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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二章 夜深深

    她清颜薄黛,青丝如瀑,带着镶金丝的玳瑁框镜儿,就如我梅山行馆初见一瞥惊艳,那种知性和恬美。

    那时候,她正被社交圈子某种隐然的孤立和排斥,并令私生活糜烂的恶意传闻所缠身,各种深入简出,远离人群的低调中。

    因为作为孀居独住,又拥有一大笔可观产业和收益的前未亡人,她甚至没法反驳这些东西,甚至还不得不靠某种似是而非的模糊态度和善舞手腕,作为抵挡和约束那些觊觎者的隐性武器。

    所以在大多数社交场合里,那些女人们先天的排斥和非议她,而有点身份的男子,自持身份放不下这个脸面深交结纳,也只有像陈子锟那样不上不下的野路子,或许还会动一动,借助外力和手段强取豪夺心思

    而梅山行馆这场由兰奢号发起的,为帮助那些逃入城中流离失所之人,而举办的劝善筹募会,则是她为数不多没法逃避,不得不亲自出现公众场合的理由之一。

    因此,除了我这个半路乱入,不明所以的愣头青之外,几乎没有人主动和她搭话。

    用我那位阿姐的话说,也是个逢人不淑的可怜人而已,好歹也算是官宦之后,遇上良人又短命,只留下这么一大笔身家,在各种觊觎和试探之下,周旋到现在也有些身心俱疲了。

    按照惯例和传统,她所能获得最好的结果,就是找个不怎么知道根底,也不介意她寡fu身份的外州海藩人家再嫁了,从此淡出广府的社交圈子了事。

    只是“我”前身的拒婚和出走事件,再次让她不得不成为某种社交场合和上层圈子中,被充满恶意和幸灾乐祸的口吻,津津乐道的笑柄和负面传闻的中

    据说很长一段时间内,私底下有人谈起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哦的一声说,就是那个倒贴给人家,连偏远海藩那样的乡下土鳖都不要的某某啊。

    于是乎,连骁骑校陈子锟这样的仰望之辈,都动了强取豪夺的妄想和贪念

    更糟糕的是,几年前我也来到了广府,并且在事业上有所风生水起,崭露头角的时候,她就不免成了那个,屡屡被拉出来作为话题延伸的陪衬。

    也可以想象,她在日常之中,被某些人有意无意的提起我的近况,而似有若无的刺伤或是揭开旧创之后,无数次只能躲在闺房里抱床痛哭,咬牙切齿的情形。

    我忽然有些体会到,她当时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和援手的心情了。

    “陪我坐坐好么……”

    我心中一动,还是习惯动作的拉着她坐在我的腿上,然后用力的从背后环腰揽住不放。

    “你……”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争不过我,就这么双手环身硬挺挺的被揽坐在怀里,气鼓鼓的表示出某种拒绝和反抗。

    所谓红袖添香的调调,我也喜欢玩一二,但是比起抱头蹲的清音柔体易推倒的萝莉体形,崔绾婷显然饱满有料的多,也多了另一种沉甸甸的紧密无间。

    近距离嗅着成年女性的气息,感受着饱满丰盈的压迫,顿时就像是打开了体内的某个门阀,在征戎中某些被压抑了许久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忍不住本能顶起来的东西,顿时戳破了这种有些静默又有些暧mèi的气氛,她很快察觉到异样,顿时“诶”的一声,晕染双颊红透到耳根上,就像是屁股中箭的兔子一般,忙不住的激跳了起来,然后被我坚决用力的拖着,迎面重新倒向我怀中。

    用大腿顶住某个坚挺之物,那种隔裙戳在光滑大腿上的触感,却让我舒服的叫了一声。

    “无耻……”

    她咬着朱唇,反手抽过来,却被我捏住反手夹在腋下,然后又挣扎的挥出另一只手,也被我捏着,然后张开一口银牙,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摸样,作势一口咬要在我的脖子上。

    但下我一句话就让她僵住了。

    “我喜欢你,……”

    “你……”

    她垂泫欲滴的,眼泪如珠串般滑落过洁莹的脸颊。

    “还想要怎得作践我么……”

    “不管你信不信,”

    我继续加紧控制住她的手脚,一边轻轻叹息的说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真心觉你是个好女人,应该成为我的……”

    “更觉得你不该看,那种凄苦悲凉的虐心故事……”

    “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而不是自艾自怨的躲在角落里……享受片刻的安宁”

    “但没想到我带人安排好梅山行馆的守卫之后,你却已经离开了……”

    “能够在街上捡到你,我真的是很惊喜啊……”

    “你不觉得这是孽缘么……”

    “峰回路转,你终究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了……”

    我不知所谓的说了一大堆,她已经是泪流满面浸透我半边肩膀,却没有再咬下去。

    我心暗道有戏,再接再厉啊兄弟,我对自己鼓励道。

    她今天穿了一件黛色的裙装,衬印的肌肤如雪,在我身上压出来鼓囊囊的胸怀和深邃的事业线,随着她的靠近的动作,散发出某种令人呼吸加快的体息

    摇曳的灯火闪烁,显隐出某种平时长宽裙长摆治下的曲线凹凸和女人味十足的珠圆玉润,随着附肩抽泣的动作,显得格外的窈窕婀娜。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无动于衷不知该做什么,我岂不是连禽shou都不如了。随即我果断的捧起她的娇颜,只看看着她的眼睛,在不知所措,又有些惊慌怯然的表情中。

    嘤咛一声,我已经开始索取着口中的美妙琼浆,唇舌搅扰的触动和厮磨,悉悉索索的刺激着耳膜,又迅速让人兽血沸腾起来,

    显然动情的不仅只有我,我亦可以轻易感受到她心脏加速,体温升高的某种悸动。然后我放松开夹揽住腰肢的手臂,开始悄然上移到某个美好的突出部位。

    真好,我忍不住咱叹了一声,又有一种泪流满面的感动,对于我二十多年魔法师生涯的彻底终结和唾弃。

    然后像是拨卷开的花苞一般,随着我的探取的动作和她努力遮掩自己的徒劳,一点点撩落出大片雪色的肌理来,那种无法完全掌握的饱满,曾经的人妻特有软绵绵的触感,堆如凝雪,团若酥玉一般,在我手中饱胀摇荡着,变化出各种动人的情态来。

    在我得寸进尺的动作下,淡色的尖端也挺立了起来,就像是两点晶莹的玛瑙,让人爱不释手的用掌心的粗纹,感触着摩挲出声声,萧管如丝的娇喘,

    在此期间,对方哀羞无力的抵抗和拍打,更像是某种欲拒还迎的邀请,进行上垒的最后一步。

    我轻轻的深入下摆的腿间,在她羞不胜数的阻止和拉扯中,一点点的坚决的撩起裙子,然后在她的哀叫和泣求中,撕开最后的阻碍,坚定的托起蹬挺的腿儿,倒座着将我深深陷入到美妙的世界中去。

    一声娇啼,长夜漫漫。禽shou指数fl,熟练度上升。我似乎感觉到头顶上升起类似的数据。

    e:嗯嗯,和谐当前,不敢再写了,没有任何敏感关键字的文,果然不好写啊

第二百零九章 世风日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波罗庙里的人是越来越多,所谓发汗如雨,挥袖如云的情景,莫过于此了。

    一些专门受雇来的孩童,开始唱起了歌子,而各家神堂和偏殿里,也塞满了更远处莫名而来的信众,各种祷告和祈求声,混合着烧爆竹和放炮声,汇成了一片让人晕头转向的巨大声浪。

    这种热闹,随着海神庙里分祭品的活动,而彻底达到了高cháo,几乎是不分男女老幼都往里面挤着,然后又兴高采烈的从另一头涌了出来。

    虽然只是最普通整猪牛羊之类的三牲之物,但是依旧有不少人相信,只要能吃上一点,就能得到海神的关注和庇佑,行船顺当,远行安归之类的美好寄托。

    当然,我们就部曲凑这个热闹了,因为人多手杂的,已经开始有各种形势浪荡轻浮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往女眷最多的地方挤,是不是的惊起一片惊呼娇叫,高喝怒骂什么的,揩油占便宜什么正当不亦乐乎,这也是风气开放的广府当地,一项多见的节日风尚。

    虽然崔绾婷她们都呆了遮阳的帷帽,但长裙之下婀娜有致的身材,倒是也吸引了一些想凑过来的迹象,结果就被我便装左右的护卫,用身体给挡住,不知好歹还想往里挤的就顺手一个刮子抽的满地打转,于是都识趣的去另寻目标了。

    好歹算是我的东西,这么能给别人占去便宜呢。我们走走停停,好容易才从人流离脱身出来,却已经是日上中天了。

    找个新搭的茶蓬坐下,点了几大壶茶水,然后喝着街市里买来带气泡的饮子,吃着稀酪伴的果肉拼盘和焦糖沙冰,慢慢的丛书热河疲惫中,回复力气。

    “脚酸了,”

    抱头蹲在我手边轻声道

    “嗯,给我看看……”

    我脱下鞋袜,放到手中轻轻的揉捏起来。

    “好些了么……”

    “我也要……”

    谜样生物,也把脚丫子驾到我的大腿上。

    “好吧……”

    然后她忍不住触摸的酸痒,格格格的笑出声来,精巧可爱的脚丫子,让人很有点百玩不厌的感觉

    “你要不要……”

    我又转向了略微露出些疲态的崔绾婷,

    她忍不住脸红了下,似乎想到什么,却是拨浪鼓一般的摇头,自从那次激烈的交流之后,她就有些躲着我的味道,一到晚上就跑去和谜样生物搭伴了,害我两次夜袭都摸了个空。

    也只有在白天相处的闲暇片刻,有乘机偷袭搂抱抚摸着,收点身体接触的福利什么,品尝她羞红的脸蛋和唇色,感受着她熏热的体温上下其手什么的,然后在我提出更进一步要求前,衣裙零落的逃之夭夭,让人气的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在此期间,

    至于有些心态保守的年长人士,关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类的嘀咕,就被我们给无视了

    至于另一只阿萌,似乎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缘故,看起来比我还精神,等等,我为什么看到她正在搽小刀上的血迹,出门的时候我可是看过全身上下,没见她带这东西啊,

    难道是,我把目光停在了她裙摆下那点狭小的空间,忽然发觉,这只呆萝莉也有一双不错的长腿啊。

    “你又在想什么色色的东西么……”

    谜样生物在我耳边,突然用鼻音哼了一声

    “愚蠢的下半身动物……”

    “阿萌啊,你怎么带刀出来来,都藏在哪里啊……”

    我故作正色的继续询问道

    “唔……”

    她侧了侧脑袋,摸着大腿内侧位置,作势要把裙子掀起来给我看。

    “就在这里喽……”

    “嗯嗯,知道了,”

    她提着裙角才撩到小腿位置,却被我赶紧的按住,

    “那个,我们回去再看好了……”

    面对她这副子毫无走光意识的天然呆萌,我也不禁无语的吞了口唾沫,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旖念了。

    “就在这里啊……”

    然后她突然伸手抓住我,按在她的裙裾里,直接触摸到她腿根上一个硬硬的东西,

    “感觉到没有……”

    “感……感觉到了……”

    我已经口于舌燥,有些结结巴巴的,很有弹性的大腿啊,还有女孩儿温热的股沟,以及与成年女性的芳草兮兮,迥然不同的光滑。

    什么匕首,小刀的都成为九霄云外的浮云。

    然后我觉得周围说话的声音都消失,气氛有些冷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茶棚里几个歇息的客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就算是放在现代风气最开放的国家,也尤显颇为猥亵的动作和姿势,

    然后左右几个护卫已经相当知趣的站起来,用身体挡住投向我的大多数视线,接着用严肃的表情和严厉的目光,迫使他们赶紧结账,避退而去。

    “禽shou……”

    谜样生物双手抱胸,冷笑着看着我,

    “你还想摸多久啊……”

    抱头蹲则是瞪大眼睛,来回打量观察着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崔绾婷却是扭头轻啐了一声,禁不住再度红透了耳根。

    我有些讪讪的赶紧把手抽回来,指尖却犹有某种体感和温热。我嗯嗯清了清嗓子才道

    “那个阿萌啊……下次别再街上这么做了”

    “也不要轻易把刀拿出来把……”

    “你不是让我随身保护她们么……”

    她毫无自觉的道

    “方才人群中,有好几个伸手过来的……所以”

    她信手做了个下划刺挑的动作。

    “放心只是很小的口子,也不会流多少血”

    她想了想补充道

    “只是手筋断了,事后大概会痛上好几天”

    好吧,你这幅断人手筋如吃饭喝水般自然的表情,让我这么放心和淡定呢。也不知道有几个倒霉鬼遭了她的毒手。

    听到这话,谜样生物一副于得好的赞许表情,抱头蹲瞪大眼睛,就差没说“好厉害了”。相比之下表现最正常的崔绾婷,表情也有些怪异和僵硬,大概是没有有想到,外表如此柔弱无害的小女孩儿,居然有如此果断冷静的杀伤力

    “做得不错……”

    我摸了摸头作为鼓励和赞赏,

    “下次注意点,做的……更隐蔽一些……”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我也不是那种为了一点附加伤害,就受不了悲天悯人的纠结和yy上半天的nc圣母,轻重内外我还是分得清的。

    “休息够了没……”

    重新恢复精神的谜样生物,突然站了起来,做出一副磨拳搽掌的态势,高声道

    “我决定了,今天的中饭,就在这街市上解决了……”

    “我一定要装一肚子吃小吃回去……”

    “喂喂,我还没说同意呢……”

    只是我的些许抱怨声,很容易就给兴致盎然的她们无视了。

    然后就是所有女性,不分老幼和古今时空,最热衷的逛街大作战,我虽然有人代其劳,不用替她们提领东西,但是也不免给她们的的兴头带的团团转。

    虽然大姐姐一般的崔绾婷,或许还有些歉意和拘束,但是很快他也在放开来,忘情的投入大街市的大扫荡中。哪怕其中一些东西才不过几文钱,所以加起来还不急她们身上一件饰物,也照样也能锱铢必较讨价还价乐在其中。

    让我不禁有些乍舌和吐槽,难道血拼的天性,其实是像喜爱手机贵金属和闪光物的龙类一样,都是从小刻在每个雌性的基因里么。

    孩子啊玲琅满目的小吃,多少分散和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这是柯薯……”

    抱头蹲用签子将一个椭圆丸子送入我口中,嗯脆爽的马蹄快裹上香甜糯米粉炸成薯子,外香脆里甜美多汁。

    “这是糖裹瓜条……,还有金瓜,豆薯等数种味道”

    我从谜样生物手中,咬断半根疑似拔丝地瓜的东西,淀粉混合着糖稀的沙沙口感,让人难以忘怀的熟悉。

    “这是五豆馅饼,一笼里就有黑豆,绿岛,黄豆,赤豆和白豆,五种馅料沙。”

    好吧,我连崔绾婷的手指都添含了进去,她又是一阵子的脸红发烧的,然后谜样生物在一旁死命踩我的脚。

    “这是烧圆子,是用鱿须、藩葱、海苔脆和米浆裹团,串烤出来的”

    “还有鱼生和虾仁的口味……”

    我对着呆萝阿萌,有样学样的递过来喂食的串子,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对着身后吩咐道

    “记下了,回去想办法照做……”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和骚乱声,护卫敬业的抢步上前,用身体遮护住我们。

    走在最前面的谜样生物,突然噗嗤一声,确实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是cob海怪的么……”

    对于鼻青脸肿的方才从海里湿漉漉的爬出来的孔吉吉来说,这几天无疑是流年不利的时光,这种霉运在他好容易抵达广府之后,达到了高cháo

    “孔吉吉,你可是孔氏圣脉的子孙……将来要做大事的人,怎可为这一点小事所击倒”

    他摸着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响声,就像无数次这般的自我鼓励到。

    “可是我的确好饿啊……”

    下一刻,他就已经忍不住哀叹道,为最近一次进食,已经是在一天前的船上,吃了一碗味道奇差的蚵仔粉,然后又喝了好些海水。

    一番争斗和逃亡,已经用光了热量储备,让他陷入某种低血糖的呓语和幻觉中。

    虽然他最初仗着不错的身手,大发神威打倒了一片,但是却因为体力不支,被更多人围殴的七荤八素的,只能跳海逃亡,

    因为,他在船上遭遇仙人跳丢失了大半的行李之后,下得船来又有些不幸的遇上了广府三害之一的番人帮。

    这些居于社会底层,既没有合法身份,也没日游户籍可言的番人,广府灯下黑的社会底层阴暗面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像是臭虫跳蚤之类的寄生虫一般,长期存在于那些黑市街坊中,以这座大都会运作产生的资源亢费为生计,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等,

    其中包括了外州的逃奴和走投无路的破产土户,形形色色作奸犯科之辈,那些水夫船客上岸后消遣后,不小心在番人ji女身上留下来的混血串子等等,诸如此类,不存在官方统计之中的。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阴暗面,他们一方面有苦力帮工之类的短期生计,同时也充当这某种眼线和放风的角色,在需要的时候客串一把坑蒙拐骗乃至劫夺人客的强梁之辈。

    当然,作为在历次打击和肃清下,苟延残喘下来的存续本能,他们多数是很有眼色和分寸,本乡本土的广府人士,她们是不会轻易去招惹的,就算是外地来的人客,也会通过跑腿的小厮什么的,观察思虑再三,才选定目标的。

    像孔吉吉这样不幸失去行李,又落单没处挂落的,来自偏远外洲的土鳖,就幸运或者不幸的落入了他们的眼中。

    重新从海水里爬上岸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满是污泥孑然一身了,

    “母上大人啊,难道我要在这遥远他乡,饿昏街头或是……”

    被广府的日头晒的头昏眼花的他,听着肚子里越来越频繁的抗议,咽着酸水心情忧郁的感伤道。

    “我可是要将圣脉发扬光大的男儿啊……怎么能沦为作奸犯科之辈?”

    可是一想起刻板威严的祖父对表弟妹们的偏心,出身名门母上的压力和期盼,以及出走时的豪言壮语,就不免有些沮丧和失落。

    事实上,他无意间已经随着人流,闯入了某个庙会之中,当然周边那些指指点点的诧异声,就被满是饥kě和疲惫的他,暂时给忽略了。

    因为之前,他打算坐下来休息,却因为身上的肮脏和恶臭,遭到店家的驱赶,还有几个乞儿,面色不善的虎视眈眈一路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抢自己买卖的疑似新手。

    好容易在人群里,半懂不懂的听说,在海神庙的庆典之上,有免费的食物布施,结果他被那些男女老幼疯狂的人流吓了了一跳,广府人都是这种饿死鬼么,待他重新脱身出来,已经是被挤得头昏眼花,最后一点气力也被挤掉了,只能麻木的随着惯性前行着。

    然后撞上什么,也撞飞了他最后一点神志,像是老沉的木头一般的栽倒在地。

    半个时辰之后,在我面前晕倒的那只海怪,已经清理于净头发上的海藻和身上紫菜,海带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物,脸上和脖子上的污泥也擦掉了,看起来恢复了几分精神,只是脸上还有磕破之处和被针灸过的痕迹。

    他大口吃着店家端上来的肠粉和蒸果子,吃空的盘盏已经堆了五六套,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大口着蒲罗汤,满口食物的低声咕哝道

    “援手之恩不言谢……”

    “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当然,得先待我觅到同乡和落脚处先……”

    “这件东西,就切做质押和担保好了”

    他如此说着,有些恋恋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一具布包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油腻腻的案桌上。

    “还请妥善保管和对待他……”

    在我们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他郑重其事的摊开包布,露出两只短铳来,。

    我的护兵不由紧张了起来,作势要挡在我身前,却被我制止了。因为我可以轻易看出来,这是一只打不响的武器,因为全部被水给浸湿了。

    我咦的一声,直接拿了起来,比划着检查了起来,虽然浸过水的,,但是丝毫不影响短铳本身的精致工巧,线条流畅的可以看打很多细处都被手工打磨过,而且还别出心裁的在前端加上了一截小剑般的尖刃,还有机簧可以折叠。

    虽然是画蛇添足式多了一截累赘,但是整体手感和配重都恰到好处,我估计必要的时候可以双持起来作为近身肉搏的武器

    “最终幻想?……铳剑”

    谜样生物似乎和我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道

    “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手工整出的玩意儿……”

    他无暇思索的将一个满是汤汁的包子塞进口中,然后烫的直皱眉头却不肯吐出来,直到艰难的咽下去,才灌口凉茶像狗狗一样的吐出舌头来嘶嘶叫痛

    “你说这是自己做的?……”

    于是我更好奇他的来历和背景了,

    按照自我介绍,他叫孔吉吉,是一名比较少见的新洲人,也就是来自大洋彼岸的那片广袤大陆。

    至少在这个时空线,有穿越者前辈的指引和资助,泰兴年间,国人就已经发现太平洋彼岸的新大陆,发展至今已有数百年时光,

    比如他们将南方发现的大洲和近岸比邻的大岛命名为大澳、小澳(应该属于现代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最初的发现者马氏子,以海岸蜿蜒而颇多可停船之处,而命名大澳、小澳,意为峡湾之地。现今也是南朝一个比较偏远的海藩,大小澳户口不过数十万,其中主要集中在气候土地更加适宜人居的小澳,以出产畜类皮毛和矿产著称

    而在西面更遥远一些的后世美洲大陆,则在发现后被命名为新洲,又称米洲,上下北俱芦洲,据说是当年殷商遗民出奔奔投所留下的苗裔,其土人多黄肤黑发,遂命名为殷人或是殷种,也是南朝的烟草、辣椒等许多新奇物种的舶来地。

    数百年沿袭至今的澳洲和美洲,倒是都有不同程度的开发,不过毕竟是远离传统世界岛的边缘,长期靠流人和罪犯以及亡命之徒去填充,因此总体基本盘不大,以附庸政权形式,从属于南朝,以海岸据点进行殖民扩张,同时驯肝卩和吸收当地殷人土著,形成了众多混血家族……

    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区,没有大一统的政权,而是以邬堡庄园构成的松散联盟形式,经营各种捕奴和开矿种田,但是其他方面的进展,就有限了。毕竟距离中土太远,普通物产的成本,都随着运输距离而增加,也远离王道教化。

    因此来自这些地方的国人后裔,不免被视为乡下土财主,还是那种深山沟里的土鳖类型,来有所歧视。

    孔吉吉就是这么一个新洲人,据说他祖上乃是曲阜孔氏的苗裔,出自当年初代京师大学堂的三首座之一孔令旗公一脉,孔吉吉的先人,因为被曲埠本家,插手继嗣纷争奋而出奔海外,

    辗转来到新洲之后,数代努力后在梁公赐名的落基山脉,开枝散叶站稳了脚跟。当然了,他们因此从事的职业,已经和金堂玉马的书香门第没有什么于系了,他们是以矿冶和铸造为家业,

    这只孔吉吉作为本代的长房长孙,亦有相应铸造和模具的家学专长,自制了这双铳剑。至于他好端端的土豪大家族不呆,为什么跑出来,不远万里的到广府来的缘由,就不肯多说了。

    “我也不要你的抵押……”

    我想了想,把东西推送了回去。

    “这些东西对我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不可,我孔氏家训丨第二条,就是……”

    “当然你若想报偿我的话,可以考虑在我家做事一段时间”

    我徐徐打断他道

    “我会提供基本食宿,让你以工代偿好了……”

    “不知我有有什么地方,能让尊驾看上眼的……”

    他有些迟疑,又有些警惕道

    “你不是会制模构件么……”

    我胸有成竹,比了比那两只铳剑道。

    “我正好有家工坊……”

    “待遇条件可以商量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裁汰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又有一些拿着陈夫人推荐信的老兵军士什么的,陆陆续续的开始过来我这里报到了。{首发}

    当然了他们的标准,都是考虑了我的要求和底限,基本没有家世拖累,又有一定行伍经验和相应,不是通常那种混日子老兵油子或是用来过度资历的镀金党可比。

    主要原因是朝廷对于整顿中外军的决心和力度格外的大,先从这些下层开始,由易渐难的腾出更多的位置和预算来,也不容易引起传统勋贵藩属阶层的反弹。

    但是对于这些明显属于军队底层的武官老兵来说,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他们大多数出身很低,没有文化知识,也没有机会去学习各种技术技能,又不甘心像一个农民或者一个工人那样劳作到死,于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冒着危险进了军队,希望用出生入死来换取功名富贵。

    结果,他们多数人的憧憬很快就被现实打破。在本代大相国当政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南朝虽然一直在喊光复中原的口号,但是其实打的大战并不多,数十万中外军体系之中,轮的上能够立功晋升的地方少而又少。

    在国中腹地当兵久了,也只不过是给豪门贵姓出身的军官当仆役使唤而已。就算把心一横想办法跑去延边五路,喝风吃沙子砍雨林开路屯垦,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也是有限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在壮年最后一点时间还未挥霍完之前,离开了军队,带着多年磨炼出来的经验,跑去给商家当保镖和护卫,挣着风险不一薪饷。慢慢的熄灭自己原本的万丈雄心,在酒水和妓女里麻痹着早衰着,最后过完这辈子。

    部分人还有关系和机会的话,就去受雇海藩诸侯,然后从短期的雇佣变成长期的部曲关系,运气好一点的,还可以以一个家臣的身份接受一份世业,为子孙的额继续打拼,奠定一个基础和起点。

    最后选到我这里,很有些不甘寂寞又多少舍得豁出去一搏的军中激进或是刺头人物。至少从履历和面试上看是这么回事的。

    用和谜样生物闲聊时的,她半嘲讽说法,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现在也有一定自持资本的藩二代、高帅富什么的,在军中有发展前景和奥援,身后也有一定的保障和退路,所谓进退皆宜。

    毕竟历史上功成身退后的那些将帅们,将追随的部下和亲兵,直接转化成家臣家将,门人部曲的不再少数,而罗藩也算是一个老字号诸侯,因为与本家的关系不好,所以将来肯定有大量家臣门人部曲的需求,实在是值得某种投资和下注。

    随着我的前景看好,以及各种资源倾斜的看重,不可避免的会想办法在其中混进来一些掺沙子或是眼线的存在,这也在人之常情的合理范畴之内。

    同时,我也需要一些外部来源的新血补充,兼带刺激对于内部几个群体的竞争意识和保持间接压力的需要。

    不过作为某种平衡,他们这些后进新人,就得从普通士兵的起点开始于,适应和磨合我们这个已经成型的大集体,才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前景。

    为了防渐杜微,他们被单独编做第十都和第十一都,依照训练磨合的表现和日常言行,再抽选补充道其他都里去。

    一连好几天都在忙碌安置和甄选人员,今天才有空好好休息一阵。

    我打了个哈欠,从午间小睡的软塌上慢慢坐起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从阿璐无师自通的考拉式擒抱大/法中,抽脱出来。

    自从这位便宜妹妹阿璐来了之后,我的日常福利,就不免少了许多,开始从禽兽退化到禽兽不如,特别是自从她打算搬进我房间同住的企图,被挫败之后,一有空又开始和抱头蹲争夺各种我身上的日常位置。

    然后接着我有时候深夜回家,一不小心就会发现某只,只穿着小衣偷偷溜出来,睡在我床上的双马尾萝莉。

    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和较量之后,她和抱头蹲终于取得了某种妥协,晚上的暖床依旧是抱头蹲的专利,但是午间小休的话,就是属于这只妹妹的专场了。

    然后被谜样生物嘲笑我节操太低,连萝莉版也能搞出个宅斗来,就说的她好像不是萝莉样的一般。

    看着阿璐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儿,习惯含着手指,咦唔咂着嘴巴,咕哝着诸如“太多了”“吃不下了”“会变成小胖猪”“哥哥不喜欢啦”之类,让人满心萌动的可爱样,

    虽然已经知道恐怕不是怎么实妹,但是我还是没法放下节操,从现代人的基本道德观念中摆脱出来,只能含糊暧昧的享受着这种介于亲情到孺慕之情之间的东西。

    外面依旧蝉鸣声习习,室内却是清凉徐徐,我信手拿起一份简报,看了起来。

    被我列为优先选项之一的北边的洛都朝廷,一个多月前已经命兵部尚杨嗣,巡视新近平复的淄青十二州。

    视淄青地图和户籍后,根据各州土地的远近,士卒和军马的多少,以及仓库虚实,拟分为三路。以郓州、曹州、濮州为一路;淄州、青州、齐州、登州、莱州为一路;兖州、海州、沂州、密州为一路,分置守臣和官属。

    而原本镇帅自行补署的文武将佐,州县长吏,大多革退不用……又以通登州贼事,大肆清算拷掠地方豪强大户,可谓是人人自危,地方不靖。

    而另一项关注重点,广府朝廷的新近人事变动也颇大,

    比如委命卫尉卿兼枢密知事章纯,为天南观察兼陪都留后,统管当地军民善后事宜;以左卫将军张邦雅为天南都团练使,所有就地征募的义勇、乡兵、团练等支郡兵马尽管统辖,;而作为天南十州的公室直领,则由辰义伯梁宫藩为代官,却是不再安排嫡系子弟就地驻领了。

    而事实上将原本通海公一脉领有下,天南诸州的民政财税,地方防务,以及宫室支领三分处置。

    而在被盖上甲字戳印的安远州那里,各种文抄邸闻的态度,就要含糊暧昧的多,虽然我离开的时候已经诸事大定,作为诸藩之乱的领头势力,马氏一族的绝大多数成员,都已经或死或擒。

    但似乎是因为港城那场莫名其妙的编乱,在公中一直迟迟没有定论,他们也不敢敞开讨论和报道,只能用一种乐观的官样语言和模式化态度,时不时的提及官军各种旗开得胜的大捷利好消息。

    然后推行与安远州有关的各种债券和善后权益。

    接着是军队方面,已经被确定要被削减和裁撤的番号,**括五城防军的二十一个营团,又有清远、怀庆、关安、牛逼、清崎六个畿内镇戍,涉及在编将士约,数万,相关军户、眷口、役丁者,数倍于此。

    不过实际数目其实没有这么多,因为清远兵乱扫荡和裹挟的缘故,再加上平时的亏空缺额,还有战时逃亡而事后被除籍出名军法处置的,实际上需要革除遣退的人员,大概不到十之二三而已,而且又有各路勤王之师的精兵良将驻留畿内,因此朝廷才能够痛下决定,废而后立。

    这合起来也有近十多万人头的军队相关,要是按照全员乱起来,怕不是一个比清远兵乱更糟糕的结果,要知道当初清远兵变的源头,不过是进一步的人员裁减而已。

    此外还有拱卫十二军里,左、右领军卫和左武卫三只人马,由两将军、四中郎将、左右诸郎将以降,自上而下大换血,从勤王军中选士重新再编的消息

    虽然这些被一刀切裁呔掉的大多数浮滥亢余之辈,但是因为广府的轮边制度影响,其中应该多少有些有真材实料的,我如此想着,在其中几行做了标注,并写下意见,过会就会有人收去。

    事实上,这种精心收集汇编的东西,我身边的几个女孩儿都在看,理由无他,不奢求她们能做点什么,只是培养点基本三观和大局感,方便将来更好的辅助我而已,因此对她们的年龄来说,有些枯燥无味,但是不管是白头吨还是刚来的阿璐,都是相当努力的样子。

    午后虽然已经阴了下来,天气还有些闷热,我穿过静谧的庭院,这时候大家都在午休,之首少量轮值候命的仆人,站在阴影了,对着我点头行礼。

    却发现有人叩响了我门房前的铜铃,在午后的静寂中格外的明显……

    “是总章参事府的传召?”

    随我我就得到了通报

第二百二十六章 禁足?处断

    广府老城,勋贵豪门云集的七瓶里,隆林伯府,已经是一片搬家启程前的忙碌景象,只是这些家奴仆人们都有些情绪低落,或是心不在焉的,私下窃窃私语的传着某种话语。{首发}

    在主人日常处理家计的偏厅里,肩膀裹着纱带的年轻人,被响亮的一巴掌抽倒在地上,却不敢争辩的重新爬了起来。

    “恫吓威慑一番……”

    作为家宅的主人,当代的隆林伯兼通政司参议,脸色抽搐着低吼道

    “给你出主意的人,你脑子里都是屎么……”

    “那位好歹是战阵里杀出来的人物……”

    “哪有那么容易被寻常手段诳到……”

    “就算拿权势去威逼利诱,也要因人而异权衡手段和方法的……”

    “只可惜明明是别人安排的手笔,你给人做了这投石问路的出头鸟,却浑然不知,还自以为得意……”

    “枉死了那些跟随我多年的家将和军中的渊源啊……”

    “阿爹我错了……”

    捂着脸的年轻人,低声下气的道,眼中过重重不甘和愤恨。

    “你可知错在何处……”

    重重叹了口气。

    “做了就做了,事后想办法撇清于系便是,”

    “可你却是不甘心偏要去补救,又对应不当还被人抓了现行……”

    “如果不是本家还有些人脉,又豁出我这张老脸不要,拼死告求与白梅园外”

    “只怕我们父子,此刻都在台狱下见面了……”

    “给我看看你的伤处……”

    说到这里,他如此吩咐道,年轻人犹豫了下,还是不敢抗拒积威,解开衣袖露出肩膀被打伤的地方来。

    “大夫说,没有伤到筋骨……”

    然后他突然狠狠捏住精心包扎的伤口,让自己儿子像是杀猪一般的大声惨叫起来

    “痛么……”

    “痛”

    “痛么,我怎么听不见”

    他冷笑着更加用力的,对着蔓延开来的血迹按下去

    “痛啊阿爹……”

    面无血色的年轻人几乎是涕泪满面的嚎叫起来。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被人挑唆和蛊惑的代价……”

    “记住这势比人强为人鱼肉的无奈……”

    “在日后想法子加倍的偿还回来就是了……”

    “虽然不得已除了我的职事,但都知道我是替人担待下来的……”

    他挥手驱散了那些闻声进来的家仆和侍从,重新开声道。

    “只要我爵位和市恩还在,失去的东西都有办法找回来……”

    “可要是你忍不住一时之痛的话,别说报偿,对方也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你被人挑拨,做了枪使,但是总归是为蔡侯之事出了死力……”

    “上柱国那里多少也会承我们的情……将来少不得给你一个起复的机会”

    “此番事后,新老臣班的纷争,我们也不用再掺合了……”

    “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罗氏公馆,水轮徐徐,凉风习习的室内,一张官方文书,被摆在了专用的公案上,代表了朝廷的处理态度。

    果然被我言中了部分事实。

    奉议郎鲁平西恣意枉法,擅自以家将持兵相争街头,滋事体恶,发仗四十,夺出身以来文字,,乃父隆林伯教子无方,对门下管束无力,去职贬回老家居省?,

    作为当时另一方,我身为千牛备身和游骑将军,当街争衅,有失体表,罚俸三年,勒令居家禁足不出,留待处分。

    却没有提到任何假冒参事府及伪造官文的事迹,也没有说死了这么多人,要如何处置。果然是十足国朝特色的处理方式啊。

    人可以死,谣言可以传,事情可以内部处理消化,但就是不许对p民披露,以免有所损害国朝的形象和威信,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虽然早有所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有些遗憾又有点欣慰,这就是体制的力量么。看了眼站在大门口,给我站岗的宪军,

    我想了想,试探性的让人给端过饮子去,对方推脱了几句,也就接了下来。起码事态是好的,要是坚拒不受,不想和我家扯上什么关系,那才有大麻烦了。

    “这就是人在家中座,祸从天上来了……”

    我大声对着面前的访客抱怨道。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出动这种仗阵和手段。”

    “对方估计还是先礼后兵,威逼利诱的手段……”

    上门探望的陈夫人,侃侃而道

    “设局落下你一个把柄,然后再重利厚结,说不定就可以动摇你的立场了

    “毕竟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关键了……”

    “既然一心要让你抱病不出,躲开军前咨询,自然还有其他后手的……”

    “后手……”

    我惊讶了一下。

    “比若引你擅闯军家重地,或是机要之所,再施恩相挟……”

    “或是游宴醉饮,然后以贵眷相陪,以败坏名节事,逼人就范……”

    “再不济,也可以⊥你失德滥行,落下过失和瑕疵,减少你证言的可信性

    “种种鬼蜮伎俩,却是不一而道……”

    “之前你还不到这个层次,或者没留意到你而已……”

    好吧,我无语的耸了耸肩,这算是地位快速提升带来的后遗症和连锁反应

    “只是,没想中道就被你识破,脱出局来……那些后手也就没了用处”

    “不过,你下手也忒狠了些把……”

    她微微叹息道。

    “街上死伤狼藉的,几乎没有一个好的”

    “阿姐啊,是势比人强没法子啊……”

    我无奈的额摆摆头道

    “我这种小人物眼力短浅,也就一点穷横的本事,实在顾不得许多事后如何了”

    “小人物?,,”

    她似乎有些失声想笑,却用团扇掩住。

    “你可给我们招惹了天大的麻烦啊……‘

    “前后两边,不知道多少人要被牵扯进来……”

    陈夫人虽然口中这么说着,却是实在缺乏多少责难和怪罪的意味……

    “别说卫尉寺和参事府上下震动,就算是三总司也大都知道你的大名了。

    “哦,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这倒不是假话,我笑笑到

    “国朝号称百万之师,统兵的军将数千计,能够在三总司都留下印象的人,还真不多啊……哪怕是负面的名声”

    “你还真看得开啊……”

    陈夫人轻轻拍打手中的团扇道

    “军中的那几位大佬,也别有想法……你转官就任的事情,恐怕又要耽搁了”

    “更有人提出,要好好打磨你,才敢放心使用啊……”

    “打磨就打磨,就做韬光养晦了……”

    我颇为光棍的道。

    “顺带好好休养上一阵子……”

    “这样,我便放心了……”

    她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

    “也不枉我来传话这一遭……”

    “你送我们这么一个由头,断然不能白白浪费的……”

    “阿姐是说?”

    我有些狐疑道

    “当然是给那个于系缠身的高经制一个机缘……”

    她不动声色的道

    “对方既然主动出招了,我们也自有介入的由头……”

    好吧,我有点纠结,正组织层面上的勾心斗角,果然不是我擅长玩的,居然还有这些道道。

    上城,颜氏行馆的私宴上,另一场关于这件风波的讨论也在继续着

    “不愧是战地回来的……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啊”

    “蔡候那边有人,假借参事府的名头给他做套……”

    “发现不对,居然当街动手,格杀了两人,擒下另一人”

    “然后又与赶来救场的隆林伯世子,大打出手,死伤狼藉……”

    “这也太胆大妄为,肆意跋扈了把……这可是在广府啊”

    一名浅紫服色官员皱眉道,服饰上的对襟鹤文,代表着他御史台谏的身份

    “朝廷的颜面与法度何在……”

    “当隆林伯家持兵伏于街中,朝廷就已经没有体面了……”

    又一名与会者道,他荷叶领的袍服上,绣的是代表大理寺的獬豸文。

    “无妨的……”

    居中资历最高最有威望的一位开口道,他一身居家常服,却让其他人都闭口不言。

    “他要真是喜怒不动行色的心机深沉之辈,我倒要思虑再三了”

    “值得不值得推为助力了……”

    “不过这下风向,要对我们有利了把……”

    另一个声音到

    “只需上面的大人们定下了基调,我们想要士民百姓看到的是什么,他们所见所闻的就是什么……”

    “这不过就是藩家与贵姓的一场寻常冲突而已……”

    “他可是一个不甘于寂寞,很容易带来机缘的人啊……”

    “自从随陈蕙仙回到广府之后,种种遭遇莫不过如此……”

    “或者说时运正济把……”

    “时下也要多多借助了……”【看本书最新精彩章节请百度搜索:若看小说)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探还,家中

    我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追随我有年的家臣和国人,长久以来的期待和盼望,也有某种彻底告别和了结那个“我”过去与昨日的意味。(首发)

    虽然海藩之间不发勾心斗角的矛盾纷争和冲突,内部也不乏争斗上位的记录,但是在名面上,还是要遵循所谓忠孝节义之类,具有海藩特色的历史传统

    如果不想被人戳脊梁背,说天性凉薄或是无视纲常之类的风凉话的话,必要的反应和姿态还是要有的。虽然婆罗洲当地的风评和口碑,对已经扎根广府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德都,也无关紧要了。

    但更大的原因是,我虽然看不上藩主那些实际利益和牵扯,但却还是需要罗藩这个名分来巩固和扩大,我手下的凝聚力和婆罗洲所获得人口物产上的资源。

    在宗藩院备案和提请之后,就很容易破例结束禁足而核准了,毕竟是开国的流传下来的五脉八叶之一,虽然是排名相当靠后的,但好歹曾经站在顶层第一序列的重臣元勋后裔,南朝开国的八大世臣,又是硕果仅存的当代海藩诸侯之一。

    从血统和家世渊源上,远非那些大多数藩家可比的。

    多少呀考虑到纲常人伦的夺情之请,如是真的病重垂危,照例朝中要派出相应规格的遣问使和医官的。因为来使同时也代表了朝廷,扮演了新老藩主继立和遗嘱宣读的见证,

    若是赶不上对方马上嗝屁,就会转换成朝廷的治丧使,以宣慰藩家后人,以及调停后事和可能的纷争。

    因此这是一个因人而异褒贬不一的差事,办得好既是一个上等的美缺,带着藩家的厚重馈赠和感恩而归,办得不好就是夹在朝廷和返家之间的替罪羊,里外不是人的恶职。

    这次随我成行的,是一名礼部的年轻官员,正六品的主客部袁主事。他来之前似乎得到某种招呼,将自己摆在一个某种随同从属的位置上,行事颇为低调和缺少。

    来去大概要七八天的海程,还是因为罗氏居城,就在海港边上不远的缘故

    如今的婆罗洲会馆名下,拥有登记在册的大小海船上百艘,其中有四分之一多,都是之属我名下的,找到一艘航行效率和舒适性都不错的,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连水手和船工,都是派遣这条航路上走的最多,最熟练的老手,生怕在任何细节上不够周到和怠慢了我,

    因此我这次回去,是带了浩浩荡荡的一只船队和足够数量且武装到牙齿的扈从人马,还有一大群同样目的各种职业的国人,充满了各种衣锦还乡的味道

    鉴于风险评估和打算,我只带上了妹妹阿璐,也算是对留在本藩的家臣国人,某种表示和姿态。

    没有直接到西婆罗洲,而是在东婆罗洲的几个港湾卸货,顺便接受当地几个藩家的短暂会面和招待,口头敲定一些事项,待到我重新出发,船上已经多了一大堆馈赠。

    同时也把一些消息和人员放出去,然后才沿着海岸线,行驶到西婆罗洲的南端,

    那个突出的小半岛边上,熙熙攘攘的港湾依旧是那么热闹,只是许多儿时的记忆和对照物,已经不复所在了,城坊区也有所增建和扩张。

    这也是融合了过往的我,第一次踏上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

    港口早就自发聚集了大批的国人和其他围观群众,各种自发的问好和欢呼声,就算在远出城中的藩主大宅里,依稀可闻。

    至于平时那只刚成立维持秩序的队伍,早就消失的不见人影了。

    我们直接换乘上的马车,是从船上直接拉下来的,在透明琉璃窗和前后包铜风灯,看似精美的装潢之下,内里都加了可以迅速拉起来的铁板内衬之类的防护措施,

    那些扈从也跟在后面下船,完成整队和集结之后,挎着布包好的武器,跟在我左右重新出发了。

    虽然有些不够恭敬的味道,但是他们算是我现有职事的亲兵队兼仪仗,跟到家里也是应有之义。就连那位遣问使袁主事,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从港口到城区的段段路程之中,变化甚大,但这里的一草一木,纷乱变化中某些残留的细节,时不时的勾起我,关于整个童年时光到青年时代,令人会心一笑,或是百感交集的些许记忆和回想种种。

    竖着长长双马尾的阿璐,像是兴奋的小鸟而一般,叽叽喳喳的和我说着每一个他而是和我相处的回忆片段。

    比如我曾经私下带着她到那个台子上,看蕃人表演的吞刀吐火杂戏,然后看着那些在人群中,鸡飞狗跳搜寻的家臣和仆人们,一大一小没心没肺的笑前仰后放,差点掉下来。

    又比如我曾经带着年幼的阿璐,在港内进行一些不成功的实验,却造成某种闹鬼和灵异的传说。

    又比如我曾经带她去摸那些寄居梁上鸟窝里的蛋,大部分烧熟了当作零食,只有少量留下来用人工加温浮出来的雀儿,给她宠物和玩具。

    随着她兴奋雀跃的动作,锦缎束成的双马尾在我脸上甩来甩去的,蹭的我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捉,然后把玩了起来,阿璐也乖巧的自己凑过来,将脑袋凑在我怀里各种摩挲,。

    直到我们穿过罗子城不算高的城门,正式进入城区后,围观的人少了许多,却多了某种严肃凝重的气氛,阿璐也似乎被这种清冷所感染,说话的声音和节奏也小了下来,变成某种近乡情怯的乖宝宝。

    城墙上的守卫依旧没有出现,只是日常秩序尚好,主要的街道上还算整洁,没有某种混乱和骚动留下的痕迹。只是出于某种缘故,居民们都闭门不出。

    最后只剩下大队行进,冷森森的脚步声。几名骑马的家臣,高举写着我所有官身品秩的旗牌,走在前面。

    除了门窗之后那些,隔着缝隙遮遮掩掩窥探和大量的目光视线之外,就只有一些偶然从建筑之上冒头出来,对我点头示意的身影,肇事者我前期准备工作的成果……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在城门那端,留下了一小队人马看守,以防万一的打算。毕竟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常常出人意表的技术宅了,而这些年的时间,也足以⊥藩内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然后我们在藩主府邸大门前的广场上,终于遇到了第一个阻碍。海港和城墙上消失不见的几只卫队,全部聚集在这里,分作内外数重,挡住了我们这只队伍的去路。

    其中大多数是生面孔,看起来这些年颇有变化的,当然还有因为其中相当一部分投奔了我的缘故。其中的大部分头目,我居然都不认得。

    作为城中藩主的居所,同样也具有某种防御性质的风格,高墙和墙边坞台,层叠而上的砖石建筑,都是有利于居高据守一时的。

    然后我的扈卫中,有相熟的国人开始喊话和交涉,周围也聚拢起来一大堆尾随而来的国人和家臣,各种起哄和助势。但是居于城上的卫队领队,口口声声职责所在,就是不肯松口让我带队进入。

    “那就,打道回府吧……”

    我下令道,他们楞了一下,那些尾随而来的家臣国人,更是一片哗然。

    那些人脸上也露出某种不知所措的表情来,没想到我就会因为这个小小一点妨碍,顺水推舟的转头就走。

    “袁使臣,请您做个鉴证……”

    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继续道。

    “不是我不想尽孝床前,而是有人隔绝内外……”

    “假传命令阻隔为难,不欲是我父子相见……”

    “那就只好换一个场合再相见了……”

    “省的……我省的了……”

    在一旁扮演某种陪衬的袁主事,脸色虽然有些泛苦,但是还是解下我的话

    然后坐在车前的御手牵开始挽着马车,呼喝准备转头。

    这下里面观望的人坐不住了,一阵激烈而短促的争执和呵斥过后。

    “请留步……”

    几声大喊随着大门中开,却是老管家罗阿菩,带着一众亲随仆从,匆忙赶了出来。

    “大公子且听我一言……”

    “主上病中,格外想念大公子……却当不得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

    “所以你们就把人吗都聚集起来,等着阻挡我么……”

    “怎么会,不过是担心藩主病重,城中动荡,有些不贵植被借机生事,而格外加强的戒备而已……”

    “不是戒备担心我乘机夺权么,,”

    “这么会……”

    他脑门上突然冒出些许汗迹来。

    “那我既然为病中父亲而来,这既是藩务也是家事,自然无不可对人言的

    我冠冕堂皇的道。

    “这些国人代表,也可以进去坐个现场见证好了……”

    “免得别有用心之辈……事后借机生造讹传我的构陷之言”

    我乘机抛出另一个方案。

    “大公子,你实在想得多了……”

    罗阿菩的脸色都快苦的皱在一起了

    “我想多了么……不觉得啊

    我凑到他耳旁轻轻道

    “自从我在外游学,就听说有人重金买我的命,都买到北地去了”

    “所以在自己家中,还是谨慎从事的好……”

    “或者说你,担心我会在众人面前,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被我思维跳脱的这么一挤兑,他也有些呐呐无语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乘着这个机会,我的扈卫顿时一涌而入,驱逐和逼退那些有些三心两意,或是不知所措的守卫,还有一些则是如释重负的收起武器,任由我的人控制了这所门户内外。

    然后我并没有因此马上进去,而是开始反客为主的大声招呼那些家臣,以及围观的国人中,当场共推出一些素有威望的代表来,随我一同去看望病重的藩主。

    这个看似决定,顿时赢得一片附和和叫好声,看起来他们平时也积累不少想法和怨念啊,接下来的事情,就彻底脱出主宅中众人的控制和影响。

    然后我当众约法三章,又勒令他们相互监督,有敢违背者立刻驱逐之后,我带着这些表情和心思各异的人们,由被抓差而来的仆人引路,穿过两重门户和居中的大庭院之后,我终于听到了某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想做什么”

    她站在廊道的尽头,有些花容失色的对着零头走过来的人群,在同样脸色苍白满是紧张表情的侍女们簇拥和搀扶下,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这是藩主养病之所,经不得滋扰的……”

    “难不成你们有了凭据,就想以下犯上么……”

    我乘机仔细打量之下,这位小妈的皮相还是相当不错,虽然已经过了风华之年,但是各种保养得到,皮肤没有明显的松弛,身材也不走样,一身曳地的团花绉纱罗裙,看起来还是充满了某种美熟妇的味道,很难想象背后悬赏的狠绝果断。

    据说她作为女主人,将这座宅子掌握度额很彻底,不过在绝对的力量和大食面前,她这点心计和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作为女人的她所拥有的一切,毕竟还是寄附在我便宜老爹身上的,一旦我老爹病重,这种基础就开始动摇了

    因此这座宅子里,短短的这段时间内,总是不缺少想我通风报信的人。不过她这话,多少产生一些效果,让我身后的人群顿然有些停顿和犹疑了下。

    不过都走到这里,我那里还会和一个女人扯嘴皮子废话多余的东西,或者说和一个擅长胡搅蛮缠雌性生物的斗气下去,只是自降身份和格调,我只是挥了挥手,几名身高体壮的国人扈卫,就涌上前去在侍女们的惊呼尖叫中,用手臂身体像是母鸡圈赶小鸡一般,将她们推挤到一旁去,给我们让出路来。

    其中一名叫的最惨烈,好像被当场奸掉一般,口中污言秽语的,又抓又挠拼命反抗的泼辣侍女,然后被扈卫一个耳刮子拍到墙上,软软的滑下去之后,那些女人们都闭嘴了,只剩下低声的抽泣。

    “你叫什么名字……”

    我停下脚步对这那名动手扈卫道,

    “小人袁分林……”

    他有些惶然的低头道

    “她是你的了,不过得等事后再带走……”

    我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这话一出,顿时剩下的女人都停止了抽泣,有些惊惧和恐慌的望着我,生怕变成下一个一般。

    “好好保护这位……”

    经过她的时候,我格外的吩咐道。

    “好歹还得靠她照顾父亲不是……”

    富丽堂皇的内宅,我再次看到守在门外,却是孔武有力老当益壮的老家人,确实多少有些安心下来,看来不像是那个女人做的手脚,这些老人都是上代藩主调教出来的家生子,要想收买和控制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也代表我那些便宜老爹的意识,起码还是清醒的。

    我将大多数人留在外面等候,然后挽着有些紧张的阿璐,在众多视线的注目下,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进去。他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阻挡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我看着精锻软塌上形容枯槁的老头子和药案,然后才见到身旁脸色苍白,身体有些颤抖的便宜弟弟,他努力的想站到身前挡住我,却被我顺手轻轻一拨的,转到另一边去,变成和我挽着的阿璐异人一边的附属物。

    在这期间,阿璐甚至还有心情对他扮了个鬼脸。【看本书最新精彩章节请百度搜索:若看小说)

第三百四十章 偶遇戒心

    心满意足的女孩儿们,从剧院里出来后,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却让我似有所感的,看起来我一直忽略某些东西啊,就算是她们一贯很用功的学习和辅助我,同样也是需要娱乐和玩耍的年龄啊。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和谜样生物这样,见惯了后世的精彩纷呈,而对此已经无所谓的奇葩。或许我可以从剧目表上,酌情轻一些人员,到家里去定期表演,同时也是作为奴仆和员工的福利,然后伺机扩大到我的部队中去。

    我还可以因此自己编一些有针对性的剧目,反正有我来自后世各自段子和模版的底子,实在不缺乏故事本子。这样也可以培养出一批人手来,丰富部队的生活。

    散场的车水马龙,将宽敞的石砌路面的街道,拥堵的水泄不通,我们于脆站在廊下多等了一会,等人潮散去再走。

    “让开……”

    “让开……”

    “贵人行经,速速避让……”

    却看见一行人趾高气昂的排众而出,被簇拥在中间的十多人,男女皆有却都很年轻,冠盖华裳,看起来就像是显贵人家的结伴出游,而这些男女,却都以正中一名头戴银冠缀以紫缨,很有些丰神如玉,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为马首是瞻,旁若无人高谈阔论着种种话题,或是老不耐烦的催促着随从。

    顿时成为人潮中的一大焦点,虽然被人给强力推赶开来,但是大多数还是某种羡慕和敬畏的表情,似乎对此有些司空见惯了。

    正在百无聊赖的谜样生物,正好也看到这个男子,又看到满脸依恋挽在他臂上的女子,突然脸色变了变,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过往和故事

    “这家伙是谁啊……”

    却发觉她抓住我的手臂紧了紧,似乎要扣入肉里

    “算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回忆把……”

    她突然松弛了下来,轻轻靠在我身上很不是滋味的语调道

    “本以为已经淡忘了,只是没想到会这里重新遇见到……”

    “那要不要我派人,于掉他……”

    我笑眯眯凑到她耳边的低声道

    “谢谢……”

    她微叹了口气,难得露出某种软弱和犹豫的表情,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只是我过去一点不懂事和任性的代价……”

    “正好用作,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好吧……”

    我按下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失望的八卦心情,却暗自将那个人列入某种黑名单中。

    作为如此招摇的人物,打听对方的来历,也不过是须臾片刻的事情,花几个小钱之后我的扈从很快给我带来如需消息。

    那个银冠小白脸叫范清秋,出自扈州范氏的名门,算是广府豪门新贵年轻一代的新秀,社交场合之中的热门人物,以文武双全,交游广阔,而有个“小剑君”的别号,以数百年前的青莲居士李太白为毕生偶像和指引,出入为一方之宗云云。

    当然了,他要真是这么一个人,我倒真要当心了。

    因为,以我了解历史上那个李白,前半生几乎是小说流的典型主角模版,作为西域唐人殖民地的后裔,生于碎叶,五岁入蜀,15岁学剑术,冠礼后开始好神仙之道受符录,2已经游侠天下,3岁已经名动京华40岁闻达上听,的传奇一般的人物经历。

    然后他的后半生,就是各种霉运和识人不明站错队的臭棋,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好不容易去投永王做《东巡歌》,结果永王起兵败死,诗歌也被当成阿附逆党的铁证,流放夜郎,多亏朝中好友极力营救,才中途赦免。

    因此,他的暮年生活潦倒,靠人接济,但是“赠微所费广,斗水浇长鲸”,根本无法满足自己地生活需求,在他生命的最后的时光,听闻李光弼开幕讨伐再叛的史思明,而以七老八十的高龄想去,而病死在半路上的结局。

    虽然在这个时空,因为那位穿越者前辈的名人收集控的缘故,李白逃过了永王腻案的牵连,被招募近了梁公的幕府,兵因此在优裕安定的生活环境中,开始戒酒和调养身体,彼历史上多活了好些年。

    然后作为梁公开拓经营西域的先手,派回到安西去,利用声望和号召力带着一大帮追随者,建立起安西大学堂和关学两大源流的山门之一,算是古今赶来,以另一种方式和美满结局名传千古……

    但是,作为一代诗仙李白生前固然风光,但是作为他身后的女人,就未免凄惨了点,不但婚前带着大批的嫁妆田产倒贴上门,婚后需要长期独守空房操持家业,为他生养抚育儿女打理内外琐事,顺便为他在外交游的大手大脚买单

    所谓“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散金三十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这些被传颂一时的侠义风范的背后。是操劳成疾熬死了一个老婆,又倒贴上一个新的。

    因为当时很多的名门闺秀都闻名遐迩仰慕他。如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前宰相许围师地孙女,是当朝大臣保的媒,许氏虽然早死,却为他留下大片的田产,让他可以衣食无忧的满天下,象无业游民一般的流窜闲逛,而后任妻子也是前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还留下李白酒醉梁园题壁,宗氏小姐以“千金买壁”的佳话。

    这种所谓高端文青范儿从古至今,对那些饱食终日而无所事事的贵家女子,或是喜欢幻想才子佳人故事的痴呆文妇,都有飞蛾扑火式的致命吸引力了。

    虽说按照对方的生活圈子,短时间内还和我们实在八竿子打不着一处。

    不过所谓的“防火防盗防小白脸”,身为穿越者更应当严防死守一切被人撬墙脚的机会,将任何苗头扼杀玉无形萌芽之间,特别是这种有过过往和渊源的,毕竟我又不是矽统里那些绿帽文的畸形爱好者。

    这已经不是狗屁大度和信任的问题,而是一个大男人对于自己潜在后宫的态度问题

    因此,在回到家中,处于有备无患的心态,交代了某个渠道派人盯着之后,我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丢在脑后,因为刚刚得到消息,老螃蟹与伯符在下城的脂粉巷里喝花酒归来,遭到南海十三郎派出亡命之徒的伏击,

    但是实际上这只是用老螃蟹做饵,一个引蛇出洞的连环局,潜藏在附近的报更队和义从社的人,及时赶到当场击杀十数人,并擒获了据说是冯十三团伙中的重要骨于和亲信之一的“髭胡”吕大布,据说是跟着冯十三一起反出水师的而硕果仅存的老人了。

    因此老螃蟹等人正带伤连夜全力拷问,以压榨出更多的价值来。

    第二天,我就按照约定,安排合适的人手,带到嘉业君府上去,提供某种全天候的安保服务,我也乘机再次拜访了这位母亲,喝了她亲手调制的几杯饮子,亲自查探和巡视了内外的每个角落,然后装模做样的以专业人士的身份,指出若于个盲点和死角之类的潜在疏漏,一方面便是某种慎重和关注,

    一方面也是和那只害羞的小兔子一般女孩儿,打个招呼送点手信什么的巩固下关系,刷刷好感之类。当然名面上的理由是,鼓励促发她多说话和交流,以回复和普通人一般正常交流能力的旗号。

    但没有想到,见了被我笑话逗得有些笑容颜开的女儿,有所感触的嘉业君突然顺势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过些日子能否安排她到我家去做客,与我家那几个同龄的女孩儿一起多说说话儿,或许有利于帮助她从羞怯不敢说话的自闭中走出来云云。

    这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么,直接把一个内应和人质给送到我手中来了么,我暗自窃喜和思虑着这真是一个用心良苦的母亲,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而在另一方面,则是暗中发动关系和渠道,调查那个目标的行踪和生平轨迹,所谓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解决掉一个有权势的人,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更别说由此带来的附带影响和后续手尾的应对。

    紧接着,是乘着合适的季风,第二批船团又回来了,于是我家又变得外松内紧,更加忙碌起来。

    虽然打着贩运夷洲物产的旗号,但实际装运的大多数还是北地的特产,虽然在船只数量和总运载量上有所缩减,但是货物的附加价值,却远远高出第一批不少,甚至出现了诸如顶级的刑白,或是洛造三彩釉之类的稀货,甚至还有一些带有前朝内造字样的金银器物,珍宝赏玩等来历可疑的黑货。

    显然第一批的货物,只是那些离散的北地商人,某种试水和投石问路,直到第二批提供的货物清单,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所在,不过据说作为中转地的梁山情况,实在有些不好,需要更多的援助和投入。

    从夷洲就近调过去的那批清远残部,以我派出的部曲为骨于,被就地重新武装起来后,以梁山第七个营的名义协防驻守海市,算是我第一批人力上的投入,也算是我的势力介入梁山之中的第一个契子。同样也是对于那些重聚的北地海商团体,某种实力上的展示,以稳定他们的决心和关系。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当木棉花开了又谢,只剩下被采摘一空而光秃秃的枝于的季节,第四批船团载着北货从外还归来的时候。

    我也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通知。

    e∶广府的背景和铺垫,是不是拖得有点久了,我本来想努力展示另一个架空世界的时代风貌和酝酿一下主角走上征程的心路转折,不小心就越写越多了,下一步应该进入暴兵和攻略阶段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报偿

    泰平元年,九月初,首山宫发出大诏,选殿前,拱卫,并畿内诸军健儿,充为栋梁,择置新军数部,号曰:模范军。(首发)[词*书/阁]/cishuge/me

    凡器械甲仗,衣粮淄给,薪饷帖俸,比照拱卫十二军下四部军额,按员酌给烦列所需,各部寺监,禀中优择给之,不得延伉。

    随着一直酝酿的新军,最终变成大政诏令的正式存在,而让畿内变得风云奔涌,暗潮激荡起来。

    在这种风声和氛围之中,满脸风霜颜色的冯坚,字若望,从水师专属的海船上,被前呼后拥的迎了下来。

    在场除了那些水师和海兵队的故旧亲熟之外,前来迎接还有现任京兆尹元义方的心腹,录事参军宋申锡,也代表了朝中大员的某种态度。

    望着这些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他颇有感触的,诸如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之类的扬眉吐气心情。

    多亏了蔡候为他背书,又安排合适的人选,出首顶了大多数罪名,因此落到他头上不过是失察、怠慢和为下属所蒙蔽之类的些许过错而已,然后再安排几个功劳,折抵过还有所嘉勉。

    于是他得到重归仕途,而不是继续游离于下野……

    这期间的情分和恩义,可不是那么还偿付的。用粉身碎骨来报答也毫不为过,要知道,他曾经是国朝严令申拿的犯官罪员。

    光是摆平昔日的那些对头和政敌,让他们不发出多余声音和异议,就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更别说将他仕途上的污点和罪名勾除掉,再给一个像样的晋身之途……

    当初,被那个女人的手段,逼迫着狼狈不堪的逃离广府,托庇于远方族兄的舰队中,才有了一线喘息之机和如今重新起复的缘由。

    而早年的一心眷恋和爱慕,经过那么多是非纷纭之后,也物是人非的只剩下单纯的怨念和执着的仇隙而已。

    况且他这些年也没有闲着,为了重回中枢和东山再起,他痛定思痛放下面皮和身段,没少与那些三教九流有所交道,也没少插手和操控那些来钱的热门营生。

    然后将这些,带着汗臭和血腥味的金钱,变成本家和昔日那些靠山身边相应人等,恰到好处的一句提及或是简单的溢美之言,保持某种存在感。

    现在,显然他的持之以恒,已经得到了上天的汇报和垂青了。

    而为了在广府大长拳脚,他需要更多的班底和人手,也需要足够非正常渠道的金钱来源,以进一步的打点和结好内外,那些可能有所助力的势家和要员

    所以他在外漂泊的期间,很是结纳了一些,往来于灰暗行当中的人物和渠道,无论是海贼或是私贩,又当如何,只要拥有足够的价值,身份的转换从来就不是问题,这是他失去权势而俯下身去,品尝了秩序之外另一面后的真切心得和感触。[词*书/阁]/cishuge/me

    相信如此准备而来,定然会给那个女人一个天大的惊喜。在此之前,他也使用了好些手段,最近一次,几乎已经成功了,乘着五城一片大乱劫夺的手下,已经把人绑到手,谁又想仅仅因为一群路过的人,却又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蛰伏期间,所忍受的一切,加倍的报偿给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相信她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被诸般苦难和折磨加之彼身的时候,各种屈辱无助的样子和绝望哀戚,对他来说,这就是世上最甜美的毒药和心灵籍慰。

    贵为宗室又怎么样,就算是大内的天子,也不过是幕府高高供起来,专门用印发诏的象征物而已,更别说只是前代天子斩衰之内的叔伯亲,又和夫家撕破了脸面断绝了关系,仅凭一些女性圈子的关系网,又能做什么呢。

    按照来自上层的某种吩咐和交代。

    已经和主战派达成某种妥协,蔡候所代表的派阀,会想办法将他安插到新军之中,作为对于那些老臣派的牵制和就近监视。

    这也是水师中那些势家派出来的代表和投石问路,代表水师之中的诸多利益群体,对于北伐大业分一杯羹的打算尝试。

    毕竟,在技术性十足而环境相对封闭的水师里,相对被视作消耗品,而流水一般更迭的兵员和士官等下层,或是任期有限流动频繁的高层,

    这些从南海都督府建立伊始,在水师里硕果仅存至今,以家族婚姻门生为纽带进行传承,经年日久的势家,在中下层军官中的影响和存在,更加根深蒂固,也代表了水师里承上启下的大半骨于和中坚阶层。

    枝繁叶茂的冯氏,无疑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存在之一。作为昔年大名鼎鼎的海上龙王冯若芳的后代,他们已经繁衍生息到有些良莠不齐,既有冯十三这样的重罪亡命之徒,也有冯坚这般资深的宦途老手。

    但作为对于蔡候提携和苦心的回报,他还有另一一重身份和任务,比如在北伐之师的海陆联合里,伺机扮演着某种搅局和的扰乱角色。

    就算是北伐的成果,也应该掌握在蔡候所代表的当代监国阵营手中,只可惜他们手中的合适人选不多,相对于党羽众多的文官政务系统,传统的军伍之中依旧是元宿老臣派的影响力,更多一些。

    所以才格外需要安插一些冯坚,这般有手段和经验,又有历史污迹便于操控的盘外招,避免北伐之中的功绩和胜利果实,过于倾向宿老派一边。

    他如此思索着利害得失,在兴奋和期盼的心情中坐上由海兵队和亲随护送的马车,向着上城的方向驾去。

    走在前列带有明显昆仑奴血统的护卫头领,曾经的选锋队长,突然停了下来,他有些疑惑的抽动了几下鼻子,

    “小心,整队……”

    他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收拢聚集成一个更加密集的掩护队形。

    “我闻到铳绳线香的味道……”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冲霄巨响,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半边的街道,都崩裂着翻倒下来,倾泻而下的碎砖断瓦,顿时将大半的队伍笼罩进去。

    然后更大的响声在近距响起,这一次却不是寻常的破烂砖瓦,而是在他们后方和侧面,如潮涌般喷射而至的气浪,以及夹杂在气浪中的破铜烂铁、五金碎渣。

    仿若雨点一般的扇面,横扫过那些被震得气荤八素,尤在原地奴隶奔走呼号的人体,转瞬间,街道上血肉横飞,已是扑倒了一片,满是痛苦挣扎在地上翻滚的人体,就连马车也被打者百孔千疮,半倾在地……

    少数受伤较轻的幸存者。从地上努力挣扎起来,扑向马车想把其中的人员救援出来,却不禁,

    一些冒着黑烟的物体,从残存的建筑背后,划过长长的弧线,丢入尘土弥漫之中,轰轰有声的爆裂称一簇簇火团和烟尘,又激起更多的惨叫声和哀嚎。

    最后是,一些蒙头着脸的身影,高喊着某种古怪腔调的话语,已经冲进烟尘之中肆意砍杀起来,只见的手起刀落,血花喷溅的将洋洋洒洒的尘土,染成某种绮丽的粉色调。

    所有幸存和目击者的口供,都指向了一群口音奇特的蕃人,于是五城十二区的蕃人聚居区,开始鸡飞狗跳的的倒了八辈子大霉。

    另一个地方,一群精壮汉子吐掉嘴里的垫片和含物,用特制药水,将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洗出原来的黑色,然后登上一艘专门租做海钓的游艇,前往外海,他们将换船前往遥远的夷州。

    罗氏宅邸,邀请来的白剧班子,正在庭院中上窜下跳的卖力表演,某种滑稽段子努力博人一笑。

    听说所有人,包括伤员和尸体,接应的两批人员在内,都已经安然上船,进入外海的航路。我才真正的吁了一口气。

    这样就算其中夹杂着有所异心,或是可能心志软弱,容易动摇的人,困于海船之上,也无法有所作为或是留下其他可以追索的线索和踪迹,大海本身就足以消灭一切。

    这场袭击我算是策划了许久,中间有几经变化和修正,直到昨天才真正确定了目标和行程。

    至于使用爆炸物的打算,则是出于某种“要做就做的彻底些,做成大案要案将各方势力都裹卷进来,让水彻底变浑”的初衷。

    不过广府当局面对爆炸案,明显缺少心里准备和应对措施,再加上当事人身份的特殊,更兼距离水师驻泊地不远的缘故,几乎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扯皮和调动,才姗姗来迟。

    至于水师驻泊地的本身,更说明了某种名为尸餐素位的积重难返,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禁闭门户,然后开始排查是那些走了火。

    等想到离去不久的一行人,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倒让我有些白担心了

    “虽然我或许不该问……”

    轻轻摇着扇子的谜样生物。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过是,请他们做了一次土飞机,玩了下定点爆破而已……”

    “剩下的就是派人去清理现场和收尾了……”

    “就这么简单?”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侧头看着我道。

    “目标人物和那些跟班护卫,都被你的一组简陋版的idh清了……”

    “不然你还想怎着……”

    我轻描淡写的道

    “不要小看技术宅的怨念啊……”

    “就算是原始的黑火药配方,用好了数量和配比,也能炸开城门什么的”

    “更何况还是加了改良升级版的硝化物……”

    “对了,你还记得那位前神机军的郭都尉么……”

    “这也是他的投名状之一啊……”

    “当然其中暴露的问题也不少,”

    “作为引爆冲程的黑火药分量没控制好,造成爆炸前后的批次存在间隔。

    “客观上给对方制造了逃脱的机会……”

    “还好我是用交错式覆盖来解决的……所以动静有点儿大。”

    “而且这种手段,短期内用过就没法在用了……”

    “不然就很容易露底了,这也让我少了一个日常应急的备选方案啊……”

    “你究竟是对么没有安全感啊,”

    她忍不住跳眉吐槽道

    “居然打算用爆炸物开道,来作为你的日常应急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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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新军

    一个精雕玛瑙兽吞缕空犀角杯,被狠狠的贯在地上,随着崩碎而起的无数残渣碎片,价值数百万钱的宝物,就这么烟消云散了。{首发}

    “究竟是谁人的手笔……”

    咬牙启齿的声音,恶狠狠的挤了出来,京兆尹元义方已经没有了人前的从容淡定和城府自若,只剩下某种恼羞成怒亟待发泄的情绪。

    “神机军还是水师……或是海兵队的人”

    “这么多火药和使用手段,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他环视了一圈亲信下属,其中已经缺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现场据说还有人听到了炮响……”

    一名下属方才开口道

    “我觉得教导军,亦有可能,毕竟他们也有专属工程营和炮队……也掌握一些精细火药的使用手段”

    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发言起来。

    “别忘了还有殿前军的掷弹兵,他们也能制作轰天雷和飞火雷的”

    “此外,五路延边总管府中,也有类似的专长人士……只是没有实据”

    “那就给我去找,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的去找。”

    元义方捏着突突挑动的额头,低吼道

    “查京中各军驻地的异闻和变动……”

    “开出多高的赏格和悬拿,都无所谓……”

    “哪怕挖地三尺,将五城十二区给我翻过来,也要寻出个说道来……”

    “诺……”

    发泄了一通之后,他已经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恼怒了,蔡候的交代还历历在耳。

    “出了这桩大事,只怕你的京兆尹,也坐不稳了……”

    “与其被人攻吁下位,还不如你主动请辞好了,”

    “正好从这桩是非中暂且脱出来,让别人去座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蜡……”

    “且居幕后观望遥控便好……”

    “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居养的大相国,连监国面上,都不好看的”

    “所以前后人事和手尾,都一定要掌握在我们的人手中……”

    事实上,因为现场这些死者的身份,反而分散了他们关注和追查的方向,

    在场折进去得有海兵队的都尉,有水师的提调官,有现任的,还有他的心腹京兆府录事参军宋申锡,相比之下,死掉的关键人物冯坚,因为没有任何职事,倒是身份最低的一个。

    却是没法拿出来作为追查的主要由头和方向,是否水师中政敌和对立派系的黑手,反而成为首要的怀疑对象了,究竟是杀人灭口,还是剪除宿敌,冯坚利用水师之中渊源,也是于过不少让人嫉恨勾当的。

    可是水师的事情,又是那么好查的么,广府的谁是之中,素来是弊情和贪腐案的重灾区,为此折进去的高官大员,也不在少数。

    据说在案发的前后两天,在广府水师的各个驻泊地,就有数百人玩起了各种失踪和外调,或者突然领了公务,乘船出海去外州了。

    如此的巧合和骚动,让人很有些无能为力和气急败坏。所以,他的重点只能放在那群,特征显著的蕃人身上。

    可是,国朝之中的蕃人何其之多,光是寓居广府的,就是十数万计,还不算那些没有名籍的黑户口和役使藩奴,更别说广府地下那些数量不少的混血种

    就算他是有史以来做的最长久的京兆尹之一,也忍不住萌生出某种倦怠退意。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不只有风光无限的权柄和名望,还有深渊边行走的危机感。

    光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体承上意,沙发果断的驾驭下属还不够,还要有足够的背景和手腕,弹压住这些公侯满地走,官僚多如狗的广府之内,各种背景、山头下的突发事件和潜在隐患。

    或许是该急流勇退,以期更好的前景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的清泉老街,

    罗氏大宅的扩建修缮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只是用墙将周边埋下来的几座大小宅子连起来,然后将其中多余的建筑推平,改成环绕在原本庭院之外的大花园而已。

    因此土木方虽然大,但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剩下的只有移植栽培的花卉草皮和果木,是没法快速长出可以观赏的东西来的。

    随着鼓吹的奏响,

    我也站在大门内,临时准备的香案前,接过前来宣召中使的帛卷,算是完成了迎接仪式,也正式接过了模范新军中,第七位郎将的身份。

    为了我这个身份,前后扯皮拖延了大半年时光,牵扯到东进和西进的主张,主战派和北人党,在朝野的纷争妥协,丹西经略高宠的定罪与否,直到现在才算尘埃落定。

    当然了,我这位郎将算是一个异数了,并不在新军正列五部前后左右中之内,而是属于左厢游击兵资序,别号“风雷”。与另一支由纯骑兵构成,别号“赤骥”的右厢游弋兵,构成两只规模稍小的附从两翼。

    毕竟,在此之前已经有过各种暗示和接触,本以为可能是枢密院的教导军,或是神机军的资序,或是拱卫军中别部的编制,乃至水师和海兵队里,都有人表示过意向,

    甚至连陈夫人那边,通过东南招讨行司的宁总管名义,表示了某种保证,若是京中差遣不如意的话,可以想办法在后军或是左军的置制使下,给我和我的部下,安排一个不低于兵马使或是讨击将的编制。

    作为新军的正列五部,每一部人马至少都有三个营的编制,具是比照殿前军的26员大营编制,下辖四个都/团,给锋将衔;

    而作为次属的两翼左右厢,就只有两个营的编制,而且是比照外镇军1000员的中营编制,下辖三个都/团,然后另设一个亲直队,一个捉生队,骡马辎重编制若于,给兵马使衔。

    这样新模范军,完成编成后将有五部两翼,共计三万人马左右。

    尽管预期有所缩水,但对我来说这也算是好事,起码是相对独立的编制,而不是将部分火器序列,拆分到各部去作为加强团队。

    显然虽然有不少朝中大员游说,但是朝廷中枢的决策者,对于铳器的使用效果,还是持有保留态度的。

    剩下来,就前往军营中宣读这个好消息,以及起草呈文上具,安插亲信和部曲的事情了,按照新编成的要求,除了三官一佐由朝廷另行委派之外,底下的官名,皆由我沿用旧制,保荐付准即可。

    这也是南朝的一大惯例,允许有资历的将领,带着家将部曲上任充为骨于,这样可以很快行成战斗力,然后随着离任而去职,也容易造成因人成事,因人而衰的局面。不过南朝号称兵多将广,有的是兵源将帅,倒不在乎这点得失之道。

    本来按理说,既然是模范新军,除了将作需从现役各军中择优选用之外,剩下大部分兵员缺额,也是选健壮的良家子弟或是家世青白的平民,新募训练而成,避免沾染旧习陋规。

    但是因为,我这只是独一无二的实验性全火器部队,所以出于保持战斗力的缘故和维持现有默契配合的考虑,基本还是沿用了旧有体制,只需另外增募一些兵员,补足剩下的缺额即可。

    当然,据我认为这种放任宽纵的态度,还是因为我只有区区两营人马,且作为新事物不怎么被看好的缘故,要是有什么像样的表现和功绩,估计就会打着扩编的旗号,拼命往里面塞人,然后分走部分控制权的节奏了。

    不过我也懒得去想那么远的事情。

    韩良臣还是训丨做长兼亲直队正,领折冲都尉衔;风卷旗为第一营营官、领果毅都尉衔;张立铮为第二营营官,领果毅都尉衔;

    沈霍伊为第一营营副,兼第一(标兵)都都头,领别将衔;杨再兴为第二营营副,兼第一(标兵)都都头,领别将衔;

    穆隆为亲直队副,兼标兵队旗头,领副尉衔;燕九儿为捉生队正,领旅帅衔。

    两营的营中赞画分别是第五平、杜士仪,等以此类推,各有升迁。

    因为是新编的铳器营,所以编列沿用现有的成法,略作调整而已,每团编刀矛牌手一队,铳兵两队,又骡马辎重一火。

    刀矛牌手一队百十人,配五十面手牌,三十面大排,矛五十只,刀斧等长短兵六十件,手弩三十具,着半身镶甲,圆笠盔,短身帆布服,少量排头兵外套连身锁环甲。

    铳手一队,正员七十,辅员五十;备长铳一百,短铳二十,折装短刀一百件,连弩强弓并五十具,着锁子背心,帆布短衣,

    主要是因为刺刀的训练和使用,使得需要掩护近战的冷兵器,大为减少。其中两个第一标兵都,还加强了小炮组成的炮组。

    而亲直队和捉生队,则保持原来的规模,只是都配全了代步的坐骑,亲直队有一长一短两只铳,一半配冲刺用的枪毛和马刀,另一半配步战的手牌和战剑,捉生队主要配短铳和手弩,多了一些刺探、捕俘用的器具。

    至于原本龙州团左的旗号,我本来想上表辞去了事,不想从陈夫人方面,却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居然还可以继续保留着,由我兼任龙州团练使,领下两厢提辖,其中龙州右厢另有安排,据说主要是用来按照那些泰平军改中,被裁呔的兵员。

    而原本左厢在大部升格外新军之后,就被我作为辅助役和预备兵员构成的候补序列,将义从社、报更队,乃至我的产业护卫队里,那些私人武装,挑选出出部分到里面挂名,然后另行增补更多的人手,提辖的位置,就交给了伯符

    不过龙州团左出名之后的直接后果是,这只原本没有一个龙州人的所谓龙州团左,多了很多主动跑来投奔的龙州兵。

    其中有很多有一定军事经验的军户子弟,或是前义从,让负责甄选兵员的伯符,连续好些天笑得合不拢嘴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纠结攀谈?

    新上任的新军左翼第二营果毅都尉风卷旗,突然发现了一夜之间,自己一下似乎成了人人喜爱的某种香饽饽。{首发}

    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知”的巨大反差和荒谬感,一下子席卷了他。随着职事的颁下,各种打着同乡、同袍旗号的人士和说客,几乎在一夜之间纷沓而至,

    一份份价值不菲的礼单,几乎白送上门的宅子和女人,简直就是倒贴的于股和分子,只需要他露个脸,就可以拿到手软。

    甚至还有一份七拐八弯的亲事,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的骗局一般,只要他点头就可以带着大批嫁妆住过来,连落户的新宅子和操办花费,都不用他操心。

    如此林林总总让人目瞪口呆的好事,似乎就这么二连三的就发生在他的身

    要知道他虽然名为广府人士,但是只是幼年时光呆过一段,留下些许模糊的记忆而已,就算在广府仅存的些许渊源,但自从他从军外放,被变相发配到闽中置制使之后,就几乎断绝了所有的音讯和往来。

    但是他似乎低估了这些人厚颜和营钻之心,照样不乏有人把他幼年时光的街坊邻居之类的关系发掘出来,然后真真假假的来求机缘和提携。

    各种邀请或是请求帮助,乃至直接投奔寄附门下,想求给个前程的人等,更是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让他有些目瞪口呆又应接不暇,只好躲在军营里闭门谢客。

    通过严酷的训练带来的苦楚和疲累,他才重新勉强把持住本心,不停的告诉和提醒自己究竟有几分几两,

    他本来就是一个底层的小武官,连最末微的职级品秩都没有混上,为了从,才不惜恶了上司孤注一掷缺了这个出来送信的机会,

    这才因为遇上现今这位极具潜力的主公,成为最先投效和拱卫左右的一小群部下,才有了这个一路坦途的出身和机缘,所以他格外珍惜这个机缘和资历

    他这个军中第二大营头的身份,不仅仅是因为他作战多么奋勇卖命,轮拼命的机会他自认比不过杨再兴那群老义从出身;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多么才华出众,独树一帜,比起军中资历和素养,自有韩良臣专美于前;更不是功劳最大的那个,单轮军中表现和战绩,他也没有力压群雄的本钱。

    他自认比较被看重的地方,无非就是作为最早一批的老人,更加忠实可靠,在军中令行禁止,在私下行事也不折不扣之类的简单因素和缘故而已。

    想明白了这些利害得失和基本道理,才没有再度迷失在这种纷纷绕绕的诱惑之中。

    但他身边带出来的那两队人,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在各种享乐的邀约中,被各种吹捧和巴结,而迷昏头说了不该说的话,许下不当的承诺,或是泄露了有关碍的内情,而被他亲手惩罚的,就足足有五个人,几乎占了一队小半人

    其中两个人,无论如何痛哭流涕的苦求和忏悔,也不可能再留在军中了,能够被解除军籍派到远州去以商社义从的身份,变相流放中以观效尤和悔过情行表现,是他可以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

    这还是看在他们是无心之失的初犯份上,对于刻意走漏消息或是主动出卖情讯的吃里爬外之辈,严厉拷逼泄露影响之后,绑上石头沉在珠江口的,与水藻游鱼为伴,通常是这些叛徒和异己分子,最普遍的处理结果。

    相比一片纠结各有心思的部下们,我正处于某种春风得意的时光中。

    作为履任的新军七将之一,我也正在上城的御苑别宫——荔霞圃,和其他人一起接受来自宫内省的赐宴,也是某种集体公开亮相和吹风场合。

    所谓人工营造出来,令人使节错乱的一片繁花锦簇之中,堂中醺醺然的热风拂面而过,不知名的宫廷大雅之乐,洋洋洒洒飘摇萦绕在殿阁厅堂之间。

    据说现场很多的花卉,很多都是大内专属的温室里专门培育出来,在这里作为摆设之后就很快在几天内调零死亡的消耗品。

    在场仿若众星捧月一般的,若于个被环绕的小团体中,我正在那些日后须得长期共事,的同僚和新部属们站在一起。

    一边用手中端着彩瓷杯盏,轻轻碰唇致意,回应那些点头招呼的路过身影,或是环绕左右刻意示好的面孔和表情。

    自有一种飘飘然的感叹,我终于也有一天,能够在公众场合拉班结派,自称体系的机会了,虽然我这个团体是规模最小的那个。

    这还是因为我缺少根底的缘故,所以没有多少亲熟故交,可以留下来攀谈

    毕竟我认识的人颇为两极分化,认识的那些居于高位者,都是所交甚浅的范畴,能够见面招呼鼓励几句就算好了,自持身份也不会在我这里少多停留,以免造成某种倾向和认知上偏移……

    而我熟知社交层面的那些人,却又因为身份太低,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中,为我助阵和捧场,不过我还是相当满意了。

    按照南朝军中的成制,自营团官以下,皆设三佐一材,辅理日常庶务,并在主官阵亡或是不能履行职责的情况下,充当依次递补负责领头组织战斗和战地进退。

    其中包括了作为掌旗令,和指挥候补的副佐官一到两名,视编制规模酌情增减;纠掌军法风纪的军宪官,将虞候一人;督导日常训丨作,战时策划行帐的一到数人的营参,以及分掌军械出入维护的材官。

    之前我作为体制外的龙州团左,自行规划一些不成体统的编制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成为朝廷新军的一员,这些缺失自然要速速补上。我也因此在这个场合中,意外的见到了另外一些“熟人”,

    比如,占据我左首边的,自然是通过背后的运作和我的指名要求,被迁升到都知衔,继续作为副手留任的辛稼轩,据说他这个位置本来被好些人盯上,本来排不到他,只能外放到别处军州作为补偿。

    但是他有一个贤内助,因此龙雀园那里在其中很是出了些气力,再加上我表态用熟不用生,才稳住了他的位置,因此他在这个场合上很有些沉默寡言,尽量把风头都让给我。

    又比如,站在我右首边的人称“营参”首席参事官,也不是什么外人,居然就是我熟知那位鹿公长孙——陆游,陆务观同志,天晓得家里把他从总章参事府派驻水师的差遣,转到我这里来要费多大的代价。

    连带任命的次席、三席、四席等参事官,则是他的几个参事府背景同僚,从自我履历介绍上看,都是有过相关外放履历或是任事经验的熟手。

    这样下来,在我的部队体系内,一个陆家班色彩的团体,已经隐然成形了。此刻他扮演了某种谈笑风声,活跃气氛和润滑关系,顺带在诙谐话语中,完成相应人物背景的角色。

    而正面对我一板一眼说话的,则是新委派下来执领军宪的将虞候,同样也是我军中少数可以谈得来的旧识,前利州兵马钤辖赵隆,也是安远州庆功宴中,少数没有中毒,而得到提升叙用的受益者之一。

    只是他在军前,同样受高宠案牵连,为新来的主将所不喜,一句“牵涉待查”夺职就赶回到广府去,等到安远州战事发生变化,他的部队已经没了,因此,高宠前去赴任前,给他求了一个出身,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塞到我这里来了

    此外,还有陈夫人那只骑从护卫的领队宁都尉,字志远,他直接从防军里直接调遣过来,带着一帮相熟的老兄弟来帮衬我了,这般好意,我当然是照单全收了。

    他们履任的同时,也多少举荐或是提携了一些亲熟故旧过来,作为直属的部下和军士将官的候补,这也是应有之义的成例故事。

    为了让背后那些支持者乃至朝廷放心,我不能也没有理由拒绝的,只能将他们相对的集中安置在一起,便于就近管理和监督。

    至于负责整备军械的材官,在我极力运作之下,并没有另派他人,改由前大匠沈岳出任,据说他接到这个任命的时候,几乎是热泪盈眶,各种胡言乱语不能自持,只剩下溢于言表的激动和感恩。

    不过因为他的残疾和身体不便,难以长期随军行动,因此这个职务实际上,是由新人孔吉吉作为他的副手身份承担起来。

    其他的次要杂职,诸如营中火头官还是崔屠子,辎重骡马兼夫役队长,依旧是钱水宁,只是级别和待遇有所辍升。

    这样下来,我私底下对这只部队,依旧保持了相对的控制力。

    “有德……”

    正在且言且思着,突然主动靠过来一群人,领头的对我招呼道

    “如今添为同僚,还望多多帮衬……”

    却是另一位熟人,天南招讨军主帅刘绍能之子,典型将门l延庆,虽然有些同龄人常见轻浮跳脱的毛病,但是为人比较爽朗慷慨,奉命在战地上配合过几次,还算默契和愉。

    他现在是新军后锋将,别号“雄武”,他身边穿着武官袍或是文职服色的各色人等,有关没关的林林总总的足有大十几号人

    “最好把你的气运,也沾染给我一些才是……”

    他很是声调爽朗的调笑道。

    “彼此彼此把……”

    我也回应道,心中却暗道果然还是来了,就算是在新军之中,也需要拉班结派进行站队的,就不知道他背后是谁授意的。

    “我更羡慕你那边的人才汲汲啊……”

    “人头汲汲还差不多,人才嘛就不好说了……”

    他嘿然笑了起来。

    “好歹是仗着父辈的余荫,有些人愿意跟过来混前程而已””你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我也只能跟着呵呵了,却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吐糟好了。你这么当着众多部下自爆其短的打脸,真大丈夫否,

    然后我果不其然的看到,他身边好几位明显是亲信心腹,所露出“又来了”之类的苦笑,以及另外一些错愕和尴尬的表情。

    不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下来,两边的排距和生分,就消失了许多,开始相互找着话题和由头攀谈起来。

    两边合作一伙,顿时成为场中最大的一群和关注焦点。直到今天的正主儿,代表大相国的当代监国,在一群近臣和内官的簇拥下,在清扬变作浑重的大雅之乐的鼓吹中,徐徐出现在内厅,这才重新泾渭分明的分散开来。

    各自站若笔挺,目不斜视,做出一副倾慕诚恳的霖听姿态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谋求谢礼

    当代的监国是一个净面如玉,风度优容,相当英朗的中年人。他目透有神,颔下一缕美须,顾盼间自然有一种威仪扑面而来,神态间强大的自信不明而喻,仿佛天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他的决心和意志。

    这大抵就是上位者所长期居养出来的王八之气把。作为这个国家实质的统治者,执领幕府下一代的当主,仅仅扫视一眼的气场,顿时压的左近鸦雀无声

    只是他心思似乎不在这里,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对于我们这些新军诸将额外训丨导几句,无非是“尔辈皆当国之栋梁”“自是勉励王事、忠勤为国”“一番前程贵不可言呼……”

    然后我辈中人在中锋第一将封邰素的领头下,一起回应“谨遵上训”“自当不惜己身为国为朝报效一二”云云之类的表态。

    作为排在最后一个被点到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位长得一副好皮囊的中年监国,格外多看了我几眼。当然作为这种层面的人物,是不会在公众场合过多赘言,或是格外表示什么的,不然,估计明天又会变成某种政治立场的风向标。

    然后随着匆匆离场,又恢复了相互交谈的,只是大多数话题都转到了新近发生的那场袭击事件上去,

    因为格外动用了火器,在成近百人死伤,各种猜测皆有,只是重点大都不在那位正主儿冯坚身上,而是更多集中在现任京兆尹元义方的心腹,宋申锡的名头上。

    毕竟比相比历代被称为“泥菩萨”“站班马”“活摆设”的大多数京兆尹,这位可是难得在任上于得有声有色的强梁京兆。而且背后靠山极硬,就算是广府之变的例行追责之中,许多人都吃了罪责和于系,就唯独他因为有人力保,而依旧逍遥任上。

    而作为他的心腹于将,宋申锡无疑是替他于脏活,精瘦阴私勾当,又兼推到前台出风头、吸引仇恨的重要要人物之一。

    因此这次袭击事件,未尝造成了剪除羽翼又打击了其官声,制造出治下不力口实的效果。但谁又想到,这只是一个女人的请求和某人不按理出牌的临时起意而已。

    作为实质上的额幕后黑手,看着他们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或是分析厉害和关键,说的是头头是道的,或是故作悬疑的大吊胃口,卖弄所谓的内幕消息,或是煞有其事的推理论证,做出重重论断和种种猜想,不由很有些啼笑皆非,却又有些源自幕后大反派自鸣得意的味道。

    所幸这里并没有一个戴眼镜的万年小学生,也没有扎马尾的娘炮国中生,就连那位“此事大有蹊跷”的元芳同学,也不在场。

    所以我可以堂而皇之的和别人一样讨论这个话题,然后各种诱导着各种天马行空或是脑洞大开的想法,大多数时候我甚至不需要主动发言,只需做一个呵呵哈哈的听众,然后点评上一句“可能”“大概”如此之类的,所谓大内宴中是基本没有秘密科研,相信这些猜测出了这里之后,很快又会发酵酝酿乘更多似是而非的东西。

    剩下的就是吃吃喝喝,讨论风花雪月,借助建筑的廊柱和庭园的花木作为遮掩,进行各种叙旧迎新式的串联和拉帮结派。我虽然在这种场合还有些生疏,但是我那些部属和同僚,就不一定了,他们还是有一些关系呼和旧识的,再加上自来熟的刘绍能相伴,给我介绍各种亲熟人等和在场值得关注的人士。

    倒也不觉得被冷落和疏离,至于里常见的,借着这种宫中背景的公众场合,为了私人仇怨而秀优越感或是使小手段,进行打脸的事情,却是一件也没让我看到。

    不过这也应该是正常的,能够出现在这里多少都是有所背景的人物,那种为了一时之气,拿自己前程和风评,去赌对方丢脸和制造话题的人,毕竟至少少数。

    就算有什么无意失仪或是不周到的细节,也有人好意的提醒我,最多感叹下八叶之一的罗氏,离开广府的社交场合实在有些久了,都已经是上代人又上代人的事情了。

    无论态度和意向如何,我也得以初步认识了,草创不久的模范新军其他几部人马的路数,除了我这只大规模编列铳器的左厢游击两营;全骑兵的的右厢“游弋”两营以外。所谓五部两翼各支人马,在大致统一框架下,都是各具特色的存在。

    比如中锋部的将官和下辖,主要是来自殿前军和御龙卫的天之骄子,连营头都比别人多一个,麾下四个大营约五千人,除了水军之外,其他兵种一应俱全,甚至还配属有专门的攻坚器械。主官封邰素也是新军七将之中级别最高的一位,兼领有模范新军的副统制衔。

    左锋将谭国臣,麾下则主要是来自神机军中的背景居多,各种轻重火器的配属是一大特色。也是我部某种程度和意义上的竞争对手,起码我相当羡慕他们所装备的野战长炮。

    右锋将袁撕虎,出身拱卫军中的上四卫,因此他的麾下具有相当鲜明的驻泊野战军特色,拥有高于普通比例的重装步卒,大量编配的车阵。

    前锋将阳文里的麾下,则是典型突出机动的轻装部队,主要出自先前勤王联军中,擅长攀越的山地部队和部分州郡兵,以酎备大量便于机动的车马著称

    而后锋将刘绍能的麾下将官,则主要是来自天南讨击军的旧属居多,算是中规中矩的野战混成编制,但是相对的实战经验要丰富一些,也算是与我的旗下,有天然的渊源和亲近属性。

    再加上左右两翼的骑兵和火铳部队,如此搭配起来,构成一只功能相对全面,精于新锐,直属朝廷中枢的新式机动军团,可谓是用心良苦。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虽然名为模范新军,但是具体上层人事构成上,还是对军中旧有格局有所妥协和沿用的,因此,最终获编练和演变成什么样子,还需拭目以待的。

    离开的时候,有人给我传了句话,让我来日到京师武备大学堂走一趟,完成报备的手续。我这才想起来,

    除了这个游击兵马使的职事外,我还额外多兼了京师武备大学堂,新增设火器教习长的加衔,这应该是颜公那边的努力和好意。除了多领一份俸禄之外,还有一些明显属于教授和将官阶层的特权和福利,

    比如大图书馆的调阅便利和资格,相比大开方便之门,号称有教无类的京大图书馆,武备大学堂的藏书,则更多涉及历代兵书军典之属,各种兵家的研究著作,乃至历代将帅的心得手抄等特殊类别,对于借阅者的身份有着严格的限定和管制。

    又比如,可以接着这个推行火器战法的机会和由头,发掘一些对火器比价感兴趣的人才,虽然相对于武备大学堂的层次,我的势力才刚起步,未必能够吸引到足够的人选,但是着手想用人才的储备和发掘有潜力的苗头,放在什么时候都不嫌早的。

    所以,为了日后长久打算,我还得到京师武备大学堂走个过场。说不定,还择时亲自给他们上一课,同时参与一些火器使用操条和相应理念的编列。

    踏着星光和露水,回到家中后。

    “慕容武上门拜会过?,还留下一份近期的内情通报”

    我一边沐浴在满是药香的大汤桶里,一边对着坐帘幕之外交代事情的谜样生物问道

    “他有什么事么”

    “他想在谋求新职位中,得到本家的相应支持……”

    “像谋什么职位……”

    我想了想道,相应支持的话,就是指望在他身上更多资源的投资,以及对我背后陈夫人她们,某种通气和示好。

    “他不已经是监管北门外里的大亲事官了么……”

    通过这些陆陆续续的投资和往来,我也和慕容武维持了一种名外合作,实质上带有从属性质的关系。我也得以借助他的渠道,很是安插了几个人手在相应的位置上,以作为官面下层中的消息来源和补充。他也是个聪明人,所以知道在怎么经营好这段互利互惠的关系,

    “却是这次下城那场变故,在当地武德司管区中牵连了好些人,突然出好几个缺的……”

    听到这里我断然无语,这倒也算是个无心之得啊

    “因此他看上了,武德司在下城的左勾管司职……”

    我慢慢将头部的沉入水中,再浮出来,觉得清醒爽利了不少。

    “需要多少给他,我不介意扶持一个长期的盟助”

    “不过他升迁后,现在这个位置,得保证我们的人能够接手……”

    “嘉业君那里,已经把谢礼给送过来了……”

    谜样生物继续道

    “大概有几处铺子和别业,再加上兰麝号的份子,大概市值有二十多万缗

    那就是约莫两亿钱了,这倒是一笔来钱快的好生意啊,轻轻松松就到手两亿钱,可惜就是条件使然没法多做几次。

    “具体数目,绾娘那里已经做成单据,就放在书房里……”

    “好……”

    “对方并且还留下话来,希望择日去赴个小宴……以资当面感谢之情”

    “递话回去,这就不必了……”

    我断然回绝到

    “现在事发不久,多少还要避嫌呢……”

    然后我想了下,嘉业君应该不会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对了,还有什么说道么……”

    “有啊……”

    “是以她小女庆生的名义,邀请我们全家一起去的……”

    “好吧,又是全家一起去……”

    我嘀估了一声,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第二百四十五章 教习投资

    武备大学堂内的定兴湖畔

    噼里啪啦武器放射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在临时划出来的靶场之中。可惜大多数准头都不行,只有少数激发打中作为人靶的草包,裂开流出一条沙线来。

    作为靶场的背景,原本繁花竞簇的园林花卉,已经被流弹打的七零八落。

    这是我在武备大学堂开课的第一天,

    不过那些生员,更多是处于某种新奇和有趣的态度,才来听讲,因此我于脆将实践课和单纯的讲授并为一体。

    因为是新事物,还没有先例,因此学堂中人虽然有所异议,但只能暂时捏鼻子认了。

    我顺带把军中那些非制式长短口径不一的火铳,都收集起来,装饰一新给他们试用,再各自体会差别异同之处。

    只是其中操作繁琐之处,不免还闹出不少笑话和小事故来,因此还需我带来的亲兵,手把手的一旁指正。

    有过亲手射击的体验之后,再讲授火力和战线的关系,队列的组合和行进中的徐徐射击,如何安排和指挥批次,才能形成足够扼制冲锋的弹幕间序。

    相比实际操作,经历过无数论坛帖子的审验和参与讨论,我纸上谈兵的水准至少达到了∧+程度,更甚于我实际操练和射击的水平。

    因此要套用种种术语和名词,各种引章据典,说起一套胜似一套的,可谓是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的,不重复变着花样讲上三天三夜都没有问题。

    “铳力着,在于持久……”

    “较手炮之轻巧精准,教弓弩之绵连不绝。”

    “折中各取所长,而利于军伍……”

    “铳射熟手较操弓,更快更易于成军……”

    “铅丸子药,也便于箭矢……”

    我洋洋洒洒总括道。

    “药烟甚大,遮蔽视野……不如弓弩明朗清净”

    一名生员举手道

    “可有何解……”

    我精神一振,总算有个像样的问题,而不是玩票性质的各种试手了。

    “可以精研子药,以减少发烟……”

    我回答道

    “亦可选用新型的无烟子药……”

    “以国朝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不乏新发之法”

    “只需厚币待赏,必有所得……”

    我心中真实想法是,这个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有铁矿山提供的绿钒油(杂质硫酸)磨合足够的硝石来源,硝化棉什么的我早就鼓捣出来。

    比起《神秘岛》上那群只能用回收沉船破烂来丰衣足食,连电报和**都整出来的手工党,我好歹拥有现成大炮和有线电报为基础的一整个时代背景,作为后盾和资源来源。

    只是受限于设备和条件,还没有办法形成规模产量,的小批次技术储备和研发挖掘而已。毕竟,在广府境内大规模私自生产受管制的火药,那就差没说我要造反了。

    这样问答下来,时间就很容易混过去,我的理论实践教学,也开了一个好头。我也记住那个提问的生员,他叫姚平仲,是富平军的一个小将门子弟,典型的北人背景。

    只是,我为毛生出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来啊,我左看右看才发现,是那位京武的熟人——杜次座带了一群人,在远处的树荫下观瞻了好一会。

    直到我一轮讲完,让剩下的生员,重新用火铳上手练习,才走到边上去向他行了个礼。

    “有德无须多礼……”

    他亲热的叫着我的字号

    “只是闻得新开课程颇有些喧闹,”

    “忍不住见猎心喜……过来看两眼而已”

    “且让我介绍这些同僚吧……”

    “说不定日后还有更多共事的机会呢……”

    我记得这是他第二次提到类似的话题了,我自然欣然从命,一一请教了起来。

    都是些有来头的人物,或是资深的教授,都是日后有各种需要,可能接触到的关键人物,少数几个年轻一些的,则是打算过来见习,兼给我打下手的。

    考虑如此周全,到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生员们似乎也认出了这位据说不常露面的常务次座大人,顿时也有些骚动起来,各种激动和兴奋,还有不知所措的申请,溢于言表,相比不多久,就在他们之中传遍了

    杜次座居然亲自过来示好和表明看重的态度,无疑可以对于我日后的授学和树立威望,大有好处。

    毕竟想对那些白发皓首或是已过而立的教授、教导们,未免还是过于年轻了些,也有些难以服众,因此他这个负责常务的次席出来表示支持和看重,就可以⊥我事半功倍,省却许多烦扰和是非。

    他也带了几名武备大学堂的教导和助教过来,算是某种推荐和变相的面试,我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关健要点,然后举了一个案例让他们分析。

    虽然答案不都尽如人意,但是起码证明他们都对此用过功,就把人收了下来,起码在管理日常教务方面,他们是没有问题,不是哪来糊弄人的样子货。

    我需要的也只是这个平台和窗口,发掘人才和获得相应的便利,而不是真的想将这个职位发扬光大什么的。

    当然了,据我逐步所了解的东西,他们这一贯以来示好和扶助,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他们都所谓的学院派。有人的地方自由纷争和矛盾,就算是京师武备大学堂,也没有例外,只是表现出来形式有所不同而已。

    在学院派崛起之前,贡举派,才是朝野中最大的科举来源,他们主要是通过一层层的乡试、州试、部试、殿试,多个阶段一步步从天下士子的千军万马中,逐一考拔出来,成为国朝军政官僚体系的新血和候补。

    但是随着南朝大兴办学的传统,以及各种外藩学堂、蒙塾的普及,进入相关的学校,进行系统的教育普及,逐渐成为取代传统在家寒窗苦读的社会主流

    毕竟,相比各级各种教育机构,用捐助和官方拨给所堆积出来的师资力量,传统闭门造车的优势越来越不显,也只有一些学富五车或是治学著称的老牌家族,才有可能拥有更优秀的家族传承,但这些家族的家长们,往往也会因为个人的额名望,而受聘与各种馆学,或是成为一地学官,更不可能的让自家子弟继续闭门苦读。

    因此传统耕读治家的贡举派衰微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就算是一些边藩远州涌现出一些格外出色的苗子,也会被优先推荐到上级的州学、藩学里去,或得更好的修习条件和师资教导。

    因此,相比那些特别举荐的出身或是任职后再修出身的实务派,学院派最大的对手,就剩下传统的门荫派。

    门荫派,顾名思义,就是按照门第出身而在入学、仕官上得到的某种荫蔽特权,算是两汉以后九品中正制的某种遗风和对还未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的各种世家门阀,某种妥协的残留,

    按照国朝的传统,正六品以上职事官宦子弟,就可以获得朝廷给予的一个基本出身,而与那些那些从最底层,千辛万苦考举上来的士子们,站在同样的台阶上,争夺科举和仕官的有限名额。

    所以与新兴的学院派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天然竞争和矛盾所在。梁公在世的时候,虽然大力巨涌学院派和实务派出身,但是架不住他们的后世子孙因循成规,变成新的勋贵世族阶层。

    虽然其中不乏走马章台的纨绔和膏粱之辈,但是架不住他们数量够多,起点也高,很容易就在朝堂之中形成自己独有的群体和阶层

    只要广府的朝廷中枢,拥有足够的勋贵和显宦之族,门荫派就有源源不绝的来源和底气。

    而且相对于出身中下层居多的学院派,他们有父兄辈所营造和罗织出来的关系网和我人脉,在个体的仕途上,足以对传统学院派,构成天然的优势和便利。

    当然了,这两者之间也并非楚河汉界那般泾渭分明的,而是相当部分是重合在一起,相互转化的,勋贵之家也有不受重视的庶子次子,而用功苦读获得认可而成为学院派中的代表,亦有寒门出身学子,因为上位赏识和日后功绩,崛起成为新的门荫之家。

    用后世某论坛的话说,一切都是屁股的问题,

    可以说,在京大和京武乃至三大附学,这些靠近朝廷中枢的最高学术机构,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他们竞争和角力的舞台。在南朝建立的额百年间来,期间沉浮起伏各有胜长。

    颜公就可以看作学院派占据优势的年代,其中的一杆标杆和旗帜,杜次座的位置,就是他留下来的遗泽和人脉,那位神机军的郭统制,则是他早年在军中的布局。

    因此,前些年颜公在天南退养,有人故意想将其卷入通海公的叛乱之中,然后乘乱剪除这个妨碍,或是让其背上附逆的嫌疑,而将政治影响力彻底边缘化,只是机缘巧合被我给破坏了。

    因此,颜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一贯以来对于我超乎寻常的善意和期许,也可以视作是对于新事物的一种看好和提前布局把,特别是在我就任新军第七将之后。

    当然,从其他方面说,未尝也没有是,对于学院派这些年来的疲软和颓势,某种努力和补救。学院派在朝廷科试中的中举比例,逐年在缩水。

    半退养的大相国虽然处于平衡时局的考虑,一度是学院派的支持者,但是当代的那位监国,则更看中那些从小一起陪伴长大的勋贵子弟们,而事事委以重任。

    再加上在清源军变收到的打击,

    要知道,震惊朝野的清远军变中,参与反乱的军将之中,大多数是学院派的出身,或是与之关系密切,因此这也成为那些传统的对手,联合起来对于学院派发难的重要理由。

    毕竟,那些为御前观览,贸然叩阶给天子上书而被处死,引发清远诸镇变乱的前学军队校尉钟潜觉,也曾是学院派中颇为看好的代表人物。

    这场让朝野上下震动不一,付出惨重损失和代价的变乱结束后,一些旧日里与钟潜觉为首的清远镇部旧,交往过密或是有所渊源的师生都被牵连,以各种理由外放,乃至贬斥远州去。

    因此上层有些后继无力之下,就只能通过在中下层的努力,来做更长远的打算。我刚好就进入他们的眼界之中,成为重要的潜力股和种子选手。

    我虽然是海藩出身,天然上应该属于门荫派的,但不巧的是我有个不怎么上心的老爹,因此,只能在州学、宗藩学堂、藩务学院一步步上来,后来于脆跑到广府来自立门户创业,因此从经历上,又更倾向这些学院派。

    再加上我在天南和安远两大平叛战争中的表现,又通过诸如保护过颜公一行、在高宠麾下作战蒙受提携,又为之证言的各种际遇,可谓舍我取谁啊。

    起码,我也有资格让多方势力下注和投资了。

    因此,按照谜样生物的分析,此番,他们如此大力运作,在武备大学堂里新增一个火器科目,并且援引我为这个科目的教导长,可谓是一招妙棋。

    虽然是选修的预科,而且属于草创,手下除了于杂务的两三只,就只能从我的部队里,借调一些人过来,进行相应的传授和整备。

    但是丝毫不妨碍火铳发扬光大之后,变成有发言权的正科,乃至作为基础的主科,进一步加强学院派在武备大学堂里的分量。

    毕竟我的正职还是军中,教导长才是兼领,无法长期履行职责,因此实际上日常的事务和操作,还是得依靠杜次座推荐给我的几个教导和助讲,我因此替学院派占下的坑,足够他们进行布局和拓展了。

    而作为教导长的特权和福利,除了可以安排一定军中实习的名额外,还拥有推荐部分在职军士,到武备大学堂的速成祸首短训丨班中,进行再度深造,有杜次座的背书,就算我想额外聘请,给军中进行授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算是某种互利互惠,虽然知道将来,不可避免的要让他们失望的,但是这点愧意,丝毫不妨碍我利用眼前的机遇,为我获得更多的好处和便利。

    只要在北伐的基本主张上,没有根本性的利害冲突,就连陈夫人背后的那些主战派中的北人党,也多是乐见其成,或是主动推一把的。

    纳尼,我又忘了发布了,泪奔中

第二百四十六章 营地,装备

    从武学离开后,我得到一个突然送来的消息,于是半道多绕了一大圈,拐到了正在投入热火朝廷营建的新营地中,

    这里位于罗浮山南麓飞云顶下的华首寺旧址上,虽然远离闹事和城邑,距离最近的一所城邑,也是广府十二大区名为猎德的子城,约有二十多里。{首发}

    但这可是比我们原来的私人场地,或是临时驻地大得多的地方,拥有背山靠海,数川环抱,丘陵微伏的宽敞地势,

    虽然峰不算高,却山势奇骏,乱石料峭,期间掩藏这许多自古以来有人居住过的洞穴和各种形形色色的摩崖石刻,其间还有一座以南朝道祖命名的葛洪庵,和南朝初年,敕建的一所宫观——终南观,以怀念北国关中的终南山故事

    虽然比起新军中锋部,所拥有的一整座小型军城及其现成的附属设施;或是同为两翼,却可以驻扎在专为天子行猎游乐所围起来的大御苑里,专门划出来供养草场和跑马地的右厢游弋部;乃至有功能齐备的现成军营驻扎的后锋刘绍能部。

    我这里除了一座和尚跑光,有些陈旧颓败的华首寺外,些许盐碱化的薄田和只产蛤蜊的海塘,就是大片的荒滩乱世,野草灌丛,真心算得上是一穷二白,凡事草创,

    所幸附近博罗县的地方官府,在各种建材工具物料上,不敢偷工减料,需要的人工夫役也是尽可能的满足,。

    所以我很快就平整出一大一小两处营地来,一处以华首寺旧址为核心的大本营,另一处则位于罗水与大东江交汇的出海口处,按照野战战地标准来建造的,功能齐备的在野营地。

    甚至还有临时的小船坞和栈桥,以满足内河板头大船运输和近海游艇的泊船需要,因为需要长期驻军练兵的缘故,更好的方便我在划定的区域内干点私货什么的。

    两营之间的距离,拥有乱滩、砾石、丘林、沙坡、灌木等相对多样的地形,正好作为日常往来奔走疾行之类拉练之用。

    然后用标界牌,尽可能的抱周边的地界,包括大半座山麓,都圈进我所谓的练兵场的范围内,也算是某种自我救济的补偿。

    在河口的野营里,我查看了正在结对训练的几只部伍,主要还是冷兵器团体对抗为主,虽然在新编制中,白兵和矛手的数量减少了,多余人员填充到铳队去作为辅兵,但是相对的重要性却进一步提升了。

    新军左翼两营八团,每团的第一队,必然是白兵和矛手构成的肉搏队,其中最精锐的老兵被称为排头兵,在刺刀战术逐渐成型和见效之前,他们就是所有铳手的肉盾和护墙,同时也是近身进攻破阵的主力。

    这也是我这只军队与传统的最后衔接之处,也是用来吸纳和融合传统军队的过渡之处。然后我才来到了还在修造中的大营。

    却没有再停留,一路长驱直入,穿过正在被拆除掉神龛和基座,改成指挥所和仓房、兵舍的建筑群,径直来到了后方一条新开辟出来的土路上。

    而在大营后的深谷里,草木乱石已经被清理一空,然后硬生生的用火药平整出一大块空地来,那里正在试射新造出来的样铳。

    我正在推行更进一步火铳制式和口径上的统一,我这支人马原本的装备,原本是通过收集和整理,官军中回收和配备的火铳,然后改造和更换了击发装置后,根据口径的类同,进行集中配备,才勉强做到一队一种口径。

    只是这样下来,就作为铳队的辅兵,就不可避免的需要精通某种技艺,用简单的炭炉、铅块和模具,迅速制造出大批符合本队通用口径的弹丸来。

    现在队伍扩大了,编制也高大上去了,就必须有所改变了。

    只是,按照正常渠道,从官军的库藏划拨过来的火铳,倒是不折不扣的现货,显然因为某种冷门的缘故,管理武库的那群老鼠和蛀虫,能够在上面啃到的利益和好处是有限的,

    只是很多都是多年前的样式,几乎一个年号就是一种口径的批次,好几个口径只是上位者的一时兴起,或是一时之言,就变成批量生产的标准,而不同年号的批次,在选材用料上也有细微的差别,在这种纷乱的情况下,火铳战术能发展起来才见鬼了。

    并且保管不善的居多,且锈迹斑斑或是管体变形,甚至还有傻大粗重的火绳枪,似乎在那些官僚眼中,所谓的火铳不分大小都是一个德性么。

    在我的严正交涉和实质威胁下,卫尉寺武库司的那群王八蛋,总算缩卵松口了,用更多的实际划拨数量,来弥补质量上的不足,也就是说,他们想办法把仓底的旧货,全部倒腾给我了。

    这样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此多的品种门类,正好掩护了我私自的火铳制品来源,而且这些火铳的火候工艺参差不齐,保养不善,但是其中好些年号和批次的,作为制管备件的用料和材质,还是相当不错的,具有回炉的价值。

    我也因此可以打着自行修造的旗号,名正言顺建立起来一套水力的加工作坊,采买制备石炭、硫磺、硝石诸物料,来掩护我自家的生产动作。

    按照我的理想方案,长短枪都能空载两三种口径内最好,这样标准化的大部队线形和列队射击一种弹药口径和配比,专门提供精准打击的猎兵队另外一种弹药口径和配比,最多再增加一些侦查斥候和轻装骑兵的快装速射的弹药口径和配比。

    因为雷汞作为击发药的稳定性不足和保存不易,几只撞针后装枪,还属于实验论证中。放在这里试射的,还是传统的遂发原理,不过随着结构简化和材料加强,而进一步提高可靠和稳定性,然后对现有的火铳进行改造和换装。

    作为后装枪的某种替代方案,孔吉吉小心翼翼搓着手,的从藤厢里去处一只看起来粗短许多,可特别是在后部特别臃肿的火枪来。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由微微一笑,又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么。

    显然,在我抱怨和指出,原本的胡椒瓶式手枪,笨重亢费的各种缺点之后,他有绞尽脑汁按照我的要求进行了另一番改良。

    比如把胡椒瓶式手枪的多余枪管给截掉,然后在掏空的后部,装上旋转式弹膛,一把原始的燧发转轮枪就诞生了。

    因为是遂发原理,没有弹壳和底火作为子弹的整体封闭体,火药气体泄漏很明显,临时的解决办法就是留下卡口,用手拨弹轮嵌入,也就是牺牲连发速度来提高精度和威力。

    这样转轮手枪是不好用了,且依旧偏向笨重、后座强而不凑手,但是孔吉吉别出蹊径,将枪身加固加粗延伸拉长,作为拉长扩充版的转轮步枪就可以成型定制。

    因为这也算是某种变通版的后装枪,比起传统的前装单打燧发枪,省掉了费时的前通条,又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只是弹轮的多发装填同样麻烦和费事

    于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式的,解决方案和权宜之计是,只要由辅兵多带几个到十几个弹轮备份,事先预先装填部分弹轮,和战地在安排剩余人手进行轮流装填,就可以保持一定的火力密度。

    剩下的就是提高加工的精密度和材料的可靠性,以减少故障率和通用性,弹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遇到机构故障和瞎火率,直接可以手拨到下一发,比起传统单打燧发枪的长枪管,更容易清理和装填。

    虽然在传统枪械的科技树中,属于偏离主于的歪门邪道,但是对于这个同样点歪火器科技树的时空来说,还是具有相当长的过度价值。

    按照这个时空的战斗频率和节奏批次,能够打出数百发弹丸而不出故障,就算是一把合用的好枪了。

    “能否按照这个模版,短期内先搞出几百只来,”

    我当即拍板道

    “装备我的亲直队和大多数士官们。就算贵一点也不是问题”

    “几百只,?”

    脸上满是设计后枪灰的孔吉吉,不由露出某种苦笑和无奈来。

    “将主可知,我为了做出这一只合用的……费了多少物料和工艺啊”

    “这须得上好的天竺铁和西(夏)钢打造的啊”

    “还是多亏是有了细小弹簧的工艺,不然连实物都不成啊”

    “既然是这样……”

    听的他这番抱怨,我也不生气和气妥

    “其实也可以考虑有所变通之法……”

    我示范性的拿起这只火铳,将其拆分了开来,摆成十数个零件,然后一一的和他细数。

    “除了需要承受药石强度的铳管和弹轮,须得上好钢料之外,”

    “其他部件,完全可以采用更加廉价和加工简单的材料……”

    “比如这个铳托和护木,何比用什么树心硬木,换成杂木锯屑胶合拼条,又如何……”

    “作为海船都能泡在水上好些年,更何况仅是用来固定铳身的,这是思想的误区……”

    “这些锁扣插销,也没有必要用价贵黄铜的,可以换成铁件”

    “若是怕锈蚀,就用油脂浸泡保养好了……”

    “又如这个枪机构架,何必用全钢锻造,”

    “用最便宜的南海铁,铸造成型再打磨抛光即可……”

    “还有扳锤和簧片,只要达到火镰的标准即可,没必要造的这么精巧……

    “卡槽的话,完全可以涂上一层杜仲胶,就不用费力去车出细细的圈纹来

    “至于受热焦化不能密闭,那都是上百发之后的事情了……”

    “更换一层涂胶,比更换一个备件,那个更省事呢……”

    “我要的不是好看和弥久而新的工艺品,”

    “而是能够经可能的利用现有的廉价材料,迅速批量生产的犀利火器……

    “更长的使用寿命和保管期限,暂时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明白不……”

    看着孔吉吉他们苦着脸,抱着满肚子心思的离开身影,我不由微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某种匠心独具,精益求精之后,反而带来的局限性,

    这也是后世国家军工产业的通用标准,也许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应地制宜取材广泛,最容批量生产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归附选址

    经过了漫长的秘密囚禁和打磨之后,我终于得到那位几乎被遗忘的俘虏——吴ij,要求会面的消息。{首发}我似乎看到了某个武将忠诚度下降到临界点,可以登用的选项。

    港城之变已经盖棺定论了,吴ij他们背后势力们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性,就算我放他出去,估计也回不去了,反倒是被过往的从属关系,当作弃子和叛徒,所灭口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他所奉命维护周全的对象,都在变乱中死的七七八八,倒是他消失了许久之后全身归来,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经历和我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某种军中保姆的角色,据说他也是北人后裔的出身,以在地方的镇戍考绩中,优异成绩升荐到广府来,然后在就学中被某位高门权贵看对眼扶持了一把,自此举荐于军中,从最底层的火头、队官、校尉、指挥、别将、正将,辗转历练过来,从军履历上可以说是颇有建树。

    在荆湖路的兵马使任上,他既屡屡平定过当地土蛮之乱,亦在清流关大败过从属北朝的三镇人马,更奔袭斩夺过北朝名下,襄樊观察使的旗鼓,以积功前来广府准备叙升顺德军副使。

    这次是为了给军前的某些镀金党保驾护航,才将他格外调遣过来,以军中资深人士的身份统带一部精锐人马,以为后盾和万全之计。

    这番故事因果,被调查出来之后,让我不由感叹过,这就是所谓历史同名人物的,哪怕时代变迁之后,是金子就会发光的异时空版么。

    只是他这一次,没有我的运气和游离于体制外的自由度,所以港城之乱中,也站在我的对立面,而几乎损失了亲信和部下,以及需要周顾的对象,不得不以俘虏之身,为失败的任务和职责,背负起相应的苦果。

    只是他花了这么长事件后才想通这些么,我有些微微的失望。

    这个早白头的将领,对传统军阵的指挥,很有一套。我的肉搏部队,在风卷旗转任营官之后,正好需要这么一个人。

    就不知道还好不好用,

    他看起来胡子拉扎形容潦草,人变得精瘦一些,头上的斑白多了一些,显然这段时间并不算好过,我并没有隔绝内外,而是将一份份邸闻和文抄,时不时的送进去。

    “你想让我替你卖命么……”

    他沙哑着嗓子道

    “不不,之前你或许还有那么点价值……”

    我略带遗憾的微微摇头。

    “现在的话,已经时过境迁就不一定了……”

    “我现在是朝廷的模范新军第七将……武备大学堂的教导长”

    我整好以暇的看着他,语气中说不出的玩味

    “无论是前景看好的年轻新俊,或是资深的现役军将,有的是人想要投奔麾下……任我挑拣”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必要和理由,继续任用你这个来历可疑,存在历史污点的人……”

    “既然……”

    他慢慢的平静下来,却不觉的口吻和态度发生了些许变化。

    “贵方把我这个孤魂野鬼留了下来,而不是交给有司发落,”

    “相必还是有些用处的把……”

    “不错……我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了”

    我点头道

    “我想得到家人的消息……”

    “你还有家人牵挂么……”

    我惊讶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是孤身一人,才死硬不肯开口呢……”

    “只是托我照料的遗孤……并不为常人所知尔”

    “原来如此……”

    我托着下巴颔首道

    “不过,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若是敢重新露面的话,只怕要遗祸剩下的家人了……”

    “所以我只能请您垂悯,将人寻过来庇护一二了……”

    “我也不敢奢求过多,只要能偶尔暗中看着她们安好便是了……”

    “此愿了毕,某必以此身残驱,鞠躬尽瘁相报……”

    “就这么简单么……就不怕我乘机,要挟你更多的东西”

    我有些玩味的看着他。

    “某家别无长物,想必贵人看中的,不过是某在战阵上一点经历和心得把

    “其余自当任凭处置……”

    不久之后,我和他一起,站在婆罗洲会馆边上的酒楼顶层,可以看到某个卖浆铺子及其狭小的后院,不大的店面倒是生意还好,各种买浆饮的人客络绎不绝。

    看着小院里,正在井台前忙碌的身影,他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似乎沉溺在某种流转的回忆和感触中。

    “你完全可以上去相认啊……”

    我案子揣摩这,这是否是一个令人悲伤或是纠结的故事。

    “已经没有必要,再将她们牵扯进来了……”

    然后他转过头来,声音有些于涩的道

    “吴ij见过主公……”

    “你还是改名叫吴解好了,”

    特别纪念下某个自称三观特别正,已经改邪归正,不随便发便当的修仙小说把

    “新军之中,暂且不能用你了……”

    “但你大可作为我的新选家将,在龙州团左中另行操练一部”

    “日后就带队去夷洲,嗯。见机行事把……”

    “遵命……”

    接下里我继续奔忙在新军的事务上,就像是进入大发展的快车道一般。

    当然事情都不可能具是一帆风顺的,作为朝廷关注和看重的模范新军,那些传统官僚固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特别是在其中,某些具有拿捏矜持陋惯的人,莫名其妙的家宅被人砸了,遍体鳞伤的摊在家中,没法来应付公事之后,就像是润滑过的及其一般全力运作起来。

    像被服鞋袜衣帽,帐毯皮具火石于粮等寻常辎重物资,一应所需,那是应有尽有,敞开供给的,别人一年寒暑六件套,我们可以拿到十件套。

    普通的兵杖甲服也还好说,虽然比不上其他刘外军将的门路,但是至少按照人头配给我们的都是按照朝廷中军的标准,配套甲领的帽盔、里衬、绒布、罩袍、披风,挂具,士兵的刀斧枪棒,士官的银装跨刀,军官的战剑,一应俱全,哪怕我们是火铳兵也不例外。

    但是在另一些方面,三六九等的对待差别就突出明显了,比如:同样是使用火器的部队,别人领的是配好的火药,我们拿到的是硝石硫磺的原料。

    对方还笑眯眯的对我派去的人解释,这是神机军里专门指定的用途,实在无法周顾到我们的。

    至于除了火铳之外,其他关于加强火器配备的呈请,更是石沉大海不见下文,请求配给炮车的呈文,直接被以现已有职分重叠为由驳还。

    于是退而求其次,请求拨给一批火油弹或是火雷弹,则得到的是此物生产不易,所有出产配额,已经优先供给,须得排序留待数年后的理由,轻飘飘的挡回来。

    就算我托人疏通和塞钱也不管用,甚至有人因此传出怪话来,“人家还带是上五军的源流,或是中外军的蔽菽,怎是你这般刚出头的杂流……可以觊觎和比肩的”

    当然,敢说这话的人,已经在第二天就酒醉失足落水被淹死了,但是我们面对的境况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然后那位相熟的郭统制,才派人给我传了几句话,大抵意思就是,神机军中挡圈几位主官,甚是看重本部出身的左锋将那支人马,不余遗力的扶持,所以其他的存在就只好暂且靠边站了,特别是我们这类有隐性竞争的。

    好吧,我只得暂时偃旗息鼓,至少我现阶段还没有和上五军之一,神机军这般的庞然大物,对上的底气和实力,能够给那些站出来的马前卒,一点不敢肆意妄为的教训丨也就是见好就收的极限了。

    不过所谓,虽然我在,在另一个方面,却得到了好消息作为补偿,陈夫人派人给我送来海图上的一个地址,算是对于我在谋求方面受挫的一点补偿。

    狱门岛,曾经是广府都市传说中的凶祟之地。

    岛屿的原名已经不可考了,靠近航道,距离广府也不算太远,不出翌日之船程,而且四围大都悬崖峭立,礁岩遍布,岛中却颇为旷阔平敞,林木植被丰茂。

    一度被南海都督府,用作羁押重犯的大型监牢所在,然后南朝沿袭之,最多时有数千人囚居于岛上,开山凿石,耕种瓜菜果林。

    岛屿周围,所谓风凶浪急,暗流涌布,只有较轻的小型船只,才可以从地势较缓靠岸,因此,几乎是绝境之岛,不虞有脱逃之患。

    但是数十年前的一场海龙翻身(海底地震),改变了这种恶劣的地形,在近岸的满地礁岩中,崩裂出几条宽敞的水道来。

    岛上的陈设建筑,大都毁坏,死者累累,几成鬼域,也有传闻说是,岛上囚徒乘机出逃,杀尽狱卒而夺取武器自据,而被朝廷派兵屠灭了岛上的囚徒。

    因为这场海龙翻身,广府已有所震闻,但市民百姓居家毫无损伤,真正破坏厉害的,也就是岛上的范围,因此也被视作老天发怒的不祥之兆,又有说是上天不喜此处作为囚所,而彻底毁弃,

    然后是航道变迁和附近的人事迁移,这一废就是好多年。

    至今的故址上,时有闹鬼的传闻,当然,我更相信是那些乘夜泊靠的私贩们,各种装神弄鬼的作祟。

    更别说什么牛鬼蛇神,上千号军人驻扎下去的血煞气一冲,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东西藏得住,更何况岛上有用作自足的蔗田果林什么的基础,

    我的船团,也不用再冒风浪之险,长时间停靠在外海,进行蚂蚁搬家式的运送这就足够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内察

    海风徐徐吹着我被晒红的皮肤,发出某种微微的刺痛,但是脚下陆地的踏实感,却让人轻松了几分。(首发)

    我刚从狱门岛上待了几天回来,虽然环境还有些不尽人意,荒废的太久了,但是作为临时泊湾码头的基础,还是有的,

    岛上的活动地域颇大,具有某种典型南国热带岛屿的多样性,可以作为某种野外训练的环境。因此第一批修筑的人手,已经派上去了。

    在新军名下,我自行成了一只数百人的工程团,都是安远和天南当地招募来的匠人或是相应的熟手,用军中配发的工具装备起来,按照辅助部队的待遇和操条进行编管而已,目前阶段足以⊥他们感激涕零,相当卖力了。

    天南还好说,我当初在那里借着清剿余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理由,扫荡掉的只是一些地方土族豪强之类,只要熬过战后的萧条和凋敝时光,普通人的民生总算还过得去,毕竟是国族的直领地,新馆吏们多少还要估计吃相,出现成批量饿死人之类的消息,就过于骇人听闻了……

    但是两度叛藩生乱的安远州乃至大半个丹戎大洲(马来半岛中南部),几乎成了人间地狱,屡次追加的官军和叛藩的拉锯,饥荒和瘟疫的消息,时有所闻。

    因此相对的,招募各种专长人手和青壮年的工作,进展很顺利,几乎每天都有大批的流民,逃亡到港城附近,像是牲口一样的任我们派去的人挑选。

    代价仅仅是半袋于饼子或是一包米而已。

    虽然因为身体素质和简况状况,大多数不能直接作为兵源,但是作为夷州方面垦拓的劳力还是不错的。其中也包括了一些负责过港城修缮的老手,正好这次在狱门岛派上用场。

    只可惜这个时空所拥有的另一种特产——化石浆,也就是原始版的水泥,却是朝廷管控的事物,没法大批量的搞到手,不然进度还会更快一些。

    当然了,伴随着这些纷乱和流散,关于当年安远州变乱,逐渐流出另一种描述和内情的说法,

    当年第一次派兵护送中使,到安远州城宣旨的时候,作为当地分藩之首的马氏藩,内部的意见也不算统一,甚至并没有多少坚决对抗王师的决心,因此官军到达州城的时候,大司徒一家已经束手就擒了。

    但是突然有消息传出,朝廷以暗中资助和扶持马藩叛乱为由,准备废除当地的十三藩,并扣押汇聚到安远州城的诸藩现任当主。

    接着领兵官遇刺受伤,

    又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期的事情,除了诺藩变成官军的走狗和帮凶,其余十二家当主,就只有两位远藩的家主只身逃回来,接着是诸藩的私兵在安远州城里,与朝廷派驻的官军乱战,重新占据上风的官军,开始在城中烧杀抢掠,

    等到他们重新收手,发现自己已经被各路藩兵所包围,然后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可以说,这其中从头到尾,都充斥着某种阴谋和幕后推手的味道。

    今天是我旬休回家的日子,这段时间,我就像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一样,全心扑在这只军队和先关事宜的筹备和建设之上。不是吃住在军营里,听着号声起床作息,熟悉一个将领所具备的方方面面,便是辗转与车船劳碌往来之中,亲自巡视指导布置事项。

    好容易待到初初走上正轨,才得了闲暇回家瞧瞧。

    路上所看到的乞丐和各色面黄饥瘦,无所事事的人,似乎有些多了点,他们敬畏的看着走在我马车前,负责前驱清道的骑手和旗帜,纷纷有些惊慌失措,或是麻木迟钝的避让开来,然后顺带捂住孩童可能哭喊的声音。

    虽然清远之乱已经平定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因此带来的创伤和后遗症,却没有因此消失不见,反而慢慢的显现出来。

    许多好容易从流亡中归来的幸存者,试图重建家园,却发现他们所生活和熟悉的家园,已经面目全非,且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而世代居住的土地,也变成某人名下的产业。

    于是乎,他们一下子成了被遗弃和遗忘的群体了,年轻力壮还可以去做短期的雇工,与北人、佣奴一起,争夺下城区的几个城门下,临时招工的名额,尝试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剩下的人,就只能考虑卖身或是寄附为奴婢了,问题广府的大户人家,根本并不缺少奴婢的来源,无论是岭外南投的北人,或是海外输入的藩奴,无不是比这些本地人士,更加物美价廉的所在。

    因此许多人,就靠着官府设立的赈点薄粥,有一日没一日的混过去。

    谜样生物那里也曾经尝试过,从中招募人手去外州屯垦拓殖,可惜的是,除了一些脑子比较活泛的年轻人,绝大多数人都有着某种故土难离的情节和矜持,作为畿内居民的最后尊严,他们宁愿半饥不饱挣扎在生存线上,甚至饿死在广府境内,也不愿意放弃畿内人的身份,形同流放到陌生的远州去。

    作为那些既得利益者其中的一份子,我如是想着,静静的观望着他们,以及发生在短暂行路上的光怪陆离。不过这种状况,随着我的车架,通过最外围的小城门,进入猎德区的子城之后,仿佛就一下子消失了。

    又回到昔日广府悠闲靡靡的缓慢生活节奏中来,各种闲淡适意优裕从容的气氛,随着店家和小贩的叫喊声,弥散在有些闷热的空气中

    这和生活在在广府五城十二区内的人,所见到的情形,有些反差颇大,城内城外似乎已经是两个世界了,当然这据说是有官方和民间底层共同努力的结果。

    据说城中的传统乞丐团体和帮会势力,坚决拥护官府维护市容市貌的号召和举措,谨守地盘划分而将这些外来的生手和竞争者,都驱逐出去的缘故。

    一板一眼汇报声,将我从沿途观望的思绪中拉回来。

    “辛军副去了台城接收新到的军资……顺带与陆小姐会面”

    “陆大参召集众属,正在参研新修订的铳器操条和制图法……”

    “赵虞侯召见了二营三团第二铳队的队副曲端,叙以乡情”

    “会面不过多久便出……又去见了杨都尉,商榷选人事”

    正在面前做汇报的这名小校,乃是我新提拔上来,用来接替穆隆的部分职责的人,毕竟穆隆现在已经是亲直队的队副,兼标兵队旗头,不适合再负责一些设计阴私的勾当。

    他叫童昊,字泽洲,曾经差点就有了举子出身,走上仕途之路。

    据说他家中本世代的吏业,以刑名和理狱师爷为生,吃的是沾血的黑心饭,到了这代却出了个奇葩,一心像谋取仕途,不惜重金假寄远方同宗的名下,去参加科考,结果过了乡试,却在部试律学优等,准备授予出身前的前夕,被妒忌的同年所举发,遂剥夺功名出身,下狱待处。

    然后就是各种公门黑暗,因此家破人亡的段子,

    后来清远军乱起,捣毁了多处牢狱,他也被裹挟进了乱军,几欲籍此报仇,后来陈子河按照约定,给我送来了一批有特殊专长的人士,他亦在其中,只是因为不怎么顺服,被揍成猪头捆绑着送过来。

    在我顺手于掉了几个与他破家有关的仇家之后,别无所求的他开始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自甘以一介工具和走狗的身份替我卖力,如今安插在军中,利用他面生、记性好,观察入微的擅长,替我监视某些动向。

    因为,一不小心之下,我已然发现我这座小庙里,已经至少拥有三个以上的历史名人,或是疑似同名的大拿。

    副手辛稼轩就不用说了,他还有另一个名字,辛弃疾,在另一个时空,这位少年起兵参加抗金,在乱军中亲手擒拿过叛变的义军首领,写下夜里挑灯看剑的名篇,也做过数任江西、福建安抚使,可谓少有文武俱全的宋代诗人词家

    虽然在这个时空,他自另有一番际遇,但是相处下来的性情作风,却也让人颇具期待的。

    还有新任的陆务观,陆游同学,虽然在另一个时空,他只是家庭生活和人生理想都苦逼坎坷一生的爱国主义诗人,但是在这个时空,他却是将门显宦之家的背景,代表这龙雀园陆氏的门第。

    最后就是将虞侯赵隆了,我当初在军前有所结交的时候,并没有太过留心过这位的出身来历,只是觉得这位比较对脾气,可以往来而已,直到委派到任

    回头和阿萝讨论分析种种,才想起小说《金瓯缺》里,某个同名悲剧性人物代表,如我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居然是参加过熙河开边的宿将,也是北宋末年一片浮华狂躁气氛之中,极少数反对海上之盟,联金取燕云的清醒人之一,这个时空他或许也是混的不怎么样,但是相应的军士素养,应该没得说。

    所以我也得小心盯着,一方面尽量创造让他们发挥才能的环境和氛围,另一方面,也是想办法掌握其日常喜好倾向,以更好的驾驭这些或许不甘于平凡之辈,使其归心所用。

第二百四十九章 搽背分析

    回到家里的感觉真好,我仰面泡在汤桶里拨动着水花。做成鱼儿和莲花形状的木托盘里,漂浮着饮子和小吃,

    我轻轻哼着小调

    “江南可采莲……”

    “鱼戏莲叶北……”

    一个窈窕的身影倒映在水波上,又被荡漾成无数细碎的澜光。

    她手上还捧着,浴巾、皂角,瓶装香油之类用具。刚好遮挡住前胸的位置,只能看到某些边缘的轮廓弧线。

    “妾……妾身来为你搽背……”

    在我的灼热目光之下,脱掉眼镜而别的有些娇羞怯弱的崔绾婷,有些羞红的侧过脸去,结结巴巴道

    “请……请……且转过身去好么……”

    “好吧……”

    看她面红耳赤的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落荒而逃的份上,我强忍着yy之念,咽了口口水道,慢慢转身趴在桶边的一块靠板上。

    “嗯嗯请便”

    看她也似乎是初次为人做这种事情的份上,我可不想把送上门的福利轻易吓跑了。难道要我裸奔去追,然后闹出一段传奇“佳话”来么。

    心猿意马的重新定下神来,我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水面上。心中默念着

    “萝莉是空,空既是萝莉,

    御姐是空,空既是御姐,

    人妻是空,空既是人妻

    萝莉既御姐既人妻,是同一事物不同发展阶段的不同表征……”

    从摇曳的倒影中,可以看出她挽起袖边,露出藕白肉致的手臂来,然后拿起一块晒于的瓜瓤,在我肩背上挂搽磋磨起来。

    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反射,慢慢欣赏着她汗水逐渐浸润,或是被我微微动作溅起的水花所打湿,而逐渐贴肤显现出来的娇躯轮廓。

    那种硬刺刺火辣辣的触感,浸到热水里后,顿时让人轻松畅快了不少,

    随着重复的动作,她神情和力度,也变的自然流利了许多,虽然还很生涩,但是所谓秀色可餐之下,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可以不介意拉。

    待到皮肤全部泛红起来之后,再涂上含有冰片或是其他药物成分皂液,火热冰凉的反差,让每一颗毛孔都似乎舒张开来,只是一直涂到腰下,需要我站起来一些的时候,她的手有些颤抖着,

    “又不是没见过把……”

    我突然开口似乎把她吓了一大跳,正在动作的手臂,差点儿就穿过腿间,滑到前面来,本能的握住某个怒气十足的突出物了,然后又似被烫到一般的飞快放开。

    “好吧……”

    我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她仅有类似浴衣一般的汤帷子,已经泄露了她真实的企图和动机把。

    “你也忍了许久把,”

    只是她似乎被我惊吓的腿软脱力了一般,面对近在咫尺的狰狞之物,居然挣扎了几下都没法站起来逃跑。

    只能露出某种哀羞的表情,软软依靠在台座边上,脸上如同桃色挂果一般淡淡的红晕,形同挂落在身体挺立曲线上的浴裙,可以感受到毫无遮掩的轮廓和顶端,虽然具有人妻属性,却可以顽强对抗着地心引力的作用,没有多少下垂的倾向。

    却是被欲盖弥彰的手臂给挤压这露出大片颤颤的边缘。

    “你这一定是故意的把,”

    我心中狂吼着某种禽shou不如的台词,眼疾手快的伸出手臂,将她托住腋下揽抱起来,高举过肩越过桶边,然后失足双双丢进水中,

    她像一条可怜楚楚的鱼儿一般,好容易找到攀住边缘,重新从水花里挣扎出来之后,头发耳鼻口眼都在流淌着热水,发出某种哀鸣的呜呼声,却又再度落入了我禄山之爪的掌握中。

    在我龙爪手式的全方位袭击下,她防不胜防不堪抵挡,最后只能低声娇叫着蹲伏下去,环臂抱胸绻成一团,只对我露出一个浑圆下削的后背。

    这是新版的鸵鸟战术么,可是我已经看到了新的破绽了。

    飞龙探云手深入水波荡漾之中,握住那两大团鼓动,和深入的沟壑,随我一发入魂的大招,直中要害,她哀婉呻yin着,放开攀附在桶壁上的手,也放弃了最后抵抗。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

    一个多时辰之后,总算再次洗完澡的我,斜靠在凉爽庭院的花亭下,轻轻哼着某只变调的歌谣。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妹妹阿璐正在用大腿给我做靠枕,手持一只大齿象牙梳子,慢慢梳理我垂下发梢,好让风尽快吹于。

    而抱头蹲则满脸认真的,小心翼翼给我肩背腿臂上晒红脱皮和长出介疮的部位,涂上膏药。而一些还是新鲜的抓痕或是被重复过多搽伤的地方,因为泡得太久都有些发白了。

    因此轻轻触碰上去,就免不了龇牙咧嘴的。

    “我说你的恶意趣味能不能少些……”

    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免抱着一本书册的谜样生物,被我吵的忍不住抱怨道。

    “动静不要弄得那么大啊……”

    “每一次都弄得喊叫连天的……”

    “生怕不炫耀就会死一样……”

    “老娘都没法专心工作了……”

    然后她看了一眼某个房间的位置。

    “又要耽搁多少个工作日了……”

    “情不自禁嘛……”

    我难得有些天然的心虚道。

    “3万又四千缗……”

    她突然对我说了个数字。

    “什么……”

    我愣了下。

    “这几个月的结余啊……”

    谜样生物将一张字体娟秀的便签,递到我面前。

    “主要是北边的联合船团回来之后,一进一出剩下的纯毛利……”

    “想怎么打算……”

    “贵金属储备还是战备物资囤积……”

    当然,钱赚到一定程度,剩下的也就是数字,以及怎么利用这些数字,变成更多的数字和相应的资源和潜势力。

    我家现在一个月开销大几千缗,已经足以步入广府上层的普遍水准,而我的收入进项,除了一些居于整个经济食物链的顶端,年经年日久的公卿世宦,海商巨族还没法比以外,放在外州远藩,也足以笑傲一方了。

    基本上以我现在的阶层和身份地位,在生活层面上享受能够增长的幅度已经相当有限了,除非我想扮演一个挥金如土的冤大头或是花花公子。

    “黑市里,已经有人开始留意其这么一大批持续北货的流入量,并暗中打听我们的路数了……”

    名为阿萝的谜样生物,继续道

    “虽然严禁船团内的人手登岸,产生接触,但这始终非是长久之计……”

    “严防死守的堵不如疏……这条渠道迟早要遇到更多的挑战……”

    “因此,我们需要更多,具有势力和背景的代理人和分销商,。来分散和转移这种关注……”

    “哪怕为此,分走一大块利润也无所谓……”

    我侧头想了想才道。

    “兰麝号你觉得怎么样,那群女人的能耐也不小,而且大都习惯躲在幕后

    “我已经尝试过,但是还不够,”

    谜样生物微微摇头。

    “而且除了特定的几个对象外,我并不能保证都能守口如瓶……”

    “不要小看那些女人的八卦欲和妒忌心……”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那位阿姐一般,在大是大非的利益立场上拎得清

    “龙雀园那里如何,鹿公或许会愿意接受这个好处……”

    我再次给出个建议

    “这倒也不错,不过……”

    她顺势沉思了下,

    “其实你将这个选择权,交给那位陆小姐,更为合适……”

    “鹿公未必看的上这点利益,陆侍郎那里或许也会自持身份而有所避嫌,但是那位贤惠的陆小姐一定不会……”

    “千万不要小觊一个女子为自己和情郎打算将来的决心……”

    我看她的表情似有所指。

    “她的情郎在你的麾下,可算是某种程度上利益一体的……”

    “一旦陆小姐愿意接手,那就和龙雀园就脱不了于系”

    “而只要鹿公他们还看好你的前程……觉得有继续投注的价值……”

    “哪怕他们知情后,多也少也会保持某种默许的态度……”

    “其实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谜样生物习惯性的拨了拨额前的流海,对我继续道

    “比如一直对你示好和善意的那位……”

    “你是说……颜公?……”

    我有些迟疑的回应道

    “以回报的名义,给予对方部分权益,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就算他已经长期退居幕后,但是为了维持这个淡出主流视线的政治团体,同样也需要大量金钱作为润滑和梳理把……”

    “他的关系网中,肯定不会介意多一个相对要求更少,贡献更多的资金来源把……”

    “而且你可以将这份谢礼,分作数份,除了颜公这个大头之外,郭统制、杜次座那里都可以算上一份……哪怕只是只分利的于股也好”

    “这样那位大昌号的东主,或许也会因此产生兴趣,而主动找上门来……

    “这样又多了一个运力资源的提供者和分摊风险的对象”

    “这样,将来最好的前景是,那些豪门或是海商大鳄背景的觊觎者,试图深挖根底的时候,会被更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给分散目标和关注。”

    “最后只能对于其中牵扯到的各色人和事物,有所知难而退或是寻求妥协的途径……而我们仍旧能保持原来一半以上的利益,”

    “或者因为有足够的权利网保驾护航,而总体有所增加……”

    “最坏的结果是,也无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这三家,以极小的概率,破天荒下大决心放下身份和脸皮,联手起来将我们逼出局……”

    “但是这样做并非毫无代价的,因为北地主要的资源和渠道还在我们手中

    “我名下掌握的夷州和你名下婆罗洲的点,都是有专人在运营操作的……

    “他们的手想要伸到哪里,可没有那么容易,需要足够强大的本土势力的配合,这也意味这更多的变数和周折”

    “三角航线由此所建立起来的口碑和信誉,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替换掉的。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那个环节不慎稍有察觉,足够我们不惜一切的鱼死网破和留下后手了”

    我听她分析了这么一大堆利害得失,人心计算和揣摩,已经是目瞪口呆很有些消化不能。

    至于另外两个小女孩,阿璐和抱头蹲,早就是一副不明觉厉,眼睛闪闪的崇拜样。

    这难道才是谜样生物,难得认真起来的另一面,我到底在自己的后宫里,塞了一个什么样的合作伙伴啊。

    “我脸上有花么……”

    阿萝疑问道

    “不不,我只是觉得很幸运,在这个世上,何德何能有你作为同伴一起前行……”

    “你这是作为夸奖么,”

    她笑的像只翘起尾巴的猫咪

    “不,还有求合体的意思吧……”

    “求你妹啊……”

    下一刻飞过来一个坐垫,以及阿璐各种无辜中枪的表情。

    e∶这两天忙成狗了,邻市的兄弟单位出了19事故,各种安全隐患自查自纠和督导活动纷沓而至,再加上台风过境,领导亲自带班,连平时在办公电脑上偷跑几段稿子都没有心情和机会了,昨天上完大夜班,一觉睡到下午还不够,所以就只能这时更新,实在抱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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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介绍:
&nbp;&nbp;&nbp;&nbp;被穿越者所改变数百年后,大唐的辉煌与荣耀已然不再,大6中央王朝玉遍布诸羊大洲的海外唐人诸侯的矛盾,却已经不可妥协,一个充满黑暗与血泪的绵连乱世,能够为新的穿越者终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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