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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立新18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这些新出现的敌人看起来数量极多而无边无际的,充斥着整个没有被丘陵遮挡的原野当中;但是从旗帜和阵形、次序上,大致分作好几个不同来历的集群,而在原野中梯次排开;

    当然了,通过连夜突击审问阵前所获俘虏的一手资料,我也初步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这是一个由多方势力构成的大杂烩联合,主要以昔日大同、金山一带的北朝边军残余为核心,又汇聚了大量塞外诸侯领下的中小藩部,以及安东北境诸州的地方势力;然后又过些了沿途不少人口,才形成如今的规模。

    此外,还有许多是按照各自大小聚落分布,所谓的林中百姓和黑水之民,滨海之部什么土族势力,按照前哨侦骑和埋伏暗哨的观察,甚至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有穿鱼皮或是树皮的身影和存在。

    因此,整体上看起来人数虽然众多,但是除了在后方输送和看守辎重的老弱妇孺之外,尚有大量的牛羊骡马的畜群随行,并且还在陆陆续续的从北边去赶过来汇合当中。

    当然了,其中比较能够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北朝残余的边军,以及那些山外藩部组成的部队而已。

    这些前北朝边军基本都是步卒,大都身穿大袄而外套铁网罩甲,另一部分人则穿着看起来颇为陈旧而打着补丁的布背甲或是泡钉甲,带着皮帽,而只有少数头目和军官,才穿着全铁质的柳叶甲或是圈条甲。

    对方看起来也不是完好无损的,而是经过了一连串新旧的战斗,而在让身上占满了泥尘或是将身上某些部位包扎起来。

    而其中的骑兵主要则是那些山外草原的藩部构成,他们的装备就杂乱的多了,从锈迹斑斑的銮兜鳞甲、锁帷子、链甲、扎片甲、镶皮甲,到随大流的羊皮背心、毛边袍子和大毡帽、缠头什么的,甚至就是一块破毛毡裹住半边身子都有。

    从阵前表现出来的数量看,他们所占据的比例并不算大;当然这也不排除对方刻意藏拙或是有所保留的做法,毕竟如此之众的人马混杂在一起,想要藏住些什么手尾和底牌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而且,对阵主帅的名字也让我有些在意,居然是耶律大石,没错就是那个在另一个时空中,带着辽国残余西迁万里而在西域河中之地,重新建立起一个传续数代的西辽政权的耶律大石的同名人物;

    而且更加令人介意和觉得微妙的是,在这个时空的他同样也有一个大石林牙的别号,却是宿元景麾下唯一边藩出身的边帅大将,也是如今北朝残余序列当中硕果仅存的镇边重臣之一。

    正所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是这份资历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能被当作等闲对待了。

    只是,如今的局势虽然明显对我方而言还算顺利,但接下来的发展方向也很有些微妙。

    虽然我军占据了城坚墙厚的先手之利和守势的上风,完全可以充分发挥火器的优势而攻守自便;但不代表就能够一直在内有顽敌困兽犹斗,外有贼众大部的情况下,就这么与之长期僵持下去。

    尽管对方看起来也不可能坚持太久,一方面是在经历了长途迁徙之后,严重缺乏能够攻坚的大型器械,而除了直接堆人命之外,似乎对辽东城很难形成像样的威胁;

    另一方面,如此之多远道而来的人吃马嚼,光靠他们自带的粮草畜群未必能够维持多少时日;但是只要他们在这里多呆上一天,对辽东地方上的破坏和抄掠就多上一分,毕竟,我可不想接收一个满地废墟人烟绝迹的辽东之地。

    更何况,我虽然不用担心这些大多数是乌合之众的战斗力,反而要忧虑这么一大群人如果不能好好的包抄围歼掉的话,就算被成功击败击溃了之后散与地方上,也是一个相当麻烦的手尾和后续事情

    毕竟我可没法和后世财大气粗的美帝相比,就算是遍地经济危机还是可以靠一边开动机器印钞票来收割世界财富,一边还可以在满世界不停挑起战火打治安战,而把海量的财富给名正言顺的,飘没到具体的利益集团和个人口袋当中。

    真要把我宝贵的力量拖在这辽东两三年话,足以耽误和错过许多事情了。所以我需要一个短期内能够尽快解决其大多数有生力量的方略。

    “左骑都赵良嗣何在……”

    看到这里我突然有所想法,对着身边喝道。

    “属下在……”

    赵良嗣应声出列拱手道。

    “着你率骑部三营并步骑两营,自东角门轻装简行出城,向西渡过太子河待机……”

    “以三至五日为一周期……”

    “伺机袭击和打掉后方输送的畜群和聚落……”

    “不管用什么手段和方式……”

    “尽所能将敌侧后方面牵动起来……为本阵制造机会和间隙……”

    “诺……”

    他慨然领命而去。

    “右骑都罗克敌……”

    我继续发号施令到……

    “着你部猎骑三营出东正门,绕往北城墙下……”

    “负责接应赵秉渊所部,以团为单位轮换退入城中休整补充……”

    “令第七兵马使种师中所部三营,并防戍兵一营,战斗工程兵一团,”

    “自北门驱入城下接防左右外营……”

    随着这一系列命令,辽东城内外原本已经陷入短暂对峙和相互观望的战场态势,也再次被牵动和流转起来。既然对方保持了足够的谨慎,那我就想办法逼它动起来好了。

    而此时此刻,就像是响应城外的战斗一般的,于城中也逐渐传出了喊杀声,却是被困守在内城的敌军,再次开始尝试性的突围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发起的数次反击,)被围困内城的阵地给游刃有余的打了回去,甚至连支援的炮队都没有派上用场,就轻易让对方组织的攻击势头,被粉碎在壕沟与铁丝拦网之间,甚至连车阵的边上都没能摸到。

    因此,这一次我的关注重点依旧还是在城外,

    半响之后,就在城下扎营的后阵部队,开始与城内派出的生力军进行分批轮替的时候,对方也再次有所动了起来。

    但是最先冲上来的却是一大片杂乱无章的人群,从咫尺镜里仔细看起来基本上都是一些衣衫褴褛,满脸愁苦而哭泣和哀民生不断的百姓,其中夹杂着许多的老弱妇孺之流;人人手无寸兵而身上唯一物件的就是他们背负的一个破土袋而已。

    这些被赶过来作为攻战前驱,显然是从沿途地方上搜刮来的临时人力,居然是打算玩炮灰一波流加堆土战术么。

    不过对方的这个样子和动向,反而让我暗自放下心来了。

    至少证明对方是不用指望收聚地方人心了,而是打着存地换种的心思;另一方面对我见惯了尸山血海的淮军大部而言,也并没有下不得手的理由和忌讳,只要弹药足够充足的话,这些杂兵炮灰再也也是填壕的命。

    唯一反应比较激烈的,只有那些安东籍的将士,乃至昔日大罗氏或是罗藩治下的族人子弟,就算是罗氏内乱当中,也绝少直接拿这些地方父老,直接驱前填壕的事情;因此不免各种瞠目裂舌和咬牙切齿的群情汹涌,而战意激昂的纷纷向我请战出阵。

    然而这些被皮鞭和刀枪驱使下的人潮还在继续推进,虽然他们的速度相当缓慢且杂乱无章,但是数量实在足够多,因此在督阵的道抢下倒下来一些迟疑犹豫的身影之后,还是慢慢逼近了城下的阵营。

    而城下互为抵角的左右阵营当中,不同部伍之间出入的交替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就像是丝毫不为外物所动一般的平静。直到第三遍喇叭过后的哨子声吹响成一片,才有整列整片的铳兵从胸墙、壕沟和栅墙、拒马后面站了起来。

    而那些人潮已经是靠的如此之近,如此的拥挤和密集,眼看到要踩到用来陷马的大片蹄坑里,以至于根本不用刻意瞄准了,就随着挥下的手戟和小旗,对着大致方向成排连片的放射出去,而丝毫没有落空的可能性了。

    霎那间就像是被烈风吹倒伏地的麦穗或是稻田一般的,这些负土的人群中也像是向后推倒压翻的骨牌一般,

    那些被打中的人就像是彻底解脱了一般,骤然身体一僵的匍匐在地,或是在麻木的惯性下继续跌走几步才瘫倒;期间似乎是严重缺乏营养或是没有进食的缘故,中弹之后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溅出来多少,就这么一片又一片的倒在地上。

    似乎是因为某种前后视线遮挡的麻木迟钝和反应后延,他们像是无动于衷的行尸走肉一般,接二连三被打中又迅速的填补上来,直到第三轮放射扫荡激落在他们之中时,剩下还活着的人才像是被某种惨烈的现状给惊醒过来。

    随后爆发出一阵铺天盖地的叫唤和哭喊声,而不约而同的返身丢下土袋,而在争相践踏之中奋力向后方奔逃而去。

    而淮军的阵地上依旧没有任何欢呼雀跃的声响,或是其他嘈杂的动静,只有一片细碎如春蚕嚼叶的检查武器和装填弹药的动作和声线;唯一还在活动的,仅有那些低身奔走在阵线之间,输送弹药和的辅兵和夫役而已;

    因为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戮式热身而已。

    随着这些返身奔逃的人群逐渐变得稀疏单薄,然后又被纷纷踩倒在地之后,也终于露出了一直藏匿在其中顺势掩杀到近前的另一些存在。

    皮袍毡帽的胡骑,持着弯刀和单手斧头,夹着轻而细的木矛,口中呼啸着尖锐哨子和怪叫声,像是游曳的饿狼一般的,接二连三的从被踩翻人群的缺口里,飞驰滚滚而出。

    在这一刻,真正的攻势才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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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立新19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刘唐也只能用握住缰绳的手肘奋力的挟住贯穿的矛杆,而怒喝一声用自己的脑门狠撞过去,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声,他额前的铁兜撞在了一处弱而脆的地方;对方本来就是圆扁的脸面更加凹陷下去,而失神翻倒在一边又被自己马蹄踩踏过去。

    这时候,随着数名敌骑的毙命和丧亡,他的身边已经出现了片刻空余,然后他才有闲余转抽回刺出的马刀,而对着挟住矛杆削砍下去,而在?哼声中折掉多余的部分,只留下透过身体的一小截。

    这虽然只是一支相当粗陋的木矛,只有锥状的铸铁尖端,而没有刃边和脊线,而且没有伤害到他的脏器,而只是夹在了肋骨之间的隔膜里;但是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和影响。特别是容易生锈的尖头,如果不能及时善加处置的话,只怕是会感染成严重发热的脓症。

    而在他的身边烟尘滚滚的战团里,伴随着马上交替排射的铳击声,那些塞外番胡的散骑先锋,也貌似训练有素的做出了临机反击的努力。

    只见的他们很机敏地在淮军大队骑兵冲下来前,就侧下身躯,好像悬在马鞍的半边,转身急速脱离,乱箭嗖嗖嗖,尾羽带着清晰可见的轨迹,从他们的上头掠过,而后这些番胡骑兵再急速挪身上鞍,拉弦s出一波回马箭。

    霎那间在弹丸和箭矢的对射当中,时不时有骑兵和战马,中箭、失前蹄,马匹翻滚倒在地上,人员坠到地上,被后继的马蹄踏得血肉狼藉。

    许多股骑兵就这样勇猛暴烈地冲撞在一起,接着就好像一波波浪潮激扬在一起般,大股大股烟尘扬起,鲜血炸裂飞溅,到处都是弯刀互相劈砍,战马互相对撞,各色装束衣甲的骑兵搅杀,整个阔地当中数千人和马就这样如漩涡咆哮起来。

    但是在更多徒步部众聚集的地方,则是一片全面溃退的景象,他们争相抛弃了看守和驱赶的畜群,而仓皇奔逃开来,然后被从背后砍倒、击杀或是踩翻、践踏在地上。他们哭泣着、哀嚎着就像是草原上最无助的羊群一般,任人宰割和肆虐在其中。

    因为,就在刘唐这一部骑兵,成功吸引和绊住了负责护送胡骑的同时,其他蓄势而发的友军部队,已经乘势完成了对于驱赶着牛马畜群和辎重的输送大队的强袭、击溃和分割包围。

    虽然其中夹杂着一些悍勇之士,试图召集附近的部众做那负隅顽抗之举;但是很快就在战场中吸引到更多的集火;不是被冷枪或是排射纷纷击倒、轰打成筛子,或又是被投掷的火油弹给燃烧的焦头烂额,或是被爆弹炸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而让这些聚集起来的队伍,再次在骑冲面前惊慌惶然的一哄而散。

    那些伴随的骑步将士,甚至已经下马完成了列阵,而用逐渐推进的排射驱赶着那些外围的小股敌骑,而试图从几个方向将他们挤压和包围起来。

    当日头已经斜过了中天之后,战场之中已经再没有能够再起身抵抗的存在了,而大概有一万多头赢瘦的牛马,连同所负载的辎重物资,成为了这次突袭战的俘获。

    只是在更多的敌人后援还没有赶来之前,这些淮军的猎骑和游骑,就牵走了所有马匹而放血刺死了大多数牛畜,再将所有俘虏的拇指砍下来,大多数物资堆积起来浇油焚烧。

    因此,当看到烟柱而反应过来的敌骑匆忙赶至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堆堆冒烟的残物和手上鲜血淋漓的人群……

    而在辽东城墙上,我也刚刚得到其他方向的遇敌消息。

    因为,就在正面发起攻势的同时,敌方阵营也分兵派出了至少两路人马,而轻装绕行到城东和城西方向想要就此潜袭城下,正好被迎头撞上了沿着城墙调遣的部队,于是两场突然遭遇的恶战就此相继爆发开来。

    这样的话,同时进行的就有三个方向又相互联动起来的三处战场了。而在我面前的主战场里,一波又一波的轻骑攻击,已经变成了数量更多而规模更大的步行冲阵,然后又变成步骑间杂着的混合冲锋,而一次次的在迅速铺展和堆积起来尸体当中,慢慢的逼近前沿。

    他们是如此的无边无际出现,无休止的涌现过来又倒在了地上,甚至都给我一种错觉和感触,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命和牺牲,或者说是想要籍着我淮军之手,来消灭和减除这些多余的人口云云。

    虽然们的衣甲和兵器是如此的简陋和寒酸,阵列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序,但是这么多的数量堆积在一起,对于预设阵地里的火力投射与压制,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最起码一些过热和炸膛的现象,已经开始出现在城下的防线当中,而疲惫和焦虑的情形,也开始表露在一些年轻的士兵脸面上。

    正当少数小股成功越过壕沟和拦网的轻骑,又在胸墙背后的刺刀围攻下,哀鸣着轰然倒地或是被掀翻拖倒在地,颓然无助的发出某种;在大群步卒不计牺牲的掩护之下,

    对方隐藏在人群中的底牌和杀手锏,一大堆火器也终于被抬上近前来,却是整个树木掏空后装上铁膛外圈铁箍的“满天星”,以及用大量皮革裹卷起来的皮炮;前者可以发射碎石和破铜烂铁,而后者则可以发射出石球和较小的铁蛋;乃至一些特殊的链弹和杆弹。

    但是相比淮军标准化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制式火器,这些手工色彩十足的产物在射程和准头之上,就是实在有些不好恭维了。或者说这些东西外观,就像是从哪个角落里翻找出来的老古董,或是使用了很久的二手货。

    因此他们抬着这些家什,前赴后继的被打到了好几拨人之后,才成功的对着淮军阵地轰出一轮来,结果还有几具当场爆炸开来,就像是孔雀开屏一般溅开大蓬的火星和碎屑,将边上持盾推排站着防护和待机的士兵,给轰倒和波及了一圈。

    但是飞打出去的弹丸和填充物,大都因为匆忙的瞄准和不够准确的装药,而纷纷打在壕沟里或是胸墙之上,出打断吹折几只旗杆和外露矛头之外,就几乎毫无建树和战果了。

    反倒是乘着这轮“火力压制”,那些冒死冲到壕沟前,又被陷马蹄坑给绊倒的游骑们,在被迎面抵近的弹丸给贯穿、打倒之前,所奋力投出的纵火罐和狼烟球,多少给淮军掩伏期间的前排阵地,造成了一些伤亡和骚乱。

    而在辽东城内,也再次想起了大片的嘈杂声和火铳攒射的轰鸣声,看起来在城外战斗的鼓舞下,困在内城的守军也不甘寂寞的再次发动了某种反击和突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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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章 立新20

    辽东城下,

    铳炮和喊杀声依旧震天动地,弥漫的硝烟与蒸腾的尘埃,几乎遮盖了阳光而变得朦朦起来。

    各旗幡军标的上下翻飞之间,身穿铅灰调战袍的淮军将士,与身穿杂行装的塞外藩族步骑,呐喊着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撕杀。

    满脸乌黑的白兵什什副陈二发蹲伏在壕沟里,努力睁大被狼烟球熏的发红的眼睛,用单架在手牌的喇叭铳,瞄准那些飞速逼近的身影;但是抢先而至的却是硕大马蹄所踢扬而起的烟尘。

    他不由暗骂一声,急忙放倒手牌而侧身用整片肩膀和手臂斜顶向上,然后就听的几乎近在咫尺的沉闷踢踏声,和被震得噗噗掉落而下的土块,又变成壕沟里此起彼伏被踏中手牌或是身体的,低声闷哼或是压抑的惨叫声。

    而飞跃着降临到他头顶的这一骑,也似乎没有留心和注意到,他们这些轮换蹲伏到壕沟里的白兵,而被骤然的很吓一跳,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惯性的驱使下飞越过壕沟的那一刻,将自己毫无防护的腿脚和马腹,暴露在了他的喇叭铳口之上。

    然后就像是某种条件反射一般的,他手中嘭的一蓬喷泉似得的火花,就这么极近的扫打在脚踝和马肚上,只听得骤然爆发的嘘溜溜惨叫声中,被轰的肠穿肚烂的战马,拖挂出大片洒落的脏器和血水,带着单脚血肉模糊的骑手一起,狠狠贯倒在了他身后的泥地上。

    然后还没有等这名负伤的骑手挣扎起来,从第二层位置稍高壕沟里贴着地面刺出来的短矛,已经再次贯穿了他的肩膀,而将其钉死在地上了。

    与此同时陈二发也终于再度见到了,越过被破坏的防线和弹幕的间隙,被漏过来的敌军步卒;他们包着破布或者满是泥垢的光脚,也奔走踩踏到了陈二发的面前;

    然后就纷纷被这些低伏身体的白兵,用手牌的尖锐边沿,或又是三眼铳的棍锤式枪管,或又是铸造在喇叭铳下端的斧型刃面,给狠狠的敲击斩析之下争相惨叫着栽倒滚翻在地。

    片刻之后,在他的前方已经铺满了陈横的尸体,不断有浓稠的血水顺着地势渗流下来,而让他所呆着的壕沟变得愈发的泥泞不堪。

    接二连三的狼烟球和点燃的纵火草球、毛毡团子,再次被抛投和滚落进了他们存身的壕沟里,霎那间刺鼻熏人的毒烟和布帛皮革烧灼的焦臭味,再次从这些战线中弥散和绽放开来。

    作为多年老卒的陈二发几乎是眼疾手快的挥起手牌,将一枚燃烧的火毬挡隔开来,又信手拍压熄灭在壕沟的泥浆里,用沾水的袖口捂住口鼻,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运气或是临机反应,时不时实在有人被熏的受不住而站起身来,然后被呼啸而至的箭矢和投矛射翻,或又是被接踵而至的敌骑撞倒、砍杀,被扑上前来的敌人给贯倒,扭打成一团……;

    于是,前沿数道壕沟构成的内层战线上,再次出现了些许缺口和漏洞,而将呼啸而至的敌人给漏了过去。但是留在壕沟里的大多数人并不为所动,也没有出现慌乱和溃散的迹象。

    作为一名光荣的白兵,不但要有足够强健的体魄,也要有相当娴熟的战技,包括掌握多种传统兵器的运用和在各种环境下的作战需求;

    由此,通常情况下最大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在野战和巷战充当那些铳军们的防盾和人墙,同时也是铳军发起白刃冲击的时候,充当先行和突破的角;至少在他们悉数阵没之前,是不可以让任何敌人轻易接触到铳兵的阵列。

    作为最先接敌近战的群体,他们的伤亡率也始终是淮军当中相对居高不下的存在。

    因此,他们往往是从那些被淮军吞并、吸收和融合的友军部队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老卒,或又是二线表现出众的防戍营里优选出来的,再经过基本近战火器使用的练,而得以充实其间;像是陈二发这种直接从广府聚募,而参加完两次北伐之间的淮军老人,反而属于某种意义的少数。

    因此,他们在主战序列里享受着比同火器部队的待遇,还领着比普通铳兵多一份的战地津贴,就是为了如斯的缘故。

    而在这里,他们则是被要求扮演战场滤网和筛子的角,尽量的将敌人阻挡和拦截在自己的线列上,而为后方铳阵减轻压力和频次,以求尽可能的杀伤和歼灭效果。

    因此,他并没有如何的惊慌失措,而是向着左右呼应着清点身边可以相互支援的人数,而在陆陆续续涌过来的敌势当中继续固守着自己位置,而与突入壕沟的敌人周旋和撕斗着,确保他们并不能如愿占据这段防线。

    当视野当中最后一个仓皇的身影,随着退散的敌潮而脱力栽倒在地上,久违换阵的喇叭声也再次响起之后,陈二发颓然坐在满是褐污泥的地面上,用仍旧有些抽搐的手,检查着身上新留下的几道伤口,把被砍断翻进皮肉里的甲片给挑出来。

    辅兵带着夫役上来清理尸体和搬运伤员,兼带用铁皮桶子和藤条大筐抬上来的战地吃食,是糜子磨粉发酵的甜浆水,配合肉末炒豆子浇头的杂豆蒸饭团。许多人就这么毫不嫌弃的坐在血腥、焦臭和泥泞当中,信手抓取着大吃起来。

    而新替换的生力军终于在这个间隙里,沿着重新联通的壕沟和浅堑抵达了,只是正在狼吞虎咽的陈二发看着这些脸孔,也不由在心中再次泛起了嘀咕;这几天下来补充进来的战兵是越来越少了,而逐步被那些来自防戍营,甚至藩兵当中的成所取代了。

    那些主战军序里的兵员,都被抽调到了哪里去了呢。

    而且这两天的发炮别人都只是听得热闹不已,但是身为广府老兵出身的他,却是能够听出分明的层次和端倪来,这两天在阵前发威的尽是营下配属的散射小炮和转管大铳,却是很少听见随军带来的长管野炮和口径更大粗管重炮的动静;

    最多只在城头仗着居高临下的射程,针对性重点目标的压制而发炮一阵子,或是专打那些推倒阵前来的敌军火器,就再没有其他更多的动作了……

    而在城楼上,我观望着下层正在紧张操作的十数个炮位;随着这一轮敌阵攻势的退去,他们威慑性的攻击也暂告上一个段落,而抓紧时间给大炮降温再清理和擦洗炮膛,以保证下一次的使用效率。

    “敌军大愫依旧还没有挪动过。”

    然后我对着前来汇报的本阵指挥兼第一兵马使风卷旗点头到

    “那我们这里也不能轻易动作……”

    “继续将城内整编过的人马,派到城墙下的阵地里去……””至少要做出一副,我们已经有所力竭的姿态”

    “让对方多少觉得,只要再加把力就可以有所突破……”

    “而尽可能将其大部力量,给牵制在这城下……”

    我一边交代和布置这阵前的事宜,一边走下了门楼,却发现内城方向的战斗和喊杀声,并没有因为城外之敌的击退而就此结束,反而是愈演愈烈起来。

    然后我侧耳仔细详听起来,甚至距离我有点近了;。这就有点不对味了,难道城中的残敌已经破罐破摔,决定孤注一掷了么。

    这时候,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三枚突然动了起来,只见的她突然抢到我的身前信手抄剑挥舞出去,就听刺耳叮的一声,似乎就打中了什么玩意。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立新21(短暂瓶颈中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小心偷袭……”

    “有刺客……”

    这时我已经被左右惊觉起来的护卫,争相用身体给水泄不通的团团包围了起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居然阵前遭到刺杀,这是多久以前就没有再遇到过的事情;当初在安远州剿灭那些叛藩残余的时候,倒是遇到过几次了阵前的垂死挣扎式的刺杀,不过那时草创基业的初期,基本盘也是相当有限而需要我亲自引兵对阵敌前冒上不小的风险;

    但是随着我的地位和权势的水涨船高,以及麾下势力的地盘与军队的不断茁壮增长,能够掌握的财赋人力等资源越来越的情况下,身边的秘密组织和特殊机构逐步完善之后,这种机会和可能性就几乎是微乎其微了;

    毕竟,自从在淮地安定下来之后,想要冒险突入到我身边,就得想办法对付那一重重潜在的密探罗网和府邸外围的明暗防御圈。

    因此,最近一次遭遇类似事件,还是在初次北伐当中遇到的那个伪装成信使的刺客;而在东山城的那晚惊变,则是我最接近危险的一次了。

    这时候反击的铳声也响了起来,透过人墙的缝隙就见远处一座城坊角楼的半截废墟上,被打出了大片的尘烟和碎屑,显然我的亲直卫士已经有所发现了。

    而在城下建筑的废墟里,骤然响起的哨子声和口令传递当中,也有待命的数队军士分头向着这个位置猛扑过去,却是呈现出一种包抄合围的态势和娴熟配合来。

    不过我目测了一下距离有点儿远啊,最少也有数百步之遥,能够在这个距离上把箭矢精准的射到我身边,也算是当时难得的神射手了,只可惜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被发现了就再也难以逃出生天了。

    不过,另一个方向的情景却我皱起了眉头,厮杀叫喊的声浪居然短暂的压倒了铳击的排射声,而向我这边靠拢了过来。

    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居然让城里的残敌给突围出来么了。随后我就接到了回报。

    “城西收拢的一部藩军,突然在西门前哗变了……”

    “以拒绝出战送死为由,蛊惑和裹挟了……”

    “由此冲散搅乱了附近正在整编的其它藩兵序列,”

    “张副都(监)正在前往弹压……”

    话音刚落,就见得那座被包围的城坊角楼,轰然倒了下来而激起大片的滚滚烟尘,而在尘烟过后,却是哗然杀出了一些灰头土脸的武装人员来。

    他们操持着各色刀枪剑戟,一口气冲撞进城下正在输送军淄和弹药的辅兵当中,迅速将其搅乱开来,然后又与附近赶来的少数警戒部队,面对面挤促在街道里近身厮杀成一团。

    因为转角和建筑遮挡的缘故,仓促汇聚过来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也只来得及迎面放铳打倒头一排敌人之后,就不得不挺着铳刺与之格击拼刺起来。

    但是因为仓促应对的铳刺刺击,在贴身战斗中显然远不如这些刀枪剑戟的冷兵器更加称手,结果居然被看起来更加配合娴熟的对方,给迎面砍杀和推挤节节后退;

    而在一时之间用冷兵器交击声压倒了火铳放射的声响。转眼就有小股敌人,顺着败退的辅兵和逃窜的民夫,一鼓作气逼近到我所在门楼下。

    这时候我看了一眼已经占据各个至高端和出口要害,在城墙阶梯和坡面上严阵以待的亲直卫士,当机立断下了一个命令,

    “想办法把臼炮转过来一些……”

    “后排准备掷弹……”

    这时候,咻咻的呼啸声再次绽响在城头上,却是远处弓弩的投射,带着些许寒光闪闪的晶莹,而将举手在城头入口和边缘上的卫士给贯倒。

    然后,反击的铳射声也随即响起了。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立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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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城墙下,背靠着齐胸高的土墙和土袋对垒的防御工事,

    有些灰头土脸的陈二发狠狠吐了口土腥味十足的唾沫,他已经换过了好几把武器了,手牌被砸烂了,喇叭铳也被打折了,横刀砍劈的卷了,短矛也只剩下半截,换上来的三眼铳木柄也被敲断了,

    因此他现在右手中拿着的是一柄从敌人尸体上抢过来的斧头,而左手用挡搁和敲击的太频繁,伤口再次崩裂开来而被鲜血浸透,已经使不上什么气力了,

    疯了,这些胡狗子都疯了,这是他此时此刻唯一的感受和知觉。突然间这些敌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在顾惜什么阵型和队列,或又是次序和章法,而全方位的大举出动而一股脑的赶上来冲阵填壕。

    他们甚至都不顾及侧翼和后方的阻击和杀戮,就这么一波波的如潮浪涌上来送死。

    踩着同伴挂在铁丝网上的尸体,而努力的向前攀爬和跳跃着,再给一一的打倒掀翻在,以至于层层垒叠的尸体很快就压垮了见人的铁丝拦网,而在原地对出一出出小坡来;

    更多的尸体和伤员,又随着丝毫不停涌现的敌人,将阵前布设的数道壕沟飞快的填满起来,而掀翻了拒马和尖桩,踩平了散布其间蹄坑和地刺,径直冲到栅墙下隔着火药发射的间隙,而开始努力用手中的刀斧斩析着,试图破开一个缺口和突破点。

    虽然他们很快就被栅墙间隙里出来的铅子,给抵近贯穿了好几具身体,又被捅出的铳刺和矛尖,给毫不留情的戳倒在地,但是更多的又沿着尸体趟成的通道而填补上来,抢赴后继将粗大的木栅,给拼命推挤摇晃动的慢慢松动起来。

    最终纷纷溅起一蓬蓬渣土而斜倒在了后面的堆土上,于是,战斗一下子就随着四面八方突入道营地内的各股敌人,而在此变得白热焦灼起来。

    而他们这些阵前布设的白兵,也在第一间差点儿就被彻底淹没了,最后只有少数如陈二发一般的老练之士,在一片喧闹嘈杂当中听到后方收拢的号令,这才拼命且战且退的杀出一条血路,而退倒内营布设的防线上来继续战斗着。

    而在战场的另一方向,负责带队牵制和侧击敌军攻势的游骑都头普速完,亦是狂热的在敌丛当中往复冲杀着;一遍遍的从哪些敌人最多的对方冲撞和踩踏过去,又一次次倚仗姣好的防护和披挂,将那些迎战的零星敌骑,给撞翻、打落和突刺下马背来。

    自从他从俘虏口中知道了对阵敌军主帅的名字之后,他就在战场上彻底变成了这么一副狂热不休模样了。

    就因为耶律大石这个名字,不但代表了他纠缠前半生的心结和梦魇,也关系道他此生最大的目标;对方不但用权势轻易夺走了他心爱的女人,还几次三番将他的努力打入尘埃而陷入死地,虽然这未必是对方主动的意愿。

    因此,他曾经唯一的心愿和目标就是从投附的淮军手里,获得更多的权势和力量,有机会回到草原而将嫁为人妇的萧纥真伺机给抢回来。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却是被拉得越来越大了,甚至大到有些令人绝望的地步。毕竟在正常年景和情形下,以他区区一个游骑头目,想要挑战和撼动一位北国坐拥一方的节度使,无疑是螳臂当车或是鸡蛋碰石头一般的行径。

    但是他又无比庆幸的是,因为自己投效了淮军的缘故,老天居然阴差阳错把对方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因为北朝已经覆灭的缘故,对方也失去了最大凭仗和靠山,而只能带着最后的部众,在这里图谋那雀占鸠巢之事。

    因此虽然还是有着大军对阵之中重重护卫的阻隔,但是自己曾与对方地位悬殊的天壤之别,现在就剩下了这偌大战场当中的实际距离了。

    只是,这些无穷无尽用处来的敌人是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他们好不抵抗的束手待毙,或又是任其冲杀其后,却也是杀胜杀的让人总也看不到尽头。光是迅速堆积起来的尸体,就已经绊倒了好些追随普速完的游骑兵……

    城外固然是震天动地的厮杀正酣而敌如涌潮,但是城内也是依旧不得消停的攻战不断。

    “让他们坚守岗位,不得轻举妄动……”

    辽东城外郭墙上,听着叮当射落在甬道里的箭击声,我又一次拒绝了城墙其方向驻留部队,主动前来支援的要求。

    “我这里尚无什么事情……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关键然他们看好自己的位置,不要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得令……”

    “还有告诉张宪那边,也别光顾着向我请罪什么了。”

    “给我先收拾好城内的残局,确保内城方面没有纰漏。”

    “再来顾及我这边吧……”

    在此期间虽然也有近旁劝我暂避一时,或是下到更安全的内门里去。但却被我义正言辞的以“岂有大战当前,身为主帅稍受威胁,却要想老鼠一样藏匿起来的道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和大家在一起”当场给拒绝了。

    这当然不是托大,无论如何我身边也有一团的亲直卫士在随时待命,还有数队的炮团护兵,以及战斗工程兵之属;城下还有一些从附近主动聚集过来的巡逻队和被冲散的士兵,自发依托着环境继续坚持战斗着。

    我完全可以倚仗和相信他们,能够为依托这段城墙而我挡住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敌人,而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推行和调整后续的指挥和部署。

    而这些敌人再怎么来势汹汹,也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其力量和规模也是终究有限的。而在城外大敌当前之际,我更要确保所有奋战中的将士,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我和我的爪印大旗所在,

    因此交替排射的声音,还在顽强而密集的持续着。在付出了短促而惨重的初步伤亡和代价之后,城墙上下的其余士兵们,还是训练有素的按照日常操条内容,迅速配合默契的在稍微位置上重建了防线。

    随着我身边使用连珠快铳的亲直卫士,还有炮团所述的护兵和辅卒,也纷纷拿着各式火铳和弓弩,从墙头的阶梯口和坡道顶上,居高临下加入到对敌的战斗中之后,那些强力突入和逼近之敌的势头,就再次被遏制和阻挡在了内墙下。

    他们拼命仰上冲了几次的结果,就是让尸体和血水迅速堆满、浸透了解体边沿和城墙根部。

    而战斗的时间稍微一长,敌方负责对射的弓弩手也出现了某种疲态和后继乏力,而让发射的频次和数量的变得额稀稀落落起来,毕竟有限的个人气力,总是无法和火药化学能的持续力相提并论的。

    而仅剩下比较具有威胁的,还是那些藏在敌军当中的神射手,一开始就至少杀伤了十几名军官或是士官,因此造成短暂的混乱和失序;不过在附近哨楼上待机的若干猎兵也加入战斗之后,这些威胁能够得手的频次就迅速降了下来。

    轰的一声巨震在我身边响起,费了一番气力从墙头上转过来的臼炮也开始发威了,随着喷吐而出的火焰和烟团,从炮口抛出数条肉眼可见的曲型灼热弹道,几乎是自上而下的击坠在一处,敌军藏身抵抗的建筑里。

    刹那间就像是砸开了一个大酱坊,又像是捣开了一个调色盘,许多的残肢断体被挤压出来血浪裹挟着,从这座被打穿的建筑各个出口里,像是踩爆挤裂的番茄汁一般的喷溅而出。

    这就像是打响了某种反击的号角一般,城上城下将士们都振奋的叫喊了起来。

    随着此起彼伏吹响的喇叭和哨子,得到火力支援和压制而城下稳住阵脚的士兵们,也开始向着这些被阻挡住的袭击者推进,而站在其中的老兵和士官所投掷的爆弹,也在他们之中接二连三的炸响开来。

    这时候,城外的攻战似乎也到了最是紧要的关头,城墙下左右抵角而立的左右大营里,原本游刃有余的弹性防御,也已经被到了压缩到需要白刃对抗的内线防御上,而最近一处的敌人距离城门也不过剩下两三百步的距离了。

    城头布置其余的火炮也不吝弹药而用最快的速率发射起来,沉重的铁球如同滚雷一般的落在汹涌的人群里,轰开一片血雨腥风之后,又弹跳飞舞扫落飞溅一片一片支离破碎的人体。

    但是就像是纷纷投掷在激流里的大石,虽然制造出一片又一片的死亡孤岛和空白,然而更多水流还是绕过了阻碍,而继续在某种惯性下奔涌向前而去。

    突然,在辽东城南传来了某种巨大的声浪和呼啸声,再次牵动了攻守双方的关注和心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立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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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唯有少数伏低身体躲过杀戮的幸运者,努力的奋起余勇攀上车垒,却又在激烈的惨叫和嘶号声中,颓然无力的像是凋零落叶般的,被人从车垒上方重新刺落、戳杀和挑翻下来。

    而在他们的后方也是骤变徒生;那些依旧还拥堵在缺口里的士兵,转眼间被城墙缺口两边丢下来的药包炸的血肉横飞,然后又被事先准备好装满沙土碎石的车辆,给推倒下来层叠都塞了起来。将他们最后一点退路和希望,也给彻底断绝了去。

    “是陷阱……”

    “有埋伏……”

    “我们上当了……”

    “继续向前……”

    但他们不愧是边军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敢死之士,只听到偌大场地当中剩下的人凄厉惨叫和怒吼着,在仅存将官的呼喝下承受着杀伤的煎熬,而拼命聚集成几个不规则的方阵,用同伴的尸体作为盾牌而不断的堆砌在身前,而重新向着看起来不过一人高的车垒之墙,像是滚动的血轮一般飞速的推进过去。

    然后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预先埋设在地下的火药,在他们之间或是身边猛然爆炸开来,一时之间许多人当场化成了扉粉,各种残肢断体的碎片,随着血浆泼洒扫打的到处都是。

    更兼这些爆炸点都是经过预先精心设置的,并且在上面堆砌了足够的碎石来增加杀伤。

    因此,刹那间天女散花一般的激起漫天碎石,又如噼里啪啦雨点一般的暴打击坠在他们头顶上;许多人虽然躲过了爆炸的波及,但在被震得失去听觉而浑浑噩噩之际,顿然被这种猝不及防的二次伤害给砸得头破血流,而惨叫连天的纷纷栽倒翻滚在地而丧失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我已经无暇估计城南发出的巨响,和迅速消停沉寂下来的喊杀声了。

    因为在远处的天边,然然升起数枚红绿相间的焰箭,接二连三的闪烁在阴雨的天色下,如此往复了数次。

    “总算是给我赶上了……”

    我不由的深吐一口气,重重的拍下手中的鞭柄,

    “大势成亦……”

    在没有随军无线电通讯的情况下,进行分兵合击毕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大兵团运作之下,数万人的分作几路潜出的协调和同步;

    因此,需要相当程度的训练基础和军事素养,来保持最基本的组织度和执行力,以及在出动之后的领兵官的临机应对和个人判断,然后剩下很大一部分就需要靠运气和概率了。

    尽管如此,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抽调兵力奔赴外围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造成城内空虚,而给了那些困守内城的残敌可乘之机,所以在部分城区靠那些藩兵充数的情况下,居然差点儿都杀到我身边来了;

    好在我的敌人显然比我这边更烂的多,或者说在事先情报收集和战地侦察就是一泡污烂,轻易的就被我派出的骑兵和外围的遭遇战所遮断和误导了,所以在一定的容错率和缓冲治下,我的战役目标还能够基本达到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眼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城下联营,敌军的本阵虽然已经前移,但是大愫所在离门楼之间还是很有些距离,谨慎的躲在大多数火炮的射程之外,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执行丙子方案……”

    “准备清场和收尾吧……”

    “让雪藏起来的炮营出动吧。”

    “城墙的火力支援,开始更换弹药……”

    “待机的骑兵队准备进场……”……

    而陈二发再次退守的阵地上,也正在忙着对付面前的敌人,那是漫山遍野涌过来的敌人,他们是如此密密麻麻的堆挤在阵线和各种工事之间,多得几乎让人武器都没有挥动的空间了;只要前方的毙命倒下之后,后面的就被推挤着不由自主的填补上来。

    这些敌人的战力和斗志或许良莠不齐也不怎样,但是却架不住数量多的让人撕杀得是精疲力竭而手脚酸软,就连那些辅卒和夫役也不得不拉上来帮忙了。

    然后,就听到一阵尖锐而持续的哨子声骤然刺入他的耳膜,不由有些惊骇而肃然的在身体条件反射之下,闪过敌人戳杀出来的刀枪,而全力向前扑倒在地上。

    随后他就觉得后背忽然冲来一阵炽热的狂风,一片鬼哭狼嚎当中,他和周围的士兵全部本能地扑倒在地:数片带着白色烟迹射出的密集铁丸,在他们身前不远的车垒处砸落,数辆辎车当即支离破碎,碎掉的厢板、车架、鹿角一层层催飞而起,又连同在占据其间的敌人一起被撕碎、扯烂。

    而在噗噗作响的骨催肉烂声当中,原本密集堆簇在他面前的敌人,霎那间也变得稀稀拉拉起来,而只剩满地血色与泥土混杂的残肢断体。

    那是正在排射的铳阵后列,被垫高一层车垒上挡板北方了下来,而纷纷露出了作为步队支援火力的散射小炮和转轮大铳,还有单兵操作的小型飞火雷,已经在相应的炮位和轨架上,准备齐全而蓄势待发了。

    随着散射小炮的首轮开火的短暂清场,是“咚咚咚”更加密集的急速射击声响起,

    一字列开的数十门转轮大铳,开始齐齐击出火光,随着弹轮上卡口的猛烈抖动,被急速燃烧的火药动能所喷射出去的排排铅丸,在空气里摩擦转动着拖出一条条细细的轨迹,呼啸着穿过前线半跪下来的持盾白兵阵列,窜过了还在弥漫的硝云烟雾,对着正在猛冲的骑兵锋势猛扑去。

    只听到空气里咻咻飞舞的特有声音,却是看不见任何有形的存在,一名骑马游动在人群中的敌将,恰好被某种东西击中,顿时身体奇怪地扭曲了下,骨爆出了碎裂声,衣甲和缰绳炸开,随即人马缠在一起像块破布侧着掀翻滚倒在地上。

    更多的铅丸瞬间在这些人和马的身上炸开,又以曲折弧形的轨迹急速飞旋弹跳开来,在密集的步骑群落里就像掠过了一阵腥风血雨,又像是横吹而归的肆虐雹雨一般,穿透撕裂着飞行轨迹当中,所能遇到任何阻挡和妨碍的物体。

    就像是骤雨般,在地面上砸起了阵阵翻滚喷溅的泥土之后,这些队形就像是被铁锤猛砸过的一面墙,正歪歪斜斜地松垮塌陷进去。最终凶狠而凌厉的留下一地上,人仰马翻血色淋漓的尸体和伤员。

    然后作为第三波的打击,才是拖带着浓烟划出一道道弯曲的轨迹,一头抛撞进他们从列当中的飞火雷,而接二连三的在这些人马之中,炸起一片片烟云和一团团的火光;

    随着这些加倍分量而缩减了射程的重弹头相继轰爆开来,飞舞在期间的铁渣和破片,还有凌空迸溅开来的火雨,暴打和浇沃在周围一切可以活动的物体之上,给那些后队侥幸逃过散弹杀伤的敌兵们,带来更多的痛苦和死亡。

    虽然直接被杀死的人很少,但在毫无差别的溅射和沾染之下,就算是再坚强再怎么坚韧不拔的战士,也有很大概率在惨痛的嘶号当中死去战斗力,乃至勇气和斗志,毕竟他们身上只有很少的防护,甚至是无甲的布衣皮袍而已。

    更别说那些被巨大的响声和火光,乃至强烈的身体烧灼和烫伤,所惊骇的不知所措或是吓破了肝胆,而不顾命令相互挤撞在一起,或又是毫无方向感乱冲乱跳的坐骑战马们。

    这些被激发了巨大恐惧的可怜牲畜,就这么不听使唤的在战场上堆积在一起,就像是数道断断续续的堤墙一般的,将后续前进的人流和势头,给变相阻断和分流开来。

    然而,这只是最基本的开幕和前戏而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立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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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着一把长柄战刀厮杀在前的甄五臣,也只觉得世事实在格外的荒谬;在一年多前他与淮军还是长期兵戎相见的老对手,而在不久之前他则是淮军驱役的一介阶下囚,但现在却要为了淮军的战事而在前线拼命着。

    作为这些由前北军将校组成的若干个校赎营之一,他们本来干的是阵前驱役的杂活;只可惜甄五臣的所在,很不幸的处在了被敌人突破而冲进来的某段战线上;

    也根本没有给这些前北军俘虏们,阵前反水和投敌,乃至辩说和沟通的机会,就被狂呼乱叫着迎面挥舞过来的刀枪,给不分青红皂白砍死了;而试图起身向后逃跑或是四下乱窜的,也很快被身后压阵的火铳给打杀当前了。

    于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为了淮军许诺下日后有可能改善的境遇,他也只能仗着相对丰富的经验,而鼓舞着左右拿起武器拼命抵挡着,就此坚持作战下去了。

    好在这些只是塞外的胡马子,也是他们曾经轮驻边塞时较量过的对手,因此在以甄五臣为核心稳住阵脚之后,反而表现的比预期的还要好一些上一些。

    一阵绵连不断的哨子声,在他们后方的核心阵地了骤响起来,

    听他不由毛骨悚然起来,又忽有些福至心灵的拼命叫喊和拉扯着身边的人,猛地向前扑倒在地;这亦是他作为常年在杨帅麾下,与那些进犯河南道的淮军,相持拉锯作战下来的某种经验和条件反射。

    因为,当时没有及时对此做出反应的人,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将这份经验继续流传下来。然后他才想起来,这是淮军进行全面火力投射和无差别覆盖压制的准备通告。

    然后就感觉到一阵急速的气流和嘶嘶的呼啸声,从他们头顶上飞掠而来,又变成了面前之敌骤然炸响的惨叫声。

    隔着地面微微扬起的尘埃,他隐约可以看到站在面前楸些密密麻麻的敌丛,就像是同时被许多条沉重的鞭子给抽打在期间一般,霎那间无形而可怖的力量撕碎了成排的骨肉与肢体,绽放出无数的大片大片的血浪,而在凄厉惨绝的哀号声中争相仆倒的遍地都是。

    通通通的集射声是如此的无穷无尽,径直将整个不断前赴后继前涌的阵列,给硬生生鞭笞抽打的深深的凹陷进去一大块,而始终无法补全上来。

    甄五臣这才有闲暇,用某种骇然而震颤的心情,转头看向后方被打开的车阵上;那些从厢板和墙垒里伸展出来的形同散射小炮一般大小粗细,却又是由许多根铳管堆聚而成,上面还竖着一大条铁匣子的奇异火器,这显然是淮军作为杀手锏的新兵器,成成排片的发射起来就仿佛没有停歇过。

    很难想象,这若是被用在洛都保卫战中,自己和部下们还能够在这种专门擅长对付密集阵列的火器面前,继续苟活和幸存下来么。

    虽然这些新式火器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就相继因为各种缘由而逐渐停歇了下来,但是在甄五臣身前的百十步之内,已经在没有能够囫囵站立的敌人或是保持完整的尸体了。

    那些后阵侥幸没被波及的敌人,也已经完全崩溃而不顾一切的溃逃下去,直到跑出许远之后才被督阵的马队,给重新拦截住而试图重整乱糟糟的队列。

    但是显然战斗还没有结束,更加震撼的打击有接踵而至了。

    而在战场的另一个地方,正在抓紧时间检查装备,陈二发也在连片的轰鸣声中露出某种惊异的表情。

    他这些天也算是听惯了火炮的集射的声响,但却觉得从未有过这一刻那么惊心动魄或又是刻骨铭心过;就像是从惊蛰时分的天边细碎春雷绵绵,一下子变成夏日暴风骤雨中中的电闪雷鸣;

    因为就连面前那些溃亡和惊乱当中试图重整的敌人,也出现了某种震撼和失神,以至于手中的武器和动作,都变得缓慢了许多。
    随着城头上和城墙下相继迸发的巨响,一门接着一门被揭开了遮盖和伪装物的火炮,摆动着沉重青铜夹钢的身管战栗着,吐出了大团大团的灰烟和炽亮火云;

    尤其是那些八寸以上的重炮和臼炮,即使有固定炮架上的缓冲机构,也禁不住巨大的反座后冲惯性,带着身架下包铁轮毂往后猛窜动出一段距离,才在沉闷撞到了炮位预定的拦截位置后停下来,带着嗡嗡有声的余颤,重新归位稳定住。

    随着大大小小不同类型的所有火炮加入齐射,隆隆作响的地面震颤的仿佛要让人站不稳,而被抛进某种海浪和风潮之中。而地面上震起的尘土和跳动的石子,更像是一层层波涛般的向外环状冲击开来,将所有人的脚面和脚踝都淹没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飞射滚落在远出那些成堆敌人头顶上和人群中,也不再是那些简朴而沉重的实心铁球,而是一个个冒着青烟打转的球体,在抛射惯性下弹跳着赚翻打烂一些身体之后,骤然在人群中轰然炸裂开来。

    于是,发射起来让人战栗的地动山摇,又随着爆裂的铁球而变成了天崩地裂一般的可怕动静;霎那间一团团暗红色斑在人群中被激发出来,在瞬间膨胀起来之后,又变成了狂风和火浪卷起大团烟云;从城头望下去,在战场上蛇行乱窜和爆裂的焰火,照亮燃烧了整个营地上面的天空。

    于是

    那些还执着血勇的惯性或是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而继续留在战场上而来不及逃跑的敌兵,霎那间就遭受到可怕的杀伤效果:

    在战场的正面,不断有人被交替排射而来的密集铅丸所打中,或又是被扇面扩散开来的散弹扫过、掀翻,衣甲和武器就像被无形猛兽的利爪骤然撕裂,身躯被贯穿或是凹陷进去;

    而在同样被炮子轰击的后方,则是有人一声不吭就直挺挺地倒扑在地上,有的瞬间像是吹飞的破布般被撞翻或是掀飞开来;有的被惊呆和僵直在原地,琏着同袍的阵亡和泗州溅砸开的团团烟尘,而茫然无措左右顾盼着。

    剧烈不绝的爆炸和轰鸣当中,营地里和阵垒前的战斗不久后完全沉寂下来,因为就算侥幸活下来的敌军,也已经再没人还有足够勇气冲上前来下去。

    他们像是被惊吓过的孩子或是牲畜一般的,在原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乱晃,或又是嚎啕大哭瘫倒跪坐在地上,或又如呆子和傻子一般失魂落魄的趴跪在地上,或是梦呓般的嘟囔着“天谴”“雷霆发怒了”之类不明意味的字眼。

    而在城下阵营的周围数百步之内,已经全是流淌积聚的血坑和被从内里深深翻出来的焦土,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支离破碎的残件。

    在这片密集炮火和排铳的猛射后,沿着城墙之下移动到位的骑兵,开始迅速从两翼预留的过道里,冲出了车阵的掩护,列成了前后相续不断的队伍,随后就将被炮火轰击已经无法维持阵列和进攻势头的敌潮,从斜对角给如同洪水般冲垮在战场当中。

    无数马蹄践踏着尸体和伤者,许多骑兵甚至一鼓作气冲到了敌阵大队人马的不远处,狠狠用骑矛投掷、戳刺,而后再挥刀和抡起锤棍猛砍猛砸,将那些想要逃还回去敌兵,给杀死在几乎尽在咫尺的距离内。

    而我也正在城头上默默评估着,这批发射出去开花弹和榴散弹的杀伤效果;

    轰爆杀伤的开花弹相对简单,因为有这个时代投射火箭的爆裂弹头的科技前置,因此只要考虑换一个投射方式而已;

    倒是原始版本的榴散弹什么的会比较麻烦一些,需要更加稳定和精确的延迟引信,因此,到现在为止也只生产了一小批试验性的产品而已。

    这一次几乎全部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去了,

    只是,随着这些内爆弹药的出现,一个火炮为王的时代,似乎已经展露出了某种前景和征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立新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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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了……”

    “这就败了……”

    耶律大石瞠目结舌的看着漫山遍野溃败的人潮,向着营盘倒流回来,又毫不犹豫的冲散了阵前再度仓促组织起来的督战队;而毫不犹豫的用身体迎着他们的刀枪,甚至顶着已经砍杀进肉体的武器,将他们纷纷撞倒在地,又毫不停滞的踩踏过去。

    就像是后面有无数洪水猛兽在拼命追逐着一般,慌不择路的填平了沟壑,掀翻了拒马和鹿角,撞到了营墙和帐篷,踩翻了炉灶和篝火,横穿了大半个营地之后,又推翻挤到了另一个方向的营墙,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奔流而去。

    然后,还没有等他下令残余的人马拔营转进,之前那些争相溃逃出去的人流,却又像是受惊的羊群一般的折转了回来。

    在此之前根据事先的情报,以淮军全力出动的数万之众,想要反过来包围他这十数万之众的消息,他一定会当成某种夸大其实的笑谈和口口相传的讹论;但是,现在居然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

    因为,那些随着前线局势败坏而不再遵从号令,自发奔逃出去各部人马又纷纷的争相溃逃回来;而尾随他们而来的是,天边隐约绽放的铳击和炮轰声;几乎是四面八方皆有,就像是一张周密而浩大的罗网,将沿着太子河布设主阵的十数里联营,给轻易兜罗进去了。

    然后在一片滚荡的烟尘当中,耶律大石终于见到了追逐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存在。

    这是一些看起来颇为陌生的特殊骑兵,在行头和装具上也与之前那些既能在马背上排列放铳,也能持矛挥刀冲阵厮杀的淮军骑兵或是游骑有所不同;

    他们几乎都是微微屈身虎踞在鞍上,斜架和挟夹着锋利异常的长杆旗枪,从马头和马胸到其实身上,都覆盖着精光闪闪的甲片,手擎小旗的边角随风卷扬起来,又拍打在这些骑士的甲胄上,发出啪啪啪的?咧声响。

    颇为沉默的队列人马仰首吞吐呼吸之间,自有一种冷酷到极致的威慑力和让人满心压抑的窒息感,闪耀的连片甲光像是流淌的钢铁一般,轻易淹过了原野而吞噬和踹平了,一切敢于阻挡在面前的事物。

    “甲骑具装,”

    “居然是甲骑具装……”

    营地里残存的阵列顿然在一片大呼小叫声中骚动和惶然起来,而更多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的彻底失声和不敢吐气了;

    作为昔日北朝大军当中最是强有力的序列之一,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甲骑具装,冲锋陷阵的铁人马阵,就一直是大多数与之交锋过的安东将士,或又是诸侯家彪悍的马上健儿,终身挥之不去的噩梦与灾厄所在。

    然后,就听的哗然一阵跳入河水的声音,再次打破了他们在阵前的寂静,也挑断了他们高度紧绷的脆弱神经……先是一群两群,然后是一整片一整片的人头,就这么前仆后继的朝着反方向,争相冲出营地而迫不及待的涌进了春暖乍寒的太子河里。

    一时之间,河面上尽是潺动的人头和密密麻麻翻动挣扎的肢体。似乎是冰冷的河水,更能够让他们在天崩地裂而灼热异常的火器杀伤面前,找到那么些许心里和身体上的额安全感……

    而在远处辽东城西向的另一个战场里,高举向天空的狐尾幡下,战场上刚出炉的第四任阻仆部新首领奚底里,也在努力向前方的丘陵奔跑和冲刺着;虽然哪里依旧有那些浅灰色身影的存在,但是显然要比在在毫无遮挡的平原上,更加容易获得突破和求生的机会。

    至少这些曲折蜿蜒的小丘,多少会阻挡那些淮军的火器和视野,而让他们这些藩众在化整为零之后,获得更大概率逃出去的机会。

    然后,对面就轻声响起了让人心惊肉跳的铳击声。

    第一轮排射之后,他身边的的身影已经稀疏了许多,但是他还是努力挥动着旗幡,作为前进的指引和鼓舞,让更多的额族人和部众跟上来;

    第二轮排射响起,跑在最前头的大多数旗手和百户也倒了下去,奚底里的肩膀也被搽了一下,随着激烈的动作火辣辣的渗出血来,但是他脚下的步伐却越是稳健有力起来;

    第三轮响起之后,他手中捡来用来屏护和遮掩自己的木排已经完全拿不住,身体僵直酸疼的几乎失去知觉,只能凭借着最后的意识和惯性,跌跌撞撞的一瘸一拐靠近那些灰色的身影,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将旗幡砸下去。

    然后,几乎是无法闪避的闪亮尖刺挺了起来,轻松的戳进他的身体,随着喷溅着漏出身体的血泉,又像是解脱一般的仰面倒了下去。

    沿着丘陵边缘展开的铳兵构成几道浅灰色的战线,几乎一眼就可以望透和数清,然而,就这么几条层叠交错的单薄细线,居然就成了他们这些败军之中,怎么也始终冲不过去的死线。

    或者说偶然有人侥幸冲破了其中的一道,随后就会被后列叠加上来的排击和铳刺,给彻底溃打回来。在他们面前可谓是愈战愈疲,越战越弱,让人绝望的就像是陷入一张韧性十足的罗网而无法挣脱……

    辽东城外,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终于暂告一个段落了……”

    望着追亡逐北之后,而在天边陆续押解着俘虏,驱赶着装满战利品的车马,相继归来的各路人马我不禁感叹道。

    那些重新走出来的藩兵和夫役正在打扫战场,而期间夹杂着零星的战斗工程兵,则是在将那些未能引爆的炮子,给小心翼翼的回收上来,再在空地挖掘出来土坑里,进行相应的拆解和分析作业,以找出未能引爆的缘故。

    作为新式兵器投入战场的后遗症和代价,就是各种故障和操作错误的发生频次。

    比如这次投入的连射火器,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一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卡克,还有三分之一因为过热而不得不停下降温,此外还有一些持续强烈后座和震动当中,造成的零件断裂和崩坏,主要还是金属材料的强度和结构优化的问题;

    此外,因为是缺少足够的试验性产品,打出去的榴散弹和开花弹,也有近十之二三变成了哑弹,还有三分之一出现了发火延迟或是提前的现象。

    主要是延迟引信的稳定性,还是有些差强人意的缘故,但是造成的杀伤效果和突然性的震撼,还是相当令人期待的。相对于容易损坏木椎管引信,现在已经被淘汰了。

    扁螺旋管的金属引信,一体式软木蛋托,插入式内爆椎管,等三大技术突破,再加上内留预制破片的薄铸铁球壳,工业化生产的细铁珠,初级硝基炸药等等其他领域通用技术的交叉运用,才好不容易堆砌出这个最原始和简陋版本的爆破弹和榴散弹来。

    除了这些作为压轴的底牌和杀手锏的技术兵器之外,

    为了这次战事,淮地可是出动了来自本镇、辽西、辽东三路并进的军队,直接调遣参战至少六位兵马使和四位都监官,可谓是淮镇精华的精锐半出了;再加上我还故布疑阵的虚内实外,亲自坐镇城中充当某种意义上的mt,才换取到一个比较像样的战果。

    复数以上的兵种协同,它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组织体系;而一支配合默契的军队,更需要有着深厚的同袍之情和高昂的集体荣誉感,才能维系的主最基本的战斗力。

    当然了,在淮镇体制下的大多数军队,还是只能勉强做到,组织有序,纪律井然,士兵们害怕教官的鞭子甚于敌人刀剑的水准。

    这就是初级工业文明的力量,这就是现今的组织制度的力量!

    只是,为了实现相应歼灭外援大部的战略目标,由此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不小的;光是在正面战斗中就积累将近一万人左右的伤亡,这还不算那些藩军和附从部队的;

    虽然其中有半数是源自防戍军之类二线部队,但是还是有好几个首当其冲的主战营就此被打残了,而只剩下三成到五成的在编率,伤残满营的无法在短期内发挥作用了。

    然而,战斗到尾声还是有所不足和瑕疵,虽然多面合围的外围部队堵截住了绝大多数的溃亡之敌;但是作为主帅的耶律大石却没有能够找到,预计是相对见机和反应的极快,而在多路合围过来的部队结合部的间隙里,给一小队骑兵的形式而突逃了出去。

    然而对我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目前的技术水平,没有即时和同步通讯手段的条件下,想要让这些部队保持相对的战略协同和自发的战场呼应,已经是比较勉强的事情了;因此剩下的更多是依靠运气和概率,实在无法在再强求更多了。

    另外随着城外战事的尘埃落定,残敌据守的内城也很快就兵不血刃的拿下来了,在外郭城里最顽固的袭击部队被包抄歼灭之后,剩下留在内城的就是一些抵抗意志严重不足的老弱病残了。

    只是拿着袭击部队的人头在城门前以威吓,墙头上剩下的守军就忙不迭哗变,杀了其中少数的顽固分子,而捧着一百多号血淋淋的脑袋,卑微恭谦十足的列队出来投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立新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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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城内城的主宅里,

    听着门外愈加逼近的喧嚣声和破门而入的捣砸声,已经满脸平淡无波很有些无所谓的总大将骆秉声,也在一遍痛饮着美酒,一边欣赏着女人单独为他展现的歌舞,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想在死前忍受焚身之苦,也不希望把人头挂到城墙上去,所以他没有下令放火焚烧居城和内宅什么的,只是在这里平静的接受自己可能到来的命运。

    一壶又一壶清冽微醺的美酒,很快就被他饮尽,而眼神朦胧的对着面前女人发出赞叹声。

    “好了,窈娘……”

    他突然出声打断道。

    “你该走了,至少在那些人还没有冲进来之前……”

    “我知道祠堂边上还剩一条密道……”

    “虽然只是通到外郭城的……”

    虽然传说中那些淮军的军纪虽然甚严,而不会行那残横惩暴之事;但是不代表那位大帅就可以轻轻放过他们这些首恶分子,尤其是女人之类的。

    要知道前两位博罗会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子,可都还在那位罗帅府上形同猪狗一般的苟活着呢。虽然他自知不得幸免了,但还是不希望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遭遇到什么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

    更何况,追随在淮军当中的那些罗氏的旧属和臣下,可是恨透了他这个屡屡背弃主家的叛徒和首恶分子,如果有这么一个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女人,落到他们的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然后女人却没有更多的动作或是伤心别离情绪,而是缓缓的靠在了他的怀里,用藕臂紧紧的环抱住他,轻声耳语道:

    “没有了你相伴,我又能够去哪里呢……”

    “别忘了,组织在这辽东之地,可是倾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前前后后,付出了无算的代价和新血……”

    <楸>“最后所有的经营和努力,还是一夕成空,”

    “你觉得身为主事者的我,难道能够独善其身么……或又是能够安然自若的回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的结局又比前几位更好一些呢……”

    “却是我有些想当然了……”

    听到这里,骆秉声却是有些歉意又是有些感怀看着女人的道

    “但至少这最后的时光里有你相伴,某此生也断无憾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名节有所损伤的。”

    女人微微一笑道。

    “我已经先你一步饮下了鹤药。”

    “应该不会痛多久的……”

    而与此同时,在太子河的上游地带,被淮军骑兵各种追亡逐北之下,时不时散布着累死和倒毙在道路上,或又是慌不择路跳河溺亡的尸体,就像一条明显的路标而时断时续的指向远方,

    游骑都头普速完,则已经被一种偏执而炽烈的情绪所驱使着,飞奔在追寻的道路之上,虽然他已经疲惫不堪,并且已经累倒换乘了三匹马,并且放过了至少四股向他投降的溃兵和部众。

    因为,根据他对马蹄印和其它沿途遗留痕迹的分析追索,如今大败逃亡的耶律大石一行,或许就在他的前面,他再没有比现在如此靠近这个横刀夺爱的大仇,更加接近一些,甚至是轻而易举的将对方打倒而踩在脚下机会了。

    他当初一马当先的冲进敌阵乱糟糟的大营里,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因为他的坚持,现在能够继续追随在他的身边的部下,也只剩下数骑之多了。

    当然了他也因此在一片四散纷纷的乱军当中,抓住了对方的尾迹和行踪;毕竟,在一片丧亡纷纷当中,还能够继续保持建制和士气的小部队,可是鳞毛凤角的事情啊。

    尤其对方还是一小队骑兵就更为难得了;虽然对方外穿得是破烂陈旧的皮袍,但是却难以掩饰鞍具的精美和坐的精壮骁骏;

    在普速完和其他数位游骑官的追击之下,不惜数度分兵试图进行断后和拦阻,乃至主动的返身发起突击;然后又一批批被普速完带来的游骑给分割包抄着,而一个不拉的战死当场;

    这个发现无疑更加刺激了普速完和他类似出身部下,这大战过后的余波荡漾当中,显然再没有比擒获或是阵斩一个敌酋之首,更能够赚取功劳和地位的事情了。

    于是,勿论是公仇私怨他都再没有放过对方的理由。片刻之后,再次见到失足断腿哀鸣伏倒在路上的坐骑,还有那些站在地上严阵以待的骑士,以及他们脸上决绝和毅然的表情。

    但是普速完却没有贸然的冲上前,用火铳和马刀收割对方的性命,而是在嘴里呼溜了一声,招呼数骑散开从他们边上绕走了过去;果不其然的在一处灌丛背后,惊起和驱逐出数名挽弓的敌人来。

    显然他们是想乘做这些追兵被近身纠缠拌住之际,部分差别的予以弓射杀伤;既然已经被轻易识破,那这些失去坐骑而只能陷入步战的敌人,就已经完全不足为虑了。

    半响之后,只剩下单骑的普速完,也重新追上了远方跑进干河床的里的身影,裘皮镶边的大氅,沾满尘土和污泥的紫色内衬,成了他最好的目标指引。

    就这么用手里打空的火铳飞掷过去,在对方的脊背上砸了个跄踉,然后才拍马加速在完全陷入满是泥浆的河床那一刻,擦着边将对方撞翻扑倒在地,然后就这么匍匐在河床上,再也没能站起来了。

    普速完又有戒心的捉刀上前,挑着对方的臂膀用力侧翻过来。

    然而让他大失所望的是,翻过来的人虽然脸上沾满了泥浆,并不是他如期想见到的面孔,而是另一张似曾相识的存在,却是他曾经奸情恋热的小情人萧纥真的从弟之一,也是当初负责带人构陷和捉拿他的帮凶之一……

    辽东城内,我则在一片纷纷碌碌的气氛中忙个不停。

    为了实现这个包抄歼灭的额外目标,眼下已经有所吃撑了的感觉,因为除了那些在战场上被消灭和时候被清理掉的重伤俘虏,最后还是在辽东这张包围网下,足足抓到了六七万名俘虏;

    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妇孺,可谓是一笔相当庞大的负担和累赘;虽然有人给过暗示和解决意见,并且表示愿意代劳和背负这个恶名,但最后还是在我这个层面上被否决了,

    毕竟在战场上下狠手多杀一点以减少麻烦,与事后再出尔反尔的纵容大规模杀俘,完全是在大多数人道德和心理层面上的两回事;而需要赶紧把他们转运到控制比较严密的其他地区,去进行打散和编管劳役,这又是一大笔消耗和支出了。

    相比之下,从他们手中获得十几万匹马,还有两三倍于此的牛畜和羊群,就只能算是略有补益的进项了。因为这些牲畜同样也是要消耗草料的。因此,在就地在杀掉那些相对羸弱和疲病的,最后能够转运到其他地方,大概只有半数略多而已。

    这样的话,就算是我届时班师了归还了,按照战时状态下来的输送标准,还将继续维持一段时间。

    因此,辽东城下的大战虽然结束了,但不意味着一切就尘埃落定了,相反后续的事情变得更多了。

    地方上残余武装力量的清理和收缴,利用那些罗藩旧部名义和为本家报仇的旗号,对残余的地方势力进行新一轮的打击和清洗;然后,才方便以恢复秩序和约束私仇行为的善后为名,派出武装护卫的各只接管队伍,参与到地方各级临时行政体系的重建。

    编列户口,清丈土地,恢复各地的交通和通讯,建立更多的聚居点,委派临时的代官,继续输入和转运牲畜、种子和农具,就地组织和恢复春耕工作,把因为战火有所耽误的农时给抢回来。

    后方已经初步登记和测算出来,在目前在淮军控制范围内随着陆续回流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三四十万之巨,这对于维持地方的现状和秩序,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和鞭策。

    如果再加上尚未大举进军和踏足,而只派出追击部队的北部地区,只怕这些数量还要涨上一大截;

    因为我得到了消息,随着耶律大石大举南下的,其实并不只有我们所击溃和歼灭的这些,还有相当中小部落掉队,或是变相脱离在沿途地方。此外,还有一些因为北地苦寒和战乱,而自发向着南边跑过来的流民群体。

    然后辽东北面的防线也需要重整,补充甲械兵杖和人员,修缮城寨烽燧哨楼;维持地方秩序所必须最基本武力,也要重新建立起来,并且给予相应的身份和编制,以安定人心和保证日常执行力的基本需要。

    当然了,这样我又有了一个隐性的优势和潜在的助力,从某种意义上说,土客矛盾从始至终就贯穿在中国历史上上,各种天灾人祸造成的一系列人口迁移和变动上;

    从东吴土客八大世家的世代内耗,到东晋衣冠南渡八大姓与地方氏族的攻杀不断,再到,乃至后世大名鼎鼎太平天国的前身,也是因为土客矛盾而抱团聚集起来地方武装。

    也只有建立新中国的,依靠扎根于基层的可怕执行力,才得以从宗族礼教等根子上,将这些土客矛盾的根源和土壤,给逐渐的消弭和平复掉,而只剩下一些鼓吹乡贤政治的旧时代亡魂和精神上的遗老遗少。

    而这些自发跑过来的藩部和外地流民,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受到原本就生计艰难的,罗藩本地民众的欢迎和接纳的。这个时代只有不断死人的天灾人祸,而没有所谓吃饱了撑的白左圣母的政治正确。

    至少在有着更多外部矛盾和威胁当先的情况下,想要在不那么名正言顺的情况下,将这些罗藩故地的人口和资源统合起来的阻力,就无形间被消减了许多,这也是一个统治手段上比较容易介入的,人心观望而渴望有力庇护的空窗期。

    这也是我暂时可以借助和利用的方面,日后奴役和捕获这些外来者,总比直接压迫本地人更加便利和容易获得统治基础,这是个人心上二选一的命题。有他们的凄惨遭遇做对照,就算是日后本地的时日艰难,也是不那么容易产生怨望和积累不满了。

    此外,还要给那些罗藩旧族和世臣,一个说法和未来的保证;据说私底下已经友人串联起来,而迫不及待的要给我劝进和上尊号了。

    这还要给予私下的敲打和暗示才能暂时按捺下去,不至于让某些人过度膨胀,或是得意忘形了给我制造麻烦出来。

    “真是辛苦啊……”

    我神游感触的对着束发城马尾而低扶在我两腿之间,用吞吐动作替我解乏和消除疲劳,而满脸已经是汗津津和其他粘附物的三枚叹息道

    然后,她只能用某种翻着白眼的嗯嗯表情,来表示某种回应和赞同的意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立新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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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他是什么渊源和来头。”

    “交出武装和地盘,我准许他们保留身家财产和土地上的收益。”

    “不若的话,那就坐等彻底被碾做尘灰把。”

    “我要保扶的可是一个政令通明,长治久安的辽东……”

    “不是一群继续明尊号令,私下自行其是的一盘散沙。”

    “不要和我说什么旧日渊源和情分……”

    “罗氏衰微,本家蒙难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早前大军压境,拨乱反正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

    “这世上岂有不想到有所付出和牺牲,就可以不劳而获的事情……”

    面对着四面八方赶来辽东城,对新一代罗氏藩主兼族长、本家家主罗思瑾,朝见、表态和示忠的形形色色人等,我公开让人放出如是的风声来。

    虽然包括罗思瑾在内一干旧族,都一再强烈表示愿意共尊我为安东大都护、都督,兼罗藩的现任当主。

    不过,我毕竟还没有做好直面朝廷,而直接摊牌进行政治博弈的万全准备,只能宛而推之将罗思谨继续推出来,作为明面上权代一时的安东都督。

    而我同样也需要安东罗藩这面旗帜和名分,来掩盖我在辽东乃至按东南部占地治民养军练兵的既成事实。

    因此,名义上安东罗藩及其家系的存在,还要继续依靠他们再维系下去。而我也只接受了一个“安东大都护特委参议”的头衔,兼做罗藩本家的“戎务政事总顾问”,以便继续在事实上掌握局面。

    当然了,其他的长史啊,司马啊、别驾啊,这些清要之职还是由罗姓人,或是一些可靠旧臣充任,只是一些操作具体实务的佐贰之职,才由我推荐的人选来当待起来。

    然后,就是进入到战后分猪肉的时间了,虽然淮镇不可避免的要占走绝大多数的利益和好处,但是在具体手段和吃相上,还是需要有所讲究和名正言顺的。

    此外,那些从淮地开始附从和追随本军的罗氏旧属,还有主动配合和迎接本军的带路党,也需要酬功和给予其他方式的奖赏,

    因此,最后罗藩名下领有两都督府十余州,再加上那些外围附庸势力七八个州,的大多数土地、人口和城邑,将重划为罗藩本家直管之地;

    只有一小部分被刻意拿出来作为合作榜样和卖力示范的人,才会以附庸世臣和小分藩的形式,安置和编派在一些无关大局或是不重要的边角之地;比如让他们去乌骨水上游,与东南部那些长期只能打酱油的中小诸侯藩家作伴。

    当然了,因为战后百废待新而罗氏本家勘用人手实在严重不足的缘故,这些地方的代官和世臣的位置,绝大多数将由淮镇代为委培和派遣人员进行过度;至于这个过渡期嘛,就看具体情况酌情进行不定期的顺延了。

    只有一些在本家高层当中,看起来比较重要而显赫的位置,才是由那些唯有积极亲近或是依赖淮镇的扶持,才能维系住地位和权势的罗藩旧属,来充当最基本门面和对外交涉的招牌;以示内外一体而一切照旧的例制。

    这样,再加上辽西走廊五州和辽东半岛三州,整个安东道南部以辽河流域为代表的大部分精华之地,就可以初步纳入淮镇的直接或是间接掌控下了。

    然后为了保证长治久安的利益,重建安东大都护下辖的三军三镇一守捉,也就摆上了势在必行的议事日程;只是在形式和结构上谕过往有所不同。

    比如已经名存实亡的“梁河、仓勿、盖牟”三镇之地,相应管辖和地域范围虽然大致沿袭旧制;但是以下辖十数个军府形式所配属的都已经规划好,将会是来自淮地的集体农庄和荣军农场,或是用作退役安置和划分军份田的预留地;

    而在日后,这里也将成为组建更多的建生军和守备团,半脱产的巡护队的新基础和来源。/p>

    而往昔的东宁、保定、定襄三个军的序列,则是按照国朝的标准建制,先委任和派遣相应的军官和士官,组成所谓的种子营,将基本编制的架构给搭建起来再说;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将来淮镇的迅速扩军的需要,进行的事先准备和打好基础。

    目前只有一个常驻辽东城的安东守捉军算是现成的架构,可以迅速填充人员和补足装备之后,就马上派得上用场。这也将是用来整合和收编那些投效的游散地方武装的框架。

    将比照青州守捉军的标准进行编制和装备,预期将从当地残余的藩军中择捡精壮,再混以来自淮地、河北、新罗的兵员,重新整编和训练出十三到十五个防戍营,以及同样数量只有最基本冷兵器配置的藩兵营来,再慢慢的调配和轮防到其他地方去。

    而这个守捉使则依旧由罗思谨兼任,而副手则是我“推荐”刚从夷州任上调回来的藩兵都监拓俊京,具体的将官和士官,则是同样由淮镇的讲武分院和随军营校里,择优选任的。

    至于那些收编的人马里,自都头以上原有的官位和职级,不是给善意的劝退回家,拿上一笔财货享受战后的平静生活;就是被集体打包送到淮地去,专门开几个不同阶段的培训班,学习和进修军令操条乃至兵法韬略,再根据考绩和日常表现,酌情安排回来续任。

    当然了,这么做最大的现实意义和效果,还是在于把他们和熟悉的手下分开,弄到陌生的地方去重新开始;这样就算其中有什么三心二意或是别有用心的异见分子,也就没有了发挥了作用的余地了;

    反而在那个相对封闭而纯粹的环境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更容易被暴露出来。而从长远说,就算他们日后重新有机会回来续任,面对的也是已经是物是全非的新部队了。

    此外,日后在辽东当地重新招募的兵员,也将送往淮地训练后,再补充和编排道其他对方去服役,而不再在原籍地叙任和戍守了。

    毕竟在辽东辽西之间的广大地域内,不但出产良马和骑兵,同样也可以提供坚韧不拔的步卒。算是一个拥有足够纵深的大后方资源基地和兵源地。

    当然,一切都得等我把这片地盘给巩固下来,逐步消化了再说了;因此,后续的军事行动也不能轻易停下来。

    罗氏历史上全盛时期的既有地盘是固然要尽数收复了;而那些在历史上相继叛离和脱逃的外围势力,也要以罗藩的名义进行惩戒;而乘机落井下石,插手和参与到罗氏内乱中的不臣外藩诸侯,更是要一一予以讨伐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立新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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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城外,刚刚被收拾和平整过的原野战场上,已经满是各色牵挽牲畜的劳作身影了。

    这既是为了卫生防疫的需要,因为战场留下的尸体实在太多了;也是为了后续的争抢农时,辽东城外本身就是土地肥沃而人烟藩息的大原野,得到了如此之多的鲜血和尸体的浇沃滋养之后,相比来年会是一个好年景和收成;

    而在城东南的丘陵之间也没有例外。

    那里由淮军派出的工程团,正在重修历代罗氏藩主的陵墓,专门抽出人力来做这种,哪怕是象征性的表面修缮,也是某种存亡续灭的基本表态。

    主要是这两年的安东之地的战乱不休,打到后来交战各方的底线也一次次被拉低,甚至开始盗掘和抢劫,历代藩主的山陵以充资用了。

    也正所谓是祖宗陵寝不保而本家宗嗣断绝的种种危机,才迫使他们这些寄身于淮镇的罗藩遗族,不得不痛下决心而将我这个远宗,重新引回到罗氏故地去,做那事实上小宗入主大宗的勾当。

    而在内城的本家大宅,雕梁画栋的古朴大堂——居乐厅里,摆满案席的珍味佳肴杯盘错横,却始终没有人动一下过。

    “还有谁赞成,谁反对……”

    我站在正中对着济济一堂数百号人等,用一种不紧不慢的声调道

    “但凭罗帅吩咐……”

    “唯留后是从……”

    “愿附冀其后……”

    短暂的静默之后,是一片争相迎合的声浪扑面而来。群情踊跃而争先恐后的表态和发言者,唯恐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难以意料的事情一般。

    当然了,我是不会刻意去做在堂上埋伏刀斧手,而玩摔杯为号血溅当场,这么大煞风景也影响气氛的事情;不过,事先的共同和交流当然也是必不可少;至于极个别或是一小绰,敢于跳出来的反对和表示异议的,他们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

    相信那些心意拳拳的罗氏旧部们,或是依旧流窜于地方的盗匪们,会很乐意对这些自觉与普罗大众的异己分子,做点什么不可意料的事情,耐久不是人为意志可以转移的事情了。

    既然大家都是一致通过,而当场盟誓决无二言,

    然后接下来就是在我以身作则的带头和观礼下,纷纷向着进位为新一代权安东道都督,兼诸侯宗藩之长的罗思瑾,行三割之礼祭天告地以宰牲,以定将来的种种名分、等秩和资序等等。

    当然了,这其中有多少是看在罗藩世系管领安东的余泽和名分上,又有多少是被淮军先定内乱后破外虏,而一时无两的赫赫威势所摄,就不好说也不得而知了。

    当然了,我也多少需要他们的支持,哪怕是在名面上或是形式性的支持也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他们分派任务和职责,为我接下来大刀阔斧推行的举动,省却下不少麻烦和周折;

    毕竟,如今大战平复下来,后续工作当中重中之重,就是农业生产;

    虽然一些越是靠北的地方,就越是容易因为战火绵连,而耽误了粮食作物的农时,但是后续跟进的淮地农官们,还是带了其他据有替代性的经济作物种子和相应的生产规划,以便将这些落荒的土地资源和剩下的生产周期,给充分而彻底的利用起来。

    当然这还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和做法;

    从短期效率上看,通过这些集体组织的农业生产活动,也可以吧这些新纳入掌控的游散人口,给变相固定和约束在特定的范围之内,而减少各种维持秩序和赈济的成本,以及抑制和降低他们被人煽动、裹挟起来作乱的风险。

    这是从长期边关那些流民过程中得出的额成熟经验和阳谋;只要能勉强果腹不至于饿死,又整天有事做而满个不停的人群,就基本没有那个多余的时间和精神,去想东想西的传播谣言或是做出一些串联抱团的事情来。

    而从加长远的方向上说,则是通过这种在安东地区专业和集中性性的产业区域规划布局,来与淮地形成某种互补的共生关系;也是从经济命脉和民生需求上,给变相的捆绑上淮镇的战车。

    而相对单一的区域经济和生产结构,也可以变相的减少叛乱和反抗的风险阈值。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淮镇主导的宏观调控和资源互补的话,他们大多数就得面临饿肚子或是生计无着的风险和危机了。

    毕竟人心也许会随着时过境迁而变,但是既成事实的切身利益,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然而在这方面,就属于迷样生物所擅长的行事风格和手笔了。这也是她来到淮地之后,通过各种细节上的拾遗补缺和成效追加,给我带来的行政执行力和资源调配上的明显加成和增益。

    事实上,就是在我家的后宅里,也有一个专门的负责调研和制定各种经济计划,对工农业生产规划进行评估的部门,在辅佐她相应的日常工作。

    为了满足和填补这个方面的需要,这些年积攒下来农学方面的几百名实习生员,还有几十位从淮镇各地抽调过来,或是老练稳重或是年轻富有干劲的官员,组成各级的搭档班子而负责具体的执行和操作。

    毕竟相比地势狭长多山的辽西,辽东之地被经营了数百年二三十代人,各种田土、牧场、畜厩、矿产和林木等资源,也已经被高度开发或是发展的相当成熟了。

    光是辽河流域的黑土地带,在后世依靠机械化作业和化肥农业,就开发出六千多万亩的耕地来;这个年代虽然没有这么夸张,许多地方还是相对贫瘠的山丘,或是海水浸渍侵蚀出来的沼泽和盐碱地,但辽河两岸日积月累经营和拓殖下来,开发过的田亩也已经达到数以百万计。

    仅仅是这一点,已经胜过了我军在淮北道和河南道之间,所占据的小半个黄淮平原了;更别说是淮东六州那些相对分散、破碎的河谷地了。哪怕其中能够被淮镇直接利用起来的只有一半稍多,那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此外根据我所学的现代地理知识,这一带还有支撑后世东北钢铁工业体系的,诸如本溪煤矿和鞍山铁矿之类的浅层大型矿脉,以及铅锌矿、铜矿等伴生的资源;虽然目前还只有有限的开采规模,对于淮地的产业结构也是有益的补充。

    再加上辽东半岛上的林木、渔业和晒盐产出,东部丘陵地带的畜牧业和果园、林木,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备选种田暴兵基地,难怪这些上百年下来,安东大罗氏能够以一己之力,抗拒北朝安东行营的屡次侵攻,还能有所反击打得有声有色。

    从军事上长期占领,从经济上逐步控制,从行政体制上逐渐替换掉,最后才是文化和心理认同上的融合,以完成对辽东乃至安东道南部的资源整合和消化;这显然是一个多管齐下而整体运作的过程,最少也要数年时间,而且还得建立在没有外力干涉和意外情况下。

    但不管将来怎么说,这里总算是开了一个比较圆满的好头,接下来就只能走多远看多远了。然后,就是加紧组织更多的船只和其他运力,从淮地转运和输送补给,以供后续的行动所需了。

    这一战打下来通过各种林林总总缴获和抄没,常用的粮秣钱财物资什么的,还是多少有所进项和补益的,虽然目前还是个尽支出的负增长,但是从长远上看还是能够加倍的补足回来的;

    因此,反倒是各类的火药消耗才是需要急切输送和补充的大头,光是辽东城下的一连串大战,就足足打掉了携行配额的三分之一还多,各种使用过度或在战斗中损坏的铳炮火器,积累起来也有不少需要修理或予以更换。

    紧接着是乘着这停驻修整的间歇,接收转运过来的补充物资和人员,并开始大肆的叙功论赏、抚恤和追赠伤残阵亡将士;

    籍此顺便还举办了一场,给这次征战当中新涌现出来的功勋将士,以及和已经达到初步年资的老兵,公开给予授田状的集体仪式。

    “愿为大帅效死……”

    “愿为军上效死……”

    “愿为主上戳力以赴……”

    “唯大帅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一片片感激涕淋的话语,随着一份份亲手递出的书状,而此起彼伏的荡漾在军营的上空上;虽然实际上被当场授予的只有数百人而已,其他都是口头许诺而事后追补相关手续;但因为一连串激烈战事而有所疲弊和下滑的士气,也由此再度高涨起来。

    毕竟,这可是大家实实在在可以看到的好处,和足以终身受用的利益;也是自上而下的利益均沾,分享战争红利的最好体现方式之一了。

    当然了,在具体消息传到了徐州彭城之后,

    “你也忍不住要cos袁大头了么……”

    后宅里主持局面的谜样生物,也在一堆公案里很是吐糟了起来。

    “真是凡人的智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立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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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启程前,

    “六百年罗氏的历史,就这么翻开了新的一页了”

    我站在辽东城头上看着鱼逦而出的军队,对着英气凌然的三枚道。

    “现在该过渡到了,真正属于我的篇章了……”

    “如此大好风物,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感想呢……”

    “为什么会有感想……”

    她语气淡然的道

    “无论是罗氏,还是薛氏,都已经是过去了。”

    “现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侍女三枚而已……”

    “好吧……”

    我返身走到她身后,将裙甲掀了起来贴上了去,

    “那就让我们为安东大罗氏的落幕,纪念性的来一发么……”

    “你不觉得在这里风景和很好,很让人愉悦啊……”

    “这未免太荒……”

    她有些惊慌失措叫出声来,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但很快就没法在继续正常说话下去了。因为,阳光下重合的人影不断变幻出重重姿态来。

    而在辽东城中,那些劫后余生的街市上,酒楼茶肆当中也开始恢复营业,以赚取淮军驻留期间和后续涌入的外来商队,所带来的繁荣和景气,

    只是在短期之内对于这些外来势力的存在,本地有能力出来消费人群当中,也不免有一些抱怨和非论之言。

    “妄图以小总代大宗,此为自取灭亡之道啊……”

    比如,一个头发班灰而看起来有些失意和潦倒的中年文士,喝的微微熏然而看着街市上那些戎装身影,用力拍着桌案大声抱怨道。

    “难道就不怕日后忠臣义士出来,振臂一呼群起响应么……”

    “灭亡不灭亡……我是不知道,”

    另一个相熟的茶客,冷笑道

    “我只知道他已经事实掌握了罗藩领有,而上下莫敢不从……”

    “而且此子足够年轻,也有足够的岁月……”

    “按照现今这个局面维系下去……”

    “你只怕已经看不到他自取灭亡的那一天了……”

    “至于忠臣义士什么的,这啥劳子自从罗藩本家屡次蒙难之后,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难道你还想把一群死鬼,从地下叫起来再被淮军的火器屠戮一遍么”

    两天之后,

    敲打着《游击队之歌》的鼓点,吹着横笛和芦笙,踩着节拍在原野上不紧不慢的,保持着数条纵向行进的队列,将一处处的村庄、市镇、城邑和聚落给逐渐的抛在身后。

    这里也曾经是整个辽东人口最密集的腹心地带。因此,各种村庄和聚落也是林立茨比,而一个接一个不断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只可惜在饱经战患之后,大多是充斥着颓败和凋寂的味道;

    只有较少的一些村庄里,在安东守捉军和罗藩的旗号下,陆陆续续有青壮冒出来而主动投奔到经过军队当中,或是充当向导或是充作夫役,以换取淮军在当地留下的一袋袋粮食和一桶桶压缩口粮。

    少数人还带来了有些瘦骨嶙峋的骡马之类,充作探路的坐骑或是牵挽驮运的畜力,一时之间居然很有一番牵牛担酒、箪食浆壶喜迎王师的气象。

    虽然象征性的收下他们那点微薄献纳之后,日后不免要在他们身上要付出投入的更多,但是总算是一件能够聚附民心和伸张日后统治的好事情。

    这一路可以说是望风而降,而几乎没有多少战斗的武装行军,被辽东城外之战的后果和影响,给吓坏了的罗藩附庸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抵抗意志。

    他们引以为豪的部曲和藩兵,就像是土鸡瓦狗一般的在淮军火器面前完全不堪一击,还没能够有所作为和反响,就已经被摧枯拉朽的打垮,向放羊一般的驱散。

    因此,哪怕我开出了最苛刻的条件去要求和威逼他们,能够表出来的最大反抗手段和态度,也就是主动弃城而走,或是肉袒牵羊乞罪于军前,然后给统一押送到后方的辽东城去,听凭名义上的安东诸侯之长罗思谨的处分。

    当然,也有一些不识相或是反应比较迟钝的,然后等我大军兵临城下之后,就被主动砍了脑袋或是绑了全家出来投献;然后,就被惩罚性的抽出青壮随军劳役,就地征发骡马车辆充为军行所用;

    虽然本军未必差他们这点人手和物资,但这就是一种惩戒和宽恕的姿态,一种行驶和伸张统治权的态度。

    毕竟,我只需要这些地方的土地和人口,却不需要继续留用原有的中上层架构,来增加日后的不确定因素和隐患。对于主动降服的对象,举家弄到辽东城里挂个无关紧要的头衔,衣食无忧的当作猪羊一般养起来,在一些重大场合充作排场和背景,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当然了,这种威孚自专生死予夺的征服者感觉,的确很容易让人沉迷和飘飘然的自大起来,

    等到过了另一处开城出迎的大镇望邑——新城,就地设下第一个大型的中转粮台之后;一望无边的平缓地势就逐渐变得走高起来,而在远远天际出现了一些山势的边沿,这也意味着进入到了辽东的北部地区。

    平原上低矮田稼和灌丛构成的苍青色风景,也逐渐被更加稀疏的树木和大块裸露的岩石,所逐渐的取代。随着这种风物的变化,东西两向走势的绵延山脉,也慢慢在天边线上开始一点点的相互靠拢着,而变得越来越是明显起来。

    而在这一路上,流水一般的情报和消息汇聚而来,随之汇集而来的还有堆得老高的各种军中文书。

    因为,我的参佐和幕僚班子们正在收集和总结,各级反馈上来的经验教训和战场心得、体会,毕竟,这种参与到大兵团做战当中的经历和见识,可是相当宝贵的财富和资源啊。

    然而,大军的行程也很快就再次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被后世称为铁岭的地方,因为山势低伏而形色青黑如玄铁而得名;现今隶属于辽北富州下的开原(军)府所在,却是因为当地出产的银矿,而发展起来的特色城邑;

    而这里,也是后世被称为松辽平原的中段分界所在,连接两大平原地域之间的要冲;穿过高山大峡之间的数条辽河上游支线水系,正好在这里汇合贯通而过。

    在夹山而下的开原府内,我也终于遇到了有些不一样的人和事物。因为,开原府的城头上插的不再是辽地特色的青旗,而是一面玄色黑底的飞燕旗,

    “在下庆州经略副使麾下曾巨,”

    来人大声的宣告道。

    “代北盟十万健儿问候罗帅安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章 立新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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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盟……十万健儿”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嘿然冷笑了起来,顿然引得左右周旁一阵哄笑声。

    对方显然在消息上有些严重脱节了,或者说已经愚钝蔽塞到有些失心疯了,到了这一步居然还会想着,当年面对我进行虚张声势的讹诈什么的。

    “你说的是被土族叛乱,给抄掠了老巢和居城的所谓十万健儿呢……”

    藩兵都监拓俊京当先大声的嘲笑道

    “还是被外来的塞外大军,横冲直撞与境内而莫可奈何的那啥劳子北盟”

    “话说回来,之前也有个号称二十万大军的耶律大石……”

    另一位兵马使赵秉渊亦然接口道。

    “不也照样被本军在辽东城下打的烟消云散……”

    “够了……”

    我只是摆摆手,

    “来人给我把这个傻子,拉出去砍了……”

    “再换一个识时务的人来交涉……”

    “不然,我大可与所谓十万健儿,会猎与黑水(黑龙江)之畔……”

    “好好试一试这北盟的成色好了……”

    然后我不管被拖下去的吵杂声,继续对着左右道。

    “谁可与我分忧,把这螳臂当车之辈踏成齑粉。”

    “某愿于往,”

    十数个声音同时出列把臂应和道,却都是随军助战的诸侯藩兵将领和来自东南诸侯的小藩主。

    半天之后,我就已经站在被攻破的小城——开原府里了。这里的守军加上阖城的民众,也不过是四五千人,而且只有一道外围土木低矮城墙;一旦被炮射给轰开之后,就再没有多少抵抗下去的基础和底气了。

    根本不用出动本部将士,光靠附从的藩兵就轻易冲进去拿了下来,

    正所谓是“吊民伐罪、师出有名”的道理,这次淮镇出兵辽东打着是拨乱反正,匡扶和存续罗藩本家的旗号;因此,从当地获得大量的权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还有些手尾和不那么完美的地方,但是短期之内已经没有人,能够改变这种现状和既成事实了。而随着时间的退役,这种生分和隔阂将被来自淮镇的全方位经营和渗透手段,给大部分消弭掉。

    在帮助罗藩收复了历史上全盛时期的领有范围之后,继续北上讨伐这些叛离的附庸势力,也不是没有借口和理由,但肯定不是现在;因为光是安东道南部以及东南地区,这二十几州的地盘,就已经足以让淮镇的掌控力被摊薄到极限,而有些吃撑了。

    安东之地有广义和狭义上的两种概念,狭义上指的是安东道,也就是建立郡县之制而人口富集、土地开发度较高的五十七州之地;虽然期间被各家分藩诸侯所分割成不同大小的领地,但是在具体的官职、礼仪、风俗和文化、习惯上,与中土并没有大的差别。

    广义上则指的是的安东都护府所在的广大地域,包括若干个都督府的羁縻和管辖;包括了勘察加半岛和苦丫岛在内,理论上是只要有人类踏足和活动的地方,都可以算在安东都护府的管辖之内。

    而淮镇目前主要可以图谋和打算的,也就是狭义上的安东道而已。其中靠近蒙古高原的西部多山地深峡,而东部多丘陵而地势破碎,北方虽然有大平原和大型水系流域,但是偏于苦寒干燥;

    因此,只有中部和南部地区相对温暖湿润一些,又有足够大的平原地带来发展农业和生聚人口,还有渤海内环的鱼盐海贸之利,也是通常意义上的精华腹地。

    我心中比较理想的界限,就是在辽河流域北端,正好位于与大片丘陵当中,被群山包夹而变得狭窄的收口处;西向的燕山余脉和东线的长白山脉分支,在这里遥遥相望而被称为松辽分水岭的所在;也就是后世的长春、长岭、通榆一带。

    这里的山势虽然不高,通常只有两三百米而?,但是足以用来筑城围墙,分段连接在一起之后就是一道新的边境线。因此,当地还残留着一些依山势而立东西纵横的,战国燕长城和秦长城、汉长城的土垒残垣遗址。

    作为天然的地理分界,以罗氏为首历代沿袭下来的诸侯分藩们,也在这片散布在富州、咸州、荣州、安州、归德州境内的丘陵地带当中,陆陆续续的修了不少城寨和关卡,作为对路过行人、商旅抽税,或是相互经略侵攻的凭依,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被所谓的北地联盟,给黄雀在后的见了此大便宜了。而铁岭一带,只是进入这片长条地带的开端而已。

    至于更北边的地方,虽然还有面积、范围更大的混同江(松花江)流域,以及后世的松嫩平原所在;还有更加东北向的乌苏里江和黑龙江、松花江下游流域的三江平原,就不是我目前的实力需要奢望和染指的了。

    虽然在这三大片相连的平原区域内,几乎集中了安东道大多数的治下人口和城邑。

    但是这丝毫不妨碍我挟大军压境之势,从对方身上尽可能割取和勒索下更多的好处和利益,来换取将来可能暂时休兵不犯的口头协定和既成事实。比如把出兵北上和善后筑垒的本钱,给赚回来再说。

    因此,在全新打出来的安东守捉军的旗号下,密布在这片绵连数州区域内的大小城寨、堡垒,几乎是一座接一座的被点燃或攻陷。

    就算遇到一些自觉可以拼死顽抗的存在,本军也没有过多的浪费时间,而是直接用一只偏师围了起来,然后把纵火之物往里头一阵投射,就可以见识到什么叫做玉石俱焚的人间惨剧。

    经过了一一拷问俘获,我们才知道了关于北地正在发生的一些事情和端倪。

    这片地区足足散布了十几家的势力,原本是南北之间不同阵营的犬牙交错之势;但自从罗藩的势力不断衰退之后,现在都剩下北地联盟乘势先行延伸过来的触角;

    只是受困与当地的土族之乱而没法更多的抽手出来,而只是在某种权衡妥协之下,在这里维持了这个么一个的局面,作为日后各家一起介入南方,进可攻退可守的跳板。

    但显然这一次,对方未曾预料到辽东的内乱,那么快就被平复了;而纵兵过境大举南下的耶律大石所部,也那么快就轻易败亡,因此多少抱了两败俱伤之后,伺机前来捡便宜的心思,就不免完全落了空。

    这些一团散沙式的残余力量,就没有必要浪费淮军的力量去一一清剿和拔除了,只要清理出一条足够安全的通道来就行了;后续的事情就完全交给那些,急于有所表现的藩军和试图巩固自身地位的南方诸候了。

    当隶属于刚拿下的韩州境内,乱石错杂点缀这斑驳植被的绵连矮丘,终于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与南方的辽河流域完全不同的植被风物,也在不经意间开始一望无际的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那是一片宏阔无边又苍翠如茵的大地,远处形同玉带蜿蜒曲转的数条大河奔流期间;而在大河之间又由各种高低起伏的水泽、草甸,灌丛、矮树,还有点点镜泊一般的水洼,构成一层层一条条明暗相间色调深浅不一的地形褶皱,

    相比辽地的阡陌连绵、田亩纵横,村邑市镇林立茨比的田园风色,这里的开发度和人类活动痕迹就明显差上了许多了,许多野地里依旧还有飞鸟走兽的行迹。

    行走在期间要经过好久,才让我们遇到了第一处位于河渡边上的废弃村邑,这里已经位于所谓通州(今四平市附近)的境内了。

    随着奔回来的哨骑,还有远处仓促赶来的数只军队,所扬起的隐隐烟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归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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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烟袅袅,尸横遍野当中,如同夏天频发的骤雨一般的密集排射和铳击声,很快就重新归于原野的寂静当中,

    这场迎头撞上和遭遇的战斗,来的快,结束的也很快,对方根本不大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就急匆匆的赶来救援了。

    先头的部队根本还没有摆开车阵和铁丝拦网,用得上赖以为常的掘壕和构筑工事,就已经光靠数列整齐的多重斜线排射,将对方轮番扑上仓促的抢攻势头给击溃下去;

    然后侧翼待机的骑兵队也相继包抄到位,一阵马上排击和交替冲阵之后;这几支仓皇出战的地方武装,就轻易丢武器跪在地上,大都做了束手就擒的俘虏了。阵前冲突打杀了不过数百人,最后却俘获了数倍于此的人数,

    然后又以这些俘虏作为前驱和带路,轻而易举的就分兵拿下来最近二三十里内的西河邑、辽源邑、原宁镇、白鼎城等等,隶属于信州(今吉林省通辽市境内)数处中小城邑,

    只是这些城邑及其附近的聚落当中,同样是人烟稀疏而士民百姓面有菜色,看起来日子过的实在不怎么样,对于外来的淮军大多数也只有一片麻木和漠然之色,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反映和情绪。就算是近郊的对方,也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田亩,被耕作和开垦出来。

    所谓在传说中民风彪悍,而在历史上多次动辄可以轻易拉出十万人马的北地联盟,在我们面前是如此的空虚和孱弱,不免让人有些惊讶又有些在情理之中。

    随着这些俘获和据点的入手,关于这个北地联盟的拼图碎片,也更见直观的一步步完善起来。比如这个北地联盟如今已经有些名存实亡,或者说濒临崩溃边缘了;

    与我们想象和预期的团结一心或是同仇敌忾有所出入,事实上这个北地联盟的前身就是一个相当松散的组织,并没有什么稳定的核心和占据主导权的支柱力量;也不是像占据南方的罗藩一样,用相对严楸的宗藩体系来约束和维系着,相应的正统名分和大义。

    而是当初乘着薛氏叛走北朝,而与罗氏相互侵攻无暇的机会,在几个实力较强的藩主带领下抢占了地理之险,而主动脱离了安东诸侯的体系而自成一体的立场;因此这个北地联盟的盟主,更像是定期盟会的总召集人和协调者人一般,由这几家颇具实力的北地强藩,轮流出任和担当。

    因此在具体的条款和盟约上相当的简单和粗略,平时各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相互之间也不乏杯葛,只有遇到外部入侵才会点燃烽燧,而合力起来一致对抗外敌。

    但是经过了各藩组成的大队人马被宿元景所诱,出击扫荡塞外草原而久不得归,由此抽调走了大量的青壮,而造成地方相当程度的空心化和虚弱,但是因为大家都是如此,反而保持了一种相对的均势和平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本地由因此长期失去约束和弹压的力量,而在各种因素积累下,骤然爆发了各地的土族之乱,几乎将被称为北盟七翼其中,六家较有实力的诸侯都给裹卷了进去,而各种焦头烂额自顾无暇;

    而唯独剩下一家在西南遂州一代独善其身,却是因为数年前想要入侵辽西捡便宜时,被淮军打的损兵折将而反攻到自己的地盘上去,损失了不少人口和财货,因此一直在休养生息而没能完全恢复过来。

    虽然年前才依靠坚城固垒的消耗战和拉锯,将这些作乱的土族势力给抑制下去,然后,希望能够通过插手南方罗藩的内乱,来转移矛盾和,却又在辽东城下被打的大败覆没,就连消息都没法送出来的。

    又紧接着赶上耶律大石率部过境的抄掠和扫荡之后,实际上已经是损失惨重,而相当的疲弊不堪了。号称四十四家的联盟诸侯,也有不少出现了灭门或是绝嗣,而被附近紧邻的藩家给瓜分和吞并。

    因此,如今北地联盟的局面十分的混乱,而且越是往北就越是如此,唯有近中部的一些,才相对的稳定一些,但是也不免饱受到处流窜的匪患和流寇之苦。

    因此,我决定采取后备计划而更加深入的进兵,以掌握更加全面的资料和成果。

    待到大军沿着上扬的地势,通过了大簸箕口一般南低北高、东窄西宽的(通辽山口)台地之后,涓流串联的溪流湖泊,就骤然变了一个回转的方向而变得粗壮奔腾起来;因为自这里开始就从辽河上游水系,过渡到了所谓的混同江(松花江下游)流域;

    这条水系通常又被当地人称为鸭子河,因为每年冬春之交的野鸭大雁天鹅等水鸟,铺天盖地的汇聚河面而得名。

    与被高度开发而很难在平原上见到大片森林的辽河流域有所不同,这里人烟的气息被分隔的较远,并且比较分散。

    沿着远离河岸的大路,走在应该算是后世吉林省或者说是松嫩平原的地界内,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大片大片未经开发的暗绿斑驳森林了,各种生长多年的参天红松、柞树、水曲柳、黄菠萝等间杂期间。

    然后森林荫丛的遮蔽掩映之间,又随着河流和水泽的走向,隐隐夹杂着一片片大小水泊和草甸。因此,一旦误入远离大路的地方,就很容易陷入各种潜藏在草丛和灌木下的泥淖当中。

    唯有靠近人居的村邑附近,才有些许被砍伐的痕迹和残留的树桩,当地村落里的民居也是大多是取材于整根原木,而泥土填塞其隙,上敷以秸草的木垒式建筑,而在村外也有堆土和横木所构成,防止野兽和其他生物的围墙。

    而在村邑外的地方,种满了耐寒的小麦、大麦、燕麦、黑麦,大豆和雀豆、黑豆,玉米和土豆之属,只是因为缺乏劳力和时间,而疏于照料的缘故,这些作为的禾苗都长得不是很好。

    按照我所掌握的过去地方志异和资料,这些地方的产出或许比不上南方的辽河流域,但是因为在嫩江流域有着相对丰美的草场宽甸,后世又被称为科尔沁草原的地方,所以在畜牧业上更加的繁荣和发达。

    只是现在这些都都因为饱经战患的缘故,成了一片过眼云烟了,越往北去就越是荒芜和凋敝,只剩下残破或是损毁的聚落,和长满枯黄野草的田亩痕迹。

    与此同时,

    后方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的递送过来,包括正在进行的撤州并县工作;

    主要是针对辽地常年因为战乱、内斗等历史原因和遗留问题,被陆续划分的过于细碎的州郡之制,将其按照地势撤除归并为十一个较大的州又三个镇防地,然后拆除一些多余的城寨和关卡,只保留最基本的要冲之所;一些人口过少的邑落,也被就近汇合到规模更大的城里去,以提高整体的行政效率和降低官僚系统的运行成本。

    要是在平常年景,多少回造成一些混乱和抵触情绪,但是现在的话嘛,则又是另一番局面了。因此改易行政体制和名称的同时,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消磨和出去前代统治者痕迹和影响力的长期布局手段之一。

    这样再加上辽西五州和半岛三州,就有十七个州的格局,几乎和我治下的淮北道相仿的地盘了。日后军事方面坐镇的人选我已经安排好了,韩良臣一个就在赶过来的道路上;也只有他的资历和威望,可以代替我坐镇这个新开拓出来的大后方。

    而民政方面的人选,我则是选中了虞允文,他作为淮镇的第一任营田大使期间,表现的颇为得力和干练,因此这一次让他来负责辽东后续的民生营屯诸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因为辽地的战乱基本已经平定而进入恢复生产和休养生息的截断,而当地的外在威胁和内部维系的军事压力也以及大大缩减了;所以,相应的军队部署也要进行更细化的调整和分配。

    像是辽西方面,只要维持住小清河方向对营州的南方战线;而在东线因为以及从陆地上连成一线的缘故,主要维持对东南群藩威慑性的最基本驻军,让他们继续作为定期提供财赋资源和劳役的奶牛角色即可。

    主要军事存在的重心被转移到了北线,以重建的定襄军为支撑点,梁河和仓勿两镇防区为二线缓冲和兵源地,而坐镇辽东城的安东守捉军,则是地方的驻留和维持力量,然后才是作为后援和机动部队驻留在新城的淮军五个新编营,

    因此,最后的预期当中辽地只要维持一万规模的标准淮式新军,再加上约三万日常耗费更少的,仅有少量火器加强的传统军队即可。再加上地方上安置完成后所组建的守备团,和半脱产建生军、巡护队,足以维持起后续的局面来,而进一步的削减和抽调实际驻军的需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先得把北方联盟这个手尾,给收拾清楚了才有的说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归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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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都是女人,在十几岁到三四十岁的区间内适合生育的女性,都是只要给一口吃的,就愿意跟你走的那种类型;

    因为作为生活支撑或是家中顶梁楸的男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亡,或是被抓走充作了过路军队的炮灰,或又是出去讨生活而就此不知所踪的结果;她们之中有人迫于生计主动出来卖身,想做路过淮镇军队和那些藩军的的生意。

    然后,因为淮军相对的纪律严明而买卖公平,干脆就此跟上军队打算做长期的生意来,聚少成多了之后被发现,却是苦苦的哀求不肯走;于是干脆由军队集体出面,用很少粮食的微博代价将她们全部买断下来,

    于是这一路下来,前后陆陆续续的有数千人被送往后方去,按照计划先送到女营当中管理上一段时间,再按照情况配给那些有功将士或是足够足够服役资历的老兵,以解决婚姻家庭的问题。

    当我的军队沿着曲折徘徊的道路,再次穿过了祥州境内大片的巍巍森林和草甸之后,就正式抵达了奔流不息混同江畔的小邑——怀德镇。

    按照罗藩时代作为大都护所掌握的地理图志,在宽阔的江对岸就是安东中部与北部重镇,黄龙府的地界,没错就是那个“直捣黄龙”典故里的黄龙府;南北朝时曾是扶余国的末代都城所在,而最早见诸于史书当中的“合龙(合隆)城”(今吉林省长春市农安县)。

    原本南北走向的混同江在这里,突然折转出了一个之字型的弯角来,而转而朝向东面流淌而去,也由此在南北地域之间,环绕和分隔出了中部一大片由窄到宽的肥沃土地来。

    因此,这里也是松嫩平原腹地的精华地带之一,长期的区域经济中心和重镇所在,也一度被比照处于黄河几字型弯折处的河东道,称之为“小河东”之地。

    黄龙府之名,则是因为南北相夹环绕的大江,在春夏两季处于混黄一色而形同黄龙;因此,在渤海大氏政权建立之后,以此地作为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之一的建国都城之一,而得名扶余府又称陪京黄龙府;然后又被后来征拓此地的大唐安东都护府,以黄龙府之名沿袭下来。

    ?由于其地处松嫩大平原上的西部草原与东部丘陵相交地带,扼控着松花江两岸和南北交通的咽喉,因此在东北古代历史上一直是交通要冲和兵家必争之地。

    史上的东胡、鲜卑、秽貊、肃慎、高句丽、契丹、秣赫各族崛起后,都相继辗转的占据过这片地方。而在高句丽统治期间,为了抵抗唐朝的征服而在西境,大兴土木修建了一条断断续续的“千里长城”,其中最北端的源头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自从李绩灭高句丽而并有其地,薛仁贵首开安东都护府,李光弼开拓北境别设小都督府以来,这片土地在唐人的治下,已经断断续续的度过了将近六百余载的风雨岁月。

    而在另一个时空,这里也长期幽禁过被金人俘获的徽钦二帝,发生过洗衣院之类的耻辱,而成为那位岳武穆毕生的最后追求和临终壮志难酬的遗恨。

    因为,环江相夹的大片沃野和近水灌溉之利,因此相比水南地域被大片难以开发的蛮林,分隔的相当破碎的城邑聚落,或又是水北草原菏泽绵连的嫩江流域之地,对岸的黄龙府这一带,历史上可谓是人烟稠密,村屯密布,城郭相望的望要富庶之地。

    在这片东西向的长条地域内,以大唐下都督府的规格下辖有威、宁、信三州又五县,因此从我这边望过去,江南江北完全是不同的风光和物色。

    据说混同江在四季之间的水位和颜色诧异较大,春季的江水还是青绿泛黄,据说只有到了夏季上游融水汇集的汛期时,才会从泛黄变成彻底浓浊的深黄色。

    虽然相比淮河和济水什么的而言,这个季节的水面看起来不是很宽,但是根据现场勘探足够深并且急流密布,在没有足够抢渡工具的情况下,已经可以构成某种意义上的险阻了。

    作为一个人类活动较早而历史悠久的地区,这里还是有不少历史典故和相印遗存的,比如南北朝时的某代高句丽王被慕容氏燕国给赶到这里避难,而在渡江时淹死全家的;古代扶余国的王族几次三番被外来势力灭国,数度托庇于此而得以卷土重来……

    还有最后一位对大唐举起叛旗的渤海国大氏王族,在这里被走投无路的追随部众砍了脑袋,而献给安东都护府派来的讨伐军。

    而数百年前安史之乱末期,战败出亡的范阳叛军残部,在肆虐转战当中搅扰和摧毁了大半个渤海国之后,也是在黄龙府北岸这一夜暴涨的江水面前,走投无路的放下武器,接受自己应得的命运。

    当然了,我还可以率部沿江继续西进,直接绕过黄龙府的这片地域再折向北,不过这么做没有太大的意义;除非我想一次为跳板和前进基地,沿着耶律大石所部来时的路线,通过上游呼兰河的谷道走廊,直接攻到塞外草原/蒙古高原上去;

    这也是一条相当古老的迁徙路线,让东北的土著民族与草原上的引弓之民,长期保持某种交流的历史通道。

    当年,在李光弼兵锋下残破败亡的契丹大八部流亡者,就是从这里闯入安东之地,而与散布于山林间的土蛮融合通婚,变成现金所谓渔猎民族的化的黑种契丹。

    历史上最后一支渤海大氏的遗族,也是从这里辗转出奔草原,而成为了大唐的诸多塞外分藩之一。

    而不久之前,耶律大石所率领的塞外藩胡和北朝残余边军大部人马,也是迂回到这一带才得以进入安东之境的,他们一路所留下满地狼藉哀鸿遍野的痕迹和影响,我们这一路过来已经见得很多了。

    不过真要这样做的话,很容易将我军的后方补给线暴露在敌人的额威胁之下,而被对岸度过江来的敌对势力,给袭扰和截断了后路而陷入进退维艰的局面当中,

    因此,从属各部人马各种就此见好就收的想法,连同军中希望能够班师回家的些许呼声,开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时候,沿江前往下游侦查和寻找渡口的牛皋部有所回报,发现对岸尘烟滚滚而正在烧掠着什么,还有一些尸体被抛投进江水当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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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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