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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3章 临峙7

    河北,深州与永宁军交界处。

    由一小队骑兵护送着的,大梁边傍行人司的通事马平,也坐在一辆行进的马车当中,心思复杂的回味着近日得失的点点滴滴。

    他乃是天宝到泰兴年间,历经三朝的克难定乱功臣二马之一凉州马遂的后裔;也算是个中兴时代的名门之后,而得享富贵而时代绵泽,

    只是那位大智若愚的疯帝所发起的乙未之变,也成为了大多数人命运的分水岭;身在其位的二马后人也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作为马凛的后人,时任东宫左右卫率府马都均,成为了疯帝暗伏的奇兵之一。而作为马遂之后当任同州团练使的马全信,则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弃职潜逃外州,投奔了西北军镇的旧识。

    因此,马凛一脉在随后到来的反攻倒算中,被当作疯帝的党羽而杀绝了;而马遂的后人则在北唐承光帝中兴之中,得到再度起复而由军中转入仕途,在北国沿袭至今几起几落也除了一个前参政马前卒。

    而马平则是承光中兴后作为某种分摊风险的投资,以旁系子弟投奔南朝发展出来的另一脉家系;只是,作为南投人中的重要代表之一,虽然在开国之初得到幕后某种嘉许和礼遇,但是此后就再无起色而始终沉沦于中下层。

    但是至少保留了一个世宦的官身和名头。

    到了马平这一代,也只是以文学院头榜次名的身份,辍拔为秘书省里泯然于大众的一个天章学士;然而在幕府统领大政之下,这所谓侍御和词臣的身份,也失去了传统天子近侧的优势和光彩,沦为优养文人士子的闲散衙门,。

    为了出头和晋身他一咬咬牙,才决定放下正常的前程和仕途,投入广府几大情治部门之一的边傍行人司中,成为一名从五品下的行正,然后参与了许多对外交涉的勾当,而以能言善辩而旁征博引屡屡有所建树,积功至正四品下的

    他此番最得意的功劳和成绩,就是独力参与策划和拉拢了河北行台大都督张邦昌的易帜事件,却是没能让一直私下往来的淮东方面有所察觉。虽说张邦昌这个河北行台大都督的含金量,已经随着地盘和人口军队的体量而缩水不少,并且早已经和洛都离心而势同水火,相互侵攻多时;但不管怎么说,这明面上可是劝降一国敌酋的泼天大功,

    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淮东镇本身的存在也给张大都督以很大的压力和威慑,让他多少有所凭借国朝的名义,行那借力打力的取巧手段。但是淮镇无论做了多少努力和投入,名不正言不顺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国朝中的那些大人物们,也不会轻易坐视得到这个机会和功劳,这就无怪自己能够乘虚而入达成目的了。

    因此,这次秘密回程去叙功,就算其中相当部分要算在后方某些靠山的运筹帷幄上,但是能够落到他身上的功绩,只怕一个特进免转辍升和赐以国爵的奖赏是少不不了,还可以就此转为正途出身的通政司或是殿中省,得以有机会面见到那位总摄监国,而努力谋取对方的赏识而更进一步。。。。

    马车突然震了一下,然后在在某种惯性中,将他不由自主的甩撞在装饰精美的车厢内壁上,连同固定好的茶具一起滚落,溅撒在他的衣袍上顿时留下一大片污渍;

    只是,还没等有些昏头昏脑的他出声质疑和盘问,就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以及马车开始加速的鞭笞和踢踏声。紧接着才是像雨点一般的咄咄有声,以及夹杂在期间的压抑惨叫;

    随后,他突然面上一凉感觉有东西冲鬓角上流淌下来,却是透出了一支贯穿车厢而出的利箭,隐隐将他的面皮划破了一些,也让他惊骇的浑身惊战而手脚冰冷起来。

    马平所处的这里耐是那位张大都督直接治下的地方,也是现今对方一家独大势力最盛的期间,谁又有这个胆量来轻捋他的虎须,袭击他所属的旗号呢;这些护送他的骑兵可是打得是大都督亲卫的旗号,以护送亲眷为名所进行的瞒天过海之事

    然后,很块就被钉死在车壁板上的车夫,以及在且战且退当中纷纷中箭落马的护卫骑兵,则进一步加剧了他对于这种残酷现状的认识。

    透过被急促的风声所掀起的车板缝隙,趴着车窗勉强支住身体的马平,也看清楚来自袭击者的方位;那是明显属于北朝所特有的岚红旗号下,一名白马银枪的敌将,正在率部衔尾追杀着这只小部队;对方几乎是刀剑弓枪齐出的,而轻而易举将那些骁勇异常,试图返身截击的亲卫骑兵,给一遍又一遍的强行突破和杀散在当场。

    虽然被迎面纷飞而至的箭矢差身而过,又带走了若干紧紧跟随飞驰的身影,然而恢复了原来全身披挂的小李广花荣,却不为所动的夹马轻驰搭弓再射,几乎是按照着呼吸的节拍不紧不慢的,将那些顽强伴随在马车边上的骑兵,给一个个击落射翻下马鞍来。

    突然落空的一箭,却是巧之又巧的射中了飞驰马车上的轮毂中心上,随着刹那间绽射开来的几块碎片,飞速驰走中的马车,也是骤然重重的一沉一偏,轰的一声侧边被高高的掀飞起来,砸撞在侧近奔驰的一名骑兵身上,又继续翻滚着将几名躲闪不及的骑手,统统扫倒碾压在地上惯滑出去老长一段距离,才缓缓保持着侧滚的姿态破破烂烂停了下来。

    这时候,那些伴从的骑兵也在骤然回转减速的犹豫和不知所措之间,再次被追上而砍杀戳翻了大半之后,终于选择放弃了所有的努力,带着最后十几骑的身影在烟尘中奔逃而去。

    而在远处,已经被提升为沧州营下部将的林冲,也在默不作声扮演着督战和压阵的角色;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是决计不会出手的,以免留下过多火器的痕迹。

    当然了,他还负有某种善后和清理手尾的职责;毕竟他是用身家性命来担保对方这次出手的机会,这也决定着他是否能够得到更多的信任和在淮东的体系内,更进一步的前景与可能性。

    相比军中那些满足以现状的前北军留用人员,他可是能够在淮东体制内的见闻中,隐隐感受到某种非同凡响的胸怀和气魄,这也意味着他为家人报仇的更多可能性了。

    待到被摔得七荤八素有头破血流的马平,被从破烂的马车里寻获并且抬架出来之后,他心中只剩下某种惶惑却又有些恍然,看起来那位大都督的身边,也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稳固和精诚团结啊。

    。。。。。。。。。。。。。。。。。。。。。。。

    而在淮东的海岸上,一支逆着信风的快船也带着来自江宁的信使,直接抵达了密州最大港口板桥镇,而不是位于海州的郁洲大港。

    与此同时,位于广府的龙雀园内,辛稼轩也迎来了等候已久的口诏和许可,终于可以提前结束归假之期,而即日奔赴北上任内了。

第914章 临峙8

    “幕本、行在皆上曰:”

    君者统驭万宇,缉熙庶政,必有文武全器,柱石之臣,出壮藩岳,入和台鼎,使其效彰中外,声播华夷,所居而人心自宁,所莅而军令自肃,克是任者,其惟至公。

    斯横海将军上护军御营右统制,淮东路置制使兼六州镇抚使知两淮讨击军事,开国彭县子食邑八百户食实封二百户,罗氏有德;

    受天地凝粹之气,得山川崇深之灵,厚其体而庄其容,虚其心而宏其量。早洞戎韬之略,久膺节制之权,隐然大梁,克有成绩。及功宣荡寇,志展勤王,恳申恋阙之诚,竟遂来朝之礼,位高百辟,荣冠一时,恩极而愈恭,名光而益励。

    允籍宏才,爱申锡命,往惟钦哉,副我明命。可晋国爵武清伯位士食五百户、增世爵邑林开国子,邑受天南郡孟祥县阪河、于林、烟白三乡。

    另守散骑常侍兼中书通事舍人、试枢密院佥事殿中左丞,同徐州、青州刺史,充河北隶德永临乐清等州观察处置使,余正领、使职、散官、勋、封如故,主者施行。

    其将吏以下,叙官可超三资。。。。。。

    在香案面前拜谢领受之后,我也并没有急着领头站起来,而是继续等着下文;江宁的额哪位监国可不是滥受名位权柄国器之人,骤然派出专门的使臣来给我加官进爵,必有后续和诉求的。

    更高的官职和爵位,更多的职权和名分,往往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负担接踵而来。

    “罗镇请再接上谕。。”

    果然在册封的诏书之后,又拿出一份新敕命来。

    “监国曰;”

    命之选,当仁实难,非夫文可经邦,不能安人和众;武可禁暴,罔以克敌成功。斯人以应嘉命略定国是,。。。。。

    总而言之第二封敕命才是真真的戏肉,就是要我治下的淮东极尽可能的搜刮地方,以提供三十万石的米麦,十万匹的棉布绢纱,两千五百石盐,一万头大型牲畜,六万斤干脯。。还有各种药材、米醋、生石灰、火药和铅锭、铁球在内若干项的大宗物资,就近转拨给都亟道的北伐前沿。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实行的话,那淮东去年的收成几乎等于白干了,还要亏损上好些资源;但仅仅这样也就罢了,行在起码特许以五年内夷洲之地,以及东海一些外藩的所有产出和贡赋为代价,进行间接的补偿和支付。

    然而其中最后一道命令,则是要求我麾下的御营左军、行营右护军两只主战的军序,外加上刘延庆尚未编列完成的模范后军;就此进入战备和待机状态,还有就地征发至少同样数量的随军劳役;

    只待一应物资准备完成,就携带至少三个月的辎重,伴随开赴都亟道的战区参战,而以扩编的青州守捉军为淮东六州的留守和镇防力量;

    这也意味着我期待已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然而却是以颇为沉重的代价和苛刻条件为前提的,比如收缩甚至放弃部分外围的经营,将西南、西北两条战线几乎抽空的代价,虽然这两条战线上的敌人和威胁,其实已经相当微乎其微了。

    然而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林林总总的一些列后果和连锁反应推演下来,就让人根本乐观不起来;更何况现在的都亟道内已经是尸横遍野、瘟疫横行的险恶之地。

    那我好容易经营和锻炼出来的宝贵军力,填塞道这个要命的漩涡里是在让人有些不甘心啊;要知道明面上的敌人可以击败和消灭之,但是无形间传染的疫病,却刀枪和使其无法抵御的,让人有些防不胜防的存在啊。

    唯一值得的庆幸的是,敕令里罗列了一大堆要求之后,却并没有名言具体的发兵日期和时限,这样我就多少有了一段以物资准备和动员军队为名的缓冲时间了。

    毕竟是如今过削减和压缩,御左、右护、后军三个军序加起来,也有近三万四千名正佐杂从的军额,外加上同等数量上的民夫,要想全数调动和集结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样我就有了更进一步将时间和期限拖上一拖的理由和借口了,起码拖到天气凉爽一些,瘟疫传播力有所减少,也更适宜行军的初秋,乃至想办法完成周边地区的秋收后再上路。

    当然了,经过籍以淮东转运使曾华之手,用珠宝字画古玩等价值不菲的物件,与前来传召并且将留下一段时间的这位大使臣,一番爱好兴趣上沟通和交流之后,我也终于得到一个间接的口风和底限。

    说是监国那里考虑到淮东的现实困难和条件有限,可以打个折扣先筹出一半来,在短期内尽快输送到亟内以应军前之急,至于剩下的部分可以慢慢的打算和收集。

    而参战的准备时间亦是同理,按照这位大使臣的口风,前方缺乏的其实不是军额,而是火器带来的打击力度和杀伤效能,以及相应的民夫劳役;因此淮东三军至少也要有一半先行参战,而民夫也要随同物资尽快解送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国事权急而恩从上出”的基本道理。

    一遍大肆加官进爵封赏淮东的上层,一遍步步紧逼迫使淮东镇抚府,加紧压榨和盘剥地方上的人力物力,以满足军前的需要;这也算是一种上下分治的阳谋手段了。

    与此同时,已经走到郑州的淮东派遣部队,除了伤员之外约还有七千多人,就不用再继续回归了;转而下令他们就近寻找和控制合适的要冲,营造修缮为临时的驻守地;然后重新布置防线和沿途粮道,对道路沿线进行更加精细的看眼和测绘,以先遣部队的身份留待本部大队人马前去汇合。

    事实上,我还有另一种可行性和做法,就是乘着这个朝廷没有余力也无暇他顾的机会,在淮东宣布自立一方,乃至变相举起叛旗的给深陷泥淖的国朝大军背后捅上一刀,而造成某种既成的结果。

    但是经过秘密的推演和预算评估,还是明显弊大于利而得不偿失的结果。

    虽然我已经全力动员宣传机器在私下各种场合和机会,变相或是间接的输灌鼓吹,对于怀东镇确立之后,就在不断的削减供给和各种抽血的后方朝廷,各种怨怼和不满的情绪。

    但是依旧不能保证这些之下的淮东军民,究竟有多少愿意死心塌地的跟我走上自立图存之路,而不是在思维混乱和对于过往的积威之下,变成或长或短的内乱和骚动的因果;毕竟,淮东镇虽然今年发展的不错,但是作为一方镇戍存在的时间和根基,还是有些短浅了。

    而在外部环境上,有一定的概率之下,江宁方面惠大局为重,而捏着鼻子默认了我的既成事实,而加以优抚安慰,但是这样得到的东西是后患无穷的,国朝一旦有所余力,必然会全力以赴来拔除我这个开了先例的首逆分子的;

    也有相当的概率是决不妥协或是虚与委蛇,然后从都亟道的大军中,分出一部分来组成讨伐军,与淮南行营、乃至刚刚易帜的张邦昌一起,三面包围和夹击我所控制下的淮东。

    虽然淮南行营已经是相当的空虚,而张邦昌的部下也不是以善战著称,唯一能够形成威胁的主要还是来自北伐军中的那些善战部伍,但是对于我的淮东而言,仅仅是被陆地上封锁的结果,就已经足够糟糕了,

    更何况国朝的水师也不会在海上坐视不管的,虽然他们在初次北伐中同样被严重削弱而至今没有恢复过来,但是用来对于淮东这点近岸水营,显然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淮东的经济体系虽然已经能够初步实现自给自足的内循环,但是想要继续发展和壮大的大量资源,还是得通过海外贸易的获利和进出口渠道,才能够维持下来的。

    更别说我依旧留在广府的本家,以及相关的产业和利益链所带来的便利与资源,这个代价实在是太过沉重而令人投鼠忌器了。虽然当初的经营中,就在极力的转移产能和各种资源,但是还是架不住随着关系网和利益群体的壮大,而不断膨胀的产业和势力外围。

    真要是有所风吹草动,反倒是远在婆罗洲的海藩本家要好办的多,历次的战争已经几乎抽空了国朝留在在当地只管州县下,镇压局面的驻屯军,到时候只要对付一些乘势而起的外藩势力而已。

    因此在眼下的阶段,我还只能有所保留的在明面上接受国朝的要求,而做足了一个为国竭力不惜己身的忠臣良将式姿态了。

    在此之前,我得先处理掉一些手尾,避免一些关键性的事情积压下来。至少在没有准好准备,与国朝彻底翻脸之前,也要避免因为控制力度的下降,而留下什么破绽或是授人以柄的机会。

    带着阿秋一起见过那位被捕获的信使之后,我更加确定了这个博罗会,在后百济国里的作用和地位;就算是不是明面上的代理人和马甲,那也是利益羁绊极深的共同体了。

    只可惜,我不能再继续军事打击下去了。

第915章 临峙9

    随着动员的开始和各种调集人员、物资的准备,紧锣密鼓的战云重新笼罩在淮东军民的头上。

    而且这一次与过往发生的局部征战也有所不同,而是让淮东的主战力量倾巢而出,远征河南和都亟道之类。

    这就不免给那些好容易过上几年安生日子的淮东治下百姓,由此带来了种种担忧和其他的情绪来。毕竟,他们的安全感和平静的生活日常,都是靠淮东军的赫赫威名和武功作为基本保障的。

    而且在我的要求之下,淮东的宣传部门并没有对来自后方的诏书,予以保留或是有所隐瞒,而是全数原原本本的刊发下去广而告之,甚至有所推波助澜的让更多的人知道;因此,上上下下也很是引发了一番震动和群情纷然。

    毕竟我可没有愚忠和死脑筋到,一边自己大放血要替国朝拼死出力的同时,还要照顾到国朝的名声和形象,而自己背负下所有骂名和非议的可笑和愚昧地步。

    事实上这样下来我的私下宣传系统,才能够有所操作的空间和刻意引导舆论的余地。

    因为,通过这件事对于淮东治下,也是一番很好的惊醒和变相的试金石;一方面可以引导和鼓吹对应胜利的向往和乐观情绪,以加强内部的凝聚力。

    可以看出有多少真正对淮东归心,乃至指望长久生息与共的;又有多少是首鼠两端或是只是把这里,当作某种跳板和人生中短暂的停留之所而已。

    这时候,就很容易在面临选择的情况下和日常生活中的环境变化下,逐步的体现出来某种蛛丝马迹了。

    毕竟,普通的士民百姓有所疑虑和动摇是可以理解,且无可非议的;

    但是作为淮东军政体系内的人员,在享受优于普通人的福利待遇和承当相应权利职责的同时,也就要为淮东的兴衰成败,承当各种休戚与共的风险和厉害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我的监控和纠举系统,发觉到有,那就别怪我然后拉清单,吊路灯。。啊不,是上黑名单边缘化,乃至被人所取代了。

    当然了,目前的反馈显然是我有点杞人忧天了,治下的情绪和气氛还算好,甚至有些天然的乐观和踊跃的情绪;毕竟从军算是淮东治下待遇最好也是多件的职业了。

    只是平日里严格限制和挑选标准,令正常途径补充进军队里的机会并不多,也只有在战事需要的时候,才有所放开给予战地上破格选拔的机会。

    至于战场的凶险难测,难道还能大得过被活活饿死在荒野里,或是被饿红了眼的别人吃掉么。因此在一段时间之内,淮东治下其实不缺乏兵源也不缺乏拼博的勇气。

    而淮东一贯以来的对外战绩和威名,多少也助长了这种风气和倾向;因此唯一能够限制的他们,就是生产力所能够提供的装备基数和后勤维持的上限了。

    像青州守捉军,就在原有的基础上迅速扩充到,除了水军力量之外的二十六个防戍营。当然了其中新扩增的部分都是由别部,抽调出来的老兵和士官组成的架子营,需要慢慢补充和训练,才能行程初步的战斗力。

    而对于军中的下层将士和联校的武备见习生而言,同样是一**量择优入选,提拔和辍升的机会,许多人也因此以暂代、权设、且行的名义,得到了带领一部行伍的机会。

    按照淮东的体制和战时要求,只要他们表现能够符合基本水准和日常发挥稳定,就能够很快拿掉那些暂代的前缀,而成为正任的军职。

    由此,青州守捉军也被正式分为了左右厢两部,在主管的统制官赵隆之下,以团练使罗骠骑和预期被调回来的总教导官吴玠各领一厢,与负责右虞侯军的穆隆,将构成淮东境内最基本的留守力量;

    籍着这个备战的机会,我也得以进行一番军队中的梳理和整顿,统一思想和防渐入微寻找不足的再宣传和内务整理。

    但越发是这样的话,那就越是要加紧对国朝方面的逆向宣传和间接抹黑了;比如强调前方的额困难与凶险的同时,也格外突出国朝方面对淮东低人一等和变相歧视,乃至可以肆意驱使和抛弃的日常态度。

    正所谓是舆论准备的阵地,只争朝夕而常抓不懈,永远不会嫌多也不会嫌早的;

    这样普罗大众对后方的做法和印象积累下来,各种离心和失望的越多,将来有所成事的时候,遇到的反弹和阻力就越小;愿意死心塌地的相信和追随我由此鼓吹的,开创理想中新时代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于是,之前国朝各种对于淮东限制和压抑手段,各种观风团在淮东境内肆意妄为,放纵身边人等为非作歹的段子和故事,也在真真假假的包装和修饰之后,让各种苦主冒出来现身说法,而广为宣扬起来。

    然后,我也要安排人出来唱好红脸和白脸的双簧。

    比如,一方面,以布政使和转运使下官府中人的身份,在名面上公然“压制”和“禁止”这些无稽之谈,以便更快的流传开来;

    另一方面,则让少数有威望的人等,“暗中”抚慰和劝说这些冒头出来想向镇抚府呈情和请援的对象,不要给镇抚府增添麻烦和是非云云。

    好在消息的酝酿和发酵过程当中,把这些段子和传闻留下的印象,给进一步做实了。

    这就是后世讯息爆炸时代,那些自称无冕之王的媒体人,试图操纵舆论影响和倒逼政府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在通讯和交通条件都先对落后的古代,用起这些小手段来简直是无往不利;而且也不算是完全的欺骗,只是把我想要达成的目的和私货,给藏在大多数相对真实的细节里而已。

    正所谓n式的真相,nbc特色的良心,用有所选择的真实组合成双重变准的新闻,西方世界媒体所营造出来新式愚民反智的舆论氛围,也莫不过是如此而已。

    也是后世国内恨不得卖国无门的公知和大v,孜孜不倦捧臭脚跪舔之的对象。

    然后,就在这种纷纷扰扰当中,在骄阳流火的夏日忙碌之中,淮东境内的时间飞快的向前流逝着。

    。。。。。。。。。。。。。。。

    而在畿内的洛都战场,

    河南别遣军的占据的城墙上,别号“急先锋”索超也在巡视着自己新拨来的手下,逐一的询问和检查他们的战备情形。

    由于接连而至的战斗损伤,别遣军旗下的兵员质量已经大大不如前了,而补充道他手里的这一批新卒,除了堪称青壮之外就再无任何是处了;

    其中一些甚至像是从民夫里直接挑选出来,看起来就是毫无任何行伍的经验,也没有受过丝毫的训练,

    而供应给他们的食物,同样也是缺油少盐的寡淡粥饭,放冷之后就被用筷著划成块来分食着;但是相比别处营地里清汤寡水的伙食,至少还可以称得上稠的立住筷子。

    这就是时疫所带来的恶果,后方输送的劳役和牲畜几乎在沿途就死了大半;据说负责监督和管理后勤的官吏当中,也不可避免的累死、病死了好些人,其中就包括了一位资深的正四品粮台大使。

    据说因为缺乏足够的人手和畜力,再加上地方管理上的空缺和混乱,已经有来自南方的大量物资,被阻滞在武关一线堆积如山的等人来装运。

    因此,军中已经有好几天无力发动攻势了,因为半饥半饱之下,为了让他们在战斗中所能够坚持的更久,每一轮攻势前休整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以积攒体力和物资;

    而在中路军中,也不得不从前沿抽调人手和骑兵的坐骑,冒险转回后方的疫区去,把堆聚的物资先输送过来再说。

    看了眼自己碗里的咸鱼块之后,这不由让索超有些怀念起,往日与淮东军兵营蹭火的日子了。

    于是,他把自己珍藏的几十个三斤重的大罐头拿出来,开上一罐分给自己的亲兵,且做佐食的福利。

第917章 临峙11

    第一批输前的米麦五万石,外加上制作好的口粮干脯盐菜约八十万斤,绢纱帛布两万段,酒水六千坛;已经从淮东境内启程上路了,目前已经越过邙炀山北麓,而走到了宋州境内。

    一些造成市面紧缩,限制娱乐和消费的措施也被颁布下去,比如在食肆里禁止提供谷物酿造酒类,在城区中重新采取分量有限的配给制;当然这大都是没有什么卵用表面功夫,只是用来掩人耳目而已。

    淮东自有一套运行还算顺畅和周密的内部供应体系,这个东西就没法直观的体现出来了,除非你有专业的知识,已经相关从业多年的经验,才有可能在针对性的情况下发现一些端倪。

    因此大多数淮东军民的日常生活收到的影响,其实也相当的有限和片面,无非就是在淮东宣传机器的倡导下,为了服务和支持淮东的军队,所有在职和编管下的人员,每旬额外捐献一天的劳动所得而已。

    真正收到影响比较大的,也就是那些淮东供销体系还没有办法到达的,偏远地区或是山区地带的村邑居民;他们日常生活所需会随着市场的自然紧缩,而有所质量下降和短缺起来。

    也就是因为太过穷困和贫瘠,没有像样的产出和资源,加上城邑村镇距离颇远,而暂时任其自生自灭,只承担象征性的赋税徭役,还没有派人建立起最原始基层政权的三类地区;

    不过随着淮东控制力和执行力的加强,已经基层组织建立和拓展开来,这部分的比例在淮东人口当中占据分量也是越来越小;

    原先还占了四分之一多,不过这些年被强制迁徙和吸引到平原城邑附近来编管开垦,加上随着不断涌入的外来人口和移民安置,现在已经下降到不足八分之一,或者还要更少了。

    这一次备战也同样是一个机会,加紧把剩下这些穷苦潦倒,只能提供一点赋税的编外人口,给更多纳入到正常管制和登籍的渠道中来。

    毕竟,随着国朝的二次北伐带来短期余泽,淮东周边的压力和威胁也是大为减轻,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至少在两三年内是这样的。

    这样就可以把位于济水以北,涟水以东,白马湖和长子湖以西在内,更多原本作为缓冲区的闲置荒废土地,给从荒草中重新开垦出来,而比较稳健向前推进和扩展实际的控制区域。

    虽然近年的收成已经赶不上了,但是整理过的田地还是可以赶上秋分后,种上冬小麦等作物的。

    自古以来中国人民正所谓是耕战一体的民族,在备战的同时,这方面的准备和布置,也不能同时有所松懈的。

    在此期间,

    唯一来自国内的新变化的则是,在原来的诏书之外,来自宗藩院通过一份姗姗来迟的附带任命,授予我为夷州藩及其附近岛屿上的副管领?

    却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很多。

    这个管领,可比我其他的头衔的含金量,都要高得多。

    通常情况下国朝都会以岛洲为卸去,委任一到若干名内臣代为管领和协理岛洲内的外藩事务,同时接受当地的贡赋和献纳;大者称管领,中者称副管领,小者称守护。

    与负责驻守当地的都督府、刺史等直辖的行政机构设置,形成某种既有分工又相互监督的二元行政体制。

    而这夷州副管领,可是作为东海各藩宗家的澄海公之下的首席藩臣;可以在澄海公不在藩内主持局面,或是无法履行职责的情况下,代为协调和整理、指导夷州各领的藩务,调停。

    只是因为某些历史原因,已经被变相空置了好些年,

    要知道,作为夷州最大的地方领主,宇文家的藩主也不过是一个代守而已,却已经可以影响夷州本岛的五府十六州,很大一部分藩家领主的态度了。

    当然,协调和指导的概念实行起来比较模糊,有很多地方有待界定和落实,因为国朝对外藩务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并没有明确说明这种职权的范围,也没有规定作为本地的藩家可以接受或是不接受;

    因此,这个东西和名分要看放在谁的手里;

    如果是寻常广府的勋贵之家,那也不过是区区一介荣誉而尊崇的加衔,反而还要在逢年过节给名义上的上家澄海公府上问候和贡礼。

    事实上国朝也会给一些资望高深的元宿或是重臣,加上这些各洲管领的,不过大都是身为幕府接班人的光海公名下;在生前享受一份相应的进益。

    但是放在我的手里,以淮东近百万军民作为后盾,又有前期在夷州岛上渗透和经营,外加上在宇文家内部发展出来的部分带路党势力,作为作为基础的话;再加上名正言顺的副管领职分,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权威和执行力了。

    要知道我原先以备战和粮台的理由,就已经可以籍着筹备军需的过程,插手夷州五府十六州的内部事务;现在更有了对岛内各藩直接指手画脚的相应大义名分。

    因为在副管领之下,同样可以设立数量不等的属官,来协助处理相对繁复的藩务,特别是在现今夷州岛上的正常赋税和徭役,还有相应藩家贡礼和年金,都被划归给淮东暂时支配。

    那个人贩子出身的郑艇在夷州虽然干的还不错;但是关靠他一个人主持局面显然还不够,也不利于保障正常的运作了;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和布置,才能应对和满足新的局面和形式。

    在一时之间,我在脑海之中已经闪现过了,适用于任命十几个名字和相应的出身背景;比如将带领船团多年的宇文拔都给调回来,给予出身和属官头衔,让他和郑艇搭档负责名面上的事务。

    如今的联合船团长久经营下来,已经运作的十分娴熟顺畅,也不差他一个所能够发挥的用处了。

    当然了,这一切手段和布局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名正言顺的把夷州,变成我淮东事实上的大后方和相对稳定的战略缓冲,最起码也要实现一部分的要求和目标。

    为此,我之前已经把一部分老兵的疗养和退休安置地,设置在了鸡笼山附近开屯的土地上。

    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是在太重要了,既是南海大三角贸易的北端枢纽和转运地,又是经略和通贸江南沿海的重要跳板,正所谓是“东南锁钥”。

    此外,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得对夷州本地的驻防力量下手了。

    夷州岛上的驻屯军没有什么好说的,经过三路北伐的陆续抽调和闽中事变的移防大陆之后,事实上也就剩下数千分散各地的老弱病残。

    真要有需要的话,派上一个主战营就可以扫荡一空了,真正有实力抵抗的,反而是那些藩家的私兵和义从。

    此外,我在意的是夷州东南澎湖列岛的海巡司,在这里以查防海路,禁绝盗匪为由,同样驻留了一只小规模的水师。

    虽然是只有大小十几条船,部分还是没有装配火炮,而是用床弩和弹射器的老式飞鱼船,连同杂佐在内三千多号军额,所构成的三流地方水师;但是对于我淮东实力有限的海面力量而言,却已经足以构成相应的威胁和压力了;

    而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一旦有什么变故对方避战远遁,全力发动起来之后对于淮东所以来的后方,已经南北输送和贸易线,还是有着要命威胁的。

    有了副管领的名分,我现在就可以打着要求协助巡防海面的名义,把手伸进去一探虚实了。

    正所谓是有条件固然要上,没有条也要创造机会和借口继续上。

    在这种紧张纷忙的日常当中,我也迎来了那位留在淮东的大使臣吴穆,关于后续出兵的第一次催促。

    我也开始恰如其分的诉苦和表达各种为难的心情,与之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讨价还价。

第918章 临峙12

    大海扬波,乘风之中,别号“肥孔”的小孔特里诺亚也正在北上的海途之中,当然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辗转流离,再加上饮食上的刻意克制,已经变的清瘦了许多,

    既然想定决心在中土重新开始一番事业,那就没有必要再专门暴饮暴食来维持,过去那个痴肥的形象,好让人放心和无防了。

    他得到最新的任命是,作为罗氏本家的代表常驻在夷州,并且由此保留了他的核心班底,只是在人员配备上,有所添减而已。

    船上满载着他从域外裹挟而来的匠人和技师,还有其他一些或是博闻强见或是富有经验的专业人手。

    比如这位站在甲板上的孙应龙,域外拜龙教最后的余孽。

    因为受到西方各大教会发动世俗政权的联合绞杀,而以溯源为名带着一众弟子和典籍,从欧罗巴大陆逃往东方来避难的幸存者。

    要知道曾几何时,他们拜龙教的地下成员,遍布三大陆的绝大多数国家和城邦,而颇受礼遇和推崇;

    从炎热干旱的北非沙漠中,到温暖湿润的地中海沿岸,从寒冷潮湿的高加索山脉,到终年冰封的阿尔卑斯山脉,再到冬暖夏凉的比利牛山山脉;

    从上下埃及诸国和努比亚的库施王国的科尔普特教会,到马格里布地区的游牧联盟;从亚美尼亚的长老会,到耶路撒冷的东方正教团,从君士坦丁堡的修道院,到罗马城正教的枢机厅下辖,

    从两河流域的亚述教会,到巴尔干地区的保罗派,再到保加利亚和波罗的海沿岸的西里尔教团,多瑙河流域的阿瓦尔人游牧传教会,

    乃至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诺曼人庇护下的北方教廷,或又是不列颠三岛上,由土著的凯尔特人、外来的法兰克人余孽和诺曼人、维金人后裔所构成的,七国争雄的铁王座时代。

    或又是小亚细亚的塞里斯城邦,神圣布列塔尼亚王国的圣荆棘骑士团,亚平宁半岛南部的科尔多瓦王朝,都曾经活跃着他们的身影。

    而他们公开的身份虽然多种多样,但是大都以各种名目的炼金术和药剂著称于世,履行着大隐隐于超或是小隐隐于市的处世准则。

    比如,

    作为横跨半岛和山内高卢地区的大国,圣罗兰后裔所建立神圣布列塔尼亚的对手,雄踞在半岛中南部和北非地区的科尔多瓦王朝,又被称为异端帝国。

    由摄政长公主宠信的权臣,兼少年哈里发的老师,异教徒出身大伯爵布兰多,负责实际的国家运作和高度世俗化的统治。

    作为古莱氏族之鹰,最后的倭马亚王子拉赫曼的后裔;在拉赫曼完成了对于故土阿拔斯人的远征,并得到了天房克尔白圣石的七块碎片之一,最终死在了回程的海路上。

    诞生未久的后倭马亚王朝也因此四分五裂,在王太子和实力派大臣之间,也由此爆发了惨烈的争斗和内战;经过了长期的拉锯和战乱之后,才在引入赛里斯人的帮助下,以极大的代价重新完成了统一和安定的科尔多瓦王朝。

    由此在阿拔斯王朝毁灭之后,成为了绿教在两大路之间最后的宗教和文化中心。

    作为新王朝对各方面妥协和解的产物,就是诞生了名为“圣训再发掘与圣地拯救”运动。依靠从赛里斯征服者的后裔手中,赎回阿拔斯人的智慧宫藏书,以及来自阿克苏姆王国摧毁麦地那和麦加所获的战利品。

    由此,

    将伊比利亚半岛土著的地母神崇拜,与外来的星月教合流之后,产生了所谓的本土化教团,以及与亚洲和非洲的残存星月信徒区分开来的,“万物非主,唯有玛莎”“玛莎至大”的新教义体系。

    而这位被成为“异端维尔齐”的大伯爵,传闻以特殊而秉异的天赋和技巧,同时深受国王和长公主私房宠爱的一代权臣,就曾是一名秘密的拜龙教成员,与信仰黄昏之龙和暗黑之龙的派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现今西罗马第二帝国的始祖,乃是在法兰克王国崩溃之后,数次十字军东进的再征服运动中,光复了大片罗马故地的海上军团司令官西维尔,也曾经加入过拜龙教的秘密结社。

    神圣布列塔尼亚王国的缔造者,无暇的初圣骑士罗兰,也曾经在晚年得到过拜龙教的帮助和追随。

    当然了这一切到了现今,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这些残存的信徒,也只能潜隐在地下,以更加隐秘的结社和轨仪,依靠对万物之理探究的坚持和决心,来保持着最后的传承。

    而作为孙应龙出身这一支的金焱之龙教派,历代教派的高层,其实都出出色的工程师和战地技师;明面上以行会的形式为各国的君王服务,最擅长对付城墙和工事;相信可以从各种配方的试验和化学成分中,提取出巨龙的力量来;

    事实上孙应龙这个名字,为了纪念和尊崇初代的创始人,一个来自塞里斯帝国的大贤者(道士),一位被罗马教廷送上火刑架,却活了下来的殉道者。

    为了纪念这位充满奇迹的大贤者,虽然历经岁月的拜龙教拜龙教已经演变的面目全非了,但几乎每一代的领导者,都会继承这个来自初代教祖的姓氏。

    他的出生地,位于小亚细亚东北端的一个小国——林国,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出自一度统治过东罗马的塞里斯王朝后裔,在王朝破灭之后就逃亡向东接受了西夏王朝的庇护。

    后来在“小亚细亚是唐人的亚细亚”为理由的西进运动当中当中,以政变更替上来的弗里吉亚王朝的历代罗马皇帝们,就一败涂地的迅速丢掉了包括特拉比松、亚美尼亚、奇力里亚等九个行省和军区在内,亚洲部分的绝大多数领土;

    而只能苟延残喘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以西沿海的长条形地带上,用十几座驻军的大小堡垒,已经象征性的定期献金,来维持着君士坦丁方面在亚洲上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存在感。

    作为缓冲区,大获全胜的西夏王朝也得以在安纳托利亚高原北部,扶持了若干个赛里斯人后裔组成的小国和城邦。

    位于克里米亚的林氏国就是其中之一,为了纪念开创入主君士坦丁堡的塞利斯王朝的那对先祖兄妹,每一代国王都会改名为林深河,而女王则是命名为林深叶。

    而孙应龙就是这些被政府之后,迅速塞里斯化并且与之通婚混血的本地归化人后裔,以混合了古罗马和塞里斯宫廷的审美,黑色眼眸和发色为尊崇和高贵的象征。

    只是他在继任教主之后,开始名为旅行的到处见历游学,以完成身体精神上的磨砺式修行。也由此遭遇了生命中的最大意外和挫折。

    “葛兰岱尔”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他也是在最后的一刻,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也是一切事情的起因。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用这个名字叫我的人都死了,还是叫我山间旅馆的老板娘吧”。

    这位老板娘的面貌他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那及腰披臀的黑色长发,以及雄伟异常又让人留恋忘怀的****。

    她所经营的旅店,位于圣哥达山口的堡垒,

    这是由统治西罗第二帝国的皇族家臣,兼阿尔卑斯特别军区守备代官沃夫朗镇守的关隘,这座关口成了镇压当地人民反抗,残杀反抗之士的堡垒。

    山内山外的人们怀着恐惧和憎恨,这样称呼它——“狼之口“。因此,她是山间旅店的老板娘,同时也是阿尔卑斯山地城邦联盟安插在狼之口的线人。

    这一代的应龙,也曾经多次穿越过这个险峻而雄奇的关隘,只是他第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被无良的商人所误导,错误估计了初冬时节阿尔卑斯山的残酷与绝望,结果迷失在山麓的风雪当中。

    差点意味自己就要被冻死了,而被捡回去用体温救了一命,由此也发生了一些喜闻乐见的事情。

    然后,他就得以与这位身材高挑而****魁梧的旅店老板娘,保持了一种间断间续的临时情人关系,并且利用自己的身份为掩护,为对方提供一些捎带口信上的便利。

    然而,当他最后一次回程的时候,见到的却只有旅馆的废墟,以及被插在大湖边上残缺不全的女性尸体。

    据说尸体缺失的部分,是被那位凶残嗜血的守备代官沃夫朗,给活生生的当众吃掉了,死前还遭受了其他难以形容的折磨和痛苦;于是孙应龙心中的某种东西绷断了,兵迅速走向崩坏的边缘。

    最终,他还是接受了当地抵抗团体的联系和邀请,以雇佣兵的身份带队混入阿尔比斯城邦的反抗军中,并且用自己所掌握的炼金术,把这个为西罗马服务多年的狼之口城门要害给炸飞了。

    因为一整马车的炼金产品,在狭窄过道里爆炸崩塌形成的烟尘,在阿尔卑斯山中形成了一个巨大龙首状的烟云而久久不散,被许多人都看到了。巨大的震动还引发了山颠上的大规模雪崩时间,就像是某种沉睡的恐怖生物发出咆哮。

    因此,在当地又被称为炎龙之怒,与圣经中恐怖大王降祸灭世的前兆之一给联系起来。

    在许多反对教会的有心人和敌对势力石匠会的推动下,由此形成了大量针对性的谣言和传说,对笼罩在欧罗巴大陆上的神学体系和上帝万能的思想,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和混乱。

    然而,潜隐的拜龙教更是被重新从历史里挖掘出来,而被污蔑成了名为灭世之龙的恐怖魔王,的秘密崇拜者和潜在人世间的爪牙。

    因此,遭到了难得在一致目标上放下成见和嫌隙的,不同派系的各地教会全力绞杀,在他们发动信徒告发和举报的浪潮之下,原本潜藏在地下的拜龙教残余,也几乎失去了世俗的庇护和默许,被连根拔起而不得不四处逃亡,连带猪脸了数十倍于此的无辜人等。

    而教会的调解和弥合拉拢下,作为肮脏的政治交易的一部分;他们曾经帮助过的山民城邦联盟,在有限自治权的初步条件面前,也毫不留情的出卖了这些参与和见证者。

    攻打狼之口的战友,冲锋队长格斯也被牵连了受到通缉,为了不牵连所在的佣兵组织鹰之团毅然出走,却依旧没有能够挽回鹰之团被出卖和坑杀的结局,

    他的女友兼副官卡嘉,因为拒绝做出虚假的证言,而被晋身贵族团长格里菲斯当做投名状,在众人面前以魔女名义亲手折磨死了?

    以至于他只能一路向东,在一连串的出卖和背叛当中,损失和走散了大部分追随者之后,才变相放逐的进入了由另一个塞利斯王朝控制的南天竺地区。

    然后,又被意外卷入而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赛里斯人发源的丝之国本土,这不由让他感叹命运的变幻无常,却又充满了隐隐的期待。

第919章 临峙13

    新任军前押班兼淄计官未久的陈渊,也在巡视和查看着热火朝天的河工工地。◎頂點小說,

    这个新差遣虽然是权设的,但从理论上说沧州都监管下军民的屯驻、训练、军器和差役等事务,他都可以沾手上一点边,正可谓是相当重要却又是庶务繁多而琐碎的职责。

    当然了,他更多时候是发挥监督和的作用,而不是贸然插手把专业的事情搞糟了的结果。

    而在陈渊的眼中,这也是格外纷忙和充实的一段时间,比起当初在益都忙的脚不着地的那段日子,还要更加辛苦的多,但也让人更觉得有盼头的多。

    来到了这河北之地独当一面之后,原本加入淮东军后就低调少闻,乃至不甚起眼的鹏

    举哥哥,也像是重新焕发出了异常的光彩一般;

    毕竟从另一个方面说,作为曾经混迹其中苦苦挣扎求生的一员,再没有比他更了解这

    些蝗虫一般到处流窜就食,的所谓义军或是匪类了。

    因此,在来自淮东物资和甲械的全力支援下,他很快就以少而精的部伍,转战沧州周

    边各州,将这些地方加起来至少十数倍义军、土团、乡勇,给打的四散奔逃而俘获无

    算。

    夺取大小城邑七座,而摧毁的堡寨和市镇至少二十几处,为沧州境内正在疏通和整修

    的河工,前后贡献了至少两三万名劳力;

    而他麾下的人马也在一路收降纳叛,择检精壮之中日益稳步壮大;再加上以屯点为核

    心,新建起来的十几个守备团,名下的武装力量也扩充到了近万人。

    这还不算那些“刑州军”的建制,他们主要是那些被淘汰的俘获和降兵,所组成的外

    围力量,也有大小十几股人马;

    依靠淮东暗中派出的联络官为引导,而对周边的地区特别是张邦昌治下的州县,进行

    抄掠和洗劫;然后用掳获的人口和财物,从沧州境内换取相应的钱粮、辎重、甲械等

    不能自产的军需品。

    因此,可以以较少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撬动了很大一片地域的势力扰动,在偌大的河

    北东部,也算是一只举足轻重的力量了。

    用某些新收幕僚的话说,这怕还没有一州刺史或是团练使的格局,就是成为新补的一

    路兵马使,也是绰绰有余了。

    可见经过前些日子的风波和变相蛰伏之后,鹏举哥哥这是重新得到大用了。

    不由让陈渊与有荣焉却又庆幸无比,还好在联校的时候再怎么辛苦,都没有把学业给

    拉下来,不然还真的跟不上鹏举哥哥的脚步了。

    这难道是鹏举哥哥早有累死的预期和打算,才未雨绸缪的坚持让他完成基本的学业么

    想到这一节,他愈加恼恨起那个藉此大做文章,而作为自己晋身投献之资的秦长脚来

    ;可惜这厮在淮东同样也混的不错,甚至相当的滋润;至少再没有多少可以交集,或

    者说清算旧怨的地方了;

    当然了,按照鹏举哥哥与他小饮浅酌时,曾经与之交过的底,是希望他能够以辅佐参

    赞军中的功劳,获得相应的身姿和地位之后,再转入地方上的文途;这样有机会还可

    以经济事务的手段,更好的配合和辅助鹏举哥哥的事业和前程。

    虽然有那位镇帅大人的青眼相加,但不意味着就能高枕无忧或是不思进取了,关键还

    得靠打铁自身硬的本事,才能把握住上头给予的机缘和运气。

    。。。。。。。。。。

    与此同时,

    洛都城中的攻防,再次进入了双方的“垃圾时间”;对阵的双方互相竖起抛石机和弩

    砲,飞火雷和炮车,石弹与铁球的轨迹,交错在半空来来去去,

    时不时的击坠轰倒一处街垒或是工事,或是将若干倒霉蛋砸的骨催肉烂。

    临时设立的高台之上,一名谨慎抖擞的将官也在用铁皮卷筒大声的诉说着什么。

    “国朝在危难中!不能前进的军队,宁可战死在坚守的疆场,也不能放弃托付他们保

    卫的每一寸土地。”

    “同史上的一切历史性时刻一样,我们此时的口号是:不胜利,毋宁死。我们必胜!

    只是,回应他的则只有是大片大片的静默,以及麻木不仁或是疲惫不堪的脸孔和表情

    直到成筐的吃食被端上来之后,这些拄着武器端坐在地上的人群,才会恢复了那么些

    许活力和声嚣。

    然后才友人用有气无力的声调,跟着台上嘶声力竭的喊话,一遍遍的重复起来汇聚成

    一阵阵声浪。

    然后好了好一阵之后,才能排队领到一人两个巴掌大饼子,还不到半指厚,往上面抹

    一点稀薄的黑酱,就这么顺着凉水硬嚼下去。

    许多人脸上都不免露出了某种为难或是皱眉的表情来,却是被这两块饼子里无所不在

    的麸皮和沙子,给咯到了牙或是噎住了喉咙,需要费上好一口气力,才能囫囵吞咽下

    去。

    “还是老样子。。”

    这名军将走下来对着身边一名小校道

    “那些安排好在人群里带头叫喊的,每人多加一块饼子。”

    “叫得最卖力的,多给一勺大酱。。”

    “只是。。”

    小校嘴巴蠕动了下犹疑道。

    “含嘉仓城里配给的粮食,怕是不敷所用啊,”

    “这是什么话。。”

    这名军将瞪了他一眼

    “难道那些库管和粮台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克扣军前么。。”

    “倒也不是不足额。。只是”

    小校犹豫了下继续道。。

    “里面好些放得过久已经污糟了,或是生虫霉朽不可食了。。”

    “只怕牲口都不吃的东西。。”

    “什么叫做牲口都不吃,你就不会掺到军中的口粮配额里,”

    军将恨铁不成钢的鄙视了这名小校。

    “在锅火里做熟了,这些丘八还能吃出各什么甚来。。”

    “若是份额还不够,就多加点木屑和灰渣增重加稠好了。。”

    “难道这种小事情你都做不好么。。”

    “只要正军那儿不出问题。。”

    这名军将理直气壮的教训道

    “这些新募军的些许杂音又有何妨。。”

    “反正他们吃了这顿,未必还有下顿了。。”

    “李军主,事情不好了。。”

    这时候,一名校尉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对他低声汇报到。

    “南佬在军前开始以吃食招降纳叛。。”

    “已有多处前沿防地出现了带械奔逃事件了。。”

    “军府严令各军将帅迅速前往坐镇弹压,”

    “就地地处分此类苗头。。”

    而在在城东的河南别遣军的阵地上,正是补给到达之后欢天喜地的气氛。

    满身大汗淋漓的伙头兵正在赤着膀子的军卒帮助下,用新运到大桶开封的棕榈油,煎煮着同样从代肉罐头里开出来的肉饼。

    这种用大豆、猪羊血、内脏做成的肉糊糜糜,经过油脂的烹炸之后,浓郁散发的焦香气,甚至可以顺风传播数里范围。

    而在蜀军控制的城西方向,则是传来了某种辛辣的香气;却是这些来自剑南的三川子弟,正在用露天的大锅烹制当地特色的杂碎菜和麻辣豆腐,

    而在这个背景下,是那些被俘获的北兵,参差不齐的叫喊声。

    “快过来吧,过来就能吃饱。。”

    “别再那些老爷们给卖力等死了。。”

第920章 临峙14

    洛都城中的天色再次微微发白,

    “昨天夜里又跑了多少了。。”

    夜里此起彼伏的动静,折腾的眼镜满是血丝的张叔夜,迫不及待的询声到。

    “城西的上阳宫和北苑那边还好一些,”

    “铜驼、玉鸡、修业、富交诸坊皆有失踪的缺额,怕没有三四千之数了。。”

    “剩余各处防地的具体数目,还没有完全检点统计上来。。”

    “枢相且请放心。。”

    一名胡子灰白的老参事缓声道。

    “逃兵主要都是新募军和都亟团练的。。”

    “本阵诸军各部,还算人心安稳。。”

    “调防前沿的列位军将也是坐镇得力,暂且不虞军中生变的”

    张叔夜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住没有当场训斥他,这种明显有些夸大乐观的言辞。

    这个先例一出在军中开了口子之后,岂又是那么容易给堵上的,为将者都要尽可能算到最坏的情况和可能性。只是为了避免动摇和影响军心的需要,才不能当众予以驳斥的。

    然而这种手段也间接印证和暴露出了一个事实,看起来对阵的南军也遇到了某种困难,而在武力发动攻势的情况下,转而采取这种阵前招纳的怀柔手段,来变相削弱己方。

    若不是当初北伐的洛都之战打的太过惨烈,而军纪败坏恣意放纵之下的南军,也对城中的居民荼毒尤甚,至今尤有余悸和不乏苦大仇深的话,只怕这种逃亡的势头,还要更甚于此的。

    如果真的放任不管或是保持现状的话,只怕这种逃亡的势头和风潮,终究还是会扩散和波及到,与本地关系匪浅的正编各军当中的。

    “马上调整军前的部属”

    想到这里,他断然决定有所补救道

    “自天广元年(女帝继位))之后,迁入洛都城的户籍,”

    “全部给我调到后方去。。重整再编。。”

    “用城中老户口出身新募军,来作为前沿各军的备队。”

    “再传喻三路都部署,在日常操行安排上。。”

    “优先用河东籍和西军背景的将士,来巡守前沿。。”

    “已经发现苗头,立刻就地羁押待审。。”

    “诺。。”

    左右纷纷的得令而去。

    。。。。。。。

    而在南军的阵地上,喊过话的些许北军俘虏也正在埋头吃饭,连抓带塞的简直恨不得把手指都给吃下去了。

    陆陆续续逃奔过来的北兵,被就地解除了武装之后,果如所愿的吃上了一顿用麦饭和盐菜、酱汤、豆腐伴着的饱饭,然后就被从阵地里看押出去了。

    等待他们的则是相对繁重的编管劳役,以及减低标准的基本伙食配给;毕竟,大梁在军前的粮食也不是凭空便出来的。

    但是相比在北军阵营中,饥一顿饱一段而经常断炊的日子,却又是好过一些了,到也算不上是彻底的食言。

    因此,前沿帅司的私下安排中,一些被经过观察而特地挑选出来的俘虏,也被零星的再次放回到对面去,以此为契机好拉来更多的逃兵。

    按照事先的约定和许诺,这些人只要能够拉来五个以上的逃亡者,就能免除在军中的繁重劳逸和监管,若果超过五个人头的上限,则还可以视情况而得到相应的奖赏和安置。

    拉来的人头身份和职级越高,能够得到的奖赏也就越发的丰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这些陆续被放回去的人当中,相当部分因为行事不密或是无法自圆其说,而当场被查获或是杀死;

    但是剩下的漏网之鱼,却还是在有心花开花不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情况下,给北军的阵营里,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混乱和相当规模的困扰了。

    显然王端臣为首的中路大军高层,有没有能够意料到,就这么一个临机一动的盘外招和战地间隙推动起来的小插曲,竟然同时在两军犬牙交错接触的战线上,产生了规模不等的收获和进展了。

    比如,也许是北朝最后一任的兵部尚书杨嗣,再次觉得自己的机会又到来了。

    起码,籍着前沿出现逃兵和巡查捉捕逃亡的过程当中,他得以在被打断了暗通曲款的联络进程之后,又重新和南朝那些人,恢复了大部分秘密交接的沟通渠道。

    当然了,在明面上他以外久居了含嘉仓城里的积年舞弊案,而得到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府的嘉奖和晋爵;只是哪怕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眼看就要被逼到山穷水尽最后一步的朝廷,所能给于的官职和权利的含金量,也就是一种聊胜于无的慰藉而已。

    据说在北城尚未沦陷的城坊里,那些早就被搜刮一空而日子过不下去的军民百姓,在交出绝大多数青壮年接受统一编管之后;又为了无法挺过去干瘪肚子的煎熬,而纷纷把自己家里妻女姐妹之类的,纷纷送到就近的军营里去“主动****”,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份掺沙子的薄粥果腹而已。

    作为上层少数的知情人,在局势已经艰难到这个地步,国朝那些人在明面上公然鼓吹让人戒急用忍,苦苦煎熬和支撑下去的些许希望与转机,也不过是权且画饼充饥的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虽然官仓和军地中还有粮食,但是城区内依旧在饿死人,时不时还有残缺不缺的尸骨被发现,在偏僻的角落或是被遗忘的废墟里。

    当然了,能够给他的选择和寰转的时间,也是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发的局促了。

    虽然随着战事的紧促和危急,而原本驻防大内禁中的力量不断被抽调出来,作为大元帅府所认为可靠的力量和骨干,加强和充实到各军之中,而逐渐空虚起来;

    但是在那位年幼的女帝身边,还是被摄政的亲信族人给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有多少可乘之机的,他也只来得安插替换上几个可以传话和夹带物件的寺人而已。。

    。。。。。。。。。。。。。。。。。。。

    淮东

    夏日尾声的庭院当中,依旧是热的有气无力的蝉鸣兮兮,

    作为淮东军中的吉祥物,被打扮成制服的灰猫薛定谔,正在扒拉着一块黑乎乎的大物件,然后在又抓又挠又撕又咬之下,发现实在没奈何之,这才露出某种悻悻然的嫌弃表情,而摇着尾巴跳上了树枝,转眼攀爬的不见踪影了。

    “这又是什么呀。。”

    依偎在我身边看书的抱头蹲有些疑惑的问道。

    “好难看啊。。真能吃么”

    “这就是后勤部门的新产品,刚实现量产化的所谓酱膏肉。。”

    我笑了笑到。

    “用当地大酱腌渍而成的五花肉条”

    “只要削薄切片,就可以佐酒下菜炖汤了。。”

    “关键是再热的天气,也能放上很久而不怕生霉长虫的。。”

    “你若是嘴馋了话,哪也无妨。。”

    然后我又挥了挥手,片刻后自有人送过来一篮子还散发着热气和熟肉香味的吃食

    “这是那只大鹏鸟,在河北沧州给我寄回来的手信之一啊”

    “大名鼎鼎的驴肉火烧啊。。”

    严格说这玩意不是他送来的,被一起送回来其实是十几个,擅长制作驴肉火烧的熟食师傅和学徒,在淮东就地取材所制作出来的成品。

    除了放在沧州独当一面的岳鹏举,在河北得以大展拳脚,以少量兵力扰动偌大一片地区局势,怒刷那些地方杂兵武装,拼命向张邦昌相对空虚的后方地盘驱赶;而给新进行沧州运河疏通和连接的大兴土木工程,变相保驾护航的一连串好消息之外。

    除此之外,新罗藩方面也有所进展和捷报,

    坐镇光州的总教习吴玠在临走之前,还是用少量的淮东兵配合多数本地操练出来的直属藩兵,在靠近庆尚道的山地中,打了后百济国西面都督府一个漂亮的埋伏。

    用少量的火器加上爆竹在应敌的正面虚张声势,再以大队人马从侧翼和后方居高临下的冲击敌阵,而杀得对方一败涂地。

    当场杀获近万而缴械无算,击溃逃脱者数倍于此;还阵斩了一个领兵前来的所谓镇西副大都督,两个节度留后,外带一大票各种名目的刺史、将军之流的草头官位和滥发军职;

    所谓的后百济国好容易组织起来的一次试探性的反攻也就此告吹,短时之内是不敢再有心思打到淮东军的地盘上来了。

第921章 临峙15

    河北,相州,

    华丽的中军大帐之中,愁眉苦脸的张邦昌也在私下的间隙中,做那借酒浇愁之事。【頂【点【小【说,

    事实上这段时间里,这位河北行台大都督张邦昌,再次经历了从人生的高峰跌落到谷底的一连串挫折,只觉得格外的各种流年不利,

    先是在卫州遭遇了宿元景那个老匹夫的人马,他本想虚以委蛇的交涉一番,看看是否有机可乘,但未想到那些先头的兵马却不晓得厉害,建功心切的一头主动撞上去;

    结果连战皆北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大败战,虽然对他的基本盘损失不大,但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经营起来气势如虹的胜势和上风,顿时就被打掉了。

    好歹对阵的北军在追击了一阵之后,就在霹雳营的火器阻击之下又退缩回去了,总算给他一个挽回颜面的**之机,在相州一代巩固防线。

    然后,那位随军联络和协调的大使马平,也在前往冀州的路程当中遇袭失踪了。然后就是后方突然一队地方势力,冒头起兵作乱了。

    当听说起兵作乱的,乃是已经蛰伏和式微了的刑州军旗号之后,他只觉得被人给坑了;

    就算摆在名面上的刑州军主将的确是故主刘继业,但谁不知道当初横扫河北十三州的淮东军的前身,就是驱使和利用过这些刑州军的旗号而为虎作伥呢。

    可当初的那位使臣,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大梁朝廷能够约束好淮东军而毫无疑义么,他正是相信了对方的说辞和保证,才得以大张旗鼓的全力西进抢占地盘和人口,为国朝呼应河北云云;

    那为什么淮东方面,还是一副我毫不知情也绝不承认的态度,立刻断绝了往来和沟通的渠道,而翻脸成仇河北给自己的后方找麻烦呢。

    然后,又有更大的噩耗传来,他麾下位于濮阳小吴寨的黄河水师再次叛变了,杀死了他留在水师中的亲信和党羽,放火烧了小吴寨的驻地,拔锚离岸投奔上游而去了。

    而这可是当初他策动黄河水师内乱之后,数百里大河上下,唯一仅存的水面力量了。而这只能够横渡黄河的水面力量,也是他能够绕过淮东的治下,而与大量朝廷取得联系和交涉的唯一途径了。

    霎那间他也有些慌了,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深处四战之地而举面皆敌了。北边有态度不明的平卢道各镇;西面是宿元景的旧部;东面原本的后方,至于南线,黄河对岸是打的一片糜烂的北伐战场。

    就算是他一贯以长袖善舞而借势打力著称,但也不免有些一筹莫展而进退为难了。

    经过这一连串变故他也有些明白过来,大梁朝廷虽然正当上风,但却对他的治下远在天边而鞭长莫及,反倒是这个满万不可敌的淮东镇,才是近在身侧最大的威胁或是助力。

    要知道,当初还是自己把淮军的势力给引入河北边缘之地的;首先破局的指望,还是的落在淮东军的身上,

    难道真的要和淮东军做上一场,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随扶持的势力,彻底从河北驱逐出去,而继续以黄河天险为界。

    以他如今的势力若在掉头全力以赴之下,并非没有足够信心能达到这个目的;但是这样的话,平白折损自己宝贵实力不说,他之前西进的努力和成果,不就是无用功了或是平白为别人做了嫁衣了。

    况且,指望黄河就能阻挡住淮东的这种奢望和期待,在对方有足够海路输送力量的情况下,无疑也是毫不现实的选择。

    至少平卢各镇刚刚受到一场重创,而暂时没有动起来的迹象;宿元景的旧部也没有主动进攻的迹象,而是一心关注黄河对岸的战局。

    因而厉害权衡之下最是迫在眉睫的,还是先解决淮镇的问题而已;

    如果不能立即与淮东方面,取得沟通与协调的渠道的话,只怕自己手下这数万大军,要开始人心动摇乃至土崩瓦解了。

    哪怕是先取得对方的交涉渠道,与之虚与委蛇而拖延一下时间也好,他所投靠的大梁在河南和都亟道的战事一亦结束,就算是淮东军本身,也违法抗拒这种大势使然了。

    “来人。。”

    想到这里他终于放下了酒杯,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把前些日子搜罗和进献的那些女子,都聚集起来”

    “在清点库藏,准备上一份厚礼。。”

    。。。。。。。。。

    洛都城内固然是一片静坐之战的氛围,但是在洛都城外却是战云再起。

    这一次却是在沥沥雨水的掩护下,位于千金堡的宿元景麾下,主动对城外东郊的南军后路发起了攻势。

    前阵数排大步行进的刀牌兵和矛手们,看着各自队列旗手的步伐,应和着螺号的声音,齐齐迈动着靴子,手持着高耸刺天的长柄刀枪,冲破了雨幕和弥散的水气。

    随着刺耳破空的哨子声、鼓点声、笛子声,无数个营团构成的散乱战线收拢为一只庞大带刺的人墙,或者说带刺的巨型堤岸。

    伴随着迎面而来滚滚骑兵的号角声和喇叭声,士兵的喊叫声,步伐马蹄的振动声,烟尘滚滚,乱云横飞,几乎要把人们的耳膜给震破;

    到处都有人马贴身搏杀的身影,有的鲁莽或者说勇猛的北国骑兵扑倒了上下齐整矛尖上,被刺穿撕裂,但是他们的死,并没有起到引导突击的作用,后继的战马蹿本能地畏惧心理,只能在一行行伸缩戳击的矛尖前,寻觅着缝隙乱跑乱窜,

    跟在后面的短兵步兵,则猫着腰,持着刀剑钻入了矛林前行的下档处,于是行的士兵纷纷拔出横刀,与其交互白刃格战:一旦这些轻巧瘦小的步卒被抵挡回去,抬起头来,就同时被三四根矛尖来回穿刺,抽搐着身躯倒下、阵亡。

    而在东郊的留守营盘中,

    当所有的南朝士兵看到敌人,已经快要逼近他们的中军后,反攻和抵抗也更加疯狂起来。

    他们的箭手,全部都堆挤猬集在壕沟之上,竭尽全力地反复拉弓射箭,很多人累到精疲力尽,就丢弃了弓矢和箭袋,无所畏惧得拾取了斧头或弯刀,冲下来加入肉搏战。

    雨水很快就变成了乌云卷积,暴雨直下,士兵们的脚下的泥浆和雨花不断炸裂,无论是南军的火器,或又是北军的弓箭都被浇透浸湿了,故而此刻不论是步兵还是骑兵的远程打击手段,都因为这场暴雨而统统失灵。

    他们只能操起了长矛和刀剑,和扑来的北朝选锋肉搏在一起,就连勇武素称的南军骑将马仲本人,也持矛下马,鼓舞着装备简陋的步卒们上前搏战。

    所有敌我双方的体能,都已衰竭到了顶点,很多西北骑士连策马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下马,和南朝来自莽林地区的散兵在泥水里厮打翻滚,有的被长戟劈削得支离破碎,有的被长剑给刺入胸膛,有的被铁锥贯穿头颅,但依旧在疯狂作战,

    一时间固然北军选锋的正面伤亡颇大,但是南军的营盘和防线也被深深的突入了进去,然后双方在洛水与谷水的狭长夹峙地带,踏着越来越深的雨水,陷于了胶着状态。

    而在洛水以南,

    即便很多人在泥水里脚都在颤抖和打滑,却还是严格而畏惧地执行了主帅王端臣的指示,尾相连,扛着粗大的步矛、旗帜、勾连枪、宽刃剑等林林总总的武器,列成宛如大蜈蚣般的纵队,自顾自地跑步,源源不断的从浮桥增援而过,直抵达了战场的中腰位置。

    因此,

    当雨水慢慢变少变稀,远处的群山又再度出现了轮廓和柬,战场上已经是重重叠叠的灰白色尸体,被铺陈在了一起,本方的阵亡者被搁在了通道侧边,准备随后用辎车给拉走,北虏的尸体,则被胡乱扔在了山谷的旷野处,或是就近堆成一个个小包。

    周边的骠国、安南、南天竺和各大岛洲等海外驻屯军的士兵,也不顾遍地死尸的凄惨可怕状况,就拄着长矛披着斗篷喘着气看着,出自诸位将领亲卫队拼凑起来的骑兵,耀武扬威地投入更远处的追击,但是自己却只能坐在泥淖当中,扔下卷刃或毁坏的武器,慢吞吞地恢复着体力。

    绝大部分参战的士兵是如此的疲惫,以至于松懈来下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动弹,很多人蜷缩在积水当中,就这样沉沉睡去。

第922章 临峙16

    淮东,临沂城的一处酒楼外。↖頂↖点↖小↖说,

    “几位军爷安好。。”

    满脸笑容的店家,小心的奉迎出来

    “这几张军供票且做八成八的折色如何。”

    “余下就不用找回了,且做赏钱罢。。”

    团练使罗骠骑也迎来了在淮东第若干个生辰日,和弟弟罗克敌在内的几个亲近之人,喝了点小酒而有些醉意熏然的告别之后;

    就在护兵牵马跟随下,慢慢度着步子走回到住所去,且做某种醒酒发汗的举措。

    作为少许梁山众的再度相聚,说起其他人的去处和遭遇,却依旧很有些物是人非了。

    像是昔日后梁山时代出身的三驾马车之一的刘琦,成了海兵都监兼莱州水营镇将;岳鹏举新进升任了沧州都监兼;罗克敌自己在右虞侯军里当任猎骑第二正将,兼实质上的副手;

    甚至连名不见经传的朱武,都在置制使帐内作为了一名军事参议。如此林林总总的细数下来,显然都是大有前程的。

    而他们本身的任用,又直接或是间接提携了好一些,与梁山过往有关的亲近人等,由此也在昔日的婆罗洲系、岭内系、江宁—润州系、等等之外,形成了又一个带有明显地域色彩的军中新群体。

    而作为昔日的梁山大首领罗骠骑,身为淮东旗下独一无二的首位团练使,兼守捉使赵隆的副手;他平日里的职责更多是招募和训练,那些补充进来的新兵;并定期四处巡视、监督和指导,淮东各地的后备兵役和地方整备情况;

    他也难得过了一段相当安稳和省心的日子,对于现状也还算满意。毕竟,比起在梁山做那个便宜不讨好的大首领,劳心劳力操持每况愈下的日子,他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现在这个位置,

    只是早年出身边军门户留下的些许传统和习惯,让他在听说了别人的消息之后,会稍稍有些暗自遗憾,没有出现在前沿建功立业的机会。

    然而,他也有相应的自觉和立场,这已经是多半不可能的事情了;作为曾经的梁山领头人和一个旧时代的象征,他只要扮演好自己受到优待和礼遇的角色,尽心尽力的对得起现有的职责和待遇就好了;

    反倒是他的弟弟正在猎骑营当任第二正将的罗克敌,身上受到的束缚更少也更容易得到任用进而机会,比起自己显然更有前程和未来可言才是。

    但是一个旧识的出现,却打破了他平静的日常。

    “骠骑大兄,别来无恙否。。”

    “你。。”

    罗骠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才是某种缅怀的情绪。

    “不是已经死在山上了么。。”

    “那是因为有人想我死,却不幸没有死成”

    来人笑容可掬的道

    “所以这才有了和大兄再见的机缘。。”

    “那这些年,你又去了何处。。”

    罗骠骑有些唏嘘的问道,这位在梁山的时候,可是多有提携

    “这次怎么找到我的。。”

    说道这里他已经彻底酒醒,而脑筋慢慢的转动起来。

    “如今我也算是与大兄同朝用命,。。”

    来人耐心的解释道

    “添为某位大臣的佐僚之属,又听说了大兄的消息”

    “这一次只是想代国中的某位大人,且问候上一句”

    “大兄还有心更进一步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骠骑正色起来,此事果然没这么简单。

    “或者说大兄还指望能够得到建功立业,而闻达天听的机会么。。”

    来人故作轻描淡写的道。

    “我正是前来送上这么一番前程的。。”

    。。。。。。。。

    都亟道,洛都

    虽然城外已经再度厮杀成一片喧声萧萧,但在理论上最安全的地方——皇城大内,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

    泰宁宫,天子现今的居所,也是门可罗雀而一片萧疏清寂,只有若干年纪偏大的内宦和宫人,在满脸倦容的打着哈欠值守着。

    事实上,昔日“金谷暖横宫殿碧,铜驼晴合绮罗光”的皇都大内。除了作为大朝会门面的明堂和紫寰殿外,因为缺少维护和照看投入的大多数宫室,早已经斑驳剥落而年久失修,乃至大片大片的倾倒坍塌在一片荒草之中了。

    正所谓是“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

    特别是近些年的国计日艰和卷入大内的战乱,把后宫的圆壁城和东西夹城,东宫所属的部分,都被打烂烧光掉之后,又被雀占鸠巢的大元帅府,圈占走了大内残余尚可利用的完好部分;

    身为大唐天子可以选择的居所,也就变得越来越局促了。

    到了这一代形同摆设和神龛一般的女帝在位,甚至来原本出生和长大的寝宫,都有没有能够存留下来;

    仅仅因为据说暴毙在里面的前代天子怨气作祟;所以在外朝的下令下干脆将旧有宫室和园林、馆苑,全部拆除一空,而搬到其他地方去另作他用了。

    现今的居所泰宁宫,不过是昔日偌大皇城之中,太液池之畔用来避暑纳凉的小宫殿群之一而已。

    只是因为格局相对小,只有两围三进的殿阁,而被新上位的摄政看中,命令宫内省匆匆修缮清理一番,就权且作为新天子的日常起居之所了。

    然而,也因为靠在几近干涸而荒败的太液池边上,在这炎炎夏日里多少还能感受到些许凉意和湿润,总算让新天子及其身边的近臣,稍稍好过上一些。

    相比这些满脸颓废和疲态的近侍,唯一比较精神和像样的,也就是那些安排在天子近侧的内班卫士了。

    只是这些日子他们的数量也在逐渐减少,从原本的五班直变成三班直,又从两班直的轮替,变成了只剩下散手班和外殿的执金吾混合执事;

    以至于从最高处放眼望去,偌大的宫室和门楹、牌楼之间,只能望见还不到十几个站班的身影,在拱卫着女帝如今日常起居的小小一方天地。。

    并且,随着撑破后的战事愈演愈烈,富有经验的老人也不断的被轮替出去,而换上了更加年轻的生面孔,这样才给了试图接触天子身边的某些人以可乘之机。

    “宋太傅请见。。”

    一名头发斑白的患者,有气无力的通报道。

    然后得到内部的许可,就引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傅,在熟视无睹的班直卫士面前长驱直入上台阶,有穿过两道的牌楼和门禁,才抵达最里端的重疣大殿。

    当然了,现在的太傅、侍讲,学士之类的职衔,早外朝的治理之下已经是浮滥的不甚值钱了。

    而真正负责给年纪尚小的天子,教授典故文学礼仪等日常学识的师保傅,也只有在朝臣中挑出来的两三位之选而已;

    事实上,作为权臣当政的朝廷,自然不需要作为摆设的天子,知道和学会太多的东西,也不会让她与某个臣子接触的时间过长;故此,因为各种原因和变故,具体的人员已经被换了好几茬了。

    比如站在宋太傅背后的黄门侍郎杨璟,就是其中刚被选上来的候补助学之一。

    老眼昏花却声音洪亮的宋太傅,开始给面无表情的天子讲读古文摘要,而作为助教的黄门侍郎杨璟,则在与一名内宦小心攀谈了起来。

    “眼看时候快到了。。”

    “内外的准备差不多齐全了,就剩一点动手的契机”

    “你们还需的权住陛下,且做乖顺忍耐。。”

    “日常也不要漏出什么端倪来。。”

    “侧近的班直哪儿,我自会去想办法。。”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临峙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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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益都城内,

    看着出来引路的当值虞侯长薛徽言,罗骠骑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对方许诺天花乱坠的利益和前景,固然是相当令人动心的。

    但是要向能够把连山众人都出卖一个好价钱的话,他在当大首领的时候,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又何须现在来有所反悔和觉悟呢。而此辈口口声声所言,是为了梁山故人的旧情和将来着想;可是当自己带领着梁山上下苦苦挣扎和煎熬的时候,此辈又在哪里呢。

    只是当自家好容易下定决心投靠了淮东,就此让困顿不安的梁山众人安定下来,并且有了个明确的前景和将来之后,他们才得以跳出来主动点额游说和劝说自己。

    相比那些把梁山当做博取名声、位阶、晋身之途,乃至其他利益工具或是跳板的首领们;罗氏兄弟却是难得对梁山据有相当归属感和深厚感情的势力代表,不然也不会在内乱之后一片萧条的梁山,带领那些依旧留在山上的人们,继续维持和坚守下来,也似乎保住这片乱世之中权且让人栖身的基业。

    因此,既然来人错误估计了他的决心和感情,还想拖着旧日的梁山众,卷入某种让淮东陷入内讧和分裂的漩涡当中,而毁掉他们眼下温饱足给的安定生活,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念旧情而翻脸成仇了。

    他可是亲自参与和见证了,昔日威名赫赫兵强马壮的梁山,是如何因为有意退休的前代大首领卢天君身后安排之争,而导致梁山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从幕后站到前台来进行惨烈火拼和厮杀,由盛转衰的一系列事件和整个过程。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像是心中的一块积郁很久的东西也被彻底清除掉了,而觉得格外的轻松和写意。就像是籍着这件事和过去那个充满了勾心斗角的梁山,做出了个分割和诀别一般的。

    “或许该找个女人成家了,”

    被安排在凉亭里等候的他,甚至突然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片刻之后,

    <>“这么说,我的大军这还没出发呢……”

    中断了例行的午后茶休息时间,专门听取完相应的汇报,我不由冷笑了起来

    “就已经有人要迫不及待的拆我的台,撬我的墙角了……”

    “国朝那边的下限还真是低啊……”

    更让我惊讶的是,前来游说罗骠骑的熟人,耐失踪的梁山九曜排行末尾的计都星郑买臣;他居然是如今江宁监国的宠臣蔡候郑养的远宗族人,这个布局不可谓不是深远异常,也让人警惕莫名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江宁方面的意思,还是岭外朝中有人自己搞出来的事端……”

    张书记第五平劝谏道。

    “还请主上稍加区分对待才是……”

    “我省的了……”

    我对着第五平点头道。

    “反正顺手逮住这么几只台面上蹦跶的小鱼虾,也没有太大用处……”

    “也威胁不到那些人的根本……”

    “你做得甚好……”

    我转而对着罗骠骑宽颜嘉许道;这样一来无论之前什么想法和理由,他这么做已经是选定好了立场了。

    “不过还需烦劳你,暂且与之虚与委蛇一番了……”

    “至少也要让对方姑且有所放心……”

    “此乃某本分尔……”

    罗骠骑正色凛声道

    “还请制帅放心……定不负所托”

    “所以相应的好处和利益,你还是领受下来吧……”

    我笑了笑又道。

    “无论是高深文书,还是财货珍宝……”

    “这是你该得也是必须的过程,我自会安排人配合你的……”

    “好好的招待一下这厮……”

    “待拿到足够相应好处后,再带他到一些地方转转。”

    “好生窥探一番淮东的虚实和底气……”

    “这样一些不重要的消息和日常琐碎,可以籍你这边真真假假的放出去一些……”

    “好让后方那些总是在打淮东主意的人,也能安心一时才是……”

    “这样才能把他们的打算和意图,更加深入的暴露出来……”

    “诺……”

    这时候外间再次通报,那位驻留在淮东的大使臣吴穆,又一次找上门来催促我出兵了。

    以此同时的胶州,刘延庆所部也在进行着某种临战前的最后准备和相应的器械检查。随着新一批制式火铳的配发下来,他们也在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熟悉和磨合。

    因此在军营外的场地之间,尽是此起彼伏的哨子和喇叭声,以及密集连片的射击声响。

    “淮东还真是地产丰饶啊……”

    一名小校打扮的人也站在刘延庆面前低声汇报着

    “小的沿途所见,到处都是官营的农场、种植园和牧围……”

    “山林之间也遍地都是工造之所和通往矿场的路径……”

    “以至于人居外的山溪河流,都为之污浊不堪了”

    “显然都是在这些年间,才经营出来的……”

    “只是期间所用的人役,不是罪徒俘获,便就是编管之民、流亡之口……”

    “屡屡所闻期间,困苦艰恶而死籍累累……”

    “这就对了,这才是孩藩出身的手法和风范啊……“

    刘延庆不以为意的笑笑道

    “既然这些都是被哪位制帅,视若私产和禁脔之属……”

    “勿怪也是对国朝来得觊觎和心思,各种严防死守之态了……”

    “你也不要过多的窥探和打听,以免引起什么误会和是非了……”

    “这些淮东地方上的利益固然可观,但大多还不在我所图和诉求之中呢……”

    说到这里,刘延庆顿了顿。

    “能够让某比较感兴趣的,也就是淮东火器的营造了……“

    “某一直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手段和工艺……”

    “才能把朝中那些世代把持的军工世家,给逼得焦头烂额而不择手段图谋之呢……”

    “这才是你们该做多加用心的不是?……”

    “还有,给我告诉这次选入联学修习的那些人,”

    “尽量安下心来多学多看,多掌握一些特色的技艺……”

    “私下打探消息的事情,自有其他人回去做……”

    “循规蹈矩的完成半年速成的学业,多结交一些人面,就是对我最大的助力了……”

    “好了……”

    然后他的表情再次一变,顿然换了个人一般的用轻佻语气道。

    “我还要去益都一趟交代公事呢,”

    “顺便邀约一下李布政家的女公子……关于休沐日出游的安排”

    “话说回来……“

    “我还没领略过,淮东久负盛名的海滨疗养浴场风光呢……”

    “就看能不能赶在出兵前,以偿所愿了……”……

    而在都畿道,奔涌的黄河依旧浪涛滚滚,

    一艘船影隐约座沉在河岸边上,便是刚刚这一轮冒险过河输送补给行动才结束的产物;除了又有一条水师的大船侧漏搁浅之外,另还有一条大船因为满载之后的笨拙,而在滚滚黄河大汛中失控偏转翻覆了;结果至少半个营的人马及其器械装具,俱是喂了黄河里鱼鳖了。

    然而来自黄河北岸试图强度过河的努力,却是一直都没有中断过;哪怕这只好容易才反正归来的水师,在眼下战亡凶危的情形中,可都是没法马上补充和修造,而是用一次就少一次的宝贵水面力量。

    但是在中枢的强力要求之下,宿元景也只能把他们当做某种消耗品来使用,哪怕翻脸用刀枪的逼迫之下,让他们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尝试,;也只是为了维持和维护着,这洛都内外的无算军民百姓,某种依旧外援不绝而补给未断的虚假错觉和短暂的安全感。

    尽管如此,到目前为止也只成功输送过来约七千名士兵,外加一万石的粮食而已;至于河阳桥南关虽然已经重新控制在手中,但是被截断的河桥却是在死了好几个工程主管之后,依旧没能够修复起来。

    毕竟,被熔断的铁索可以想办法替换和续接起来,但是缺失掉一大段的浮墩和桥面,却不是那么容易在湍急的黄河大汛之中给补充上来的。

    而正是有了这些杯水车薪的外援支持和谷物,他才得以发动部下乘着雨水的掩护,对着城外的南军发起新一轮的反攻战役。以折损和失踪上万的代价,击破了南朝至少两个军序的营盘,差点就将不善平原野战的蜀军,留在城外的后方营盘给连根拔除了。

    但是这个战果,对于整个都畿道占据的改善也不过是稍加起色,却并无根本上的实质变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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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3章 临峙17

    而在益都城内,

    看着出来引路的当值虞侯长薛徽言,罗骠骑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对方许诺天花乱坠的利益和前景,固然是相当令人动心的。

    但是要向能够把连山众人都出卖一个好价钱的话,他在当大首领的时候,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又何须现在来有所反悔和觉悟呢。而此辈口口声声所言,是为了梁山故人的旧情和将来着想;可是当自己带领着梁山上下苦苦挣扎和煎熬的时候,此辈又在哪里呢。

    只是当自家好容易下定决心投靠了淮东,就此让困顿不安的梁山众人安定下来,并且有了个明确的前景和将来之后,他们才得以跳出来主动点额游说和劝说自己。

    相比那些把梁山当做博取名声、位阶、晋身之途,乃至其他利益工具或是跳板的首领们;罗氏兄弟却是难得对梁山据有相当归属感和深厚感情的势力代表,不然也不会在内乱之后一片萧条的梁山,带领那些依旧留在山上的人们,继续维持和坚守下来,也似乎保住这片乱世之中权且让人栖身的基业。

    因此,既然来人错误估计了他的决心和感情,还想拖着旧日的梁山众,卷入某种让淮东陷入内讧和分裂的漩涡当中,而毁掉他们眼下温饱足给的安定生活,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念旧情而翻脸成仇了。

    他可是亲自参与和见证了,昔日威名赫赫兵强马壮的梁山,是如何因为有意退休的前代大首领卢天君身后安排之争,而导致梁山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从幕后站到前台来进行惨烈火拼和厮杀,由盛转衰的一系列事件和整个过程。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像是心中的一块积郁很久的东西也被彻底清除掉了,而觉得格外的轻松和写意。就像是籍着这件事和过去那个充满了勾心斗角的梁山,做出了个分割和诀别一般的。

    “或许该找个女人成家了,”

    被安排在凉亭里等候的他,甚至突然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片刻之后,

    “这么说,我的大军这还没出发呢。。”

    中断了例行的午后茶休息时间,专门听取完相应的汇报,我不由冷笑了起来

    “就已经有人要迫不及待的拆我的台,撬我的墙角了。。”

    “国朝那边的下限还真是低啊。。”

    更让我惊讶的是,前来游说罗骠骑的熟人,耐失踪的梁山九曜排行末尾的计都星郑买臣;他居然是如今江宁监国的宠臣蔡候郑养的远宗族人,这个布局不可谓不是深远异常,也让人警惕莫名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江宁方面的意思,还是岭外朝中有人自己搞出来的事端。。”

    张书记第五平劝谏道。

    “还请主上稍加区分对待才是。。”

    “我省的了。。”

    我对着第五平点头道。

    “反正顺手逮住这么几只台面上蹦跶的小鱼虾,也没有太大用处。。”

    “也威胁不到那些人的根本。。”

    “你做得甚好。。”

    我转而对着罗骠骑宽颜嘉许道;这样一来无论之前什么想法和理由,他这么做已经是选定好了立场了。

    “不过还需烦劳你,暂且与之虚与委蛇一番了。。”

    “至少也要让对方姑且有所放心。。”

    “此乃某本分尔。。”

    罗骠骑正色凛声道

    “还请制帅放心。。定不负所托”

    “所以相应的好处和利益,你还是领受下来吧。。”

    我笑了笑又道。

    “无论是高深文书,还是财货珍宝。。”

    “这是你该得也是必须的过程,我自会安排人配合你的。。”

    “好好的招待一下这厮。。”

    “待拿到足够相应好处后,再带他到一些地方转转。”

    “好生窥探一番淮东的虚实和底气。。”

    “这样一些不重要的消息和日常琐碎,也可以籍你这边真真假假的放出去一些。。”

    “好让后方那些总是在打淮东主意的人,也能安心一时才是。。”

    “这样才能把他们的打算和意图,更加深入的暴露出来。。”

    “诺。。”

    这时候外间再次通报,那位驻留在淮东的大使臣吴穆,又一次找上门来催促我出兵了。

    以此同时的胶州,刘延庆所部也在进行着某种临战前的最后准备和相应的器械检查。随着新一批制式火铳的配发下来,他们也在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熟悉和磨合。

    因此在军营外的场地之间,尽是此起彼伏的哨子和喇叭声,以及密集连片的射击声响。

    “淮东还真是地产丰饶啊。。”

    一名小校打扮的人也站在刘延庆面前低声汇报着

    “小的沿途所见,到处都是官营的农场、种植园和牧围。。”

    “山林之间也遍地都是工造之所和通往矿场的路径。。”

    “以至于人居外的山溪河流,都为之污浊不堪了”

    “显然都是在这些年间,才经营出来的。。”

    “只是期间所用的人役,不是罪徒俘获,便就是编管之民、流亡之口。。”

    “屡屡所闻期间,困苦艰恶而死籍累累。。”

    “这就对了,这才是孩藩出身的手法和风范啊。。“

    刘延庆不以为意的笑笑道

    “既然这些都是被哪位制帅,视若私产和禁脔之属。。”

    “勿怪也是对国朝来得觊觎和心思,各种严防死守之态了。。”

    “你也不要过多的窥探和打听,以免引起什么误会和是非了。。”

    “这些淮东地方上的利益固然可观,但大多还不在我所图和诉求之中呢。。”

    说到这里,刘延庆顿了顿。

    “能够让某比较感兴趣的,也就是淮东火器的营造了。。“

    “某一直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手段和工艺。。”

    “才能把朝中那些世代把持的军工世家,给逼得焦头烂额而不择手段图谋之呢。。”

    “这才是你们该做多加用心的不是?。。”

    “还有,给我告诉这次选入联学修习的那些人,”

    “尽量安下心来多学多看,多掌握一些特色的技艺。。”

    “私下打探消息的事情,自有其他人回去做。。”

    “循规蹈矩的完成半年速成的学业,多结交一些人面,就是对我最大的助力了。。”

    “好了。。”

    然后他的表情再次一变,顿然换了个人一般的用轻佻语气道。

    “我还要去益都一趟交代公事呢,”

    “顺便邀约一下李布政家的女公子。。关于休沐日出游的安排”

    “话说回来。。“

    “我还没领略过,淮东久负盛名的海滨疗养浴场风光呢。。”

    “就看能不能赶在出兵前,以偿所愿了。。”

    。。。。。。。。。。。。。。。。

    而在都畿道,奔涌的黄河依旧浪涛滚滚,

    一艘船影隐约座沉在河岸边上,便是刚刚这一轮冒险过河输送补给行动才结束的产物;除了又有一条水师的大船侧漏搁浅之外,另还有一条大船因为满载之后的笨拙,而在滚滚黄河大汛中失控偏转翻覆了;结果至少半个营的人马及其器械装具,俱是喂了黄河里鱼鳖了。

    然而来自黄河北岸试图强度过河的努力,却是一直都没有中断过;哪怕这只好容易才反正归来的水师,在眼下战亡凶危的情形中,可都是没法马上补充和修造,而是用一次就少一次的宝贵水面力量。

    但是在中枢的强力要求之下,宿元景也只能把他们当做某种消耗品来使用,哪怕翻脸用刀枪的逼迫之下,让他们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尝试,;也只是为了维持和维护着,这洛都内外的无算军民百姓,某种依旧外援不绝而补给未断的虚假错觉和短暂的安全感。

    尽管如此,到目前为止也只成功输送过来约七千名士兵,外加一万石的粮食而已;至于河阳桥南关虽然已经重新控制在手中,但是被截断的河桥却是在死了好几个工程主管之后,依旧没能够修复起来。

    毕竟,被熔断的铁索可以想办法替换和续接起来,但是缺失掉一大段的浮墩和桥面,却不是那么容易在湍急的黄河大汛之中给补充上来的。

    而正是有了这些杯水车薪的外援支持和谷物,他才得以发动部下乘着雨水的掩护,对着城外的南军发起新一轮的反攻战役。以折损和失踪上万的代价,击破了南朝至少两个军序的营盘,差点就将不善平原野战的蜀军,留在城外的后方营盘给连根拔除了。

    但是这个战果,对于整个都畿道占据的改善也不过是稍加起色,却并无根本上的实质变化而已。( )

第九百一十八章 临峙18

    随着第二批输前物资的上路,而一只又一只打着各色旗号的营团,相继汇聚到临沂城附近,我的日子也再度变得忙碌起来。

    一批又一批新出产的火铳和爆弹,还有新铸造出来的大小炮,被送到他们的手中进行最后的试射和效验。

    而随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一车又一车物资,也随着各地漫长蜿蜒道天边尽头的输送队伍,还有被从附近牧场驱赶而来的大堆畜群,堆积如山的压缩草料块,如同百川入海一般的汇聚到了沂蒙谷地当中,

    一时之间,沂河谷地两岸可谓是人马嘶叫,枪炮轰鸣的喧闹连天。

    虽然这次出兵非我所愿的事情,但唯一的好处这也是名正言顺扩充军队的机会;

    从各地屯庄农场工矿场地,优先挑选出来的预备役和后备兵员,配合联校那些正在军中见习的生员,相继的补充进那些只有基本构架的暂编架子营团里,进行短促的整编和磨合训练。以充当和作为主力出征之后,接替地方要点的守备和延边防线的驻守力量。

    当然了,无论局势如何变化,

    淮东一支最基本的军事建制当中,都必须强制要求最基本比例的军官、士官和老兵为骨干,哪怕是三流的守备团里,也被强制要求保留一定伤残退养老兵的比例;这种严格的标准和底线,也是一贯限制淮东军无法急速扩张的最大制约条件,

    因为按照日常的状态和周期下,通过按部就帮的后方培养和前沿战地的磨练,扩编所需的合格人手,补充起来相当缓慢的缘故。

    如果光是符合基本条件的兵员,在淮东如今的大致人口基数和工矿农林渔业等方面的产业人员底蕴上,其实是完全不匮乏的,甚至是可以绰绰有余的打上好几场大战。

    但如果完全用新兵去组成部队,如果面对和遭遇上严整有序或是训练有素的敌人,那士气和斗志将很容易被拖垮和粉碎,那简直是给人送人头和装备之类的严重不负责任?。

    虽然通过源源不断将他们,送上残酷的战场自然淘汰,也能够获得幸存下来的合格兵员,乃至老练的士官和军官苗子;

    但是这种乱世的藩镇们惯常所用选蛊式的军队汰练方式,对我麾下习惯了效率与精细的淮东体系而言,实在是太过资源浪费了。

    明明能够用排队枪毙的精密娴熟战阵,来堂堂正正的压制和摧毁敌人,又何苦放弃自己的优势,把智商和素质都拉到敌人廉价炮灰的水准线上,去打所谓的乱战、浪战呢。

    毕竟,按照最初的理想和目标;我要的是可收可放和进退自如,指如臂使指的精锐健伍;哪怕打了败仗也能百折不挠的保存下有生力量,而继续吸取教训而拥有成长性和发展潜力的新式(近代化)军队。

    当然了目前这个理想,也仅仅在实现了很少一部分而已。

    为了这次战备和扩充的需要,淮东的枪炮工场也将大部分产能集中起来,转而以十二个时辰不间歇的加班加点和轮替和倒班,生产了一大批应急所用的“新”火铳。

    当然了,这批赶工加急生产出来的新火铳,属于军中配备的制式火铳的极端简化版,乃是吸收和汲取了众多外销的,偷工减料缩水低配版火铳的经验之大成,而追求规模数量的专门产物;

    除了统一的制式外观和口径之外,就是极大简化火铳构件和零件数量,大大降低材料成本和工艺难度,以追求最大限度的产量和压缩批量生产的周期。

    因此,除了配件和护木都是最便宜的外包大路货,构成的零件被尽量一体化成型而缩减到十一个之外,就连最关键的铳管材料,也是采用了高锻熟铁,而不是现有的低碳钢硬化身管;为了承受正常标准的子药,管壁也被加工的更厚,配件尺码也稍大一些,而令总体的分量增加了不少。

    由此作为一支燧发枪,综合下来唯一的优点就是足够简单可靠,上手容易而已。当然了,这种新火铳也不是给淮东的主战部队用的,而是用来替换下防戍营手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三眼铳、火縄铳之类的非制式装备;

    而将那这些过时老旧的玩意,淘汰给三线的守备团和工矿场地的巡护队继续使用。

    反正,我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扛着这种新配备的武器,进行长距离的机动和作战;只要能够在日常驻留状态下,依托沿线遍布的城垒和发达的道路交通,满足内线短距离的防守作战或是突发状况的镇压任务就行了。

    当然了,其中也有拿了一点不和谐的小插曲。

    罗骠骑前些日子检查地方武装的整备和训练情况时,查获了好几起发生在守备团的盗卖武器事件;

    却是沿海地方的一些守备团里,有人私下将武器倒手转卖给了,那些来淮东境内做生意的商人,或是停泊在附近港市里的船主什么的;

    然后用染城类似颜色的木棍,充作日常巡守上番的配备,居然在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被发觉出来。

    然后,在被誉为镇抚府走狗的肃反会介入之后,才发现这不是无独有偶,而是相应背景下有组织的在私下收买这些淮东配备火器的群体行为;

    只是正规军序的火器都是编号登记在人头下,因此只好转而求其次,从三线守备团这里打那些淘汰装备的注意;目前溜出去的老式和杂色火器,已经达到了上百件之多。

    由此株连查获了好几个外来船商和一处新设未久的商号,没收了数千缗的财货和几条船,却是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扶桑方面。

    好吧,不知道扶桑藩方面这次又是来凑什么热闹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找上玩具阿琪,在阿秋的帮助好好撕逼和折腾了一番……

    而在都亟道以南,郑州的州治管城中,

    风卷旗和张宪麾下的所部人马,也初步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而建立起相应的兵舍、粮台,医营,修械所等,并且派兵接管了北面黄河渡口的阳桥镇,而布置完成相应的外围防线和警戒区来。

    只是经过连年的攻战,这座靠近都亟的望要之邑兼做河槽的水路枢纽,也只剩下不足五万人口了;而且其中还是以老弱为主,因为城中青壮年不是在清野坚壁时被北朝裹挟而走,就是被后来的南军给进一步搜刮充事军前劳役。

    剩下的人们就只能靠掘鼠罗雀,挖草根剥树皮在苦苦煎熬着或是嗷嗷待毙。

    于是,张宪决定将随行的淮东劳役给就地武装起来,进而收拢和汇编了当地滞留的零散友军,河南别遣军留下的若干巡粮队和护路兵,沿途就地安置的伤员,以及就近征发的夫役人等,大约又得到六千多的可用人手,编做了十个新营。

    以此为基础,牢牢控制住了城中的局面。

    因此,在严格配给缁粮而尚且足支数月的情形下,他们也安下心来一边就地保持最基本的操行,一边继续通过留下的渠道,收集来自前方的各种消息,一边充当后方物资输送中转的接应和护送力量,就此精心等待来自淮东的本阵与之会合了。

    然而,这时候在洛都北面的雨水中继续努力奋战,而力求挽回局面的北院宣徽使宿元景,终于再次等到了一个好消息,

    北岸滞留的军将被催逼的急了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们冒险用黄河水师所属的三百石输送船,冒险靠近和冲击河阳桥南段的缺口,在相继倾覆翻沉撞漏四条船,死伤了好几百人之后,终于将第五条船成功的卡在了河阳桥南段的缺口当中。

    然后用各种铁箍和粗索进行临时性的加固和缠绕之后,再钉上方便通行的大片木板,河阳桥面就终于暂时恢复了通行的能力了。

    虽然还是不能承载稍重一些车马,但是轻装徒手的士兵和民夫,却是可以先行过河增援了。这无疑又给宿元景麾下,连日苦战而陷入疲态的所部人马,再次注入了一枚强心针。( )

第925章 临峙19

    在突如而至的连日雨水过后,在变得有些不那么酷热的天气中;

    我麾下三大军序,号称三万,实际两万四千人马的淮东大军,也终于得以在一片人山人海的不舍和其他复杂情绪的送别中,祭告山川誓师出发了。

    在此之前,我也通过海路再三确认了,位于辽东、辽西和新罗藩全罗道的部分地区,已经开始进入秋收的关键消息。

    由于需要穿过的大部分都是两河之间的平原地带,行军中的阵列被大致分为前中后三段,

    位于中段的本阵,乃是由我的衙前兵和右虞侯军,以及韩良臣实领的御营左军所构成的主力兼预备队;而崔邦弼所领的行营右护军,加上捉生团为前阵和先发;刘延庆的模范后军,并第三兵马使赵秉渊所率若干防戍营为后阵,兼辎重马队车营服役大队的守护。

    而由猎骑营和骠骑营混编成的随军马队,则赵良嗣和罗克敌分领一路,充作平原上的左右两翼巡护和戒哨,以及沿途的扫荡和截击力量。

    这样的安排自有相应的考量,也是给私下向我输臣之后,就一贯表现踏实而低调的崔邦弼,一个优先建功的表现机会;也是对刚刚掌握新部队的刘延庆,某种保护和周全之心更兼以委之辎重的信任,让人委实说不出怪话来。

    只是,一下子抽调走了这账面上两万四千员的主要战力之后,后方的淮东就有一下子变得极度空虚起来。

    只剩下留守本部的左虞侯军,几只特殊建制和若干技术兵器部队,以及青州守捉军其余的二十多个营头,外加驻防巡守在河海之间的七八个水营,以及若干征调过来的藩兵,由守捉使兼统制官赵隆率领着,负责看家守土呢。

    而维持地方秩序的力量,倒是基本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核心六州加上外围十一州的四十多个县治,还是由当地编列的守备团来负责相应的治防之事。

    这些守备团多则数百,少则上百,按照当地的人口比例和产出多寡,以实际情况和需要进行具体编配;留守的二线部队主要还是驻防在州府、大邑和关塞要冲之地,作为就近事态应急的预备队而已。

    再加上各级官府所属的行政力量,只要不是重大的灾荒或是体量超过淮东这个层面的强敌入侵的话,基本的日常突发状况和意外,还是可以应付的过来。

    至于沧州、辽西、辽东、全罗道等那几片飞地上的武装屯垦团,面对寻常的流民乱匪的袭扰,也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

    这也是这些年摊子铺得太开,而不免带来的一些力量分散的结果和其他的后遗症。像是为了支持岳鹏举在河北那边的自由发挥,就连原本用来回炉的老旧兵器,都被翻找出来输送过去了

    淮东现有的军政体制下,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外部的渗透和潜入,但是也相对防火墙一般的避免了,一些别有用心或是心怀叵测的人的人,有机会爬到相对重要或是比较关键的位置上。

    毕竟,对于一个间谍或是奸细而言,要想从检疫营、编管地、开垦团、驻屯户、再从征召民夫、义勇、巡护队到守备团、防戍营,直到入选主战资序或是外放基层官吏,等的一连串身份转变和甄别,内部层层选拔机制的流程过来,想要滴水不露或是全头全尾的不暴露出什么端倪和行迹,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因此,真正的麻烦和困扰,主要还是来自同一阵营的友军,或者说是国朝后方的某些当权者,掩藏在合法的理由治下,各种名正言顺的觊觎和窥探了。

    正所谓是“人一过万,无边无际”,一旦军队的规模达到或是超过某个临界点后,就意味着相应进军路线的选择,就变得相当有限,甚至是可以预期的了;

    因为伴随出征军队的不可能只有士兵和装备,还有大量的辎重车马夫役,对通行环境自然有着的相应要求和种种限制条件。

    在行军过程当中是不可能脱离他们太远的,而且只能走方便载重通行的大路,才能保证相应的安全和稳妥。如果能够沿着河流走,无疑还可以更加的省时省力。

    因此,在过往军事行动当中摸索出来的三条线路当中,这一次我也毫不例外选择了走距离稍长一些,但交通状况更好的北线。

    在大军出发之后,沿途汇聚人力物力的动员和集结过程当中,淮东不断开拓和疏通之下,相对发达的河槽水运力量,就在期间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甚至在大军开拔出境之后依旧是如此。

    因此,我麾下在沂州完成集结出发的大军,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进入徐州的平原地区,再从白马湖和微山湖西岸转道北上兖州,才折转向西进入郓州境内,抵达大野泽南岸后进行最后一次整备和劳役的补充。

    然后就是沿着济水南岸开始朝偏向西南的上游行军,而为了配合这次大规模的进军。得到消息的郓州境内,也早已经集结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车船队,负责装载大部分进军途中的辎重,并且通过预先准备好的船上设施,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医疗卫生、伙食置办和牲畜饲养之类的随军后勤服务。

    这样就可以解放和节省下士兵和民夫们,大量负重行军的体力和其他方面的多余消耗,而将精力和时间节约出来,投入到保持状态的战地训练和军事勤务当中去。

    也是等于是变相的降低了对于沿途就食和征发劳役的依赖和需求了,无形间让军队有了多更快的行进效率。

    别看这些不起眼的细节和事项,战场的敌我优势和胜算对比,往往就是在这些琐碎小事之间,积少成多的堆聚起来的。

    在过了大名鼎鼎的天然分界线——邙炀山山脉之后,原本阡陌纵横沟渠密布,田垄上人声往来如织,田园牧歌一般的日常光景,就一下子被萧疏破败的所见所闻所取代了,就像是一山之隔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般。

    作为长期被淮东军反复清理过的缓冲地带,再加上北朝方面的清野坚壁,这里可以说是长期渺无人烟的存在;

    但是近一两年间随着前沿战事的锐减和压力的消退,似乎又在这些三不管的地带中,又重新得以生聚起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来了。

    比如在邙炀山以西的,毫州与宋州交界处山地的边缘,居然发现了新开垦的田亩和聚落,虽然期间的人户早已经逃散躲藏起来了。

    但是那些不在怎么规整的田陇里,长势并不算好的豆薯和瓜菜,还有徘徊不去的几只瘦鸭子,却无疑在昭示着某种生命的顽强与执着。

    但是除此之外,一路向西行走在黄淮大平原上,就是各种荒芜和死寂,以及野草疯狂蔓生的田亩和废弃在废墟瓦砾之中的村邑、市镇。

    有时候作为斥候的游骑撒出去十多里,都没有能够找到可以用来问话和导向的当地人,原本人烟辐集的一些城邑里也是门可罗雀,形同鬼蜮一般的空荡清寂,

    只有在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入驻之后,才像是被惊动的鼠雀一般,从各个角落和缝隙里,冒出些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居民,有气无力的试图向外逃亡而去。

    就算是被抓起来也指挥意味的告饶哀求,却是都是不堪用的老弱妇孺,既没法充作随军的役使,也没法提供有用的讯息。

    好在前几次输粮的队伍,已经在沿途留下了相对明显的标识,已经沿途用来驻留的营地旧址,因此,我们的大军只要沿着这些方向,进行接力式的挺进就好了。

    直到走出淮东边界的第三天,沿着济水支流的五丈河,进入单州的成武城之后,总算见到了河南别遣军所留下的粮台,以及若干看起来疏懒怠慢的守兵,躲在驻所里懒洋洋的应付单调孤寂的日子。

    而在整顿和清理他们驻地的时候,发现居然还藏了好些的女人,执行军法的十几颗人头落地之后,

    。。。。。。。。。。。。。。

    洛都城东

    前军的驻地里,则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满身泥水和污渍的王贵,红着眼睛看着面前同样狼狈部下。

    “本阵一半的军力,三个营头。。”

    “就只回来这点人么。。”( )

第九百一十九章 临峙19

    在突如而至的连日雨水过后,在变得有些不那么酷热的天气中;

    我麾下三大军序,号称三万,实际两万四千人马的淮东大军,也终于得以在一片人山人海的不舍和其他复杂情绪的送别中,祭告山川誓师出发了。

    在此之前,我也通过海路再三确认了,位于辽东、辽西和新罗藩全罗道的部分地区,已经开始进入秋收的关键消息。

    由于需要穿过的大部分都是两河之间的平原地带,行军中的阵列被大致分为前中后三段,

    位于中段的本阵,乃是由我的衙前兵和右虞侯军,以及韩良臣实领的御营左军所构成的主力兼预备队;而崔邦弼所领的行营右护军,加上捉生团为前阵和先发;刘延庆的模范后军,并第三兵马使赵秉渊所率若干防戍营为后阵,兼辎重马队车营服役大队的守护。

    而由猎骑营和骠骑营混编成的随军马队,则赵良嗣和罗克敌分领一路,充作平原上的左右两翼巡护和戒哨,以及沿途的扫荡和截击力量。

    这样的安排自有相应的考量,也是给私下向我输臣之后,一贯表现踏实而低调的崔邦弼,一个优先建功的表现机会;也是对刚刚掌握新部队的刘延庆,某种保护和周全之心更兼以委之辎重的信任,让人委实说不出怪话来。

    只是,一下子抽调走了这账面上两万四千员的主要战力之后,后方的淮东有一下子变得极度空虚起来。

    只剩下留守本部的左虞侯军,几只特殊建制和若干技术兵器部队,以及青州守捉军其余的二十多个营头,外加驻防巡守在河海之间的七八个水营,以及若干征调过来的藩兵,由守捉使兼统制官赵隆率领着,负责看家守土呢。

    而维持地方秩序的力量,倒是基本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核心六州加上外围十一州的四十多个县治,还是由当地编列的守备团来负责相应的治防之事。

    这些守备团多则数百,少则上百,按照当地的人口比例和出多寡,以实际情况和需要进行具体编配;留守的二线部队主要还是驻防在州府、大邑和关塞要冲之地,作为近事态应急的预备队而已。

    再加上各级官府所属的行政力量,只要不是重大的灾荒或是体量超过淮东这个层面的强敌入侵的话,基本的日常突发状况和意外,还是可以应付的过来。

    至于沧州、辽西、辽东、全罗道等那几片飞地上的武装屯垦团,面对寻常的流民乱匪的袭扰,也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

    这也是这些年摊子铺得太开,而不免带来的一些力量分散的结果和其他的后遗症。像是为了支持岳鹏举在河北那边的自由发挥,连原本用来回炉的老旧兵器,都被翻找出来输送过去了

    淮东现有的军政体制下,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外部的渗透和潜入,但是也相对防火墙一般的避免了,一些别有用心或是心怀叵测的人的人,有机会爬到相对重要或是比较关键的位置上。

    毕竟,对于一个间谍或是奸细而言,要想从检疫营、编管地、开垦团、驻屯户、再从征召民夫、义勇、巡护队到守备团、防戍营,直到入选主战资序或是外放基层官吏,等的一连串身份转变和甄别,内部层层选拔机制的流程过来,想要滴水不露或是全头全尾的不暴露出什么端倪和行迹,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因此,真正的麻烦和困扰,主要还是来自同一阵营的友军,或者说是国朝后方的某些当权者,掩藏在合法的理由治下,各种名正言顺的觊觎和窥探了。

    正所谓是“人一过万,无边无际”,一旦军队的规模达到或是超过某个临界点后,意味着相应进军路线的选择,变得相当有限,甚至是可以预期的了;

    因为伴随出征军队的不可能只有士兵和装备,还有大量的辎重车马夫役,对通行环境自然有着的相应要求和种种限制条件。

    在行军过程当中是不可能脱离他们太远的,而且只走方便载重通行的大路,才能保证相应的安全和稳妥。如果能够沿着河流走,无疑还可以更加的省时省力。

    因此,在过往军事行动当中摸索出来的三条线路当中,这一次我也毫不例外选择了走距离稍长一些,但交通状况更好的北线。

    在大军出发之后,沿途汇聚人力物力的动员和集结过程当中,淮东不断开拓和疏通之下,相对发达的河槽水运力量,在期间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甚至在大军开拔出境之后依旧是如此。

    因此,我麾下在沂州完成集结出发的大军,只用了半天时间进入徐州的平原地区,再从白马湖和微山湖西岸转道北上兖州,才折转向西进入郓州境内,抵达大野泽南岸后进行最后一次整备和劳役的补充。

    然后是沿着济水南岸开始朝偏向西南的上游行军,而为了配合这次大规模的进军。得到消息的郓州境内,也早已经集结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车船队,负责装载大部分进军途中的辎重,并且通过预先准备好的船上设施,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医疗卫生、伙食置办和牲畜饲养之类的随军后勤服务。

    这样可以解放和节省下士兵和民夫们,大量负重行军的体力和其他方面的多余消耗,而将精力和时间节约出来,投入到保持状态的战地训练和军事勤务当中去。

    也是等于是变相的降低了对于沿途食和征发劳役的依赖和需求了,无形间让军队有了多更快的行进效率。

    别看这些不起眼的细节和事项,战场的敌我优势和胜算对比,往往是在这些琐碎小事之间,积少成多的堆聚起来的。

    在过了大名鼎鼎的天然分界线邙炀山山脉之后,原本阡陌纵横沟渠密布,田垄上人声往来如织,田园牧歌一般的日常光景,一下子被萧疏破败的所见所闻所取代了,像是一山之隔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般。

    作为长期被淮东军反复清理过的缓冲地带,再加上北朝方面的清野坚壁,这里可以说是长期渺无人烟的存在;

    但是近一两年间随着前沿战事的锐减和压力的消退,似乎又在这些三不管的地带中,又重新得以生聚起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来了。

    比如在邙炀山以西的,毫州与宋州交界处山地的边缘,居然发现了新开垦的田亩和聚落,虽然期间的人户早已经逃散躲藏起来了。

    但是那些不在怎么规整的田陇里,长势并不算好的豆薯和瓜菜,还有徘徊不去的几只瘦鸭子,却无疑在昭示着某种生命的顽强与执着。

    但是除此之外,一路向西行走在黄淮大平原上,是各种荒芜和死寂,以及野草疯狂蔓生的田亩和废弃在废墟瓦砾之中的村邑、市镇。

    有时候作为斥候的游骑撒出去十多里,都没有能够找到可以用来问话和导向的当地人,原本人烟辐集的一些城邑里也是门可罗雀,形同鬼蜮一般的空荡清寂,

    只有在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入驻之后,才像是被惊动的鼠雀一般,从各个角落和缝隙里,冒出些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居民,有气无力的试图向外逃亡而去。

    算是被抓起来也指挥意味的告饶哀求,却是都是不堪用的老弱妇孺,既没法充作随军的役使,也没法提供有用的讯息。

    好在前几次输粮的队伍,已经在沿途留下了相对明显的标识,已经沿途用来驻留的营地旧址,因此,我们的大军只要沿着这些方向,进行接力式的挺进好了。

    直到走出淮东边界的第三天,沿着济水支流的五丈河,进入单州的成武城之后,总算见到了河南别遣军所留下的粮台,以及若干看起来疏懒怠慢的守兵,躲在驻所里懒洋洋的应付单调孤寂的日子。

    而在整顿和清理他们驻地的时候,发现居然还藏了好些的女人,执行军法的十几颗人头落地之后,……

    洛都城东

    前军的驻地里,则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满身泥水和污渍的王贵,红着眼睛看着面前同样狼狈部下。

    “本阵一半的军力,三个营头……”

    “只回来这点人么……”~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九百二十章 临峙20

    第九楸二十章临峙20

    虽然,来袭的敌人和大水都已经一起退去了。

    但在洛都的东郊城外,满地的泥泞与污烂之中,除了些许还没有被掀倒的拒马和残断栅墙外,已经看不出原来营盘所在位置和痕迹了。

    而墙根内外都浸满积水的城壕里,也是飘满了污浊的杂物,还有隐隐约约被冲刷过来的人和马的尸体,被浸泡的迅速肿胀起来而吸引了大群嗡嗡作响的蚊蝇之属。

    通过前军余部后续的努力收拢和寻获,总算是又找回来近千名幸存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被打散的前军士卒;

    只是他们大都满身满头都是污泥而手中空空如也,却是把从不离身的军械甲服给丢丢的七七八八,而对面前来救援和接应的同袍,只剩下一副垂头丧气或是羞愧难当,或又是愤怨不平的模样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败绩,简直是莫名其妙又是给他们一贯以来,弥漫在军中的乐观和轻胜、矜持情绪狠狠当头一棒。

    没想到敌军居然敢犯天下之大不韪,以河水倒灌城中为代价,冒险掘开了因为连日大雨而河水暴涨的漕渠上游。

    然后就是水淹七军的戏码。而之前镇雄军遇敌之后惊慌失措的求援,却是连带前来接应的前军部也一起坑了进去。

    结果决岸而出的大水以浩荡之势,冲垮了严阵以待的镇雄军防线和营区,连带前来支援的前军部,也被淹没了进去。

    所谓的子药辎重火铳器械,大多被水浸没或是给打湿了而不堪再用。

    虽然这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漫水,只是漫过了大多数人的大腿根,由此造成的人员损伤几乎是微乎其微;却变相冲垮和打散了营盘中的布置和防线,而与此同时突然出现在营外的敌人,则成为了最致命的打击。

    他们用事先早有准备的柴草和木板,强行在满地泥泞和积水当中铺设出了数条进攻通道。

    然后这些来自盘踞城北的敌军以蜂拥而至的短刃轻兵越过水泽和泥滩追击,轻而易举的就将城外的营盘打垮驱散了大部。

    而驻守最近另一处城门威宁军的反应迟缓和坐失战机,加剧了扩大了这种灾难和后果。

    他们几乎是坐视着,失去火器的犀利和远程压制,而只能与敌人进行近身肉搏的前部所部,在泥泞里努力搏杀着屡战不利,最终在本军的后援赶来之前,就被优势之敌压跨击溃。

    因而,在几乎损失了近一半的实力之后;作为主帅魏晨的阵前处置的手段也是相当的严厉,不但下令贻误战机的威宁军统制、副统制、左右统领、分部统将一下相关人等,重责若干军棍,罚俸三年降衔五等,剥夺所有功赏,去职留用本位继续军前校赎;

    并从威宁军中划拨出一千名精干兵员;连同镇雄军被打散后收拢回来的残部,全部编入自己的本阵听效;

    然后,为了填补缺损的防线,又从中路军方面请援和讨要补给之机,从中路军请来一个不满编的军序移镇东郊;顺便还拨过来两千名铳手,作为损失过半的前军部补充和交代;

    如此林林总总的一连串后手和处置,总算是将这件事情的余波,给暂且按捺下去了。但是短期之内,河南别遣军的三军一部可谓是元气大伤,不复攻战之势了。

    而且内部由此产生的嫌隙和隔阂,短时之内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

    当然了,作为调拨到中军的先锋大将索超,也是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人之一,因为他一夜之间就发现自己所属的老部伍就这么没了。

    然后他被提拔为新成立的先头部队,正佐杂辅约三千兵马的权设统将……

    而在北军阵营中,也是一片欢腾雀跃的气氛,甚至连兵马大元帅府,都火速直接发来了嘉勉和赏赐。

    “所谓的满万不可敌,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没了火器就什么都不是了……”

    “乘着雨水冲过去,没几下他们就垮了……”

    “只可惜满地积水和泥泞的,什么东西被被淹了……”

    “除了几面旗帜外,就在没有什么像样的缴获了……”

    在军帐中的各种议论纷纷声中,

    作为带领这次城东大捷的主角,刚刚进爵为博陵侯一千户,勋受从二uu234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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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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