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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三章 序间3

    当涂城外,战火已经基本平息,但是营盘中操习的声音依旧。

    归在我手下的参习团,同样也配备了各色火铳,有板有眼的在那里线列齐射着,虽然从五十步、三十步到二十步内,各种落靶的概率还是令人觉得堪忧。

    但在我编入其?的亲直团,直接言传身教下,至少已经知道了,怎么对齐铳口和射击批次,以取得局部的相对弹击密度了。

    然后,在更进一步的变阵口令调整下,他们努力保持着斜列徐进的射击姿态,开始缓缓向前。

    只是,他们没走出多远,很快就因为地面的起伏和步调差别,而将两行横纵的队伍,逐渐拖拉撕扯成,前后分离出参差不齐的许多大小段来。

    然后不得不在队官的哨声中,停下来以小旗手为基点,原地重整和对齐,然后继续前进,然后又散开后再次重整,如此往复的折腾着.

    其中也可以由此看出个人的差别和优劣程度。

    像我比较关怀的俾将汤怀,其实是个善使一条长枪的豪爽大叔,用起火铳来就有些笨手笨脚了;

    而被另时空的南宋士大夫称为:脑后天生反骨的郦琼,则表现的则更像是个典型的猛将兄,经常习惯性的把火铳,当作肉搏武器一般的抡在手里。

    这段时间生了不少事情,

    就在我本以为,随着一干人等相继定罪之后,太平州军变这件事,就此盖棺定论,而慢慢消退下去之后。

    这时候,远在广府的朝堂上,却又生了一件大事。根据谢明弦刚送来的最新消息。

    大参事府总章,检校殿前军事、威远大将军孙靜邦,突然以军前弊案为由,上陈畿内军中诸多弊情,提请检宪、卫尉等军三司联查会审。

    是以一时间朝野哗然动荡起来。

    须要知道,这个威远大将军孙靜邦,可是陈夫人为我引荐和拜访过的,北人党中“三老一大”的四支鼎柱之一的那个“大”,也是北人党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

    虽然出身南投的将门世家,但却是从底层开始迹,凭借实打实的延边征拓军功,一步一步走到了,国朝为数不多的高层中。

    就算是东南路招讨行营的宁总管,也要对这位更加资深和孚望的前辈,有所礼敬三分。

    之前,若不是因为身上北人党的烙印太重,至少在三路北伐大军的帅司席里,至少有他一席之地。

    而作为他突然掀开这个盖子的附带影响,是他的岳父兼早期的保荐人,北人党三老之一,前度支宰相出身的元老,人称货殖系领头人——申县公李崇,因此病倒不起。

    这样,再加上之前被迫强制告老的宫观提举安世高,北人党的四足鼎柱,如今只剩下的一位尚书左仆射,大司空,博罗县公高岑,在独立支撑大局了。

    孙靜邦此举,也意味着北人党的分裂,以及所谓新北人党的确立,也被称为北人清流,相对老北人党的浊流而言。

    并且由此表现出来,积极向监国靠拢的态度和投名状,以及泾渭分明的表明了自成派系的立场。

    这样分裂之后的老北人党,已经是元气大伤不足为虑,而分出来的新北人党,则因为根基有所不足,而同样需要继续依仗监国。

    这样的局面,对于江宁行在的小朝廷来说,无疑是最理想不过的结果了。显然,在监国身边还是有些能人的。

    因此,为了避开这滩浑水,我也只能找借口和理由,继续在外呆上一段时间,比如就地操练这些参习团的军士……

    与此同时,

    石头城中的蔡候私邸,张灯结彩的庭院之中。好些朱紫衣冠的人等,也正在举杯邀饮弹冠相庆。作为最大的幕后功臣之一,

    蔡候也是颇有得色的,看着一众形形色色的面孔,而慢饮沉吟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酒水……

    虽然在军国方略,乃至行伍戎务上,他们这些人一贯表现的,实在有些稀疏平常,但在朝争夺权,勾心斗角而为王前驱,却又能舍我辈取谁呢。

    而自己自从半退养之后,虽然依旧没有能够站在前台,但是行事的方便和余地,反而更甚以前了。看待事务和利害关系,也比之前更?清明冷静的多。

    这次成功劝诱和说服了东进一派中,势力最大的北人党里,中坚分子威远大将军孙靜邦,公然与过往的人和事决裂而自立派阀,居中筹谋帷幄的他,无疑是当其功。

    因此,这一次监国特地召见询问他,是否有意重新复出,到枢密院里知事,好转任回到参政或是度支相的位置上,但却被他给婉拒了。

    毕竟,对于他这段时间的感触和心得来说,还有什么比退居幕后,而不用在意当其冲的明责,或是为王前驱的风险,得以继续操弄人事与心机,更加令人敬畏而有所成就感呢。

    只是,在石头城中的行在。

    刚才才顺心没几天的监国,却又因为一个突然而至的消息,觉得心力憔悴起来,层出不穷的事端与危机,让他不得片刻消停与舒心,而耗尽了他的精力与时间。

    好歹渡江的赴援的高宠所部,总算是正当其会的顶住了藩胡迁转的大规模侵袭,而将岌岌可危的荆南道和江西道北面的战线和局势,给重新稳定下来。

    但是,这时候西线又传来了噩耗,北伐中实力相对保持完好的西路军,在汉中以西的子午谷,北面的陈仓道,与背约大举进犯的西军数部,激战连场死伤累累而相持不下。

    这时候,当地一个原本降顺的小军镇,突然在长柳镇聚兵反乱,不但放火烧毁了后方堆集的辎重,致使前线军心动摇,,还背袭了西路军的防线,里应外合打破了汉中东北的通山关。

    是以正在当地重整旗鼓的七八万西路联军,因此猝不及防仓忙应战数场,而屡战不利损兵折将,

    相继丢失了,故汉中郡所属的城固、褒城、乃至南郑、西县各地,在消息传出来前,西路军的余部,已经一路败退过了定军山,而退走向利州一带。

    以至于,他只觉得自己就活像是个,到处堵漏补漏的泥瓦工或是裱糊匠,在一间已经出现颓败和四面漏风的大宅子里,到处疲于奔命的应对和救急。

    才能勉强保住北伐彻底失利后,坐拥长江以南的最后一点胜利成果和朝廷的体面。

    “君上,可否将淮东的兵马,”

    这时,身边自然有人贴心的为君解忧,而特地建议道

    “调遣一部或是大部回来听用……以应一时……”

    “毕竟,每月所耗钱粮数十万计,”

    “这.还是不妥……”

    监国似是有所动心,然后思前想后,还是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

    “前方要紧,不能轻动……”

    然后他又叹了口气,

    他身边这些人,虽然在政事和朝争上很有些本事和手段,但在军国要务和方略大局上,就明显不足了。不然他又何苦去,额外借重和拉拢那些,军中的新晋和将才呢。

    淮东之地,虽然只是将来北伐的契入点和呼应之局,却是有着不可失去的理由和必要性。

    因为它本身的存在,就等于在战略上替国朝屏断了,来自黄河以北的压力,而吸引了中原之敌的大部分关注力。

    这样国朝日后再度起的北伐之师,就完全可以实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轻取接道淮泗通道,而直面中原的心腹之地。

    故而,以别人的立场或许可以这么做,但是身为监国和大本营总帅的他却不行,因为这片孤悬北地的一隅之地,同样也代表了,由他领导和起的北伐大业,功亏一篑之后最后的体面与尊严。

    因此,一旦失去之后,就再也难以挽回了,特别是由他做出决定,而导致一不可收拾的可行性,以及随之而来,那些老臣勋旧的全面反扑和声讨,

    毕竟,因为情势危急或是力量悬殊之下,有所取舍的保全实力而放弃一些纵深之地,尚可以自圆其说。

    但在如今淮东的基本情势,尚且不算紧张危急的局面下,却因为上位决断而有所放弃的失土之责,足以令他无颜入祭国庙的。

    更别说成为朝中那些喜欢博取名声的清望之辈,或是暗中反对国策的各般势力,新一轮攻击和声讨的口实。

    就算是幕府当主,依旧支持自己这个嫡长子,但是自己在臣民中的人望和军心,势必大大受损,而不得不更多借重那些元老勋旧之力。

    想到这里,他有些暗恼的看向,这个看似用心却有所坏事的出主意的人,却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也该把他们外放出去一些了。

    不然,一直留在身边的话,就容易变成某种变相鼓励和放纵他们,老在算计那点权势争夺和侵轧勾当。

    作为鹰犬走狗,也要适当放出去活动一番的,不然老呆在一处,很容易就因为缺少猎物,而自己先撕咬起来。

    “召请刘枢副前来……”

    监国如此宣布到。

    “余有事召对……”--9397+d8z1w+2035959-->

第549章 序间3

    当涂城外,战火已经基本平息,但是营盘中‘操’习的声音依旧。--

    归在我手下的参习团,同样也配备了各‘色’火铳,有板有眼的在那里线列齐‘射’着,虽然从五十步、三十步到二十步内,各种落靶的概率还是令人觉得堪忧。

    但在我编入其中的亲直团,直接言传身教下,至少已经知道了,怎么对齐铳口和‘射’击批次,以取得局部的相对弹击密度了。

    然后,在更进一步的变阵口令调整下,他们努力保持着斜列徐进的‘射’击姿态,开始缓缓向前。

    只是,他们没走出多远,很快就因为地面的起伏和步调差别,而将两行横纵的队伍,逐渐拖拉撕扯成,前后分离出参差不齐的许多大小段来。

    然后不得不在队官的哨声中,停下来以小旗手为基点,原地重整和对齐,然后继续前进,然后又散开后再次重整,如此往复的折腾着.

    其中也可以由此看出个人的差别和优劣程度。

    像我比较关怀的俾将汤怀,其实是个善使一条长枪的豪爽大叔,用起火铳来就有些笨手笨脚了;

    而被另时空的南宋士大夫称为:脑后天生反骨的郦琼,则表现的则更像是个典型的猛将兄,经常习惯‘性’的把火铳,当作‘肉’搏武器一般的抡在手里。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就在我本以为,随着一干人等相继定罪之后,太平州军变这件事,就此盖棺定论,而慢慢消退下去之后。

    这时候,远在广府的朝堂上,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根据谢明弦刚送来的最新消息。

    大参事府总章,检校殿前军事、威远大将军孙靜邦,突然以军前弊案为由,上陈畿内军中诸多弊情,提请检宪、卫尉等军三司联查会审。

    是以一时间朝野哗然动‘荡’起来。

    须要知道,这个威远大将军孙靜邦,可是陈夫人为我引荐和拜访过的,北人党中“三老一大”的四支鼎柱之一的那个“大”,也是北人党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

    虽然出身南投的将‘门’世家,但却是从底层开始发迹,凭借实打实的延边征拓军功,一步一步走到了,国朝为数不多的高层中。

    就算是东南路招讨行营的宁总管,也要对这位更加资深和孚望的前辈,有所礼敬三分。

    之前,若不是因为身上北人党的烙印太重,至少在三路北伐大军的帅司首席里,至少有他一席之地。

    而作为他突然掀开这个盖子的附带影响,是他的岳父兼早期的保荐人,北人党三老之一,前度支宰相出身的元老,人称货殖系领头人——申县公李崇,因此病倒不起。

    这样,再加上之前被迫强制告老的宫观提举安世高,北人党的四足鼎柱,如今只剩下的一位尚书左仆‘射’,大司空,博罗县公高岑,在独立支撑大局了。

    孙靜邦此举,也意味着北人党的分裂,以及所谓新北人党的确立,也被称为北人清流,相对老北人党的浊流而言。

    并且由此表现出来,积极向监国靠拢的态度和投名状,以及泾渭分明的表明了自成派系的立场。

    这样分裂之后的老北人党,已经是元气大伤不足为虑,而分出来的新北人党,则因为根基有所不足,而同样需要继续依仗监国。

    这样的局面,对于江宁行在的小朝廷来说,无疑是最理想不过的结果了。显然,在监国身边还是有些能人的。

    因此,为了避开这滩浑水,我也只能找借口和理由,继续在外呆上一段时间,比如就地‘操’练这些参习团的军士。

    .....。。

    与此同时,

    石头城中的蔡候‘私’邸,张灯结彩的庭院之中。好些朱紫衣冠的人等,也正在举杯邀饮弹冠相庆。作为最大的幕后功臣之一,

    蔡候也是颇有得‘色’的,看着一众形形‘色’‘色’的面孔,而慢饮沉‘吟’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酒水。。

    虽然在军国方略,乃至行伍戎务上,他们这些人一贯表现的,实在有些稀疏平常,但在朝争夺权,勾心斗角而为王前驱,却又能舍我辈取谁呢。

    而自己自从半退养之后,虽然依旧没有能够站在前台,但是行事的方便和余地,反而更甚以前了。看待事务和利害关系,也比之前更加清明冷静的多。

    这次成功劝‘诱’和说服了东进一派中,势力最大的北人党里,中坚分子威远大将军孙靜邦,公然与过往的人和事决裂而自立派阀,居中筹谋帷幄的他,无疑是首当其功。

    因此,这一次监国特地召见询问他,是否有意重新复出,到枢密院里知事,好转任回到参政或是度支相的位置上,但却被他给婉拒了。

    毕竟,对于他这段时间的感触和心得来说,还有什么比退居幕后,而不用在意首当其冲的明责,或是为王前驱的风险,得以继续‘操’‘弄’人事与心机,更加令人敬畏而有所成就感呢。

    .....。

    只是,在石头城中的行在。

    刚才才顺心没几天的监国,却又因为一个突然而至的消息,觉得心力憔悴起来,层出不穷的事端与危机,让他不得片刻消停与舒心,而耗尽了他的‘精’力与时间。

    好歹渡江的赴援的高宠所部,总算是正当其会的顶住了藩胡迁转的大规模侵袭,而将岌岌可危的荆南道和江西道北面的战线和局势,给重新稳定下来。

    但是,这时候西线又传来了噩耗,北伐中实力相对保持完好的西路军,在汉中以西的子午谷,北面的陈仓道,与背约大举进犯的西军数部,‘激’战连场死伤累累而相持不下。

    这时候,当地一个原本降顺的小军镇,突然在长柳镇聚兵反‘乱’,不但放火烧毁了后方堆集的辎重,致使前线军心动摇,,还背袭了西路军的防线,里应外合打破了汉中东北的通山关。

    是以正在当地重整旗鼓的七八万西路联军,因此猝不及防仓忙应战数场,而屡战不利损兵折将,

    相继丢失了,故汉中郡所属的城固、褒城、乃至南郑、西县各地,在消息传出来前,西路军的余部,已经一路败退过了定军山,而退走向利州一带。

    以至于,他只觉得自己就活像是个,到处堵漏补漏的泥瓦工或是裱糊匠,在一间已经出现颓败和四面漏风的大宅子里,到处疲于奔命的应对和救急。

    才能勉强保住北伐彻底失利后,坐拥长江以南的最后一点胜利成果和朝廷的体面。

    “君上,可否将淮东的兵马,”

    这时,身边自然有人贴心的为君解忧,而特地建议道

    “调遣一部或是大部回来听用。。以应一时。。”

    “毕竟,每月所耗钱粮数十万计,”

    “这.还是不妥。。”

    监国似是有所动心,然后思前想后,还是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

    “前方要紧,不能轻动。。”

    然后他又叹了口气,

    他身边这些人,虽然在政事和朝争上很有些本事和手段,但在军国要务和方略大局上,就明显不足了。不然他又何苦去,额外借重和拉拢那些,军中的新晋和将才呢。

    淮东之地,虽然只是将来北伐的契入点和呼应之局,却是有着不可失去的理由和必要‘性’。

    因为它本身的存在,就等于在战略上替国朝屏断了,来自黄河以北的压力,而吸引了中原之敌的大部分关注力。

    这样国朝日后再度发起的北伐之师,就完全可以实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轻取接道淮泗通道,而直面中原的心腹之地。

    故而,以别人的立场或许可以这么做,但是身为监国和大本营总帅的他却不行,因为这片孤悬北地的一隅之地,同样也代表了,由他领导和发起的北伐大业,功亏一篑之后最后的体面与尊严。

    因此,一旦失去之后,就再也难以挽回了,特别是由他做出决定,而导致一发不可收拾的可行‘性’,以及随之而来,那些老臣勋旧的全面反扑和声讨,

    毕竟,因为情势危急或是力量悬殊之下,有所取舍的保全实力而放弃一些纵深之地,尚可以自圆其说。

    但在如今淮东的基本情势,尚且不算紧张危急的局面下,却因为上位决断而有所放弃的失土之责,足以令他无颜入祭国庙的。

    更别说成为朝中那些喜欢博取名声的清望之辈,或是暗中反对国策的各般势力,新一轮攻击和声讨的口实。

    就算是幕府当主,依旧支持自己这个嫡长子,但是自己在臣民中的人望和军心,势必大大受损,而不得不更多借重那些元老勋旧之力。

    想到这里,他有些暗恼的看向,这个看似用心却有所坏事的出主意的人,却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也该把他们外放出去一些了。

    不然,一直留在身边的话,就容易变成某种变相鼓励和放纵他们,老在算计那点权势争夺和侵轧勾当。

    作为鹰犬走狗,也要适当放出去活动一番的,不然老呆在一处,很容易就因为缺少猎物,而自己先撕咬起来。

    “召请刘枢副前来。。”

    监国如此宣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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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序间4

    淮东,青州,益都城,

    一路舟车劳顿而风尘仆仆的慕容武,也终于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然后,他又在一座老旧的建筑前,有些不确定的犹豫和踌躇不前。

    因为,他所见这所建筑位置有些偏僻而冷清,附近的街道上也不见几个人,而且周围的环境布局,已经颇具年头而看起来无处不旧,外墙斑驳,还有些年久失修的样子,

    唯独门上是一个比较新的牌匾,写着“户口统计社会调查处”之类的字眼。看起来就不像是他所熟悉的什么公门所在。

    益都作为青州治所,兼带六州镇抚的首府,给人的感觉就是各种繁忙与嘈杂,几乎人人都是相当的往来忙碌,给人的初次感觉是,紧张而肃然有序的某种活力。

    但事情在这里出了个小纰漏,他原本应该是他其他人一起呆在客舍里,等待官府来人引去报到的,但是他简单的清洗了风尘之后,却等不及来人,先问了地方自己找了过来。

    这时候,里院的门内突然就开了,走出一个青衫璞头很有些书卷气的年轻人来。只是他皮肤被晒得很黑,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要任,而是经常需要在外奔走的吏员。

    “请问这位小郎君,这里可是。。”

    慕容武赶忙上前询问道

    “青州衙门的下辖。。”

    “...。。”

    这名年轻的小郎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拿出来的凭信,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广府来的慕容先生。。”

    “不敢当,就唤我慕容武好了。。”

    慕容武这才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却有些不敢托大的客气道。

    “在下苏长生,正巧添为本处的主事。。”

    年轻人自我介绍道

    “早已经久候多时了。。”

    这个看起来还有些书卷气和腼腆的年轻人,居然是就是自己需要报到的搭档与正任官,慕容武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和不够真实起来。

    然后,他既是庆幸又是有些隐隐的失落,对方显然还是没有完全的放心,因此先给他安排了一个看起来颇为清闲的职事过渡,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进入内院,才发现里面别有天地,树荫藤架花木草圃,却是被修建培制的整齐有致,与外面的萧条清冷陈旧,形成鲜明的对比。

    偶然有人影穿行其间,却是步伐轻巧利落而,而让整个环境看起来,自由一种远离繁华与嘈杂的清净。

    这个结果,让慕容武有些失落的感受和评价,有稍稍抬高了一些。以对方的年轻,能够执掌这么一处部门,起码也是主官的亲要出身,或是别有才具才是。

    就这么一路简单寒暄着,

    直到进入颇为宽敞的建筑内,拉开掩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油墨、纸张混杂着人体汗味的气息。

    慕容武这才看见济济一堂的坐在案前,埋头书簿籍册之中的众多人群,以及靠着四壁的成列书架案柜,

    其中老少皆有,足足有上百人,对外来的动静,几乎头都没有抬,而沉静在某种思绪和计算当中。而在他们的手边,多放着算筹等辅助工具

    随着墙边水计时的转动,定时自有人走过来,补充他们的笔墨用具茶水,然后将眷写完成的部分,收到内厅里去。

    偏厅耳房里,还有若干架畜力的印机,正在滚动着明晃晃的铁板,吞吐着刷出一版又一版的纸片来。

    走到一架印机旁,

    “此处,就是分析所,”

    苏长生这才继续为他介绍道

    “负责处理地方一应往来的浩繁消息,”

    “以及各州县定期报送的户口田土市价诸要,以去其亢杂而选其精要。。”

    “专供两府参详择选。。或是时候查档之备”

    听到这里,慕容武忍不住在心中苦笑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清闲优养的好差事啊,大抵相当于京兆府的架阁库。不过对他的所求来说,却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过,这些只是名面上的职责。。”

    苏长生顿了顿,正色道

    “本处的真正司职。。乃是察访地方民间动态”

    慕容武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不免在脸色有些错愕。

    “同时也兼带各城邑内的查奸防谍,协从地方有司,究举不法勾当。。”

    “故而,真正的还有数批人手,轮番在外活动着。”

    “目前尚且还是草创之中,故而多有不全之处。。”

    “因此,日后还要多多借助慕容先生的才智与老练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顿思了下道

    “就先从补选和后备的人员训做开始,且看如何。。”

    “理当如此,”

    慕容武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这才是他所擅长的方面和领域,如此安排也是因有之意啊。

    “武敢不从命呼。。”

    当然了,苏长生没有具体说出来的是,之所以挂以“户口统计社会调查处”之类,容易引人误会的名目,其实还是为了相对后方朝廷耳目来说,有所避嫌和掩人耳目的需要。

    就如同另一家,由童昊领下的“军马淄务统计调查处”,却实际上承担三军一守捉,各级防戍营和守备团、建生军、劳役营等,与军中相关的监察侦防任务的特设机构一般。

    都是在藏身在正常的公务机构之中,混淆视听,而从军中和地方两条线出发,相互有所重合和交集,以比较充分的覆盖六州为核心的之下军民所属。

    因此,慕容武作为其中新加入的一员,先要找人白描下一只颇为细致的画像,在瓷土细泥上留下手脚的膜印,作为落档的基本材料之一。

    诸入此类的很多新奇的东西,在慕容物面前打开了一扇,通往崭新未来之路的大门。

    .....

    当涂城外,长江边上的平野之上,烟尘滚滚而人马纵横。

    来自我亲卫团的将士,正在给那些参习团的军士,作着各种马上马下,配合铳列的战术和技击的演示。

    如今的六州治下,

    作为正军以外的直属资序,置制使的牙兵和六州镇抚所属的虞侯军,合计给编6500员额。

    当然,这6500人只是参照普通军额的粮饷标准,器械还得自筹自备,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更像是我的家将部曲。

    但因为我自己出钱大力补贴和扶持的缘故,这些部队不但不存在,正军那样刻意留出来的空饷和差额,实际数量上还会略多一些,达到了八千人左右。

    其中亲直营、教导大队、标兵营三只核心部队,被归属于牙兵序列,也是提供各军骨干的种子部队。

    但凡是从底层迁升为士官、军官的基本进阶序列中,都必须到这三支部队之一服役或是见习过。

    而直属的车营,第一(重)、第二(野战)炮团,第一至第三猎骑营,捉生团和游奕团等名目,则都归属于虞侯军的名下。

    它们也是直属的机动编制和特殊资序,平时轮流驻守在大本营与战线后方,作为就近的预备队。

    战时就按照的需要,而抽取部分或是整体,配属加强到具体的军序下,以协同攻略任务的作战。

    而这次与我同行的扈卫力量,虽然打着亲卫团的名义,但是实际大都是这些牙兵序列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

    因此,号称马上可以娴熟无比的驰射骑冲,马下亦可严密协同的列队阵战的百战健儿。

    而且,他们同样也有某种无畏牺牲的决心和意志,在必要的时候也不惜此身,来确保和掩护我的安危。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他们充当种子和骨架,在极短时间内,迅速扩充出一只基本规模的战斗力来。不过这都是万不得已的打算了。

    两天之后,

    御营军分头出去追击的部队,也带着斩首和俘虏,陆续归还建制。

    只是最后统计起来,他们具体斩首的数量,居然比当地在册的那几个残缺不缺的番军营,加起来还要翻上几番。

    这不免让这只讨伐军内部,很是爆发了一番杯葛和纷争。毕竟,没有人会不介意,自己的斩获,变成别人口中虚报的空头。

    特别是在监国的眼皮底下,有所表现的机会委实不多,故而御营三军,直接参战的十几个营头,几乎是谁也不肯相让。

    甚至为了具体斩获的数目,不顾各自主官的训斥,在军议上差点当场翻脸,而抄家伙相互威胁对峙起来。

    因为身份特殊而超然,被请求在场负责维持秩序的我,也难得扮了回恶人,用执勤的亲卫将他们弹压下去,又惩罚了几个表现最恶劣的,各自数十军棍,才平息了这个恶化的势头。

    但是我所能做的也尽于此了,随后,却是主将种师道出面宣布,鉴于这些叛军乱兵,裹挟了大量地方百姓一起做乱,是以在战阵中被良莠不齐一并斩杀。

    这个勉强可以自圆其说的解释,才令大多数军将,达成了某种相对满意的妥协和折中,从最先参战的部队可以算八成斩获,到最后参战的部队,就只能算五成为止。

    而我也在无意间,似乎扮演了某种间接衬托的角色,令这位中军统制官的军心和人望都就此高涨。

    只是这样下来,杀敌斩首的水分也实在太大了,这还不算那些俘虏的数量呢,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他们却似乎习以为常,或是视作无关紧要的小节,而而在将帅们之间的交流下,轻描淡写的就此揭过。

    然后,还想分润一批人头给我,作为我名下莫须有的战绩一部分,但被我不好侵夺前方将士功劳,而当场婉言谢绝了。

    这一切,也让我再次感受到了,旧式军队积习难返的传统和弊端,而对这些原本以为颇有些新气象,的友军和同僚期待和指望,不免再次大打了折扣。

    而在那五百人的参习团中,对于这件事的事后评价和态度,也成为了某种分野和试金石,所谓慈不掌兵的道理并不代表着,就毫无人道底限和基本原则。

    就像是后世那只人民子弟兵一样,战斗力不仅是来自打败多少对手,缴获了多好装备,而是来自始终冠以苦行僧式的严格自律和贴近人民群众的基本路线。

    我不敢奢望在这个时代的条件下,能够达到这个涅槃重生的高度,但是在我的治下,至少也强调军民一体,而严禁战斗杀伤以外的多余残害与破坏行径。

    就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中烦扰着,我终于等到了招还军队的谕令。

    只是这次的回程之路,因为过多的辎重和车马,变得慢慢吞吞起来,而不复之前出战的雷厉风行了。

    虽然因为御营军的待遇较好,且日常军纪约束还算严谨,因此,战后并没有出现北伐时“妇女尽在官军中”的怪状,但缴获了“乱军手中抄掠的资财”或是顺道捡拾到一些“无主之物”,那也是人之常情的。

第551章 序间5

    相比慕容武在“户统调”跌宕起伏的遭遇与心路历程。

    被称为“马统调”的部门所在地,与与畜牧站的马粪味与嘈杂声比邻的一处建筑中,具体负责人童昊,则是在一堆请示报告的事务中,很有些愁眉苦脸加上无可奈何的情绪。

    相对于对从业人员门槛要求不高,而需求量甚大的“户统调”,他所负责“军马淄务统计调查处”走的却是少而精的路线。

    毕竟是在军中的活动,代表了某种敏感性和政治立场,个人的忠诚与立场倾向的可靠性,才是最先被考虑的。

    虽然他这个部门的初步构成,都是士兵委员会里挑选出来,没有牵挂和负累的骨干,对于平日里反复输灌的理念有着高度认同,并且日常身体力行而积极上进的态度。甚至不乏牺牲和奉献精神。

    但作为军队内的情侦监察部门,这些还不够。他眼下需要的是更多专业技巧和经验的人手。

    毕竟相对于放在明面上的那个,纠察不法矫正风纪的军中监察部门,目前置制使下所属,由济水防御使,兼青州守捉使赵隆挂领的内军巡院。

    他们同样还有针对、监控和排斥,来自后方的各方势力,以及朝中官面上渗透和影响,等隐秘勾当的日常需要。

    虽然那位大人已经给他规划了一套,关于相应组织制度的纲要概述和工作发展方向的思路。但在具体操作和技术细节上的缺憾和不足,却是无法迅速弥补起来。

    比如,如何在常态勤务下的掩饰自己任务和就地搜集情报,如何在平淡的军队日常中,保持敏锐的洞察力,及时发现军中异常动态和个人群体的可疑行迹。

    而这些东西,只能靠时间和经历,慢慢磨砺出来的。

    好在目前一切都是草创未就,对于内部防要刺察的压力和需求不是那么大,也有足够大额容错率,让他们去一步步的慢慢摸索。

    尽管如此,对于他这个刑名世家出身,却吃过牢饭的前学子来说,不啻是赶鸭子上架,压力山大而满头无绪。

    毕竟,他更多长于实务和行动,而不是与文字和报表作斗争。

    因此,他只能从那些童子营和少兵队里打主意,挑些有点文字基础又心思比较机敏,或是学东西快的人选,以见习和借调为名,把这些半大小子拉过来,压榨劳力而充作跑腿和外围。

    然后日后等他们逐渐熟悉长成了,自然就成了这个部门的新血和基石,他也不用那么烦恼的需要事事亲为,而大小皆抓了。

    ...

    刚刚随军回到江宁,还没有来得及返回紫金山大营,我就再度接到了监国的召见。

    只是这一次再入行在,却多少感觉到某种变化和分为

    比如,原本负责警掖内廷的龙虎班前和门枪直,都被换成了来自幕府的玄都卫士的服色、旗帜。

    依照国朝例制,警哨随扈的部队,是按照大内、幕府和临时行在不等地点的需要,分为十几个大小不等的具体编制,其中既有号称天子亲军的殿前军和纯粹由禁前军官组成的御龙直,亦有来自拱卫诸军之中的上四卫子弟。

    此外,尚有来自公室各大领地内的世臣子弟,以及国朝勋旧后人,等名目构成的殿内诸班,其中有班、直、军、卫、队的各色名号,规模不等的仪卫武装。

    日常则按照从仪前朝或是巡禁宫掖、或是宿卫内廷、或是随扈行驾、或是别守宫苑的需要,进行组合轮替而分守留驻大内、幕府诸地,而防止某一方格外专大进而威胁禁中的可能性。

    因此,每次宫禁防要的变动,都代表着某种朝局变化的征兆或是结果。

    这次会面则改在了行在里,更加宽敞而地势更高的凌波阁上,难掩神情有些疲倦的监国,几乎是迫不及待又仔仔细细的询问了,这段时间在御营军中的感想与所得种种。

    期间,甚至还有专门的令史数名,从旁做着记录,看起来对此寄望甚高,让我也不觉得亚历山大起来,弄不我的好一言一行要入起居注和史载的。

    当然,对于我来说只是觉得监国,在军中自然少不了相应的眼线和渠道,已经不会偏听偏信某一个方面的来源,而需要更多的参照。

    因此,我只是从超然客观的全局概要上,提出一些专业性的看法,来有所拾遗补缺:

    比如火器不能善用,而还是习惯上喜欢用肉搏;装备质量不齐,排射时常有打不响的情况,而造成杀伤力不足;

    战术上手段单调而技巧不够娴熟,只会呆在原地被动防御;战阵前缺少战兵的掩护和衔接;接敌之后很容易就陷入乱战,而不复重整;

    然后对追击散出去后,明显有些失控的军纪,微微表示了一下担忧,这好歹实在国朝已经巩固的地盘上。

    但是明显监国并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点头表示知道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强作这个恶人和讨人嫌的角色了。

    最后又当场赐给了我一大堆东西,说了些的勉励之言,就有点困乏的将我再次打发出来。

    只是他突然最后追加一句,

    “特准休假之期,好回广府探亲?”

    这又是怎么回事。让我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还以为此述职陈清的间事了,差不多就可以打发我回到北边去了。

    这上位者的心思与考量,果然是难以琢磨的,

    当然,按负责照送我出来那位内使,比较客气婉转的说法,乃是这位君上考虑到我为国从征,离家有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只是,我七转八弯的回到半梅苑,却又得到另一个坏消息。

第五百四十五章 序间5

    相比慕容武在“户统调”跌宕起伏的遭遇与心路历程。∷四∷五∷中∷文乐-文-

    被称为“马统调”的部门所在地,与与畜牧站的马粪味与嘈杂声比邻的一处建筑中,具体负责人童昊,则是在一堆请示报告的事务中,很有些愁眉苦脸加上无可奈何的情绪。

    相对于对从业人员门槛要求不高,而需求量甚大的“户统调”,他所负责“军马淄务统计调查处”走的却是少而精的路线。

    毕竟是在军中的活动,代表了某种敏感性和政治立场,个人的忠诚与立场倾向的可靠性,才是最先被考虑的。

    虽然他这个部门的初步构成,都是士兵委员会里挑选出来,没有牵挂和负累的骨干,对于平日里反复输灌的理念有着高度认同,并且日常身体力行而积极上进的态度。甚至不乏牺牲和奉献精神。

    但作为军队内的情侦监察部门,这些还不够。他眼下需要的是更多专业技巧和经验的人手。

    毕竟相对于放在明面上的那个,纠察不法矫正风纪的军中监察部门,目前置制使下所属,由济水防御使,兼青州守捉使赵隆挂领的内军巡院。

    他们同样还有针对、监控和排斥,来自后方的各方势力,以及朝中官面上渗透和影响,等隐秘勾当的日常需要。

    虽然那位大人已经给他规划了一套,关于相应组织制度的纲要概述和工作发展方向的思路。但在具体操作和技术细节上的缺憾和不足,却是无法迅速弥补起来。

    比如,如何在常态勤务下的掩饰自己任务和就地搜集情报,如何在平淡的军队日常中,保持敏锐的洞察力,及时发现军中异常动态和个人群体的可疑行迹。

    而这些东西,只能靠时间和经历,慢慢磨砺出来的。

    好在目前一切都是草创未就,对于内部防要刺察的压力和需求不是那么大,也有足够大额容错率,让他们去一步步的慢慢摸索。

    尽管如此,对于他这个刑名世家出身,却吃过牢饭的前学子来说,不啻是赶鸭子上架,压力山大而满头无绪。

    毕竟,他更多长于实务和行动,而不是与文字和报表作斗争。

    因此,他只能从那些童子营和少兵队里打主意,挑些有点文字基础又心思比较机敏,或是学东西快的人选,以见习和借调为名,把这些半大小子拉过来,压榨劳力而充作跑腿和外围。

    然后日后等他们逐渐熟悉长成了,自然就成了这个部门的新血和基石,他也不用那么烦恼的需要事事亲为,而大小皆抓了

    刚刚随军回到江宁,还没有来得及返回紫金山大营,我就再度接到了监国的召见。

    只是这一次再入行在,却多少感觉到某种变化和分为

    比如,原本负责警掖内廷的龙虎班前和门枪直,都被换成了来自幕府的玄都卫士的服色、旗帜。

    依照国朝例制,警哨随扈的部队,是按照大内、幕府和临时行在不等地点的需要,分为十几个大小不等的具体编制,其中既有号称天子亲军的殿前军和纯粹由禁前军官组成的御龙直,亦有来自拱卫诸军之中的上四卫子弟。

    此外,尚有来自公室各大领地内的世臣子弟,以及国朝勋旧后人,等名目构成的殿内诸班,其中有班、直、军、卫、队的各色名号,规模不等的仪卫武装。

    日常则按照从仪前朝或是巡禁宫掖、或是宿卫内廷、或是随扈行驾、或是别守宫苑的需要,进行组合轮替而分守留驻大内、幕府诸地,而防止某一方格外专大进而威胁禁中的可能性。

    因此,每次宫禁防要的变动,都代表着某种朝局变化的征兆或是结果。

    这次会面则改在了行在里,更加宽敞而地势更高的凌波阁上,难掩神情有些疲倦的监国,几乎是迫不及待又仔仔细细的询问了,这段时间在御营军中的感想与所得种种。

    期间,甚至还有专门的令史数名,从旁做着记录,看起来对此寄望甚高,让我也不觉得亚历山大起来,弄?我的好一言一行要入起居注和史载的。

    当然,对于我来说只是觉得监国,在军中自然少不了相应的眼线和渠道,已经不会偏听偏信某一个方面的来源,而需要更多的参照。

    因此,我只是从超然客观的全局概要上,提出一些专业性的看法,来有所拾遗补缺:

    比如火器不能善用,而还是习惯上喜欢用肉搏;装备质量不齐,排射时常有打不响的情况,而造成杀伤力不足;

    战术上手段单调而技巧不够娴熟,只会呆在原地被动防御;战阵前缺少战兵的掩护和衔接;接敌之后很容易就陷入乱战,而不复重整;

    然后对追击散出去后,明显有些失控的军纪,微微表示了一下担忧,这好歹实在国朝已经巩固的地盘上。

    但是明显监国并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点头表示知道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强作这个恶人和讨人嫌的角色了。

    最后又当场赐给了我一大堆东西,说了些的勉励之言,就有点困乏的将我再次打发出来。

    只是他突然最后追加一句,

    “特准休假之期,好回广府探亲?”

    这又是怎么回事。让我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还以为此述职陈清的间事了,差不多就可以打发我回到北边去了。

    这上位者的心思与考量,果然是难以琢磨的,

    当然,按负责照送我出来那位内使,比较客气婉转的说法,乃是这位君上考虑到我为国从征,离家有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只是,我七转八弯的回到半梅苑,却又得到另一个坏消息。

第五百四十六章 序间6

    |->第五百四十六章序间6

    虽然监国给我放了大假,但刚刚获得一片基业,并且初步站稳脚跟的我,却不得不更多处于阴暗心理和尽量往坏处想,来考虑的是这背后的因由。

    难道已经是有所忌讳和怀疑了么,因此,迫不及待的乘机调虎离山,好对我的底盘下手?

    若是如此,完全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至少我在名面上的实力和影响,还没有公然抗拒的本钱,看起来也只是一纸诏书的事情。

    但是这个结果,是以动摇淮东的控制区为代价的,由此引发在地军民部署的猜疑和混乱是连锁性的,无论是空降主官还是就地拔举,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重新建立起权威来。

    而国朝目前还缺乏这个迫切的需要和动机。

    还是另一种方式的进一步试探和考验,对于可能长期引兵在外的大将,不可避免的忠诚测试和保险措施。

    要是这样的话,似乎可能性还大一些,毕竟,长期孤悬在外的需要,作为镇守一方的人选,却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临危受命,籍着召还到后方来的机会,就近加以考察和评测,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让我去观测评定新编练的御营诸军,并且随军参与平叛的过程,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至少我眼下,应该还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破绽,不然监国应该是把我顺势留下来,给个虚职高架起来,名正业顺的就近监视。而不是给我大假,放回探亲才却

    反而是,作为某种别出心裁的福利和恩赏的可能性,却被我放在最后一个可能性上。毕竟,大量老远巴人找回来,就是为了拉拢市恩这种事情,也未免太郑重其事小题大作了把。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不容我拒绝,也没有多少正面反抗的余地。

    我所能做的,就是一边谢恩打点行程,一边紧急派人回去报信,兼带进一步调整离开后的布置。

    至少在出来之前,对于发生的暂时、短期、中期、长期,甚至被变相扣留和羁押在内,多种可能性,就已经做下了各种预案。

    因此,现在只是派人回去,分别启动那些掌握在我亲信手中的备案,进行长期性的未雨绸缪和平衡布局。

    毕竟,主官不在任上的情况下,对于淮东一隅这个新生的地方政权,日常运转与权力架构,也是一种不小的考验和磨练。

    更别说内部还没来得及,清理和改造干净的一些不安定因素,会不会因此得到死灰复燃的土壤,以及来自外部、后方的拉拢和诱惑下,那些人在心态上的转变和触发。

    但从另一方面说,

    而且既然如此放心,让我这么一个领兵大将,就这么轻易的长期离开控制下的飞地,这也意味着另一个事实和可能性:

    至少在短期之内,国朝和大本营显然是,缺乏北上攻伐的意愿和具体实力的,这也意味着更多自主经营的缓冲期。

    因此,这既是机缘又是挑战,特别是在我,只能通过海路来保持,断断续续的间接影响和远程遥控之下,所谓的忠诚与信赖,都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东西。

    抱着这种复杂的心绪,回到住地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侍女三枚为首的,一群人惭愧和失落的表情。

    “又怎么了。。”

    我不由的心中一沉,难道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然后,我站在半梅苑里一处专人看守的房间里。

    “居然跑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陈设和床榻,我有些恼怒质问道。

    “就这么跑了。。”

    这么一只看起来颇为可口,还有不少内幕可以挖掘的妹子,就这么从嘴边飞走了了。

    这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还有我挟恩图报的算计,我计划中的失忆梗,以及后续调教手段,就这么蛋打鸡飞了。

    这叫人怎么能毫不在意呢。

    “这是这么回事。。”

    我不由看向有些惊讶和犹豫的三枚。

    “不是让你在照看用药这么。。”

    “什么时候醒来和恢复行动,你都不知道么。。”

    原来,在我外出的这半个月内,那只水鬼的热烧,其实已经逐渐退了下来,气息平缓而伤口渐愈,只是还是表现的昏迷不醒,而需要人日常喂食羹汤。

    再加上之前经过了伽嘉的绝食风波,因此,三枚的更多心思被放在了照看她的身上,因此除了三餐和换药之外,就再没有过来。

    然后,就在我前一天夜里,

    “此乃我之疏失。。”

    三枚垂首低声道

    “愿受任何惩处。。”

    “任何惩罚?。。”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三枚道

    “你说该怎么惩罚你。。”

    她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侧过脸去做出一副要仰颈就戳的模样来。

    “过来。。”

    坐在床边的我,顺势用力将她拉坐在膝怀上,然后有些泄愤式的上下其手的搓扁揉圆起来。

    当然我这种愤怒是半真半假,并且多半是因为不可告人的毫无理由的,而借题发挥故意发作起来的。

    既然煮在锅里的已经飞了,那就不妨拿已经在碗里的先压压惊,舒缓一下情绪好了。

    而这一次她,却也难得没有用力抵抗和逃避,而是有些僵硬的顺势由我在怀里用力摆布着,然后像是一条落在岸上的鱼儿,挣扎着由我一步步深入敏感和要害之处。

    直到我在她的脊背上摸到一个绷得紧紧的玩意,而难得令她惊呼了一声。

    我这才恍然大悟的发现,她的前胸并不明显的女性特征,其实是被讨厌的束胸之类的给勒住了。因此在日常的偷袭,才甚是缺乏什么手感和福利,而被我给忽略过了。

    随着某个结紧的束缚,被粗暴的拉扯而一下子放纵开来,而将淡蓝色的胸襟撑起一团明显的弹性轮廓,三枚原本绷得紧紧的身躯和僵直的表情,也仿佛是随着一声叹息,而渐然松弛下来。

    这样,除了那对足以把玩上一整天的大长腿儿和结实紧致的圆瓣之外,我又有了新的玩具和突破点,而迫不及待的深入摩挲揉捏着享受,那种充分掌握其中的满涨。

    虽然,因为长期锻炼而脂肪略少,又被长期压抑的缘故,尚不及我家那只眼镜娘崔绾婷的盈满,却又在苏苏的饱满尺寸之上。属于虽然有点扁平化,柔软度上所有不及却弹性坚挺有余的另一种手感。

    然后又体现在蓝色绸子的胸襟上,则是不停弹动着变幻出各种鲜明的视觉型态来,而她就像是个无奈挣扎的脱水鱼儿一般,失去了往常的坚定与气力,好容易防住的了这里要点,却又失陷了那端要害。

    最后,下摆被撩的老高,就连淡色的尖端,也随着拉高掀起的最后遮掩,而颤颤巍巍的挺立在空气中。让我忍不住就一口品尝上去,用脸部摩挲和蹭刮着温暖心跳的感触,努力用****的痕迹,宣示着某种所有权和专属标记。

    随着我得寸进尺的动作和寰转手段,她的脸色变得霞染绯红而迷离不知所措,在麦色的细密肌肤上,泌出细细的汗珠来,口中无意识的吟出丝丝缕缕,谁也听不懂的沙哑声线来。

    很难想像,这平时一副喜欢做男装打扮,而表情清冷一副生人莫进的模样,甚得女汉子风范的三枚,居然也能露出这么女性化,甚至是娇颜欲滴的一面啊。

    难道她还是闷骚的性格,或是隐藏很深的m抖?,我心中不由如此满怀恶意的揣摩到,而变得得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而在贴身厮磨的距离内,我这才发现她容貌上的一些,平时被明显忽略的细节。

    比如她的眉梢是刻意修饰过,弯弯细长的柳眉,被修成某种英挺上挑的剑眉。

    而脸部的轮廓和线条,也在汗水浸润下失去了本来的凌厉感,而变得有些圆润柔和起来。随着某种褪下来肤色,脸型也不复原本颇具棱角的中性化感觉,显然是用了遮掩的涂色,令面颊变得消瘦而狭长。

    甚至嘴角唇线也是用心涂抹勾描过的,让人看起来既宽而单薄,而缺少一种亲切感。

    或者说是,她平日里故意通过外形的特定装扮和刻意修饰,来掩盖和混淆自己的具体性别特征,而让人有所忽略和无视。

    于是这个发现,让我原本还多少带点惩罚性的粗暴动作,也变成某种戏虐十足的逗弄和抚慰起来。

    正当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边感受手上足以令人融化的热度和湿润,努力控制和扳动着两瓣微微抬高,想要开门见山的拨开醉后的遮掩,直接进入最后的惩罚阶段。

    “禀告主上。。有江北口信送到”

    突然门外一声传唤,让我恼怒的几乎想吼出声来,你麻痹的,老子裤子都要脱了,你给我来这个。

    正当我想再接再厉的不顾一切强行上垒之时。这个打断的片刻,却让三枚仿佛是从某种迷乱的情致中惊醒过来的一般,奋力挣扎着脱来我的控制。

    只是在被我无奈放开的那一霎那,我似乎又感觉到某种有些隐隐失落的错觉。然后就见襦裳半解殷如霞烧的她,已经忙不迭的抱胸掩着裙子,眼眸如水又如释重负的,忙不迭的逃出我的视线。

    看着我大腿上有些可疑的湿迹,不由令功亏一篑的我叹息道,这也是某种欲拒还迎的傲娇么。

第五百四十七章 序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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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解下穿惯的戎装,换上一身崭新的常服,而还有些不怎么自在的鹏举兄,却是有些苦笑的看着,面前张灯结彩的楼阁和彩棚,以及招摇出入的各色人等。很难想像刚熟悉没多久的韩副统,居然还有这么,“独特”的一面。

    “鹏举还愣着作甚,……”

    韩良臣却是面不改色,又微有些狭促的叫到。

    “今须让我好生做一回东才是……”

    然后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看起来轻车熟路的韩良臣,在一片骄声软语的招呼中,强自走了进去,只是还有有些目不斜视和身体僵直。

    要知道,他虽然见过了尸山血海和庾倒满地,鸦犬争食的腐臭情景,但是对于这种毫无杀伤力,却酥绵入骨的脂粉仗阵和温柔攻势,不由有些手足无措的,坐立不安起来。

    须知过往,他虽然只是个洛都城中底层下役的城管,但一贯洁身自好,所得几文也都投入到了帮村左邻右舍的忧急事离去了,却是没有多余的花费,在那些窑子鸨姐身上。

    以他的职事再加上,颇为周正堂堂相貌,微暗健壮的身躯,市井下僚里,其实并不缺乏,哪怕不要钱倒贴的风尘女子。

    手足无措之下,他只能紧♂,..步继续跟着韩良臣穿堂过室,越过那些正在各种陪酒调笑的大堂,和响着丝竹雅乐的隔间,来到高强之后的庭院里。

    “您是来寻红玉娘子的么……”

    就见淡淡的香风中,一名淡妆素颜的中年妇人,站在内门相迎而款身道了万福。

    “娘子正在梳洗……”

    “贵客还请停荫阁稍待……”

    说实话,这名叫养娘的妇人衣冠穿戴,可没有多少风尘气息,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而不是迎来送往屈膝卖笑的鸨母之流。

    就连往来其中的婢女、侍儿,也是一副青衣弹髻的淡雅做派,仿佛就在某处富贵人家的深宅大院中一般。

    与外面的喧嚣哄闹,形成某种巨大的反差与失落感,很难想像作为益都城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处,独具风味的场所。

    却见一个人从廊下迎面走了出来,却依稀记得是负责海贸的市舶官柯山梦,他穿了一身便服,看起来有些行色匆匆,而心思重重的模样。

    一路径直被引到一处香风袅袅的阁子,团花锦簇的桌案上,已经摆下六色果品,都是削皮切块剥好的果肉和仁实,堆成宝塔一般的花样。

    又有花蝴蝶般的侍女,端上五花拼盘的小吃,都是肉脯、卤干、糟鸭、凤爪、炙圆子等家常吃食,却十分精巧的堆砌在盘盏里,与切丝的蔬菜拼做成各种莲瓣、荷边的造型,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而胃口大开。

    鹏举兄那见过如此风雅之物,最了不起也就是在洛都时承蒙上官家里的嘉庆,包了随喜的一百蚊,而吃过八大盏鸡鸭鱼肉俱全的流水席而已,

    因此,他很有些别扭的拿着乌木漆头的筷著,却不知道如何下手,生怕破坏了如此精美的布置与式样,犹豫之间又有人端上了时令的饮子来,却是有兰桂、藿香、冰露、樱酪、等数种口味挑选。

    又有甜酿的珍珠圆子汤,莲羹炖百合,栗蓉干贝盅等,作为开胃的引子。而这时具体的正菜,还远不见什么的影子呢。

    与此同时,不远处庭院中水榭边的小楼之上,也是灯烛如注,照的一片银红粉白。

    而作为指名道姓的正主儿,却是眼睛微红看起来有些哭过痕迹,而不得不跪坐在镜子前,由侍女匆忙帮助补着容妆,但是心里却想着是,方才那个人和假母所说过的话,以及其中的厉害干系。

    随着淮东之地的安定和对外海贸的兴盛,那些四散与东海各地的,故登州镇形形色色的流亡者,也因此被吸引和聚拢了过来,隐姓埋名的重返故土或是试图谋取一隅的栖身之地。

    在他们之中对于这个政权的态度,也是略有分歧的。有些希望能够通过主动投效和寄付,在这个当地政权中逐步获得足够分量的语话权和重视,而逐步重现和恢复登州时代的荣光和繁盛;

    毕竟,本地的先人当权者在很早的时候,已经表现出重海贸而兴商利的基本态度,而与这些登州故旧,有了初步的渊源。这无疑是令人振奋的开端。

    但也有保留谨慎和犹豫的态度,只是希望作为寄人篱下的过客和短时内互利的外部助力,维持这种现状继续观望就好。毕竟,在这乱世里朝起旋灭的势力,实在是数不胜数,没有必要过于投入,将自己的希望在这么一棵树上吊死。

    他们已经被这个时代的变化莫测给吓坏了,而宁原一心求稳而慢慢重头再来,或是干脆就此籍没无名,和光同尘的将就下去。放弃那些看起来已经有些无谓的追求和想念了。

    而作为体制中爬最高的柯山梦,无疑是前者群体中的代表和极致,因为他始终坚信和认为,只有依托大陆之地的强力政权,他们这些四散外海的海商行会,才是有所凭据的实力派,而不是仍由人侵夺和收割和无根飘萍。

    他也甚为看起不起,那些小富即安的苟且之徒。人生在世,这么能没有一番事业与追求呢。心抱侥幸而试图委曲求全的前登州布政使刘民有,就是最好的活例和实证。

    而且,显然再没有比起在一个百废待兴的新兴政权里,积极参与和投入从无到有的地方建设,更容易见效和得到足够回报的机会了,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登州故旧手中的这些资源,看起来虽然还算可观,但是散落在各自手中却什么都不是,也存留不了多久,只有集中起来有所重点和针对,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和影响力。也因为这个理由让他说服了许多人,而重新响应聚集在了青州的旗帜下。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这些登州残孽,目前只是作为梁山势力整体投效的某种附带品,存在感依旧不彰,更何况那位大人同样也有自己,来自南方的海贸班底和联合船团。目前与她们这些北地的本土实力,形成某种微妙的竞争与制约,又联手合作的关系。

    因此,想要在这个新兴地方势力里,获得足够的荫蔽和重视,进而彻底站稳脚跟。最好的捷径和手段,无疑就是通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女性人选,与强力当权人士缔结良缘的方式,形成某种密切的联系和直接影响的渠道。

    而这位闺名红玉的女子,无疑就是其中重要的筹码与首选方案之一,首先她本姓梁,乃是出自登州镇的显赫之家,当之无愧的地方大族,也可以算得上是在南朝国族,夷洲之乱后出走北地,而血脉微薄的远支。没落大户官家小姐的身份,无疑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卖点。

    其次,因为家世的缘故,她自小就是锦衣玉食诸事无虑而多才多艺著称,长成后亦是闺名远扬,自然而然的在登州军民官吏之中,拥有不少仰慕和追求者。这样就拥有匹配高端身份的基本条件了。

    只是,她所拥有的这一切,在这纷乱之世中,也只是并不牢靠的一时幻梦而已,随着原本烜赫一时的登州镇,因为内应的引狼入室,被一朝破灭而导致无数人举家丧亡,偌大的登州梁氏,最后也只剩下这么几个,及时随船出海的幸存者。

    随后这些幸存的遗民,就听说北朝将登莱之地焚掠殆尽,而尽迁俘获人口与国中,其中大部分老弱妇孺,都因此饿毙庾死道途,正所谓国仇家恨生竹难书而刻骨铭心。

    然后,又发生了上岸之后,她从小长大的贴身侍女,籍着采买安顿的理由,裹挟卷带了最后一点金银细软,与小厮一起私奔的事情。

    作为一个容貌姣好却举目无亲的孤女,想要在这个纷乱之世中,勉强独善其身的苟活下去的代价,就不得不寄身在这个,与登州故旧关系密切的行院勾栏之地,依靠倚栏卖笑来体现自身的价值了,至少有一点显然比别人幸运的是,她对这所行院来说,还是暂时颇为奇货可居的。

    本来她们首选接近的对象,自然是那位颇为年轻,却已经颇具传奇色彩的镇抚大人,他虽然在广府早已经有所家室,但在这里至少身边还是缺乏一个,负责主内的外室陪伴,但是这位大人出入不定,平日里很难有接近的机会。再加上有所传闻其口味独特,格外钟情年幼的女子这才作罢。

    其次的人选是那位辛副使,但是他与广府豪门陆氏的婚约,则成了最大的阻碍;然后是那位第三号实权人物观察使陆务观,也因为这个原因被暂时放弃了。

    此外前军统制官王贵、行营右护军统制官崔邦弼,虽然都是一方大员,但是距离真正的权力核心,反而还有段距离。再加上一直派驻在前沿。

    因此,只能在屈指可数的人选中一步步的退而求其次。最后,才好容易搭上了这位,号称军中留守亲信第一的韩良臣,韩副统制,并且通过几次有意无意的接触,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自然期望她能够紧紧抓住这么点好感和机缘,达到某种迂回的目的。

    只是,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做了心理准备,但是一旦事到临头,她还是不免有所委屈和不甘的,毕竟,早前她还是登州城里,众所仰慕的贵家之女时,也是有过对未来夫婿的憧憬和梦想的。比如武功卓著的年轻英才,或是文采秀丽的少年俊彦。

    而那位韩良臣,韩副统制虽然刚即中年,却显然已是个久历花丛的老手,看似放荡不羁而形骸放浪,但在口风上却是滴水不漏,一副外热内冷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和交心的。

    这不由让她,对自己的将来愈加悲观起来,这时候外间的门再度敲响了,她不由有些凄苦,又有些抱怨的厉声道,

    “养娘您就连这少待片刻,也要催逼奴么……”

    “玉娘,是我啊……”

    一个带着丝丝江南腔调的女声道。

    “因为韩大官人带了生客来,阿母让我过来与你搭伴的……”

    听到这话,红玉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却是那位韩官人,带了客人过来,这样她的梳拢之期,又可以往后推延了,正所谓迟早要死,但对满心纠结的她来说,却依旧是抱着能够拖延一刻是一刻的侥幸心里。

    相比红玉纠结而愁苦的表情,临时被指来与她搭伴的另一名女伎,花名“李娃”的同龄年轻女子,在表情上却是显然要豁达开朗的多。

    虽然不至于比得上红玉从小尊养出来的,那么惊心动魄的美丽。但脸型稍圆的李娃,也至少是称得上自有一般宜人亲近的甜美妩媚。

    相比家道骤变而不得不流落风尘的红玉,显然籍贯出身荆州江陵,而从小被专门的花舫养大,又被转卖过数道的李娃,在处事待人心态上更要平和良好的多。也是这所行院中人缘较好的少数女性之一。

    因此,才特意被指来与她搭伴,也是为了预防某种不禁意的情绪和流露,怠慢了尊客而能够及时有所缓颊而已。

    而她的这个花名,却是出自才子佳人故事里,那个慧青睐荣阳郑氏子弟郑元和,而得以做了宰相正妻,辅国夫人的一代行院魁首和奇女子,也代表了虽然身处风尘下流,但是依旧积极上寻的某种心情和寄望。

第五百四十八章 序间8

    准备南下的行装期间,我也得到了新一轮汇总的前后方消息。美克每天都是忙碌着更新章节,客官记得常来哦。

    作为北方主要的战场和基本盘,

    淮东之地这段时间较大的战事没有,不过在郓州到宋州的芒炀山一线,持续的中小规模冲突,却是依旧接连不断的。

    主要只是受到洪水的影响和逼迫,而到处乱窜打秋风的各种胡马和流寇武装。作为对手的北军,反而有所收缩,而拉开了不少距离和缓冲。

    其中,比较出名的战绩,就是关于一名队将曲端,在负责押送的一只辎重队,撞上了渗透过昭阳湖北岸防线的一只胡马轻骑。

    结果,他在辎重队里临机应变,用收集起来的发烟罐和爆竹,伪作火器射击的烟雾和声响,当面吓退了所遭遇的优势胡马儿,还乘势夺下了几十匹马。

    因此,也算是有勇有谋了,而格外列入遴选的名单之中。

    然后我费了老大劲,才突然想起来,曲端这号似乎也是个历史知名人物。

    在另一个时空,以北宋西军将门出身,而号称富谋知书,做过南宋的泾原路经略司统制官,统领西北剩余的西军,以在关内多次击败金兵的战绩,最终做到泾原路经略安抚使,拜威武大将军。

    但最后却因为与权相张俊不和,被张以谋反为由构陷,交有司拷问最终死于酷刑,正当41岁壮年,比起岳某人莫须有的风波亭,却又要更早的多。

    因此,后世自有一种说法,曲端之死更像是南宋君臣,为了剪除了削弱,各路军帅为首主战派力量的一次预演。

    只是因为他与同僚和上司的关系较差,因此死时求情的人不多,也就没有写下满江红的武穆兄那么知名了。

    只是,在这个时空他不声不响的,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部下当中,却让人有些惊异,若不是议定请功的话,我说不定还不知道自己麾下,居然有这么一号人物。

    好在,我随时随地做笔记的习惯,一些回忆中的人名和偶然灵光一现的想法,都归集在其中,然后定期整理到一个小本子上,这也多少替我避免和预防了,在无意间漏过的某些关键性东西。

    此外在内政建设上,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近期比较大的变化,就是去年入冬以来的一项政策,终于见到了时效。

    如今,我的治下已经基本取缔了伐木烧炭的需要,而逐步推广了各种层次的煤炭应用。由兖州和沂州境内的几大新旧矿山为依托,大小煤加工场和供煤站的配送网络,已经初步完成对各州治下,二十多处城邑的初步布设。

    这样在进一步垄断民生经济的某些需求,改变当地军民,燃料使用习惯的同时,也可以保存下来足够的地方树木植被。

    毕竟,淮东一带虽然不少山地和林木,但作为重要战争物资的木材来源,却也是需要严格分配和管理的。

    另一方面,与之有关的好消息,则是通过海路的交易,刚刚得到了第一批的东北大木,

    其中相当部分的良才,被工曹和军造所格外挑选出来,就地囤积留用。

    只要经过整年的阴干和风吹之后,尤为适合作为大型建筑的关键构造,或是沿海就近修船,乃至日后就地造船的原料储备。

    其余则由海路慢慢拖回南方去之后,同样也是获利数倍的事情,只是效率比较慢也较为辛苦而已。而其中大部分,都是用罐头以物易物换来了。

    两三尺以上的整只连皮带枝原木,只要一百个最普遍的,大豆猪血制作的代肉罐头,就可以轻易换到手。如果是北地比较稀罕的果蔬蜜饯罐头,则做价更高,甚至可以换到一些比较珍贵的水曲柳、核桃楸、檗木什么的贵材。

    目前有能力做这个生意的,也就我独此一家,其他的势力,或是有门路,但是没有相应的渠道和下家;或是有实力这么做,却缺少足够的信誉和关系;或是缺乏足够的担保和资本。或是缺乏合适的地理位置和低成本的契入点。

    虽然这种买卖在一年之内,只能顺着海流潮汛,做上那么几次而已,但这一入一出的两头差价,也足够给我治下,带来相当丰厚的进益了。

    更别说,还额外创造了相当的产业规模和相应的日常生计,这也是我管领的六州镇抚使下,可以放在放在台面上,屈指可数的几项公开生意之一。

    与之呼应的是来自南边的消息,

    前段时间本家颇为大手笔的,一口气吃下了大小二十三家罐头场以及相关的产业。因此,谜样生物在书信中信誓旦旦的号称,只要有充足的原料,日产单位数以万计,是根本不成问题的。

    而其中相对廉价的原料,则主要是就近来自,经过战火没多久的天南州,与婆罗洲会馆关系密切的,大片新拓的农庄里提供。

    再加上相对广府本地高昂的人工,这些加工所需的人力,都是在外岛上,由那些北伐捕亡中买下来的人口,通过血汗工厂的方式就地负责的,因此相对成本颇低。

    虽然这些罐头放在广府本地销售,基本是无利可图,也缺乏足够的额市场,但是作为军需输送的名义,左手换右手的采买到北地去,却是相当不错的补益。

    这种长期可以贮存的果蔬粮肉制品,在前沿将士,乃至两淮当地军民之中,却是很受欢迎的特供产品,不但在地下黑市中成为比较坚挺的流通物,顺便还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不明财富来源的洗白过程。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江宁,长亭驿,送别的人群,虽然其中我大都不认识,但是丝毫不能影响,他们对于我这个在监国面前,新鲜出炉的红人,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眼神表情,以及试图攀附结交巴望的各色心思。

    满嘴的废话和恭维之言,像是这边上不远的滔滔江水,源源不断而来又奔流去海不复还。让人觉得她们官场的本事,全练就在了这两片嘴皮子上。

    不过,能够放下面皮聚集在这里的,主要还是我那些名义上的下属居多,当然了,他们不用实际北上履任的,只消遥领着一份俸禄,继续呆在江宁的花花世界里醉生梦死就行了。

    此外,就是一些光有官身,却还没有放缺,只能眼巴巴等待迁转到自己的,所谓流内官。呆在江宁的日常花销也是不小的,长此下来,不免有些囊中羞涩,因此,她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希望从未哦这里某点好处和权益。

    在名为功名利禄的引子和饵料的作祟下,我曾经拜读过的,晚清三部曲之一《官场现形记》《孽海花》《老残游记》里描述的种种奇形怪状,似乎就在他们身上,通过各种恭切热忱的言语与表现,一一的映射出来。

    不过,喝过了践行酒之后,我总算可以摆脱他们了。(美克)

第556章 序间10

    武康县县衙,内堂

    在海水升阳波拱万丈的老旧背景衬托,和一众戎服披甲的卫士簇拥下。我坐在正堂中,看着面前青蓝谁纹的官窑瓷盏,里面泡着的茶梗都已经没有热气冒出来了。

    而站在我对面的,则是个胡子像只老山羊一般,快要全部发白的青衣主簿,他脸上愁苦的皱纹都能堆在一起,夹死苍蝇蚊子什么的。

    而在我刻意制造的积威下,他也只会像磕头虫唯唯诺诺的应声。只是他的本地口音又甚是浓重,让人听的拖泥带水的不甚明白

    我身旁负责问话的人,只是稍微严厉一点,就吓的跪坐在地上告求起来。让人很有一种自己成了反派角色的无趣和乏味。

    但他也就是本地所能找到,最高职介的身份了。面对上这么个风烛残年,说话都不利索的老家伙,原本我准备亮出身份,对当地官府提出严正要求的满肚子腹稿,也都大多没有了用处。

    但我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耐心的完成这点交涉,好为我在当地的放手行事而有所背书。

    至于本地的县令、县丞还有县尉,都不在本地,按照这位留守主簿的说法,新上任没多久的县令本人,据说在数日前已经去州府用事了,县丞也去了外县协调水利人役方面的事宜;最近一位的县尉,则带了大多数公人和杂差,下乡去催收征缴的名目了。

    因此,现在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就是尸餐素位的糟老头子,以及小猫两三只的站班人员,在县衙里充着最后一点门面。

    看着他畏畏缩缩的在一份地方协力的公文上,抖着手慢吞吞的签押着,我不知为什么可以松下一口气来。

    毕竟这么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老家伙,要是被我的人惊吓过甚,猝死当场那就不美了,反倒是一桩麻烦事。

    “拿上这些告帖,跟他们出去找人把。。”

    我吩咐道。

    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喧闹与嘈杂声,由远及近的大片脚步声之后,又变成某种明显而短促的惨叫。

    然后,是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撞击和震动声。然后一名满身是血的公人,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的

    “早。。早。。造。造造反了。。”

    他下的神志错乱而口齿不清的喊道

    “外面全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昏死了过去,然后那些藏在私下厢房里的公差杂役,也像是阴沟里淹水的老鼠一般,纷纷慌慌张张的冒了出来,自发聚拢向我所在的内堂位置。

    “稍安勿躁。。”

    我豁然站起来,举个手势让他们做好准备。

    “去查探是怎么回事。。”

    随后,几名伸手矫健的卫士,就此打折檐下的斗拱,身手灵巧利落的攀爬上,县衙内厅的灰色瓦顶,用随身携带的晓咫尺镜,观察起来。

    随后我就知道了,却在官衙的所地遭到了围攻。而外面的街道里,已经被各种服色乱糟糟的武装人员,塞得满满当当的,他们打杀了门外的站班两名衙役之后,就开始合力撞门,

    作为颇为老久的建筑,县衙斑驳剥落的大门,也并没能够支持多久,就轰然在密集的捣打声中被闯开了。

    然后在某种大呼小叫的狂热中,这些暴徒几乎是一窝蜂的冲进了县衙正堂的前院。抢夺了排在外面的水火棍,锁链、枷具,已经一切能够看到的东西,然后又顺势冲击起二堂的内门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要大失所望了,因为相比老旧失修的前门,体积更小一些的内门之后,已经临时被各种搬运而来重物,所堆集满满的,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可以冲击的开来的。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来相互托举着,试图开始爬墙进来,这时第一波战斗,才真正触发开来,只听得短促低沉的啪啪声,那些在内墙上探头探脑的头和手,就在开瓤破瓢的红白迸溅中,纷纷栽落了回去。

    外面也再次大呼小叫起来,却是在大喊“有埋伏”“中计了”之类的话语。却又慌乱无比的相互推挤着,重新从大堂正前方,一股脑儿都退了出去。

    只留下十几具尸体,满地踩踏和丢弃的各种狼藉。就这样掉头跑光了,站在侧院厢房的阁楼上观察的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心情,

    显然是我按照以往敌人的水准过于高估了这些武装人员,这些显然都是些战斗力补给个位数的战五渣。

    这时,前往后门安排出路的卫士,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就在前门遭到攻击和突破,有被伏击吓退的同时,

    县衙中居然也有人偷偷打开了后门,将另一股武装暴徒也放了进来,虽然很快连同内应,被开道的护卫给击灭当场,但是县衙后门也因此被更多用过来的暴民,给层层重新堵上了。

    这时候,那些仓皇退逃出去的暴徒,似乎在街上又汇合了更多的大队人马,而重新恢复了信心了勇气。

    这时,城中已经是烟火点点冒起,而街道上此起彼伏的汇聚了越来越多呼啸声,虽然看似颇为惊人,但是对于我身边这些久经战阵,从尸山血海蹈出来的老行伍来说,却不是是清风拂面式的败犬之吠而已。

    因为,作为我们的对手,这些暴乱者弄出来的喧闹声既不整齐,也不够合力,更像是某种底气和自信不足下的,相互鼓劲和抱团,形成群体优势来惊吓对手的口号调子。

    虽然他们看起来人多势众,并且熟悉地利而有所准备,甚至还有不少被甲的身影,站在前头鼓舞着什么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算我身边只有这点人手,也不是他们这群仓促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所能轻易啃得动的。

    更何况,她们没有任何战术和组织调度,就这么大呼小叫着,乱糟糟的堆挤在相对狭小的空间之内,再次猪突而入,甚至连准备和侦查的功夫,都直接省了。

    在墙头瓦顶冷靜到无动于衷的静默中,耐心的等到那些暴乱者相互拥挤推搡着,气势汹汹的涌入正堂,两侧与厢房的间隔空地,也是最有效的杀伤射界之后,还之以劈头盖脑的弹雨如幕的热烈欢迎。

    霎那间成片的血花和红雾在人群中,层叠连片的绽放开来,密集堵在一起的人体,往往被一个弹丸同时贯穿杀伤两三具,才轰然滚罗拌倒成一团。

    仅仅一个照面的两轮放射,就打的这些突入前院的暴徒死伤过半,寻存下来的也是心胆惧丧的,拼命推搡践踏着喊爹叫娘,忙不迭的拼命往后退,留下院中遍地流淌的血水与尸体,以及犹在血泊中挣扎扭动,而惨号连天的伤者。

    拼命退到门外街口的人群中,已经有人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还有人悲悲戚戚的连片呼喊着某些名字。

    而我身边的卫士们,却还有些是无动于衷的,低头检查着武器和临时掩体,然后将一些收集来的砖石继续码好,就好像是刚刚完成一通例行的操练而已。

    对于他们来来说在临阵应变中,及时判断战场局势和捕捉战机,实在是再平常自然不过的事情了。然后我们轻易重新夺回了县衙的正堂建筑,然后用门窗改成的搭板,在瓦顶和内墙边沿上,重新构筑了居高临下的防线。

    其中他们唯一能够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就是乘乱就近投掷的一些砖石,不小心砸到一名护卫肩膀上,而略微红肿了起来。

    虽然那些暴乱者始终都冲不进来,但也把我们恰巧给堵在了里面。不过,我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时间始终是在我这边的,我也不是只身前来的。

    至少一个火身经百战的精锐健儿,再加上几十条长短铳都对付不了,这么一群连刀剑都配不齐,缺少防护也没有任何弓箭之类投射武器的杂草鱼腩,那也基本只能找块豆腐一头碰死了。。

    只是这站打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有些被人被殃及池鱼的错觉和感官。

    这时,在街道中聚齐的怒骂、叫喊和争执声中,披挂着一领半身鳞甲的张官奴,也被推举到了队伍的前头。

    他是一个被遣散的老镇兵,随着宣布易帜的将主,丢下他们带着多年搜刮去南方做了富家翁,然后他们这些旧部,也发了一笔,不知道被克扣了多少道的安家钱,就此打发回地方自生自灭。

    籍着对于太平时代即将来临的一点憧憬和巴望,他拿这点钱置办了一笔货物,回到家乡转卖赚了点钱,又娶了个同村的寡妇,买了些地总算是将后半生安顿下来,

    然后,这点钱很快就掉值的厉害,好在他在此之前,乘着价钱还不高时,买了十几亩贫瘠不均的薄田,勉强种些稻桑,还能糊口的下去。

    换了新朝廷,却还是旧官府的那些人,催逼起来的却是更加厉害与煎迫。饭桌上三天两头的糙米饭和酱菜,很快变成味道更差,还混着沙子的栗米和舍不得去皮的薯块,最后又变成了菜根和芋梗的杂羹糊糊。

    随着逃亡益重,他这个原本勉强算得上中户的人家,也进入了某些地方人物的眼中,而成为摊牌的重灾户。但至少他还是个有产者

    然后就是惯常的破家县令,灭门刺史的老戏码,仍由那些公人,拿着所谓的契书税单,一点点搬走家中仅有的物件。

    而身怀有孕的女人,为了一点日用钱,去给大户旬家帮工,却是脸色如纸,下半截血糊糊的摊在门板上被抬了回来。他第一次怒火勃发的,怀揣柴刀将旬大户劈死在生僻的山野小路上。

    但是他能以匹夫之勇,砍杀一个旬大户,却没法杀光那些如狼似虎的公差,接连不断的灾厄,以令人应接不暇的速度,迅速摧垮了这个上有底子的中户之家。

    而他的眼泪不知道在么时候,早就已经流干了。

    或许是他为了一把度荒的口粮,而卖掉最后一个女儿的时候;或许是他的女人因为难产和饥饿,断气在破床上,或许是最后一个孩子也活活夭折在蓬窝里,或许是在他偷偷埋掉娘俩,却又发现被人挖出来吃掉,而发狂的砍杀数人的时候,

    这个世道已经根本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只想着在这几十斤肉烂掉之前,拉更多的人下去陪葬。

    然后,他就被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给看中并找了去了,他们大都是官府催逼的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只想聚集起来求一条活路,于是稍有些军伍经历的张官奴,张黑籍,就成了他们的领头之一。

    按照事先的约定,他们只要洗干净了城中的大户富家,就立马带着裹挟的人口和钱财物资,向太湖退却,那里自由湖中活跃的水贼,来接应他们的行事。

    但实际发动行事起来,要想约束住这四散的人头,又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情,最终好容易打下城中几个要害处和守护顽强的大宅,

    正想顺手拿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好生炮制一番解解怨气,却在县衙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又被死伤累累的打出真火来了而进退不得。

    才知道里面居然又成建制的官军埋伏。

    “冲过去。。一鼓作气。。”

    他如此大声鼓励着,左右那些麻木疲惫或是畏畏缩缩的表情到,

    “只要仅过去近了身,就是我被的活路。。”

    虽然听那些退下来的人说,县衙里早有埋伏,只要一进去就是数百杆铳子一齐打发下来,骨催肉烂的让人根本无从抵御,也躲闪不得,就这么灰头土脑的逃出来。

    但作为老镇兵,他不是没有见过军中配备的少许,这东西远射还算犀利,打发起来老半天才能一发,就算里头至少有数百人守着,但只要被近身,这些铳子就没甚用处,而任人宰割了。

    然后,他就为此付出了大义的代价。哪怕他多留了一个心眼,让自己躲在三个突入次第的第二批里,而籍着死伤殆尽的前批,迅速冲过前院,翻滚到檐下死角又绕到侧厢,

    想寻找攻击对方后路的位置,却发现没有可以攀援而上的位置,桌椅什么的器物,都被处理掉了而无法利用。他不得不重新退回到人群中。

    然后,他的好运就到处戛然而止了,拿着临时扎成的藤牌而冲在最前的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成了被集火的对象,一颗弹丸从手牌边沿,穿透了他的大腿,让他身子一歪不由半跪在地。

    但是奇怪的是,被铳子打到的地方,一点儿都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有些沉重和麻木,然后他抛下手牌的负累,向前奔走了十几步,身上噗噗又吃了几颗弹丸,才失力的跪倒在地上。

    这才发现殷红的血水,已经被他足足拖出老长一段距离,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血水可以流。

    “阿狗、、贵娘”

    他几乎抱着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跪伏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妻儿之名,在疲惫与麻木的变相解脱中,彻底的松弛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第557章 归还

    随着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那些暴乱者,又反复冲了几次。只是一次比一次愈加的疲软和松沓。

    后来干脆就是闻铳声而争相践踏,相互踩死的比被直接打死的还要多得多。惟一的效果,就是用尸体将出口严严实实的堵了起来。

    然后他们也反应过来,开始派人翻墙试图从县衙侧向的位置,进行有限的偷袭和牵制,然后就被当做活靶子打,而各种教做人之后。

    他们又合力起来,用各种工具在围墙上捣破几个缺口,总算从好几个方向,获得了比较宽敞的进攻通道。

    这时候,我们的防守压力,才逐渐变得大了起来。

    就当我的扈卫们,也不得不发动了,第一次刺刀反冲锋,而将这些暴乱者,驱逐出那片被尸体堆的无处可以下脚的死亡地带。

    死伤累累的对方,也终于再次吸取了教训,放弃了强攻之类的手段,而改弦更张的点起了一个个可燃物来。

    虽然那些抛投的身影,很快就被击倒打杀,但是还是有一些燃烧物,被丢尽了县衙内来,然后飞溅的火星,还是引燃了一些木制陈设。

    这下倒是无疑掐中我方的软肋,

    此时此刻,我的亲军队正罗乾,也开始建议由他们发动一轮正面的刺刀冲锋中,掩护我从后门不惜一切代价突出去再说。

    这时候,我倒是放下心来,因为,我已经看见在昏黄天色中,悄然升起的的点点焰火信号。

    正所谓“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这也意味着,我的后援已经成功突入,并抵达了附近的攻击位置。

    “严守稳固阵线。。检查器械”

    我转头吩咐道

    “准备里应外合。。”

    然后就听见密集的炒豆声,在城厢街巷中骤然大片的作响起来,还有短促的喇叭声,在给我们传递着,某种信号和方位。

    “东三南四,西二北一。。”

    “扇形扫荡,巷战模式”

    “以半火为单位的小战团推进。。”

    “前后间距十步,铳手丛列推进。。”

    “马队在城北向游奕机动。。”

    随着浪潮一般逼近的排射声响,那些正准备继续放火的乱民,也不由面面相觊的惊乱起来,而在街道上奔跑去某个方向。

    “官军杀来了。。”

    “给我挡住。。”

    “不要乱,聚在一起。。”

    “用东西把街口给我堵住啊。。”

    见到自己前后左右的同伴被一个个打倒,虽然能够影影绰绰的看到那些官军的身影,可怎么都看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这些仓促而成的叛党甫一接阵,却被彻底吓破了胆子,他们哀号着,哭喊着,却被无情的弹丸,从侧后方向一一摞倒在地。

    “火。火。火。。”

    几乎是四面八方,传来了某种整齐肃杀的声浪。

    “血肉长铸,有我无狄。。”

    “万胜。。万胜。。”

    “waaaaaaaaaaayh”

    好吧,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了。

    在如此连片的叫喊和密集射击声中,我可以从咫尺镜中烂到那些已经抵达的后援,他们顶盔掼甲,排成若干个小段横阵,沿着街道交替射击而齐步推进过来,

    虽然阵列在街道中也只有数百人,却整齐划一的步调和动作,随着身后奔腾而起的烟火,营造出某种大军兵临的的气势来。

    又像是铁锤一样的狠狠敲击在那些盘踞在街道中的暴徒中,一点点挤压和收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他们从容不迫的装填排射,来驱逐和清空视野中所能见到的一切活物,然后冷静而残酷的将那些慌不择路,有迎面撞上他们的漏网之鱼,给戳穿挑翻在铳刺的尖刃上,又像破布一样的顺势甩倒在一边,依旧闪亮的尖刺上身连多少血迹都没残留下来。

    就像是冷酷的杀戮机器一般,又似是无数次操练厮杀过的娴熟与干净利落,根本不屑在这些乌合之众身上,多浪费一丝多余的气力。

    因此,在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彻底放黑,这座规模不算太大的县城,已经重新落入与我汇合的的亲卫队手中。

    三个低矮破旧的城门,也重新被各种杂物,给就地封堵了起来。而街道上到处是被杀死杀伤的乱民尸体。

    看到扈卫的后队中,同骑在一匹马上的三枚和伽嘉的身影,我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这才知道,我们原本驻留驿站所在新市镇,也遭到乱民的围攻和抢夺,而令他们稍稍耽搁了一些时间。

    当时,三妹带着伽嘉正在镇外小市上散心,也不免受到了奔逃呼啸人群冲击。差点就与陪同的扈卫失散开来,

    却不想三枚当即大显身手,抱着伽嘉如同中流砥柱般,一路游刃有余的打翻了若干不怀好意之徒和挡路的家伙,而重新回合上附近的扈卫,这才安然退回驻地。

    听到这里,我又不面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虽然早就知道三枚可能受过技击的训练,并且很有些先天的勇力,但未想居然还能临场发挥出,如此这般的武力值。

    却也不是普通的花瓶和摆设的角色,起码是有所战斗力的花瓶和摆设。

    事后把那位吓得心惊胆战,差点没有昏死过去的老主簿,给推出来号召城中居民,协力收拾残局。

    从现场缴获的各种破烂物件中,我们也找到了那位倒霉的县尉大人的脑袋。

    作为那位不知名的县尉大人,他在下乡催收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暴民的重围,然后丢下部署夺路而逃中,被绊倒砍了脑袋插在旗杆上,作为某种起事的象征。

    那些公人也大多数在围攻中被活活打死,或是在被俘后成为那些暴民发泄的对象,而被折磨致死。

    而那些暴乱者,也不过是附近活不下去的乡民,外加一些小田主、小作坊匠人之类,领头的则是一个家里开酱铺的本地居民。

    他们靠着铁匠铺打出来的百十把铁刀,就仓促在县城里发起了反乱,还居然给他们成功抢夺了官库,又打开城门里将更多外援引进来。

    就连县衙之内,也有暗自同情或是为其所收买的内应,如果不是我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话,只要都要应外合得手了。

    所谓的披甲,只是身上几片绑起来的锻打过的铁片而已,远远一看还是能够唬人的。但是被火铳一打就人仰马翻的原形毕露了。

    但是对我来说,这还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虽然因为配合娴熟而紧密协作充分掩护,我的亲卫团,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阵亡的,只是十几个不同程度的受伤而已。

    通过审问了若干个俘虏,很快就在城郊外的一处货栈仓房里,找到了他们口中那个“脸生可疑的外乡人“。

    对方虽然遍体鳞伤,但总算是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只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行动力了。

    地方居然发生了意图造反的事件,而我派出的这名虞侯,因为太过深入而被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探子,而无意间打草惊蛇,给人堵在附近巷子里捉了起来拷问。

    好在他口风极严,一直没能吐露出真实意图,只是强调自己是路过。但是这也导致这些惊弓之鸟的谋划者,决定在准备尚不充足的情况下,立刻发动起来。

    结果就阴差阳错把我给堵在了县衙中,又给了我乘机就近带队平乱的机会,久取不克丧师疲老,里外呼应着一个照面就轻易杀散了这些乌合之众。

    虽然,因为我处于保全实力的稳健考虑,作乱者中还有一些残余逃走,乘夜逃出城门四散入乡里。

    但接下来,就在没有我的什么事了,当天色重新发白之后,

    来自州城的团结兵,总算是姗姗来迟的接管了当地的现状。然后,又有一名州上的别驾,籍着送来牛酒等犒赏之物,小心翼翼的对我表示了某种由衷的感谢和恭维。

    听说了我并不打算在当地久留,不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送上所谓的“压惊道谢”的程仪若干。

    毕竟他们这些根基和底气都有所不足的所谓岭外官,可是没法和我这个执掌一方的守边重臣叫板什么的。

    反倒是更多的有求于人,起码指望我在地方失职弃守的罪名上,不要再给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顺带成就了我在当地“以数十人大破数千人”的传说,当然这种虚名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宁愿出现在对外征拓,或是保家卫国中的事迹中,而不是拿这些明显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人,来凑数所谓的功绩。

    虽然这么说,但是只要还是遇到这种状况,我也依旧不会有任何的手软和犹豫,仅仅是因为,他们恰巧挡在我的道路之前而已。

    毕竟同情归同情,我也不会为这些偶然的意外因素,而圣母情节泛滥到去,平白伤害和折损了那些,一直以来信赖和追随我的那些人们。

    而这些地方,已经到了某种“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压抑纷乱的危险境地,已经不是靠我击败这一大股叛乱者,就能一劳永逸解决了的长远问题了。

    以找我后市的经验和和所见,正所谓的民生久苦,只是不知道大多数人还能忍受到什么程度的情况下,已经不是能够靠杀的血流漂柱,人头滚滚的威慑力,就能平复的下去,再怎么杀鸡儆猴,难道还能一气把交粮纳税的士民百姓全杀光不成。

    这个根子上没有能够解决的话,任何措施都是救急不救缓的权宜之计,而我再继续留下去,只会卷入更多的是非之中。

    事实上,在我离开的前夕,我已经听说了那些从逃亡中归来的官吏,在这些来自州上的团结兵配合下,已经开始了某种泄愤式的反攻倒算,籍着追拿叛党暴民的由头,开始了新一轮的敲诈勒索活动。

    自此之后一路南下,却遇上了层出不穷的流民,甚至还有盗匪活动而劫夺于道途的痕迹,我却是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这些东南地方,虽然承平日久,武备驰废的很厉害,但是在国朝得治下数载,具体民间的负担,却已经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一方面是因为北伐所需造成的沉重负担,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人祸,比如在短时间内就败坏难以收拾的地方吏治。

    不过这些目前还不是我可以操心的范畴,只能将点点滴滴摸摸的记述下来,作为日后自家经营的引以为鉴,然后顺带在给监国的呈文说明上,隐约提及而已。

    一直到了梅岭古道,又过了韶关之后,这种乱象频生的境况,才有所缓和与改观。但也仅是如此而已,战争带来的萧条和凋敝,已经初步体现在这些国朝本来的治内之地上。

第558章 归还 2

    又一度行船在珠江之上,两岸风光依稀,我却是别样的心境与情怀了。

    只见两岸积翠成荫而重峦叠嶂,时不时隐藏在那些支流河口中的山峡如阶,和莽林苍郁原始风光。

    而对于初来乍到的三枚和伽嘉来说,则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和感官。因此暂时放下了之前的情绪,长时间的站在甲板上吹风和观览着。

    正是一年中水量最大的时节尾声,因此浪小水清,滔滔的江水,碧波浪卷在山峡川谷之间,宛如一条澄清净明的巨大玉带。

    沿岸的各种山峡与河谷支流的景致变幻,也让人总是看也看不厌的,充斥着新鲜的趣意。

    习惯了江南水乡,河网田园的绢谐秀丽之后,就会觉得这里的山势特别的多。但不是北地那种久经风霜雨雪之后的恒阔巍峨,而是在富集的雨水常年反复冲刷,在山石上裸露出来的鲜明里色和斑驳纹路,所构成的的奇秀嶙峋;

    而作为江水的各种支系,也特别的曲奇繁密。时而落差跌宕,时而绢细如注,时而隐逸通幽.

    因此,历代文人墨客,也只总结出主航道上,较为明显的所谓“三十六盛景”,“二十四处小观”“十八幽林”之类的游览名目。

    而我作为回乡守臣的特权之一,就是可以独据有一条上下四层的大型内江官船,来装载我的扈从和随行物品、车马。

    因此,我大多数时间除了自然的饮食起居外,就呆在最顶层的宽大遮蓬和伞盖下,享受着湿润凉爽的江风和难得的静谧安逸的心情。

    然后偶尔看一看虞侯们整理好的报告,写一些旅途日记和心得体会。

    只是随着我们放船南下,沿岸各处的码头和渡口里,各种盘查也变得严厉起来,让人多少感受到某种山雨欲来式的变化。

    只是这种充满戒备的严厉和警惕,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些负责盘查的军吏,甚至连我的座船都没有敢上来,就恭敬而客气的将随行的关防,给送了回来而不敢耽搁片刻。

    北伐战争带来的最明显变化,就是原本大量盘踞在韶州一代的,各色意图进入岭内的南投人,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

    然后是,沿途军屯之地各种撤废或是迁置之后,逐渐抛荒在野草中的景象。据说朝廷在江南的膏腴之地,给他们划拨了更多的安置地和田土。

    事实上,随着北伐初期的顺风顺水,各路招讨行司延边戍防和驻屯的战线,也由此纷纷向北推进老大一段距离,

    沿岸泊船停宿的码头市和江畔水镇,也变得萧疏了许多。市面上售卖的各种物品种类较少,而且价格普遍偏高。

    至于,原本那些充斥在其中寮俚之民,着装清凉养眼的百夷女子,也几乎都不见了踪影,让人微微有些遗憾。

    然后这种遗憾,就变成了某种更加变本加厉的日常。

    兵的一声青烟绽放,将远出的江面炸起一小蓬水花,却是距离抛投出去后,飘在水面上的空罐相去甚远,

    单束马尾的一领紧身的劲装,很有些英姿飒爽的三枚,正端举着一只制式长铳,保持着某种观瞄的姿态。

    只是她的耳根和颈子,却是早已经红透了一片,暴露了某种身体反应和状况。

    我从背后揽着三枚的腰肢,装模做样的托手扶掖,比划示范着所谓射击的要领,但是心思早就在心猿意马的放在了,肢体动作贴身摩擦的感官享受上。

    比如用某个硬梆梆的戳在她,虽然不大却是颇为坚挺结实的股沟上,然后一点点的推挤这深入,或是探入上身弹性十足的的柔腻前端,不动声色的搓揉抚弄什么的,

    “心无旁骛。。”

    保持着上下其手的小动作,我一边若无其事的道。

    “铳击的要领,首要持稳。。”

    “不能为任何外界因素都干扰和影响。。”

    “哪怕是你内在的心跳和呼吸,也一样。。”

    “无论刮风下雨,雹雪雷霆,都要做到不为所动,而从容举发如常。。”

    “也包括。。骚扰么。。”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当然,。。”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厚颜道。

    “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

    “然后是捕捉目标的眼力。。”

    “以及击发响应的身体反射。。”

    “同样也要做到,努力排除外物的干扰。。”

    说到这里,我又隔衣在她凸起的顶端,用力拨动了几下。然后体味着紧抵的火热前端,再度被腿瓣给用力夹紧的感触。

    “战阵之间的生死一线,你或许只有一次打发击杀的机会。。”

    “然后才是计算抛射的弧线,”

    “以及弹发而至的瞬间偏延。。”

    “既所谓的提前量和装药的把握。。”

    三枚似乎对于我假公济私式的,间接公开调教型的羞耻play,很有些无能为力的意思,只能偏过头去,假作毫不理会。

    只是她表情上很是泾渭分明,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却还是一如既往老实的很,甚至还有些习惯性的条件反射。

    进入岭内之后,三枚也一反保持微妙距离的常态,突然向我提出要求,希望能够学习和使用火器之法。

    理由是能够更好的跟随我左右,也更加方便的保护所重视的人和事。我自然不会把这个名正言顺,贴身接触的传授机会额外让给别人。

    然后在手把手的日常教导之中,乐此不疲的顺便做点喜闻乐见,有益身心愉悦的小动作,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她似乎和伽嘉,达成了某种互助的默契和恰到好处的配合,始终令人保持在手足口舌之欲已满,却未能让我得逞的最后一步。

    就在这种充满了暧昧与旖旎的,诱导与对抗的日常中,时间宗室过的很快,虽然刻意放慢了行船的速度和驻泊的频次,但是几天之后,珠江下游的畿内风物,还是犹然在望了。。

    ......。

    闽地,汀州的长汀县饶乐乡,收割过的田野里满是零落的灰烬,而刚刚举办过酬神祭的村庄,还在某种休息的一片静谧中。

    只有零星的犬吠,偶然打破四野的平宁。

    而在乡内的候官祠中,人称“神通大师傅”的法大力,也刚从一片白花花的女体上,慢慢的爬起来,只是还觉得有些腰膝酸软。

    这两个女人,都正当如狼似虎的年纪,还是平日里的妯娌,因此在床底上,折腾起来也很有些较劲的意味,绕是他有所锻炼,也是深感吃不消的。

    作为佛教兼通的一方淫祠神汉,他所能获得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籍着各种告求祭拜的名头,堂而皇之的接近那些,百姓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然后试探着勾搭上手。

    当然,作为他最后的良心与独特的口味,他一般只对那些已经有人家的女眷下手,而绝少对在室女感兴趣。

    对他来说,从尚且不解风情的在室女,不但得不到多少乐趣,而且还容易热下一屁股难以善后的麻烦。

    而专搞已婚妇人的好处就是各种知趣体贴而食髓知味,而且是事后船过水无痕不容易留下形迹。

    而且在完事后他也从不空手,善于用些小恩小惠的利益,来收买和掩口那些沾染过的女子。从而利用她们达成某种潜在的利益联盟,而为自己继续遮掩下去。

    因此,他虽然早以及名声在外,却绝少有让人抓住的恶迹在外。

    用他的话说,这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的一时美事,还替人家开发出璞玉的潜在内里和价值来,进一步提高和改善了,对方人家闺房之趣和婚姻谐乐。

    正所谓是互有好处而各取所需。

    作为闽中的一大特色,就是乡土地方神极多,淫祀神祠满地都是。

    因此,在这些观不观,庙不庙的神祠里,供满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神主、佛龛。以满足乡土民间,各种功利主义和实用价值的潜在需求。

    他进入内室之后,顿时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开始虔诚的在一个造型奇异的神主龛前,带领着寥寥数人,低声的诵念起来;

    “无上诸天深敬叹,大地重念普安和”

    “一切善众至诚礼,一切慧性称赞歌”

    “蒙圣慈光救离魔难寻无及正真常。”

    这些颂词,却是出自已经覆灭多年的大云光明教密典之一《慈利波经:净明选赞篇》。

    因此在明面的神汉身份之下,法大力还有另一个真是身份,曾经起兵席卷东南半壁,建立起地上神国的,大云教残余的虔信徒之一。

    已经在场的熟人,则是连夜赶来的各村邑里的教众领经,或是名面上的宗族之长。

    而他们供奉的这个神主位,也是一度缔造了地上的小神国,又在官军围剿的焚城烈焰中,不知所踪的大云教初代教祖荆轲守。

    为了掩人耳目,这位荆教祖的的神主还有多种名目和化身,比如,谷土神祠的“桃花一支”,或是通海神祠的“北冥有鱼”,甚至还会假籍上古五帝之一的青帝,等各色化身,来提供信众进行公然祭拜和活动。

    如今,随着总教派来的信使,他们等候了数代人的重光之日,也终于到来了。

    根据山外送来的消息,东南之地新旧交替却民不聊生,乱象频频而民心骚然,而他们这些躲在闽地的深山沟壑里,苟延残喘休养生息的神国遗民之后,也拥有了乘机而起的初步大势。

    而分派到法大力的任务,就是带着本地虔信里的青壮,以及多年搜刮聚敛的财货,前往汀州待命,伺机起事响应。--304932+cqsqc+558-->

第559章 归还3

    珠江口,小江码头。

    珠江水系的几条干流──西江、北江和东江,以及增江、流溪河和潭江,到了下游再次相互沟通,而呈八条放射状排列的分流水道流入南海。

    也由此,冲击出所谓的珠江三角洲的平原河洲,以及衍生出沿岸星罗棋布,繁忙喧嚣的码头渡口来。而在这个时空,它还有另一个显著的名字——畿内。

    也代表了南朝大梁举国海陆八道一畿,精华荟萃的繁花之都——广府所在地。当然了再加上岭外占据的版图,已经变成了十四道一畿。

    但尽管如此,畿内的财货人口,依旧是稳居于天下各道之冠,但面积却是不及最小的道里一个分巡路,可见其人口稠密与繁华程度。

    这里也代表了海内士民的梦想与憧憬的终是之地,许多人奋斗了一辈子,所求的也不过时在广府之内,谋得一隅立足之地。

    然后,继续做牛做马,含辛茹苦的世代藩息繁衍下去,最终在若干代后从骨子里都刻上所谓南音官话和都畿风尚,而完成从头到脚的换种,变成真正的广府本地人。

    至于本地原有的粤语,那是本地下里巴人才用的哩言,属于百越遗风的土蛮故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事物,

    然后,以清贫之家出身的良人身份,享受广府本地在就学、求艺、经商、置业等,乃至科举、仕官上的各种便利和优势。

    然后稍得闲暇,就站在自己狭促的棚楼鄙户上,对着街上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口音与形形色色的外地人,指指点点的宣示着某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而出身海藩氏族的我,则要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更具优势的多,因为国朝的强制要求,两海道所有的藩家都必须在广府,有所置业安身。

    而在藩家的嫡系子弟冠礼之后,也必须离开地方的藩务学堂和拓殖府,而前往广府京大的外藩院,接受进一步的修习和学研。

    只有学成修满之后,才可以得到国朝宗藩院的认可和登籍,而在广府拥有相应藩家在便利和特权上的优待。

    因此可以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了许多人一生追求的终点上。

    但这还远远不够,哪怕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之辈,起码也要有足够的家世背景和经济实力,才能在这广府里混得比较像样些。

    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这也是远离普通人的是非的不二法门,而要想省心省事,则两者缺一不可,这也是日常浪荡逍遥的不二法门之一。

    比如我那个便宜弟弟罗念祖,在享受声色犬马的广府日常的同时,暗中打他主意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的。

    因此,很多新兴的豪富之家,都很喜欢结交这样新来的海藩子弟,在自身遇到麻烦的时候,多少可以借势活动一下;而新来的海藩子弟,也喜欢对方的出手大方和掏钱慷慨,能够迅速打开局面,可谓是是各取所需。

    也只有像我这样不怎么合众的异类,才会放着这些捷径不用,早在藩务学院就学的时候,就辛辛苦苦的自己带着一帮人,在广府复杂的世情中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从无到有经营起一片偌大的基业来。

    然后,在原本的方向受阻而不得不远走他乡后,又籍着援手便宜阿姐陈夫人的因由,及时转入军中效力,而重新开出一条艰辛而坦荡的军功之途来。

    前面渡口依稀,早已经站满了等候的人群和各种鼓吹队伍。“龙州团左”的红边旗帜,高高的飘扬在上空。

    通过咫尺镜的观望,

    我最先找到的是,人群中一个藕色裙装打着阳伞,花貌雪肌的娇小身影,因为那个气度,那个风范,就算是放在众多的人群里,也像是明珠仙露熠熠生辉于沙砾之中一般的显眼和难忘。

    因为据说她很怕太阳晒,而习惯随时随地都带着遮阳伞,而一度被我嘲笑为小清新的矫情,被挥伞做敲击状而穷追猛打了好几天。。

    然后我的目光转到她的身边,那个紧紧挽着谜样生物的手臂,有些怯生掩着半边身子而努力探着头辩寻的女孩儿。

    虽然她已经是乌瀑长发及腰,飘逸在海风中由一身鹅黄小裳衬托出,某种令人顾盼怜惜的味道,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出现在公众场合里的模样,小脸绷紧嘴巴抿的扁扁的,若不是有谜样生物在努力拖住她,恨不得就下一刻要蹲到地上去,把自己藏起来了。

    而在谜样生物的左手边,一静一动的与怯生的抱头蹲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用绸带梳成长长摇曳的双马尾,一身碧孺小裙而娇巧可爱的便宜妹妹——罗璐璐,她大呼小叫双手挥动的,活脱脱就像是一只真实版的招财猫。

    而站在他身边的呆萝阿萌,还是继续保持着某种老神自在的阿卡林状态,只是不忘手里拿着个装零食的小袋子,面无表情不断咀嚼的小包子脸,就像只气鼓鼓的仓鼠。

    然后,才是谜样生物身后高出一截,活像个望夫石一般,紧握双手交缠在蓬鼓鼓的锦绣胸襟前,各种欲言又止而在望眼欲穿中,随着脸上镜框的点点反光,而顾盼摇曳在风中,的眼镜娘崔绾婷;

    还有与她比肩而立的,在柔美俏丽的脸上,似乎始终挂着某种淡然甜美的笑容,而似乎沉浸在某种美好回忆中的苏苏,

    不过,能够见到她们,真是太好了,我心中涌动着无法形容的情绪与呓语,有些迫不及待的登船靠岸了。

    船板搭下来的霎那间,

    “恭迎家主归还。。”

    却是在谜样生物的脆声领头下,齐刷刷的向我行礼起来。

    “愿主上武功昌荣,克敌万胜”

    然后这时两侧的鼓吹,喧天奏响起来。

    “真是辛苦了。。”

    我紧步上前,突然摊手对着谜样生物做出一个拥抱之势,顿时将有些发愣的她给抱在怀里。只是这次我突然袭击,却难得没有被她马上推开。

    心中不免响起大话西游结局里的某句台词:

    ”多谢娘子磨豆腐,多谢娘子磨豆腐。。“

    然后我自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乘势揽在怀里揉啊揉的她哼哼好几下,才被脸红不禁的她,给精准的捏住肋下的软肉,不由吃痛才松脱开来。

    然后就是一左一右的小鸟投林般迎面扑过来,恨不得攀挂在我身上不下来的两个女孩儿,又搓揉了阿萌的脑袋,从我的袖袋子里掏出几个松仁酥,玩了下现场投喂的游戏。

    最后压轴才是左拥右抱着,身体还有些僵直的绾娘,和娇躯火热的,恨不得融化在我身上的苏苏,慢慢品味着成熟韵致的女人味,恨不得就在此席天幕地的大战三百回的先。

    这时一个声音,

    “三枚见过主母。。”

    一一拥抱和问候之后,我身后的三枚也牵着伽嘉,走到了我身后敛身行礼道。于是我身边突然静了下来。

    好吧,我忽然发现,这看起来就像是外室带了个女儿回来见大房的奇妙场景。然后一只面无表情的小萝莉,有些警惕的对家里几只大萝莉,而各种大眼瞪小眼的微妙气氛。

    我突然心灵福至,一把拎起地上箱笼里,被炎热湿润天气变得有些懒洋洋的小灰猫薛定谔,丢进抱头蹲的怀里,在喵呜挣扎的惊慌叫喊声中,几个女孩儿的注意力,顿时被这只小可爱给强行拉了过去。

    “这是向老娘示威么。。”

    谜样生物,也在我身边低声嘿然道

    “你在外面成果卓著么。。”

    “错了错了,”

    我赶紧摆手道。

    “三枚他可是我的持剑侍女。。”

    “嗬嗬嗬嗬。。”

    谜样生物突然冒出的女王式三段笑,也打断了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有事回家再说”

    被谜样生物强拉着,都做进装着冰桶降温,还有旋转式摇扇的宽大马车之后,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下半身动物,”

    她这才提高声调,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居然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啊。。”

    “喂喂,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顿时引得对面的璐璐和抱头蹲,都瞪了过来。

    “伽嘉是与我有恩的故人之后,”

    “不幸家逢剧变,才特地嘱托给了我。。”

    “恩人之后,那不是要送妻女的节奏么。。”

    她似乎不为所动的继续吐槽到。

    “你还真有主角模版啊。。”

    “喂喂,不要凡是都想的那么龌蹉好不。。”

    “我真心是打算把她在家里抚养长大的。。”

    “然后让她改名爱丽么。。”

    “拜托,你不要看谁都像鬼父和臭作啊。。”

第560章 归还3

    我晕居然忘了发布了,只好和554章一起发出来了

    珠江口,小江码头。

    珠江水系的几条干流──西江、北江和东江,以及增江、流溪河和潭江,到了下游再次相互沟通,而呈八条放射状排列的分流水道流入南海。

    也由此,冲击出所谓的珠江三角洲的平原河洲,以及衍生出沿岸星罗棋布,繁忙喧嚣的码头渡口来。而在这个时空,它还有另一个显著的名字——畿内。

    也代表了南朝大梁举国海陆八道一畿,精华荟萃的繁花之都——广府所在地。当然了再加上岭外占据的版图,已经变成了十四道一畿。

    但尽管如此,畿内的财货人口,依旧是稳居于天下各道之冠,但面积却是不及最小的道里一个分巡路,可见其人口稠密与繁华程度。

    这里也代表了海内士民的梦想与憧憬的终是之地,许多人奋斗了一辈子,所求的也不过时在广府之内,谋得一隅立足之地。

    然后,继续做牛做马,含辛茹苦的世代藩息繁衍下去,最终在若干代后从骨子里都刻上所谓南音官话和都畿风尚,而完成从头到脚的换种,变成真正的广府本地人。

    至于本地原有的粤语,那是本地下里巴人才用的哩言,属于百越遗风的土蛮故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事物,

    然后,以清贫之家出身的良人身份,享受广府本地在就学、求艺、经商、置业等,乃至科举、仕官上的各种便利和优势。

    然后稍得闲暇,就站在自己狭促的棚楼鄙户上,对着街上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口音与形形色色的外地人,指指点点的宣示着某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而出身海藩氏族的我,则要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更具优势的多,因为国朝的强制要求,两海道所有的藩家都必须在广府,有所置业安身。

    而在藩家的嫡系子弟冠礼之后,也必须离开地方的藩务学堂和拓殖府,而前往广府京大的外藩院,接受进一步的修习和学研。

    只有学成修满之后,才可以得到国朝宗藩院的认可和登籍,而在广府拥有相应藩家在便利和特权上的优待。

    因此可以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了许多人一生追求的终点上。

    但这还远远不够,哪怕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之辈,起码也要有足够的家世背景和经济实力,才能在这广府里混得比较像样些。

    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这也是远离普通人的是非的不二法门,而要想省心省事,则两者缺一不可,这也是日常浪荡逍遥的不二法门之一。

    比如我那个便宜弟弟罗念祖,在享受声色犬马的广府日常的同时,暗中打他主意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的。

    因此,很多新兴的豪富之家,都很喜欢结交这样新来的海藩子弟,在自身遇到麻烦的时候,多少可以借势活动一下;而新来的海藩子弟,也喜欢对方的出手大方和掏钱慷慨,能够迅速打开局面,可谓是是各取所需。

    也只有像我这样不怎么合众的异类,才会放着这些捷径不用,早在藩务学院就学的时候,就辛辛苦苦的自己带着一帮人,在广府复杂的世情中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从无到有经营起一片偌大的基业来。

    然后,在原本的方向受阻而不得不远走他乡后,又籍着援手便宜阿姐陈夫人的因由,及时转入军中效力,而重新开出一条艰辛而坦荡的军功之途来。

    前面渡口依稀,早已经站满了等候的人群和各种鼓吹队伍。“龙州团左”的红边旗帜,高高的飘扬在上空。

    通过咫尺镜的观望,

    我最先找到的是,人群中一个藕色裙装打着阳伞,花貌雪肌的娇小身影,因为那个气度,那个风范,就算是放在众多的人群里,也像是明珠仙露熠熠生辉于沙砾之中一般的显眼和难忘。

    因为据说她很怕太阳晒,而习惯随时随地都带着遮阳伞,而一度被我嘲笑为小清新的矫情,被挥伞做敲击状而穷追猛打了好几天。。

    然后我的目光转到她的身边,那个紧紧挽着谜样生物的手臂,有些怯生掩着半边身子而努力探着头辩寻的女孩儿。

    虽然她已经是乌瀑长发及腰,飘逸在海风中由一身鹅黄小裳衬托出,某种令人顾盼怜惜的味道,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出现在公众场合里的模样,小脸绷紧嘴巴抿的扁扁的,若不是有谜样生物在努力拖住她,恨不得就下一刻要蹲到地上去,把自己藏起来了。

    而在谜样生物的左手边,一静一动的与怯生的抱头蹲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用绸带梳成长长摇曳的双马尾,一身碧孺小裙而娇巧可爱的便宜妹妹——罗璐璐,她大呼小叫双手挥动的,活脱脱就像是一只真实版的招财猫。

    而站在他身边的呆萝阿萌,还是继续保持着某种老神自在的阿卡林状态,只是不忘手里拿着个装零食的小袋子,面无表情不断咀嚼的小包子脸,就像只气鼓鼓的仓鼠。

    然后,才是谜样生物身后高出一截,活像个望夫石一般,紧握双手交缠在蓬鼓鼓的锦绣胸襟前,各种欲言又止而在望眼欲穿中,随着脸上镜框的点点反光,而顾盼摇曳在风中,的眼镜娘崔绾婷;

    还有与她比肩而立的,在柔美俏丽的脸上,似乎始终挂着某种淡然甜美的笑容,而似乎沉浸在某种美好回忆中的苏苏,

    不过,能够见到她们,真是太好了,我心中涌动着无法形容的情绪与呓语,有些迫不及待的登船靠岸了。

    船板搭下来的霎那间,

    “恭迎家主归还。。”

    却是在谜样生物的脆声领头下,齐刷刷的向我行礼起来。

    “愿主上武功昌荣,克敌万胜”

    然后这时两侧的鼓吹,喧天奏响起来。

    “真是辛苦了。。”

    我紧步上前,突然摊手对着谜样生物做出一个拥抱之势,顿时将有些发愣的她给抱在怀里。只是这次我突然袭击,却难得没有被她马上推开。

    心中不免响起大话西游结局里的某句台词:

    ”多谢娘子磨豆腐,多谢娘子磨豆腐。。“

    然后我自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乘势揽在怀里揉啊揉的她哼哼好几下,才被脸红不禁的她,给精准的捏住肋下的软肉,不由吃痛才松脱开来。

    然后就是一左一右的小鸟投林般迎面扑过来,恨不得攀挂在我身上不下来的两个女孩儿,又搓揉了阿萌的脑袋,从我的袖袋子里掏出几个松仁酥,玩了下现场投喂的游戏。

    最后压轴才是左拥右抱着,身体还有些僵直的绾娘,和娇躯火热的,恨不得融化在我身上的苏苏,慢慢品味着成熟韵致的女人味,恨不得就在此席天幕地的大战三百回的先。

    这时一个声音,

    “三枚见过主母。。”

    一一拥抱和问候之后,我身后的三枚也牵着伽嘉,走到了我身后敛身行礼道。于是我身边突然静了下来。

    好吧,我忽然发现,这看起来就像是外室带了个女儿回来见大房的奇妙场景。然后一只面无表情的小萝莉,有些警惕的对家里几只大萝莉,而各种大眼瞪小眼的微妙气氛。

    我突然心灵福至,一把拎起地上箱笼里,被炎热湿润天气变得有些懒洋洋的小灰猫薛定谔,丢进抱头蹲的怀里,在喵呜挣扎的惊慌叫喊声中,几个女孩儿的注意力,顿时被这只小可爱给强行拉了过去。

    “这是向老娘示威么。。”

    谜样生物,也在我身边低声嘿然道

    “你在外面成果卓著么。。”

    “错了错了,”

    我赶紧摆手道。

    “三枚他可是我的持剑侍女。。”

    “嗬嗬嗬嗬。。”

    谜样生物突然冒出的女王式三段笑,也打断了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有事回家再说”

    被谜样生物强拉着,都做进装着冰桶降温,还有旋转式摇扇的宽大马车之后,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下半身动物,”

    她这才提高声调,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居然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啊。。”

    “喂喂,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顿时引得对面的璐璐和抱头蹲,都瞪了过来。

    “伽嘉是与我有恩的故人之后,”

    “不幸家逢剧变,才特地嘱托给了我。。”

    “恩人之后,那不是要送妻女的节奏么。。”

    她似乎不为所动的继续吐槽到。

    “你还真有主角模版啊。。”

    “喂喂,不要凡是都想的那么龌蹉好不。。”

    “我真心是打算把她在家里抚养长大的。。”

    “然后让她改名爱丽么。。”

    “拜托,你不要看谁都向鬼父和臭作啊。。”

第561章 归还4

    第五百五十四章归还4

    入夜的罗氏大宅,凉风习习的内室,我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着,

    早前刚吃过了各种热热闹闹,又是欢喜异常的家常接风晚宴之后,我也难得思绪如涌泉的,突然有些想法和灵机。

    因为是突然被安排回家探亲的,所以在具体的资料准备上有些不足,只能靠沿途的口述和回忆来补充了。

    主要是给我的合作伙伴兼带革命伴侣,带回来一些对北方战局的评估和在军事上的感想。

    如今在北地搅成一团的三股势力之中,那些塞外诸侯旗下的胡马儿,无疑是最富侵略与进攻精神的群体了,他们个体战斗意志很高,往往也无谓牺牲,但纪律和组织力是个大问题。

    也就是夹杂在期间的少量直属藩军,无论装备训练还是纪律阵容,稍稍会像样一些,但是数量有限,并且分散在各人的旗下,难以形成有效的合力。

    因此,正常情况下要击败他们比较容易,但是彻底歼灭就有些困难了。

    因此,我军在西线的策略,大都是采取定期的弹性进攻,袭夺牛羊或是拔除摧毁要点,来打破打乱他们阶段性积累起来的战斗准备工作,以换取一定时间内的偃旗息鼓。

    乃至迫使其不得不进入,本军所擅长和优势的正面野战或是设垒对阵中。作为游牧机动性的代价,就是后勤补给方面的脆弱性。作为对阵的人马可以跑,但是随行附近的牛羊群落,却是跑不掉的。

    而他们进据中原后,拥有了各自的地盘和势力范围,也等于将自己的实力,变相捆绑在了这些据点上,又给我们更多的战术选择。

    只要时间稍微拖得长一些,就很容易陷入不战自乱中,然后被正好以暇的本阵,给乘势杀败或是一鼓作气逐灭出去。。

    因此,在我们这边战阵坚垒面前受挫的多了,这些塞外势力就自然而然的选择知难而退,然后往往会转过头去尝试着,从北军阵营那里找回来损失来。

    这样一举数得的减轻了我们的战线对峙的压力。

    而作为北朝阵营的势力,他们在中原之地,无疑拥有更多地利人和的主场优势。但是无论是因为内部的原因,还是体制的缺陷,这些优势显然没有办法完全发挥出来,

    南朝的北伐虽然已经失利了,但是被打到洛都皇城大内的北朝,显然也不见得好过,各种意义上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烈代价。

    体现在军事上,就是损失了绝大多数有经验的士兵和将官,而在那些重新编组恢复起来的那些军号中,就显得有些战斗力虚浮,精气神也差了我们之前交手过的,那些为了保卫家园而浴血酣战,虽死伤枕籍而尤呼杀敌的老式北军,老大一截。

    因此,在对方主动发起的攻势和战斗中,常常被我军单独一路的合成部队,以不占优势的兵力,也能在平地之上缺少遮护的野战中,较为从容的打出较大的交换比来。

    因为,他们的攻守进退次序,明摆因为缺乏足够数量,有经验的老军悍卒来并做支撑,而显得呆板教条而甚至有些僵化,甚至有些调遣运作不畅。

    而令许多士卒,白白的牺牲在这些战术的亢余和空耗上。

    在战场中,完整的组织和训练有素的队列,会成为士兵信念和意志的支撑,当敌人蜂拥而至,集团发起冲锋的时候,能够让士兵依旧听从命令留在战场,不仅是手中的武器,更重要的身边同样袍服的同伴,再视线内相互鼓舞的力量。

    而本军所使用的成排战列线,密集使用的火器和大炮,就是打散这种基础和信念的敲门砖。

    好吧,虽然火器在整个时代的许多军队里,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配属,但是他们在战场上还是扮演远距离压制和短暂防御的辅助角色,单独大规模集中使用火器部队或者其他军种组合的概念,并没有出现。

    另一方面,因为战乱造成的技术流失和断代之类的原因,这个时代火器制造的工役,可以说是参差不齐,而且缺乏批量生产的规模效应,甚至连口径弹药之类的装备制式,都没有统一标准或是粗略的规范,或许这就是我的机会了。

    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和长处,就是相对充沛的人力和物质资源。

    特别是在北朝得到了梁军大幅败退之后,所放弃遗留的器械物资之后,据说又多少恢复了,来自黄河以北各道的重新输血,很容易就规复建立起一系列的新军号来。

    因此,在巨野泽到邙炀山一线的对阵中,当本军任何一路战线,在局部防守反击的战役中,轻易的击败一个北朝军序之后,总能发现更多的北朝军序跟进过来,而在附近形成新的潜在威胁和压力,

    虽然大多是“友军有难而不动如山”,或是“摇旗呐喊式的虚张声势”,或是差遣骑兵玩战场边缘转上一圈,“稍作牵制而闻声急退”的权且应付的情形。

    但以我现有的阶段,却也不提倡拿宝贵而有限的战力,去冒险博取这个万一的概率,故而往往在大举破敌之后,也无法放手无忌的进一步追击,而获得更加彻底的战果。

    而在多数情况下,缴获一些只能配备给三流守备部队的甲械,俘虏一些提供矿山坑洞的新劳力之类,作为是其中最大的收获。

    从南北兵员的素质上说,虽然北人在体魄和悍勇的平均水准上,具有明显的优势。

    这些南朝,或者说岭南的军伍中,其实并不缺少吃苦耐劳,或是作战意志坚韧的兵源,只要好好训练或许并不逊色那些身体素质占优的北兵,就算是不耐严寒的气候因素,也可以通过区域性阶段训练来慢慢克服和适应。

    但大多数问题出在在他们的军官层面上,各种来自藩家和勋贵子弟大量充斥其中,不可避免的提擎带入大量靡靡软弱的作风,而僵化教条而指挥不畅。

    岭南诸道丰富的物产和终年炎热的气候,也多少助长了不思进取,苟得偏安的心态和风气,如果缺少战场临阵的魔力,很容易就会在安逸的环境中,失去锋锐和斗志。

    因此,在北伐中表现比较出众的,几乎大都是那些延边各路配下的军序里,以南投人和归化人为主的各支人马,他们的战斗意志要坚定的多,对于光复北地也有更多的盼头和期望。

    但相对于置身事外的北人党等上层势力,他们无疑也是北伐中损失最惨烈,伤亡最众的群体了。

    要知道,相对于岭外的乱世,充斥着大量南逃流民和番奴的南岭诸道,可以说是最不缺乏廉价劳动力的来源。

    而从军各路沿边行司,则是他们获得安身之地,最先选的捷径和方向了,但是善战之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这些悍战劲旅,几乎都是以世代延边的南投子弟,各种血战与牺牲累累给拼杀出来。

    是以之前,国朝才有了编练新军的打算,最初主要选拔那些逃入岭南的北方流人,从中百里挑一选拔青健为主,以残酷训练和严苛操条来为他们塑形,锻造出一直与往日不同,以火器唱主流的新式军队。

    但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厉害牵扯和传统军队的激烈反弹,而最终搞成了一个多种来源混合的,四不像式妥协方案。

    其中真正意义上的新军,估计也就是我这只经过天南,安远的各地转战,而磨砺出来的体制外部队了。

    因此这一次的丧师惨痛,也造成了最大的输家——东南行司,以宁总管为首的整体立场转变,以及朝中新北人党的分裂。

    而在如今的青州治下,已经有足够大的青壮基数让我们从容挑选,多数人也有改变自身命运的动机和迫切需要,因此我们很是挑选了一大批水准线以上的预备兵员。

    对于这些兵员的最基本要求是,知道按照命令进攻,三轮敌人齐射之内不逃跑,能够排成纵队进行冲锋,还有会拼刺刀就可以了。

    而我偶然还会追加下达一些乱七八糟和匪夷所思的命令,比如从两米高的地方往下跳,单脚站立十分钟,抓起地上的牛粪、羊粪抹到脸上,让他们脱光衣服跳粪坑,跑过两侧遍布火焰的百米通道。

    每周考绩一次,每个队前十名遵从命令的,每周礼拜的三餐,不但有蒸饼和肉,有淡酒,还有五枚小银钱可以拿。前三十人,有酒和肉类,最后的十人,抽十鞭扣除那天一半的面饼,连续三次落后,罚还苦役,再行补选。

    对于我的建军思想来说,

    用生存压力来驱动的只是流寇,用恐惧和暴力来维系的不过是一群暴徒,用严刑峻法来约束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而用深入人心的荣辱观和追逐胜利的欲望来塑造的,才是一只有灵魂和核心思想的古典军队。

    但是如果要我说的话,这些还不够,起码还要输灌和树立一套,为之战斗献身的基本意义和理由,并且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和激励手段,将这些成为始终贯彻的信念。说洗脑也好,说愚昧也好,比较容易实现,也是性价比最好的选择。

    面对敌人不会轻易动摇,面对来自外部势力的诱惑,也不会轻易动心,不过这个要求有些过高了。

    目前也就在我直属牙兵序的教导大队和标兵营,以及作为基本盘——御营军的几个老营头里的首席模范团,勉强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但以这些骨干力量为基础,一个层级梯次的渐进架构,却是已然悄然初见雏形了。

    揉了揉有些酸麻的眼睛,又大大舒展了一个懒腰,突然感觉到烧过半盏的灯火,似乎变得明亮了许多,

    一双明净如玉的柔夷,随着缓缓靠近的,带着沐浴后淡淡桅子花香的体息,按在我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搓揉起来。

    让我不由惬意的发出某种呻吟声,而又将头颅向后倒去,直到彻底靠近两团温暖绵软的事物中。

第562章 归还5

    享受了片刻胸枕颤颤的揉捏之后,我却是有些得陇望蜀的,迫不及待转过身来。

    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崔绾婷,却是没有戴上往日标志性的,金丝玳瑁镜框和内曲水晶片子。

    因此一双明妙善涞的点漆眸子,看起来少了些知性干练,而有些温婉宜人的家居气息。

    一身娥黄团纱宽身半袖的裳裙,遮掩住大多数窈窕的曲线,却又透出隐隐约约的动人轮廓,松垮的团髻简单的垂挽在脑后,而用一只玉色角梳定住。

    仔细看去,似乎还在脸颊和额头上用了淡淡妆容,眉毛和眼线也似刻意修饰过的一般,就连芊芊手指上,也涂上了凤仙紫的丹寇。

    看起来典靜优雅的气韵之中,又有一种内敛的妩媚娇娆。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我若再不知风情,那真是沉头彻底的十足大傻瓜了。

    特别是作为曾经是大学校舍里,那些信誓旦旦注定孤独一生,的前单身狗中一员,我足以笑傲在fff党的汽油火把堆上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去给你倒杯饮子来。。”

    她见状忙道。

    “别.”

    却是被我给用力抓住抽去的揉夷,一把拉过来倒跌坐在我的大腿上,顺势半边的温香软玉都倾倒在我身上。

    “且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究竟消瘦了多少。。”

    我不由分说的吮吸住她的朱唇,强硬的探入内里,品尝着唇舌搅动在口齿间的的津液流浆。

    然后径直伸手探捉入她那对,素花裹子的胸怀,轻揉慢捻的亲手丈量起来。

    在她被低低压抑着,与其说是惊叫不如说是呻吟的声调中,充分享受着前人妻之身的美妙异常。

    随着我的动作,沐浴后的淡淡馨香随着体息,也在她星眸迷离而宛然娇啼的反响中,不经意间的散发出来,虽然腰肢纤细了一些,但是似乎上围的尺寸,还是老样的味道和熟悉的手感。

    我再也不满足,胸衣下波峦起伏,点点凸起的视觉享受,直接上撩勒住肩膀,顿时露出那雪颤颤傲人之物来。就像是丰饶甜美的累累挂果,让人在也不舍得移开目光,而流连忘返。

    轻轻的用牙齿咬住一颗,让她轻轻一声哀鸣,又深深吮吸的另一边,顿时将哀鸣变成了呻吟。手口并用轻柔慢捻着,又变成意味悠长而情绪深远的悸动不已的喉音。

    然后,我直接将面部对着那线沟壑,亲密无间的深埋了进去,在格外丰腴挤涨的包围之中,用面部可以感受到微凉的细腻肌理,骤然接触而惊起的细微颗粒,已经动情起来,骤然加快的砰砰心速,

    以及轻轻刮搽这我的面庞,而奋力向上挺立胀大的要点,让人忍不住,发出某种心满意足的叹息声,人妻属性的美妙,真是难以言表啊。

    然后我探索向下,将丝缕潺潺的布片给拨开,彻底解放出那美妙之处,用一种无声的肢体语言,坚决而彻底的合为一体。

    霎那间的温暖潺潺与包容紧致,几乎要让人大声吟叫出来,有恨不得就此迷失期间而长此沉溺下去。

    而在庭院之外,

    好容易将那个孩子哄睡了去,满肚子心思的苏苏,拿着一套缝制的新衣裳,踌躇再三才走到楼道中,却听到某种细微的舔食和低低的叹息声。

    这一看却是让她不由呆然羞红在当场。

    名为崔绾婷的绝色淑丽女子,几乎是孺裙半解团裹及腰,上身在肩膀被退卷成一团,面对面的跨坐在男人怀抱中。

    丰腴的大腿儿倒攀在腰上,如同交织的玉锁儿,将微微耸动的下盘反夹的紧紧的,而随着摇曳起伏的肢体动作,卿卿有声,如诉如泣的迎合着。

    只见那一对傲然挺立的滚圆尺码,在男人的手里戳扁揉圆着,变幻出种种诱人型态来,让哪怕身为女子,也是无法轻易一开目光的吸引力。

    一点朱唇难以自己的伸出舌儿,倒缠盘绕着回应这男人的亲吻和****,发出某种唧唧的声响,然后在偶然分开的激烈的喘息中,缓缓拖出屡屡晶莹的丝线来。

    情致荡漾的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眼神迷离的娇吟着,连她自己都不明所以然的呓语情话来。其中的奸情恋热,让人几乎心跳的要窒息过去。

    “这对狗男女。。”

    此情此景,苏苏也唯有在心中,有些酸楚的暗骂了一声,却是黯然失落的只想悄悄离去,却觉得脚步有些酸软酥麻,而有些抬不起来又走不动,不由扶助了遮掩的壁扇。

    你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苏苏有些自嘲的艾怨道,眼睛却没有始终离开,那迎面跨坐摆弄出各般姿态的那对人儿来。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看了多少体位花样,当她总算重新鼓起勇气趋身离开的时候,却是禁不住小腿儿一软,突然就压着门前的照屏向前倒了下来。

    当随着哐当一声响动,衣裙凌乱的苏苏有些狼狈的,随着仆倒的壁扇滚落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一套布衫。只是她汗津津的满脸红潮,和紧紧纠结闭拢的双腿,我还能更迟钝一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于是,我心念一转暂且放下浑身酥软,躺在案上尚不得起的崔绾婷,坦荡的大跨步飞抢上前去,如同猛虎扑羊一般的,将有些惊慌失措,挣扎欲起的苏苏,在踢打叫唤中强行揽住横抱起来。

    然后,出于某种促狭心情,我直接将她面对面的叠放在气韵犹然,满身红晕的崔绾婷身上,

    于是,这两个人女人霎那间都惊呆了,表情无比复杂的望着对方,

    这是她们第一次如此亲密而毫无隐私的零距离接触,很有些大眼瞪小眼,而不知所措的的味道。

    然后我乘机扯下苏苏的最后一点妨碍,这才发现,她居然也是有所准备而来。乘着她们还未彻底回神过来,开始了新一轮上下交替的强攻和抢攻。

    “食我大招拉。。”,

    同步感受着上下风格迥异,曲径通幽的褶皱与层环细密的缠绕紧致。这一刻我不由想起某港漫的台词。

    两队丰盈扁圆的事物,像是雪白的磨盘一般对抵在一起,颤颤厮磨抖荡挤压出大片肉质光光的边缘,又仿若天成的吊钟乳,水滴石穿而天生一体。

    只见的上下两具妩媚动人的女体,此起彼伏的娇啼婉转着,上面下面,前面后面,闭合吞吐着。在狂蜂浪蝶的往复采摘下,仿若并蒂花开而娇艳潺潺,不分彼此将各自的汗息体液蜒津,混杂交织融合在一起,而在明灭粲然的灯火下呈现出妖艳异常的一面。

    然后,又从生疏到无意识的主动亲吻和抵肢绞缠着,意乱情迷的将对方当成了某种化身和替代,而相互取悦和贴磨着。

    于是接下来,我就省时省事的多了。

    就像是得到心爱新玩具的孩童一般,不烦其烦的尝试着,肆意摆弄城各种动人或是羞耻的姿态,愈加卖力的俯首耕耘着,努力在她们身上,极尽所能留下浓重的生命印迹来。

    直到第二天午后,

    我犹是有些疲累又是心满意足的,从缠绕的粉臂藕腿中起来的时候,被牵扯着惊醒过来的她俩,几乎一个无地自容,一个娇羞异常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忘了饥肠辘辘和时间,又快马加鞭的来了两发,在慵懒绵绵又此起彼伏的娇叫轻吟中,作为已经姗姗来迟的起床宣告。

    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一身让人留恋忘怀的浓厚气息,泡进了早已经备好,浸煮过药材的汤桶里。

    绾娘和苏苏,则因为某种不足道的原因,要更晚一些起床。

    因为此时此刻,她俩真的是没脸出去见人,主要是我积压得太久又拼命的纵情恣意了一翻,于是在初步灌满暴涨溢出之后,就连头脸发髻到全身上下,无不被我所留下的痕迹与气息,给彻底洗礼涂抹了一遍。

    因此稍稍休息缓过劲来之后,有不得不花费了比平常更多的洗漱梳理的时间,才敢缅着余韵未消的脸色,有些异样又有些别扭的,出现在下午庭院中的例行茶会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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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p;&nbp;&nbp;&nbp;被穿越者所改变数百年后,大唐的辉煌与荣耀已然不再,大6中央王朝玉遍布诸羊大洲的海外唐人诸侯的矛盾,却已经不可妥协,一个充满黑暗与血泪的绵连乱世,能够为新的穿越者终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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