑个不停。
她表示从没看过这么好玩的娱乐节目。
温知夏对这种闹哄哄的真人秀却兴趣不大，螓首轻轻的偎在他肩膀，“我不想干了。”
“啊？”
“我想离职。”
“为什么？”
周不器这才扭过头看她，一脸困惑的样子。
温知夏道：“单车业务发展不起来，也没我什么事，让小腰去做好了。”
当初在校园推出共享单车业务时，是何等的火爆？
大学生们都沸腾了。
校方和官方机构都盛赞连连，主流媒体不停的报道，连新闻联播都上过了。
可真正运营过后，就问题多多。
走政策路线，不通；蹭奥运会的热度，没批准；找资本去融资，没人看好；去银行贷款，也没人敢给钱……
搞来搞去，只能自给自足。
这个项目就算还是没失败，也很难做大了。就像张银磊领导的饭团网一样，给大学生送外卖。发展来发展去，也就是小打小闹。
所以周不器的规划就是，尽量的维持现状、自力更生，节省开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鸣惊人。
“离职了，那你干什么？”
“生孩子。”
“……”
周不器有点无语，感觉温老师有点魔怔了。
温知夏轻声说：“在公司里，大家都知道咱俩的关系，走到哪都怪别扭的。私下里，他们都叫我老板娘，感觉会影响公司氛围。我想辞职，然后安心备孕，给你生个孩子。”
周不器分析，她可能是缺乏安全感了。
毕竟，她比他大6岁呢。
而他又这么成功，事业做的越来越大，漂亮姑娘一窝一窝的往身边凑……伍雨这种没心没肺的可能没什么感觉，她年长几岁，难免想的会比较多。
生个孩子，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要不我帮你走走关系，你再回学校当老师？”
“不去，不喜欢。”
“怎么了？”
“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了，对漂亮女老师都品头论足的，碰见混不吝的，说不定……”说着，温知夏一脸嗔怪的样子。
周不器大笑道：“泡到手一个美女老师，很有成就感呐！”
“去你的！便宜都让你占了！”温知夏在他肩膀拍了一下，白他一眼，“我要离职，行不行？”
周不器点了点头，“做的不舒服，那就不做了呗，你真打算回家啊？”
“嗯，多读一些育儿方面的书。”
“总得找点事干，当家庭主妇多平凡啊，我支持你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要不……这《奔跑吧，兄弟》一播出，冠名赞助的缘味奶茶肯定会火遍大江南北。奶茶厂那边估计得忙坏了，要不你去那边当个副总？”
“可……可以吗？”
温知夏眸光盈盈，有些感动。
这男人虽然渣了点，但真的很懂自己。她不甘平凡，心底有一团火。可大部分的成功男士，都不希望另一半抛头露面，最好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照顾自己的生活。
原因很现实，有助于家庭的稳定、降低离婚率。
成功男人，在外面都很有女人缘，出轨外遇屡见不鲜，养几个小的也稀松平常。要想老婆不吵不闹不离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婆没有经济来源、人脉受限。离开了丈夫，就没法维持优渥的生活状态了，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像当了家庭主妇的宁雅娴。
要不是小三抱着孩子找上门，说不定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婚。
周不器却不屑使用这种低劣的御女招数，很随意的道：“没啥行不行的，看你。你可以做一点人事后勤之类的简单工作，工作清闲。”
温知夏点点头，特别满意。
再加上闹闹哄哄的真人秀节目，实在不对他胃口。感觉电视里的明星们，就跟大傻子似的，以卖丑耍贱取悦观众，实在太low，就不像再看了。
“回房间吧。”
“现在？”
“嗯。”
“这么急？不看电视了？”
温知夏脸蛋微红，“不好看，去要孩子吧。”
周不器伸了个懒腰，“那走吧，哎，不努力不行啊！在公司得努力，回到家里得更努力才行……小雨，别看了，去帮温老师生孩子。”
伍雨看的正起劲呢，坐起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是你的活，我又帮不上忙。我不去，我要看电视。”
没办法，周不器就只能单独跟温知夏回房，嘴里荒腔走板的哼唱着：“努力我要努力，我要成为万人迷……”
“噗！你当什么万人迷？”
“那就万人斩吧。”
“什么意思？”
温知夏听不太懂。
……
第二天是星期日，周不器还得去公司。
普通员工是996，每周还能有一天假期。可是追求上进的员工和管理层们，大多都没有休息日。没有加班费，也要主动来工作。
拼业绩、做指标，一步步的完成自我职场的进阶之路。
公司内网上就出现了一个很热门的帖子。
说是校内网有一个叫姚远的员工，在面试的时候，很不受待见。人事面就给刷下去了。不过，他是公司某高管的同学，就直接绕过了HR，见了大魔王。
周不器看到大魔王这个称呼，开始还愣了一下。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底下员工们给石婧琳起的外号，因为她平时总是板着脸，严厉又冰冷，大家都很害怕。
“大魔王面试的时候，我特别紧张，说话都吱吱呜呜的，接过又被刷下去了。好在我那个同学神通广大，说服了大魔王，给了我一个实习岗，工资1000块钱。上一份工作，我工资5000多呢！上班之后，大魔王知道我是走关系进来的，就特别看不上我，还跟我说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
“在我当时看来，她的眼神是轻蔑的，有一种赏你一口饭吃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是很不舒服的。不过我这人就是性格倔强，大家越是不看好我，我越是拼命学、拼命做。舍得付出，加班加点、没日没夜。”
“领导前一天晚上吩咐给我的工作，我熬个通宵也得做出来，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就递交上去，就是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证明自己面试时只是紧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月，我的直系上级跟我说，‘你这么天天加班，真是辛苦你了，工作也很认真负责。所以，实习工资调整为2000元。’当时，我眼泪差点都下来了，觉得努力没有白费。再后来，我就听说了，很多部门领导都在会上表扬过我。”
“工作一个月，我拿到了2000块钱的实习工资。不过，大魔王很快就找我谈话了，工作第一个月，我的业务考核是100分，评级为A+。大魔王表扬了我两分钟，还说可以正式转正了。而且，是T3级的工程师，月薪6K。”
“现在是凌晨一点，我加班结束，马上下班回家。写这个帖子，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丢过的脸，完全可以靠自己找回来。愿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共勉。”
这个帖子，回帖量超过了100条。
周不器想了一下，也回复了过去：“职场的大忌就是玻璃心，你受委屈的程度，往往就决定了你在公司的地位和职位。一个人的胸怀是靠什么撑大的？是委屈。一个人的时候，自己默默的舔舐伤口，这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然过程。”
不过，他是匿名的。
没想到，马上就收到了三条回复——
“厉害厉害，请问您是什么级别？”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可以去企管课上给大家培训了。”
大概也是周末，员工们心态比较放松。而且，内网上没有高管出没的轨迹，言论就比较自由，有点放纵。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
成功了，放个屁都是香的。没成功，金科玉律也没人当真。
觉得以后还是堂堂正正的吧，别再玩匿名的勾当。
这跟泡妹子的思路是一致的。
偷偷摸摸的做，刺激是刺激了，出事了不好收场。与其这样，还不如正大光明的搞，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摆在明面上谈。反而能三个女朋友亲如姐妹。
这时，季子安打来了电话。
“你不是在电视台录节目吗？”
“嗯，有点事。”
“怎么了？”
“刘文博出来了。”
“谁？”
周不器微微一怔，才恍然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季子安沉声道：“他提前出狱了，刚给我打了电话。”
“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聊了聊过去的事，还故意回避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没提这次入狱的事？”
“没有，他跟我说，想问问你的意思，他想跟你见一面。你要是同意，随时都可以见他。你要是不见，他就回老家了。”
周不器有些惊奇，“回老家？”
季子安道：“对，他说回老家找个稳定工作，这辈子就这样了。”
周不器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季子安道：“我感觉……他还是有点变化的。”
周不器相信他的感觉，想了一下，道：“行，明天中午吧，就在科技园的食堂见面，你让他过来吧。”
第481章 挨骂是好事
两次锒铛入狱，刘文博这履历也算传奇了。
这次出来，肯定不能再回去读大学了，年纪已经很大了。
周不器的态度比较谨慎。
之所以同意出来见一面，很大原因也是给季子安面子。早在很多年前，季子安就和刘文博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季子安能入伙，当初也是刘文博拉进来的。
可第二天，还是没见成。
宁雅娴很担心，觉得可能会有危险。
保镖罗华磊也分析了多种遭受伤害的可能性。除非提前让他去搜身，然后见面的时候让他在身边保护。
可这是不可能的，搜身跟羞辱没什么区别，还不如不见呢。
周不器便打电话问了孟厚坤。
孟厚坤一听，直接炸毛，撂下电话就跑到了他办公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给他一顿臭骂：“我看你就是假仁假义、妇人之仁！还君子不器呢，知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第二次坐牢，就是咱俩把他送进去的。你要干什么？给毒蛇包扎伤口吗？”
周不器被损了一通，很是无奈，就做出保证，不会去见刘文博了。
他还想玩一出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就像当年柳老总和他的弟子孙红斌。他亲手把弟子送进监狱。等孙红斌出狱后，立刻就要拜见柳老总。当时联想的人都吓坏了，都阻拦不让见。结果柳老总魄力够大，还是见了一面，化解了仇怨。然后，又借了50万，指点他去做房地产。
接下来，才有了孙红斌的地产王国，接盘乐视、接盘万达，无限风光。
相比之下，周不器觉得自己的胆魄跟前辈相比还是差了点。
他也很怕死啊！
万一见面的时候，刘文博掏出一把枪怎么办？就算搞不到枪，弄来一瓶浓硫酸泼一下，也是半条命进去了。
孟厚坤说的对，还是老实一点。
现在，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对方是刚刚出狱的阶下囚，已经不是一类人了，没必要再打交道。
不过，周不器还是安排罗华磊，送去了一张50万元的卡。
等孟厚坤离开后，宁雅娴如释重负的样子，睁大美眸，问道：“他怎么能跟你这么说话？”
“怎么了？”
“他骂你了！”
“骂就骂呗。”
“你不生气？”
周不器有些好笑，“生气什么？他是为了我好。”
宁雅娴不解，“那也不能那样跟你说话啊，他是下属。”
周不器摇头道：“你这个思维方式就不对，紫微星推崇的是全员平等，只有汇报关系，没有上下级关系。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他是我的创业伙伴，和郭鹏飞、陈东、张银磊他们几个，是一起打天下的。”
深受日企职场近乎严苛的上下级关系影响的宁雅娴，显然不太能适应这种企业文化。
平等就会引发争吵，就意味着执行力的降低。
周不器向她勾了勾手，等她靠近了，才低声道：“国内几千年的文化传统是改不了的，再怎么推崇平等，骨子里的东西也变不了，从一出生开始就有上下尊卑的概念，在家要听家长的、在校要听老师的、在单位要听领导的。”
“嗯嗯嗯。”
宁雅娴眼眸亮晶晶的。
周不器叹了口气，正色道：“人无完人啊，谁都可能犯错。我是公司的老板，可要是人人都怕我，那就一定会堵塞言路，读过《资治通鉴》吗？”
“没有。”
“古代的明君，身边一定都有几个敢挑战自己逆鳞，敢骂自己的人。当人高高在上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心理的优越感，大家都捧着你、拱着你，报好不报忧，就会产生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这是极度危险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能站出来当头棒喝。”
“骂你一顿，还是好事？”
“对。”
“你有病。”
宁雅娴现学现卖，想往“诤臣”的路上靠。
“你才有病！”
周不器眼睛一瞪，不太高兴，“孟厚坤是我的兄弟，石婧琳是我的女人，那是我故意纵容。你想干啥？一个小秘书也想翻天？”
宁雅娴备受打击，“我不是小秘书，我比你大。”
“脸大？胸大？屁股大？”
“你……”
宁雅娴颇有些羞愤，甩手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生闷气。
周不器颇有些尴尬。
被骂一通，谁心情能舒服？
结果怒气发在女人身上了，这习惯可不好，得改。可让他这样过去道歉，又有点下不来台。刚好，这时罗华磊回来了，把那张卡还了回来。
“怎么呢？”
“他说他不是乞丐。”
“还挺有骨气。”
“他说他要回老家，主要是想跟你道别，算是把过去的事做个了结，没别的意思。”
“算了，爱咋咋地吧，本来就没抱希望。”
周不器摆了摆手，打发走了罗华磊，然后就轻咳了一声，喊了一声：“雅娴，你过来一下。”
宁雅娴的职业素养出奇的高，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很平静的走了过来，轻声问：“老板，你叫我？”
周不器问她：“你有晚礼服吗？”
“有两条旧的，怎么了？”
宁雅娴有点奇怪。
周不器试探着道：“后天，华易的王小磊搬家，给我发邀请帖了。这属于工作上的事，要不你陪我去应酬一下？”
宁雅娴差点笑出来。
老板和秘书说话，哪有用这种请求姿态的？
她心里舒服了许多，觉得他虽然是个老板，但到底是个孩子，有时候发发脾气也正常，就很大度的说：“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周不器松了口气，笑了笑，“那行，就这么定了。这样，下午我给你放假，你拿着这卡，去买条礼裙，挑好一点的。到时候肯定有不少娱乐明星在场，咱也别丢了份儿。你再想想，有什么适合乔迁之喜送的礼物，有合适的就买一个，不买也无所谓。”
“你呢？”
“我怎么了？”
“你那天穿什么衣服啊？我总得搭配着你来吧？”
“我随意……呃，黑西服、白衬衫吧，标准搭配，谁都挑不出毛病。”
“行吧。”
宁雅娴还是第一次跟娱乐圈打交道，心中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听说有女明星在场，作为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心中难免也起了争奇斗艳的心思。
再加上小老板年轻帅气，搭配好了，一亮相……那还不是全场焦点？所有女明星的美艳，都要被她给压盖下去。
只可惜，老板好像对出风头的事不感兴趣。
……
下午，周不器和温知夏去奶茶厂。
随着《奔跑吧，兄弟》热播，缘味奶茶几乎是一夜之间打开了知名度。按照收视率和媒体热度来看，这是仅次于《超级女声》的现象级综艺节目。
一去了厂里，就看到了一辆辆拉货的大卡车。
工人师傅们忙忙碌碌。
生意红红火火。
跟当初房启文做的那个饮料厂的冷清气氛，已经是完全不同。
直接去董事长办公室，熊包老爸一见面就臭显摆，说奶茶业务空前暴增，只一个上午，就收到了98万件的订单！
每件有6箱，每箱有6杯奶茶。
出厂价是70块6。
也就是说，单单一个上午，就收获了7000万的销售额。
整个上半年，总销售额也才9000万，不足竞争对手香飘飘的一半。
下半年度……说不定真的能完成逆袭。
熊包老爸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说是跟房厂长都规划好了，把总部设在首都，把生产工厂都搬到中部劳动力密集、土地价格低且有更多税收优惠的地方去。
这是一定的。
通常情况，越穷的地方，土地价格越低、劳动力越廉价、税收优惠政策越好。最便利的就是去中部省份。
东北不行，冬天太冷。
而且太偏远，运输成本太高，不便于向全国输送。
投资不过山海关，不止是高科技过不去，就算个奶茶厂都没法往那边搬。
周不器没兴趣听老爸啰里吧嗦的瞎扯淡。
就打断了他的话，说是让温知夏过来工作。
老爸当然没问题。
“不过，伍叔叔那边你得帮我说说。”
这才是周不器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伍雨的老爸在这里当副厂长。几个月前温知夏的表妹来厂里工作，结果被他穿小鞋，给欺负了好一通。
可不能让他连温老师也欺负了去。
老爸当即表态：“必须的！我去跟老伍谈！别人也就算了，欺负我儿媳妇，我不跟他拼命？”
周不器讪讪，“不至于，人家是小雨的老爸，咱理亏呢。”
“屁话！”熊包老爸骂了一句，瞪他一眼，“理亏个屁啊？他姑娘跟了你，那是他老伍家祖坟冒青烟。白活这么多年，这点事都不懂？”
周不器也没法跟老爸犟嘴，“反正你态度好点，问问伍叔叔有啥条件，能答应的都答应他。”
“提条件？老子不跟他替条件要贵重嫁妆就不错了。我儿子给他安排了工作，买了房子，咋地？他还想干啥？”
“那也得看着小雨那边啊，你这边咋咋呼呼，她怎么办？”
“行了，你滚蛋吧！”熊包老爸不耐烦的一挥手，“不就是讨个小老婆嘛，屁大点事，老子给你摆平。”
也是。
这是他的强项。
当晚，周不器就带着伍雨，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礼物，上门去了。
吃了一顿晚饭。
伍妈妈好像不知情，对女婿格外关照。
伍爸爸表情就复杂了许多，却也没多说什么，喝了几杯酒，语重心长的把一句话重复了好几句：“小器，你可得对我闺女好一点。”
伍雨笑嘻嘻的说：“他对我可好啦！”
第482章 乔迁之夜
周不器一身标准黑色西装，俊俏挺拔。
宁雅娴则是一件红色的无肩晚礼裙，裸出的双肩恰好展露出了些许的性感。胸前设计了一朵大花，刚好遮掩了大片春光。
“好看吗？”宁雅娴挤了挤眼。
周不器撇撇嘴，“你是被人骗了吧？”
“什么？”
“这花！”
周不器指了指她晚礼裙前胸口的那朵艳丽的红色花朵。
“怎么了？”
“这一看就是给平胸女人设计的，用这花朵撑起来，不至于太尴尬。你可倒好，把傲人的曲线都给遮住了。跟设计师的意图搞反了，懂吗？”
宁雅娴白他一眼，“就是要遮住，行了，你少看两眼吧！”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我看个屁了，遮的严严实实的。”
两人相处一个月，慢慢的熟悉了，说话也随便了。
正如周不器预料的一样，王小磊的乔迁派对上，出现了不少娱乐明星，很多都正当红，穿梭往来。
男男女女手里都拿着红酒杯，一边晃一边走，一边张望一边聊。
上演了一出标准版的上流社会的社交场面。
周不器不太喜欢。
感觉很操蛋，简直乌烟瘴气。
商界大佬他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也接触过许多，最大的感触就是亲近、平和、接地气。每一个人都像普通人一样，不装不傲不显摆。如果不看身家财富和社会地位，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
眼下的“上流气氛”，实在有点夸张。
尤其是周不器还带了一套景德镇瓷碗做祝贺乔迁之喜的礼物，就愈发的格格不入。
果然，一露面，就引来了诸多嘉宾的纷纷斜视。
觉得这俩人很奇怪。
好在这时，王小磊及时出现，笑的合不拢嘴，“周总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下楼去接你啊！”
现在的华易还没发家，所以他也没什么钱，买的是公寓楼。
周不器所问非所答，“你哥呢？”
“他在楼上会客呢，咱们这就过去。嗯，这位小姐是……”
“我的秘书。”
“欢迎，欢迎！”
王小磊也是人精，见他不愿多说，就赶快避过了这茬。心中也就有了计较，这个女秘书，地位不太高，这就好办了。
递上礼物，二人入内。
这一下，众人的眼神就都变了。
能让王二老板卑躬屈膝的陪伴左右，这小年轻来头不一般吧？
这时，就有心机敏捷、喜好钻营的女明星出现了，摇晃着小腰，快步走上前了几步，声音妩媚的问：“小磊哥，这位年轻的老板是谁呀，能介绍认识吗？”
“呵呵，这是……”
王小磊的个人作风比他哥差多了，业内闻名，见是老相好，就想帮忙牵线一下。他可知道小范的功力，说不定真能俘获了周老板。
对公司也是好事。
周不器立刻就打断了她，委婉的拒绝：“范小姐是大明星，谁不认识？抱歉，我还有事，失陪一步。”
然后，就拉着宁雅娴，当先而去。
王小磊瞪了她一眼，赶紧跟上。
去了楼上，气氛陡然一变。
几个商人在喝茶。
气氛很安详。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正经场合。
介绍过后，也就相识了。
基本上都是过去这些年来给华易的电影投资过的商人，有做出版的，有做地产的，也有挖煤的……
王小磊的面子，到底没法跟他大哥相比。
得！
自报家门后，周不器又失去了社交兴致。
这伙人投电影，一看就是冲着女明星来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周不器坐了不到两分钟，就要起身告辞。
王家兄弟也没办法。
周老板才是真正的大老板，跟他比起来，其他那些就是土鸡瓦狗。挽留了几句无果，就只能一起下楼相送。
王小军挺自责的。
他看出来了，小周老板好像不喜欢光鲜亮丽的名利场。
这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年轻人，不都喜欢出风头吗？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就笑着说：“《职场达人》第一期录完了，效果出奇的好。”
“哦？是吗？”
“肯定能收视蹿红，第一期就把佳佳安排过去了。”
“佳佳？”
“就是中传毕业的那个女演员，邓佳佳。当时她应聘的是文秘，张朝洋说搜狐有娱乐版块，可以提供岗位。我跟老张抢了一通，才把她拿下，让她去拍小刚的电影。炒作点可不少呢。”
周不器有些惊讶，“老张也参与排练了？”
王小军笑着说：“那倒没有，他估计是真看上了，当个小情人养着。”
这话说的，让宁雅娴颇为尴尬。
秘书是秘书，跟情人有什么关系？贵圈可真乱啊，嗯，还是科技圈好一点。
周不器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
这时，领会兄长深意的王小磊，已经把邓佳佳带过来了。
王小军马上介绍道：“佳佳，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周总。选你去参加《职场达人》，去参演冯导的电影，都是他安排的。”
邓佳佳就深深的鞠躬，“谢谢周总！”
好嘛！
这应该又是一出安排好的大戏。
她穿的也是低胸晚礼服，这一弯腰……直接就是深沟万里，一览无余。
周不器不动声色，高屋建瓴的勉励她：“嗯，挺漂亮，皮肤也挺白，气质不错，好好发展。”
就赶紧溜，不想在有太多交集。
走到电梯那边，邓佳佳提着礼裙，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过来，尴尬又难堪的说：“周……周总，你……你能送我回家吗？”
“我还有事。”
“周总，你帮帮我吧！”
邓佳佳一下就抱起了他的胳膊，泫然欲泣，眼泪儿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是干什么？”周不器有些生气，“放手！”
邓佳佳就老老实实的放手了，苦苦哀求着：“周总，求求你了，能带我一起走吗？你要是不带上，今晚就不知道要被谁领走了……”
周不器仔细看她。
有点拿捏不准。
真的假的？
演戏吧？
不过，这种事也在王家兄弟的合理操作之内，就算是真的也不奇怪。
宁雅娴不太忍心，就低声说了两句。
周不器才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那就跟我走吧。”
出门上车。
出于礼貌，宁雅娴坐在了副驾驶位。
周不器和邓佳佳坐在后排。
问了地址，距离不远。
她没什么钱，只租了一个40平米的小公寓。
周不器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不想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邓佳佳才小心翼翼试探着说：“周总，您已经帮我好几次了，我特别感谢您。”
“嗯。”
周不器也不睁眼。
邓佳佳很愁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她知道这是一个跟大人物靠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想在娱乐圈混好，没有贵人的扶持，那真是寸步难行。要是有周老板罩着，以后在公司里，就算小磊哥再邪性，也不敢欺负自己了。
看看王家兄弟在周总面前的态度，就能明白了。到时候，只要说一句“我是周总供养的”，就能清扫掉一切牛鬼蛇神，这多美好啊。
只可惜，不论她怎么讨好，周老板都闭着眼睛，如同老僧坐定，爱答不理的模样。
很痛苦。
周老板好似得道高僧，油盐不进啊。
等到地方了，邓佳佳真的没办法了，只能出绝招。
“哎呀！”
下车后，邓佳佳脚下一个踉跄，一下就扭到脚了，蹲在地上，捂着脚踝疼的叫唤。
周不器也只能下车看她。
“怎么样？”
“扭到脚了，疼。”
“还能走吗？”
“不知道……”
“那就送你去医院吧。”
“啊！不用！休息一天就好了，太晚了，不麻烦周总了。”
周不器点点头，“那行吧，再见。”
旁边看戏的宁雅娴，差点笑喷出来。
感觉比看电影还精彩。
这个老板，简直坏透了。
邓佳佳噘嘴嘴巴，委委屈屈的站起来，可没走一步，就又蹲下来，眼泪儿在眼眶里打转，“周总，你……你送我上楼好不好？我……我走不了了……”
宁雅娴差点晕倒。
很难相信现在的青年女演员，演技会拙劣到这个份上。
周不器走过去，一脸担心的模样，又关切的问了几句，“真走不了？”
邓佳佳哭哭啼啼，“走不了，太疼了。”
周不器就叹了口气，“那行吧，我送你上楼。你试着站起来，看看行不行。”
宁雅娴有点傻眼，有点懵。
这就相信了？
周大老板，你的是非判断力是不是出问题了？呃……
忽然，她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觉得周老板应该是故意上当受骗的，就赶紧回车里，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了一盒杜蕾斯，跟上去，快速的塞进了周不器的衣服口袋中，笑着说：“老板，那你送邓小姐上楼吧，我在楼下等你。”
“嗯。”周不器点了点头，“要不先让罗哥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在这等着你。”
“你愿意等就等吧。”
……
然后，宁雅娴就后悔了。
觉得应该先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这都过去大半个小时了，周老板还没下楼。
她想找司机聊聊天，却发现他好像在故意避嫌，坐在花坛边默默的抽烟，不愿跟她一起留在车里。
一个小时后，还没见到人影。
宁雅娴就特别烦躁：“没完没了，这是要包宿吗？”
第483章 捡破烂还传染
宁雅娴都等的快睡着了，终于看到了周不器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这下舒服了？”
宁雅娴心中不太高兴，本以为十几二分钟就完事呢，没想到磨蹭到大半夜才下楼。早知道，她就回家陪女儿了。
周不器一脸奇怪，“什么舒服了？”
“你说什么？”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可真能装，没劲。”
“我装什么了？”周不器一脸的莫名其妙，“哦，你说我和邓小姐啊，我们在楼上聊天啊。”
“聊天？”
“对，谈人生、谈理想，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
宁雅娴摇了摇头，轻声道：“周老板，我承认你比我聪明，但是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这叫什么话？你……”周不器深深看了他一眼，睁大眼睛，“雅娴，你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宁雅娴觉得忒无聊。
秘书，本应该是掌握着老板最多秘密的一个职位，很多事情不能跟老婆孩子说，但是可以跟秘书分享。
她也觉得很失落。
觉得自己的工作做的很失败，这都一个月了，还没收获到老板的信任。
周不器道：“雅娴，你别误会，刚才在楼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跟她聊了一下娱乐行业的事，帮助她……一炮而红，仅此而已。”
“怎么一炮而红？”
“呃……就是参演冯导的电影嘛。”
“算了，无所谓了。”
宁雅娴摇了摇头，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
本来也没必要。
“哎呀，你以后就知道了，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对了，这个给你。”
周不器摆了摆手，然后从衣兜里把刚才她偷偷塞给自己的那盒杜蕾斯还了回去。
“嗯？”
宁雅娴美眸睁大，猛然看他。
竟然没拆封！
不会真的误会他了吧？孤男寡女在楼上呆了两个小时，一个是有钱大老板，一个是求上位的女明星……干柴烈火，竟然没点着？
“你提前有准备？”
宁雅娴还是不相信，又开始追问。
周不器脸不红心不跳，奇怪的看她，“准备什么？”
宁雅娴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你提前有准备吧？在钱包里吗？我还以为你女朋友会检查你的钱包。”
周不器摇头晃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真能装。”
“我装什么了？哎，我就奇怪了，我还得问问你呢，你不是离婚了吗？”
“嗯。”
“那你随身装这东西干什么？这么快就有新相好了？”
周不器转过身，在昏暗的车内灯下，紧盯着她的眼睛，判断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宁雅娴表情淡然，“没有，不找了。”
“那你装这东西干什么？”
“给你准备的。”
“给我？嘶！”
周不器眼神就复杂起来，上下打量着她。露肩礼物，雪白的皮肤宛若羊脂，再往下看，虽有遮挡，却掩盖不了那傲然的事业线。
宁雅娴微微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脸蛋瞬时涨红，羞恼道：“你想什么呢？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
“解释呢？”
“你是老板，我是秘书，我把你的需要都提前准备着，不是应该的吗？万一你出去应酬，有……有事了，不就能用上了吗？”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想什么呢？”
“我这不好奇嘛，我还以为你想傍我呢。”
“你想多了。”
宁雅娴表情淡淡的，是用职业素质强撑着，心中都快气死了。
“那行吧，回家。”周不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打开车窗叫司机上车。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以后给我准备，得买大号的。”
“嗯……嗯？”
宁雅娴美眸一睁，随即就想通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你露馅了。”
“开玩笑！”
“反正我都知道了。”
“莫名其妙。”
周不器轻哼了一声，心中暗暗琢磨，到底是哪块露出了马脚。想了一会儿，就懒得去揣摩了，从兜里又掏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是一张电话号码。
“这是邓小姐的联系方式？”
“嗯，你记下。”
“行。”
宁雅娴马上拿出手机，把号码记录下来。心情晴朗了不少，感觉受到了老板的信任。
周不器还在那自顾悠悠：“这次时间仓促，感觉还不少话没聊到。以后有机会了，可以再找她聊一聊。”
“聊人生吗？”
“对。”
“老板果然是人生导师。”宁雅娴勾着嘴角，强忍着笑。
周不器哼了一声，“那是。”
……
2006年，国产手机进入了一个冰冷的寒冬。
不单是整机，而是整条产业链。
国际巨头在以芯片为核心主导的前提下，向各个环节都发出了挑战。短兵相接，国内企业如秋风扫落叶般的被击溃。
其中，就包括手机巨头中电赛龙。
最强盛的时候，中电赛龙收购了飞利浦的研发中心，在全球销售的所有飞利浦手机，都是由中电赛龙设计。
另外在美国、加拿大、法国等国也都设有研发中心。
堪称是国内走在技术的最前沿的手机公司，在研发中投入很大。
可结果怎样？
波导、步步高、华为、中兴等公司纷纷削减手机研发费用，联想、夏新、TCL甚至直接裁撤掉了手机研发部门。这些公司的手机业务都还在苟延残喘。
中电赛龙却要彻底玩完。
面临破产。
其实从去年开始，“塞龙系”旗下的飞利浦手机和阿尔卡特手机，全球业务就开始萎缩，国研的手机已经跟不上世界潮流。
核心主业也遭遇重创。
中电赛龙的核心业务是手机的工业设计，即手机设计的整体解决方案。手机的零配件有200个左右，并不是说随便采购几家的元配件组装起来就可以，因为大部分的产品都是不兼容的。这就需要工业设计，要反复验证，拿出一整套全部兼容的零配件。
过去，一套整体设计方案是200万元。
国外巨头进入这个市场后，直接完成暴击，价格压到了20万元。别说利润了，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因为零配件的兼容问题，核心在于芯片。而手机芯片基本都是国外的，比如摩托罗拉自己设计的芯片，肯定是在设计之初，就已经规划好了可以和哪些零配件做兼容配比。
如果是中电赛龙为摩托罗拉芯片做解决方案，没有内部资料，就要把市场上的零配件都找到，挨个比对挨个试。成本自然会高。
这一天，颜光明好生打扮了一番，西装革履。
只可惜，肚子有点大。
大腹便便的穿西装，一点都不好看。
他去紫微星找了周不器。
自从上次谈完，他就上心了。做MP3只是试水，未来很有可能要做手机。
“中电赛龙？”
“对，已经资不抵债，要完蛋了。”
“你有什么想法？”
颜光明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很热切的道：“现在，中电赛龙和飞利浦的协议已经到期，飞利浦也已经发声明，退出手机市场了。没有了飞利浦的品牌和市场效应，他们就没法再贷款、再融资。破产是一定的，所有资产会接受破产清算，可是他们有几千号手机行业的人呢。”
周不器有些好笑。
没想到，捡破烂也会传染的。
竟然是想着从中电赛龙接收人马。
“你有认识人吗？”
“没有。”颜光明摇了摇头，“不过你要是觉得行，我马上就去找关系。”
“你同意做手机了？”
“同意！”
“不用多考虑考虑？这可是大事呢，要把你的电子厂改组，到时候……你就彻底失去决策权了，最多给你个副总。”
颜光明叹了口气，“我爹生前就跟我说过，人这一辈子，得金得银不叫走运。真正的走运，是跟对了人，碰到了明白人，这才叫走运。”
倒茶的宁雅娴听到这话，心头微动。
细细品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她刚刚离婚两个月，对这类的话最是敏感。
颜光明感慨着说：“周老弟，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哥哥我觉得你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周不器笑道：“不至于，大家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不过……老颜，你真决定了？”
“决定了！”
“放心吧，我这个人，最不会坑的就是朋友。”
颜光明笑了笑，“那中电赛龙的事？”
周不器摆摆手，“不急。”
“不急吗？”颜光明有些急，“现在那边都人心惶惶的，不少人都被挖走了。咱们再不行动，恐怕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周不器道：“别急，中电赛龙是大公司，就算破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在魔都和鹏城都有研发中心和分公司。如果真要破产，肯定是鹏城分公司先关闭，然后是魔都分公司，最后才是首都总部。不管怎么样，中电赛龙大厦也能价值十几亿呢。”
在朝阳区那边的中关村电子城，有一栋中电赛龙大厦，也是地标性的建筑，声势不比搜狐大厦小多少。
而且，如果要做手机，总要有个领头人吧？
周不器忙不过来，也不懂，肯定是用人做事。
只能等谷歌中国的总裁周绍宁辞职。
“那现在做什么？”
“跟联想合作啊，把MP3的业务做好。”
颜光明搓了搓手，“那手机呢？”
周不器想了一下，就说道：“你要是有精力，可以跟闻泰科技和德信无线接触，搭建一下人脉关系。”
第484章 对等原则
当晚，颜光明说什么也要请周不器吃顿饭。
百般推脱无果。
庆幸的是，颜光明知道周老弟不喜欢天上人间那种气氛，说是吃顿家宴，没有外人，还笑哈哈的让他把宁秘书带上。
今晚就不加班了。
下班，出发。
宁雅娴坐在车里，一头雾水。
作为秘书，陪老板应酬也是工作的内容，她倒不怎么排斥。在日企工作时，因为企业太大，部门太臃肿，正常开会协调工作是不成的，每天晚上都要开派对，以一幅上流社会的姿态喝红酒聊工作。
天天如此，她都习惯了。
不过……
“既然是家宴，我过去算怎么回事？”
“怎么了？”
“我只是你的秘书啊。”
周不器不以为意，“没事，老颜是朋友，不在乎这些。别看他大大咧咧没什么文化，但一点不笨。”
宁雅娴蹙着眉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应该带你女朋友去。”
“算了吧，她们对这种事没兴趣。”
“最起码的礼貌也该有吧？”
“什么意思？”
“对等原则啊！”
周不器笑了笑，“你可真是没白去东京工作几年，礼仪这一套学的够足。”
宁雅娴道：“这是对的。”
周不器很随意的说：“放心吧，我早都考虑到了。带你去，也挺对等的，带我女朋友去，反而不合适了。”
有些场合，还真不能带女朋友去。
比如哥几个去天上人间，要么不带女伴，要么就带小蜜。谁要是把正室带过去了，大家都玩不开，反而没礼貌。
这些混社会的道理，周不器还是懂的。
宁雅娴很奇怪：“对等？什么意思？”
周不器笑道：“老颜跟他老婆早就相敬如冰了，要不是家产不好分割，说不定都得离婚。老颜现在跟他小老婆在外面住。”
宁雅娴就噎住说不出话来了。
那边是小老婆，这边是女秘书，周大老板，你是不是对“对等”这个概念有什么误解？
等去了颜光明的家里……
嗬！
连周不器都有点吃惊。
女主人三十岁左右，身材样貌没得说，长头发、高鼻梁，一身的居家便服也掩盖不了风韵妩媚，姿色容貌感觉不比宁雅娴差多少。
还有两个小孩儿。
男孩儿五六岁的样子，特别淘气，满地乱跑。女孩儿还在襁褓中，也就是一岁左右。
简单的寒暄认识，送上了礼物之后，周不器就赞道：“老颜，不得了啊，儿女双全！”
“四十好几了。”
颜光明就摆了摆手，没什么意气风发，只有一种平凡的淡然。
吃饭的时候，让保姆去照看孩子。
两杯酒下肚，颜光明就颇为感慨，一点都不避讳。
当初，他和正室感情很好。
只可惜，结婚七八年了，就是没孩子。去医院一查……完蛋了，是老婆的身体有毛病，生不了孩子。
“老弟，你给我评评理，哥哥我做错了吗？我这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这么点家底，死后留给谁？总得留个后吧？”
“对对对。”
周不器连连点头。
颜光明笑着说：“你小嫂子当初是我的秘书，当初……她刚刚大专毕业，就被我的风流文采给迷住了。”
“呸呸呸！”
马上就引来了小老婆的连连嗔怪，娇媚可人。
周不器“嗯”了一声，赞道：“给你生了一对儿女，小嫂子功劳不小，你可得好好对她。”
“必须的，来，走一个！”
颜光明提起酒杯，又干了一个。
然后，本性就越来越显现出来，眉飞色舞的说：“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不都这么走过来的嘛。”
周不器就配合着他哈哈大笑。
宁雅娴真是又羞又臊。
没想到这俩人这么无耻。
好在老颜的小老婆发现了她的难堪，就拉着她去客厅说话了，化解了尴尬局面。
等她俩离席了，颜光明就压低声音，得意又起劲的说：“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个小嫂子。”
“啊？”
周不器微微一呆。
颜光明嘿嘿一笑，“也给我生了个小子，两岁多。别说出去，你这个嫂子不知道。”
周不器竖起一根大拇指，“厉害！”
心中就很大的不平衡。
这一个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水平，只能上赶着给自己当小弟的颜光明，都有大房、二房、三房，两儿一女，小日子过的幸福美满。
自己的事业都这么成功了，也才三个女朋友而已。
不平衡啊不平衡！
感觉被被比下去了。
颜光明往客厅方向递了个眼神，低声问：“怎么样？拿下没？”
周不器面色一正，“老颜，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她是我的秘书，不像你想的那样。”
“别扯了。”
颜光明撇撇嘴，根本不信。
周不器道：“她比我大11岁呢。”
颜光明连连摇头，虚指着他，一副哥早就把你看透的表情，好心指点道：“差不多就拿下吧，秘书这位置，多重要啊？掌握你多少秘密？要是那种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的小秘书，也就算了。有业务交付的大秘，可不能大意。”
周不器哭笑不得，“老颜，你这是什么理论？”
“老祖宗传下来的理论。”颜光明很严肃的哼了一声，“不管做任何事，首先都得对等吧？”
“对等？”
周不器有点头大。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连续被两个人指导对等原则。
颜光明道：“公司的业务，还有你的私事，甚至你的银行账户，可能都要她去处理，这是多大的权限？掌握了你多少秘密？要是被别的公司挖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周不器笑着说：“没那么严重，最核心的机密，她根本碰不到。别说她，我都碰不到。”
“你别打岔！”
“好吧。”
“你把这么多秘密和重要材料都托付给她保管，可她把什么托付给你了？这就是不对等关系。她拿什么来回馈你对她的信任？”
颜光明估计是喝多了，平时他从来不用这种口气跟周不器说话。
又或者觉得这番话是自己四十来年的经验之谈，特别重要、非常重要，所以说起来慎之又慎，特别郑重。
颜光明打了个饱嗝，越说越动容，叹息着说：“老弟，哥哥干了一辈子，就电子厂那么点家底，以后说不定就都得交给你了。我保证，我就跟你爹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能越来越好的人。秘书的事，老哥我可是过来人。我一个小破厂，影响还不大。可你不一样，你那位置多重要啊？秘书的处理上，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这倒是实话。
跟周不器合作做手机，要把全部家底压进去。谁要是给周不器带去了威胁，颜光明说不定能上去拼命。
这也是周不器考察了一大圈，把颜光明当合作伙伴的原因之一，有一股草莽英雄的真性情。
“行，我考虑考虑。”
“你得抓紧，这可是大事！”
“嗯，知道了。”
“我这有客房，要不今晚你俩就睡这得了。”
周不器哭笑不得，“老颜，你别开玩笑。”
颜光明瞪眼道：“谁开玩笑了？要我说，就把她俩都叫来，一块喝点酒。半斤酒下肚，直接回房把事办了，干脆利落！”
“得得得！”
周不器大手一挥，连连推迟，“别拿你那一套草莽玩法用在我身上。”
……
回去的时候，宁雅娴一直沉默不说话。
周不器试探了一句，她的反应都很平淡，就以为她是受了“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玩笑话的刺激，就宽慰道：“老颜就那样，口无遮拦的，但绝对没什么坏心。你别往心里去。”
“嗯。”
“直接送你回家。”
“嗯。”
宁雅娴的反应有点冷淡。
周不器吓了一跳。
心想颜光明今天晚上安排了这场家宴，不会是别有心机吧？饭桌这边，老颜在劝自己。客厅那边，指不定他小老婆跟宁雅娴说了什么。
“你明天来上班吗？”
周不器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个想不开递交了辞职报告。不管怎么样，这个秘书用着的确很顺手。
宁雅娴奇怪的看他一眼，“上班啊，你有别的安排吗？”
“哦，明天上午什么事啊？”
“具体的业务，得明早再看。不过，大事主要就一个，你要跟许亮杰通话，确定他的入职时间。”
“他回国了？”
“快了，三天后。”
“行。”
周不器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看样子，她的状态还是对的。
这个颜光明，简直是乱弹琴。就算是相中人家身子了，也不能猴急的就扑上去吧？她才离婚两个月，总要给时间让她从上一段婚姻里走出来吧？入职也才一个月，也要给时间让她适应新环境吧？
可不能操之过急。
第二天，周不器如约跟许亮杰通了电话。
聊的特别好。
一个有意招揽，一个迫切入职，怎么安排都合适。
提供的职位是高级副总裁，岗位级别M6，年薪25万美元，负责紫微星旗下所有的互联网业务，包括校内网、朋友网、微点科技、饭团网、凤凰工作室，以及参与投资的豆瓣、优酷、UC优视等等。
贺阳则转为人事、财务、后勤、行政、市场、监管等方面的工作，这才是他的老本行。
第485章 知识，实践与信用
周不器参加了一次校内网的高层会议。
郭鹏飞、石婧琳、孟厚坤、陈东、罗济、张银磊、付红亮，甘扬，张绪豪、关婷等人全部在场。
进一步确定了校内网的战略方向。
依旧是以服务大学生为主。
但随着微知网的启动，很多项目就可以产生协同效应，数据共享、相互促进。
在微知网答题，如果是经过认可的精品贴，就可以申请拿到答题奖金。
这就相当于一个兼职机会了，大学生们可以通过答题赚钱。
可是，知识不够，答不出精品贴怎么办？
学啊！
去图书馆，查资料、查档案，或者找学校的老师、教授去考证，然后再回来总结，整理成自己的语言写出一篇原创帖。
就相当于一个短篇小论文了。
这会大大的激发大学生学习的主观能动性！
从生理学的角度来看，人类的大脑是厌倦学习的，更喜欢不需要什么思考的人类行为。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强大的意志力和自控力去说服自己跳出舒适圈，去刻苦学习。
如果学习能赚钱呢？
这就有了自我提高的动力。
而且，校内网这边“校花校草榜”会改组，变成“颜值榜”，这只是个副榜。会增加一个主榜单，名叫“知识榜。”
也就是在微知网获得答题奖金最多的大学生的排名榜。
这就是一个“炫耀”的机会啊！
长相是爹妈给的，可知识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想要上榜，想成为全国大学生都瞩目的红人，就请努力学习，去微知网赚更多的钱吧！
微知网，不仅要帮助大学生们赚生活费，还要利用平台效应，以及“炫耀”、“攀比”的心理，推进大家的学习积极性。
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只有投入，看不见回报。
可每一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做好了，会功德无量。
不仅如此。
大学生们光有知识还不够，不能读死书，还要推动同学们的社会实践。
靠言语的勉励不行，说到根子上，还得是钱。
让大学生们在社会实践中，能真真正正的赚到钱，大家参与的积极性也就高了。这就是校内网团购下一步的转型目标。
在B2C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些B2B的功能。
这个月初，石婧琳已经在尝试带队做了。比如这个月刚刚完成的一期四件套团购，一度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给大学生们卖四件套，堪称荒唐。
可校内网团购的真正意义，是让大学生们采购回去，然后在这个暑假里走街串巷，把这些四件套卖出去。
商场里的四件套可太贵了，最便宜的也得一两百。
可那点布料才几个钱啊？
团购价是69元一套。
最终的团购效果不太好，一共才卖出去了4万多套，而且绝大部分都是选购一两件，应该是买回去自家用的。
即便这样，也有90多个大学生，订购了超过100套，最多的一个订购了整整2000套。
一看就是想利用假期时间大干一场。
不过，校内网跟他核实交涉了一番，把订单修改为了500套。就凭几个人的力量，带着2000套坐火车回老家，恐怕有困难。
这次的团购业绩很一般，石婧琳又受到了王浩阳的批评。周不器却给予了她肯定，只要方向是对的，就大胆去做，万事起步难。
本月的第二波团购中，石婧琳就拿出了杀手锏，卖起了化妆品，一波爆卖1.7亿！净赚6700万！
女大学生的购买力，再次刷新了大家的认知。
想想也是。
化妆品也属于快消品，一瓶奶液一般两三个月就用完了。这个暑假两个多月，总要提前备货。而且，可以多买一些，回家给七大姑八大姨、表姐表妹们带过去。
总之，校内网团购要发挥大学生社会实践的功能。
相当于一个线上经销商，给大学生们发货，让他们去线下销售，锻炼融入社会的能力。
除了知识、实践之外，校内网还有一项使命，就是要培养大学生们的诚信意识。
随着实名制的推广，校内网要建立起自己的信用体系。
来源主要是三个方向——
第一，校内网团购，号召诚信电商。
第二，微知网。回答问题要原创，不能抄袭。企图靠着抄袭做出精品贴骗答题补助，一经发现，就会扣发一定的答题奖金。
第三，通过薇蜜网的淘宝客项目，以及深度战略合作伙伴京东，拿到相应的数据。不过这涉及其他公司，比较复杂，暂时不会启动。
除此之外，孟厚坤还决定启动早在两年前就有过提案的二手交易的板块，在校大学生们可以把自己不需要的二手货放上去，通过会员购线上转账。买方和卖方给出评价，校内网再做数据分析，做双方的信用评估。
当然，这只是小事了。
周不器不会参与。
他要确定的是大方向的宏观战略。
如果计划做成，校内网就可以做成“知识体系”、“实践体系”和“信用体系”。
这简直就是对一个大学生综合素质的整体衡量。
覆盖范围比一般的HR面试还丰富。
大学生的3D立体形象，也就构架出来了。然后，再通过应届生求职网，把丰富详实的信息分发到各大用人公司。
从而完成对大学生的终极使命，帮助他们就业。
这件事做好了，里面就有了丰富的利益空间。
紫微星可以近水楼台，率先一步把最优秀的人挑走。其次，企业的校招成本支出很大，所以一般的小公司根本就没能力开展校招。如果校内网能通过三大体系，完成对大学生的初级、中级“面试”，就相当于极大的节省了社会成本。
无数的大中小企业，也就可以入住应届生求职网，交上几万块钱的会员费，就可以看到大学生们的求职简历和校内网评估了。相当于跟那些大公司一样，也获得了校招的资格。
提起应届生求职网，石婧琳忽然问道：“对了，曹红涛是不是毕业了？”
郭鹏飞点点头，“嗯，今年在上交大研究生毕业。”
“那就搬过来吧，分隔两地，不好管理。”
“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紫微星在魔都又没分公司，让他一个人在那边带团队，管理风险太大，搬过来。”
石婧琳是校内网总裁，说的很硬气。
周不器认同了这个观点：“搬过来也好，方便增加业务之间的协同性。”
会议结束，周不器回办公室。
宁雅娴汇报，说是财务部有好消息传来，紫微星账面上的利润结余，已经达到了2亿。
最大功臣，当属石婧琳。
几乎都是她赚来的。
刚好，石婧琳优哉游哉的来了他的办公室。
她今天才出差回来，却春风得意，不见疲惫。主要是跟淘宝的合作谈成了，磨磨唧唧了大半年，这个案子终究是被她拿下了。
“周不器，你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迎接大领导！”
“嗯？”
周不器有点莫名其妙。
石婧琳轻哼道：“我已经给孟厚坤安排任务了，把校内网的战略规划做一个详细的说明，汇报给当局。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本应是政府和国企的责任，不该让一家民企承担。结果可好，他们一天天的看报喝茶，咱们要累死累活。”
周不器问：“你要呈报给教育部？”
“可能会更高。”
“孟厚坤同意了？”
石婧琳轻咳了一声，“他说我的想法非常好。”
“嗯。”
周不器就松了口气。
这种事，他也不好判断，不太懂。不过，孟厚坤说行那就一定行了。
石婧琳笑着说：“咱们做的这么理想主义，每年投入几千万去培养大学生们苦学文化知识，官老爷们总要表示表示吧？国家天天喊着重视高等教育，总不能是喊口号吧？”
“你想要什么？”
“政策啊！”
“什么政策？”
“笨蛋！微知网的初期发展，离不开高端用户。可高端用户们怎么可能对一家新兴的不知所云的网站有兴趣？要想快速的做大做强，就得依靠行政力量。”
周不器似笑非笑，“你可别骗我，这真是你的想法？我怎么感觉是孟厚坤跟你汇报，然后你觉得大有可为，才跟我说的呢？”
石婧琳脸蛋儿一红，“他是我的手下！他的想法，不就是我的想法？”
“行吧，他说怎么办？”
“让各大院校发文件，让教授、大学老师、研究生们都参与进来，跟在校生们形成第一批的用户群。”
周不器点了点头，“可以，这事你少插手，让孟厚坤去运作。”
石婧琳翻了个白眼，“我还懒得管呢！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觉得应该收购海内网！”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
海内网，就是王星带队做出来的那个校园SNS网站。在校园社交这个大战场中，应该能排在国内前五。
不过，海内网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就是王星是从美国退学回国创业的，他有海外留学生群体的资源。这就让海内网做成了国内最大的海外留学生聚集地。
石婧琳的这个建议很明确。
拿下了海内网，就等于掌握了这些留学生资源。他们在国外生活、学习，对很多事都是亲眼所见。所以在回答外国问题的时候，可以给出不一样的视角。
崇洋媚外不可取，因为国外的缺点也很多；故意抹黑也不行，因为发达国家的文明程度的确更高。微知网不能搞反智那一套。
不过，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尺度的问题。
得格外小心。
第486章 风景那边独好
收购海内网的案子，被周不器否了。
微知网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要打造成一个高端的有品牌效应的知识分享平台，不可能一口就吃个胖子。
当然，还有一种收购不是业务收购，而是人才收购。
如果可能的话，周不器当然愿意。
把海内网买下来，然后把王星的团队打包带到紫微星。如果真能做到的话，他肯定会高高兴兴的掏钱，把海内网买下来，然后……就关闭掉，让王星去做别的更重要的业务。
可王星是个富二代，根本不缺钱。
人家创业的目的就是想实现人生价值，钱不钱的意义不大。
他很难去给别人打工。
下班回家。
周不器跟石婧琳共坐一辆车，算是有了独处共叙私情的机会。
“出差这么多天，想我没？”
“还行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还行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没有。”
“口是心非，不对，口非心是。”
周不器拉着她的手，根本不信。他能感觉出来，石婧琳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在一点一滴的发生了变化，所谓日久见人心，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石婧琳想了一下，轻声道：“其实前天就把合同签下来了。我抽空回了一趟家，反正也不远。”
“啊？怎么样？”
“我都把话说清楚了，毕业后不回去。”
“挺好的。”
“还有你。”
“啥？”
周不器愣了一下。
石婧琳面无表情的说：“我跟我爸妈，还有我姐我姐夫都说了，我在首都跟一个男生好上了，给他当小老婆。”
周不器冷汗都下来了，睁大眼睛，“你……你开什么玩笑？”
石婧琳瞥他一眼，略带讽刺，“怎么？睡都睡了，还不敢承认？”
“不是，你这也太急了吧？我这事业还没做起来呢。总得给我两三年的时间，要不我怎么镇住你爸？”
“两三年你就你能超过我爸？”
“不一定。”
石婧琳白他一眼，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周不器道：“说不定一年就够了。”
石婧琳生生气笑，“我看你是飘了吧？我爸说了，下个月就来首都，到时候扒了你的皮。”
“不是吧？”
“真的！”
“嘶！”
周不器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这么说来，少不得就得干一架了，就怕伤了他。”
“周不器！”
石婧琳气的去拽他的耳朵，大发不满。
周不器哈哈一笑，一下就抱住她，压在自己腿上，来了个法式长吻，笑着说：“还敢骗我？你那闪烁的小眼神，早被我看穿了。”
石婧琳脸蛋微红，扬着下巴看他，“那我今晚就给我爸打电话，就说有个渣男把他女儿给睡了。每天辛苦工作不说，还老得侍寝，累死个人。”
“行了，少废话，今晚你来侍寝！”
“你跟温老师生完孩子了？”
“不耽误。”
石婧琳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狐疑，“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怀上？你要是有毛病就早点说，别耽误我和小雨的青春。”
周不器一脑门黑线，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石婧琳哼道：“你要是不行，那就趁早分手，我跟小雨出去单过。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要你何用？”
“欠揍！”
周不器大怒，把她翻过来，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
石婧琳翻身坐好，气恼的说：“今晚你去找别人吧，姑奶奶不伺候了！”
周不器又去搂她，“那可由不得你了，来，亲我一口。”
“滚！恶心！”
石婧琳挣扎了几下，终究熬不过他，又跟他亲吻了一阵。态度就柔顺多了，小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打我，我就真生气了。”
“可以。”
“你和那个宁秘书好上了吗？”
“没呢。”
“嗯？”
“没有！”
周不器的语气立刻坚决起来，随即就心头一动，想到了什么，一脸怀疑的看她，“你什么意思？不会是你看上她了吧？想让我帮你拿下，你好渔翁得利？”
石婧琳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想多了。”
周不器深深的看她一眼，不由得笑道：“咱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志同道合。”
石婧琳有些羞愤，“谁跟你志同道合？你别污蔑我。”
……
微知网是个论坛，从架构到设计，从逻辑到底层代码，都非常简单。
预计是7月1号就可以火线推出。
周不器带着秘书，又去了一趟谷歌，跟周绍宁详谈了一番。又约着说周末一起吃个便饭，聊一聊手机的事。
理由也很充分，周绍宁是通讯领域的大神嘛，跟他学习。
等回到公司，就收到了校内网那边的汇报。
说是竞争对手5Q网的团购业务，不出意外的出了问题。这都6月末了，结果上次团购的产品，还迟迟没能发货。
大学生们马上都要离校回家了，结果5Q网还不发货。等发货后，产品送到了学校，谁去取货？
别说5Q网那边了，连校内网论坛，包括百度贴吧、天涯、猫扑等论坛上都出现了发泄不满的帖子。
5Q网就说要不取消订单得了，反正大部分人都是货到付款。
可这又引来了一致不满。
说电商交易，其实也是契约的一种形式。单方面的取消订单，就等同于毁约，要补偿一定的违约金。
没有专业的电商团队和物流团队，5Q网的团购业务，从一开始就连连不顺。别说赚钱了，每次要处理的丢件、漏件、少件以及掉包问题，都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次，又是因为供货、发货、物流等诸多环节的效率低下，彻底在离校之时爆发开了。
其实，5Q网模仿的已经七八分像了。
校内网团购，6月份也只搞了两期，一期是四件套，一期是化妆品。截止到6月15号就结束了本学期的团购活动。
5Q网也是，截止到6月15号为止。
可校内网效率高，能够在预留出的10天时间内，保证及时的把所有货品都发到大学生手中。5Q网可就做不到了。
根据校内网递交上来的报告，这一次，5Q网的团购项目恐怕要玩完。
口碑都烂掉了。
周不器看过报告，随手就扔一边了，完全不在意。
他现在的层次已经不一样了。
往来都是业内大佬，眼界和格局早就有了超脱庸俗化的认识。以前层次还低，还觉得装逼打脸挺爽的，可回过头来再看，觉得那都是心灵卑微的弱者的自我满足和对外炫耀，是吊丝思维。
他要思考的是更大的命题。
校内网的体系框架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设计。
可紫微星怎么办？
这是个集团公司，应该用什么样的一套大理论、高理念，把诸多的子公司和业务部门给整合起来？
把零零散散的业务线，捏合成一个整体。
周不器翻看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蓝海战略》，这是去年才出版的大热的管理学着作，他翻看了一半，主要是通过消费者行为和市场营销指导下的战略管理。
偏市场化，有点低端。
难怪老马说，做大生意的人，看书没什么用。因为这些书的作者，也未必能有那么大的格局和能力去构想一个世纪蓝图。
思考了许久，依旧没什么结果。
周不器就摇了摇头，喊了一声：“雅娴！”
“老板。”
宁雅娴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士衬衫，黑色的包臀裙，没有丝袜，穿的很清凉。
“空调开这么大，你冷吗？”
“还行。”
“去关小点吧。”
周不器颇有绅士风度。
职场男士的都要穿长裤，说不定还要穿西装打领带。办公室的空调，都是按照男性的要求开的，所以特别大，对女士很不友好。
宁雅娴抿抿嘴唇，“谢谢。”
周不器摆摆手，“我就是觉得应该省点电，节省国家资源。”
宁雅娴哭笑不得。
“对了，你过来继续讲下你的故事呗。”
“我的故事？”
“对，你在日企工作的故事，我挺感兴趣的，感觉很精彩。上次你讲到你去了部门Y，让你负责管理印度和西班牙的研发团队。”
宁雅娴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连她当初临时想出来的代称“部门Y”都没忘，心中很舒服，笑着说：“对，那两个研发团队都说英语，结果没法交流，得让我帮忙从中翻译。”
“你的英语他们能听懂？”
“当然，我说的是标准的美式英语。”
“只是翻译工作？”
“不是，是管理。”
周不器很惊讶，“你才入职一年，还是个华夏人，人家让你管理两个海外研发团队？”
宁雅娴笑着说：“没办法啊，那些领导们都是日本人，说的英语……人家更听不懂，就得我去安排。”
“你去安排？”
“对。”
“你搬个椅子过来，坐这，给我讲讲。日企一度也是全世界现代化企业的标志，乔布斯就深受影响。你给我好好讲讲，说不定我也能收获启发。”
宁雅娴就搬了椅子过来，在他不远处坐下，笑意盈盈。
心情很好。
老板愿意听秘书故事，至少说明对她有着足够的重视，而且……嗯？
宁雅娴美眸一凝，发现周不器的眼神就像做贼似的，瞟一下、瞟一下，接着又瞟一下……她脸色涨红，一下就站起来了，把裙子按在大腿上，恼火道：“老板，你是听我讲故事，还是想占我便宜？”
“听故事，听故事。”周不器尴尬的笑笑，递过去了一个文件夹，“你挡着点，风景那边独好，也怪不着我……”
第487章 宁雅娴讲故事第三弹
宁雅娴继续讲故事。
说是来到部门Y后，就立刻脱颖而出。因为只有她的英语是最好的。可即便这样，天天的例会上，她也痛苦不堪。
她英语很好不假，可那些个印度人和西班牙人在说什么，她也是听不太懂。
稀里糊涂过了一个月，她终于开窍了。
渐渐的熟悉了项目细节，开始跟组员们讨论技术问题，最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流畅的跟两个海外研发团队交流了。
别人听她都没障碍，主要是她得听懂别人。
可项目里有一个不靠谱的人，是跟她一切外调来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头，秃顶、颓废、懒散，一句英语都不会说。
每天早晨，颓废老头去公司后，第一句话就问她：“今天我有什么任务吗？”宁雅娴就回拿到当天的上级指派，总结一下，偶尔安排些任务给他。
颓废老头完全不懂英语，连资料都看不懂，经常就是抽烟喝茶，到处闲逛。每到下班点了，就来找她，“我还有任务吗？”宁雅娴没空搭理他，就会说：“你没事儿了，可以回去了。”然后，颓废老头就鞠个躬，拎包离开。
后来，别的同事就实在忍不住了，过来问她：“老头不是你上司吗？怎么搞的跟你下属一样？”
宁雅娴这才心里咯噔一下，反应过来。
是哦！
他是上司！
是领导安排过来，主管这个项目的课长！
以前的俩领导因为办事不利，都被挪到其他岗位去了。
周不器听后，哈哈大笑。
觉得宁雅娴还真有趣，一个故事讲的跟爽文似的。
“你这也太假了吧？领导听下属的安排？”
“在日企里，这太正常了。”
宁雅娴瞥他一眼，表情平静。
周不器很奇怪，“是吗？为什么？”
宁雅娴道：“日企里论资排辈的很强，绝大部分的领导，都是熬年头上去的，都是老家伙。这些人在公司里都经营着一张复杂的人脉网，这个部门干不好了，就托关系调到另一个部门。真正有工作能力的都是年轻人，却年轻缺乏资历，怎么都升不上去。”
周不器想明白了什么，深以为然道：“所以啊，终身雇佣制是不可取的，一定得是末位淘汰。”
宁雅娴轻声道：“对，这个部门所谓的国际项目，其实工作内容很单调。就是开例会，把印度和西班牙两个研发组的关系协调好，根据各自团队的不同情况，把研发任务分派下去。从头到尾都是我负责的。可我太年轻，也没资历，就得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过来压阵。就是个吉祥物，一点用处没有。”
“老成持重嘛，国内的官场也喜欢这么搞。”
“不一样，那老头对我很尊重，都听我的。这项目做了一年，结束时，他给了我一个最高评价，然后我就晋升了。”
“什么级别？”
“嗯……相当于干事，比普通员工高一点，比组长低一点。”
“这么低？”
周不器皱皱眉。
宁雅娴此前跟他说过，日企里的职称，从下往上是组长、系长、课长、部门长，再往上就是集团副总裁了。
“才入职两年就晋升，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我那波人里，我是最快的。”
“后来呢？”
“这个项目做的很成功，我算是小有名气了，就安排我去新加坡，参与项目M。他们都不懂英语，当然只能我去。”
周不器有些惊讶。
没想到她的经历这么丰富。
宁雅娴笑着说：“当时部门的经费有限，所以只能安排一个人去，就是我了。颓废老头就特别紧张，一百个不放心。临走那天，亲自把地图、行程单、酒店飞机订单、同事们的联系方式什么都给我打印出来了。还怕我弄丢，专门打印了三份，放在不同的包里。还怕我东西带不全，列了个表格跟我一一对照。甚至还问我防晒霜、驱蚊水之类的，当时我都有点崩溃了。”
“也是关心你。”
“嗯，他说他女儿跟我一般大，一个人出国很不放心。然后我就告诉他，我现在就是一个人在国外。”
“哈哈。”
“后来去了新加坡，觉得挺亲近的。一个小县城，面积不大，到处都是华裔，感觉比在日本呆着自在。可进了项目里，就崩溃了。”
“怎么了？”
宁雅娴苦涩的说：“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多元化国家，日本人、新加坡人、马来人、美国人、印度人、欧洲人、华人，还有中东那边的人，大热天40多度还顶个帽子。参与前一个项目的时候，我就觉得印度人和西班牙人的英文已经够难受了，结果去了那以后，才知道小巫见大巫。各种口音不说，还带着各自母语的语法和感叹词，开会的时候，简直跟群魔乱舞差不多。”
周不器却没心笑话了，感叹了一声：“这才是国际化的大公司啊！”
宁雅娴点了点头，“这个项目做了半年，特别忙。直到项目结束时，我才有时间把县里都转了一遍，感觉对新加坡还是充满了迷茫。那天回东京，我行车对出租司机说，‘去国际机场。’那司机就很嫌弃的看了我好一会儿，说‘本来就没有国内线。’我才有点恍惚，恍如隔世。”
周不器笑道：“你讲故事的水平可真高。”
“回到东京，颓废老头对我很欢迎。结果一下就清净了，一个多月时间什么事也没有。跟他说，他告诉我这家公司是个蠢蛋，得耐心等机会。”
“蠢蛋？”
“嗯，他告诉我，绝大部分的日企，其实都很蠢。认真干活的人得不到重视，那些什么也不会，虚伪浮夸的人却能步步高升。我当时还挺惊讶，以为他是在反省自己呢。”
周不器好笑道：“好好讲故事，我不是小孩子，不用带这么多幽默句式。”
宁雅娴抿抿嘴，也说的很开心，翘着嘴角，笑盈盈的说：“他跟我说，他年轻那会，也曾独挑大梁，一个人带着几十人的团队，加班加点的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成为部门长时，晋升的那个却是走关系、玩人脉，玩职场政治的家伙。”
“所以他就颓废了？”
“对。”
“血淋淋的教训啊。”周不器多有点感慨，“有功不赏，的确会很打击士气。”
宁雅娴道：“不过他说我年轻，不应该学这些。后来还帮我走了关系，把我调去了国际部。这才是真正的有主核心业务的骨干部门。去了国际部，我才是真正对这家公司有了清楚的认知，工作能力也有了巨大的提升。”
“国际部？就你上次说的那个，部门长是个女人？”
“对。”
“她不是不喜欢女员工，怎么又招了？”
“国际部太复杂了，正在改组，这才得到的机会……”
这时，贺阳来到了办公室。
故事就讲不下去了。
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新的首席财务官的目标。
有两个，一个是普华永道华夏分公司的副总蔡卫，一个是毕马威燕京分公司的首席审计合伙人丁静怡。
前者是男性，后者是女性，都是40岁出头。
选财务官和选别的高管不一样，年龄可以大一些，才能有丰富的财务管理经验，决策也足够稳重。
他们的工作都很稳定，都有着丰富的经验，推进了数家国内公司的海外上市首发工作，并主导参与首次公开发售审计及年度审计。除此之外，他们也向跨国企业提供审计、会计及咨询服务。
从履历方面来看，都差不多。
不过，挖人的难度很大。
做金融专业的，当然是在会计事务所、证券公司这类的金融公司工作更顺手。就跟律师一样，最优秀的律师一定不是在大公司里，而是在独立的律师事务所里。
“你见过了吗？”
“还没有。”
“先探探底，派王海洋去。时间还有，明年年初能上任就可以，先考察着。”
明年就是2007年了。
是谢幕前最后的辉煌。
所以，紫微星的融资，一定要在明年完成。等到了2008年，金融危机一爆发，全球货币紧缩，再想融到高估值就不太容易了。
明年，会是泡沫最大的时候。
大到什么程度？阿里的B2B业务赴港上市，覆盖面积只在江浙一带，不包括淘宝……市值都达到了300亿美元。
周不器又道：“明年年初，换个更厉害的CFO，推动紫微星的A轮融资。对了，你觉得咱们公司目前的估值多少？”
“一天一个价，不好说。”
“你觉得呢？”
“20亿美元总能有吧？”
“咳咳……”
周不器有点虚。
此前跟柳晴沟通，她还说高盛给紫微星的内部股价是10亿美元呢。
贺阳道：“现在全球的互联网形势都好，热钱都往这边涌，20亿美元的估值不算高。”
周不器点点头，“那行，有目标就行动吧。悄悄进行，别让老王那边知道，这事……反正你得处理好了。”
“没问题。”
“明天许亮杰就回国了，咱们一起去机场接一下？”
“有必要吗？”
“把姿态做足。”
第488章 打狗办
许亮杰回国。
正式加盟紫微星，出任高级副总裁一职。
因为签下的是4年的劳动合同，法律约定试用期的最长6个月。所以，许亮杰就按照最高标准来，试用期6个月。
其实对这个级别的高管来说，6个月的试用期也有点短。
越是高职位，适应时间就越长。很多空降的高管，第一年都做不出什么成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调研，了解员工、熟悉业务。
所以在划分期权时，要递进式安排。
比如，许亮杰属于特殊人才引进，有1000万股的期权奖励，分4年行权。并不是每年拿25%，而是“1+2+3+4”的制度。即第一年拿10%，第二年拿20%，第三年拿30%，第四年拿40%。
第一年就属于试用，没达标，直接解职。第二年就要拿成绩了，如果效果不好，也要解职。假如招聘失败，公司的损失不会太大。
周不器本以为硅谷来的大神入职了，可以跟他探讨一下紫微星的方略。
结果许亮杰闭口不谈。
还表示，3个月之内，他可以执行一些具体任务，却不参与公司里的任何决策。高级副总裁的职务也先挂起来，继续由贺阳带班。
工作作风比较谨慎。
又特别勤奋。
在硅谷时，他的勤奋就是业内闻名。每天早成五点起床，跑步锻炼、看报看新闻、吃早晨，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司。没有娱乐活动，生活单调又乏味，所有的精力都在工作里，每天必然加班，晚上10点才离开公司。
有的同事以为他只是三分钟热血，坚持不下去，却没想到，他十年如一日。
周不器给全体员工发了一条热情洋溢又充满期待的邮件，高调宣布：前易贝全球副总裁，硅谷最顶级高管之一的许亮杰先生回国，加盟紫微星！
普通的员工可能还没什么感觉。
他们的接触面比较窄，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可业内就轰动了。
奇虎的周红衣：“小周，消息是真的吗？”
阿里的孙同宇：“许亮杰？你怎么办到的？”
网易的丁三石：“周总，你这是挖墙脚啊，不地道！”
百度的李彦红：“偷偷摸摸的放了个大雷，隐藏的可够深了。”
泰山会的段村长：“后生可畏。”
张朝洋更是直接下楼，来了周不器的办公室，惊讶莫名：“我靠！真让你办成了？”
周不器笑道：“还靠着你的指点呢。”
“昨晚的球赛看了吗？”
“没时间啊，看了比分。”
“哎呀，那可真可惜，齐达内真是一代球王，把巴西的五大巨星耍的团团转。”
“这下你的搜狐报道，赚了不少流量吧？”
张朝洋笑笑，“还行吧，怎么样，想不想去德国看决赛？搜狐是合作方，能拿到票。”
周不器摇头，“没空，过几天我要去鹏城。”
“干什么？”
“去华为调研啊，还要处理一些其他事。你带着媛媛去吧，对了，你俩还没分手吧？”
“没。”
周不器一脸奇怪的看他，“老张，你有事？”
张朝洋轻咳了一声，“上个月，我们推出了一款输入法，你知道吧？”
“是吗？没太关注。”
“你跟我装吧？”
“谁跟你装了？”周不器有些好笑，“我自己这边都一摊子事忙不过来，谁管你做了什么。”
张朝洋没好气的说：“你做了微点输入法，我们推出了搜狗输入法，算是竞争对手吧？你没关注？”
周不器淡淡的道：“我从来不关注竞争对手。”
张朝洋差点噎死，“真能装蛋。”
周不器很冤枉的说：“谁跟你装了？行了，我现在知道了，你做了一款搜狗输入法。你想说什么？”
张朝洋叹了口气，“打架伤和气啊。”
周不器莫名其妙，“谁跟你打架了？咱们各自发展，井水不犯河水。也别像同行那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使尽手段给对方抹黑。”
张朝洋很无语。
特么的！
这事闹的！
去年，搜狗输入法项目就立项了。结果可好，自己这边还没动静呢，微点输入法就先推出来了，打出来的旗帜也很惊艳，叫社交输入法。
依靠着大学生群体的强大黏性，以及微点安全卫士的强推，用户已经超过了1000万。
搜狗输入法上线一个月，哪怕搜狐倾尽资源，用户量也才30多万。
太难了。
还有更麻烦的，就是朋友网在首页的信息流中，上线了广告推送业务。据说做的最好的广告就是YY，靠着在朋友网的推广，一个月就新增了290万用户，震惊了业内。甚至都传出消息，说是MSN没法打败QQ，但是YY却可以成为强劲的对手。
相比于传统的页面广告、搜索广告，朋友网的信息流广告，真是太新颖、太先进了。
转化率要远远高于前两者。
张朝洋道：“最起码也得有公平对待吧？”
“什么意思？”
“微点输入法可以在朋友网打广告，搜狗输入法却不行，这什么意思？有客户上门，你们都不要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周不器还真不知道这事，不过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到的。朋友网总不可能给竞争对手打广告吧？要推，肯定是强推自家的产品。
张朝洋脸色僵硬的说：“小周，咱们也算是朋友吧……”
周不器打断了他，“老张，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私交归私交，生意归生意。你是前辈，你肯定比我懂。”
“这么说，没法通融？”
“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你的搜狗输入法……没戏。我们的微点输入法，我是首席产品经理，大部分功能都是我设计的，记忆词库你知道吧。”
“嗯。”
“可以根据用户过去的打字习惯，为其量身打造一个专属的词库。这会上瘾啊，用户使用的时间越长，记忆词库的准确率就越高，就越难更换输入法。”
“微点输入法也才1000多万的用户吧？”
“这还少？”周不器有些好笑，“这基本就涵盖了拼音打字的主要用户群了。你要向低端群体推荐吗？他们说不定还在用两根手指头打微软双拼呢。”
张朝洋闷着脸，不太高兴。
这种利用自身的垄断地位排挤竞争对手的方法，实在太可恶了。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搜狐本身也不干净。
“哎呀，要我说……”
“你说啊？”
“那啥，搜狗搜索的市场份额是多少？”
“三个点。”
张朝洋就更不高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搜索市场竞争太激烈，国际巨头就有好几家，国内还有百度当拦路虎，真是太难了。
“难啊！”
周不器帮他感慨了一声。
“你有想法？”
张朝洋斜睨着他。
周不器道：“要不你直接把搜狗的业务打包抓给我得了。搜狗输入法跟微点输入法合并，搜狗搜索就更不用说了。都上线两年了，一点市场效果都没有。”
张朝洋差点气死。
他过来，是想搭搭关系，让这小子通融一下，把搜狗输入法列入朋友网的广告名单里。结果可好，这小子想反啃一口，看上了整个搜狗事业部。
“行了，以后再说吧。”张朝洋摆了摆手，有点烦躁，然后就眯眯眼睛，笑着说，“世界杯决赛，你真不去看啊？要我说，你约上许情，我带上媛媛，咱们一起去慕尼黑玩一圈呗。”
“没时间啊。”周不器坚定的摇头，再说了，“我跟许小姐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这孤男寡女的出去旅行，影响也不好。”
张朝洋颤了颤嘴角，就说不出话了。
感觉这小子无耻之尤。
就起身离开。
周不器喊道：老张，实在坚持不下去，就交了吧。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开一个满意的价格！
人走之后，周不器马上安排。
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要求各项业务，杜绝与搜狗的一切往来合作，以打压和竞争为主。第二，专门通知微点事业群，成立“打狗办”，即“攻打搜狗办公室”，全力挤压搜狗输入法的市场空间。
然后，就把许亮杰找来了。
“做搜索，怎么样？”
“啊？”
许亮杰有点惊讶。
周不器道：“从奇虎来了一批，再从百度搞来一批，搜索人才的班底也有了。再试着招聘点，应该够了吧？”
百度裁撤的是企业软件事业部，其中就有面向企业业务的信息检索，也属于搜索方向。
许亮杰摇摇头，态度如故，“我刚刚入职，对公司的业务框架和战略方向都不了解，不好做这种判断。等过几个月再讨论吧。”
周不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许亮杰想了一下，笑道：“我查了一下，国内做搜索的公司，少说也二三十家。看这形势……最迟到明年年初，国内的搜索格局就能定下来了。到时候，肯定会倒闭不少公司。如果要招揽人才，可以先静观其变。”
“嗯……那啥，我给你安排个秘密任务。”
“什么？”
周不器往上指了指，“楼上是国内互联网元老企业，招揽了一批业内大牛。有不少都跳槽离开了，可还剩了一群。你没事可以私下联络联络。我这不方便动，你牌子亮、影响大、号召力强，可以尝试一下。”
许亮杰抽了抽嘴角，“挖墙脚？这不好吧？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
周不器道：“不用挖，人家有追求的人才，都不愿意留在搜狐这种没上进心的公司里，会主动申请离职的。到时候，咱们接盘就行。”
“行，我试试。”
第489章 B2B的方向
暑假来了。
伍雨和同学们去鼓浪屿、武夷山那边玩了。
周不器则准备和石婧琳一起南下。
家里就剩下了温知夏。
石婧琳不喜欢跟周不器一起泡澡，他就只能拉着温知夏一起了。
顺便说点知心话。
“在奶茶厂，顺利吗？”
“还好。”
“伍厂长没难为你吧？”
“没有。”
周不器犹豫了一下，劝说道：“他是伍雨的爸爸，你得叫叔叔。”
温知夏白他一眼，“我知道的。”
周不器一喜，“他什么反应？”
温知夏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说：“还行吧，对我挺客气的。”
“哎，他肯定心里憋着火呢，这种事……你对他尊重点，当长辈敬着。他想拿你出气，都找不到借口。”
“嗯。”
“这事到底是咱们理亏，你受点委屈，多说几句好话。”
周不器语重心长的说。
把温知夏安排进奶茶厂，主要就是跟伍雨的爸爸开诚布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掖着藏着反而别扭。
两人正忙着要孩子呢，要是哪天温知夏大着肚子出现了，伍家反而更生气。与其这样，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伍雨和石婧琳不太一样。
周不器目前还不太好见石婧琳的家长，可伍家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比较有信心能搞定。就算心里会不舒服，可现实情况已经这样了，捏着鼻子只能认。
“你还知道理亏啊？”温知夏掐了他一下，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周不器哼道：“什么叫我理亏，是咱俩理亏。”
“我理亏什么？”
“小雨是先跟我的，结果我要娶你啊，你不理亏？”
“嗯。”
温知夏俏脸微热，埋在他怀里，“那你就别再找了，这就够麻烦了。伍厂长挺好说话，碰见个不讲理的……琳琳的父母，你打算怎么办？”
“咳咳。”
周不器觉得说这个话题是个错误，就翻身压她。
温知夏推搡着他，“别，去卧室。”
“就在这吧。”
“不行，还得要孩子呢，泡在水里，还不冲走了？”
“那行吧。”
周不器起身，拿起浴巾简单的擦了餐，把她的白净的身子一裹，就抱着回房。
出了浴室，大喊一声：“琳琳，过来侍寝吧！”
“祖宗，你让我歇两天吧！”
石婧琳的声音也不知是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牢骚又不满。
……
离京的前一天。
贺阳找到周不器，说是市场部的裴瑶经过多番考察，值得重点培养。把她一直放在市场部的位置上，没什么发挥空间。
“她在市场部做的很好啊，有替代者？”
周不器眉头一挑。
管理的原则，不可或缺的人是不能调动工作的。
贺阳道：“王海洋刚去杭城了。”
“干什么？”
“挖阿里的墙角。”
“哈哈。”
周不器觉得很爽很高兴。
贺阳道：“阿里的‘中供系’太牛了，堪称国内最厉害的地推团队。咱们要想获得更多的广告合作商，少不了也得地推。”
“中供系”……
这可是鼎鼎大名了。
周不器前世就听说过，如雷贯耳，又名“阿里铁军”，负责阿里的B2B业务。就是一家一家的跟企业谈，让他们掏钱购买阿里的会员和服务，从而获得B2B业务的资源。
这支队伍堪称国内互联网的黄埔军校，培养了太多人才，许多公司的高管，都是出自这个地推团队。
当然，这也得益于阿里的位置，地处江浙，是全国中小企业的聚集地。
自加入WTO后，国家的进出口协议有了改变，出口产品不再需要通过外贸公司了。阿里依靠着这支铁军，打通了江浙地区的几乎所有中小企业，帮助他们把产品通过B2B渠道卖向全国、销往全球。
就靠着江浙地区的这批曾经连生存都困难的中小企业，阿里做成了B2B业务，2007年赴港上市，市值一度达到了300亿美元。
马老板这一手玩的，堪称互联网商界的经典成功案例。
周不器问：“看上谁了？”
贺阳道：“一个叫陈国幻的人，是他们的一个区域经理，吃苦耐劳，好像是朋友推荐的，王海洋已经赶过去了。”
周不器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这年代就坐上了阿里铁军区域经理的位置，能力肯定不凡，也就认可了，说道：“你觉得行就行，先别急着调动裴瑶，市场部那边业务挺关键。”
裴瑶当初是甄妤招来的人，担任婕妤传媒的副总，也一直在做地推。后来广告部被紫微星收购后，就来到了这边工作。
阿里铁军的人是很厉害，却也不能小瞧了自己人。
贺阳走后，没一会儿，石婧琳就来了。
“老板，我要汇报工作。”
“你别没事总往我这跑，你的上司是贺阳。”
“他处理不来。”
“那也不能总越级汇报，你让他怎么想？”
石婧琳就有点不耐烦，“我说你还听不听？”
周不器哼了一声，板着脸道：“注意态度！这里是公司，得讲规矩！”
石婧琳一万个不服气，咬牙道：“周不器，你什么意思？公报私仇吗？我不就是这两天没给你侍寝么，你凶什么凶？等去了南边，还不得我伺候你？我这不想着先歇两天缓一缓么，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吗？”
这话一出，旁边给她倒茶的宁大秘书，差点一个踉跄扭了脚，脸色绯红如血，匆匆忙忙的倒了杯茶，就落荒而逃。
不过，她心中也充满了奇怪。
觉得这位石小姐的思维方式好像不太一样。那男女之事……本应该是鱼水之欢，很快活的才对。听她这口气？怎么跟上战场似的？
周不器有点尴尬，一瞪眼，压低声音：“宁秘书也在呢，你瞎说什么？”
石婧琳撇嘴道：“早晚也是你的菜。”
“咳咳……”周不器就有点接不住了，“行行，你说吧，要汇报什么事？”
“阿里要和咱们合作。”
“怎么合作？”
周不器有点好笑。
自己这边正偷偷摸摸的去挖墙脚呢，他们那边却要来主动合作。
石婧琳皱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咱们内部走露消息了，还是他们那真有高人从校内网近期的风吹草动中分析出来的。他们好像知道咱们要搞大学校园的B2B了。”
“这种事，瞒不过老马。”周不器摆摆手，“他们想怎么合作？”
石婧琳道：“阿里的B2B业务，掌控了数万家中小企业。他们的意思，是咱们从他那进货，然后再卖给大学生……”
周不器一脑门黑线。
这不是坑人的吧？
薇蜜网的淘宝客项目，相当于给淘宝打工。可是，阿里也不能真把校内网当成他们的打工仔吧？
“你怎么考虑的？”
“我觉得有合作的价值。”
“哦？”
周不器有些惊讶，很奇怪的看她。
石婧琳道：“我计算过了，咱们通过京东去搭建供应链，成本支出不比跟阿里合作少。更重要的是，阿里这边的合作商家太多了，几乎所有商品都有。如果是线下联络，效率低、速度慢，成本也未必会少。就比如卖一些小风扇、万能充、鼠标键盘，这些都是江浙那边产的。”
周不器却不同意，“钱给京东赚了，是左手倒右手。给阿里赚了，那是培养竞争对手。琳琳，你得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
石婧琳撇撇嘴道：“我只是校内网总裁，我只为校内网的利益考虑。”
周不器差点气死，“你才升职几天啊？还不满意？”
石婧琳噘嘴道：“那你让我去决策委员会。”
“许亮杰、季子安都不是呢！”
“可是……”
“住口吧。”
周不器瞪她一眼，随即声音放缓，轻声说：“琳琳，你想过没有，校内网团购的B2B属性，应该卖些什么产品？”
“日常用品，都行吧？”石婧琳美眸睁大，“有问题吗？”
周不器摇头，缓缓道：“咱们是给大学生提供兼职、社会锻炼的机会，可不能太高看他们的地推能力了。如果是市面上常见的日用品，销量一定很难上去。而且，大学生们要想卖出去，就只能是超低价，反而没有利润空间了。”
“那怎么办？”
“上次你卖四件套，我就发现了，这里面有问题。一个没文化的小贩，能卖四件套，一个大学生，也能卖四件套，咱们这算什么？咱们是发动大学生，跟小商小贩抢生意吗？”
“呃……”
石婧琳一头冷汗。
觉得这臭渣男在抽风，市场本来就是优胜劣汰。做电商，就是跟实体店抢生意。提升社会效率的结果，注定会造成无数人的失业。像非洲那样，十个人干一个人的活，就业是多了，可那能创造社会财富吗？
周不器一挥手，“我说的不是市场，而是校内网的宗旨。咱们要帮助大学生们建立信心，让他们明白，自己应该在这个社会里发挥更重要的作用。让他们跟小商小贩抢生意，那不是把他们跟小商小贩等价了吗？这是在摧毁他们的价值信念，校内网不能这么做。”
这个理由就很充分了。
石婧琳美眸闪亮，觉得这个渣男星光熠熠。
只要不让她侍寝，这男人还是很不错的。
“那要怎么办？”
“给他们安排点高端的活。”
第490章 校内网才是王中王
“高端的活？”
“对，只有大学生能干的活。”
石婧琳试着理解，“你的意思，是独家给大学生提供资源？”
周不器笑道：“我家琳琳果然聪明。”
石婧琳白他一眼，嘲弄的说：“有话好好说，别在办公室里调戏女人。”
周不器知道她在含沙射影，假装没听明白，郑重的说：“日常用品肯定不行，太低端了，这是拉低大学生们的档次。要发动大学生地推，也得推一些上档次的产品。”
“比如咱们自产的电子产品？MP3？手机？”
“有这个想法。”
“全社会的人想选购咱们的产品，都要通过大学生帮忙来买……想法是好的，可会不会太自信了？人家凭什么非要买咱们的产品？”
“便宜啊，超低价。”
周不器比较有自信。
国家现在鼓励创业，却不鼓励大学生创业。对大学生的态度，是鼓励他们积极的参加社会实践，哪怕是去麦当劳当服务员，去工地搬砖都是好的。每一段经历，都是人生阅历的提高。
校内网提供的社会实践，理当是最高端，最受欢迎的。
石婧琳把椅子搬到了周不器旁边坐下，很认真的说：“那售后怎么办？假如咱们卖手机，手机出问题了，大学生们可以直接在线跟咱们联系，那些校外用户怎么办？”
周不器道：“所以，要化零为整。大学生们要有组织化的运作，单打独斗不行。有自己的社团组织，集体去做一件事，有的管地推、有的管技术、有的管售后。校外用户的售后问题，由这个社团组织出面解决。”
“这可复杂了。”
“大学里的能人多得是，校内网提供一个思路，保准有一堆人积极参与。很多人其实都有想法，缺的是机会。”
石婧琳道：“那就相当于校内网团购的线下合作商了，这模式有点复杂。”
周不器沉思许久，点了点头。
这的确比较麻烦。
如果线下公司化运作了，就会把大学生当成下订单的工具，然后转交给校外成熟的团队运作。大学生们社会实践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那就从简单的开始，先试试水。”
“嗯？”
周不器笑道：“你的化妆品生意做的很不错啊。”
石婧琳眉梢一挑，“化妆品？”
周不器道：“对，化妆品几乎不需要什么售后。只要确保正品，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这行是暴利，各个渠道都有钱赚。大学生们对外推销化妆品，说不定会赚的更多。”
“就像安利那样？上门推销？”
“差不多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石婧琳眼睛一亮。
安利的保健品，都是直销的，销售员们连基础工资都没有，就是靠着销售提成赚钱。基本上在安利做上门销售的，都是些没文化没工作的，是无奈的选择。结果就靠着这么一群人，每年就能就能销售几百亿。
他们都能做，大学生总该可以吧？
这活没什么难度，只要学一些基本的销售话术，脸皮就厚就可以了。
而培养厚脸皮，往往就是人生从稚嫩走向成熟最重要的一课。
周不器道：“安利的形象很差，早年一度都被国家给封禁了。一般只能忽悠些没什么文化的，主要的消费群都是在三四线的小城市。咱们做化妆品则不同，必须提供一些又正又知名的好产品，比如欧美韩日的一些大牌。”
“进口的产品，价格有点高吧？最近我们已经找到了国产的一些优秀的彩妆品企业。”
“我就是提个思路，具体怎么处理，你回去自己想。不过，我有个想法。很多国外大品牌，只在一线城市有专营点。到了二三线城市，基本就是假冒居多了。到了四五线城市，别说正品了，假冒产品都少见。可是大学不同，几乎全国所有主要的城市都有大学。”
石婧琳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就是市场的空白啊，“小城市，消费能力不够吧？”
周不器道：“任何一座城市，消费能力的人群都是正态分布的。首都还有一大群农民工呢。在小城市，可以直接去政府、医院、检察院等事业单位推销，有大学生的招牌，有校内网的品牌和正品行货的清单，说服力比较强。”
“有道理。”
石婧琳点了点头。
这事儿她很有经验。在学校时，她就是文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没少带队出去跑外联、拉赞助。后来就总结出规律了，不能找私企，得去国企和事业单位。那些有正经编制的领导们，都特别有亲和力、特别讲情面、特别愿意照顾大学生，批个条子就给钱了。
相比之下，私企领导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想弄点钱来，比登天还难。
卖安利的产品，推销员是没法进政府机关的，人家得给你打出去。可大学生不同，他们社会实践卖产品，运气好了说不定还会被和蔼可亲的政府领导们叫过去谈话，然后合影留念呢，说不定还能上电视。
社会上有句戏言，毕业就等于失业，指的就是大学生。
国家在各个层面，都给这个身份提供了便利。
很多大学生意识不到，校内网却可以帮他们普及。
深深琢磨了一会儿，石婧琳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颇有几分“灵妃顾我笑，粲然启玉齿”的惊艳。
“卖电子产品没什么出路，还是卖化妆品的模式更清晰。行了，我回去想一下，弄个策划案出来。”
“等下，阿里那边的合作，你打算怎么办？”
“推了啊！”
“嗯，态度委婉点，别得罪了合作伙伴。”
石婧琳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你说万一马总狠狠心，学咱们把B2B业务开展进了大学校园怎么办？”
“不可能。”
“万一呢？”
“哼，江浙地区，阿里可以称王。可是在大学里，校内网才是王中王。”
石婧琳撇撇嘴，“吹牛的水平，你比马总强不少。”
……
“雅娴，要不你明天就别去了，孩子还小，让保姆带好几天，也不合适。”
“保姆被我辞了。”
“啥？”
周不器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宁雅娴站在办公桌对面，平静的说：“你没给我涨工资，入不敷出，就把她辞了。”
“靠！”周不器瞪起眼睛，有些生气，“不能涨工资这关系到公司制度。你要是真缺钱，我私下里给你点也行啊，有这么严重吗？”
“我拿你的钱，算什么？”
“嗯？”
周不器微微一愣。
宁雅娴抿嘴轻笑，“跟你开玩笑的，我妹妹来了。把女儿交给她，肯定比保姆强。”
“真行？别勉强。”
“我不会因私废公，请老板放心。”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行了，你自己决定。现在去把许亮杰叫来。”
明天就南下了。
贺阳、张一明、郭鹏飞、石婧琳、裴瑶、罗济、季子安等人都要去，一共有30人的调研团。贺阳已经跟华为那边沟通好了，分多个业务板块，分成6个小组展开调研，为期三天。
此前，周不器组织过大家去联想、百度、当当调研过，可最多的一次也就十几人，半天时间到头了，这次可是大规模。
坐镇总部的，只能是新入职的许亮杰了。
能否镇住场，就看他的能耐了。
也算是一个小考验。
正谈话呢，贺阳又过来了。
人事部那边出事了。
“百度那边传回消息，说是申请过来的员工，都超过150人了。”
“这么多？”
周不器很惊喜。
百度要裁撤企业软件事业部，一个三四百人的大部门。一部人员工，可以转到其他部门，一部分员工会裁掉。
按照李总的说法，是裁掉100人左右。
贺阳皱眉道：“百度那边不太高兴，这不符合他们的规划，不希望一次性流失这么多人。正跟咱们人事的人谈呢，希望咱们拒绝。”
周不器不太高兴，“一次性裁掉这么多老员工，能不人心惶惶吗？员工们心里能高兴吗？有接盘的公司，当然都想跳槽。总不能拦着他们，连一点自主选择权都不给吧？”
贺阳道：“本来就没什么自主选择权。咱们不接盘，就算他们心里不满，也得留下，手里的期权还没期满呢。”
“我那天和李彦红谈的挺好，不能弄的不愉快。”
“要不你再跟他谈谈？百度有2000多号员工呢，招聘能力比咱们强不少。不就是多裁了50人嘛，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
“值得吗？”
周不器追问了一声。
这电话要打出去了，李总十有**会答应下来，可自己的情面也要搭进去不少。
贺阳郑重的点了点头，“只有最优秀的技术人才，百度才会想方设法的挽留。这对我们会是巨大的补充，也能减轻人事方面的招聘压力。”
周不器大手一挥，“那就做吧！我跟李总说！”
国内技术最好的IT人才，基本是三个取向：微软研究院，谷歌研究院和百度。其他的互联网公司，包括紫微星在内，都只是次级选择。
有机会跟百度抢人，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打了一个电话，李彦红亲切又温和，听明了意图后，不禁笑道：“这事我还真不清楚，没关系，我跟他们说一声，不能限制员工们的自主选择。”
第491章 南下
这年头，绝大部分国人都没听说过华为。
反倒是联想如雷贯耳。
可在科技圈业内，大家心里都有数。联想看起来如日中天，就是个皮囊，里面是空的，人才在一直流失。华为则不同，表面看起来朴实无华，可里面是硬核的，真枪实弹，在全球部署通信网络的能力，可比联想电脑畅销全球厉害多了。
所以很多南方的科技公司，都会要华为的内部资料，然后跟他们学习。
任老总也很大气，除了技术资料要保密外，大部分资料都愿意分享出去。
不过，京圈又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围绕在柳老总周围。
这也不奇怪。
因为学习联想很容易，柳老总那一套有普遍性，适合推广。
比如有一家大型国企纺织厂做不下去了，十几万员工要下岗，几近破产。就是柳老总接盘整顿、改革重组，用他的那一套管理方法，很快就扭亏为盈，拯救了危机。几乎跟日本管理教父稻盛和夫出手拯救日航有一比了。
可任老总玩的这一套不同。
很多公司想学，也没法学。
就像爬山，柳老总是带队走正路，稳定而安全的向上爬，却看不见山顶。任老总走的是却是险峰，头顶是山顶，脚下是万丈深渊。
这些年，国内搞研发的公司，基本死光光。尤其是做国产操作系统的那些公司，花了国家不少钱，产品投放市场后，连一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所以，国内的商业圈也就有形成了一个氛围，那就是柳老总高高在上，拥趸众多。任老总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老人。
大家做企业，第一原则是活下去。
活都活不了，还为了满腔的理想主义超英赶美做研发，这不扯淡吗？
国内擅长的是销售，从联想到阿里，从百度到中兴，都是销售能力更强。可研发就不成了。研发的管理体系跟销售完全是两码事。
销售是要看业绩看报表的。研发却是盲人摸象，根本没法设定指标，运气好了摸着了，运气不好，一辈子也摸不着。
任老总也早早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早在几年前，就大刀阔斧的内部改革。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革自己的命。
斥资20亿，请来了IBM的咨询团队，手把手的教他们做企业，从研发、设计、财务、人事、销售等等环节做组织化的调整。
就相当于自己捅了自己两刀，半条命都没了。
在这个过程中，华为太子李易男就大为不满，觉得任老总走火入魔了，让一群美国人在公司里指手画脚，不是胡闹吗？万一人家使坏，设局把咱们弄死了怎么办？华为是华夏猛虎，可是穿上美国鞋，还能跑吗？
然后，他就离开华为，成立了港湾网络，开始跟华为掰手腕。觉得老东家在崇洋媚外，自己可以再造一个华为。
到了2003年末，IBM对华为的第一期培训结束，任老总对培训特别满意，又出价20亿，表示要再学一期……
事实证明，任老总的眼光锐利而独到。
美国人认真教，华为认真学。相当于华为自断四肢，IBM再帮他们培育出新的四肢。终于，华为完成了从市场到财务、从研发到服务支持的一整套变革。
宛若脱胎换骨，达到了世界级的管理水平。
华为也从国内走向国际，打通了欧洲市场，有了跟行业巨头思科一较高下的资本。
而港湾网络，也面临着被华为收购的结局。
联想斥巨资买下了IBM的个人电脑事业部，极大的提高了销量；华为的选择却是斥巨资买了他们的商务咨询项目，主动寻求自身变革。
一对比就能看出来。
联想是活在当下，华为是厚积薄发，未来两家企业的走向也就基本注定了。
周不器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厚。
总能厚着脸皮不停的找人请教。
柳老总、雷俊、张朝洋、李国清、俞敏红、周红衣……基本都当过他的老师。
不过，在京圈混，基本上都是柳老总那一套。
周不器在这里混的时间长了，感觉不太对。身上柳老总的管理哲学烙印太深，并不是个好事。如果是做平庸的企业，这样就够了。可要做伟大的企业，就一定要有更高规格的视野，要跟更多更牛的人讨教。
最好的选择，当然就是往南方走。
把所有的骨干都带上。
飞机上，周不器跟石婧琳坐在一起。
她在翻看着华为的资料，很感慨的说：“你说咱们要不要也去买IBM的商务咨询项目，跟他们学管理？”
“不用。”
“为什么？”
“材料上不是都写了嘛。”
“是吗？我没看到。”
周不器道：“IBM提供的是企业改革的商务服务。就是说九十年代的时候，华为是量产型的公司，后来任老总觉得这个方向不行，要向创新型企业转型。可怎么改革，怎么平衡研发和财务、市场等等方面的关系，却没有头绪。”
“以前华为也是量产型的公司？跟联想一样？”石婧琳还真不知道，主要是华为太默默无闻。
周不器点了点头，“对，转型成功了。这样大刀阔斧舍掉半条命一般的改革，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石婧琳扭头看他，“联想会改革吗？”
周不器瞥她一眼，淡淡的道：“就跟足球比赛是一个道理，赢球的时候不变阵，输球的时候才寻求变化。先是首发球员的变化，然后是战术的变化。如果都不行，那就只能换教练。”
“如果换教练也不行呢？”
“那就只能大清洗，重新建队了。像华为这样，明明在一直赢球，所有队员都高高兴兴的，士气如虹。结果老板莫名其妙就开始大清洗，要重新建队了，这种事情放眼全世界都很罕见。”
“任老总真厉害。”
“是啊。”
“还好，紫微星本来是创新型企业，不需要转型。”
“唯一不变的是变化。”
周不器说了一句很装逼的话。
石婧琳翻了一个大白眼，“别跟我玩文字游戏。”
旁边都是同事，两人也没法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飞机上挺无聊的。
早上出发，不到中午就到了。
华为方面特别热情，专门安排了午餐。
结果一问，才得知任老总因为私事，去外地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这就不好多问了。
下午，调研就开始了。
周不器却带着秘书离开了。
对方的老板不在，他也不好在场。
早在半个月前，马平山就带着他的8个人的团队南下了。其实，他的团队有17个人，不过剩余9个还没毕业。
在这里注册了一个公司，因为是8位创始人，名为“八吉星”科技公司，主营项目就是无人机。
过去这大半年里，马平山团队做的无人直升机，一共卖出去了107架。
数量不多，但基本上已经市场饱和了。
这年头，无人直升机毫无市场价值，要么卖给研究所，让他们研究使用；要么是卖给大型国企，让他们举办活动时，来用来撑牌面。
这个领域已经没空间了。
庆幸的是，靠着卖无人直升机，他们大赚了一笔，是带着2000万南下创业的。
以前，他们都是挂靠在校内网旗下。
现在独立出来自主创业，大家就可以拿到股份了。紫微星持股70%，马平山持股20%，剩下的7个人总计持股10%。
“怎么样，有同行吗？”
周不器带着秘书和保镖，去了他们租用的办公楼里，装修很简陋，办公桌都很陈旧，到处都是飞机组装的配件。
马平山叹了口气，很失望。
周不器心头一紧。
没有？
不会吧？
大疆应该在这时候就出现了才对。
马平山道：“真没想到，作为改革前沿的大城市，竟然只有一家专注于无人机研发的公司。还是个刚注册没多久的新公司，太荒凉了。”
“叫什么？”
“呃……记不太清了，我去看了，不怎样。就一个港大毕业研究生，跟我同岁，刚毕业，不怎么靠谱。”
周不器一听，差点气死。
这个马平山，我看你才不靠谱？我安排的任务，你也太不上心了吧？港大毕业的研究生，研究无人机方向……那不就是大疆啊？
周不器有些生气，“你也是研究生毕业，你还瞧不起人？”
马平山很委屈的道：“不一样，我带的这几个人，都是专业的航天、飞行器方面的人才，大学时都是航模精英，是跟我一起把无人直升机项目做起来的。可那个王……王什么的，他身边有四个人，你猜什么专业？有的是物理专业，有的是通信专业，有的是计算机专业，还有学物流管理的，就是没有航天专业的。”
周不器也很奇怪：“这么多外行，怎么做飞机？”
“说的不就是嘛，这个行业，国内太冷门了。”马平山一拍大腿，很是无奈，“那个王滔……对，他叫王滔，得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做无人机，这不扯淡吗？”
“这本来就是个从无到有的行业，去哪招有经验的人？不就得从零开始吗？”
“嗯？”
周不器大手一挥，“马上跟王滔联系，咱们现在就过去。一阳指是不行的，得五个手指握紧，出拳才有劲。这是个空白的行业，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第492章 学习英语很重要
一行人轰轰烈烈的上门，把王滔几人给震住了。
同样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马平山这伙人显然更有社会经验，跟老油条没什么区别，举手抬足间，都彰显着一种成熟。
自信是由内而外的散发。
账面上摆着2000万的现金呢，这就是底气。
王滔胸有抱负，奈何穷的叮当响。刚刚从港大毕业，一个称心的帮手都没有，手底下几个人，都是外行，以前连航模都没碰过。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技术也得自己一个人慢慢摸索。
这起步阶段太难了。
却没想到，有同行上门了。
跟雪中送炭没什么两样。
双方一拍即合。
周不器表示，他愿意拿出15%的股份。其中，10%是送给王滔个人，剩余的5%，留作备用，吸引更多的人，比如马平山团队里那些没毕业的人，如果毕业后还愿意过来，就可以适当分配。
王滔努力争取了一下，说是他创业时，答应给小伙伴们分30%的股份。现在两家公司合并，一点股份都不分给他们，不太好吧？
马平山当即拒绝。
毛毛不会，给个屁啊？
他心里多少有些怨气。
周老大自掏腰包，从紫微星持有的70%的股份中，拿出15%出来，算是大气之举，符合他的个人风格，也符合北极星、紫微星控股不超过55%的一贯传统。
可拿10%的股份给王滔，这就有点过了。
马平山个人持股20%，可他的那些小伙伴，最多的也才分到了3%。现在来了一个外人，就拿了10%，太多了吧？
八吉星账面上有2000万，10%的股份就相当于200万了。
至于王滔的那几个外行手下，就更荒谬了。
感觉随便从北航拉来一个大学生，就比他们强。
周不器把马平山批评教育了一番，对他的观点却予以认可。
王滔的那几个手下，还真不值得培养。
前世，王滔把他们手把手的教出来了，连一个螺丝钉怎么安装，拧到什么程度都要亲自示范。结果他们学成后，一个个就都离开公司，出去单飞了。都创建了无人机公司，跟老东家抢生意。
原因之一，就是王滔想做世界级的产品。
有钱之后，就砸研发。
这让其他人都心惊胆战，感觉这个老板烧钱烧的坏掉了脑子，会把公司玩死，得赶紧离开单干。没想到，后来还真让王滔给做成了，研发取得了惊人的效果，带领公司一跃成为了世界第一。
由此可见，王滔的这几个手下，无论是忠诚度、感恩的心，还是战略眼光都不及格。
谈了三个小时，这事基本就落实了。
八吉星收购大疆。
合并之后的公司，马平山当董事长，王滔当CEO。
这是周不器的决定。
马平山的脸一下就黑了，包括他手底下的人，也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甚至包括王滔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周不器叹了口气，“王滔，你也看到了，大家对你这个CEO，都不太服气。”
王滔难掩尴尬。
周不器道：“所以，你这个CEO，只是代理的。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任务完成，你这个CEO就转正。任务失败，你交权。”
“什么任务？”
“有点难，反正我当初交给马平山时，他没完成。”
“啊？”
马平山一愣。
周老大交给他的任务，他没完成的有太多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任务。
周不器道：“要想做世界级的产品，单靠你们几个人是不够的，必须要有更专业的人士来指导，带领你们。产品和市场方面，我对你们有信心，可是技术方面，你们还不够。”
王滔问：“我要怎么做？”
周不器道：“我当初跟马平山说了，多和学校里的精通技术的教授们打好关系，拉出来一起创业。结果，他一个人都没拉来，全是学生兵。”
马平山很无奈，“我也没办法，好话都说尽了，人家不来，有什么办法？民用无人机航拍这个方向，全世界都是一片空白，需要挑战的地方太多了，飞行器、摄像系统、摄像器材，每一块都有技术门槛。人家老教授们在学校里有编制有地位，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来源，谁愿意冒险出来啊？”
周不器没搭理他，看向王滔，“你行吗？”
王滔涨红了脸，“我们学校不是北航那种专门面向航空航天的学校，这个方向的老师和教授也很少。我想……我最多问问我的研究生导师，问问他愿不愿意出来。”
周不器很满意，笑道：“这就够了！说服你的导师，让他带着弟子们都过来，你就是正式的CEO了！”
大疆之所以能在研发上取得突破，就是王滔的研究生导师带着弟子们一起投奔，这才有了最大的技术保障。
随后，周不器继续外行指导内行，给八吉星设定了目标：要做领先世界的无人机航拍器。
战略方向是先做多旋翼无人机，研发自主稳定的摄像系统，完善软件、螺旋桨、支架、平衡环以及遥控器这些无人机所需的一切元素。
至于摄像机，这就没办法了。
全世界都要受控于日本。
航拍，就是无人机带着摄像机上天拍摄。这就需要摄像机体量要轻，能够拍摄高清视频。在2006年这个当下，勉强能做到，但缺点太多，超广角和超长焦的体验不佳。
技术的突破是2008年，佳能推出5DMark2，能拍短时间的高清视频了。美国运动相机GoPro加以改良，在2009年推出了便携似的可携带的可拍高清的运动相机。
然后，无人机就可以搭载运动像机拍高清视频了，大疆也在2010年推出了自己的首款航拍无人机。
可也只能拍短时间的高清视频。
到了2012年，佳能再度突破技术，5DMark3出现了，可以拍长时间的高清视频了。各大厂商纷纷跟进，这才有了无人机消费级市场的大爆发。
一部5DMark3数码单反才几万块，普通人也能买得起，这就又催生了一个产业——自媒体。
以前做节目，一套高清的录制设备超过500万元。
所以媒体人只能依存在电视台里，根本买不起。都要辛辛苦苦的构思、策划，然后找电台领导批准。从那以后就不用了，媒体人买一台5DMark3，就可以自己搞了。
互联网正式取代电视台，成为了新时代下最主要的内容传播渠道。
……
周不器也心虚。
说了一个大框架就撤了。
台子已经他搭起来了，以后就看马平山和王滔怎么唱好这出戏了。他没时间，也没那个能力去管这一摊。
紫微星的那一摊就够他头疼了。
晚上回到酒店，郭鹏飞、孟厚坤等人就在抱怨，只怪自己英语学的不够好。
华为正跟IBM学管理，有一群美国专家坐镇。
凡是有美国人的地方，一律说英语，以表示对老师的尊敬。华为的高管们都习惯了，可紫微星的这些新兵蛋子全都懵了。
像张一明还天天自学英语呢，可真正交流起来还是有问题。
只有贺阳和季子安俩人，能够很顺畅的跟老外交流。
这引起了周不器的重视。
把贺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说了英语的事。
很快达成了统一。
学好英语，迫在眉睫。
老一辈的人，不会英语也能走天下，那是因为当年的环境比较特殊。现在都地球村了，国际化对接越来越频繁。
尤其是有野心的国际化大公司，对高管和技术大牛们来说，英语是必备技能。不会英语，寸步难行。
很多先进的管理经验材料，世界级的刊物和最前沿的IT技术文章，都是英文。里面充斥着大量的专业词汇，专八的人都翻译不来。
就算翻译了，也可能因为知识盲点而出现差错。
这就要求他们必须得自己阅读。
更不要说在业务过程中，跟老外的沟通交涉了。
宁雅娴都讲过故事了，日企里的语言障碍，一度造成过荒唐荒谬的管理分歧，企业效率极其低下。
“雅娴，去开瓶红酒。”
送走贺阳后，周不器对宁雅娴吩咐了一声，然后就拿出了手机，给俞敏红打电话。
“小周？”
“老俞，给你介绍一单生意啊？”
“有这好事？”
“必须的，大生意！”
“说说看。”
周不器笑着说：“我要学英语，顺便也把高管们都培训一遍。你那有什么好老师啊，安排几个过来？”
“你要带领公司的人学英语？”
俞敏红微微一怔，这可是稀罕事。他创办新东方十年，还从没遇到过，就给大学生和高中生上课了。
周不器道：“对，重要员工都要学。我觉得，每周二、四、六的晚上9点到11点，你派老师过来，给我们上上课，怎么样？”
“你们要学什么类型的英语？”
“能跟美国人交流的，不考试，别来考试技巧那一套。也别来讲段子，我们不是中学生。就要干货，要有口语表达。”
“那你得找外教。”
“你帮我安排吧。”
俞敏红对这小子的得寸进尺有点无语，不过，该帮也得帮，就很头疼的说：“行，回头我帮你联系一下。”
第493章 协同
第二天，华为传回消息，说是任老总下午就回来了。
周不器和石婧琳就抓紧时间，上午去了校内网在这里的分公司，主要就是负责跟各大化妆品代理商和厂家联系。
负责人是赵盈，以前是《南方都市报》的时尚主编。
从头到尾，总部那边都没派人来过，都是她一手操办。她是媒体人，关系广，又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比较熟悉。
不过，这仍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周不器之所以能批准，主要就是石婧琳的建议。她向赵盈叫赵姐，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姐妹。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再加上后来化妆品团购做的那么出色，也就没人提了。
谈了一上午，正经事也没说什么。
就是俩姐妹叙旧谊了。
到了最后，赵盈才说了点正事。
“现在的发货方式，太浪费成本了。”
“怎么呢？”
“国内大部分的化妆品厂商都在粤东省，国外品牌的代理商基本也都在这边。拿到货后，要发货到首都，然后再由首都那边物流配送，路线等于重复了大半个中国。”
石婧琳点了点头。
这是肯定的。
化妆品在粤东这边装上大车，发到首都那边的京东仓库。然后再跟校内网的数据对接，跟申通联系，快递发送。
说不定有的订单就是来自粤东省那边的大学呢，还得把货运回去。
之所以这么操作，是因为稳定性更高，更不容易出错。
这就跟单机结构的数据库和分布式的数据库一样。
Oracle这种单机结构，就是1个程序在1台机器上跑完100%的进程，会很稳定；如果是分布式结构，假设1个程序在4台机器上跑，每台机器完成25%，效率提升了，速度提高了。可多机协同的技术难度很大，出差错的风险大大增加。
未来，一定是属于分布式的。
研发更高的技术，把多机协同做到最好，并通过技术手段和智能手段，把风险度降到最低……
周不器笑着说：“你放心，京东正在做，年初的董事会上就表态了，要在在华北、华东、华中、华南和西南建成两大三小五个物流中心，我估计明年就有部分可以投入使用了。”
赵盈问：“有什么效果吗？”
石婧琳抢着说：“以后就可以不用把货物都送到首都这边了，直接分发到五个仓储中心。华东的大学，就都从华东那边走货，西南的大学，就都从西南那边发货。就节省效率了。”
周不器笑道：“对，相当于分布式。”
赵盈有些惊讶，“分割成这么多块，能做到吗？我还以为……我最开始的想法，是直接在粤东这边向全国发货就好了。不是说邮政局和邮政公司要分家了吗？国内快递业的春天就来了，把业务交给顺丰做，也没问题。”
直接在粤东发货，就不用千里迢迢的把货都运到首都，费二遍事了。把首都那边的模式搬过来，跟顺丰合作，一样能做好。
周不器当然不能同意，“申通跟校内网合作了这么久，哪能说抛弃就抛弃？以京东的能力，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处理好太多的分割。回头我跟他商量一下，可以在首都、魔都和鹏城先启动。首都和魔都继续和申通合作，南方这边你跟顺丰关系好，可以找他们。”
赵盈一喜，随即还是迟疑，“分散运作，就怕出差错。一旦数据混乱，华北、华东和华南没协调好，就会出现漏单、错单，甚至重复发货。”
石婧琳轻轻点头，“有些边界地带，还真不好判断。从华北发可行，从华东发也可行，这就需要特别缜密的数据处理和分发。一旦出错，就是大问题。而且，假如华北这边货不够了，就需要从华东补发，信息对接的过程中，也得特别小心。”
周不器道：“要搭建起完善的协同网络，的确不容易，也不知道京东那边能不能做到，估计得人工核对。这事先不急，按老模式先做着，别轻易改。我跟京东那边回头商量一下。”
京东物流肯定是没问题的。
做成之后，效率之高世界第一，亚马逊物流都只能排第二。
传统的快递模式，是集中在某一个单元，向全国发货，这过程中一定会有太多的重复路线。
京东物流、亚马逊物流则走的是分布式协同思维，同时发动多个单元去做一件事。即通过智能计算，预判用户的采购量，提前把货物集装分散到没有重复路线的ABCDEFG等不同的单元点上，然后在配送过程中就近发货，速度快、效率高、成本低。
“咦？协同？”
周不器脑海中灵光一闪，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感觉对紫微星的宗旨，有了一丝感悟。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传统的数据库已经很难处理海量信息了，这就需要用分布式思维来协同处理；在电商爆炸的时代，每天的快递就得上亿件，就得通过协同网络来分发快递。
在农耕时代，自给自足、村社范围简单交换的经济范式可以用“点”来描述；工业时代是把无数个点组成了“线”，经典的经济范式就是流水线、供应链、产业链。
未来呢？
是把“线”组成“网”，即利用互联网的协同效应，把复杂的社会商业关系简单高效的整合起来，提升社会效率、降低社会成本，构建更高文明的社会生态。
哪怕是周不器重生之前，这个进程依旧处于很初级的阶段。
可这不妨碍他做出一些对未来的判断。
假如真的有一天，无人驾驶普及，就像科幻片那样，大街上跑的全部都是自动驾驶汽车。这么大的工程，靠为什么来维持？一定是更高技术的多层次协同。
哪怕没有那么遥远，最起码也能解决红绿灯低效的问题，大幅度的改善城市交通拥挤的状况。而这一切，一定都离不开精细到毫厘的计算，背后需要的海量数据的沉淀。
再贴近一点，就说眼前的事，利用互联网技术发挥网络协同的效应，也可以让越来越多的工作在线化、软件化、网络化，也可以极大的提高工作效率。
比如缘味奶茶连锁店。
目前还是线下运作，由各个店长每天账务汇总，由发货的杯子和水果量，以及平均损耗率，来推算店长是否有贪墨的行为，可存留的舞弊空间仍旧太大了，需要大区经理时不时的派人暗访。
这是传统做法。
可如果能开发一套线上线下管理系统，每卖一杯奶茶都要打票记录，把全国的奶茶店都整合起来，节省了大区经理线下业务交接的时间，就会大大的提升管理效率。
可以列个排名，实时更新，末尾淘汰，就可以刺激店长们疯狂的追求业绩；也可以线上讲课，给店长们传授开店良策……
通过线上的管理，降低成本，同时提升组织的效率和积极性。
紫微星要做一件什么事？
社交？电商？搜索？
感觉都不够。
随着层次的提升，周不器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他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几乎可以避开一切雷区，可以踩中一切风口，甚至呼风唤雨的创造风口。
不管能不能做到，不妨设一个高目标。
……
周不器感觉自己开窍了。
不过这件事太过复杂，他还想不太明白，回去后得研究几个月，多找一些人商量。
下午，去了华为。
昨天是吃的午饭，是在外面。
周不器第一次去了华为园区。
嗬！
大公司啊！
比首都的任何一家企业都气派。
得乘坐接驳车，还有线路图，跟公交车似的，有站点。花园湖泊、亭台楼阁，风景优美、鸟语花香，越看越不像是公司，倒像个公园。
路过人工湖，还能看见里面的黑天鹅在追赶白鸭子。
可见华为举足轻重的地位，拿地跟玩似的，一眼望不到头。这样的巨无霸大公司，竟然还默默无闻，没什么知道，可见低调成了什么样子。
办公楼群一大片。
任老总在行政楼，进门后，就再也没了外面的优雅秀美，严肃而压抑。
进门就像进了地铁站，得刷卡才能过。
旁边竖着华为员工着装须知的牌子，要求很严格，比如在公司不能穿吊带服、背心、露背装、露腰装，不能穿短裤、短裙，不能穿紧身和透视的衣服，不能穿凉鞋拖鞋，不能穿嘻哈风格的牛仔裤等等。
基本都是约束女性员工的。
毕竟这里技术人员太多，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
没走进步，就见到任老总在多位副总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右手，快步的走了过来：“家里有点事，我这刚回来，欢迎欢迎。”
周不器笑着说：“正好，我也是处理了点公司的事，刚过来。任老总，我叫周不器。”
“知道，名气很大啊。”
“哪有什么名气？”
“外界是没有，业内谁不知道？天才少年八零后，可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比下去了……”
“跟你学习。”
周不器很谦虚。
在首都，他见过了不少大佬，应付这种场面得心应有，自然坦荡，又不失对前辈的尊敬。
第494章 独家秘诀
客随主便。
任老总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斥巨资购买的IBM商务咨询项目了，当年几乎所有人都反对，是他一意孤行，以壮士断腕的勇气拍板决定的。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98年的时候，我们那时候的订单及时交货率为30％，而世界级企业平均为90％；每年的库存周转是3.6次，而世界级企业平均为9.4次；我们的订单履行周期为20-25天，而世界级企业却只有10天左右，还差的远呢。”
任老总说话的时候特别爱笑，就像普通的老头，得意劲一点都不收敛，跟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商业大佬很不一样。
周不器顺着他的话问：“现在呢？”
任老总如数家珍的笑道：“第一次培训结束，订单交货率已经达到65%了，库存周转也达到了5.7次，订单的履行周期也缩短到了17天。我们又买了第二期，还在继续完善，直到达到世界水准为止。”
“效果很显着啊。”
“这就看我们自己改革的魄力了，世界范围内，一般量产型公司到创新型公司的转型，都得7-10年时间，我们只用了5年，就取得了重大变化。”
“厉害。”
“做企业啊，千万不能自满，得不断的改革，不断的学习，才能取得进步。”
“我对我个人也是这么要求的。”
“嗯，我也听说过你的事，小伙子不错。”
任老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挥手，跟一个大鼻子美国佬打了声招呼。
又去了下一个部门。
周不器是大老板，不需要像手下那样深入部门里调研，走马观花的看一遍，感受一下这里的工作氛围，亲眼看看员工们的工作状态就够了。
主要是听任老总传授经验。
“管理是世界企业永恒的主题，也是永恒的难题。华为要成为一家国际性大公司，跟IBM的合作，就相当于二次创业。是不是做昙花一现的英雄，都要看我们自己。”
“IBM的管理体系很有效？”
任老总点了点头，“当然。”
周不器皱皱眉，“可是我听说，欧美的那一套并不太适合咱们的国情。这些年来，国内有不少公司都引进了国外的先进管理系统，可做着做着，基本都废弃了，跟咱们的大环境不太吻合。”
任老总扭头看他一眼，充满笑意，“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来偷师的。”
“学习学习。”
“你说的都对，咱们的商业环境，的确很难照搬国外那一套。前些年有个词，叫商业智能，你听说过吧？”
“咳咳，您说说？”
任老总眼神复杂的看他一眼，“国内有一种风气很不好，人一成功了，就不看书了，好像自己无所不能，这怎么能行呢？学无止境。一定要多看书，尤其是外国人写的书。发现他们的优点，咱们去学习。寻找他们的不足，咱们来改良。”
周不器暴汗。
感觉这老头有点严厉。
任老总道：“过去的企业经营里，都是有人来做决策，向左向右向前向后，都是主观决策。商业智能就是把企业数据转化为知识，利用……一些技术手段，帮助决策者做出更客观的决策。我们从IBM购买的商务咨询项目，其实就是一整套智能商业的系统。”
周不器好像明悟了什么，点了点头，“用管理系统来代替各个环节的人工决策，高效简洁、客观真实又不容易出错。”
可问题又来了，通过系统辅助做出来的决策，往往是最符合商业逻辑的。而在国内做生意，还有着比商业逻辑更重要的逻辑——关系逻辑。
当年，史余柱经过缜密的商业计算，要设计建造巨人大厦，规模不算大。然后当地政府就参与进去了，说是应该建地标大厦，要搞的大一点，更有政绩，更有形象。然后，巨人大厦就烂尾了，连累到公司也破产了。
任老总似乎不急着解释这个问题，缓缓的说：“95年的时候，我就想改革了。当时，联系了不少咨询公司，美国的、德国的、英国的，换了好几套管理系统，都不太好。98年的时候，我专门去了一趟美国，真是给我带来了震撼，那感觉……”
周不器深有体会，“嗯，我去了两次硅谷，感觉喘不过气了。我同事都担心我会抑郁。”
任老总道：“他们的创新机制，以及员工们执着、冒险和对奋斗精神的正确认识，太让人震撼了。我当时不敢相信，一家企业可以做到那个地步。可是，这样的公司美国有几十上百家，国内一家都没有。”
“所以你就要改革了？”
“对，触动太大了，回来之后，就出台了《华为基本法》。后来觉得还不够，把全公司几百名副总、总监级的干部都叫到了一起，告诉他们我们要引进IBM的IT策略和规划项目，对内部的八大业务进行管理变革。一口气从美国请了70多个顶尖顾问。这个规模别说国内了，这在全球都罕见。”
也就意味着要掏一笔巨款。
除了给IBM的经费外，还要负担美国人在华的一切生活开销和工作薪水，请来的又都是一流顾问，开销巨大。
任老总接着说：“跟以前请的那些顾问不同，IBM的这批人你也看到了，具有强烈的敬业精神，严谨、认真、专家风范。”
周不器开玩笑说：“也是花钱太多了，大家不得不重视。”
任老总笑道：“对喽，这是自己逼迫自己。少来少去的钱，可能就不在意了。花了这么多钱，结果什么都没学到，那能对得起自己吗？这是破釜沉舟，自断后路，只有改革成功一条路可以走。”
接下来，二人去参观了IPD项目，也是重点改革的业务之一。
半个小时后，去了他的办公室。
秘书来倒茶，年轻漂亮。
周不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任老总就告诫了他几句，说这是他太太，让小周同志注意点。
周不器连忙正色，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说道：“任老总，IBM给你们设计了一套电子管理系统，你们在用吗？”
“用啊。”
“呃……”周不器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前几年，欧洲那边曝光了一个案子，说是在竞标一个项目的过程中，美国的大公司以底价战胜了欧洲的一家公司，引起轩然大波。他们怀疑是微软的windows系统有后门，被窃取了情报，才让美国人得逞。”
任老总沉吟许久，“不少高管都有这方面的担忧，你也这么认为？”
周不器摇摇头，“我也不太懂。”
任老总虚指着他，摇头失笑，觉得这小子很机灵，“国内的生意环节的确很复杂，可想做好也不难。在我看来，做到三点，你就可以遵循商业逻辑而做企业决策，不被外界干扰。”
“哦？”
周不器很振奋。
任老总这是要传授独家秘诀了？
“第一，要为用户创造价值，如果是只有你才创造的价值，那就更了不得了。你的校内网团购就做的不错，价格低、正品保障、发货速度快，专向大学生。相比于其他的网购平台，有极大的优势。”
“过誉了，过誉了，嘿嘿。”
任老总摇了摇头，“不过，仅仅能创造用户价值的企业，未必能活下去。这类的案例太多了，很多企业给用户创造了极大的价值，可依旧有很多倒闭了。这就需要有第二点，很重要的一点，社会价值。”
“怎么理解？”
“不单单是创造就业，合法交税，还要有更高的视野。你在首都，接触过不少专家、院士吧？”
周不器笑笑，“是不少，尤其我们搞了分布式数据库后，有不少人递报告，想跟我们合作一起做项目。”
任老总眼帘一挑，很好奇的样子，“哦？你答应了？”
“没有。”周不器摇摇头，有些好笑，“任老，您在逗我吧？华为不也是对他们敬而远之，只培养自己的科学家嘛。”
任老总叹了口气，“国内的学术圈问题太严重。做研发的不好好研发，天天上台演讲，到处颁奖领奖。更有甚者，就是学术**。最近不就曝光了嘛，有一个生物院士，声称发现了一个什么肝脏蛋白质，结果国外多少年钱就发现了，跟国家申请了18个亿搞什么蛋白质组。后来一调查，说他当年去美国的一个蛋白质实验室学习3个月，走的时候顺走了一批实验药剂。”
周不器还真知道这事，“那也不了了之了。”
任老总道：“我们国家太缺乏高尖端的人才了，哪怕存在一些问题，只要真有能力，能创造别人创造不了的价值，想动都不能动。”
周不器听懂了他话中的深意，“社会价值……不仅是创造就业、合法交税，而是要创造一些别的企业无法创造的社会价值？”
任老总笑着说：“如果能做到，这就是你的底气，谁也没法动你。”
“受教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心中大定，好像三个女朋友也没啥大不了。
“第三点，就是低调。”
“低调？”
“少出现在聚光灯下，踏踏实实的把工作做好，把企业办好。如果老百姓都不认识你，你就成功了一半。”
周不器深以为然，“嗯，是该低调，免得引起人眼红。我就挺低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