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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殇国3

    晨间,素白洁净的雪地当中,已经被略显稚嫩和青涩的叫喊口令声声所打破了清寂。

    “这就是你未来军官团的将校种子么……”

    谜样生物看着列队成行的少年兵,以及与他们等身高的火铳。一张张涨红的脸庞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憧憬和崇敬的颜。

    “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啊……”

    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话说你现在积累下来的候补士官、军官和将官的基数有多少……”

    她轻轻摆动这手中的纸伞,巧言笑兮的道

    “若光是看数目的话,仅仅在校修习的各生额已经达到了将近三千员……”

    我颔首解释道。

    “此外还有随营的夜校和强化补习班的,亦在同样的数目稍多……”

    “不过其中大半数以上都是作为士官的预选来培养,”

    “另外剩下的三分之一强,才是初级以上的军官苗子,越是往上就人越少。”

    “此外就是各种在役人员的速成班和短训班……只能算是某方面专业知识的强化。而不能算系统化的教育”

    “因此,最终纯粹可以作为潜在将领的种子,只有几个专门由实习中的优选生所组成,高端研修班的不足百余号人而已……”

    “其中虽然有好些个初步看好,而疑似知名人物的存在,”

    “不过想要继续塑造成才并派上用场……却还有些历练的道路要走的。”

    “看来,我们还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才是……”

    谜样生物很快就抓住了我话中的重点

    “两到三年,甚至更长的周期?……”

    “对,至少要等这些在校生员,至少毕业和开始实习了两三期之后,”

    我很有些隐晦的回应道。

    “才更有把握完成日后急剧扩张和大批量替换的需要……”

    “源和人力的积聚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但是人才的养成却不是随便可以一跃而就,或是一步到位的……”

    “再说了如今我麾下五大军序,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干净和得力的。”

    “几次大规模战事和收拢吞并下来,自然而然的参杂了不少旧军部属。”

    “普通的士卒和老兵比较容易改造和洗脑……只要能够保障水准以上的福利待遇就好。”

    “就算是士官阶层也不是不可以,用土地和优惠政策顺势收买和变相的利益捆绑……”

    “但是那些关系和渊源,乃至家室都在南边的将官们,就没有那么好解决了。”

    “虽然经过好几年的调整和汰换,将那些潜在的不安定因素和愚信死忠之辈,给礼送和打发出去不少……”

    “又用大小战事来因势利导,升迁赏罚的手段变相清理了一些……”

    “但在现在的军队中还是有不少残留的其他影响……”

    “至少是相当部分态度和立场尚且不明朗,或者是无法确定到时候会采取怎样反应和作为的。”

    “而起码在眼下可以以补充上来的人手,还是没法将他们的位置给完全替换掉……”

    “只能想办法抓到一些错事和理由,他们编派到不要紧的地方和次要岗位去。”

    “再慢慢的边缘化以消弭在军中的影响和存在感……”

    “不过南边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和时间呢……”

    她再次提出质疑道。

    “不是说官军已经兵临畿内了么……”

    “这岭外的平叛战事,眼看就持续不了多久了……”

    “对,这也是各令人烦扰的趋向啊……”

    我深有感触道。

    “那些人一旦抽出手来,只怕与我这里又不得消停了……”

    “这些年打我这个淮镇主意的人,明枪暗箭的各手段可不在少数啊……”

    根据南方送来的塘报和邸闻,叛党所窃据的“新朝”似乎自觉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而愈加疯狂了,由此各种滥封官职和爵位也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光是打杀的各路节度使和都督、总管什么的,就已经多达二三十个,而俘获和投降的类似身份更是数倍于此,简直就成了某种意义上跳水大拍卖了。

    另外,江宁幕府方面再次有人在御庭会上提出,让我引兵淮镇兵马南下觐见,以保护和拱卫在岭内的后方各路。也就是籍以将我淮军名下五只力量,变相分置与广大江南诸道的各地

    只可惜,朝中并不希望我南下,兼带生怕有人与他们抢功的人更加的多,而再次无果而终。但是这个风声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和前兆不是。

    国朝方面对于我这只孤悬北地的武装力量,一直有所想法而终于有人打算将其变成实质的行动了。

    或许按照我的预期,一旦广府的战事尘埃落定而得以还都之后,就该在议事日程当中开始倒计时了。

    “特别是这次广府之乱,你们都籍此回到我身边之后,”

    说道这里我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

    “国朝那边又会拿出怎样的制约手段来呢”

    “或者说,该用什么手段……”

    她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应道。

    “让你乖乖的送上门去,姑且听凭处置一番了……”

    这样下去,似乎就剩下一个可能性了;“婆罗洲”,我和她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江南西道与江东道分野的富良江畔,

    正在沿着重新翻修的直道,人马身披锦绣和甲衣的骑兵持枪开道,无数旗伞罗盖鼓吹仪仗前呼后拥南下的巨大车辇当中,新任的大相国也在一个形同移动小殿的场所内,聆听着如同流水一般第送过来的消息。

    当然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势如破竹之下,敌人是怎样的不堪一击,或又是有多少地方得以光复,有多少地方主动反正而响应王师,或又是斩获和俘虏了多少伪官和叛将的好消息。

    或者干脆就是清查和缴获了多少叛党的淄粮军资;又是有多少地方上的士绅百姓,主动报效和献纳了多少钱粮来输军助国,诸如此类几乎是千篇一律的内容。

    当然了,偶尔也有让人稍微振奋的新意和内容,让上位者沉容不惊的表情有所变化。

    “恭喜君上,四海卫已经确认了……”

    “左右夫人及诸公子,都已经成功脱出了……”

    “正在横梁县侯待上驾呢……”

    顿时四下里都响起一片恭贺之声,

    要知道,当初这位以监国身份北上江宁主持大局,长期身边只有个别身份不重要的姬妾轮流陪侍;而几位子女和受宠的侧室夫人,全都留在了看起来最安全的大后方广府。

    结果事变一起,这些身边的亲族就成了那些叛党,当先要劫夺的重要人质和目标了。这次能够在御庭卫士和四海卫的拼死援护周全之下,从广府逃了出来无疑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国族当中诸如兄弟叔伯尊长晚辈等,其他人及其眷属的下落和遭遇,就被这些知趣体上的肱骨之臣给刻意遗忘和忽略了,以免打扰和影响到这位的片刻好心情。

    “孤要给他们叙功论赏……”

    “所有随扈卫士,就地升赏三级,赐钱一千缗……”

    “伤残者加一千,赐二等士爵,畿内田宅一所……”

    “其余尽忠死节,佚于王事者,同追赠三级赐钱,门荫家人八品诰身……”

    然而,下一条奏文就让他雯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请立世子?以正名位和人心!”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嫌我的寿柞太短了么……”

    “还是觉得我难堪大任,这就迫不及待的找退路了么……”

    “或又是等不及赚这个劝进的功劳了……”

    “彼辈还真是好胆!!”

    “请君上息怒……”

    车辇内觐见的若干人等,都立马跪倒了下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殇国4

    笼罩在战火之中的广府,下关港区,已经被乱七八糟的障碍和工事所堵塞起来。

    防军副都指挥兼军巡使莫少安,用力的扣下扳机,夹着燧石的扳锤顿然敲下,嗤声迸发的火星引燃了外露药池,霎那间在长长的铳管中激喷出一团灰烟。

    望山套中的头盔上顿然炸开一抹血,健硕的身形顿然倾倒下去。

    这就像是牵动了某个信号一般的,霎那间在他身边的掩体里激响起一片铳击的弹雨,驰**正在厮杀当中缓缓推进的队列中,将他们哀呼连天的成丛击倒……

    当最后一个带头冲杀最凶的将官倒下之后,那些敌兵也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匆忙拖扶着伤员退走下去,最终消失在残垣断壁的背后。

    而在前方往复争夺和激战过的巷道里,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是五城防军的服,有的是则穿着拱卫军的战袍。

    昔日算作是共同屏护广府的官军双方,如今却因为站在了不同的阵营,陷入到兵戎相见起来不死不休的境地,正可谓是造化弄人了。

    莫少安也曾算是龙州团左的老人了,只可惜当初似乎走错了一步,而与后来那只“满万不可敌”的那些辉煌的战绩和功劳就此檫身而过,要说心里没有后悔和遗憾肯定是假的。

    要不是他鬼迷心窍了一般被现在的恩主所提出的利益所动,在田宅财帛和良家女子的劝诱面前,放弃了继续在龙州团左里的都头之职,转而带艺别投他人去做了一名待遇优厚的家将;只怕现在也是领军一部的兵马使或是团练官之类的将领职阶了。

    现在看来,作为婆罗洲的破落国人子弟出身的他,固然是得了一时之利和不错的前程出身,却错过和忽略了更加伟大的征程和数十年哪得一遇的机会。结果这些年厮几乎无所成就的混下来,也只得了一个亲军副职,兼作陪戎校尉的身资。

    苦心操练出来的火铳队,大多数时候也为公卿显宦之家的特仪仗和排场,或是在从行游猎当中充当驱赶禽兽的扈卫,而没有多少真正的用武之地。

    如果不是恩主以门荫和家世的运作,得以进入了防军为都虞侯,他甚至连正任的职事都没有。

    然后,忽然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他和他的恩主全家,就成了所谓保皇维新的从龙附义功臣之一;作为新朝突击提拔的将官,他也得以奉命亲手抓捕和查抄了不少,过去高高在上得让人不敢仰望的门第和人家。

    那也是他最风光和得意的日子,看着那些显赫背景和家世的人等,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卑微姿态或又是涕泪横流的各种丑态;掌握这些人生死的权利和虚荣,让他几乎一度迷失在了其中而难以自拔。

    但现在这梦幻泡影般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岭内杀回来的北伐大军轻而易举的,就粉碎了大多数人可以长期的据险相持,乃至负隅顽抗下去并且取得转机的侥幸和期许。

    他本来也是成为出兵迎战当中的一员,但是他恩主的一隅私心,却将他及其麾下的火铳手给截流了下来,作为保护自己身家性命财产的私家武装,与城中其他的势力继续争夺资源和地盘,也得以阴差阳错的见证到这抵抗到最后的一刻。

    但不管怎么说,在天南和安远等地转战过的经验和技艺,却还是较好的保留下来,现在却成为了他得以继续抵抗下去的保命之技。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赖以投效恩主旗下,而操练出来的火器战技和经验的第一次出阵,就是用在对抗同属出身的大梁军队身上。

    然而,为了保护自己已经沦为万恶不赦叛党的家室和妻儿,他也只能将这场绝望而徒然的战斗给拼命坚持下去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抹了把脸上被敌人溅到和自己流出来的血,那是在他身先士卒与近身之敌的白刃战中所留下来的;而咸腥的味道充斥在口鼻当中,却是用力过猛导致这些地方都出现了绽裂;想必这时候自己的样子已经变得十分的可怖了。

    只是,为了妻子儿女在即将远去的航船上一个容身的位置,他只能用拼死来阻滞敌人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并且一次次的用各种语言鼓励或者说欺骗这些,已经和自己一样被当作弃子的手下,继续坚持死战不退下去,而不是向对面的旧军投降。

    他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只是为由他知情并且已经有所觉悟而已。

    不远处突然响起来的凄厉叫喊声,再次打断了他的短暂思绪。

    “第五营败了……”

    “旧军从背后掩杀过来了……”

    然后,一发飞射的炮子轰击在他身边,将一堵墙下几名躲闪不及的防军,连同砖石一起捣打得支离破碎,而将他掀翻在地顿然埋在废墟里而昏死过去。

    不久之后之后,满身血污的他用颤抖的手点燃了暗藏火药桶的引线,将一众包围过来的官军,给笼罩在了火光与烟尘之中。

    绽放而起的烟云彼方,一艘刚刚离岸的海船上,一名女子似有所觉的看向了,逐渐被弥漫的浓烟所笼罩起来的港区,禁不住的两行热泪滴落了下来。

    “这样我们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随即,她就被强硬的揽紧进一个怀抱里。

    “真是好险啊……”

    “请不要这样,我的夫君还在岸上死战呢……”

    女人顿然有些慌乱的挣扎起来。

    “那又怎样,当初把你嫁出去,也不过是给这孩子找个名义上的爹而已……”

    那人毫不客气的揭穿道。

    “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这孩子着想……”

    “你还有什么理由,刻意为一个必死的人矫情呢……”

    “别忘了,这船上的位置可是谁给安排的……”

    这句话像是击中什么死**,女人也不再挣扎只是低声的抽泣起来。

    “这就是他天生的命。”

    那人继续道。

    “本家给了他身家和前程,还有这如花似玉的娇妻和便宜儿子……”

    “合该他为此戳力赴死才对呢……”

    片刻之后,女人再度有些迷茫和呓语的道

    “我们这是要去新洲或是大小澳么……”

    “或者还是东天竺之地……”

    “不会啦,我们去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并且早以及做好了……准备……”

    “自有一番新的际遇和前景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殇国5

    泰平四年

    在岭内岭外交界的韶关,五岭群山中的谷道和雄关内外,已经被招展得华丽旗帜和仪仗所充斥着。

    对刚刚就地训斥和处置了臣下当中的不良苗头,处置和发派了一批明显溜须拍马,都给拍到马腿上的官员,而不得不多在路上耽搁两天行程,这才初步抵达韶州而言的大相国而言,也刚刚接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消息自然是以较少的代价和其他损失,那些平叛大军成功的轻取和光复了广府乃至畿内之地。坏消息是伪朝奉还内阁为首的那些叛党头脑们,还是在从逆水师的掩护和接应下渡海出逃了?

    余下那些附逆的各路武装也是群龙无首,而再也无心与官军作战,开始自发的抢劫和烧掠街市了。大多数人只是想着捞上最后一笔再躲起来,是以轻兵突入广府的数只前锋,在势如破竹之下就轻而易举的将他们一一击破当场了。

    而不好不坏的消息则是,虽然大部分城区都还算保持完好,但是用来泊船的码头和港区,却都被刻意放下的大火所笼罩着。

    由于那些叛党在出逃之前,就事先堆积泼洒了大量的柴薪油脂,因此就算是当地的官军想要救火,也无从救起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广州开埠以来就沿用和经营了千百年的港市仓房码头栈桥,绝大多数都在蒸腾烈焰之中化作了灰烬和废墟。

    自此,就连派出人马海路追击的可能性也在短期内不复存在了;因为收复了广府的官军都是陆师,既没有足够的航船也没有足够操船的人手,而重新从东部沿海其他港邑调拨船只过来,却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此外,虽然上城和老城的宫室、居城、宅邸、园林和大多数署衙官邸,都还是保持原样而没有被在呢么放火烧掉或是拆毁,但是相应的宫廷器物、府库仓禀,都已经是空空如也而唯于鼠雀了。

    为此,预期颁给平叛诸军的犒赏和加饷,也由此出现了不小的缺口,更别说日后还都所需的花销;因此,只能继续通过默许他们就地“抄没”逆产,来进行变相的补偿和犒劳。

    不过令人聊以**的是作为一国之都,广府畿内的地产和物业还是可以作价不少的;这一次的叛乱牵涉甚广,又直接和间接的造就了许多无主的产业和权益;

    只消通过后续的发卖和处置,再加上征地方富商大户填移广府的政策,应该还可以为朝廷日渐拮据的财计,重新充盈起来不少的。所谓生聚不易的“广府梦”在国朝海陆八道,还是大有市场和人气的。

    此外,因为叛乱而空出来的官爵名位,也可以好好的运作上一番;既是作为酬功论赏恩结人心的名利手段,也是日后用来适当换取捐输助国和经营军伍,必不可少的重要资源。

    毕竟,这也是少府寺对口幕府的重要收益来源之一。但是在此事之上的实际运作和经营,就需要格外的斟酌具体人选了。

    他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又不断的否定掉了好几个名字和其他的可能性之后,最终还是将心思落到了,此刻正在江宁主持后方局面的,江宁留守兼司农卿,都度支转运使郑二官的身上。

    虽然此君有着喜欢排斥异己,护短和种种无法让人忽略的毛病,但在大是大非和关键事物上,却是忠心和可靠不二,并且深体上意而手腕老练稳妥的第一人选。

    这时候,又有几分新呈上的奏书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论故天子失德请议另立疏”

    他不由撇了撇嘴,又是一份跟风逢上的套路和大路货,还有建议改元更新的,诸如此类的话题在近几天,他已经不知道留中了多少份了。

    但是随即看下去的另一份奏疏,却是让他不由咦的一声,脸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因为上面的文字赫然写的是《奏国宗合流同一疏》。

    其中呈书的用意,却是在朝廷制度上让国族和宗室名正顺的进行合流,将原本的宗室和国族两大亲贵体系,自此混同一体而别无他样。

    而背后引申出来的隐隐意味却是,既然天子一脉已经不堪扶持和继立了,那就干脆顺理成章的废除,祭由天子而戎专相国的二元幕政,而代之以唯一的外朝内廷和国宗源流。

    这可是一个极为大胆的谏言,或者说是对上位者心思和底限试探,乃至是一次搏出位的冒险政治投机行为了。

    不过,这件事情随即就被他暂时抛在了脑后。

    因为按照原定全盘计划中的一环,给那位统领淮镇五军的罗藩子,安排一位合适的近宗赐婚的事情,也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时候。

    但是原来的人选却是出了状况,作为国族之首的四大公室之中,最受澄海公嫡亲女儿雯婷君,现在因为澄海公父子皆卷入叛乱而变得不再合适。

    毕竟,以一个罪眷之女去指婚国朝的重臣,那不再是恩遇简直是实质上的羞辱了。

    因此,按照一干谋臣的建议和策划,在初步收复了广府和畿内之后,现在就急切需要从近支宗室里,重新遴选出一个更加合适的赐婚对象来。

    并且那位宇文藩的幺女也不是等闲身份,虽年少近幼而手段相当了得;虽然远隔南北两地,却伉俪情深而弥久而坚,让那位罗藩子在多次场合中表示出“糟糠之妻不下堂”,“患难不弃”之类的坚决态度,而让别人无从下手。

    因此,这名被指婚宗室女,同样要有足够的觉悟和心意,来完成这个充分代表了国朝恩泽,又能发挥日常生活中的影响力,乃至最终渗透和掌握后宅的权利,来间接的维护和保证对方的基本立场和态度,不至于偏离太多的重要角和身份。

    这样可选的对象就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那位一向有喜好年幼小女的癖好,也是必须考虑到的条件和因素;这其中有利亦有弊,年龄的低幼以为这个更多的选择范围,但是同样的让过于天真不晓事的女孩儿,来承担着一切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而且为了日后的升迁和高调的安排,在身份规格上比原来公室出身的雯婷君,也只能高而不能低;不然不但不能压过那位宇文家颇有手段的女公子,还会给别人予以误导和错觉,而在现今这个微妙的局面上生出更多的是非来。

    毕竟,国朝好容易才完成了北伐中原的大业,又马不停蹄的南下镇乱荆湖,辗转平定岭内,无论是国力还是军力,或又是士气人心,也一次次差不多达到了极限了。

    等到朝廷中枢重新走上正轨之后,也就该轮到了解决淮镇的历史地位问题了;就像是对应当年的东南行司一般的手段,以征伐黄河以北为名,将这只镇防北地的最强武装,给变相的抽调和拆解开来。

    最终聪明能干实质上,变成更多个互不统辖的防镇和战区,而另委他人分领其责。在慢慢把对方调回到枢密院里来,反正因为这次广府之乱,战时的大本营和枢密院里也由此开缺甚多,需要有所军略的人选来绸缪和佐赞。

    而具体的安排他也有所腹案了,可以让对方以不足三十岁之年知枢密签事,而兼任京武学正,实领总务练兵大臣,而对国朝显存的军马进行革新汰弊的整顿和编练。

    这样,也不算辜负了他可能从梁公遗宝当中所获的那些学识和际遇了。

    按照四海卫和枢机五房这些年收集的前后情要,对方有极大概率是在北上潜隐的过程当中,无意寻获得了先人留下的密藏,而得以在短时之内迅速发迹和崛起的;

    毕竟当年的先祖梁公可谓是学究天人而无所不包、无不涉猎的;就算是在一些密藏里留下一些指点后人的学识和经验,也足以让任何一个有识之士,给闯出一条别树一帜的道路来。

    只是当初朝廷派人北上潜伏和活动,探寻这些梁公宝藏和七卷天书的传闻,也不过是某种历代沿袭下来的惯性;却没想到最后还真有其事,并且会应在了他的身上,却也是某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机缘巧合了。

    但在此之前更要高调的给予恩结和礼遇,来确保求稳求妥了;其中最明显和直接的手段,就莫过于以宗亲贵女赐婚下嫁了。因此,他对这个人选思来想去之后,最终还是将范围圈定在了自己的身边……

    而在东江道沿海的循州,赶在朝廷方面派来的信使抵达之前。

    犹有些眷恋不舍之的辛稼轩,也随着最后一团驻留的人马,而踏上了北上的航船;最终只给那些赶到海边港市中的使臣,一点点远远消失在天际的帆影。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殇国6

    江东道睦州,遂安县今浙江遂安境内的大鄣山下,

    一路辗转逃亡和流窜之下的法大力,终于在这江东道与两浙道的交境处,遇到了一支打着大云教圣军的外围武装,只觉得热泪盈框而不胜唏嘘起来。

    毕竟,对于这位圣教护法而言,曾经横行十数州而煊赫一时的数万大军,只剩下眼前这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形同乞儿的四百多个人了。

    若不是他们手中还抓着一把同站满血垢污泥的兵刃的话,就算站在那些流民或是路倒当中,也丝毫不会有任何的违和感。

    事实上,战乱中满地流离失所的难民,也多多少少为他么这只余孽提供了暂时的掩护和片刻的**之机,不然他这最后一点人马早就在精神和**的双重疲惫下,半路就崩溃和垮下来了。

    但是作为相应的代价是,那些负责追击和搜寻的官军和地方武装,也因此以绞杀贼寇的理由,屠戮了好些个大型的流民群体,而为自己的功劳簿上做出了显著的贡献。

    而为了能够苟活下去和逃离死境,他们也毫不客气的鼓动和驱赶大队流民吃大户为掩护,偷袭过官军和土团的巡逻队,也短暂抢占过官军的据点,或是地方大户豪强的邬堡庄子,而获得暂时的落脚点。

    然后又在被惊动的官军合围之前,从那些吃大户的流民当中玩了一出金蝉脱壳,而把他们丢给了那些官军充做战绩。因此,在这一路转战下来,他们甚至和部分过路的地方武装,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而不能名言的默契。

    他们负责驱使流民打开那些对头的邬堡和庄宅,然后捞一笔之后让这些地方势力来善后和刷人头;

    但是最近一次却是他在战场上所养成的,某种敏锐直觉和高度的危机感再次发挥了作用,而得以在这些出尔反尔的地方势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式的准备合围上来,将他们一举解决之前;

    乘夜断然抛弃了一切财物和辎,骑乘着所有能找到的代步牲口,一路狼奔鼠突的没命狂奔出上百里,有掉队和走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才得以摆脱了被围歼的下场。

    因此在吃掉了那些牲口徒步翻过大鄣山之后,他们已经断顿了足足有两天了。

    现在终于得到了好消息,而且是大云教在两浙的格局,前所未有好的消息。虽然这只武装只是打着大云教旗号的地方乡勇,属于外围中的外围,根本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云教部众,但是还是给他们提供了帮助和消息。

    可以说,除了诸如临安、明州城等尚在官军坚守下的几处大邑以外,整个富春江沿岸到太湖流域的大片土地,都已经成为了杀出闽中的大云教部众,及其沿途投奔附从的各只地方武装,所肆虐纵横的乐土了。

    为此,大云教的总坛所在也从闽中移镇到了东阳府,而开始着手策划组织起新的官制,以及各路区划管辖和治理的总体事宜来……

    而在徐州,新落成的宅院的茶话会上。

    相对在军队和地方上的露脸,对于淮镇下辖的行政和官吏体系而言,则就变成了一次非正式的人才推举兼见面会,因为这方面也将是谜样生物如后负责的重点。

    像是这次蔡元长就给我推荐了一个审计部门选拔出啦的人才赵开,

    这个赵开,字应祥,剑南道的普州安居今遂宁市安居区人,底层官吏的家庭出身,曾经被征辟为青州盐铁判官的属官。

    他擅长心算而是个精通数学的专家和理财的能手,通过他手上精密的计算和统筹之后,各种流通缓解的损耗和维持成本,都会比别人低上两三成。

    因此他经手下来之后,无形间也犯了原有体制内的众怒,而被上司和同僚联手构陷,以监理调运的军淄污损失期的罪名,在彭城的大狱里呆了足足七八年,才因为青徐镇的灭亡被释放出来。

    后来阴差阳错的”到淮镇的前身,大肆招募有学识的人选;为了一份保障日常的收入和基本待遇,就在新成立的官办联校里充任一名数算的教员;然后又在后续的几次甄别和遴选当中,被人给认了出来而只排到了新成立审计部门去。

    然后再审计部门期间,他不但游刃有余的完成本职工作,还被其他对口和衔接的部门,拉去帮了几次忙又发现和指出若干弊端之后,才重新进入蔡元长的视野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考验,觉得他继续留在审计部门有些浪费资源和人才了,这才但不被列入定期推荐的名单,而送到我的面前来

    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在数算上的造诣,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在纷乱不止的北地,找到一名像样的数学家和财计类人才,也实在是太过麟毛凤角了。

    只可惜像是赵开这种既是有所一技之长,而又能主动接受新变化类型的旧式人物还只是少数例子;

    毕竟天下动荡离乱的太久了,没有足够给他们这样人物成长起来的资源和舞台,许多人就因为各种意外和打断,已经夭折在了中途或是起步阶段了。

    如今淮东核心六镇的官僚和行政体系,虽然没有军队中那些年轻将校们一般,在战场上获得表现和禄联的机会,但是通过足够数量和基础的积累,和制度上的完善与健全,还是相继涌现和选拔出了,一批在各自领域具有专业,或是兼长多能的可用之才。

    可以说除了最初一批以赵鼎、蔡元长、虞允文为首的,因缘际会被征募、招辟或是留用的传统文士和管理之外,其他都是从基层或是基本的部门办事人员,一步步的通过具体事务性工作,而慢慢升迁和提拔起来的存在。

    虽然在传统官僚所具备的诗词歌赋等才艺和文采上乏善可陈,乃至政治敏感性也或许有所欠缺,但是在事务的经验和手段上,却是相当接地气和贴近普罗大众。

    也可以说是一只有淮东特的官吏队伍了。这个赵开就是其中之一了。

    现在,也要让他们逐渐习惯多出一个可以汇报的对象,乃至在我不在的时候代行部分日常运转的职权;以后这些枯燥无味的数据和表章就主要交给她,我可以抽出更多的额时间和精力,投注到军队建设和攀科技树上去了……

    我只要军队和情报,财政和人事这几个核心要点抓住了就可以了,其他领域整体大方向以外的的细节,就完全可以劳心于人,而只是扮演好监督和纠正、最终裁决的角。

    因此,我的态度也很明朗和直接,这次不那么正式的人才见面会,就是给他们对此提出意见和表达想法的场所了;而如果他们在正常渠道上不做表态和沟通,却在背后或是私下里嚼舌头或是传播非议的话,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气起来让人给我一个交代了。

    只可惜在有些拘谨和平淡的气氛当中,除了赵鼎为首的几名高层官员比较谨慎的以请教和讨论为名,轮流提了几个各自领域比较专业问题和疑点之外;大多数人居然还是在明哲保身式的在观望,并且按部就帮的表示服从一切我的决定。

    而通过这次有些波澜不惊的见面会,让大多数官员初步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她的第一把火就烧向了传统应用的公文体裁和各式,将併四变六的前缀和后题感言都给通通给砍掉,再大大压缩了正文的内容,而要求尽量简明直白的就算是刚学会千字文的人,也能轻松阅读出来,

    用她的话说是,

    “又不是律师治国的德行,非要把规范性文件写得又臭又长,好让普通人就无法掌握了。”

    “这种绝大部分普通人几乎无法了解和掌握的条例和文件,其意义何在”

    “词章写得再华丽,考据的再深奥有什么用,仅仅是为了满足极少数人自嗨的乌托邦情节么……”

    “难道还要回到上古,专靠祭祀集团来掌握和解读的甲骨钟鼎文时代……”

    当然,这也是一个比较容易敲打和撬动淮地新式官僚体系,而且还是比较关键却又对日常运作潜在影响甚广,但反弹相对较小的契入点,我自然是举双手双脚,外加第五只来全体赞成和支持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殇国7

    法大力行走在江南特的河网水乡之间,只觉得到处都充斥着某种躁动的气氛和盲目乐观的情绪;各种盘踞在村庄市镇当中的武装力量,像是狂欢一般的在那些大户人家和豪族的宅院里;

    街头巷尾之间,充斥着形形褐衣短胯的人等,在围着抢来的家什和物件,各种肆意大吃大喝和寻欢作乐,或者轮流残虐那些昔日高高在上,而不会拿正眼瞧上一点的女性们。

    而这种浮躁的气氛,在他一路穿州过县,抵达了大云教总坛的所在地,达到了一个顶峰和**。

    几只各种攀比排场一般的鼓吹和仪仗队伍,正在城门下为了进入的先后顺序,而大声的喧哗和争执不已;而他们高举旗牌上的字号,也是饶为唬人的“xx丞相”“xx太尉”“xx仆射”……

    而在徐州城内,我也正在颁布一些列的冬日训令,

    其中就包括了,打算将已经膨胀到四十多个营的青州守捉军,重新改名而升格为淮东守捉军;

    从原本左右厢分作前后左右四翼,每翼各领十营以备东西南北方向的战区需要;而剩下的则是守捉使和团练使手中,所掌握的机动部队和野战兵额。

    这样一轮整备下来,又将产生新的装备上的缺额,而只能暂时用原本主战营团和靠前字号的防戍营,所汰换下来的旧式装备来暂时顶一顶了。

    此外直属资序的衙前兵,牙军、左右虞侯军,也进行了扩充和壮大;其中教导大队从一千人增扩为一千五百人,标兵营扩充为第一第二第三标兵营,亲直营拆分扩张城左右亲直营;

    其他特种编制的若**团扩张为炮营,重装车团扩充为重装车营;而四个骠骑营和五个猎骑营之外,因为战马存栏的相对充足,又增加了伴随的辅助骑兵和骑乘步兵各三个营,不过在编率大概只有百分之六十到八十,需要进一步的额训练和补充。

    反而是战斗工程营的配备和扩充最简单了,直接从数万建生军里选拔和考核之后,轻易就可以编成了五个营的规模。

    这样除掉辅助性的编制外,我的直属力量也就隐隐突破万五的规模了,而在明面上朝廷能够给提供粮饷淄费的编制,不过才三个营而已,而且还是有些折水的实物呢。

    而主战军序当中,虽然目前四十几个营头的编制虽然没有大的变化,但是更进一步加强了骡马化,也就是骑乘步兵的和训练;至少确保每个军序的头五个到六个营团番号,已经基本实现了骑乘机动的骡马车辆配属。

    而其中的御左、右护、前军番号下,半数的营团也基本实现了炮队的配属,虽然都是一些野战用的轻炮和散弹小炮,或者干脆就是三式转**铳。

    只有新加入模范后军所部初成建制的七个营,目前还是使用清一火铳为主的轻装部队,其中配备率也只有八成左右,其他都只能使用刀枪弓弩等冷兵器。

    于是在无形之间,除了半脱产的守备团之外,淮镇所辖的各军事力量,也已经堪堪突破了十万大关了。再次达到了三、四户养一兵的极限。

    另外,我刚刚下令在留后府下设立专门管理各藩兵的日常机构藩台司,以罗骠骑和吴玠为正副主官,对如今淮镇配下来自几大地域,形形的十几只不同背景和归属的藩兵,从后勤供给、人员和装备、训练和内务上进行有效的管理和掌控。

    而具体的日常军事勤务和战时任务,则由当地州一级的防御使、团练使,乃至前沿的兵马使或是都监官等,具体的负责人进行编配和指派。

    这样计算下来就是十几万人的需求和保障,日常维持和运转的财政压力又进一步的扩大了。

    好在供养这些藩兵的资源主要由那些受淮镇庇护的诸侯藩家提供,然后由转运使衙门统一管理和分配,以发挥最大的效能。

    但是相应训练和备的维持所费,就实在没有办法给节省下来了,哪怕是用缴获和淘汰的二手甲械,相应的翻新和修理费用积累起来也是老大一笔。

    除了百余万已经安置下来的正常户籍人口之外,大概还有强制监管下形形的十几万免费劳役,充斥在各种繁重而危险的场所和岗位上,可以提供长期的剥削和压榨;

    还有相当数量正在检疫营或是编管地里的流民,以相当低廉的需求水准来创造的劳动价值;再加上令有相当部分的飞地和当地民众,可以变相的进行吸血;因此才换取和维持了以淮东六州为核心标准,市面上最基本的生活水准。

    再加上这次南下两路水师的损耗和抚恤,后续人员的征募和培养,编制扩张而增加的维持费用,营造新船及其各种配套所需的投入;

    南下夷州所搜括的这一大笔各进项看起来虽然多,在确定了用途和方向之后,转眼之间就像是海绵吸水一般的,已经指派和分流的七七八八而没有剩下多少积余了。

    虽然在账面还有一大批金银可用,但却是谜样生物用来建立经济体系和货币流通循环,的基本保证金和信用基础。

    所以,等到来年春天我还得想办法对外用兵,而将有所积余的粮食辎重什么的,通过战争行为来转化为土地、人口和其他可能缺少的资源,再进一步的消化成为淮镇,可以运用自如的生产力和动员体系的一部分。

    而目前最好对象的话,就是利用刘延庆带队驻留江北的机会,把淮河南岸的楚州等地也给开发利用起来;

    所谓鱼盐膏泽的两淮富土,数千里的良田沃野,淮北和淮南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是仅仅将沿河的楚州一带给恢复起来,也是能够产生立竿见影效果的;

    毕竟有淮南行营在这里招徕流民,以十数万军民一体屯垦复耕的现成基础;除了物资有所短缺之外,就连营防仓库和其他公共设施都是现成,只要稍加规复和休整就可以在来年进行春耕播种了。

    比较麻烦的反而是当地配套的水利工程,而目前最要紧的当务之急,就是乘着冬季枯水期水位最低的时节,把数年前淮河泛滥所造成残损堤岸给重新修补加固起来;在此基础上将那些被大水冲毁、改道的河渠,给重新疏通和连接起来。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涉及到淮河这种连通南北横贯东西的大水系,局部治理和长期规划项目;对于我治下的淮北道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和冒险。

    毕竟,工程量和作业范围达到一定成都之后,就不再是简单的堆积劳力和器械,就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了。需要全面全局性的规划、系统化的布置和准备,以及长远眼光的推演和计算,持之以恒没有太大偏离的坚持,才能确保最终的理想效果。

    要知道后世的新中国第一个大型水利工程就是治理淮河,260多万民工云集淮河,6万名水利专家、科研技术人员,用了三期工程才基本达到了驯服淮河的目的。

    虽然我眼前需要面对的环境和基础还没有那么糟糕,既没有经过黄河夺淮如海的改道,也没有经过历代一些脑残当权者决堤放水的肆虐,但是相对手中的资源也是相当有限的。

    不过,正所谓是饭可以一口一口的吃,事情可以按照轻重缓急来一件接一件的做;目前乘着冬天先把淮河对岸内陆,尚未被淮泛区波及的土地给屯垦和据点化,再把淮南的漕运干道给连起来再说。

    这样就可以用车船度过淮水而深入到淮南去,进行物资和人员的转运调配,乃至运兵输粮和维持后勤,满足其他军事机动上的需要,来加强淮河南北之间的联系和控制力。

    我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来自外部环境的干扰和意外因素破坏,会导致这么一个规划长远而阶段性投入巨大的工程,就此事倍功半或是因此功败垂成,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因此驻留在江北的刘延庆,就有必要在淮南道路眼线开展新一轮,打击和震慑性的冬日练兵活动了。

    此外,还有一定政策上的风险因素。就像是之前淮南行营自宁总管开始经营有年的成果,现在大都为我淮镇做了嫁衣一般,我也要尽量防止引起国朝方面的注意和觊觎。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殇国8

    对于徐州的留后府而言,南边渠道还在源源不断送来各种各样的消息,但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官军已经收复广府的捷闻了。

    而夹杂在这捷闻当中的小道消息则是,在收复广府的同时还是有部分叛党裹挟了天子,而在叛乱是水师发炮的掩护下,扬帆出奔海外去了。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片大好消息中的“好消息”,有这些外逃残党的牵制和影响,回到广府那边的当代大相国,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将目光轻易转向北方了。然而伴随而来的是一系列内部清理和整顿的举措。

    目前已经收复广府的官军,以清算逆党为由,正在在广府五城十二区为主的畿内,是杀的是人头滚滚而哀鸿遍野了;虽然有很多人家就早早的投奔了岭外,或是通过各种门路打点到了江宁方面,但是就此破家灭门者依旧远不在少数。

    显然那位新掌幕府的当主,也是想要几次机会放纵麾下军马大肆清洗一番,让那些不合时宜或是不符合自己要求的,形形旧势力就此退出历史舞台,以获得一个更加理想的新局面才是。

    据小道消息说,更有人劝进这位新任幕府之主兼大相国,藉此天赐的机会而取消沿袭至今的二元制,而令中外政令归于一身。然而这个传说就比较诛心了,国朝尊崇和敬奉正定帝一脉,但是在此时此刻偏偏就没有人出来纠正和辟谣。

    甚至连口头或是形式上追责于当今天子,乃至指认和安排新人选接替的动静和趋向,都还没有一点点的征兆,就好像是在这方面被彻底遗忘了一般,这就不由让人有些玩味和琢磨了。

    不过随着许多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了被论处的****或是出奔海外的逆党名录上;对我来说,这也意味着对于某个人生的阶段,对于那些过去曾经恩怨纠缠的人和事物,都可以暂时告别一个段落了;

    作为某种交换和互动的结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治下也将迎来数批,被流放或是贬斥的罪属及其一起上路家眷什么的。其中就包括了我那位阿姐所出身饶州陈氏的部分族人、京大那位杜次座家的子弟、还有其他曾经有过交集或是往来的关系人等的背景。

    毕竟这次叛乱给主动或是被动牵连进去的人家委实有些不少,像是大名鼎鼎的五脉八叶之中,尚存的那几支也无法完全幸免;像是我那个在外居住的弟弟罗念祖,就在第一时间没能跑掉,被人强行拉去授予了一个门殿郎的头衔,而放在朝会的末尾上凑人数,结果现在还是各种下落不明。

    虽然已经有足够地位的人等表态无需追究,但是有这么个手尾留在这里,始终也是一个隐隐的祸患和由头;而且其他人就未必有这种运气和底气了。

    据我所知,除了郑氏等少数因为长期站在监国这边的从龙派,得以置身事外之外,哪怕是那些悠远流长的老牌世族门阀,勋贵显宦之家,在平叛武夫简单粗暴的刀枪面前,也只能放些身段和脊梁,选择抛出一些替罪羊作为交代,直接或事间接的付出极大的代价和政治权益,才能换取到这次被轻轻放过的结果。

    这次获罪者议处者至少上万,再加上其家眷就更可观了,足以让广府上下留出一大片空白来。这还不包括地方上的追索和问罪,光是那些应募成军去对抗江宁方面的形形人等,就更加数不胜数了。

    虽然大多数附从者未必是死罪,但是流徙追放肯定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哪怕其中一小部分分派到我淮东来,也是人力资源上相当可观的补益了。

    我虽然无法改变国朝方面大致的判决和处置,但是只要到了我的地盘之上,还是可以尽量力所能及的在细节上予以帮衬和改善的。

    北面战况的一个突发消息,

    随着北地的风雪愈来愈大越来越频繁,针对平卢道的惩罚和报复性作战,也在逐渐增加的非战斗减员当中,慢慢推进到了尾声;只是在最后交替殿后和回撤的环节当中,却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插曲,

    隶属于平卢道东南部莫州境内的州府莫城今河北任丘北,有已经走投无路而饥寒交迫的一千三百名守军,裹挟了当地近万民口,而主动向回师途径附近的岳鹏举所部,举出白旗投降了。

    然后,原本回程的队伍一下子就膨胀和雍肿起来了。毕竟,原本并没有控制平卢道最南端这个莫州的计划,而杀俘杀降也不是淮军一贯的作风,但是置之不理同样也是后遗患无穷;

    于是这位鹏举兄,就相当于是自作主张的把这个一大堆,临时投靠过来的包袱给接手下来了。

    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张嘴巴,哪怕是最低标准的生存需要和供给,也给沧州当地幸存的军民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和困难;因此,需要淮地抽调人力物力,前往支援和调配了;由此,当地军中一些抱怨和反弹的声音,也已经通过多条渠道而反馈到了我这里。

    不过,以我全局性的角度和立场上看,只能说他这一回干得好,足以弥补了之前沧州境内所遭受的所有损失,甚至还绰绰有余了;

    毕竟,这是第一只没有经过正面战斗,就主动向我军投诚的平卢军;对我领导的淮镇声势和权威,还有日后的河北攻略而言,无疑是具有着某种千金市马骨式的示范和榜样作用。

    在这个冬天里挤出一些剩余来,养活这一万多张嘴巴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代表了昔日北地最为强大的藩镇势力之一,也是最容易抱团的幽燕藩镇集团,北朝权臣一族出身和起家的平卢道将门群体,就此开始出现了明显崩解利息之势和兆头了;我如果再不能好好利用起来,在开春之后发起心理和武力攻势的话,那简直枉自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妥善安置和看守好,这些降服过来的军民百姓;以免有所反复和变数,而让淮镇努力营造和宣扬的东西,变成一场出尔反尔的笑话,或又是农夫与蛇式的闹剧;

    好在黄河虽然已经出现少量的流冰,但是还没有完全冻结起来,虽然不利于行船但是通过以滨州出海口沙洲为中转和过渡的浮桥,还是可以继续输送往来物资和人员的。

    我的命令就是先把那一批投降的平卢兵,给押送到淮北道滨州境内的梁山镇来安置,如今的三百里梁山水泊,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和大型的围湖屯垦区了,如果这些降兵敢有轻举妄动的话,那就是水陆夹击之下的灭顶之灾了;

    剩下的那些普通百姓中的青壮也和妇孺被分营看管起来,拆散了进行劳役编制;这样他们之中就算夹杂了一些异己分子,想要有所跳反和作乱所造成的影响,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被压制到最小的程度。

    事实上除了河北的沧、隶、德数州以外,自从随着**月份的高纬度地区相继进入冬季之后,淮镇直管下的数片飞地都不同程度迎来了大规模的入境难民潮;

    因为随着严冬的每一天邻近,无论是在一片纷乱的安东之地,还是在满地百废待兴的新罗藩,或又是在乌骨水到鸭绿水的流域,几乎每天都有人在饿死和冻死。

    这个现状和事实经过了不断的宣传,和各种渠道直接或事间接的广而告之,比如安排一些流民现身说法之后,无形间也会进一步强化和加深社会中各个阶层和群体,身为淮镇治下的相对幸福和归属感……

    关内,

    满是缺口的扶风城上,满脸疲惫和倦怠之的高宠,也重重吐出一口闷气,看着从城下满地尸横枕籍中退去的军马,一面丈宽的赵字大旗赫然在望;

    终于可以结束了,这是他此刻唯有的想法;虽然守住了凤翔之地而稳住了关内的局面,但是他由此付出的代价和损伤也是不小的。

    汇聚在这里的三万人马,已经在攻守拉锯之中死伤了过半;当然了,对方付出的代价自然是更大,毕竟是在这严寒之极的冬日野外,很容易失温和冻伤;一旦出现伤员,也是难以得到及时救治,不是流血而死就是被冻死的结果。

    然而对于高宠这个关内留后而言,依旧是不可忽视的伤痛。

    毕竟,他这个关内留后的手下,既无多少田土人口,更没有相应的资源产出,而大部分的军中所需还得翻山越岭的,从蜀地劳师动众的输送过来;在这个道路阻绝的冬天,正可谓是用一分就少一分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殇国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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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殇国9

    而在远方风雪中的赵字大旗下,一名全身披挂罩着白狐裘的军将,也在默默打量着这座让他们死伤枕籍的坚城。

    如今的关内道实在太穷也太过贫瘠了,饱受斩获摧残的地广人稀之下,也只有几个城邑和大型据点,可以充作大军的落脚之地。因此,在这个严冬时节,一旦抢攻和强取不下之后,就只能引兵而退以减少损失了。

    不过好在之前被驱使攀城的,主要还是那些附近西军的残余和已经不成气候的杂流武装,作为他麾下基本盘的力量,还没有怎么的损失和动用过。相信经过这一番的残酷折损之后,对方就更加没有底气和力量,阻挡和抵抗外来军队的控制和统治了。

    这些年南北大战,几乎将河西陇右朔方北原关内云中诸道的大小藩镇给牵扯了进去,而损失了大量的精锐健儿和将门子弟。尤其是关内道的十几只西军武装,几乎是此起彼伏的转眼填了壕。

    这才给了他们这些距离较远,而原本鞭长莫及的远地藩镇,以长驱直入的滚雪之势,而将其残余力量击破、镇压、慑服,乃至吞并和整合起来的机会。

    毕竟,中原朝廷口中的西军,实质上只是一个地域上的广泛概念,事实上是按照地理走向分作若干个大型藩镇联合和武人集团,各有各的盟主和领头人,而在相对苦寒贫瘠的西北之地,沿用前朝大唐旧制而自成一番体系。

    相互之间的势力消长和地界的演变,也是保持着十数年到数十年一次大变和洗牌;许多人的恩怨情仇甚至已经牵扯和延续了十几代人了。

    而这名统军大将姓赵,单字一个熙,出自《书·尧典》的“允厘百工,庶绩咸熙”之故。取意“如日当空”“振兴治隆”之蕴,也代表了家族对于他所付予的厚望与期待……

    他的祖上出自河北道的涿郡赵氏,据说是西汉赵王迁的余裔,以普通家世一直沿袭到安史之乱时才有人因为跻身追随那位忠良楷范的,张巡张中丞麾下三十六义士之一,得以开始崛起与行伍。

    而随着梁公剑指八荒无有一合之敌,外番敌国尽皆覆灭或是俯首,泰兴年开始兴起大西进浪潮;这位先祖也得以在远戍实边的号令下,带领族人举家一路前行来到了贺兰山下;就此繁衍生息而成为势大一方的地方豪族和举足轻重的将门世家。

    后来更是在大唐溃亡的乙未之乱后,果断吞并和收纳了附近的官府体系和力量,而就崛起成为镇防一方的武人政权;

    然后依托贺兰山附近的丝路利益和商旅汇聚之要,既聚其财亦得其草原弓马之利,又有远近山中的盐泽铁山之利,而愈发的壮大起来。

    又经过数代人的励精图治和生聚力量,相继击败了瓜州、沙州、西州那些宿有积怨的强邻,武力威慑和镇服了好几路的草原诸侯为附庸,才建立起他赵家军的赫赫威名来。

    但是这一次兴师南下,却是得到了安西和北庭方面的大力支持,却是他所始料未及的;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力量巨大的推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通过赵氏为首的远地藩镇群体,将西北各道诸路的藩镇势力,给重新整合起来的意图。

    这一次抢在冬日里攻打关内道,不过是初步的试水和摸底而已,对于这些初得中原的南军,及其装备、战力和斗志、士气上的一次武力探查而已……

    徐州,罗氏新园。

    “你是说,广府那边又出状况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亲自拿一份情报过来的谜样生物。

    “这对我们倒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却是在对广府的后续处理当中,一个显然没有被上位者们给意料到的意外情况,

    各军进了广府之后就再也不肯挪窝了,特别是在享用到了广府的奢华和安逸之后,就更加不肯轻易的在动起来了。用这些底层将的话说就是:

    “老子在北地流血流汗,吃苦受累为朝廷卖命这么些年,”

    “现在好容易安顿下来停歇上一阵子,哪有又要逼我们去卖命的道理”

    那些中低层军官和将领虽然没有出声和附和,但也用实际动作有所表态了;他们正忙着倒腾抄获来的家什,并且积极的买卖其那些已经“无主”的宅子来。

    因此,仅仅靠同样是三心二意的高层将领们,显然也是无法将他们给驱使和集结起来,然后再横跨上千里的距离而去追击那些叛党的残余。

    经过内部的各种扯皮和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有所妥协的从各军当中凑出了一只临时性的追击部队,除了半数隶属于御营前军的骑兵之外,其他都是配属上代步骡马的步卒,合计起来大致也有一万人左右;

    就这么又磨磨蹭蹭的脱了三天之后,才得以简单的誓师出发出发。

    知道了这个结果,倒是让我有些庆幸和在意起来,当初幸好没有被要求参加南下的平叛战争了;不然的话就算是我亲自带队进了广府城中,只怕也没有多少完全的把握,把这些被花花世界迅速诱惑和腐蚀的士兵,给全部拉回来了。

    就像是当初辗转征战完了天南和安远之后,回到广府休整和编练,直到再次参加了北伐的这段时间里,就有上百人白各种渊源和关系给拉走了;此外还有各自数百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原因,要求就地安家或又是不愿意在随军出征了。

    毕竟,经过惨烈的两次北伐的淘汰和洗礼之后,当初从畿内出发那些军队也已经物是人非的,被往复替换成了各种各种来历的人等了。

    我的军队也是打到哪里就征发劳役到哪里,然后其中有相当部分因为具体的表现,而成为军队兵员的补充力量之一;毕竟,仅仅依靠乡党和地域观念给聚合起来的军队,其能够保持的战斗力,以及发展前景和格局,都是相当的有限。

    就算是我最近身要害的亲直团里,也是在不同地方的士兵之间,不断进行更新换代的轮换制度,以永远保持有多样新的新血来源。

    因此,一旦官军里那些来自穷苦战乱之地的士兵和将官,就此大大开了眼界之后,对于这种局面的抵抗力几乎都是负数的……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满地的积雪,

    甄五臣有些惊讶的回味着,他今天在上路扫雪的过程,当中居然看见了那位据说已经战死,而被传表旌奖追赠的林忠武,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不远处,而丝毫没有把曾经并肩战斗过的自己给认出来。

    但更让甄五臣惊讶的,却是林忠武身边的另一位,那可是昔日北军当中大名鼎鼎,以三箭定辕门,神射落雁等一连串脍炙人口的事迹,人称白马银枪小李广的存在;

    只是他们如今看起来棋手相当不错,而且都穿戴着淮军的袍服,头戴缠着数色丝涤的宽檐帽盔,而骑马行游在道途之中,鞍具上斜跨着的诸色兵器当中,也多了被称为马铳的火器。

    只是,这两位并没有就此过路离去,而在短暂的询问之后,就径直前往甄五臣他们所在的战俘编管营去了。这不由让他的心情也有些沉了下来,这两位不会是专程过来,甄别他们这些军俘的身份和来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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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章 殇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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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地冻得几乎要把人魂儿吹裂的冷风呼啸洞中,

    已经是亳州捕盗使,淮东守捉军右厢副都监的方腊,也在炉火烧的暖融融的喝着名为烧白的小酒,就着切盘的腊味和干果,披着毛呢的大氅,听着新纳的妾室唱着江南风调的小曲,惬意的眼睛都要眯了起来。

    而过来给他庆生的几个子侄辈和亲信手下,陪在他的身边而一边畅饮,一边此起彼伏发出赞好声,或又是交头接耳的说着一些轻松写意的话儿。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年近四十又五了,放在寻常的人家里,早早已经是儿女满堂或是又是膝下弄孙的年岁了。而在此之前他居然还是截然一身的,带着一帮兄弟走南串北的辛苦讨生活,时不时还要在刀头上舔血一番,才能保证最基本的生计和日常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已经停声下来,给自己斟酒和端送手巾的女人,那姣好的面容和婀娜的腰肢,不由有些潺动,又是感慨万千起来。

    女人不过二十四五,黄姓闺字玉娘,也是来自清溪的同乡人士;虽然早年嫁过人却一直没有生育,乃是官宦出身大户人家的女儿,只是世道离乱而难以偏安,方腊老家的清溪当地也不免在战火绵连中跌宕无存;

    她先是乱军破城之后死了夫君,然后好容易逃回乡下的娘家,却又遇到了成群的流民吃大户,转眼间就成了飘零无所的孤家寡人,由此期间吃了很多苦也遭了不少罪。

    这才在那些攀亲论故辗转接过来的江南移民当中,以同乡身世可怜的缘故,被人说合给了自己做了屋里人,这才有了安身之处。因此很是体贴和温柔的,格外珍惜这段老夫少妻式的新姻缘。

    只是,对于早年的方腊而言,若是在太平年景的地方上,这般好人家娇嫩白皙若水的女子,怎么会有机会看上自己已经上了年纪的大老粗了;就算是平时走在路上也只能趋避左右,而根本不会看他一眼的存在。

    但现在却柔顺的成为了自己暖被窝和传宗接代的床侣,正可谓是实时无常而格外令人珍惜眼前拥有的这些了。

    而这一切的改变和际遇,都是在他率领家乡子弟变卖家产从郡候,又遇到那位命中的贵人,才得以逐渐拥有的,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口道:

    “你明天去女营报个名吧……”

    “郎君这是不要奴奴了么……”

    女人突然有些惊慌的垂泫起来,手忙脚乱得连敷脸的热巾都掉在地上了。

    “奴有什么做的不够周致……或是服侍的不合郎君心意……”

    “怎么会呢……”

    方腊有些无奈对她的宽声道

    “只是让你日间过去帮个忙,凑个手而已……”

    “这也是淮北道上下所号召的事情了……”

    “主张的是让女子走出家门,而在日常里发挥出更大的用处来……”

    “镇帅家的那位小夫人,更是亲自出来以身作则……”

    “方某虽然不才,但添为淮镇一员,也知道上行下效的道理……”

    说道这里,他越发的缓声下来

    “这也是为了你好的……”

    “有者机缘开拓开拓眼界,多结交一些金兰姐妹,”

    “有事情可以用心,也有人可以作伴和呼应,”

    “总比一天到晚待在这宅子里,无所事事的苦守着我回来呢。”

    “你学的那些女红和书画文艺,难道要就此荒废在我这个大老粗身上了么……”

    “如果能够有所成就和作为,也算是间接帮了我的忙了。”

    “真是吓煞奴奴了……”

    破涕而笑的女人,当即按着胸口蠕蠕道。

    “依郎君所言就是了……”

    “那再给我唱一曲杨柳调吧……”

    方腊笑了笑,算是结束这个话题。

    他当然还有没说出来的东西,就是自己,多认识一些手帕楸和女版之后,就算自己上了战阵后有个万一,她也有所门路和机会,再次找个可以托付余生的人,而不是随波逐流的辗转寥落到,那些下贱的场所去才能苟活。

    起码,淮镇在对待军眷的安置和抚恤上,自有一套相当周全的体制和手段,哪怕因为战场刀枪无眼而守了寡,也依旧能够在军中抚恤、地方的周济和安排下,有所保障的过活下去;

    甚至还有专门的律条来保证她们不受骚扰和欺负(敢这么做的人都被送到矿山和盐场里去赎罪了),乃至日后自由选择改嫁再嫁的机会;

    因此与其他官军所部当中强取硬配,而走到哪里多是一片哀鸿遍野的作风不同,这些年只要一有机会,无论是地方人士还是外来编户,或又是流民中人,只要家有适龄的女子,都会踊跃争相与之接亲和联姻的。

    特别是官中在时令年节以****和联谊为名,举办和组织集体相亲的场合,那是从者如云而选择极多的会让人看花了眼才是。

    而对于普通人家而言,将初长的女儿送到女营去做事,这也是有着现实和利益的考量;一方面可以减少家中吃饭的嘴巴,另一方面还有机会嫁给军人或是官人,可以从相应眷属的身份中,获得一些天然的便利和好处……

    而在广府老城,重新恢复起来大内西门外的通政司,一些后续的事态也在酝酿之中。

    随着大内的正午落门的钟鼓声敲响,正巧到了这个部门廊下餐的时间,而一时之间各种从公厨里呈上来的饭菜,或又是自家带来热好的食盒,所弥漫开来的香气,随风飘散在长长并列的席子和案几之间。

    这也是行走于省台部院寺监之间形形色色的文吏官人们,私下进行交换消息或是公开防风的专属场合和时间。

    而对于这些专职行走在中枢内外的低品官僚来说,眼下最热门的话题无疑就是对于“十月逆党”的追索鮪清查了;因为其中相当部分都是从岭外行在,给提拔和新补上来的新近之辈,因此在具体讨教的言论上,就更加有些愣头青式的肆无忌惮。

    乃至有人专门为此开出盘头来,压一压谁是下一个倒霉的名门望族,乃至要什么时候才正式改年号以正本清源之类的消息真伪。

    “听说了么,朝廷前往梅州宣达的外使,最后还是晚了一步啊。”

    “那位辛稼轩已经抢先一步登船北归了么。”

    “真是可惜了,就差这一点点了……”

    “等回到了淮镇那里,可就不见得那么好交涉了。”

    “话说这次给他定的是什么罪名啊。”

    “说是居心叵测,出奔聚兵与近畿却不思报效国家,既不前往岭外投效,也未能引兵前往抗击贼势。”

    “却屡屡残横逞虐与对方搢绅豪族大户,乃至对亟内出逃的忠臣义士多加苛难……”

    “强夺其财而驱使征发为劳役……”

    “不予惩处实在难以明正地方人心……”

    “说到底,也是受了龙雀园那儿的牵连吧……”

    “话说这鹿公的一世英名,却因为出了这么附逆的儿子,给尽付东流了”

    “陆培公世受国恩而官居高品,最后却还是和那些维新、顺化之流的逆党,搅扰在一起了”

    “不但没有为国死节也不知羞耻,居然随叛党出海而去了……”

    “是为,朝中已经下令查没陆氏的领有和爵级,夺还本家以下的出身以来文字……”

    “其余族人和亲朋,另外有所听凭处置……”

    等到了第二天,他们的话题有变成了:

    “听说在北边的交涉,却是失败了……”

    “真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又不是要断了他陆氏的根基,”

    “只是要交出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女婿来,让各方面都有所交代,这也要推三阻四的么。”

    “那个陆务观又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不该就此避嫌去位么……”

    “这一次,却是那位罗藩子在力保这位了……”

    “愿以淮镇上下数十万军民作保,这位辛副使断然与逆党无关。”

    “并声讨有人藉此肆意株连,构陷北地重镇守臣而图谋不轨之事。请求朝廷主持公道云云”

    “所以这位的干系,就算是放到大府面前也有些为难了……”

    “岂有此理,区区一个淮镇安敢如此放肆……”

    “劝君慎言,现今人家可不是区区一个淮镇,这十数万北伐大军归于岭内之后,”

    “淮镇俨然就是国朝在偌大北地,硕果仅存的中流砥柱和定海神针了……”

    “一时之间,这些非议和责难之言,真还是奈何不得彼辈的……”

    这时候一个新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新颁下的诏命。”

    “政事堂在御庭会上决定加税十五种……并且进行分批裁军,”

    “第一批被当先裁撤的就是五城十二区的防军……”

    “然后附义的那些乡勇、团结和。州兵……”

    “裁下军额中择捡青壮,就近转为近畿府兵和屯户……”

    然后又有一个声音跑过来喊道。

    “海外,海外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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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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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作为此间主人辛稼轩只觉得郁结之极,自己这么一番千辛万苦的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位慈祥温厚照顾有加的长辈鹿公因为不愿意屈从叛乱死了,岳父陆侍郎却不明不白的成了叛党的核心分子;连带他和妻子陆霓、舅子陆务观,都成了所谓叛党逆臣的关系人等了。

    就连自己在地方上为了保境安民寻找机会,的一番殚精竭虑的努力和作为,都被这些人扭曲成种种居心叵测的罪名。世事的荒谬绝伦也莫过于如此了,他在循州和梅州的时候虽然早已经有所预感,但是未曾想到会演变成如斯的结果。

    而且这件事情爆发出来后,他与那位大舅哥陆务观的两人之间,也似乎不可避免的由此产生那么一道的隐隐裂隙,只是依靠妻子陆霓的干系,还在表面上还算努力的弥合着。

    毕竟在其他人眼中他也不姓陆,属于国朝大逆十条之中,可以通过离婚来最大限度脱离干系的对象;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和妻子一起共同面对这个结果。

    然而这时候,身为经略使的陆务观都有些自身难保了,还有谁人能够为他出头和兜底呢,这时候却是那位宇文氏小夫人亲自上门来,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因为那位罗帅已经在全力保下他们而一时无虞了,甚至连位置都不用东一切照常就可以了;于是在在惊喜和感激之余,又是不免陷入深深的沮丧和失落,还有某种自我否定的抑郁当中。

    因为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他心里坚持和值守的最后一点东西,也就此彻底崩塌掉了。因此,这段时间内他他都处以闭门谢客的状态,直到自己彻底想通了才可能从这种情绪中走脱出来。

    而在这时候随着掀起帘幕倒灌进来的冷风,前去拜访兄长陆务观的陆霓,也很有些脸色不豫的走了进来,语气沉重而颇为有些失?的对他道

    “又有阿爹的消息了……”

    “又是个坏消息……”

    辛稼轩不由的一愣,随即有苦笑了起来,看起来自己这家人还真是命运多坎啊,但是反而觉得心中又更加轻松和解脱了一些。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而在城中的另一处,我也坐在顶楼花园玻璃温室的暖房里,欣赏着那些来自南方好容易才移栽成活的花卉,对着面前正捧着文书的谜样生物道。

    “这些叛党残余居然还会有所反复……”

    却是刚刚才从海路送来的紧急消息,那些出海逃奔的叛党并没有如预期一般,逃亡海外远洲或是域外之地,而是就近在安南道南路的天南州(今越南胡志明市附近)登陆了。

    然后再当地叛军党羽的响应下,轻而易举的杀死了镇守作为陪都和直领天南城的留守武艺伯梁先臣,而入主了这座具有上千年历史渊源的名城大邑而重聚生事。

    然后是一场重建朝堂的闹剧,以及来自西海道五路八(岛)洲共计四十一家诸侯大藩的代表,共聚安南道南路的天南州,而宣誓拥戴和效忠乘船逃到当地的泰平天子,宣布支持废除幕府执政的大政奉还运动。

    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吹嘘出来的水分,又有多少纯粹拉虎皮做大旗的虚应故事,但都毫无例外的用力抽打在幕府的脸面上而啪啪作响了。

    这下就算朝廷不想穷追猛打的大打下去也不行了,而朝堂上任何一个休养生息的建议,估计都会被当作姑息养奸的绥靖主张,而各种被喷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那也是我最初战斗过和开始发家的地方,因为也不免充满了各种回忆和唏嘘的情绪;

    只是,这些地方经过了当初激烈征战的摧残和破坏,再加上我后来与魏臣等人一起,搜刮地皮和倒卖人口以牟利,现在只怕还没有能恢复过来,却不知道何德何能能够成为这些叛党,重新落脚和东山?起的凭据呢。

    要知道就我私下的立场和野望而言,广府那边的注意力被这些叛党牵扯的越多,时间拖延的越久,我这里日后成事的准备和基础就越发的充实;可以说是每多一点时间都是相当宝贵的。

    而这种东西就不变诉诸于口,而只能在我和谜样生物的相视无言当中各自心领神会了。

    “海外的公告发布了?陆侍郎在天南新朝的内阁名单之中。添为都承旨兼通政司左使……”

    “这坑了爹又坑儿子和女婿的陆侍郎,还真是给我们惹下了不小的麻烦啊。”

    我忍不住摇摇头感叹道。

    “我可是好容易才将这事情压下去的啊……”

    “所以,国朝这回又要加税了,”

    裹着银灰色皮裘的谜样生物紧接着道。

    “除了传统的田税、榷入、茶酒征,过税(商品流通税)、住税(商品交易税)、力胜钱(水路流通税)各以年成追加不等之外,”

    “又新开了针对生丝、蔗糖、烟草、油脂、牲畜、林木,乃至铅锡铜铁等冶炼产出,开征了捐引税,又有赀代钱、行役钱等名目……”

    “而凡居邑之民,又按照户口九等各有分摊的墙税、宅地捐和架间税,檐下钱、诸如此类。”

    “此外还有人私底下在号召在外的各镇驻军,就地献纳助国的。”

    “估计淮镇这一次就算是半额的军费和杂支,也都难以维持下去了……”

    我有些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道。

    “虽然早已经不怎么指望这东西了,但是少了这笔进项多少还是有些后续影响的把……”

    “这难道不也是你分离人心,将淮镇体制与南边进一步脱钩的机会么……”

    谜样生物白了我一眼,继续提醒道。

    “此外,还要谨防朝廷就此从淮镇调兵,”

    “哪怕是去南下镇守岭外诸道的大后方……也会对我们正在进行的步骤计划,产生难以意料的影响了……”

    “看起来开春后又要找一些敌人,来玩些养寇自重的把戏了……”

    我不由的感叹道。

    “只是具体的对象,还有待商榷……”

    然后我忽有所感的抬起头来,就见到身手矫健的大萝莉阿萌,正坐在温室暖房内梁上,像是一只松鼠般的发出某种咔吃咔吃的声响。

    她正在大口的啃着一节甘蔗,没错就是甘蔗;在北方已经是呵气成冰的寒冬腊月,新纳入控制的夷州则还有甘蔗可以出产;因此这一次除了三大船运送过来,新榨熬制的黑蔗糖原块之外,大概还有大半船砍下来没多久的甘蔗。

    因为甘蔗的出产周期较长,从每年的10月份左右开始收获,一直到第二年的三四月份都可以现吃,就算砍下来以后,在阴暗环境下保存两周都没问题。

    这一次除了留下几捆给家里的女人们过足瘾外,都被我当作私下的福利和冬天难得见到的稀罕物,给在内部圈子里以尝鲜为名分发下去了了。

    好吧至少这次南下已经有了夷州的人口和物产,可以作为大后方和缓冲,这样淮镇维持战争状态的上限和跨度,有在无形间被整扩了不少。

    这时候,追着猫咪薛定谔捉迷藏的小伽嘉,也从花丛里钻了出来,小脸红扑扑的喘着气,却是轻车熟路的坐在了我的大腿上,显然是习惯性的把我当作了某种人形靠椅了。

    “……奶味……”

    坐到我怀里,却依旧惜字如金的小伽嘉,突然用小鼻头拱了拱道。

    “嗯嗯,估计是之前抱过绫音的缘故吧”

    我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当然了,真正的答案是我抱了孩子他妈;原本是私下里抽空去找给我生了孩子,而变得深入简出几乎不露面的嘉业君,好好的谈谈心抚慰一番;结果一不小心撩起了兴致,就谈心谈到了床榻上去了,连吃带揉的还是残留下来的不少气味和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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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零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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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龚城附近,利辛煤场的编管地门外,

    “终于拿到……”

    一身旧布袍子的伍定远吁了口气,小小的一块铁牌在他手中如重千钧。

    因为这么一块写着他姓名籍贯形貌体征的东西,就代表这他在淮北道治下的将来,一个最初等民户身份的资格,也代表了更宽松的人身自由和更长远的将来。

    不再用编号来相互命名和称呼,可以堂堂正正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可以通过在官营农场、屯庄或是工场的劳作,来赚取相应的工分或是代卷作为报酬;可用在官办的供销社中,用劳动所得兑换相应的供应票或是指定配额的商品;

    遇到官方认定的年节假日之期还有额外副食和燃料的配给;每旬至少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用来整理自己的内务和环境,或又是进行有限的社交往来。

    不用再和其他人在臭烘烘的通铺上挤在一起,而在大舍间里拥有自己的床位和简单的两三件家什;只要出示这块身牌,就可以出入大部分而不需要别人的带领和作保;

    诸如此类细细碎碎的好处还有许多,就实在不能一言而述了。

    在长期身陷囹圄的囚徒和无休止的劳役生涯之后,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日常点点滴滴,却成了最弥足珍贵的东西了。

    但是眼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将自己户籍落下去,作为长期的营生和存身之所了。在这一点上,淮地对于有所专长的人士,还是有所优待和捷径的。

    他本是西凉人士,世代捕头的公门吏员家世出身,不想西军大举征发地方士民,伍定远也被裹胁从军,而不得不与未婚妻艳婷诀别,之后却又世事难料的在第一次北伐年间,随行支援的徐州大战中做了俘虏;

    第一次北伐失利之后,他好容易才从南军大败的浪潮中中脱身出来,聚集了一伙同伴打算归还北朝,结果在满地番胡乱窜当中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一路转楸杀入淮北道的游击军给扫中,重新做了俘虏和阶下囚。不过中算是性命保住了,而身上留下来的溃创也给治好了。

    然后就在各种矿山之类的劳作场所之中,吃够了苦头和艰辛,也学到了不少生活的技艺;这才在长期不见天日起早贪黑的苦苦煎熬和消磨当中,从看管森严的战俘营到严格监管下的劳役营,又从劳役营再到稍微宽松一些的编管地,最终一点点的熬出了头来。

    以表现良等而成为这一批被赦还地方,得以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前朝俘虏之一。现在,除了这身衣袍一条浆洗的发白的毛毡毯子,他就再也别无长物了。

    所以,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路口草市上,在招工和接洽人等的十几个摊位,还是走上了前去,对着一个招募巡丁招牌的人,好声气的询问了起来……

    于是我公开宣布决定带头毁家纾难,将所有广府乃至亟内的产业,都捐献给国朝以助国事。

    然后,在我以身作则的号召之下,许多人把在广府残留的一点家业和宅地什么的,都也给相继献了出来;

    紧接着通过一府四使的协商和倡导,大概淮东六州上上下下合计起来,给朝廷捐赠和献纳了一万多石的杂色米粮,以及价值几万缗的财物,就算将这件事情给暂时接过去了。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另一件,由便宜妹妹罗璐璐所负责的项目上去了。

    因为刚刚正在渤海湾沿岸,进行近海接力式试航测试的蒸汽车船,再次出了一起意外;

    因为这个时代渤海湾的冰期比后世既晚且短的多,因此在内陆河流已经相继结冰的情况下,淮镇所控制的近海已就可以用船只进行往来输送。

    好在相对于前一次的遇浪翻沉事故,这一次除了被冻裂的管道泄露,导致锅炉在海面上突然熄火而差点飘走之外,就在没有其他人员伤亡了。

    但是根据我?指示,相应的海面测试还是要继续坚持下去,并且加大步伐才是;因为这些年随着锅骡机的往复使用和制造技术的成熟,也由此在科技树上产生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分岔取向。

    一个是尽量扩大体积的同时也获得更大马力输出的动能加成,主要是为了日后海上船运的需要,而将蒸汽机装上大型海船,以克服风浪洋流影响所进行的前置努力,这次渤海湾里的海试就是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另一方面,则是在保持基本性能的基础上,尽量的小型化和精密化,主要是为了日后取代现有的牛马拖曳,进行轨道运输的动力需求。也就是后世的原始火车头。

    而这两者却都是从运河当中使用的多级拖曳式车船,所引申出来的不同变化和方向。

    因为使用的环境和途径完全不同,自然在结构设计上和远离应用上,也只能慢慢的一边摸索一边尝试,直到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点和突破口,才有可能行程可以批量化生产的模版和标准。

    事实上,这些年淮镇在农业、水力和工程建设、矿山冶炼方面,使用锅骡机所进行的尝试和投入,都取得了想当不成的成果和效率,得以将大量的人力从原本密集型的劳动需求和用途上解放出来,而用在其他的更有需要地方……

    浙东,东阳府的大云教总坛,法大力也在醉意熏然的残余影响当中,有开始了新的一天。

    他来自这里已经有五天,然而来到了东阳府之后,除了在总坛派来接引使的陪同下,不停的一场场喝酒饮宴,还是一遍遍的喝酒饮宴;再不然就是每天晚上,总有姿色不错的女人,换着花样送到他栖身的宾馆里来。

    就好像是这位在云梦叱咤一时的天平大将军,就成了一个只能沉浸在酒肉女人之中的客人而已。

    而总坛的那些大人物,则是在建国立制封官许愿的日理万机中实在抽不开身,只能尽量款待这位为地上神国,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前骨干成员。

    而且在数年不见之后,总坛甚至找出来了一位据说是已经飞升的教祖荆轲守,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遗存,而共尊为当代教尊而高高供奉敬仰起来。

    而且据说这位年少的新教尊颇得通灵之处,而能够与先教主冥冥感应而颁下法旨以端行正道,而按照天上既定的神位大封诸位辅弼臣纲。

    据他所知,这东阳城里的分封出去的就已经有九个太尉,五个丞相,十一路元帅和三个枢密使,而其他的尚书、都督、刺史和将军诸如此类的头衔,就更是数倍与此了。

    似乎是因为出闽之后的大云圣教军膨胀的实在厉害,以至于只要手中有点力量的人,都可以得到这个地上小神国的敕封,以至于作为冠服袍带的朱紫两色细绸不够用了,就用粗绸染上花色凑合。

    所以他这个自封的天平大将军,倒是成了某种不在呢么起眼的陪衬。

    随后,他也再次见到了自己的总军师,军师将军金求德;只是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传道师的袍服,而一时之间差点让他认不出来了。

    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因为总坛的几位法王,对于他这个曾经在外呼应圣教事业,而创出偌大名声的护法,在具体处置上也是充满了争议和矛盾。

    最终,厌倦了争执和扯皮之后,寄人篱下的法大力也终于等到了总坛安排的觐见。

    安邦定贤大胜经法师,这就是那些总坛的高层们给予法大力的头衔,直接将他从带领教众开拓的大护法,变成了宣扬教义引领众人研读领会经典的传道使了。

    他们甚至连召见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仅仅让他对着帘子后面穿戴如神佛造像一般华丽的身影,行几个礼说几句话,就迫不及待的要将他打发到远远的地方去……

    而他手下的老兄弟也被这几天的奢华和优遇给腐蚀了不少,以至于他再度出发的时候,只聚集到了不到一半人;这可是和他一路浴血混战一路逃亡而矢志不动的最后一批幸存老兄弟。

    唯一让他安慰的就是,这位昔日的总军师,视为左膀右臂的盐贩子金求德,依旧愿意追随他到外间去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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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零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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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因为荆湖之乱好容易才平定,耽误了大量北输物资的行程,其中相当部分被劫夺和焚掠,剩下的则大梁的积压在了襄阳到商州武关的一线上,甚至连南阳盆地都没法进去了。

    最后,就是据淮镇所称在河北进行的前据和开拓,受到来自平卢道残存的北朝兵马袭击,数州军民可谓是损失惨重而一时自顾无暇;而在此期间已经率部投降和归附了朝廷的前河北行台大都督张邦昌,却是毫无预警和作为;

    因此,淮镇上下很是愤慨和指镝,这位反复无常的北朝旧属已经暗中降而复叛,而重新与平卢道的北军残余,再度进行合流和携手了。

    虽然这其中颇多争议而不能光听信一面之词,但是也代表了某种不怎么好的事态;难道淮镇与那位投诚大梁的北朝张邦昌所部,已经水火不容到了如此地步了么。要是仅仅这样的话,那还不失为一件好事,这些年淮镇在北地四处出击的势头,也该有所遏制的了;

    但如果是另一种事态,比如张邦昌有心乘着国朝的内乱,而暗中河北各路残余势力统合起来的话,那就未免有些尾大不掉,或者说是养虎为患的意味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淮镇都决定按照经略河北的职分,在开春之后用兵进行反击和和报复了,而朝廷所甚至不方便进行斥责和阻止,或者说缺少在名面上干预此事的立场。

    思前想后之后,他还是决定换一个方向和立场和处理这些事情……

    而在淮东的沂州境内,犹自凛冽寒风之下的武器试验场。

    “这就是最新改进的转管大铳?”

    我看着面前这一架看起来有些粗硕的管状金属制品。

    比起原来的转轮大铳明显粗大了不少,但是相应铳管却是变细了,而由五根环形并列在一起。就像是原本转轮结构的大铳,变成更粗长的转管结构。

    然后后方供弹的整体成型的弹轮也不见了,而是取而代之以侧面塞入的长条弹板,由两条打孔的铁片夹住大约二三十发子药;同样是两个人操作,一个负责摇动击发的曲柄,一个人负责用力的向另一边塞入单板,需要经过训练的熟练默契和节奏,么才能保证相应弹丸的激发频次和发射效率。

    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炮架用的往复弹簧的细小化,涉及到具体材料和热处理工艺上的突破,才能满足这细小化机构中的强度和磨损的需要。

    随即这架武器吭吭吭的当场发射起来,打的对面树立的成片靶子碎片绽射,而四分五裂的崩裂或是折倒开来,一时间空气中弥散着新式复合火药所特有的烟气和味道。

    我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不就是最早版本的手摇加特林么,只是没有能够利用子弹自身重力来自动上弹的上装弹夹而已,而是走了后世鬼子九二重机式侧压上弹原理的歪路。

    只是目前这架被暂时名为“连击大铳”的玩意,用的还是比较稀罕的,铜底火的硬纸壳定装弹,而且弹板和转膛的接缝漏气还是比较明显,唯一的优势就是通过转管击发轮流之下,可以保持一个较高的发射频次,而无须担心过热冷却的问题。

    当然,这个较高也是相对排队枪毙的火铳列队而言,通过两名操作娴熟的老兵,最少大概一分钟可以连打出二三十发弹丸,是现今标准配备锡箔火帽的淮造三式步铳的两三倍,这么一架展开发射之后,大概可以顶得上两个什的火力密度和间次。

    而且因为较大口径和装药的缘故,虽然散布和精度比普通单发装填的火铳都有所不足,但是射程也更远的多,甚至在两三百步之后也有所杀伤力;只要经过合适的计算和观测,甚至可以用上仰来事先超距离跨射的效果,当然了精度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样火器部队的持续火力支援和压制手段,也就有了更好的选择了;而日后冲锋枪,机枪、重机枪等自动武器的前置科技和基础,也就初见曙光了。

    然后,我又在这雪地里的野营,品尝了几种新研发的战地食品和半成品的材料。

    新出产的战地口粮之一——蛋粉,主要是为了延续数量极大的禽类产蛋的贮存期,而发明出来的产物;在具体的烤干和烘培过程当中又加入了油脂和糖,至少在口感和食用简便程度上,胜出最新版压缩饼干和炒面许多;

    也就此成为了一种用途颇广的食品添减成分,以及战地口粮与食材的组成部分。而冬季的天然低温,又是加工蛋粉进行冻干处理的天然环境,因此现在正是一个适宜产出的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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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零落4

    漫天的鹅毛大雪之中,北朝最后残余之一的张德坤,也在朦朦胧胧的视野当中,看见了远处耸立的城墙边沿;却只是觉得眼眶中有什么东西要涌动出来,却又马上失去温度而被冻结在眼角下。

    他已经全身都是洁白的雪花所覆盖,而冻的四肢麻木只能保持一个最简单的机械化动作,而更多类似行尸走肉一般的身影,就这么零零碎碎陆陆续续的紧随在他的身后。

    自从卫州的根本地盘败走而辗转进入河东道之后,这一路上光是被冻死和走散、半路逃亡的人数,甚至超过了之前所有战斗的损失,而在这个艰苦而绝望的行军过程当中,在冻伤之后被抛弃,或又是体力不支而在宿营之后就没能醒来的将士,就更多的多了。

    不停遭遇和翻越的山势和高低错落的道路,几乎耗尽了他们的所又体力和士气,也像是一个又一个生死存亡的坎,每次几乎都要带走一部分人的体温和生命,而在这种天气下,精疲力竭停留下来的人,就只有须臾之间被冻成活灵活现雕像的结果。

    也只有抵达既定的是影帝之后,才有可能啃上几口雪,咬一咬冻得硬邦邦的生马肉,然后依靠许多人相互簇拥在一起的取暖方式,苦苦的煎熬道第二天黎明。

    因此,从河南带回来的数万人马,现在依旧能够追随他的,也只剩下这还在不断减员当中的六七千人;除了随身的一把兵器之外,所有多余的负重都被沿途给抛弃了;在辎重几乎弃绝的情况下,所有的牲畜和坐骑都被他们给吃光了,而一些士兵甚至开始吃,某些来历不明的肉了。

    为了能够活下来或者坚持走的更远一些,他们几乎洗劫和拆毁了沿途所见到的一切村邑和市镇,将房屋扒倒拆碎来烧火取暖,有尽可能的搜刮和抢夺一切可以能用来保暖的物件。

    但是现在,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一座城邑,这也意味着更多可以果腹的食物和取暖的燃料,可以挡风遮雪而不用再在露天里挨饿受冻的住所,也不用再为争夺一个合适的下风位置,而相互之间挤成了一窝窝鹌鹑。

    虽然他开始下令,但是身边的鼓号手,还是用了好一会起立,才吹打出足够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的声响和动静。

    片刻之后,他们用全身燃起的最后一点余力,撞开了紧闭的城门之后,就得到了这座仅有一些当地土团、乡勇驻守的中下等城池控制权。

    这里就是河东道南部的门户之一猗氏县,也是河东绵延群山之间为数不多几条坦途大道的始端;不过经过多年的战火涤荡和肆虐,当地也已经充满了残破和颓败的气息,因此就连自发聚慕而成守城土团兵,也是装备简陋的很,只有寥寥无几的刀剑和弓弩,其他都是木矛和一身布衣来凑数。

    因此,虽然他们在城头上,表现的虽然强硬,但是一旦被撞在门户之后,就是一触即溃了;尽管如此,这座中下等的县城里,还是残存了约两三千民户,约一万多口人,通过一番鸡飞狗跳刮地三尺的抄掠之后,张德坤和残存的部下,终于获得了一批像样的补充和安身之所。

    然而,张德坤的部伍在进城之后又死了好几百人,都是在获得了上风和胜势之后,走着走着就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或又是在松弛下来之后,围着火堆靠着门板或是墙壁开始打盹,然后就这么气息微弱下去,而在别人尚且不知不觉间就变得冰冷僵硬起来。

    知道了这个结果,让他既有些悲哀又有些无奈。随即他又下令就地休整三天,继续派出北上和南下的探马;

    毕竟,他的征程并不能止步在这里,这处残破的城邑也承载不了他麾下这些人马,安然渡过整个冬天的所需所求;想要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和更广大的空间,就唯有在稍作休整和恢复之后,就顶风冒雪的继续北上,乘着这股子绝地逃亡又绝处逢生的气势尚未消散掉之前,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地盘和资源。

    这偌大的河东虽然已经饱受战火而残破凋敝,遍地的地贫民穷,但既有的山河之险却是可以成为他这只孤军残旅,就此安顿下来休养生息的庇身之所……

    “过多的积雪压塌了许多的房屋?。”

    等到我从试验场巡视了一圈回来才知道,这段时间内持续不断的大雪,也给淮北道之下造成了不同程度的麻烦。

    “主要是集中在建筑普遍老旧和年久失修的,密州、淄州、潍州一带。”

    “大概有三千四百多间房屋倒塌,另有五千一百六十二间不同程度受损”

    “重建项目比较多的青州、沂州、海州,乃至东部的胶州登州、莱州”

    “西部的郓、宋、豪、单、颖各州,南面的泗州和宿州,乃至淮水对岸的楚州”

    “北面的济、齐、滨三州,黄河对岸的隶、德、沧三州姑且不算”

    “总共也有两千多间房屋倒塌或是受损……”

    “中部的兖州和徐州境内,也有三百七十间……不同程度受灾。”

    “具体受灾家庭约六千多户,实际达到死亡五十二人……”

    “此外,还有累计一千多头牲畜,因为屋舍受损被骤降的寒流给冻死……”

    不过大体还在可以预期和控制的范畴之内,相应的预案和事先准备的物料和人力,就此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些数字放在淮北道约四十七万户,一百三十万在籍人口的基础上,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要知道过去好些年的北地冬天,哪有不大量冻死、

    饿死人的;仅仅死个十分一,就算是难得的暖冬和好季节了。

    因此如果这些数据其中没有掺水和瞒报的话,遇到这种不可抗力的自然天灾,仅仅控制在十位数以内的人员伤亡率,地方的官府和具体经办人员

    的控制手段和应对效率,已经相当值得通令嘉奖和表扬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够满意,却也没有办法来彻底禁绝这些个例;

    毕竟现在还是在传统封建时代的主流时期,我这里发展出来的一点点初级工业基础,也不比后世已经物质和交通、通讯条件,已经极为发达和大

    为昌明的现代社会主义中国,所能够具有得那种恐怖而海量的全局资源调剂手段和社会动员能力。

    实在没有办法用现代人的道德观和习惯水准,去苛求这些我筚路蓝缕从无到有,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各级基层政权体系了。

    除了调拨物资和金钱,增加更多安置点和收容地之外;就是以谜样生物出面号召淮北道上下进行慈善性质的赈灾募捐,并且以身作则的捐出一个月的俸禄作为表率。

    “接下来,就要烦劳你辛苦一番了……”

    想到这里,我对着旁列临时会议的谜样生物道。

    “多跑上几个地方……”

    “老娘不就是这个劳碌命么……”

    谜样生物白了我一眼,却是巧言笑兮的道。

    “自从遇到了你之后……”

    “顺便把地方上的慈善体系给建立起来……”

    我继续道。

    “也让你手下那些女眷们有个滥发同情心和消磨精力的地方,”

    “免得有闲余去折腾那些狗屁倒灶的玩意……”

    “明白啦这东西目前还是个空白,”

    谜样生物接口道。

    “我们不占据了就会被别人乘虚而入了……”

    虽然诸如后世的国产红十字会,因为近亲繁殖任人唯亲账目不透明之类的问题被人诟病良多,但是比起壹基金之类私募慈善组织,打着慈善的旗号玩洗钱和骗捐款,最后只拿捐赠十分之一去做秀的种种吃相,还是有所底线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零落6

    雪花飘扬的徐州城内,

    别号老螃蟹的庞雪惬意的泡在一个汤桶里,舒适的似乎连全身的褶子和皱纹都要伸张开来了。这一刻,他只觉得这世上在没有比受用玩女人的服侍,再泡上一大桶热汤更加享受的事情了。

    自从在狱门岛上逃出生天侥幸见了一条命回来之后,他也如期践诺的把伯符在内的几个亲熟的人,给请到了这处被他包场下来的小行院里,享受从头到脚的全方位和身心的服侍。

    淮镇治下对各个行当和领域都管得比较严,除了官办的赛马等定期的博彩之戏以外,更是禁绝一切赌博性质的勾当,一经查获就是没收入罪发配劳役,但是对于风月行当却是格外的网开一面;

    只是限制民间私自开业的半掩门子或是兼职的游娼,而将这些从业人员按照三六九等的档次,给限制和指定在若干特定的区域内,以便集中接受管理和定期的身体检查;甚至为此制订了行规和管理条例,来确保最基本的秩序和服务水准。

    比如严禁强买强卖,严惩逼良为娼,限定从业年龄的上下期限,允许从良的自由出入制度等等诸如此类,与别处地方大不相同的各种细节。虽然让相应行院的运营成本无形增加了不少,但也多少保证了这个行当的水准和质量,乃至整体环境的改观。

    因此,因此长期积累下来还是吸引了相当数量的从业女性,特别是那些流民、难民出身又身无别长,也没法适应繁重生产劳作的女性,就成为这个行当源源不断的新血和来源。

    其中既有占地甚广而形同大户人家宅邸或是园林的大型高端行院,也有独门独户只有一两个人就能够登记开业的别舍;既有酒楼茶肆一般兼带听曲卖艺的娱乐场所,也有专供三教九流留宿或是长期滞留的行栈客馆。

    尤其是这徐州城内新规划出来的饶乐坊,几乎囊括了天南地北的佳丽秀,既有热情奔放的北地胭脂,也有婉约动人的江楸秀;既有广府特的汤娘,也有来自江宁水乡的伶妓,既有来自江陵的荆湖女乐,也有出自蜀中的小娘,更有一些海外和域外的混血姿……

    故而这些行院汇集的坊区和街道,也成为这个冬天里依旧人气旺盛的少数地方之一,甚至还带动了周边的各种配套服务的店铺摊贩的生意。

    当然了,虽然这是一处三面四层围楼的小型行院,包场三天三夜的价格也不算便宜,但是老螃蟹在海外厮混的那些岁月,还是攒下来不少身价的,其中大多数都变成了汇源号里的存金;所以取出五十多缗来之后,就轻易将这处小行院的上下十几号人,连同三天内所有用度和花销,都给全数包场了下来。

    虽然这里比不上那些大行院的精巧雅致或是一些别馆小墅的多才多艺;但也是各种生活起居的陈设和器物一应俱全而服侍周到细致著称的,更兼其中有半数都是塞胡或是西番血统的女子,从肤毛发上说也算是别具风味的所在。

    因此,还在哼哼唧唧的伯符就在他一帘之隔的另一只房间里里,享受着贴身的搓油和推拿;据说他的口味比较重,玩的也很特别,喜欢那高大健硕孔武有力的婆子;

    所以虽然在人前他总是嘴硬的信誓旦旦,从今往后俺就不再是弱鸟了;但是事后身上脸上总是不免留下一些痕迹来,被热水一烫就是各种龇牙咧嘴的,但是他似乎对此总是乐而不疲。

    热水的浸泡之下,也让老螃蟹不分日夜的寻欢作乐而有些被抽空的身体,慢慢的恢复过一些气力和知觉来了。这也让他有时间静下心来在某种贤者状态下,思虑起自己日后的选择和道路了。

    逃离广府而来到了淮东之后让他损失了许多东西,当地的人脉和渊源,熟悉的环境和航路,海上的据点和路上的窝点;但是正所谓是福兮祸兮,却也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就此摆脱不甚光彩的过往,与昔日的种种彻底一刀两断的机会。

    毕在这北方的海面和航线上,已经不太需要他作为私贩和海贼的本事了,淮镇才是这里操持和垄断大部分海陆资源的唯一官方力量,任何的私贩和海寇行为,才是被严厉打击的对象和目标,

    而老螃蟹长期以来生于海上也活跃在海上,因此他接下来的路子也和海上有莫大的干系。作为拼死保护罗帅女眷周全的酬赏,他可以选择从军或是转入后方。

    选择从军的话,位于海州重建的南洋水师,需要一名可以指挥和操持战船的船正,至少是正九品下的陪戎副尉衔,但是需要到官办联校去进修一段时间;而扩建当中的淮东沿海巡检司,也需要一名对于走私和海贼富有经验的分队官,那就是从八品下的御武校尉,而且不需要进修就可以履任了。

    前者是淮军正编的主战资序,日后不乏上战场的风险和机会;而后者则是地方二线资序,相对要面对的风险也小得多,也更适合他的出身和专长,更可以就此转入地方的守备官资序,向仕途方面发展。

    如果他想要就此退养的话,也可以选择进入后方的序列,比如在渔政讲习所做一名受人尊敬的教头,传授自己在海上的经历和经验;或又是进入淮镇的外海捕捞队,从捕捞分队的副队首坐骑;或又是继续作为南北贸易船团的一名义从头领,继续充当随行护卫的职责。

    总之,就算是他什么都不想做的话,照样可以在胶东分到一百多亩田地,就此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居养闲人。这也是对他一贯以来兢业做事和这一番拼死出力的酬答。

    但是显然他的人生可不想仅仅止步于此的,虽然他已经将近四十四岁了,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求之不得的退养年纪;但是他还是找个女人生个儿子,在继续做出一番事业来,再传家给自己的血脉,世世代代的沿袭下去。

    因此,虽然到官办联校去再进修,对他来说已经是勉为其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条看起来最是艰难和吃力的道路;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那些船上火炮的厉害,更见证了真正海战的场面,若是日后自己能够亲自指挥上一艘炮船,那也是任何一个海上男儿,都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相比之下隔壁那只弱鸟伯符的选择就简单的多了,拥有正七品龙州团结兵副使资历的他,已经被内定好去军中当任一名步军都监官,顺便兼任一个新据外州的捕盗使;待到熟悉地方和部队锻炼出来了,自然还有马步都监、州下兵马使、兵马使、团练使、守捉使、防御使之类按部就班的前程在等着他呢。

    这种令人羡慕妒忌恨,却又无可奈何的结果,谁叫他本身就是罗大帅最早带回来的把几个老人之一呢,又长期负责本家的各种阴私事务和秘密武装,可谓是最苗正跟红的硬底子了;

    如果不是后方本家的需要,早就与如今罗帅麾下风头正健的风卷旗、张立铮、杨再兴这些领兵一方,或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比肩而立了;说不定日后自己都要仰仗和沾光一二了。

    这也是他将这几个在狱门岛上一起出生入死并肩奋战过的人等,请到这里来包场受用的动机之一;正所谓是一同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甚至做过连襟的双重战友之情,日后可以好好经营和维系下去的小团体渊源。

    这时候,隔壁的周伯符那里再次响起了的**和**声,好这只弱鸟又开始折腾了,连带老螃蟹也蠢蠢欲动的无心再继续泡下去了。

    要不来一场二龙戏珠?……

    扶桑藩,五畿七道之一的东山道,叁州三河国的渥美郡所在半岛上的田园城。

    纷纷扬扬的雪花之下,大名鼎鼎的三河守护代官周元祀,也在浓烟与火焰的喧嚣当中,迎来了自己和吉良氏一族的末路。

    奉东国朝廷的敕命和东山道探题平仁正的讨伐令,

    来自临近的尾州尾张、浓州美浓国、信州信浓国、远州远江国的诸侯联军,高举着形形的旗帜,团团包围了这座三河吉良氏的最后据点,

    甚至在海面上和几条河流的出海口,也被来自半岛对岸的志磨水师所抢先封锁了,所以他们连带出海逃亡的道路和可能性,也彻底被断绝了。

    虽然他带领吉良氏的家臣和领民,努力奋战的相继击败了好几路的进犯,但是还是架不住名不正言不顺的天然缺憾和弱点,被从内部的叛乱和分裂,摧毁了他好容易才用一连串胜利聚集起来的军队。

    所以,作为南新罗海大战损兵折将的第一负责人和被推出来的罪魁祸首,周元祀在试图联络南朝事泄又企图出逃不果之后,也只能逐一砍死了自己的亲近人等之后,再点火将身边的一切彻底付之一炬。

    但是烈焰焚身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对着以南朝名义联系他,却又站在讨伐军队里的姬路家旗帜,发出所能想到最恶毒的诅咒。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零落5

    大雪纷飞阴郁寒冷的天下,一处毫不起眼的雪窝子里,人称“饕餮黄”、“黄老饕”的猎兵都头黄韬,也在对付这面前炉灶上冒着的锅子,一边抖擞着身子让自己保持足够的灵活和清醒。

    前天他好容易才弄来半副新宰的羊大挂,做成了干椒炒肺片,烫腰花、白炙肝,盐菜烧脆管,酱肚丝,酸笋肠头,还有切薄的冻羊肉下辣子汤,整治一桌子的荤菜。

    然后一个命令,就将他从醉意微醺的小聚上,给临时指派到了这鸟兽绝迹的冰天雪地当中。

    这天寒地冻时不时的风雪交加之下,在这露天环境里若是没有火炉和间隔进食的热量补充的话,被活生生的冻死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为此,他已经失去了两根手指,正好左右各一只小指;都是在数年前和前年在北国寒冷的雪地里作战时,因为长期蹲守和待机得太久,而在战斗中完全失去知觉,不得不将坏死的部分连根截除。

    好在他毕竟是一名铳兵,理论上就算一只手只有四根手指握持,也完全可以进行单双手的击射行为,因此还得以继续保留在现役的军队里,而不是转入后备役的老兵教练当中。

    更兼失去两根小指之后,他用剩下的八根手指苦练近战厮杀的技艺,硬生生的把无名指锻炼成小指一般的用途,因此在力量和技巧上甚至没有比之前退步多少。

    这个临时存身的雪窝子是用树枝堆架而成的,再披上毡布堆盖上积雪,巧妙的留出几个足够视野开阔的观察口,却又很好的遮蔽起来;地上同样是用厚厚树枝堆叠起来,在架上炭炉和夹绒睡袋,就成了他临时的息身之所,还留出了走地下沟渠的通风口和烟道。

    感觉到风雪突然停了,他赶忙来到瞭望口之外,就见到远处作为标识和信号的彩旗帜,已经发生了变化

    目标似乎出现了,他不紧不慢端起放在炉边上保持干燥的特制火铳,再一次检查括和压簧是否被冻住或是有其他的阻塞,这才慢慢的伸出对着远处出现在洁白雪当中,缓缓蠕动的小黑点儿。

    那是数组活动在雪面上名为爬犁或是雪耙子的大雪橇,由各自两匹大码拉动着在雪地里滑走出竖条深深的痕迹来。然后沿着河谷的缺口,缓缓的驶上了冰面上。

    突然就像是被空中无形中鞭子抽打了一般,那些站在雪橇前头的御手,突然就一头栽倒下来,连带那些坐在雪耙子上的人和物件,也随着翻转失控的运输工具,而摔打滚落在了冰面上;还没等他们晕头转向的重新站起来,点点的血花和惨叫声就重新绽放在他们之间。

    而附近岸边的雪地里也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蠕动着站起来好些个白点儿,那是披着白大氅的伏兵;而黄韬的位置上所要做的就是用他的精准的眼力和射击,来确认和确保没有人能够从这种场合里逃掉。

    当他再次扣下扳机之后,就自然有人过去确认战果和收尾,他就又可以回到温暖的军营里去,围着暖融融的火炉和尚几杯米酒了。

    当他骑马离开的时候,就听得远处一阵沉闷的震响,随着冰面上出现的缺口,所有的尸体连同雪橇一起已经消失在了白茫茫的一片冰层反光当中……

    这么一个冬天的时光,我也没有能够闲下来多久;就在谜样生物的协助下,正好对淮北道内部以一府三司,六行判官四十一曹,外加林林总总的十几个附属部门,为代表的各级行政管辖和职权再作一番调整和梳理。

    如今淮北道留后下辖的政务系统,以赵鼎、蔡元长、虞允文三驾马车为首的官僚群体已经初步成型,各自的职分正好衔接和对应着转运司、布政司和观察使三个平行部门的业务;

    外加第五平负责的幕僚和訾议系统,苏长生的情治系统;又有陆务观管理的监察系统和辛稼轩留下的军法系统;正好构成一个内外相制的循环和良性的政治生态平衡。

    因此,就算是身为观察使的陆务观和副帅的辛稼轩这些主官不在,或又是我领兵出征在外的时候,依旧可以在我留下的这个框架内,按照既定的方针和政策,以及事先留下的应急机制和方略;在军政两途和社会生活的方面面面,按部就班的沿袭和运转下去,而较长的时间内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至少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这一套已经初步运作成熟和相对完善的制度,屡次经受住了我不间断的远出在外时,处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和意外事件的种种考验。

    这样我在人事调整以及内部层次和架构的规划上,就又多出许多的余裕和腾挪的空间;从某种意义上说,就算日后针对性的换掉一些人,对于整体体系运作的影响,也可以被所见到尽可能小的地步。

    或者说在拥有足够潜在递补人选的基础上,一些关键位置上的具体人选,已经不是那么不可或缺或是无可替代了。这也可以让我进一步的摆脱和跳过,来自国朝体制内的制约,以及传统官僚体系的惯性和影响,更加方便的独断专行推进一些事情。

    但是在另一方面,因为地盘扩大和事务繁多,从无到有的各种需要而不断增设的机构和人手,造成职权不明和交叉管辖乃至资源重复的各种弊端,也从小到大从少到多的逐步积累起来了。

    比如那些不断增设的附属部门和林林总总临时差遣的职责,要进行一轮重新定位和撤并,最终纳入到统一的政令体系内来,以便有效的进行监督和管理、审核和考绩,确保正常的人事任免和迁转流动之下的资源优化。

    这样原本的判官六行就变成了判官八行,除了传统的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行之外,又并设总览一切营造项目和场矿规划的司工;负责所有商业流通和经济活动的司营,等两行判官有司。

    四十一曹也分离和合并了一些职权之后,调整归并成了四十七曹增加了运曹、海曹、商曹、常平曹、教化曹、都水曹等等名目和管辖……而统计和审计、军工和匠造,行人外交和文史等少数部门依旧别设在外,以保持某种直接负责的**性。

    此外又在原来不定员的谘议局以外,单独别设了一个总务厅,以负责这些部门的日常维持和运作的各种庶务杂事。

    相应的人员也可以进行定岗定责,编列相应的待遇和职阶,而不再是我心血来潮或是临机一动,而从口头上给予的规划和确立了。

    毕竟以我现在的位置,已经不太可能事无巨细的一把抓了,就算是一些需要日常过问,或是定期关注的重点单位和项目,也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长期的伴随和跟进下去。

    随着淮镇的发展壮大,土地人口资源的各种急速增长,需要处理和解决的方方面面也变得越发反复起来,因此在多数时候我也只能在宏观和大局上抓重点,而越来越少亲临到具体事项上去了。

    这也就需要一个足够简明给力的监察系统和多样化的情报和咨询渠道,才能避免被各种有意无意的因素,或是来自官僚体系内部的保守、堕化、怠政和本位主义,之类传统惯性和积弊;给积少成多的误导到其他方面去,或是日积月累的架空起来而逐渐无力作为,或又是被精心挑选的内容所包围,而满足于现状,再也不思进取下去;

    这无疑是是一个长期的鞭策和制约之下,与官僚积习往复拉锯和相持的过程。好在除了跨时代的眼光和后人经验教训总结之外,我还有一个同时代来历的谜样生物,可以为我分担一部分。

    至少目前这些古代官僚们的那点诉求和手段,放在前身经手过跨国企业人力资源的谜样生物而言,是在没有什么新意和吸引力。

    但是另一方面目前淮镇治下的社会风气,却还是相当令人满意和自得的。

    如今的淮镇治下依旧没有闲余人等的存在,任何没有工作或是游手好闲的存在,是会受到社会的鄙视和排斥,乃至被人举报和告发,而被官府强制收容和编管劳动的最终下场。

    无论再怎么好吃懒做或又是偷懒耍滑头的人,在经过了劳教场和编管地的棍棒和鞭子,亲切的教育过之后,也大都能够改弦更张或是痛改前非的重新做人了;只是极少数死不悔改或又是屡屡再犯的,则被挂在了墙头上成为了现身说法的素材和样板。

    在社会生产结构上,也是继续沿袭着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男人用的那套最大限度压榨剩余价值的传统体制,只是在形式上参照了后世资本家的手段,而变得更加隐蔽,和用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有限福利来掩人耳目而已;

    因此,唯一能够过得比较轻松的,只有那些占极少数比例的老弱病残;而且他们也需要做一些诸如扫地卫生清洁之类力所能及的的简单事情,来确保自己每天的基本供应份额。

    至于淮镇治下的绝大多数孩童,除了一些实在偏远的山区之外,只要过了六岁就必须强制定期进入官方设立的工读场所;一边做一些强度很低的简单工作,来培养集体生活下的组织观念和纪律服从性;一边通过日常的基础学习来进行输灌和洗脑。

    虽然这些孩童所创造的实际劳动价值,远远比不上维持这些遍地开花的工读场所日常所费,甚至连每天一顿午餐的补贴费用都未必赚得回来;但是我更看重得是关于他们的长远将来,无论是作为既有一定基础的潜在产业工人基数,或又是训练起来事半功倍的潜在优质兵源……

    广府东郊的上首苑,太庙所在建筑群里,

    在钟鼎齐鸣的大雅之乐当中,头戴九旒玄关,身穿黑衮的当代大相国,正在用白鹿皮和羔羊祭祀宗庙的历代先祖。

    然后整个仪式过程当中,他只是亲自拜祭了自开祖梁公以下,以雍国主所出嫡次子南海一系的列祖列宗,却是略过了嫡长子兼故京畿宗家蓬莱公一脉的祭祀,而只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派出新任的宗正卿代为献礼和告祭。

    这不由又给时下拨乱反正后的新朝廷,增添了许多的猜想和传闻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零落7

    天南洲天南城,昔日大梁的南方陪都,经过了数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和经营,原本被打成废墟的偌大城邑被粗粗的修缮和恢复起来,而重新泛发了些许生机和人气来。

    从这一点说,从幕府派来的领地总管兼天南刺史不可谓是不得力,只可惜他在军略和用兵上的本事,就远不如他在治理和经营地方方略和手段上的优势了。

    所以就轻而易举的被诱出了城高墙厚的天南邑,又在九龙江平原的某处出海口,被沿河而上叛乱水师炮火支援下的叛军,给轻易击溃和阵斩当场了。

    如今,就在天南内城宫室的残址上,草草修复了几处整体结构还算完整的殿宇,就成为了还政新朝的所在地。

    然后用到处插满的旗帜和彩带的装饰,以及遍地驻扎的营帐和巡曳的士兵,做出一个人声鼎沸的大都邑的短暂声势来。

    只是在这一片嘈杂声势当中,身为新朝内阁次辅实领首辅职责的刘瑜,也在某种凝眉重锁的表情当中,听取着新朝各有司人等的汇报。

    如今的局面虽然说不上糟糕,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某种意义上说,从广府撤出来之后,他们只是暂时获得了一个相对安稳的落脚地而已。

    而且因为作为后备手段和退路,一路败退比较匆忙的缘故,只有一些重要人物得以上船,其他的大多数武装力量和人手,还有他们在广府聚敛的资源,都仓促之间都在了广府当地。

    所以,目前这些局面和声势,都是靠那些外来的后援,才得以重新支撑起来的。虽然对外号称得到了整个西海道绝大多数外翻诸侯的全力支持,

    但是在西海道的大小十三洲,实际只有安远州马来半岛南部及其对岸的弗势洲苏门答腊岛东南端,这些被朝廷讨伐和镇压过的地方势力,表现出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力挺态度;但是这些地方本身就是剿而复叛的重灾区,在拉锯征战当中已经变得额相当残破了;因此了能够提供一些斗志不错的兵员和劳役之外,更多是一种累赘和负担。

    而其他的外海岛洲之上,不是实在距离太远鞭长莫及爪哇岛、小巽他群岛,就是具体的体量和规模实在太小苏拉威西群岛、马鲁古群岛,安达曼群岛,而只能起到些许的象征意义和权壮声势的作用。

    而且目前公然出面投奔新朝的,主要还是海藩中那些投机性质的中小诸侯;他们出兵出人出钱出物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在新朝获得更多官职、爵位和名分上的回报。

    而那几个大岛洲上真正具有势力或是举足轻重的大藩诸侯,虽然因为地方驻屯兵马锐减而缺少压制的缘故,在幕后对新朝多多少少的有所支持,但是在名面上还是一副巍然不动的坐观姿态。甚至暗中派人前往广府输诚效忠,以做那两面投注的骑墙姿态。

    至于在大陆之上,除了天南洲本身以外的周边地区,其他诸道各路的州府县乡,也是对于他这个退而称制的新政权,各种敌视、排距或是观望当中;

    虽然因为长期不断被抽调走各地驻屯兵力的缘故,而暂时防备空虚也无力聚集武力起来发起讨伐,但除非派兵出去直接征收,至少是别想获得任何的钱粮物资劳役的来源了。

    虽然他们依旧有相当数量水师的支持,来确保海路上的短期优势,而通过拦截和征用抢夺来自西海外域来的,各种输送官船和商船、客舶,而暂且维持眼下的局面,但是显然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水师的人员固然可以就地补充,但是船只由此产生损耗的各种修缮和补充,却是还需要地方驻泊下来才能进行,而具体适宜的良港并不多,而在新朝及其背后势力控制当中的,就更加是屈指可数可。

    更别说是拥有大型船舶,特别是军用战船修造能力的工场和港口,主要还是集中在岭外的东部沿海地区,而非这些岛洲之上的势力,可以相提并论的。

    当然了,他还一只幕后的重要支持力量,比如来自东天竺之地的秘密支援;可是哪怕名义上世代管领天竺地方的,当代宁海公室虽然昏聩和不怎么理事,而导致大权旁落到几个重要家臣手中,而相互争斗侵轧不已无暇他顾;

    但总是有些事情哪怕在离心倾向最明显的西海道,也是属于只能做不能说的禁忌和忌讳;借助他们的力量固然是容易,但一旦被这些特殊背景的渊源给沾染上太多关系,就没有那么容易摆脱了。

    对于这些外州岛藩而言,南朝大梁争夺正统的内乱是一回事,但是一旦引入外力的内乱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其中有涉及到先祖梁公定下的铁律和死线。

    一旦被人公然揭开之后,就算是以他之能也不能确保,这些支持他的基本盘和暗中追随的势力,还能有多少继续站在自己的这边了。

    特别是在其中出了大力的水师世家方面,有着根本上的矛盾和厉害存亡的嫌隙,不到最后一刻断然不会轻易动摇和改弦更张的……

    而在宋州境内的邙炀山下,编号第四十六的战俘营里。

    “被发现了,还是被发现了……”

    甄五臣用你捏着拳头,有些无力而无奈的看着,从后勤的班组里被逐一带出去的那些人们,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赫然也在其中。

    他们在自己这里盘亘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找上了由一些老弱之士组成的后勤班组,并且刚在不久之前把自己关注的那人,给从灶下烧火的十多名灰头土脸的小组里挑选出来;

    就算有旁边人等有意或是无心的照应和掩护,并且他也努力表现的泯然与众人,但是他身上那股子凛然与众的气度和举手投足间无疑流露的些许异样,还是给人注意上了。

    只是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那人并不是唯一一个被怀疑身份,而额外挑选出列的人选;至少他们还未明白那人具体的身份和价值,但是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毕竟,历年下来被淮镇俘获的旧日军将委实不少,其中不少已经改弦更张的投靠了新主,断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样表忠和立功的机会。

    想到了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某种冲动和**,主动排开身前人群而站了出去,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过来。

    “在下甄五臣,添为卞军中营门枪使,权都知衔,”

    那位小李广不由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他,神复杂的与另一位林忠武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点头应承道。

    “把他带过来……”

    然后仔细将他打量和辨认了一番之后,就晾在一边兀自交头接耳起来。

    “反正日后还要多次淘汰和拣选掉一批……”

    “难得有这么个自告奋勇的例子……”

    “也不差他这个了……”

    对方隐约的低声嘀咕和交谈,也让甄五臣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傻事蠢事,居然一时冲动就在这么多人面前第一主动站了出来,而且还被误会成了某种可耻的投机行为;

    但正所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显然站在人群里的那人也注意到了他,不由投来了让惊讶的目光,顿然让他很不是滋味却又无法言述和表明。

    他很想大吼一声这不是我本来的意思,但是这么做显然并没有任何的意义。除了招致更多的鄙视和嘲笑之外,他这么想着回头看去。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在那些沉默俘虏当中并没有多少鄙视和嘲讽的神情和态度,他身在在一些人的脸上看到了某种解脱和释然的表情,他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想到“这下要糟了”。

    “某家徐长瑞,添为骁胜军射声将”

    然后话音未落的,就见陆陆续续的有人排众走了出来,而自报身份道。这就像是推倒的骨牌一般的连锁反响。

    “某家陈梓铭,且为许州团结副将……”

    “在下律长陵,曾受京营左巡……”

    “吾是岑三首,朔方镇下跳荡副尉……”

    显然,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泯然与这些被俘的士卒之间,而继续那般艰苦卓绝到令人麻木的日常下去;因此,在发现有人开了头之后,也就在“并非我一个”的侥幸心理和自我安慰下,放弃了犹豫和迟疑而纷纷站了出来,试图谋求某个转机和更好的前景了。

    这一下,就连始作俑者的甄五臣,也有些自暴自弃的要绝望了。然后就木然的被点为这些站出来人等的临时领队,而另外站了一列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他在心中咆哮和怒吼着,但是还是有些迟钝和不由自主的,在后人的推搡下迈开脚步,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这个,让他留下刻骨铭心回忆的战俘营。

    他甚至已经不敢去看那个人的表情了,生怕自己会惭愧的当场一头撞死在这路边上,就再也没有办法给那个人提供帮助和掩护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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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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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