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小孩子真好糊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丁警官。”
“不用谢,我没帮上什么忙。”
丁佳敏查完档案,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张叹,告知他相关的信息。
“已经提供很多信息了。”
“是吗?其实,我在卷宗上还看到一个细节,我觉得挺奇怪的。”
“是什么?”
“白雨新自杀前一周,给小白改了名字,她的原名叫姜椿花,她妈妈给她改成了白椿花,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给小白改姓?她老公姜平才去世没多久,而且,她还给小白修正了出生年月。”
改姓,又改出生年月,实在太让人奇怪了,她老公刚去世没多久呢,作为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丝血脉,把姜姓改了就太不符合常理了。
张叹在那边沉默良久。
“张老板?张老板??你还在吗?”
“……我在,谢谢,哦对了,小白原来的生日是哪天?”
“6月18日。”
“……哦,好的,知道了,谢谢你。”
“希望能帮到你。”
“嗯,还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吗?”
“emmm,倒没有了,如果我有想到,我再告诉你。”
“好,谢谢,最后我再问个问题,你说姜平是猝死的?他原先那是在哪家公司上班?”
“艺美娱乐公司。”
挂了电话,张叹琢磨这家公司,总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忽然想到,这不是昨天下飞机到浦江时,给他打电话寻求合作的那家吗?!
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白雨新为什么要给小白改姓和生日?
6月18日,8月份,这么一推算,张叹顿时心惊肉跳,海王面对再多女生都不会心慌,但是现在面对一只小小白,让他只想躲起来。
但肯定不能躲起来,现在只是生日时间能对上,但不能仅以这个就推断小白是他的娃娃!
“张老板,我们明天不来哦~~”
画画兴趣班放学了,几个小朋友赶鸭子似的从绘画室里跑出来,小白看到张叹坐在院子里,欢快地跑过来打招呼说。
张叹看到她,心狂跳,“哦哦哦好~”
旋即下意识地关心道:“怎么呢?要去干嘛?”
小白暗戳戳地笑:“嚯嚯嚯,我们要去动物园哦~~~~张老板你去吗?”
张叹想起来了,昨天汤雨说要带小白去动物园玩,好像其他小朋友都会去。
“我不去,你们玩的开心,除了你还有谁去?”
刷~~~
一群瓜娃子都举手。
“都去啊,那行,祝你们玩的开心。”
嘟嘟蹦跶两下,想到明天可以和大家一起去动物园,她就情难自禁,要和人唠嗑唠嗑,昂着小脸对榴榴说:“&**……%¥%¥%”
她找错了对象,榴榴不是喜儿,喜儿会正面反馈,榴榴不会,榴榴只会扮鬼脸、吐舌头:“略略略略略略~~~~”
“*¥%¥%&……&……”
嘟嘟瞪着她,榴榴不为所动,继续略略略略。
嘟嘟气不过,举起小拳拳要捶她。榴榴猖狂大笑,在院子里飞奔,逗狗子似的逗弄嘟嘟。
程程的爸爸来接她回家吃饭,不知道说了什么,程程忽然嘤嘤嘤哭起来。
几个小朋友立即围上去,小白问:“小香瓜你啷个了?”
程程在她爸爸怀里抹眼泪,喜儿说:“是程程的爸爸欺负了程程,他有点坏吖,我不喜欢他,哼。”
孟广新本来就满头是汗,这下汗如浆下。
小白摸摸程程的小脑袋,安慰她不要哭,孟广新也连忙安慰说:“程程不要哭,明天我们也和大家一起去动物园的,只是我们要晚一点点,我们要先去见谢阿姨,谢阿姨时间很紧,约了时间不好改,好不好?”
程程哭唧唧地说:“好~”
虽然心里因为这个难过,但她还是乖乖地说好。
明天是小朋友们去动物园的日子,上午九点在动物园门口集合,但是孟广新几天前就和谢老师约了时间,定期给程程检查心理健康。
孟广新很信任这位谢老师,程程也很喜欢她,自从找了她后,程程的心理问题逐渐改善,为人越来越开朗了。
谢老师虽然并不出名,西长安街上有很多知名的心理辅导机构,但是孟广新一圈经历过来,还是觉得谢老师更有真材实料。
张叹听孟广新说程程要去看心理医生,忽然心中一动,白雨新也有心理疾病,很严重的抑郁症,说不定也找到心理医生,或许可以试着问问。
“对了,我最近也想找位心理医生了解些情况,老孟你有推荐的吗?”张叹问道。
孟广新听说是有业务,毫不犹豫地推荐了谢老师,夸了她一顿。
张叹留下了谢老师的电话,决定明天就去问问。
“拜拜~~~~”
小白和喜儿像对小姐妹似的,肩并肩站在树荫下,朝被家长们接走的小闺蜜们挥手告别,她们吃了晚饭还会再来。
嘟嘟被接走后,汤雨来了,小白高兴地跑过去,远远地朝张叹和喜儿挥了挥小手,跟着人家走了。
今晚汤雨说要带她一起吃晚饭,最近这俩打的火热,张叹都有点嫉妒了。
喜儿左看看,右看看,小孩子都走了,只剩下她了。
她踮起小脚,外学园外张望,目送小白和她的小妈消失不见,这才迈着小碎步来到张叹身边,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着小脸,双肘枕在膝盖上,看着院门口,鼓鼓腮帮子,呆萌中。
张叹看了她一眼,说:“肚子饿吗?我们做晚饭吃吧?”
喜儿hiahia笑,摇头。
“怎么?摇头是不饿的意思?”张叹问。
“hiahia,我饿啦,喜儿的小肚肚瘪瘪的呢。”
喜娃娃是不知道撒谎的,什么都照实说,刚才问的要是小白,小白肯定就会说不饿,尽管她是真的饿。
“那走,我们做饭吃。”张叹起身,太阳正在下山。
谁知喜儿说她不跟他去做饭吃,因为小白不在家。
张叹问:“你怕我?不会吧?你竟然怕我?我是大灰狼吗?”
喜儿hiahia笑,说:“你才不是大灰狼,你是张老板。”
“既然我不是大灰狼,那你干嘛不和我一起去吃饭?小白不在家有什么关系?”
“小白,小白不在家我就不能吃你的饭吖,姐姐说小孩子不能要别人的东西吃,喜儿要做好孩子。”
你已经是好孩子了,张叹说道:“哎呀,你姐姐说的真对,你也说的对,小白不在家,我一个人做不了饭,喜儿你要不要来帮我的忙?我需要个小帮手呀。”
“蛤?”
“我喜欢你帮我,不然我做不了饭,今晚就要饿肚子。”
喜儿立即痛快地说:“好~”
傻乎乎地起身,迈着小碎步跟在张叹身后,回家了。
泡茶的老李不禁笑着摇头,小孩子真好糊弄。
515、你好可怜
“哎呀,真不容易呀,我们终于做好了晚饭。”
“哎鸭真不容易鸭,hiahia。”
“你饿了没?一起吃吧。”
“……”
“你不会说你不想吃吧?晚饭是你和我一起做的,你应该要吃,你要是不吃,我也不能吃。”
“蛤?”
“真的,来来来,坐上来嘛,你看你这么小,你不是要快快长大吗,你要是不吃晚饭,你会一直这么小的,到时候嘟嘟都能追上你,你还想不想当姐姐了?”
“想~”
“那就坐上来呗。”
“张老板你抱我一下叭,我爬不上去。”
并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是小白,都敢爬树,张叹把喜儿抱上高脚凳,给她摆上小花碗小筷子和勺子,给她盛了一碗冬瓜汤。
“我做的可能没有你姐姐做的好吃,你不要嫌弃。”张叹说道,他知道谭锦儿的厨艺很好,做的灯影牛肉特别好吃。
“hiahia~~”喜儿听的特别高兴,称赞她姐姐就相当于称赞她,甚至比称赞她更管用,“那是哦。”
喜儿毫不客气地接下了这奉承话。
“那你尝尝冬瓜汤。”
“是西瓜汤。”
“不,是冬瓜汤。”
“哪里有冬瓜吗?”
“我们锅里炖的就是冬瓜啊,这不是西瓜。”
“都是瓜吖。”
“瓜是都是瓜,但是不同的瓜。”
“hiahiahiahia~~~~~”
“什么这么好笑吗?”
“嘻嘻~~”
“有开心的事要懂得分享。”
“瓜娃子~”
“……”
“hiahiahiahiahiahiahia~~~”
两人正在吃晚餐,门铃响了,张叹去开门,是谭锦儿来了。
“张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听说喜儿在你这里?”谭锦儿气喘吁吁,额头冒汗,看样子是一路赶来的。
“喜儿在这里,快进来坐坐。”张叹把她迎进门。
谭锦儿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你了,我带喜儿走吧。”
张叹回头看了一眼餐厅,喜儿正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大声问道:“张老板,是喜儿的姐姐来了吗?”
“是你姐姐来了,我请她进来,你继续吃饭吧。”张叹对谭锦儿说:“喜儿帮我做了晚饭,现在正在吃呢,你进来吧,吃了吗?一起吧?我们做的饭菜有些多。”
“她帮了忙?”谭锦儿知道这是张叹的托词,她换了鞋子进来,只见喜儿已经从高脚凳上爬了下来,见到她,欢快地喊着姐姐跑来。
“好好吃哦,张老板做的汤超级好吃,我好喜欢吃。”喜儿大声夸奖张叹的手艺,夸的张叹老怀欣慰,虽然小喜儿刚才坦然承认他的手艺不如谭锦儿,但是能当着谭锦儿的面夸他的手艺很好,他瞬间得到了治愈。
谭锦儿也没有吃晚饭,她今天拖班了,导致比以往下班晚了半个小时,然而晚上上班的时间依然不变,并不会相应推迟半个小时。
时间很赶,她骑着小电驴匆匆赶来,怕喜儿饿肚子。
在张叹的盛情邀请下,谭锦儿留了下来,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说饱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小鸟胃,还是拘谨不好意思多吃。
很快谭锦儿回去上班了,喜儿站在阳台上目送姐姐,看不到人影了才回到屋里,稀奇地张叹说,她站的这么高她就能看的那么远,她都看到姐姐上天桥了。
张叹:“……”
楼下传来小孩子们的嬉闹声,喜儿趴在阳台的栏杆前,不断往下张望,特别想下去找她们玩。
张叹说:“你想下去找小朋友玩就去吧,或者你在这里玩也行,给你一瓶小熊饮料。”
喜儿闻声回到客厅,乖乖地坐在张叹身边,“我们看电视吧。”
“可以啊,你想看什么?你不去找小朋友玩吗?”
“我陪陪你吖,我走了张老板你就一个人了,你好可怜吖。”
“……我不可怜。”
“你好可怜吖。”
“我哪里可怜了。”
“你好可怜吖。”
“……不和你说话了。”
“我们看《风车车和假老练》吧。”
“可以,我找找。”
“风车车和假老练是好朋友吗?”
“不是吧,他们经常打来打去。”
“榴榴和嘟嘟也经常打来打去,但她们是好朋友。”
喜儿陪张叹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视,终于忍耐不住,说她要去找小朋友玩,让张老板自己玩叭。
女人不耐烦了果然都是一样无情的。
“那我和你一起下去玩。”
“蛤?hiahia~”
张叹换鞋子,跟着喜儿一起下楼。喜儿在教室里找到了嘟嘟,其他小闺蜜都还没来,只有嘟嘟,嘟嘟跟在几个大孩子身边,当小尾巴。
正好,喜儿这个小尾巴来了,这样就有两条小尾巴,正好凑一对。
张叹来到院子里,和老李坐一起闲聊,嘀咕一句汤雨把小白带哪儿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当家长的都急了。
第二天,张叹约了孟广新,来到谢茹的工作室。这间工作室就在西长安街上,虽然地段繁华,但是位置比较偏,面积也小,整个面积只有100平左右。
谢茹意外地瞅了几眼张叹,旋即没有在意,目光落在孟广新身边的程程身上,弯腰笑着打招呼:“程程你今天的公主裙真好看,是爸爸给你买的吗?”
程程羞涩地笑,脸色红扑扑的,点点头。
谢茹伸出手,程程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她的大手里。
“走,和阿姨聊聊天。”
谢茹牵着程程走了,孟广新对张叹说,这是每次给程程检查的一个环节,他们在一旁先等。
谢茹和程程聊完天后,又和孟广新聊了会儿,最后张叹才找到机会搭话。
“打听个4、5年前的人?谁?”谢茹诧异地问道。
“叫白雨新。”张叹说。
谢茹愣了愣,问:“打听什么?”
张叹说想了解她的病情,以及家庭的一些事情。
谢茹看看张叹,又看看孟广新,摇头说:“抱歉,这是客户的隐私,我不能说。”
张叹精神一振:“你知道她?”
谢茹看着他说:“实话实说,我确实认识她,你说的没错,她有心理疾病,很严重的抑郁症,在我这里治疗过,你不用问,她的事情我不会说,这是客户的隐私,她人已经去世了,但不代表我就可以随意对人公开她的隐私。”
516、当年
谢茹不肯告诉张叹关于白雨新的事情,不过张叹并不生气,也不气馁,知道了方向就好,总有办法的,他没有多问,依然感谢了谢茹,和孟广新带着程程走了。
下午他再次来了,谢茹见又是他,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了我是不会泄露顾客隐私的。”
张叹笑道:“我知道,这是职业操守,不过,我是事出有因,这位是丁佳敏警官,负责我们这一带的派出所民警,当年白雨新去世,她也是办案人员,她可以为我作证,请你帮个忙。”
丁佳敏亮出自己的警察证,谢茹仔细看了看,还给她,请他们进来坐,倒了两杯清水,坐他们对面,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了解白雨新的事情?事出有因,是什么因?”
丁佳敏看向张叹,张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当年和白雨新认识,对她的死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想了解清楚,毕竟是我的好朋友。”
谢茹:“就因为这个?”
研究心理的观察力惊人,竟然看出张叹没有说实话。
面对她仿佛看透心灵的目光,张叹尴尬地说:“白雨新当年留下一个孩子,我想知道她的生父是谁。”
丁佳敏吃了一惊,看着张叹长大嘴……
反而是谢茹并没有太多惊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后,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你想问什么?”
张叹有太多想问的问题,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白雨新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心理疾病的?”
丁佳敏犹豫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坐到远处看窗外。虽然张叹没有说让她避开一下,但是她主动选择避开,很显然,这些事情是张叹很隐私的事情,她不好旁听。
张叹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其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丁佳敏旁听,他压力好大。
谢茹说道:“我不知道白雨新是什么时候生病的,但是她来我这里看病时,是冬天,记得是12月份,浦江难得的下了一场雪,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她怀孕了,有三个多月了。”
“怀孕的时候抑郁的?”张叹惊讶地问道。他原本以为是姜平去世打击了她,导致她抑郁的,没想到是怀孕的时候就抑郁了,“为什么?”
谢茹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因为她怀的孩子不是她老公的,她心中很愧疚。”
张叹表情僵硬,万分的尴尬和愧疚。
谢茹继续说:“她老公对她很好,但是对她越好,她心中的愧疚就越强烈,久而久之,就有了心理上的问题,加上产前抑郁,导致已经开始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了,她第一次找到我这里,是她老公陪着来的。”
张叹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说话时声音沙哑,差点没说出声,咳了两下才缓过来,问道:“她老公知道这些?”
谢茹点头:“知道,喝点水吧。”
她指了指张叹身前的玻璃杯,透过杯身,她看到张叹的手指发生折射、扭曲。
张叹说了声谢谢,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放下,看向谢茹。
谢茹说:“我知道的很多,因为她前前后后在我这里治疗了将近两年,我可以都告诉你,但不是因为丁警官的保证,而是希望白雨新的女儿找到正确的归宿。”
张叹沉默着点头。
谢茹详细地讲述白雨新的事情。
白雨新是在怀上小白的时候开始找谢茹看心理疾病,因为她心中愧疚姜平,久而久之,自我压力太大,导致产前抑郁。
这一切,姜平都知道。
后来生下小白后,白雨新逐渐恢复,直至痊愈,大概有半年多没再来找谢茹,就当谢茹以为白雨新完全痊愈了时,有一天她又找来了,那是姜平去世的时候。
因为姜平突然去世,白雨新伤心过度,心理上的问题再次复发,加上白雨新上姜平的公司讨要说法,因为她人单势弱,带着小白孤儿寡母的,不懂法,没途径,公司给了5000块钱慰问金,把她打发了,导致精神更加不稳定。
谢茹见到她时,她精神状态很差。谢茹使尽全力,也没有有效的办法帮助白雨新,直到白雨新发现自己再次怀孕了。
那时候白雨新已经怀了三个月了,谢茹抓住这个机会,告诉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放过自己,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的孩子着想,这是姜平的最后一丝血脉。
白雨新果然听进去了,精神状态渐渐稳定、好转,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前进,直到白雨新流产了。
她从怀上孩子开始,身体一直没有好好调养,加上精神状态很差,一日三餐不准时,甚至时有时无,小白跟着她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穿着打扮像个野孩子。
虽然她努力想要保住孩子,但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这一次,几乎要了白雨新的命。
她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达到顶峰,时常念叨她把姜平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弄没了,最终抑郁自杀了。
说到这里,谢茹满脸的凄然,擦了擦眼睛说:“她自杀前几天,我还去看过她,她在走廊里晒太阳,那个孩子饿的在家里啃胡萝卜吃,看到我的第一句就是,阿姨我饿了。”
张叹捏紧双拳,心情复杂到极点。
谢茹继续说:“我打包了一些饭菜回来,喂她们吃了,又和白雨新聊了很久,她精神状态很差,听不进去,天黑了我才走,没想到过了几天再来,被告知说她已经死了,她女儿也被人接走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张叹听完,心中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沉默无语。
谢茹耐心地等着,直到张叹再次问道:“你知道她女儿的生父是谁吗?”
谢茹摇头说她不知道,“白雨新从来没提过。”
张叹:“那你知道她去世前,给女儿改了姓和出生年月吗?”
谢茹摇头说也不知道,忽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只能自己理解。
其实,她刚才说的这些话,已经向张叹呈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白雨新对她的女儿并不是很关心。白雨新可以为了肚子里流产的孩子而自责自杀,却不能为了快2岁的女儿而坚强的活着。
未经人苦,莫劝人善。
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自己想想,一个人被逼到自杀的绝境,一定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每一个活着的人是难以真切体会到的。
但有一点可以推断而出,那就是白雨新对那个男人应该也是没有感情的,或者当时可能有,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不能说这样的话,只能张叹自己体会,她相信张叹能体会到。
517、马兰花回来了(为cslaw加更)
从谢茹的工作室离开,张叹一路沉默无语,丁佳敏虽然不知道他和谢茹聊了什么,但是自从出来,张老板就一直处在低气压中。
“谢谢,佳敏你去忙吧,今天麻烦你了。”站在西长安街的路边,张叹回过神来,感谢丁佳敏后,上了天桥,一边往小红马学园走,一边心事重重地乱想。
走了半路上,下起了阵雨,他躲进路边的服装店里,店员趁机招揽他到店里坐一坐、看一看。
张叹这才发现,这是一家童装品牌店,大雨走不了,他在店里看小衣裳。
下午5点,他回到小红马,刚想回家,听到漫画工作室那边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仔细一听,是榴榴在大喊救命。
张叹转向拐进工作室,只见工作室里鸡飞狗跳,几个小朋友在嘻嘻哈哈相互追逐,闹翻天了。
榴榴被嘟嘟追,榴榴这个小坏蛋一边大喊救命一边回头挑衅嘟嘟,做鬼脸吐舌头,略略略略,哈哈大笑。
嘟嘟要被气哭了,拉来小白、小米帮忙,三个人对榴榴围追堵截。
喜儿和程程站在一旁看戏,喜儿hiahia大笑,无比开心。程程则呆萌中,看起来一脸的高冷。
榴榴被抓住了,被小白和小米押到嘟嘟面前,嘟嘟叽里咕噜指责她。
“&*%……¥%#¥#¥%¥”
榴榴喘着粗气回应:“我没有揪你的小脸蛋,我没有!它鸭的你们是不是玩不起鸭~~~~为什么要三个人抓我鸭~~~它鸭的~~呼呼呼~~~~~”
嘟嘟气鼓鼓地说:“……¥%¥&…………&*……%%……”
榴榴诧异地问:“你是说小白揪了你的小脸蛋?你不敢打小白就打我?为什么鸭??它鸭的嘟嘟你玩不起鸭,你玩我鸭~~~~”
“嗯??”小白诧异地瞪着她俩。
嘟嘟气的跳起脚来,连忙摆手,气鼓鼓地继续指责榴榴欺负小朋友。
榴榴又说:“什么?嘟嘟你说小米是小坏蛋?她不是警察姐姐?她欺负小朋友???小米小米,嘟嘟说你是小坏蛋,你怎么想的鸭?”
小米惊诧地看向嘟嘟。
嘟嘟委屈巴巴地去牵小白的手,“*&&%……¥%#¥%#%”
榴榴又迫不及待地翻译:“什么?嘟嘟你求小白不要打你了?小白不是那样的人!哼~~~”
嘟嘟要气炸了,喜儿过来hiahia大笑,用她那双看透世间一切假象的眼睛,再用那张想什么说什么的小嘴说道:“hiahia榴榴这个小坏蛋在乱说话呢,我们不要听她的,嘟嘟才没有那么说,嘟嘟是在说……嘟嘟你在说什么?”
嘟嘟:“……&%*&*()*()”
喜儿:“hiahiahiahia,我听不懂,我还是个宝宝呢,我还要学习吖,阿播吃得鹅佛哥……”
小白这时看到了张叹,高兴地招手:“哈,张老板来咯,张老板你快来噻,你听听嘟嘟在说啥子?嘟嘟你再唆一遍给张老板听听。”
嘟嘟迫切希望有人能听懂她说话,昂着小脸,又朝张叹叽里咕噜了一阵。
榴榴迫不及待地翻译:“嘟嘟说,张老板个子大,傻乎乎,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小孩子不要相信他。”
张叹本来心情乱成一团麻,闻言被逗笑了,榴榴一本正经说胡话的能力蹭蹭见长。
“榴榴翻译错了,嘟嘟不是这么说的,嘟嘟说的是,榴榴这个小坏蛋又把她喊到小树林里捏脸蛋了!把她捏哭了。”
榴榴大声反驳:“我没有!”
张叹问:“你就是带嘟嘟去了小树林,还捏了她的脸蛋。”
榴榴气呼呼地大声说:“我没有,我是带她去尿尿啦,捏了一下下。”
张叹摊手,对小白等人说:“听到了吧,榴榴把嘟嘟带到卫生间,然后捏了她的脸蛋,这个小坏蛋,你们批判她吧。”
大家一拥而上,把榴榴淹没。
张叹出门时,听到身后不断传来榴榴喊救命的声音。
可是,张老板亲自鉴别的小坏蛋,没谁敢去救。
天黑了,榴榴来敲门,可怜兮兮地求张老板收留一下她,因为她已经没有地方去了,大家都不愿意和她玩,让她爬开,她刚才是一路爬上楼的。
“你真惨,那进来坐坐吧。”
“你在做什么鸭?”榴榴跟在张叹身后,跟进了厨房。
“我在做饭啊。”
榴榴精神一振,“你想吃什么呢?我做给你吃鸭。”
张叹:(⊙_⊙)?(⊙_⊙)?你在逗我呢?确定不是我和你用反了?
榴榴睁着无辜的小眼睛,再次说:“张老板你想吃还说呢么?我做给你吃鸭。”
真会说话啊这个小石榴,虽然用劈叉了,但是掩盖不了她的机灵劲,将来,这肯定是个人精,现在已经是小人精了。
……
“喝汤吗?要?再给你盛一碗,慢慢来,先喝汤,再吃饭,不要又喝汤又吃饭,没人会抢你的,你有这么饿吗?”
“哈哈哈哈哈哈~~~~榴榴不饿榴榴饿,榴榴饿不饿??”
“问你啊。”
“榴榴不饿榴榴饿,榴榴饿不饿??”
门铃声响了,是小白来了,身后跟着一串,吊车尾的是10cm小jio的嘟嘟。
榴榴一见,赶紧把笑声收了,端坐在小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俨然一个一本正经的吃饭小童子。
大家来到餐厅,围观榴榴。
“榴榴在吃张老板的饭呢。”小米说。
“hiahiahia,榴榴吃的真多吖。”喜儿说。
“瓜娃子啷个回事嘛。”小白说。
“……&&*%…%…¥#¥%¥hiahiahiahia”10cm小jio的嘟嘟说。
榴榴嗬嗬尬笑,眼睛不断飘向小白,她现在特别害怕小白把她摁在地板上打她的屁屁儿。
张叹问她们:“都吃饭了吗?”
小白点头说吃了,张叹问她在哪里吃的,小白说她小妈请她吃的。
张叹脱口而出:“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妈要请你吃饭?”
“蛤?”小白诧异。
张叹:“emmm,没事,呵呵,我以为你没吃饭呢,小米呢?”
小米说:“吃了鱼摆摆饭。”
你可别提你的鱼摆摆饭了吧,张叹心说,嘴里却夸道:“一定很好吃吧,喜儿呢?”
喜儿hiahia大笑说她吃了须须儿饭。
张叹想到精彩的须须儿饭,没吐已经算是忍者了。
他没问嘟嘟,但是嘟嘟主动自报家门,叽里咕噜,吃了妈妈做的好吃的,但具体是什么,她忘了。
至于程程,她看样子是不需要吃饭的,小仙女飘飘欲仙,根本不需要吃饭。
嘟嘟跑到榴榴身边,“&*……%¥%%##¥#”
喊她快来玩,榴榴摆手说她才不玩了,喜儿也去请她,她口风立即松了许多,说等她吃饭了再玩,小白喊她……
“我不要玩鸭~~~我要吃饭鸭~~~~小白你不要找我玩鸭~~~~~”
榴榴被从餐桌前捉了下来,大家一人抓一处,让人无处可逃。
晚上张叹在院子里和老李聊天,听老李谈他那在国外读博的女儿,又是自豪又是担心,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国外不安全,担心女儿在国外找个男朋友结婚不回来了。
忽然,张叹看到白建平从院门口进来,重点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马兰花回来了。
518、啷里个啷~
张叹看到马兰花出现,先是一喜,接着一惊,心惊肉跳,坐在竹椅上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躲避马兰花的视线。
但是马兰花一眼就看中了他,径直走过来,用她那久违的大嗓门笑道:“张老板,好久不见您。”
张叹躲无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呵呵,你回来了啊,在堔城还好吗?哦对了,先恭喜你当了奶奶,祝福虽然晚到,但不会迟到。”
老李也笑呵呵地恭喜马兰花当了奶奶,了不起啊,幸福啊。
马兰花带来了土特产送给张叹,张叹推辞,推不过,只能收下,看了一眼,是灌肠。
马兰花说是她自己做的。
她劳动惯了,闲不下来,带孩子的间隙,竟然还自己买了肉,买了肠子,做了七八挂灌肠,晒干后,带了三挂来给张叹。
张叹再三感谢,马兰花说是她该感谢才对,小白要是没有他照顾,不知道成了怎么样的野孩子呢,老白?那是指望不上的。
几人闲聊,教室走廊上,响起一声欢快的小奶音:
“hiahiahia~~~~~小白,我看到你的奶奶啦——你的奶奶来啦——小白你快来吖~~~~”
是牙门牙重新长出来的喜儿发现了突然出现的马兰花,难为她竟然还记得马兰花,只是辈分记岔了,人家是舅妈,却被说成是奶奶。
喜儿小不点等不及小白,蹦跶着跑进教室,很快把小白拉了出来。
“住啥子嘛~~~”
小白不耐烦地被喜儿扯了出来,要不是看在小闺蜜的份上,她哐哐给这瓜娃子两耳屎。她认为喜儿在逗她玩,她奶奶怎么可能来小红马呢,她奶奶在老远的地方。
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瓜娃子——”
“哪锅?”
小白一激灵,循声看去,只见院子里坐着张老板,旁边是喝桑叶叶的李摆摆,在旁边是她舅舅老白,再再旁边,是喊她瓜娃子的人,她的舅妈,马!兰!花!
小白惊诧地揉了揉眼睛,嘀咕啷个回事,舅妈啷个在这里咧。
再看,马兰花还在。
不确定,看看屁屁儿,好大的屁屁儿哦,那肯定是马兰花啦。她舅妈的屁屁儿天下第一。
“舅妈——”小白欢快地大喊一声,蹦下台阶,奔驰的小野马。
“小心小心,你跳个锤子。”马兰花上前,大手一揽,把小白拎了过来,凑到眼前打量,捏捏这里,掐掐那里,“白是白了点,但啷个瘦了呢?你舅舅早上给你做莽莽吃么?”
小白任其摆布,笑嘻嘻地说:“吃吃吃吃,舅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呢?”
“刚到。”
“刚到你就来看小白吖?嚯嚯嚯。”
“可不是嘛,我惦记你这个瓜娃子嘛。咦?这哪个娃娃?小白,是你的朋友吗?”
不知什么时候,马兰花身前来了一个小不点,比小白还要小的小不点,昂着小脸,傻笑看着她。
“娃娃你好噻,你好阔爱嗷。”马兰花打招呼。
小娃娃兴奋地点头,叽里咕噜:“*%¥%¥%#¥”
马兰花一头雾水,问小白:“她说什么?”
来人是嘟嘟,这个小不点不甘寂寞,喜儿等人都站的比较远,只有她跑过来,自告奋勇,自我介绍,因为她没见过马兰花,她要认识认识。
小白搂住嘟嘟的小肩膀,把她紧紧地搂过来说这是她的好朋友,叫嘟嘟,也叫赵小姐。
赵小姐是嘟嘟的新绰号,是老李给她取的,因为这个小家伙老是跑到他的岗亭里捣乱,不是搬桌子就是搬椅子,不是搬电视就是搬收音机,总之要给他搬家。
老李屡屡苦口婆心劝诫,说她是赵小姐,求放他一马,不要再来捣乱了,将来要是真搬家,一定喊她。
介绍了嘟嘟,小白小手一招,把喜儿招呼过来,搂着喜儿的小肩膀说这也是她的好朋友,叫喜儿,喜娃娃,她是憨憨儿。
喜儿:“hiahiahiahiahia~~~~奶奶,我今天8岁了,我是小白的姐姐,我会照顾她的。”
小白告诉这个憨憨儿,这是她的舅妈,不是她的奶奶。
喜儿hiahia大笑,说她自己好傻吖,舅妈和奶奶都没认出来,她好傻,真的,她好傻,她今天还是当妹妹叭,3岁啦。
小白一一给马兰花介绍她的小闺蜜,好像马兰花不认识似的。
张叹心情忐忑,想说什么又下不了决心,直到马兰花要带小白回去,他也没有鼓起勇气。
马兰花刚回来,先让她们聚一聚,明天再说吧,张叹在心中对自己说。
“拜拜,张老板拜拜,嘟嘟拜拜,喜儿拜拜,程程拜拜,小米拜拜,哦,还有榴榴,拜拜~~~~”
小朋友们肩并肩站一起,朝离去的小白挥手,榴榴疑惑地问:“鸭——小白不来了吗?”
不然小白怎么搞得这么隆重,肯定是不来了,她们要失去小白了。
“&*%……¥%¥%#”
身边的小朋友积极回应她。
榴榴定睛一看,哎鸭我去,是嘟嘟这个傻孩子,她问了个寂寞。
喜儿接着回应,诧异地榴榴:“小白不来了吗?”
榴榴说:“她不来了?”
小米说:“小白再也不来了?”
程程说:“咦?”
嘟嘟紧张起来:“*&…%¥¥#¥”
喜儿大惊,大家都说小白不来了,原来小白不来了,难怪她朝她们所有人拜拜。
“小白——”
喜儿连忙跑去追小白,其他小朋友一见,原来小白要走啦,不要呀~~~~齐齐追了出去。
喜儿最先拉住了小白的裤子,吓得小白赶紧牢牢扯住自己的裤裤,疑惑地问:“爪子了?爪子回事嘛,啷个扯我的裤裤?放手喜娃娃,你个瓜娃子,你住啥子??啊,是哪锅扯我的小耳朵?!……”
十分钟后,小白左手牵着马兰花,右手牵着白建平,蹦蹦跳跳走了。
身后瓜娃子站成一排,目送她离开。
喜儿率先说:“呵呵,小白有舅妈呢?”
她有些尴尬啊,刚才是她误会了吖,小白不是要走,小白只是要回家,明天还要来上兴趣班呢。
“&*¥¥¥#¥#”
嘟嘟大声咕噜一句,跑回小红马,脚步不带停顿的,一溜烟钻进了老李的岗亭,动作娴熟,显然是深思熟虑后的行动。
好在老李一直注意着这些瓜娃子,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一边赶去一边大喊:“赵小姐你想干什么——”
小朋友们都回来了,只有榴榴还站在原地,朝小白离开的方向张望。
“榴榴走啦。”小米喊她。
榴榴兴奋地说:“哈我才不走,小白说要买橘子给我吃,哈哈哈,我要等她,啷里个啷~”
519、小白你还记得你爸爸吗
第二天,张叹没遇到马兰花,所以没提那事。
第三天,张叹依然没遇到马兰花,听说傍晚送小白来小红马的就是她,但是当时张叹不知道,他在做晚饭呢,家里蹲了个嘟嘟,走不开。
第四天,张叹依然没有遇到马兰花,他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第五天,张叹给了自己一巴掌,决定候在院子里,等到了马兰花,竟然还有白建平,机会难得。
“张老板~~~你吃了吗?”
小白开心地朝张叹打招呼,跑过来巴拉巴拉说今晚舅妈给她做了棒棒鸡吃,还给他带了一份呢。
棒棒鸡好啊,吃完了可以拿棒棒打人。
张叹感谢后,问白建平,今天难得见到他们俩个一起送小白。
白建平说他是要和马兰花去逛街。
说这话的时候,白建平有些难为情,毕竟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一套,确实不像话啊不像话啊,大街上走的都是小哥哥小姐姐小情侣。
虽然难为情,但是白建平不仅说了,而且询问张叹,西长安街这附近哪里适合散步的。
他们虽然来这座城市一年多,在黄家村一带也住了一年多,但是他们只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底层,平时也能仰望到那些光彩夺目的城市繁华,但那些终究不属于他们,每天为工作忙的筋疲力尽,哪有时间去享受多余的浪漫。
张叹详细给他们介绍附近比较好的去处,晚上八点可以到西长安街广场看喷泉听音乐,还可以坐观光巴士,现在是夏天,可以坐在露天的顶层,沿着线路悠闲地欣赏浦江最美的夜色,当然还可以去天街,那里沿街都是异国风格的建筑,很漂亮,顺便可以看看沿街的店铺,兴许有看上的商品呢……
白建平和马兰花一商量,最后决定先去看音乐喷泉,接着坐观光巴士。
“张老板,谢谢你。”白建平说道。
“嗬嗬嗬,不用谢。”
张叹见状,根本不好意思向他们询问小白的事情,决定还是等他们回来时,他再说事吧。
目送他们走后,张叹松了口气,老李说:“你看起来有心事?”
“……”张叹说,“我在想,他们这样去玩,不带小白好吗?万一让小白知道了会怎么样。”
老李目光锁定在教室走廊外徘徊的嘟嘟,说:“我不知道小白会怎么样,我只知道嘟嘟那个瓜娃子老惦记搬我的东西。”
小红马学园里的人都是有生物链的,嘟嘟处处被榴榴欺负,但是她却可以逗弄老李,老李拿她没有办法,搬了他的东西,他还要笑着请她送回来,再把她送回去。
张叹身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时,他一激灵,是艺美娱乐公司的那位副总。
第一次对方打电话给张叹寻求合作,张叹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更谈不上好坏。
然而现在,他下意识的抗拒。
这家公司他已经了解过,是浦江本地的娱乐企业,制作电影电视剧,在影视行业内大概排在第十位左右,看起来排名挺靠前,但影视行业市场集中度比较高,前五的公司占据了将近60%的市场,至于排在第十的位置,市场份额大概只能占到5-7%的样子。
这种公司在行业内被称为“放风筝”,风和日丽的时候,飘的又高又漂亮,但是风向一变,挂的特别快,顷刻间翻覆。
年景好的时候,他们看起来过的也很不错,但是投的项目一旦有一个失利,立刻全年亏损。
不过,这不代表艺美的实力弱,实际上它的主业不在影视,而是在音乐。
在音乐行业,这家公司可以排在前五。
近些年,对方可能看到影视市场火热,蛋糕不断做大,所以不断加大力度涉足,分一杯蛋糕。
这一点和浦江电影制片厂很像,浦江电影制片厂的主业在动画,影视是后来分出来的,目前属于辅业。
张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说了声你好,起身来到小树林里。
老李瞅了他一眼,继续盯着和他捉猫猫的嘟嘟,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她女儿要是争气,他现在早该抱是外孙女了,外孙女应该有嘟嘟这么大了。
打完电话,张叹回家拿到笔记本电脑,搬来椅子,坐在阳台上,乘凉码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浸在编织的故事中,忽然脚底下有人在喊他,把他喊醒。
他低头一看,脚底下除了一双拖鞋,什么都没有。
“张老板~~下来耍耍噻。”
声音从侧下方传来,张叹侧头,看向阳台下方,只见小白和喜儿站在桑树下,昂着小脸蛋,脸上笑容灿烂的像两朵向日葵。
小白招手,“下来耍耍噻。”
张叹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多了,马兰花和白建平该约会回来了,他打定主意今晚就找他们商量,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推迟,会泄气的。
“等等我,我马上下来。”张叹说,合上电脑,放到书桌上,出门来到楼下。
“hiahia,给你吃。”喜儿往一个小包装袋里捏了五六颗软软的小东西放他手心。
“是什么?小熊软糖?”五颜六色的,可不是小熊软糖嘛。
“hiahiahia,好好吃的,你吃。”喜儿说。
“我也给你吃。”小白也殷勤地分享软糖给他。
“你们哪里来的?”张叹问。
“hiahiahiahia~~~”
“嚯嚯嚯~~~”
这两个人,表情暗戳戳的,一看就是干了坏事还不会掩饰。
榴榴不会这么倒霉吧?
“嘘~~~张老板,你不要说出去嗷,是榴榴的。”小白贼兮兮地说。
果然啊,榴榴真可怜,可怜又可悲,藏东西不会换地方,屋里的叫鸡子都能猜到她把零食藏在哪里。
前天听小柳老师说,榴榴的零食被两只叫鸡子偷吃了。包装袋上爬了一只,包装袋里面还钻了一只。很显然,外面的那只是在放风,虽然形同虚设,但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被抓了吧。
榴榴扬言要弄是它们,小白不让,说这是有主的叫鸡子,放风的那只叫小野,钻里面的那只叫小肥,于是她做主放生了叫鸡子。
榴榴因此又讨厌小白了,说不再和她做好朋友,只做一般的朋友。
既然是一般的朋友,那么小白就不客气了,偷了榴榴的软糖,分享给喜儿吃。张叹心想,应该就是这样的。
“不给嘟嘟分一点吃吗?”张叹问。
小白说嘟嘟在换牙,吃软糖会长虫子。
喜儿说她们是为了嘟嘟好。
张叹看她们那真挚的眼神,选择了相信,虽然人家嘟嘟早就长好了乳牙,换牙时间也没到。
“我尝一颗就可以了,这些都还给你们。”
喜儿这个傻孩子只给自己留了一粒,其他都给了张叹。
喜儿摊开手心,接过张叹还给她的小熊软糖,高兴地蹦跶:“hiahiahia~~~我又有小熊啦,好开心。”
张叹在台阶上席地而坐,夜风吹拂,小树林里树叶刷刷作响,月光晃动,小白和喜儿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西瓜头头和小辫子晃动不停。
喜儿在开心地捏软糖吃,小白则双手托着腮,双肘枕在膝盖上,看着地上的月光发呆,歪歪脑袋,靠在了张叹手臂上。
“小白,你还记得你爸爸吗?”
520、找小白的爸爸
张叹问小白还记不记得爸爸,小白愣了一下,想了又想,摇头,不记得了。
张叹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右边有人扯了扯他,是喜儿。
喜儿不等他问,主动点了点头,说她记得爸爸,旋即主动给他讲他爸爸有多好,会给她骑大马,站的高就能看的好远,她特别喜欢她的爸爸。
“你真幸福呀。”张叹赞道。
喜儿hiahiahia大笑,乐不可支。
张叹赶紧趁机转移话题,不聊这个了,怕引起两个小朋友伤心。
“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
喜儿哼起歌来了,摇头晃脑,小辫子一抖一抖,嘚瑟个不停。
小白诧异地看向她,唱的是她舅妈呢,她不甘示弱,于是也跟着唱起来。
好在马兰花不在,要是让她听到,肯定要追问这俩的孝心呢,孝心上哪里去了,让狗狗吃了?
院子里陆续有家长来接小朋友,小白坐在张叹身边,来一个她就介绍一个。
张叹惊讶地问:“这些小朋友的家长你都认识呀?”
小白点头,嚯嚯笑,聪明惨唠她。
确实聪明伶俐。
来往的家长渐渐稀少,教室里小朋友们正在回寝室睡觉,张叹左右看了看,小白和喜儿都在。
喜儿吃惊地问:“为什么没人来接喜儿呢,喜儿是个宝宝吖!hiahia,张老板靠靠。”
她嬉笑着学小白之前的样子,靠在张叹手臂上,激动的小脚乱蹬。
张叹笑道:“喜儿你这么可爱,你姐姐要是还不来接你,我就把你接走啦。”
“hiahia,你要喜儿接到哪里去?”
“接到我家里,和小白作伴。”
“hiahiahia~~~~好好玩。”
这个憨憨,特别容易满足。
小柳老师这时候从教室出来,喊小白去睡觉。
“喜儿呢?”喜儿见没有她,委屈地举起小手申请。
小柳老师说:“你姐姐马上就来了,当然你要是想睡的话,也可以来,来不来?”
“那我还是陪陪张老板叭。”
张叹则问道:“小白的舅舅舅妈也快回来接她了。”
谁知小柳老师说不会的,晚上的时候白建平打电话给她了,询问今晚小白能不能寄宿在小红马学园,因为他和他老婆想看午夜电影,然后过个二人世界。
张叹:“……”
他看向被“抛弃”的小白,小白懵懵的,点点头,是的,没错,她知道,她是个小孩子,她能怎么办呢?她也很无奈啊。
张叹还想等白建平马兰花回来后,和他们谈谈事情呢,结果这两人不按常理出牌,晚上不回家,在外面浪,榴榴说的对,啷里个啷。
“睡觉吧,小白去睡觉。”
榴榴小米和程程跑出来喊小白一起去睡觉觉吖,小白跟着去了,喜儿左看右看,嘻嘻哈哈地也跟着跑了,只是没一会儿,她又走了出来,走到张叹身边,继续坐在她原来的台阶上,看了看张叹问:“张老板,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好难过吖?”
张叹问:“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喜儿觉得你好可怜吖。”
“……你不是去睡觉了吗?”
“我陪你吖,你看起来好可怜吖。”
还好,你说的不是,啊这个人看起来像条狗,他真可怜。
张叹摸摸这个小不点的小脑袋,陪她一起等姐姐,“要听故事吗?给你讲个故事。”
“hiahiahia,喜儿最喜欢听故事。”
张叹在给喜儿讲故事时,二楼的寝室里,榴榴正在发脾气,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小熊软糖少了两包,是哪个贼娃子偷了她的软糖,它鸭的是不是玩不起鸭??
罪魁祸首之一在张叹这里听故事,另一个就在榴榴不远处的小床上,本来在床上打滚的,听到榴榴发怒,立刻钻进被子里不吭声了,乖乖的做梦去啦。
谭锦儿在十点半的时候来了,张叹把喜儿交给她,并且祝这对小姐妹晚安,然后,他收获了双份的晚安,净赚不赔。
第二天,小白很早就来了,背着小书包,提着餐盒,给张老板带早餐来了。
早餐是云吞面,马兰花做的。
马兰花目光闪躲,不敢看张叹,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还玩小年轻的那套,晚上看电影不回家!
张叹接过云吞面,对小白说:“谢谢小白,你自己吃了吗?要不要一起来?”
“嚯嚯,我吃饱啦,我去找嘟嘟玩啦。”
小家伙蹦蹦跳跳去了画室,那里嘟嘟已经先到了,正在强搬辛晓光的画架,两人僵持中……
目送小白走后,马兰花也准备告别,但是张叹说:“请等一下,马大姐,有时间吗?我们聊聊吧。”
“啊?”马兰花愣了一下,旋即说好,心里打鼓,不知道张老板是找她什么事,这种心情有点像当年读书时被姜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
两人来到一楼教室,张叹把云吞面放下,没有急着吃,而是说:“你去堔城有一段时间了,这次回来听说是因为汤雨?”
马兰花心中疑惑,不明白张叹怎么也说起汤雨,她还不知道张叹和汤雨的关系呢。
“是的,汤雨当年照顾过小白,我们都很感谢她,只是我们始终没找到她,原来她在国外读书,最近才回来,我家老白见到她后,打电话告诉我,我说一定要回来当面感谢她,要不是她,我家小白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张叹点头说:“确实要好好感谢她。”
马兰花深有同感:“是哦,我和老白前天带着小白去看她了,她是个好人,不仅帮过小白,而且也帮过小白妈妈雨新。”
汤雨老家也是四川的,她爸爸妈妈是四川人,在她小时候迁居到了浦江。她们一家对四川老乡很关照,开的公司和酒吧聘请了许多四川人,其中就包括白雨新。
那时候白雨新刚到浦江,文化不高,没有特长技能,是汤雨家的酒吧留下了。
张叹说:“那是缘分,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小米家的丁佳敏,当年办理过小白妈妈的案子。”
马兰花诧异地问:“丁佳敏?噢,就是丁警官啊,她办理过雨新的案子?”
张叹:“对的,她当年刚刚入职,经手过,我听说,你们来浦江,其实不仅仅是打工,还有在找人?对吗?”
马兰花停顿片刻,点头说:“是的,一直在找人。”
“能详细说说吗?说不定我有线索。”
“那当然好啦,其实,是在找小白的爸爸。”
521、鉴定
马兰花没有注意到张叹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小白的亲生爸爸不是姜平,而是另有其人,他们一直想找到对方,讨要个说法。
张叹问道:“找到了要怎么样?”
马兰花说:“我要打死那个龟儿子!”
张叹:“……”
他吓得都不敢说话了,第一次在马兰花面前气短。
马兰花特别信任张叹,所以对他没什么隐瞒,把关于白雨新的事情详细地讲给他听,基本和张叹所知道的一致。
听完后,张叹沉默良久,就当马兰花以为他在想工作而准备走时,他说道:“我,想提个请求,能不能和小白做一次DNA鉴定?”
“哦好啊……嗯——???啥子????”
马兰花先是不经意地同意,旋即反应过来,那震惊的样子,足以维持一整年。
既然已经说出口,开工没有回头箭,张叹便一口气说道:“我是说,我想和小白做一次DNA鉴定,在鉴定出来前,多的我就不说了,一切等三天后我们再详谈,你同意吗?”
“我——你啥子意思你?”马兰花突然变脸,捏起钵大的拳头,似乎要揍人。
张叹连忙举手:“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说,我前几天想起了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之前我都没有印象,不知道你会相信么?而这些事情中,就有关于白雨新的。事实是,我和白雨新认识,我发誓,我以前真的不记得这些事了……”
看马兰花的表情,她显然不相信,失忆?狗血电视剧现在都不这么拍了,知名编剧的张老板还来这一套?
马兰花先是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眼前人的衣领子,质问他啥子意思,旋即想到这是张老板啊,帮助过他们很多的张老板!
“呵呵呵,莫和我开玩笑噻张老板。”
马兰花思考片刻后,不相信张叹的话,觉得张老板莫不是在和她开玩笑,这玩笑就开大了。
张叹说:“这种事情我怎么敢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马兰花一下子心思急转,脑袋嗡嗡响。
“你说你和雨新认识?”
“对。”
“你说你想和小白做一次DNA鉴定?”
“也对。”
“你晓得你在说啥子吗?”
“当然知道,做鉴定是最后的确认手段,已经到了这一步,前面的推断都做完了,就差这临门一脚。”
马兰花闻言,特别想骂他一顿,找来找去,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虽然张叹说还要做DNA鉴定,但是他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步,临门一脚,前面的推断已经做完。
她想,这种大事,这种要求,如果不是有八九成的把握,谁也不会煞有介事地提出来。
虽然鉴定还没做,但是马兰花下意识地把张叹和小白联系在了一起。
然后一下子就想到她那可怜的小姑子,想到小白惨兮兮的童年。
想到这里,想到这些,她就怒不可揭,胸中涌出一股冲动,给说这话的人哐哐两耳屎。
但是,她怎么能这么做呢,眼前的人是张老板啊。
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主动帮过她们的人!
在浦江这座繁华冷酷的大都市里维持着这座城市的温度!
想到这些啊,她胸中仿佛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不禁想到,如果张老板是骗她的,他不是最近才想起来,而是早就知道,那么,他对她们好,是不是因为心怀愧疚而为之的?他以往做的那些,是不是有预谋的故意为之的?是不是为了靠近他们,套近乎,以便现在这个时候能够更容易取得他们的原谅?还有,张老板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没有想起来?还是藏不住了,知道她要把小白带走而不得已为之的??
不,不可能!马兰花不愿相信这种阴谋论,她更愿意以乐观和美好的视角看待张叹。
她胸中的怒火很快被压制,继而涌上心头的,是那无处发泄的悲伤情绪。
她侧转过头,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再转过头来面对张叹时,眼睛只是有点红。她点点头,涩声说:“好,听你的安排。”
“谢谢。”张叹说,“我想今天下午就去,快的话,后天能出结果。”
“好。”
说完这事,张叹没有半点轻松,反而心中更加的沉甸甸。
马兰花显然也是。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走的远了,想到这些年的经历,她不禁放声大哭。
边走边哭,哪怕身边经过的人纷纷把目光看过来,她也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那心中的悲伤翻腾。
中午,吃过午饭,
马兰花来了,还有白建平,白建平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张叹。他已经从马兰花那里得知了事情,心思复杂。
张叹说:“不需要小白去,暂时不要告诉她,鉴定的话,只需要她的几根头发就行。”
在他们三人的共同见证下,马兰花趁小白睡午觉的时候,拔了她五根头发,拔的太狠了,惊醒了小白,见是舅妈,委屈地问舅妈为啥子在梦里打她。
马兰花哄她继续睡,把拔下来的头发装在信封里,写上小白的名字,然后和张叹来到鉴定机构,信封交给对方,医生再取了张叹的血液样本,叮嘱后天可以来拿鉴定结果。
出了鉴定机构,三人要分开时,白建平没忍住,询问张叹,他当初是怎么认识雨新的。
他暂时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张叹,但是让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问,他做不到,他想知道他妹妹当年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怎么会那么悲惨的结束一生呢。
张叹想了想说:“夏天的时候,有一次我去酒吧,当时她是驻唱的歌手之一……”
白建平感性地听着他的叙述。
他妹妹从小喜欢唱歌,还是初中的时候,唱的山歌就远近闻名,长大成年后歌美人更美,她怀揣着梦想,从山窝窝里飞出来,来到大城市闯荡。
张叹回到小红马学园时,小朋友们都在画画,兴趣班已经开了好几天了,她们学的像模像样,到了下午一般就是自由绘画时间。
此刻喜儿正在hiahiahia画画,小白和嘟嘟站在她身后看,时不时插嘴,说这里应该这样画而不是那样画。
额,好吧,这话其实都是小白说的,嘟嘟不知道说了啥,但她看起来蛮积极的,建言献策小能手。
张叹凑上去打量,只见画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人。
小白在说:“没有胡子~~~~”
喜儿说:“有胡子~~”
嘟嘟说:“&……¥%¥%#”
小白和喜儿争辩,一个说这个奇形怪状的人不能有胡子,一个说要有胡子,嘟嘟叽里咕噜插一脚,但是争辩的两人都没理她,她一急,看到张叹,指着他跳脚,让他蹲下来,忽然亲了他一口!!!
这下小白和喜儿都注意到了,小白质问嘟嘟:“你住啥子?!!”
嘟嘟:“&……%¥%¥%¥”
喜儿hiahia大笑。
张叹懵圈,问:“你们在争什么?还有嘟嘟,你突然亲我一口,那我是不是要亲回来呢,嗯????”
“hiahiahia~~~”嘟嘟捂着自己的小脸,不让亲。
原来小白和喜儿在画爸爸,因为不久前张叹问过她俩,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爸爸,她们记在了心里。
小白说爸爸没有胡子,喜儿说有,嘟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看样子,大概意思是她爸爸亲她,用胡子扎她。
522、最亲密的陌生人
张叹刚到辛晓光办公室坐下,小白就跟了来,径自坐在他身边,嘟着嘴,苦着脸,不说话,小脚吊在半空中晃啊晃。
张叹正在询问辛晓光漫画的连载情况,忽然感觉小腿被踢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小白晃荡的小脚似乎无意中撞到了他。
“怎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呢?”张叹询问小家伙。
原本低着头鼓着小脸的小白立刻委屈地对他说:“喜儿画了胡子~”
张叹问:“你觉得不应该给画像画胡子吗?”
小白点点头。
张叹问为什么,小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辛晓光,最终还是看向他,说就是没有胡子嘛。
张叹说:“那你就画一个没有胡子的,刚才那是喜儿的,喜儿的爸爸以前有胡子,嘟嘟的爸爸也有胡子,你要画一个不一样的?”
小白点点头。
张叹起身牵着她离开:“走,我教你画。”
辛晓光目送他们离开,事才刚谈几句呢。
两天后,清晨。
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张叹已经醒了,昨晚睡的断断续续,中途醒了好机会,做的梦也稀零八碎。
他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在床上躺了会儿,理了理接下来这一天的事情,然后起床,洗脸刷牙后换好衣服,来到院子里跑步。
跑了八圈,到外面吃了早餐,回到学园时,老李已经来了,正在岗亭里煮茶。
“今天这么早。”老李打招呼道。
“是啊,你吃了吗?”
“吃了。”
张叹回到家里,洗澡换衣服,院子里传来嬉闹的小奶音,他来到阳台打量,只见两个肉嘟嘟的小朋友正围在桑树底下,似乎在商量爬树。
“你们好早啊。”张叹打招呼。
两个小不点仰起小脸蛋,大的那个立即指着小的那个说:“是嘟嘟想要爬树,不关我的事鸭~~~~”
嘟嘟咯咯笑,抱着树干,想要蹭上去,但是她太小了,手短腿短,只能勉强贴在上面,暂时保持不掉下来,至于往上爬,除非她能飞。
“别爬树啊,嘟嘟,快下来。”
“*……¥%……¥%#¥##”
这个小不点有点虎头虎脑的,没有什么是她特别怕的,什么都敢插一脚。
她继续趴在树干上,张叹便要求榴榴把嘟嘟抱下来,带去画室。
榴榴立刻把嘟嘟扒拉下来,牵着她走。
“**%¥%##”
“略略略略略略~~”
“*%##!!!!”
“哈哈哈哈,略略略略~~~”
这回不用牵手手了,也不用担心嘟嘟不肯跟着榴榴走,因为嘟嘟气呼呼地在追榴榴,要和她吵架!
兴趣班的小朋友陆续到了,最后只剩下小白。
9点钟已经过了,正当张叹以为马兰花今天不送小白来小红马时,小白姗姗来迟,呼啸着一阵风从张叹身边跑了过去。
张叹见到马兰花和白建平都来了,说:“那我们走吧,去看结果。”
白建平迟疑地问:“是今天吗?”
马兰花没有搭理他,直接对张叹说:“那我们走吧。”
“你们在门口等一会儿,我去开车过来。”张叹去停车场开车,来到小红马门口接走了两人,看到小白站在工作室的台阶上,踮起小脚热情地朝他们挥手拜拜。
来到鉴定机构,结果已经出来了,由上一次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带到认证处,拿出了装有结果的信封。
“都在里面,你们看吧,我先出去了。”工作人员说道,同时把信封递上前,让他们拿走。
张叹三人都没伸手去接,一份轻飘飘的信封,在他们眼里却有千钧重,尽管来之前已经做足了思想功课,但临到关头,还是有不敢面对现实的念头。
工作人员见没人接,再次说道:“拿着啊。”
张叹接在手里,说了声谢谢,见对方走了,没有立即拆开,而是问马兰花和白建平:“是在这里看,还是另外找个地方。”
这里是工作房间,时不时有人经过,马兰花就说另外找个地方吧。
张叹领他们到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要了一个包厢,把信封放在桌子中间,说:“你们要先看吗?”
马兰花盯着信封,摇摇头。
“我来。”
是平时软弱的白建平主动拿走了信封,拆开来,抽出其中的一张单子,看了不到几秒钟,递给张叹,说:“你也看看。”
张叹接过去浏览,这是一张A4纸大小的表单,正反两面都有文字和数字,总共五个方面,被坚定人和检材情况、检材处理和检验方法等等,张叹直接略过这些,目光落在最底下,那里写着:检验结论。
检验结论:支持张叹是白椿花的生物学父亲。
支持张叹是白椿花的生物学父亲!
看到这行字的一瞬间,张叹正如小白曾经说的,脑瓜子嗡嗡响,思维陷入僵冻,无所想,无所思。
对面坐着的马兰花和白建平注视着他,见他一副震惊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但是他们没有半点轻松,心中依然沉甸甸的。
他们没有打扰张叹,过了好一会儿,张叹缓过神来,端起桌上的咖啡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把表单放在桌子上,说:“结果是,小白是我的孩子,我是小白的爸爸。”
马兰花和白建平看着他,不说话。
张叹就继续说:“我给你们讲讲我和小白妈妈的事吧。”
他一五一十把张叹和白雨新之间的短暂相遇讲述出来,很短,他们本就没有太多的交集。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张叹最后说道。
白建平脸上惨兮兮的,说不上话,马兰花涩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去找我们家的雨新?”
张叹很想说想过,甚至说实际上找到,只是没有找到,这样的话,他们或许是好受一点,但……
“其实没有,我和她应该是最亲密的陌生人吧。”
马兰花沉默,没有说话,白建平手关节捏的嘎吱响。
马兰花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张叹已经想好了,“我当然想照顾好小白,但,我听你们的意见,尤其是小白奶奶。”
马兰花和白建平对视一眼,马兰花又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张叹问:“小白奶奶知道……小白的事吗?”
“她知道,她很早就知道了,比我们还早,是姜平主动告诉她的,结婚前说的。实际上,我们来浦江找小白的……找你,就是受她所托。她说小白还这么小,一辈子没有妈妈了,不能让她也没有爸爸。”
张叹说:“我想去一趟黄家村,当面向她老人家解释,时间你们来定,如果她现在就想见我,我现在就可以赶过去。”
马兰花说:“都找了好几年了,也不急在这几天,我担心她老人家心里承受不住,先等等吧,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
“行,听你们的。”
两人之间忽然没话说了,过了会儿,白建平说道:“张老板,没想到会是你,我想来想去,可能这是最好的结果吧。雨新是我妹妹,我心疼她,但是你知道吗,其实雨新不恨你的,她跟我和老马坦白过,那晚是你们两个人的错,没有谁强迫谁……但,我不想把小白托付给你。”
523、眉目之间
PS:今天是除夕,祝大家新年快乐,牛年吉祥
张叹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点心事,马兰花和白建平是对不错的听众,他们对视一眼,有些理解张叹,换作是谁突然有了个女儿,都会情绪激动。
他们倒没有把张叹的话放在心里,虽然有些听不懂,但大抵的意思能明白,怀念从前的日子嘛。他们知道,张叹无父无母,外公外婆也去世了,现在在这个世上,亲人不多的样子,从前自己是个孩子,现在突然自己有了个孩子,大概都会有这种对过去的想念,由此也可见,张老板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这种身份的转变来的太快,他的思想和言行要跟着转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对不起啊张老板,我家老白太冲动了。”马兰花道歉道。
在人情世故上,她比白建平成熟得多。
张叹也完全缓过神来,“能够理解。”
自己亲妹妹的遭遇让白建平行为失控,张叹确实能够理解。
“这件事我们需要回去好好商量,先找机会跟姜老师报告,听她的意见,在她回复前,我们暂时维持原来的状态,小白继续去小红马,日子依然照常过,您觉得怎么样?”
“可以。”
三人商定,各自走了。
张叹在外面徘徊了大半天,直到晚上才回到小红马,老李在院子里乘凉喝茶,小朋友们都在教室里玩耍,被老师们看着不准出来,他瞅个空子,飞快地上了楼,没让人小不点们发现。
但,正在教室里扛着小凳子走来走去的嘟嘟看到了,她哒哒跟上去,站在楼梯口往台阶上瞅,张老板已经走没影了,但是她确实看到了。
嘟嘟扛着小凳子,跑回去找小白,对她咿咿呀呀。
小白正在听程程讲故事,恰好一个故事讲完了,“你说啥子嘛?”
嘟嘟:“*……¥¥%#¥”
她比手画脚,小白问:“你说张老板回来了?”
嘟嘟飞快地点头,365行,报信她最在行。
小白擦擦小手,嚯嚯笑,起身去找张老板,嘟嘟跟在身后,担心小白不带她,小手悄悄地抓着她的裤子,被小白打掉小手后,又悄咪咪地伸过去,这回只是贴着,哪怕装个样子也是要的。
榴榴想跟去玩,但是她现在更关心刚才的故事,她凑到程程身边,请程程给她讲讲,小狐狸最后有没有吃到乌鸦的那块肉肉。
程程高冷,不搭理她,榴榴就摸出一包小熊软糖,想了想,拆开来,捏了一颗给她。
她担心一次性给程程,万一程程收了又不讲那不是吃大亏了吗。
程程没有客气,接了小熊软糖,塞嘴里吃了,大眼睛看着榴榴的小眼睛,意思很明显,东西没给够。
小白和嘟嘟来到三楼,敲张叹家的门。
“啷个没人咧?”小白按了两回门铃,但是始终没人回应,更没人开门,她低头询问嘟嘟,“嘟娃娃,你莫不是逗我玩的咧?”
嘟嘟笃定地说:“*&%¥#¥###¥”
小白再按了门铃,这回还是没有动静,她确定嘟嘟是逗她玩的,这个瓜娃子,恁个屁儿黑。
“把你的爪爪拿开!”小白不高兴地说,盯着嘟嘟抓着她裤裤的小手。
“hiahia~~”嘟嘟讪讪地收回小手,“*……%¥##¥#”
“瓜娃子你还笑,你笑个铲铲。”小白气鼓鼓地掉头回去,这时候身后忽然咔嚓一声响,门开了,嘟嘟活蹦乱跳,兴高采烈,洋洋得意,那意思是我没骗你叭,张老板真的回来了。
“是小白和嘟嘟啊,快进来。”张叹把两个小朋友迎进门,给她们小拖鞋穿,只是嘟嘟的脚太小了,家里的小拖鞋对她来说还是大了。
“张老板你啷个白天不在呢?”小白好奇地询问,从兜兜了摸出一包小熊软糖,塞给张叹吃,这是她打劫榴榴的,榴榴的零食好像永远吃不完,上一次已经摸走了两包,今天竟然又看到榴榴在吃,兜兜里还藏了两包。
“谢~emmm,挺好吃的哈,我吃一粒就行了。”张叹尬笑,想说谢谢来着,但立刻又觉得是不是太生分了。
张叹递回去的小熊软糖被另一只小手中途拦截了,嘟嘟极其自然地接过小熊软糖,捏了一颗塞自己嘴里,到了嘴边,想了想,还是喂给小白吃吧,然后才轮到自己吃,顺便把整包软糖都“贪污”了。
“你们吃饭了吗?”张叹问。
两个小朋友都点头,爬上沙发坐下,嘟嘟又喂了一颗软糖给小白,然后自己也塞了一个,小脚抖啊抖,快活着呢,忽然看到黑屏的电视,指着咿咿呀呀。
小白说:“嘟嘟想看风车车和假老练。”
“行,我给你们找。”
电视打开了,是风车车和假老练,张叹也坐沙发上,他没看电视,而是在弄手机。
身边时不时响起清脆的笑声,小白和嘟嘟被电视上的两只猫鼠逗的哈哈大笑,东倒西歪。
张叹瞄了又瞄小白,认识小白都一年多了,但是今天看她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小白真瘦。
这是张叹的第一感触。
现在的小白和去年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当时更瘦,又黑又瘦,现在没那么黑了,人如其名,小小的,白白的,但就是还瘦。
她的西瓜头头长的好茂盛了,额前的刘海到了眉毛上方。
眉毛纤细,小鼻子挺翘,脸蛋是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小牙齿。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不笑的时候,眉目间有秀气有英气。
张叹想起以前好像有谁说过小白和他长的蛮像,眉目之间依稀有彼此的影子。
他假装靠在沙发靠背上,其实一直在偷偷打量小白,她的小耳朵仿佛透光一般,薄薄的,细细的绒毛都能看见。
她的小身子很小,装在一件白色的T恤里,T恤有点大,显得很宽松。衣摆有一截扎在裤裤里,那是刚才被嘟嘟抓的。
她的身下穿的是一件蓝色的牛仔七分裤,膝盖的位置上有只小熊猫图案。
小脚没有穿袜子,脚指甲有些长了,动作之间,看到她的脚底板有点泛黄泛黑,那是长期光脚走路导致的,乡下的孩子对此不会陌生。
“嚯嚯,你看啥子嘛张老板。”小白忽然回头,把张叹抓个正着。
张叹镇定自若,“我看到你的脚指甲太长了,会穿破小鞋子的,我来给你剪吧。”
他起身,到电视柜里找出指甲剪,给小白剪脚指甲。
小白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小jiojio被抓着,没有收回,只是目光中始终透着稀奇,认真地看张老板。
她心情好极了,没一会儿啦啦啦起来。
“好了,都剪完了,你自己看看,满意吗?”张叹收工。
“嚯嚯嚯,谢谢张老板。”
“我们之间还要谢什么。”
“哎呀我的手手是不是也长了咧?”
小白把小手伸出来给张叹看,手指甲不长,只是长出了一点而已,但伸都伸过来了,那就修剪一下呗,小朋友显然很开心。
身边,嘟嘟把自己的小袜子脱了,撩起胖乎乎白嫩嫩的小jio,做好了准备,在排队呢,张老板给小白剪完了也给她剪剪呗。
说说最近的剧情
梳理一下最近的这段剧情。
张叹和汤雨青梅竹马,两人相爱多年,但是18岁高中毕业后的暑假,有一次张叹在汤雨家的酒吧遇见同龄的小白的妈妈白雨新,白雨新在酒吧工作,因为长相甜美,很受欢迎,被人在酒里下了药,张叹发现后保护她回家,打退了众人,脑袋受了击打,一直有脑震荡,产生幻觉,后来才会喝醉后猝死被张叹穿越。
那天晚上下大雨,白雨新药发作,和张叹发生了关系,没有强迫。
汤雨知道了,把白雨新开除。汤雨悲愤交加,在感情上折磨张叹,哪怕后来出国留学,也一直打电话发短信指责他,这让张叹很受伤,对爱情产生恐惧,渐渐对待感情没再那么认真,成了大家说的海王。
大二暑假汤雨回国,意外又见到了白雨新,这时候白雨新已经生下了小白,同时结婚了,结婚的对象就是姜老师的儿子姜平。汤雨以为小白是白雨欣和姜平的孩子,那时候她已经放下了很多,可以更为冷静地看待白雨新。
姜平在一家娱乐公司上班,一天猝死,白雨新找公司赔偿,奈何她不懂法,人单势弱,最终只获得了象征性的5000块钱慰问金。这时候白雨新怀孕三个月,特别想生下这个孩子,给姜平留后,奈何最终流产,流产后她万念俱灰,因为内心觉得自己愧对姜平,抑郁症极为严重,最终以自杀了此一生。
自杀前,她把小白的名字改了,以前叫姜椿花,改成了现在的白椿花。很难说她的用意,大家可以自己理解,我的理解是,其实从心底深处,她是希望张叹最终能收养小白的,希望小白有个好归宿。但她显然不可能直接把小白送到张叹身前说这是你的孩子,她只能留下这样一个伏笔,如果将来张叹有心,真的找来,或许能有点作用。
白雨新自杀后,小白差点饿死在出租屋里,是房东发现的。房东认识汤雨,打电话告诉她,汤雨把小白带走,带了一个月,直到姜老师千里迢迢赶来,把小白接走。
剧情大概是这样的。
另外,就是,这段剧情基本结束了,接下来的剧情是张叹如何慢慢的让小白接受他的过程。
其实,一开始本书的主要剧情设计是,张叹和小白经营小红马,通过小白结识一个个小朋友,再通过小朋友了解到一个个家庭的故事,用小白的天真和善良去帮助这些家庭。
晚上群里发红包,快进来。
524、日常
“你也要剪?”张叹手持小剪子,好笑地询问嘟嘟。
嘟嘟点点头,巴拉巴拉,把小jio撩的更高了。
小孩子的柔性真好。
“好吧。”
张叹抓起嘟嘟的小jio,像只白面馒头,家里伙食真好啊,和小白很不一样。
嘟嘟的爸爸妈妈是运动员,饮食上肯定很注意,所以嘟嘟能长的这么结识。
小白趁嘟嘟剪指甲时,把她的小熊软糖收走了,嘟嘟不满地嘀咕,小白唬她两句,她就不再吭声了。
“好啦,好啦,剪完了。”张叹起身去洗手,嘟嘟抱着自己的小jio打量,高兴不已,忽然塞自己嘴里,啃了两口。
“我的铲铲!”小白看的目瞪口呆,把小jio从嘟嘟嘴里捞出来,教育她不准吃自己的jiojio,嘟嘟hiahia笑,爬起来在家里乱蹦,不知道她乐什么。
“怎么了?”张叹从卫生间出来,“嘟嘟这么激动干嘛?”
小白指着她说:“勒个瓜娃子啃自己的jiojio吃呢,噫~~~~”
嘟嘟见小白在告自己的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hiahia大笑,忽地站住,站在电视机前,瞅着被追的上天入地的假老练大笑,指着电视画面,对小白咿咿呀呀,扯自己的脸蛋,踮起脚,张牙舞爪,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噢,晓得唠。”小白不在意地说了句,其实没听懂也没看懂。
张叹去卧室拿笔记本电脑,忽然家里瞬间漆黑一片,停电了。
他立刻朝外面喊道:“不要紧,是停电了,很快就会来的,你们不要乱动,我来找你们。”
嘟嘟大叫一声,旋即急切地叽里咕噜,张叹循着声音要去抱她,忽然感觉有个小不点靠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张老板小白在这里,你不要摔跤了吖。”是小白的声音响起。
这个小家伙是怎么第一时间就找到他的?
“没事,我手机上有灯,嘟嘟你不要怕,马上来找你。”
张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牵着小白,再找到站在电视机前像只小兔子似的嘟嘟,把她抱走了,和小白一起放到沙发上,然后去找蜡烛。
“可能又是施工把小红马的电缆挖断了。”张叹说,打电话给工作人员,得知是黄家村这片有一半都停电了,是地下埋的电缆被挖断,一时半会修不好,估计要半个小时。
同时楼下乱成一片,小朋友们叫声四起,张叹对沙发上的小白和嘟嘟说:“你们先就在这里待着吧。”
“好。”小白乖乖地说。
张叹怕她们害怕,也坐在她们身边,把笔记本打开,给她们找动画片看,两个小朋友很快就忘了害怕。
张叹却忽然想到,去年的万圣节晚上,当时他给小朋友们讲故事,故事是《我的爷爷变成了鬼》,当时他告诉小朋友们,晚上呆在黑暗的小房子里,她们去世的亲人就回来找她们。当时记得是小白、喜儿、罗子康等人去了小房间,他担心小朋友们害怕,所以也去了,在远处的黑暗里看着她们,谁知小白却穿过黑暗,找到了他。
现在想起这些,仿佛冥冥中有有根线在连着他和小白,真神奇。
没等来恢复电源,有人来敲门,是小柳老师,她们已经安抚好楼下的小朋友,得知小白和嘟嘟在这里,过来看看情况。
“好呢,好着呢。”小白大声回应,“张老板把我们照顾的好好的呢。”
嘟嘟跟着嚷嚷:“*……%%¥&*&*%……&……¥”
“行,那我就放心,你们要跟我下去吗?程程在给大家讲故事呢。”小柳老师问。
小白看了看张叹,爬下沙发,决定下去找小朋友们。
嘟嘟亦步亦趋地跟着,张叹也出门,到楼下去看看。
一楼的教室里点了蜡烛,四周烛光摇曳,小老师们和园长阿姨都在,程程在给大家讲故事,大家围着她坐。
小白和嘟嘟连忙找位置坐,嘟嘟赶去搬自己的小凳子,找个空隙坐下,招呼小白快来那里坐。
小白看向张叹,张叹说:“你去和嘟嘟坐吧,我和园长阿姨她们在一起。”
小白这才跑去和嘟嘟坐下,小身子挺的笔直,程程的故事已经开始了,不过没关系,没听到开头也不影响,只要是故事她们都好喜欢。
只是,听故事的小朋友太多了,围了一个圈,小白和嘟嘟坐在最外围,视线被挡住,只能伸长脖子往前方瞅程程。
此刻的程程像个大明星,万众瞩目。
虽然是听故事,但是如果看不到的话,对小朋友来说就差了好多。
嘟嘟首先站起来,踮起脚来听。小白见状,也跟着站着听。
“看不到吗?”张叹过来询问,“要不要坐我腿上?”
嘟嘟二话不说就爬他,张叹坐在小凳子上,让小白和嘟嘟一人坐一条大腿。
这下她们俩鹤立鸡群,坐的特别高,看到程程了,还看到了喜儿、小米,榴榴也有。榴榴在吃东西,小嘴巴一刻没停,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讲故事的程程。
对榴榴来说,现在是最幸福的时刻,有吃的,有故事听,还不用她花零食收买,哈哈哈。
张叹跟着听了会儿,程程讲的是小红帽的故事!
这个故事真是百听不厌,小红马里的小朋友基本都听过,但是每次听依然热情不减。小红帽有巨大的魅力,大灰狼人人喊打。
“打扁它!哼~”听到大灰狼出没的环节,榴榴怒气冲冲地举起了小拳头。
小朋友纷纷跟着喊打扁大灰狼,大灰狼是坏的,就连坐在张叹腿上的小白和嘟嘟都捏起了小拳头。
全场小朋友中,大概只有喜儿没有做声。
喜儿一边为小红帽担心着,一边为大灰狼担心着,她有一颗操不完的心,多希望世界和平,天下大吉。
小红帽的故事到了尾声,结束了,大灰狼死了,小红帽得救了。
只有喜儿皱着眉头。
小柳老师这时候问:“还有哪位小朋友愿意给大家讲故事吗?愿意的话就举起小手,勇敢点。”
这会儿,程程正在喝水,她的宝宝杯之前由榴榴保管着,故事一结束,榴榴立刻递上,无比的殷勤。她等会儿想偷偷问程程,小红帽送外婆的蛋糕和葡萄酒好吃不好吃,是什么味的,她明天让妈妈也买。
好多小朋友举手要讲故事,其中包括张叹大腿上的小白和嘟嘟。
嘟嘟????
张叹好笑不已,就问嘟嘟怎么讲故事?讲的有谁能听懂吗?
“那,小白来。”
小白高高举着小手,被点名了。
她要讲的是张叹讲给她听的《豌豆公主》。
525、归去
小白讲故事的能力没有程程好,但是也不差,挺好的,收获了许多掌声,小朋友们很喜欢听。
程程第一时间跟着来到小白身边,大眼睛看着她,看了好一阵子才问,刚才的故事能不能讲给她听,她以前没有听过。
作为小红马学园里的故事大王,竟然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太不应该了。
好故事之于程程,就像嘎嘎之于小白,就像小熊软糖……不对,是零食之于榴榴,hiahiahia之于喜儿。
“这是我的强项噻。”小白嘚瑟不已,讲故事也成了她的强项了。
程程忽然伸手到小白嘴边。
“啥子?”小白问。
“好吃的。”程程说,她两指之间捏了一颗粉色的小熊软糖。
“嚯嚯,程程你自己吃。”小白说,“我等会儿讲给你听。张老板有好多故事呢,是张老板讲给我听的,嚯嚯。”
程程仰头看了看张叹,忽然把那颗被唐糖拒绝的小熊软糖喂到张叹下巴,请他吃。
张叹笑道:“程程你自己吃,下次你可以和小白一起来找我,我给你们讲好听的故事。”
“谢谢你,张老板你是个好人。”程程说,这句话是她听小白说的,喜儿也说过。其实,小红马学园里,很多小朋友都是这么夸张叹的,而不是什么张老板你好帅吖,张老板我好喜欢你,没有,都不是这样的,她们夸奖张叹的话特别单一无趣,都是张老板你是个好人,都怪小白。
“张老板好多故事呢。”小白说。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张老板是个故事大王,先是讲了小红帽,接着又给她讲了豌豆公主。
比起小红帽,小白更喜欢豌豆公主,因为豌豆公主是单独讲给她听的。
“还有小朋友要讲故事吗?”
举手的小朋友很多,但是小柳老师环顾一圈,没有点谁,而是继续问:“来一个没有讲过故事的,我们年纪小的小朋友有没有谁愿意?勇敢点,举起小手来。”
小柳老师的话音刚落,张叹和小白以及程程就不约而同地看向身边,那里,嘟嘟高高地举起了小手,蹦蹦跳跳,特别积极,特别有勇气。
刚刚她还有点不自信呢,因为她的普通话不是很好,她擅长的是婴语,她婴语有十级,但是小红马里的小朋友都不会,她常常为此沮丧,现在好了,小柳老师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举手,不自告奋勇,那太不给小柳老师面子了。
小柳老师:“……”
寻思着,该怎么样拒绝嘟嘟又不伤了她的面子??
三天后,马兰花告诉张叹,远在四川老家的奶奶想要见他一面。
“姜老师说,是她想见您,所以本应该是她来浦江的,但是她的腿脚不便,过年期间受的伤留下了隐患。”马兰花说。
张叹:“没关系,本就应该是我主动的,我早就想去看望她老人家。”
马兰花又说:“我和您一块回去,还有姜老师想小白了,我们要带小白一块回去。”
“没有问题,小白给奶奶画了画,她好几次说想奶奶了,正好回去。”张叹说。
马兰花心想,她怎么不知道小白给姜老师画了画,也没听小白说想奶奶的话呀。
张叹主动买了机票,第二天就和马兰花、小白启程去四川。
小白由马兰花牵着,小朋友坐在车上,又好奇又激动,真的要坐飞机吗,她好激动。
到了机场,三人过安检,登上飞机,说:“下午三点就能到四川,傍晚时分能够赶到黄家村。”
小白坐在张叹和马兰花中间,闻声好奇地问张叹:“张老板,你真的和小白去看奶奶吗?”
张叹笑道:“对啊,你欢迎我吗?”
“嚯嚯嚯,欢迎你噻。”
飞机行程3个小时,刚起飞没多久,就到了午餐时间,吃了午餐,小白开始打瞌睡,小脑袋歪倒在张叹肩膀上,为了让她睡的舒服,张叹把座位之间的护手打起来,这样小白就能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再叫空姐要了两份毛巾毯,盖在小白身上,另一份给了马兰花。
下了飞机,张叹预定的网约车已经在机场外等候,三人直接上车,弯弯转转,一路颠簸,终于在傍晚时分接近黄家村。
夕阳正在落山,四周的丘陵一半已经完全沉浸在暮霭中,被黑黝黝的另一半被鲜红的夕阳映照,山谷中晚风吹过,送来草木的清香和刷刷的松涛声。
白家村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在高高矮矮的丘陵中,当汽车开到某个角度时,就能够瞥见村子一角。
直到转过一道弯,白家村彻底呈现在眼前,视野里,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身边站着一个小不点,站在村口往来路的方向张望,看到他们的汽车出现,开心的挥手,往前迎上来。
“停车!”张叹立刻说。
小白已经伸头到车窗外大喊奶奶。
张叹打开车门,叮嘱小白:“慢一点,不……”
话没说完,小白已经爬下了车,蹦蹦跳跳跑向奶奶。
她都多久没有见过奶奶了,跑到她面前蹦跶个不停,不断喊奶奶,但是懂事地没有扑上去,奶奶拄着拐杖,抱不动她了。
张叹和马兰花把行李从车上拿出来,让司机回去。
“来啦,一路辛苦了。”姜老师笑着对张叹说。
张叹点点头,同样笑着回应:“有小白在,路上不辛苦。”
“好好,回来了就好。”姜老师旋即对小白说,“墩子知道你要回来,从上午就在这里等你呢,你要谢谢人家。”
小墩子一直傻呵呵地看着小白笑,笑容中带着害羞,在小白和奶奶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吭声,他本来话少,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
“墩子!”
小白早就注意到墩子了,只是她见到奶奶太激动,从而忽视了小伙伴。
这会儿,她竟然一把抱住墩子,想要把他抱起来。
“哎呦哎呦,你小心点。”马兰花提醒道。
小白和墩子一样大,但是人家墩子长的格外结实,体重远超小白,小白抱不动,差点踉跄两个人都摔倒。
“走,我们回家。”奶奶说道。
“奶奶我扶着你。”小白说,但她慢了一拍,墩子已经跑到奶奶身边,沉浮着她没有拄拐杖的那只手。
张叹落在最后,目送姜老师和小白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起码刚才姜老师对他的态度和以往一样。
“姜老师,哎呀,兰花回来了,还有小白!”
“是小白回来啦——”
“这是小白吧,长大了也变漂亮啦~~~真像你妈妈。”
“是兰花带小白来了。”
……
现在是暑假,傍晚时分,在山中和水田里劳作的人们陆陆续续返回,见到马兰花和小白,纷纷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好奇地打量张叹,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526、来了就多住几天
张叹一行人回到家里,家里有人在做饭,一男一女,跟在小白身边的墩子喊了一声爸爸妈妈,张叹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隔壁邻家来帮忙了。
放下行李后,姜老师打量了一阵张叹,把张叹看的心惊肉跳,好在她说的是:“累了吧,我们先吃饭吧,今晚张叹就在这里睡,给你准备好了房间,来了就多住几天。”
张叹恭恭敬敬地说:“听您的。”
“你的房间在这里,行李先放进来。”姜老师引着张叹去他的房间,张叹下意识地去搀扶她,她说:“不用扶着,我腿脚还行,说起来真要感谢你张叹。”
“哪里啊,举手之劳。”张叹说,进了房间,“这次给您带来麻烦了,我……”
姜老师打断道:“我都知道了,以后再说,你们先休息好。”
张叹愣了愣,点头说好,放下行李,打量了一眼房间,姜老师说:“委屈你住在这里,农村条件只能这样,这是以前雨新的房间。”
心里一突,张叹强笑道:“谢谢您,我住哪都可以。”
看的出,房间窗户擦洗过,枕套是新的,经过精心的整理打扫。
姜老师说:“来了就多住几天。”
“哎,好。”
张叹从行李箱中拿出准备的礼物,送给姜老师,还有小礼物是给墩子的。
墩子懵懵的,下意识地接在手里,旋即转手就交给了小白,让小白帮他保管。
他妈妈招手喊他回家,做好了晚饭就走了,没有留下来吃晚饭。
但是小白吃过晚饭后,捧着张叹另外准备的礼物,去墩子家表示感谢。
出门前,姜老师对小白说:“让张老板陪你去,奶奶不去了,晚上太黑,奶奶走路不方便。”
这样,张叹带着小白,虽然拿了手电筒,但是没有开,夜晚的山村仿佛是蓝幽幽的,月光迷蒙,照亮了这片山谷。
张叹牵着小白,走在田埂上。这个季节,水田里水稻茂盛成熟,金黄的稻穗沉甸甸弯腰下垂,耳边满是虫鸣鸟叫,最响亮最热闹的,当然还是要属一片片蛙声。
“好多奇猫儿哟。”
晚风吹拂小白的西瓜头头,她一手抱着礼物,一手被张叹牵着,走在田埂上,嚯嚯嚯对张叹说。
“奇猫儿是青蛙的意思吗?”张叹问道,脚步不由放缓。
小白鼓起腮帮子,呱呱呱了几声,旋即鹅鹅鹅大笑。
感觉到脚边的水田里就有青蛙,张叹停下脚步,把手电筒打开,往里照亮,果然看到两只青蛙趴在一起,呱呱叫。
“哇,两只奇猫儿,好像我们诶。”
“啊?我们是奇猫儿吗?”
“额鹅鹅鹅哈~~”
“你很喜欢奇猫儿?”
“好玩吖。”
“你听过奇猫儿变王子的故事吗?”
“蛤?莫有!莫有啊,张老板,张老板~~”
小白拉着张叹的手蹦跶,像条摇尾巴的狗子。
张叹笑道:“等会儿我给你讲,我们先去墩子家,谢谢墩子妈妈给我们做晚饭。”
“要得~~喊墩子一起听叭。”
“那是你的好朋友,可以啊。”
小白家和墩子家中间隔着一片水田,大概两三百米的距离,穿过这片稻田,来到墩子家的院子里,小白跑过去,一蹦,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哈哈大笑道:“墩子~~~你快粗来~”
张叹慢了几步,听到屋里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墩子风一样跑了出来。
墩子妈妈也出现在门口,见张叹带着小白来了,赶忙迎他们进屋。
小白家。
马兰花洗好了碗筷,问姜老师:“等会儿要跟张叹说吗?还是明天再说?”
姜老师摇摇头,“不急,来了让他们多住几天。”
马兰花默默地点头,没再提这事。
姜老师比她考虑的更周全,很多人情世故都是姜老师教给她的。
他待到张叹和小白回来了才走,姜老师也让张叹早点休息,今天舟车劳顿,应该都累了。
张叹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小白穿着小睡衣,抱着小美人布娃娃出现在门口,问她能不能听故事。
“要听故事吗?那快来。”
小白高兴地蹦跶进来,张叹说:“我们坐床上吧。”
两人靠墙坐在床上,张叹的左边就是窗户,月亮挂在窗户前,月光如水一般漫延进来,铺在床铺上,他咳嗽一声,轻轻讲道:“从前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好几位公主,个个漂亮,但是如果要分个高下的话,要属她们中的小公主最漂亮最可爱,就连每天升起的太阳,在每次向她洒下万道金光时,也因她的美而惊奇不已……”
“哈!”
小白目光炯炯,很显然,她完成了代入,此刻她不单单是小白,她是小白公主!
“小公主的金球掉进深井里了,那口井很深,简直是深不见底,小公主开始哭泣。哭呀哭呀,似乎谁也安慰不了她。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个声音对她说,什么事使您如此伤心啊,公主?您的眼泪连铁石心肠的人也能感动。
小公主抬起头来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有只青……奇猫儿正把它那呆笨脑袋瓜子伸出水面……”
“喔??”
姜老师坐在客厅里,若有若无地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
“美丽的公主弯下腰,捧起这只奇猫儿,亲吻了它。瞬间,奇猫儿身上的咒语解除了,变成了一个有着一双迷人而亲切的眼睛的王子。后来公主与奇猫儿王子结了婚,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哇~~~”
张叹悄悄把腿挪开一点,避免被小白蹬到。这个小家伙激动的双脚乱蹬,小狗子在野地里撒野似的。
激动稍微平复后,小白希冀地看向张叹:“还有吗?”
“还有啊。”
“小白还要听。”
“你该睡觉了。”
“嘤嘤嘤~”
“明天晚上我再讲给你听。”
小白这才抱着布娃娃出去,今晚她要和奶奶睡告告。
第二天一早,张叹早早起床,准备做早餐,但是姜老师起的更早,厨房里炊烟袅袅,煮的面条已经快好了。
墩子起的也很早,一大早就来找小白了。
不仅是他,吃过早饭后,张叹听到屋外叽叽喳喳好多人的样子,他出门一看,只见院子里聚集了好多小孩子。
“小白呢?”他们中有人问道。
“你们找小白?”张叹问。
“小白快粗来玩吖。”
小白和墩子风风火火地从屋里跑出来,看到这么多小朋友,兴奋地扎进娃娃堆中,和张叹拜拜,她要去玩了。
张叹想喊住她,姜老师说让小白去吧,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里的孩子都是吃了饭自己在外面乱跑,家长才不管。
527、乡村生活
张叹站在房檐下,目送小白和一群小朋友蹦蹦跳跳玩去了,真想喊她回来啊,留在家里陪他说话啊,他一个人在白家村,人没几个认识的,都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一天。
但是小白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小家伙,有了小朋友就忘了张老板。
小白终于消失在视野里,张叹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屋里,再次对姜老师说:“姜老师,小白的事……”
姜老师打断道:“过几天再说,不急。”
又是这句话,客随主便,张叹便没有再坚持,他没事找事:“我看院子里堆了一堆木柴,我来劈柴吧。”
他以为姜老师会客套一下,谁知姜老师很爽快地说:“我给你拿斧头。”
张叹没有劈过柴,觉得新鲜,头一批劈的挺带劲的,到第二批他就有点劈不动了,胳膊越抡越沉,好在这时候姜老师端茶水出来,让他休息一下。
两人闲聊时,忽然远远的看到两个小不点在土路上飞奔而来。
“是小白回来了。”姜老师说道,她的眼神虽然不大好,但是仿佛能预感,是不是小白她总是瞟一眼就能知晓。
哒哒哒的脚步声快速接近,“奶奶——张老板——”
小白大声嚷嚷,声音里透着欢快。
“怎么了?慢一点,不要疯跑。”姜老师摸了摸站在她跟前的小白,小白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水。
“鹅鹅鹅哈~~跑步是我的强项噻。”
姜老师好笑地嘀咕:“你舅舅老喜欢这么说。”
“张老板,给你看~墩子我们的懒散子咧?”
“喏。”
墩子把一个小包装袋递给小白,小白宝贝似的递给张叹看。
包装袋上写着“食用盐”三个字,原先是盐袋子,用完了后丢掉的,被两个小朋友捡来装小动物。
“是什么?”张叹问,瞅了一眼,只见里面趴着一只黑色的知了。包装袋的口子是敞开的,知了不断振翅想要飞出去,但是口子太小,知了怎么努力都飞不出去。
“是知了啊。”张叹说,“你抓的啊?”
小白昂着红扑扑的小脸,骄傲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再点一下,再点一下,旋即想到自己的小伙伴,说还有墩子的功劳。
墩子的功劳就是当她的人肉梯子。
“来喝点水。”姜老师给小白和墩子倒水,两个小朋友看样子是真渴了,咕噜咕噜一口气干了。
“嗝~~~好饱吖。”小白鹅鹅笑。
“嗝~~~我也好饱吖。”墩子跟着说。
他妈妈站在她家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朝这边大声喊他回家,墩子朝小白说了声拜拜,跑上田埂,吧嗒一下,滚进稻田里了,吓了张叹一跳,下意识地要去捡人,但是小白说那是墩子的强项,果然,下一秒就见墩子从稻田里爬了出来,继续狂奔如飞,惊起稻田里的一只白鹭。
“奶奶,小白看到老白在钓鱼呢。”小白说。
“你想去啊?”
“嗯嗯嗯。”
“你一个去小河边太危险了。”
“张老板带我去噻,我和张老板是好盆友呢。”
“我……”张叹说。
姜老师:“那让张老板带你去玩吧。”
“好哒。”小白高兴地拉着张叹的裤子,说要带他去钓鱼。
钓鱼张叹在行啊,比起劈木头太爽了。
“行啊,鱼竿有吗?”
小白问奶奶有鱼竿吗,奶奶说没有,小白摇头说:“莫有。”
“那怎么办?”
“……怎么办咧?”小白也愁,忽然灵机一动说:“墩子有,我们去找墩子要。”
她和张叹来到墩子家,墩子正要和他妈妈去西瓜地里,听闻小白要借鱼竿,他妈妈立刻让墩子去把鱼竿拿来,两把都拿来。
小鱼竿是墩子的,大的是他爸爸的,都是自己制作的,山上砍的竹子作竿身,拉上尼龙线,挂上鱼钩,吊上铅坠和鱼鳔,一杆实用的鱼竿就做好了。
“走啦,拜拜墩子的妈妈,拜拜墩子。”小白挥别小伙伴,带着大跟班,出门去钓鱼,走到半路上,张叹忽然想起什么,用鱼竿点了点雄赳赳气昂昂走在他身前的小白,小白抓了抓屁屁儿,没注意到,直到屁屁儿又有点痒,才回头看到张老板在用鱼竿点她的屁屁儿。
“住啥子嘛?”
“小白我想起个事。”
“蛤?”
“我们拿什么钓鱼呢?”
“这个噻。”小白挥舞手中的鱼竿,这不是鱼竿,这是她的玩具。
“那鱼吃什么呢?”
“那要问鱼摆摆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鱼钩上要放什么东西给鱼摆摆吃?”
担心小白傻乎乎的还是听不懂,张叹就直接说:“蚯蚓吗?”
“雀上儿?”
“蚯蚓,应该就是你说的雀上儿吧。”
小白这才想起,她好像是忘了挖雀上儿,钓鱼摆摆好像是要雀上儿的,墩子以前教过她来着。
“啷个办咧?”
“回去挖蚯蚓呗。”
于是两人打道回府,回到家找了锄头,就在院子的边边角角挖蚯蚓。
张叹看着被弯弯扭扭黏糊糊的蚯蚓,打了个寒颤。
他高估了自己,以前不会怕蚯蚓,但是真当要用手去抓时,心里直突突,下不去手。
张叹看了看四周,姜老师没在院子里,应该是进屋了,于是小声对小白说:“小白你来,把蚯蚓抓进罐子里,这应该是你的强项吧。”
小白嚯嚯笑,可不是吗,抓雀上儿就是她的强项。
“你真厉害,小白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小白。”
这话乐的小白笑成鹅叫,抓蚯蚓跟抓面条似的,很快抓够了,两人再次出门,张叹不放心地问:“小白你准备带我去哪里钓鱼?”
小白指了指前面,说那里。
张叹看了一眼说:“那是人家的池塘,鱼是养的,不能钓,我们应该到小河里去。”
于是小白带着他来到小河边,在一排河边的柳树下,张叹见到有人在钓鱼,他上前询问:“有钓到吗?”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好奇地打量他,没认出这是谁,但是认出了小白,脸色一变说:“小白你又想来捣乱??刚刚带了墩子来,现在把大人喊来了是吗?你可不要往河里扔石头了,鱼都被你吓跑了。”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