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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归远3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这就是宽城?……”

    第二天,我策马停驻在江边,看着对岸远离江边隆起的大片台地上,隐约被点点烟火萦绕当中的硕大城池,隐隐还可以见数座高塔或是台楼式的建筑耸立其间,哪怕相隔数十里外也是犹然可见其形。

    这就是另一个时空线上,岳鹏举对部下所说“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的最终所在,现在就已经初步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黄龙府的治所宽城子(今吉林省首府长春市附近),同样也是安东道境内一座仅次于辽城的望要大邑,周长近七八里而有陆地城门七座而紧挨着河系的水门一座。

    在历史上以各族归化人汇聚而著称,最多时号称户口三十万,也是受大唐朝廷直接领下安东道中部腹地的要冲之所,长期由朝廷派遣的卫军和驻屯的府兵掌握,又直接从中枢委派都督府为首的官吏,来管理当地辖下的三州五县之地。

    只是随着乙未之乱而中枢权威崩坏之后,当地已经为数不多的朝廷驻军和屯守军户,也在罗藩为首安东当地诸侯势力威逼劝诱之下,放下武器归顺地方;然后又在近九十多年前在北境诸侯的裹挟下,驱逐了当地最后一点倾向罗氏的势力,脱离了罗藩主导的诸侯体系。

    而变成了由北地联盟诸侯七翼所主导下,长期盟会和轮流共管所在地;虽然期间也有几次波折和动乱的变迁,但都无伤大体也基本上维持了这个架构,甚至连最初轮替掌握此地的七翼藩家,都基本没有变化过。

    因为作为天然的地理之利和大江之险,倒是在之前的土族动乱和塞外番胡过境当中,得以独善其身保全较好;不过,现在似乎又变成多方势力乱战的场所了。

    只可惜,因为搜遍上下各十数里内的渡船和桥梁基本绝迹;我虽然坐拥大军在这里,但是除了派人勘探一下沿岸的水文和地理走势,却也无法在更多做些什么;毕竟,这么多的人和马总不能靠临时制造的浮板和羊皮筏子,就能从这宽阔奔流江面游过去了。

    在此期间,来自辽东更多的消息。还在后路随着补给品和粮草军械一起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后方的清理工作仍旧在继续当中,这个清理可不仅是字面上的现实意义,也代表了某种暗中推行的策略和手段;以尽可能以较为繁琐和费事的事先奠基和准备工作,来净化后续统治下的行政体系和效率基础。

    因此,来自淮地的社统调和马统调,还有肃反会的力量,已经开始进入辽东当地摸底,而在各个层面上和领域当中,开始操作这些比较阴私晦暗的事情了。比如,找出和排除掉一些暗地里阴奉阳违、苟且营营或是私有怨望的存在,

    当然了,这种东西只能暗中做而不能明说,而且需要适当的假手于人去做,而不能给自己沾上任何的干系。毕竟,

    任何一个统治权发生转移或者说推进新事物的过程当中,除非有特殊或是不得已的需要,否则完全没有必要留下旧有的中上层来;

    因为,这是一个性价比并不高的事情;用继续留用和提拔,来收买和妥协这些旧有势力的后果,或许可能获得眼前的一时之便和较小的接管代价,却是很可能将未来官僚体系的整体水平拉低,还有可能把前代统治体系内的积弊和隐患,给继续沿袭和继承下来。

    历史上司马氏代魏的西晋,杨氏代北周的隋朝,乃至窃后周以黄袍加身的赵宋,都有这些类似的问题和严重积弊。

    而下层的民众数量虽然最多,也存在保守短视的种种毛病,但是局限于资深的见识和眼界,以及日常为生计为拘束;除了实在走投无路之下,基本没有多少主动起来闹事的可能性和积极性,更多时候是随波逐流的仍由上位者和当权者摆弄和行事。

    因此,自古以来的农民起义之类的反抗虽然多见于史,但基本都是在中上层有人加入之后,才有机会和可能做大起来,不然也是史书上见不到具体的描述的,旋起旋的某个盲流和乱民的数字而已。也只有这些已经脱离了生计的,才有那个多余的时间和心思,去绸缪和策划这些穷极思变的事情。

    更别说,比起这些受益与旧有体系的中上层既得利益者,并没有那么轻松和容易的放弃他们所熟悉的事物;哪怕亦是迫于形势而不得不服从与外来的强势力量,以求保全自身为上而做出各种恭顺服从的态度来,但是所谓的忠诚和识时务,在时过境迁之下也并不见得是可以维持特别长久的东西。

    要说合格的官僚体系,又怎么比得上自己主导的体系内,按照特定的标准和模式所批量培养出来的“自己人”,更加知根知底更容易掌握和控制,也更加的得心应手和指如臂使呢。

    因此,我也完全给那些投顺过来,又有些不甘于寂寞和平凡的人一个激励和机会,让他们前往淮地接受官办联学设立特别班的课程区域学习,以便将来更好的治理地方云云。

    当然了这也是淮地治理辽东和辽西、新罗藩飞地的故智和成熟经验;

    相比那些尚且可以用理想信念之类伟光正的事务,抢救(忽悠)一下的少年人和年轻子弟;对于这些世界观和出身立场已经差不多基本成熟的成年人而言,更多在意的是现实的利益和自身的立场来考虑大多数问题。

    因此,他们之中或许不乏愿意投献和报效的少数投机者,但是更多是心存犹疑和观望的大多数,传统的洗脑和输灌那一套对他们已经不甚起什么作用了,

    因此,这个为期一年到数年的学习过程,其实也是一个在日常学习生活当中,对他们进行具体的甄别和遴选的过程,将那些不合时宜或是心存不满的异己分子,给额外挑选和暴露出来;

    然后,再将有心投靠和卖命的存在,通过日常的观察和表现给确定下来;以表现优异的理由和树立为榜样,让他们提前出来做事。既可以用来在名面上收买人心,也可以籍以安插和占据一些关键的位置;这是一个堂堂正正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阳谋手段。

    至于剩下的,那就在不合格与合格之间,将这个学习过程慢慢的进行下去,相比把他们放回到地方上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和不可预料的因素,淮镇还是出得起这些伙食费和师资力量的投入的。

    或者说被派去进修和学习,既是一种对积极上进者的一种激发和奖励,也是一种对统治下不确定因素的变相隔离与架空手段的延续;

    反正这些特殊的人群当中,最后的考核当中合格不合格,完全可以进行实质上的操作,而让他们遥遥无期的在这种变相的软禁和人身限制当中,给长时间的蹉跎下去;直到完全已经不构成影响和问题的那一天,再放出去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归远4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其中许多人,就是拿着罗氏大宅在广府所结交的关系和人脉,所提供出具的名帖和介绍书信,来试图与当地官府进行接触,表达出希望能够在淮镇的治下,更进一步的买地安宅置业的意愿。

    似乎是在广府方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些有过往来的昔日关系户,加紧了对外转移人员和财产,以转移和分摊风险的缘故。因此,连最初派出外围和代理人来试水的过程,都被大大的打乱和缩减了,

    不过,因为淮地一贯有着严格的土地管理和利用制度,除了偏远地区少数既存的本地自耕农户,和早期移民转化而成相当规模的小有产者外,剩下绝大多数可耕作的土地都在严格的管控和规划之下。

    因此,目前在淮镇的治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地主,或是比较抱团的地方宗族什么;就算是后来加入的移民和自发投奔的外来人,也无法在官府的分配和安置的口鞏田之外,继续购买和兼并更多的其他土地。

    因此这些年下来,能够在淮地安置下来的外来户,主要从事的都是手工业、行商和海贸、矿冶和服务行业等等,受到官府制约和调控比较多的城镇经济及其相关领域。

    这也是淮地被国朝后方那些人,给诟病最多和非议无数的地方;居然没有“良善”的乡土缙绅和在野的士人、具有清望的士大夫阶层,来协助统治和分担钱粮徭役的土壤和空间;而是全靠一群偏科严重的半调子学校,所批量速成出来的下九流吏员,以及出身行伍的退役老大粗,来维持地方的局面和官府的治理。

    可谓是以战时体制名下,再没有如此叛经离道的事实了;毕竟,没有这些存在作为媒介和代理人,其他势力又怎么好通过官面意外的手段,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进来呢;难道要他们指望能够靠一群农夫或是一堆手工匠人什么,来为自己发声和蓄势么。

    不过,现在我觉得相关的政策条款,适当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让他们到目前暂且顾及不到的沿边地带,或是新占领地区来置地屯垦;既是作为官方开拓力量的补充,还能对当地既有的土户群体进行掺沙子,而形成某种更容易管理的多样化平衡和制约。

    但是相应的管束和制约还是绝对不可少的,比如购置田土的具体上限和审核流程,对于身份和家庭成员的限制,相应社会和经济地位的界定等等;还要与对淮镇所作出的贡献积累和未来预期的投入资源,逐步的挂钩起来;以避免一下子就弄出些,占地无数的大地主来给自己添堵。

    然后为了在这些隐性枷锁之外增加吸引力,就是通过定居多少年限后或者通过本地出生的下一代,在不影响整体平衡的情况下,开放一些相对有限的体系渠道和上升空间,给这些外来者一点指望和努力的方向。

    不过有了基本想法的方向和思路之后,具体的操作和实践的章程,还需要交给后方那些专业的人等去筹划和编列,才能保证尽可能的接地气和减少漏洞,不至于让这东西在渐进流转过程当中,因为人为的私心和欲念驱使而被扭曲变样,变成一厢情愿拍脑袋式的扰民恶政;

    而监督这个政策解封从过渡到出台的流程,就只能交给谜样生物和她手下的辅佐班子了。

    正在思虑间,上游突然有一小队游骑奔驰过来,带来突发的军情。

    “后方遭到袭击?……”

    “有小队人马从老林子里钻出来,伺机袭击我军的辎重队……”

    “其中仅有小部分造成些许损失,”

    “大都已被尽数歼灭……?”

    “这些该死的老鼠,终于肯冒出来了……”

    我不怒反喜到。

    “也该让他们尝尝火器线列和战团的厉害了……”

    正所谓是一直藏着不露面或是隐而不发的敌人,才是比较麻烦和需要警惕的存在;但是一旦现身之后,反而就成为了可以看得见摸得着,也可以被从肉体上消灭掉的存在了。

    毕竟,我总不能让我的大部队和这些漏网之鱼,去在这深山老林子里玩捉迷藏而长期的周旋下去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归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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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道中部,从丘陵延伸到平原的莽莽森林边缘,

    远处看起来密不透风的成排参天大树和繁茂枝叶的遮蔽下,鸟鸣兽走的声音几乎都消失了,而只剩下风掠过树梢而摩擦枝叶的持续沙沙声,隐约还有枯枝败叶被踩过的声响。

    躲在一具大轮架子车背后的辅卒张官大,握着遂发火铳的手简直都要拽出水来了,呼吸也变得格外的粗重,只觉得心脏跳的都要从嗓子眼里挑出来的;

    但是他还是在某种日常培养出来的惯性下,死死撑着身体的蹲跪在地上,而不是不顾一切的转身就逃的冲动,或是趴倒在地上装鸵鸟的欲望和冲动。

    因为,在日常训练的时候他敢于这么做的话,就是劈头盖脑的鞭笞与棍棒,虽然不会直接要命,却也足以让他痛彻入骨的躺在床上哼哼上好几天,更别说是还有饿肚子和惩罚了。这对张官大来说就未免有些要命了,或者说是比挨打和其他惩罚更加令人在意的事情了。

    毕竟作为家里的老大,他的整个童年都是在饥饿的感觉中度过的。他只是普通辽东半岛北部领下一个普通民户的子弟,全家十几口人全靠那么一点点远离河流的自家旱地和山坡,外加上租佃乡社长手中代官的藩田为生。

    身为长子,他无疑是家里做的事情最多,但相应饭量也是最大的一个存在;相比那些浸泡在兵祸连绵水深火热当中的中原百姓,作为藩下最底层的领民群体之一,至少还有埋头种田上大半年,最终用辛苦汗水砸出粮食来的机会;

    因此,在稍微风调雨顺一些的太平年景,他至少可以吃个半饥不饱;但是一旦藩内遇到战事,而需要征发他们这些领民,短暂或是长期的助战从征之后,他们这些领下百姓的家里,就要青黄不接的开始断顿和外出借贷了。

    因此,山野当中一切可以寻觅到的鸟兽植物,就成了他们百姓子弟用来度荒的最基本技能和手段。然而,自从安东?大的藩家,也是他们名头上共主和宗家的罗氏,也陷入到接二连三的内乱和征战当中,他们连最后一点儿半饥不饱的指望都没有了。

    村邑里除了走不动只能等死的老人之外,差不多都跑出去逃荒了;期间又发生了许多事情,最终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得以囫囵重返家乡,其中就包括了他这一家子,

    然后这才发现,自家的地面上已经更换了新的管领和统治旗号,原本抽租佃来的乡社藩田,也变成了新官府管配下五五对半的公田制度;虽然自留的成色提高了,也没有乡社长那边七七八八的杂碎虚耗,但是因为干旱和落荒的缘故,全家辛苦了一年打下来的粮食,还是有些不够吃。

    因此,张官大能够出来应募助军的杂役,完全是为了早早帮助家里减脱负担的需要,而他两个较大的弟弟,也被咬咬牙送到官办的工读作坊里去,勉强做了一个包食宿的生徒;

    这样,不但有十几袋一次性买断身价的粮食,如果换成豆薯等粗砾一些的杂粮,完全可以让家里人凑合着熬上好几个冬天,每年还能凑几个白钱给家里寄递回去。

    但自从参军之后,从小一贯以大肚皮著称,而把家人吃的叫苦不迭他,总算是实现了可以顿顿吃上饱饭的愿望了;无论是半指厚巴掌宽的饼帖子一气吃上五块,还是将一层层堆压得满满当当的杂米饭,给连吃三大碗,或是行军用的杂豆饭团或是掰碎的压缩口粮,也能不带停嘴的吃上好几个。

    所以,别的他都可以忍受和耐得住,但是因为烦了错而没有了吃食配给,那是万万不可以接受的事情,饿肚子的感觉一看就深深的刻在他的骨子里,而压倒了一切临时的恐惧和短暂的得失之心。

    “四点十五刻,斜下二度,放……”

    久违的命令终于如甘霖一般的到来。

    而这一刻密林边沿那些草从和细碎野花也骤然像是被惊动醒了起来,而纷纷站起一些佝偻着身子,脸上满?遮挡面容的污泥,披着兽皮或是包着毛毡,手里持着短木矛、锈迹斑斑的斧头和缺口砍刀的人来。

    这一排不怎么整齐的铳击响过之后,那些披着兽皮的身影,顿然前仰后翻的倒下好几个,剩下的却是毫不掩饰的全力加速飞奔起来。

    他们身手灵活的在崎岖地势当中躲闪和跳跃着,就像是一个个游动的目标一般,努力挑逗和引诱着这支队伍中纷纷再次开火的欲望。

    但是张官大的心情反而有些平复下来,至少这已经证明了这些袭击者是人,是可以被打杀和伤害的大活人;而不是什么传说中山精鬼怪或是其他人力所不能及的存在。

    “稳住,给老子稳住了……”

    “想想日常是怎么操训的……”

    “想想你们的家人……”

    “阵前表现不好的后果……”

    在本什老兵的吆喝和怒吼声中,他只是埋头抽出子药筒,填进后膛而压紧用力闸断药包,而轻摇撒出些许引火的药粉来,这才重新伸出轮毂间隙而对着正角最近的敌人。

    这时候,逼近过来的敌人也开始用自制的猎弓和木弓,将有些稀疏的箭雨给轮番投射过来,叮当作响的落在了车板和轮毂上,偶然还夹杂这被射中的闷哼和惨叫声。

    其中一只就穿过了轮毂的缝隙,斜斜插透他号袍下摆钉在泥地里,也让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痉挛起来的指头差点儿就没有胡乱扣发出去;

    但他还是在最终临界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攻击欲望,然后才小心的将插在身边的箭矢拔了起来。以他多年在野外打猎搂食的经验,居然还不是金属的箭簇,而是类似骨质或是兽牙打磨而成的材质。

    这些敌人居然用这种简陋的玩意来企图打劫他们,这不由让张官大在心中生出了些许鄙视和嘲笑之意,又有些莫名被羞辱和小看的感觉;要知道就算是他们这些藩下之民,日常打猎也用得是十足铁制品啊。

    这一刻,就算是那些蛇形辗转接近的敌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怖和摄人了。然后,新的口令终于下达了。

    “二十步内自由射击,放……”

    更加密集的铳击声响彻一时,那些因为站起起身摆出挽射姿态,而暴露身形的敌人就像是最好的靶子一般,纷纷噗噗有声的被凭空贯击而倒;

    而少许低俯着身体蒙头猛冲的漏网之鱼,却是浑然不觉的已经突进到了大路边上,能让人看清他们脸上干裂斑驳的土垢和手中兵器的锈色了。

    就在他们挥动着手中兵刃,狠狠砍劈向固定车马的绳缆和接头,试图推开或是翻越过不足半身高的架子车;排成两道对接弧形的车队里,也终于响起了另一种声音,那是加倍装药的喇叭铳和简化缩短版的转轮快铳,所迸发发出来的撕裂声。

    被迎面扇形喷射的巨大惯性所冲打下,满头满脸冒着血窟窿的敌人,纷纷像是被吹飞的风筝一般猛然向后栽翻而去;密集堆聚成一片他们,霎那间就被轰打的七零八落。

    而剩下的幸存者也像是被惊到了一般,带着惊愕和骇然的表情,就连动作和气势都变得迟缓了下来,然后就被车队内圈,鼓起余勇而挺立起来的铳口尖刺,给纷纷从下三路的间隙刺中了腿脚和小腹,鲜血淋漓的滚倒在地上哀呼惨叫起来。

    “停下……”

    “全体停下……”

    半响之后,他们在哨子声中重新停步在了密林的边沿,而开始收拢松散开来的队形;而少许几个有些冒失轻进或是热血上头的家伙,也在追喊着闯入林子不深处,被素有经验的老兵强行踢倒抽打着,给重新拖拽驱赶回来。

    “就地重整队形……”

    “检查弹药和装具……”

    “通报伤亡和损耗……”

    虽然丢下一路散布的上百具尸体之后,只有十数名带伤的残敌,得以逃入林子里但是带队的火长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以他几度交手的经验教训,这些林胡子虽然正面攻打根本不是对手,也没有什么队形和缺乏次序,但是很善于在林地里活动和隐匿,神出鬼没的打埋伏和偷袭的什么,让人有些防不胜防。

    就像是捕猎野兽一样的,他们躲在林子里零星射箭不停骚扰,然后引动护卫力量离开大路前来迎击之后,就从其他方向伺机冲杀出抢夺物资;甚至会诈败假退来设下陷阱,来反埋伏冒失深入或是过于突出的小部队和个人,而且虽然条件极其简陋却是什么手段都敢用。

    甚至敢于在夜晚摸上来偷袭,而爬到近身用短刀戳人腰子或是抹了脖子。至少装备简陋的对方在近身肉搏当中,也是相当的敢于拼命和无畏生死,也只有火器的威力和声响,才能对他们行程足够的压制和惊吓效果。

    因此,在新颁布的操条之内,严禁过于深入林地当中,以免在自己不熟悉的主场内,便宜了这些装备简陋的敌人。虽然在没有弹药补给也没有正式操训治下,就算他们把这些火器缴获了去,除了当烧火棍外也没有什么卵用。

    反正在沿着大路开拓出的大部分空余和视野,已经足够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发挥火器的威力和射程优势了。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火器真是个好东西,哪怕再孱弱再瘦小的人,只要能短持起来有扣动扳机的气力,就能够轻易放倒一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剩下来的,唯有同等线上的勇气和意志的较量而已。

    因此,在装备少量淘汰火器又有基本阵列训练的淮镇武装屯团,总是能够在与地方流窜的山贼寇盗,或是形形色色亡命匪类的交锋和接触当中,长期的占据上风和优势,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这些日常有点农闲军训基础,或是阵前稍加训练过的武装夫役,在队中老兵的带领下也能依托掩护之物,与那些来袭的林胡子,打得有声有色而不落下风。

    只要挺过了最初临阵的恐惧和压力之后,能够存活和练就出来的比例还是蛮大的,其中相当部分就可以作为厚背的兵源来使用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归远6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而作为曾经的北地贸易的一大支柱,随着我军的主动入场成为占领军,也将走向基本断绝的趋势;至少在一切没有人能够安下心来,继续进行打猎和采药、挖矿什么的日常资源收集。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需要从地方发掘出更多有所裨益的物产和资源,或者说是为占领区寻找到更多可以与淮地经济体系对接的利益增长点。

    根据收集到的标本和样品,动植物资源极其丰富,从淀粉植物、油料植物、色素植物、芳香植物、蜜源植物、饲料植物、木材植物、树胶植物、树脂植物、纤维植物、环保植物、观赏植物、农药植物、染料植物

    土地也是经年累月沉积的腐殖质极厚,除了冰期长了点,冬天的气候实在极端了一些之外,这地方其实一点都不比辽河流域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优势。

    只是,这些地方还有许多依旧是处于比较荒凉甚至是恒古未变的原始状态,而除了原本一些土族自发生聚而成的村寨、据点之外,就是由唐人在其中开拓出一个个,被大片原始老林和沼泽、水泊相对包围和分隔着,形同孤岛式的或大或小的城邑和聚落;

    但在没有近代的机械化农业和化肥工业,以及大规模集约化畜牧业加成下;仅仅通过自发的移民和官方组织的拓张下,用有限的牛畜、人力和简陋的工具,筚路蓝缕的披荆斩棘一点点的开发,积累了数百年的人力物力之后,才有现在这种规模和气象,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哪怕放在后世的千百年间,也只有号称要“战天斗地”的新中国政权,才有足够的执行力和,将东北之地遗留下来的大片荒野,从人迹罕至的北大荒,变成了中国最大商品粮基地之一北大仓的结果。

    而光凭现在的技术水准想要进行大规模的开发,需要的周期和投入,实在有些勉为其难了。因此在历史上偌大的东北边角之地,能够在这里崛起并因此做大的民族,也是寥寥无几或者说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毕竟,光靠这些本地土族和外来的迁徙,在有史可载的千百年下来对当地的开发和利用效率,尚且还不如唐人入主之后的百年之功,也只有汉人或者?唐人,才有足够的农耕技术和经验的底蕴,又有大一统政权下的组织、执行力和决心,才能担负得起

    将这些原本饱受洪水泛滥之苦的平原低地沼泽,或又是埋没在野草密林毒虫瘴疫当中的蛮荒之野,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和奋斗,给一步步的改造和开发成为沃野千里,阡陌纵横的大片田园和家乡。

    根据罗藩本家留存的安东都督府的历史书志和户籍资料;现今安东中部的几个都督府,虽然还比不少辽河流域的人口密度和开发率,但是得益于足够平坦的地域广大,历史上全盛时加起来总体人口的基数,却也是并不差得多少的。

    只是正所谓唯物辩证法的史观里“历史是曲折前进的”,现在我这一路眼前所见的荒废田野,和萧败如鬼域的诸多村镇邑落,这些数百年经营的余泽和富繁,现在又还能剩下多少呢。

    不过,总体上的得失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打下了辽东之地乃至初步控制整个安东南部之后,多少也解决了我淮地一个长期积累下来的潜在问题;起码淮镇附属的文管系统的级别和上限,也可以朝上提一提了,这也意味着更多的晋身和上升空间。

    主要是有了罗藩所掌握的安东道都督府名义可以借用,相应官员任命的级别和上限,也就可以以某种曲线救国的行事大为提升了;而不用再像河南道或是淮南诸州一样,弄个不够名正言顺的捕盗使,来代行地方的行政职能。

    虽然自从我成为留后之后,对于地方官员的权宜任命权限,已经从县一级提升到了州下的佐贰官一级,但是显然我如果不留余地的都塞上人的话,那就意味着对朝廷某种公开的心思和做法了。

    但是现在放到辽地去如法炮制,就没有任何名分和义理上的问题了;淮镇受罗藩之情而协助代管地方,而派人权受其官职也是情理之中;虽然还是不好之任命为各州的正任刺史或是郡守之职,那都是当地人士在辽东城遥领和担当的名誉职务。

    因此,实际的职责就转移到了,淮镇所派遣和间接任命的长史、司马和别驾身上了,虽然在大唐到国朝官秩演变的序列当中,这些被称为“三上佐”的职位,已经逐渐变成某种由皇族宗室或是臣子遥领的虚衔;

    但在这里再次被淮镇复活成为州一级的日常职能分工;

    正好按照长史(民政庶务)、别驾(财政赋税)、司马(提刑司法)三者并立的格局,再加上淮镇直接委派的,负责管理驻军和防务的都监官,正好构成一个小而全又相互制约的政治生态。

    当然了,其中大多数职位并不会马上被任命出去,而是作为淮镇体系内资深文职官员,用来提升变相职阶的途径,以及其他中下层官吏日后奋斗和努力的新方向。

    “对岸秘密来人了……”

    就在我兵临混同江的第十一天,例行的游猎归来之后,突然得到了这个消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归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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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级逐段的打入地下,又用大石头垫住之后,就组成一个相当简陋的人力绞盘了。

    最后才是那些盘横在船上一路拖曳过来的绳索,被再次从冰冷浑浊的江水里给提拎了起来,再用铁钎牢牢的钉入岸上更加坚实的地里;除了两名散开的游哨之外,余下六人再齐心合力的向北岸转动拖曳着,直到江水里露出的不再是浸湿沉重的麻绳,而是一条粗大结环的铁锁链。

    这时候,他们的前哨工作才算完成了第一个步骤;然后重新有一个人跳回到船只上,通过这条铁锁链为导引,慢慢的将这艘旧船重新推返回对岸去。

    这时候,负责望哨和侦查的两名斥候,也赶了回来替换下两名满身汗水,而已经出现力竭痕迹的尖兵,然后围绕这设立的转盘,而用各种工具进行加固和附带作业。

    就在剩下的五个人度日如年的等待和紧张劳作当中,雾霭也似乎变得单薄了一些的时候,江面上再次传来了哗哗的分水声,却是再次载满人员和器械的船只,已经丝毫不停的穿出了雾气遮掩而成功抵达北岸了。

    等到下次再度离开的时候,船只的速度已经变得越发快速起来,因为有来自两岸的交替牵引和拉曳,

    如此炮制了数次之后,已经有足足六条铁索得以横贯了江面,又被粗大的铁钎和桩子交错着,给牢牢固定在了两岸之间;

    与此同时,在人群奔走川流不息的南岸,捆绑成一条条的木板,连同下面着的羊皮浮泡,也随着荡漾的水面和不停冲刷的浪花,通过牵引的铁索而被从南岸一点点的拉伸和延展而去。

    待到重新打桩和固定好之后,一条相当简陋的江上浮桥就此初步成型了,然后一整队做好准备,轻装徒步的先发士兵开始沿着这条摇摇晃晃的江上索道,而开始尝试列队横渡……

    他们一抵达对岸就自发飞快跳下来,用随身携带的短铲和镐子,拼尽全力的沿着河岸开始挖掘地面,而逐渐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壕沟。

    而在积累了足够可以替换的人手和装备之后,谷老四他们也终于从繁重的劳作当中解脱出来,带着最先几批登岸的尖兵扩大了警戒范围和防线,将装好弹药的火铳架在一道到壕沟新挖出来的土堆上,做出某种警戒和待机的姿态来。

    新挖出来的壕沟虽然只有大腿深,但是加上面前堆高起来的积土,就形成了一道天然齐身高的胸墙,再斜插上几根削尖的木杆,或是布上展开后的铁丝拦网,就成为了一道最基本的外围防线和工事了。

    不多久之后,沿着新连接上的牵引铁索,一片片由更多羊皮浮泡和原木组成的大型划子,满载各种捆扎固定好军械和物资,在对岸的拖曳下缓缓的横渡江面而去。

    随着日渐高升而起的太阳,用金色的光剑刺穿了那些大块积郁的云层之后,笼罩在江面和岸上的雾气也开始变得越发淡薄,而显露出远处野地里树木和土丘的轮廓来。

    这时候,隐隐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出现在了远处某处土丘上,然后又变成某种有些惊疑的问话声;只可惜因为口音的缘故,并没有能够让人听懂,随即就在细微的惨叫和闷哼声中,重新归于了平静。

    但是这种虚假的平静,显然并不能再持续多久,……随着阳光蒸腾了最后一点雾气,而照得江面一片亮堂堂,更多的鼓点和号角声,终于在江岸不远处的原野当中响彻了开来。

    整个江岸霎那间就像是彻底复活了过来……

    当日上中天之后,

    我也在前呼后拥的护卫簇拥下,踏上对岸土地的时候,发现展现在我面前的,已经是一个用壕沟、胸墙和简单拒马围拢而成的大型前进营地了。

    虽然外围遍布了激烈战斗过的痕迹,但是整个营地里却是充满了某种从容不迫和振奋的气氛。显然那些反扑的敌人,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和压力。

    我不管偷偷渡江过来联络的对方,其实是怎样的身份,又有怎么样的理由,这一切又是否真假都无所谓了,我只需要一个能够名正言顺派兵过江而去的契机和由头,这就行了。

    我看着正在从浮筏上拆解下来的小炮,叹声道。

    “也该给对敌治军,好好打个招呼了……”……

    “他们的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为了将他们推回去,已打残了我们三个营头了……”

    “没有补充和整编,已经没法派上用场了……”

    “敢有擅自后退,杀无赦……”

    而在岸上另一端处于包围之势的阵列当中,身为领兵官的周昂就不免满头大汗了,他已经折损了一千多名战兵了,而连对方仓促准备的阵营外线,都丝毫没能撼动的了。

    而来自后方联军大营中的追责和斥问的压力,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让他目不暇接了。

    “为什么还没能夺回来……”

    “这些南军是凭空飞过来的么……”

    “江边的巡哨都是死人么……”

    “误了城中的大事,尔等上下都死不足惜呼……”

    然而他也只能磋叹没奈何的,将后方要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后援,给驱赶到河岸上临时出现的营盘那里去。

    作为安东北盟诸侯当中屈指可数,或是硕果仅存的知兵之人,祖上出身安东将门又长期作为义从在外征战的周昂,怎么会不知道眼下局面的糟糕和不堪呢。

    因为,当初被宿元景用权谋和利诱手段,带走了大多数的藩军和义从的缘故;虽然西出草原的联军为各藩抢回来不少财货、牛羊和奴口,但也造成了各藩领下的防务空虚。短时之内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时间一长,各种问题和隐患就开始慢慢的显现出来了。

    结果,那些一贯驯顺的土族突然起来作乱,就让这些已经顺风顺水治理当地多年的诸侯们,顿然有些猝不及防了,许多诸侯藩家除了多年经营有城墙未屏护的居城之外,那些市镇和村落几乎就一下子都沦陷在了这些土族掀起的反乱狂潮当中。

    而一些实力较弱或是地盘较小的藩家,甚至在第一时间就丢掉了居城或是许多亲族的性命,而不得不在仅有藩兵的护卫下,携家带口的向着更大的城邑奔逃过来避难。

    但是,更糟糕的是他们在这些土族当中,也发现了某种宿元景留下的端倪和后手;至少从那些叛乱土族手中手缴获的制式兵器和军资,可不是这些长期被封锁和限制的山民和林中百姓,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东西。

    显然这来自北朝的好处和便宜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身为北地第一重臣的宿元景,不但成功的利用了他们,也在时候给他们挖了一个十分要命的大坑。

    但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已经发生的这一切已经没法挽回了。他们也只能一边仗着城高墙厚来抵御和拖住那些不善攻坚也不成合力的土族叛军,一边放弃前嫌和打开府库拿出积存的武器和钱粮,将更多的青壮和训练和武装起来。

    这才一点点的将局面给挽回过来,见感谢后继乏力的土族之乱势头,给重新压制了下去,然后又齐心合力将从塞外入侵的耶律大石部,给阻挡在了混同江以南的地方,并达成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交涉条件;

    只是,显然天不垂怜他们这些北盟诸侯,大举而来的外患才刚刚一去,北盟诸侯的内部却又肘腋生变起来。

    现在连那些只存在南方传闻当中的淮军,也发兵北上来凑热闹了,这不由他愈加的忧心忡忡起来。

    这时候,对阵的营盘中再次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思虑;然后是齐齐轰鸣的炮响连声,以及那些丢盔弃甲忙不迭溃败下来的士卒,再度反冲的他所在的阵脚也变得动摇起来。

    因为临江设营的敌军居然主动大举冲杀了出来,而霎那间就将他布置在阵前的包围圈,给搅扰冲击的七零八落;而伴随在这些敌人其后的,则是一面粉色爪印的大旗……

    “这是……”

    周昂不由汗如雨下,他可不是那些消息闭塞而有些不知实务的远地藩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归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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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一夜之后,这片挤满人员和物资的滩头阵地就被扩大了数倍,而直接将阵地与防线,与先头部队前出反攻时从被击退敌人手中,夺取和占据下的一个村庄废墟,给从两翼连接起来,最终变成一个足有梳理周长的梯形阵营。

    各种相对简单的望台、哨楼、箭塔和木质堆土的外墙,也相距建立了起来,在配合以布设的铁丝拦网和对外延伸的壕沟,将威慑和控制的范围至少也拓展了至少数百步。

    而第一批渡过江来的游骑,开始四散而出对于整个营地的外围,进行某种意义上的战地巡逻和战场遮断,以拔除对方可能残留下的监视者或是其他什么的残留布置。

    既然有了相对安全的渡口和桥头据点,淮军这些天所积累的工程力量,也由此在昼夜兼程的紧锣密鼓当中,给充分发挥了出来。毕竟是有过在黄河和淮水上架桥的经验,因此有了合适的基础之后,区区一条混同江(松花江),也就完全不在话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并列的浮桥就被进一步的加固和扩宽,用大片的浮筏相互连接在一起之后,至少在下一次汛期到来之前,都可以安然使用无虞了。

    这样更多的重装备和关键性的物资,也得以纷纷输送到了对岸,使得占据下来滩头阵地,便是更加的确保无虞了。

    至少这两天那些敌人加大了进攻的力度,轮番派出了好几只不同旗号的生力军,来往复攻打这处营地,但除了丢下两三千具尸体,填平了一些外围的壕沟和陷坑之外,就在没有任何的收获了

    然而,对方也似乎变得认真起来,而破天荒的出动了一只原本被隐匿起来的各种大小船只,所拼凑起来的“水师”,用十多条满载了柴禾油脂的纵火船开道,掩护船上手持刀斧的战兵顺流而下,想要破坏和摧毁淮军在江上所建立的数条浮桥和临时通道。

    只可惜在岸边预设的火炮阵地面前,他们的努力是图绕的,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小半数被炮射的散弹所迎头痛击,纷纷打烂击沉在在江水当中,变成一片片残骸和碎块;其余的被炮射的威势所震慑和惊吓之下,争相四散溃逃而去;

    然而大多数在慌不择路之下,相互抵撞在一起或是翻沉进江水当中,仅有少部分冲撞搁浅在了岸边,而不得不做了淮军的俘虏。

    这样,我们又得到了一批用来渡江的船只了。而对我军的攻城部队而言,这显然又是一堆可以用来搭建浮桥的上好素材。

    这时候,我的前锋已经逼近了黄龙府治所在的宽城。

    昔日种满大麦和荞麦的田野,已经被才踏上一片泥泞,而横错的尸体交杂在期间,

    望着前方高达巍峨的城池,一支步骑具同伴随着车阵掩护的方形阵列,也在相继攻杀过来的敌势纷纷当中,坚持向前稳步推进着。

    “敌寇当前……”

    “安是我辈为大帅,报效和表现的机会到了……”

    别号“金眼彪”的施恩挥舞着手戟和短铳,在阵列里大声叫唤着,

    他现在已经结束了在联校的短训,而成为新编安东防戍营的一名团下虞侯,日常专门负责将士们的文书、教化和舆情之责,战时则充当鼓舞士气的角色。

    而对于他们这些安东籍的将士而言,则是一次衣锦还乡顺便把家人接到淮地去安置的机会,不过让人有些遗憾的是因为兵火的离乱,他想要炫耀的对象,包括昔日的藩主全家在内,却是大都已经不在了。

    就算是昔日相熟的左邻右舍,也是纷纷骨肉离散在外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这多少让他短暂的返乡之旅变得有些寡淡和失色不少。

    然后,这些失落又变成了他更加迫切急于建功的心情,昔日曾经憧憬和仰慕过的藩主小女儿又当如何;如果自己能够建立更多的功劳,获得更高的地位和职权,像是赤发老乡刘唐那般做上一营铁骑的领兵佐副,就算是昔日只能仰的藩主,也未必有资格给自己提鞋了。

    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些沿途地方的小藩主们,如何的逢迎和巴结着这位安东本地出身的“杰出代表”,而恨不得把自己的妻子妾侍女儿给亲手奉上的殷切心情,并且连带他都因此占上了不少光的。

    而对于他们这些安东籍的降兵而言,就更需要战场表现的机会,好与过去所奉行和效忠的一切,进行彻底的割裂和撇清干系。

    就算是挡在面前的敌群里,可能是有着自己的兄弟老子,也只能照样裹挟大势之下毫不留情的碾压过去了;好在这些敌手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既缺少次序也没有什么章程,装备和战斗技艺也是凡善可陈;

    因此,在他们这只一整个主战营加强而来的先手部队面前,只有被突破了一阵又一阵稍战即溃的下场,却是没有什么什么的还手和招架的余地。

    因此,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就地重新整队和布阵,因为相继捕获的俘虏已经远超过预期的数量了。需要与后队进行交割和补充,才能继续保持攻势下去。

    “金眼彪……”

    “是金眼彪施小郎么……”

    一处被围起来的临时俘虏看管地里,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让施恩停下了脚步来,然后用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有一群垂头丧气蹲跪在地上的人堆里,找到发话的来源。

    “你又是哪个……”

    施恩不免皱着皱着眉头,看着说话的对方只觉面目陌生的很,手里却是警惕的按紧了手铳。

    “怎生认得是我……”

    只要对方已有什么风吹草动或是不谐,就会被他身后待命的士兵给打杀当场。

    “我是和龙府的焦大……啊”

    对方有些敬畏又有些

    “你不记得了吗……当年可是在游灯会上一起打过围炉。也在野猎时射过狐狸的啊”

    “你……是……没面目焦挺,”

    施恩忍不住喊出声来,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怎得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因为这位当初可是一副肥头大耳满身膘肉的德行,现在却成了这么精廋发黑的像个人干的样子,简直让人大掉眼珠子了;

    要知道,他祖上可是中州出身的散扑世家,也是昔日藩主所最喜欢带着的跟班之一,因为他擅长近身的角抵和相扑技艺,而在每一次的行猎和年节祭礼上屡屡有所表现,一度闻名于诸藩之间。

    因此在施恩的印象里,他就是大冬天里也能光着油光发亮的膀子,披着五色帛带和穗子意气风发的走在藩主身身前,终日吃的酒酣耳热的显然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但是曾经光鲜一时的他,现在却只能和这些灰头土脸的杂兵挤在一起,颓丧而难以置信的仰望着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漏风皮搭子而已。

    片刻之后,

    “真是一言难尽啊……”

    有些贪婪的在一片羡慕的眼色当中,恋恋不舍狼吞虎咽完几大块压缩干粮的焦挺打着嗝儿叹息道

    “本藩前年就没了……”

    “又是兵火又是灾荒的,”

    “就算是老藩主在本地也没法呆下去了……”

    “好容易相互扶持着,辗转到了南江之地……”

    “却又直接被那些盟会里的那些大藩强并了去……”

    “几个夫人被请走后也在没有回来了……”

    “老藩主去理论却活活被气的吐血,没几天就死了……”

    “黄龙府里的那些大藩,乘机弄了个偏房的黄毛小儿……放在盟会里做摆设”

    “其他人等就被扫地出门,任凭自生灭了……””男人倒还能凑合,女眷们就惨了……“

    “我们这些亲随和扈卫总算还有点用处,被截留下来”

    “随即也打发到外间城寨去守垒,与那些作乱土贼拼命了……”

    “这一番撕斗下来,好些个旧识都死了,不然也成了残废了……”

    “俺算是侥幸捡回一条命回来,却是有稀里糊涂的被支使到阵前去……”

    “你们用的火器太厉害,将主和队头们一照面,就都完蛋了”

    “大伙儿的心气和势头顿然都没了……”

    “我们这些卒子,想跑都没的跑了……”

    “……”

    施恩不可置否的微微点头道,心中却有些不免庆幸和兔死狐悲之情,幸好是借机投了淮军不然,他自己也就是洛都城外的一具枯骨而已。

    “不知道,你在这些各藩旧部之中,还认识多少人呢”

    对他而言顾念老乡的情谊而几次收集一些情报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若能够籍此劝降和招抚到部分,或是继续像是在洛都那般的阵前反戈的话,落到他的身上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功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归远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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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对方肆意妄为的私心,所必需付出的代价和后果,至少北盟七翼今后要变成六翼了;阴谋失败者所领有的土地和人口,也将由他们这些拨乱反正的盟会支柱,名正言顺的进行瓜分和支配。

    但是,任氏的野心和私欲虽然失败了,但是因此挑起的纷争和矛盾,却是并没有因此结束,反而在这些临时组成联军的各藩当中,如同暗潮汹涌一般的愈发激烈起来。

    毕竟,谁都想要能够掌握住宽城内的局面,乃至掌握住黄龙府这片满地膏腴的精华之地,而不是带兵离开城墙的庇护去面对新出现的敌人,而冒失和徒然消耗自己的实力。

    这也是场面上两个最大的派系,所争执最激烈的地方。作为北盟七翼当中最有发言权的两大强藩,除了城内的本部人马之外,他们各有七八家附庸和间接控制的中小诸侯,在背后为之摇旗呐喊和以壮声势,而他们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什么的,也籍此重新牵扯和揭举了出来,却又是一笔经年日久的烂账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周昂,则早已经被解除了兵权,而冷眼在旁做了一个看客。只是,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在用眼神和会场中的某些人,进行这某种隐晦的交流。

    当然了,从他那位岳丈兼作主君的藩主那里,他得到的反馈更多是,诸如暂且蛰伏以避风头,静待时机以重新掌握局面之类的暗示和唇语。

    这时候,一名侍卫突然冲开门口的拦阻,而有些冒失的传入会堂中来,一边大声的叫喊着。

    “不好了,城外出事了”

    “前方败下来了,”

    “留在城外的人马全溃散了……”

    “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曾左李胡等十一家诸侯的人马……”

    有人当场训斥和辩驳起来。

    但是更多的人则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纷纷走出这处有些让人郁结的会场,这才发现城外已经隐然是震天彻底的喊杀声所笼罩了。

    天边尽是一种隆隆作响的沉闷打雷声,缓缓由远及近就像是某种催命的符咒一般,让人只觉得紧密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随后赶到城头上的他们,所看到的是城外立下的营盘里一片狼途鼠窜,又被远出围拢过来不断喷涂绽放出烟气和火光的铅灰色阵列,所驱赶着争相奔逃践踏的情景。

    而城外各部原本泾渭分明的旗帜和标识,都已经在这一片大乱当中混成一团,又被丢弃踩踏在地上而完全无法辨识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他们在一片惊乱当中,当场交涉着重新商定和协调出,是否该派出人马去支援城外,又该派出那一只人马去阻拦和截击这些外敌……

    这时候,城池的远端再次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崩如山倒的呼啸和叫喊声

    “破了、、破了……”

    “敌兵入城了……”

    霎那间他们大多数人的脸色都变成惨白和铁青的颜色。

    而在远方一处城门负责操作门闸和吊板的夹城内间里,已经横倒了好些尸体,其中大多数都是被人从背后突然杀死,而悠然有些死不瞑目的狰狞味道。

    “焦大,做的好……”

    团虞侯施恩对着满脸烟熏火燎和血腥味的老乡焦挺道

    “有这番投献的功劳……”

    “保举你一个月入三十缗的前程,俨然不在话下来……”

    然后他又转身对着身边一群虽然手持沾血兵刃,看起来仍有些愣神和恍惚的兵卒道。

    “你们也是一样的道理……”

    “如今眼看大势已去亦……”

    “给城里那些人卖命还有什么好处……”

    “难道拿你们的家人亲族,给这些注定灭亡之辈陪葬么……”

    “去告诉那些你们相熟的乡党旧识……”

    “及时反水或是恭迎王师,才能姑且保全己身,乃至得到应有的奖赏,……”

    半天之后,我就已经站在了宽城的东南门外了。

    “这就拿下宽城了?……”

    这也未免太容易了把,容易的我几乎以为这是一个陷阱,或者说是诱敌深入的手段;

    不过我看着已经插满了宽城(今长春市附近)城头的风雷旗和对我欢呼致意的士兵,以及开始居高临下用吊装上去的炮车,向着城内开火的隆隆动静,不由将这个念头给重新按耐下去了。

    对方这种诱敌深入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又不是北朝洛都保卫战那种举国存亡之下,可以动员起来的规模和体量。

    原先,我只是觉得在滩头阵地上已经积累了上万可以出击的军势之后,决定尝试性的发动一次全面攻击,将过于突入的先头部队给接应起来;结果才堪堪摆开齐头并进攻击的战阵,数路推压上去稍加使力之后,遇到就是城外驻留营盘各路人马的全面总崩溃。

    至少两倍与我方的敌势,就这么被轰击的喊爹叫娘着争相溃败下去了。他们由此表现出来的临阵素养和反应,简直比我们在辽东城下遇到的那些诸侯联军,还要更加糟糕和浮滥的多;

    也根本没有传说中北地联军那种彪悍无畏,出生入死的气象或者说是斗志;至少之前那些辽东诸侯联军权限战败后,还是实打实各自为战的盘踞在营地,或多或少继续负隅抵抗了一阵子。

    而这些北盟的军队在铳炮合击面前,却是像是被惊吓的鸟兽群落一般,连主动迎击或是局部反击的意愿都很缺乏,就这么呆板被动的坐视着其成着淮军攻势,从一处处被摧毁打破的营地里驱赶出来,又不断的加入到返身冲击本阵的溃亡人群中去。

    他们甚至用争相践踏留下的尸体和伤员,把后方那些完好的营地和阵线的防御工事,都给冲倒踩平铺陈过去。

    然后,就这么一路被推进逐杀到城墙之下,才走投无路的叫喊和哀呼着,大片大片的当着城头守军的面背靠着城墙,像是被赶到悬崖边上羊群一样的努力堆积在一起,对着进逼的火铳排射和刺刀突刺,各种跪地求饶和束手就擒……

    而在大多数过程当中,城头上甚至连像样的反击和掩护都没有能够发出来,就这么目瞪口呆一般的眼睁睁看着,我军在城下追亡逐北而像是放牧一般的,将他们逃到城墙下拼命呼救和较好的友军,成群成堆的解除武装后驱赶到后方去控制起来。

    然后才有人想起来要射箭,结果是准头甚差零零落落的大都落在逃过来的溃亡人群中,而加速了他们溃散和跪地投降的驱使。

    随后,又有将士发现对方甚至城门前对应围攻的基本准备都没有做好,于是临时取得前阵指挥张宪的同意,合理掩护着左右把一小车特种爆裂火药给送到城门上去;然后在定向爆破的轰然一声当中,炸开成四分五裂的几大块,再用锤子和斧头轻而易举的就捣凿下来。

    这才发现对方甚至就连在门后甬道里,安排的填塞物和障碍都没有,而只是仓促派下来来了一队披甲不全的兵卒,试图人为的封堵住城门;这时候被抬架到城门口的转轮大铳,和散射小炮就充分派上用场了,在毫无遮掩和躲避的情况下,被轰击的血肉横飞人仰马翻,焦头烂额的丢下一地尸体仓皇败退下去。

    就这么被我军将士一鼓作气冲了进去大开杀戒,用投掷的爆弹和火油弹给轰炸的抱头鼠窜,任由领头军将的叫骂和督阵,也根本顾不上阵列和次序,就把据守城头阵地和要点给丢个干净的了。

    于是随后的半天时间里,宽城七门的南门和东南门,都已经相继落入了我军的掌控当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归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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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余下四藩因为无法直接与之相争,而分兵驻留城外的缘故,则在实力损失的要多一些,只能暂且依附其中一方来发出自己的声音;而像是六翼诸侯中最弱的高氏,甚至在这城里只有三千藩兵和一千滥竽充数的杂役。

    而在城西角,因为局势的变化而实力排位,骤然提升到第三的参氏藩驻地之内,

    而最终重新被起复的领兵官周昂,也在看着自己的岳父兼藩主参盛,在对着一名特殊身份的信使吩咐道。

    “我派你穿过本家的驻防地,去私下见那位……”

    “自然是想尽一切发自弄清楚他的来意和用心……”

    “并许你一应的权益手段和信物……”

    “试探对方可以用来交涉的底限在哪里……”……

    初步拿下宽城两门之后,淮军就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占据了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之后,开始就地整顿和重新收缩部队。

    而对于这个战果和事情的发展,当初偷偷乘船渡过江来的那位秘密信使,已经完全是震惊和骇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味的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表现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来。

    当然了,我这里也有比较尴尬的现实,因为一连串计划外的战斗和损耗,虽然军中的伤亡较小士气也比较稳定,其他各项基本物资都还够用,并且可以通过辽地来征收和调剂;唯独就是火药的消耗有些补充不上了,也就够再打两三场中等规模战役的程度。

    此时,又有后方的新消息送过来了,

    似乎是因为乘着我不在坐镇的缘故,后方的淮地治下又掀起来新一轮渗透和试探,或者说是私下收买和拉拢的浪潮。

    只是打着的旗号五花八门的什么样身份背景都有,甚至连我过去的一些关系户和老交情都有;唯独没有比

    较正式的官方身份直接出面,显然他们的立场和目的并不是那么一致,私下也还是多少忌讳着什么。

    现在,以国朝的名义许之一升官发财的前程,或是直接、间接、拐弯抹角的厚赠馈给手段,安排女色接近

    和诱惑什么的,都已经是小儿科了,现在又出现了更加隐蔽的方式;

    比如主动与淮军的中上层将领制造机会接触,然后以同乡和旧识的名义,安排多次偶遇相应女性的机会,

    再以热心人和大好人的身份,试图进行联姻和结亲;而这种拉拢和腐蚀的手段,就未免有些长远布局和潜

    移默化的打算了。

    无非就是财色权势前程什么的诱之以利,抬出自己背后的靠山威之以势,或者拉着昔日的交情和渊源,来

    动之以情之类的传统和老套手段。

    对此我的公开态度也很明确,“把糖衣吃掉,炮弹丢回去就行”,只要于公无私就没有什么不能对人明言

    ,也不敢消受的结果。

    因此,对于那些传统手段,只要愿意如实上缴报备整个过程,相应收受的好处依旧可以受用下来,就算暂

    时用不上,也交公折算成一定比例财货,而在淮镇体系下继续换成其他地方的用途;

    毕竟,除非不计代价的动用举国之力来投入,不然光靠那些门阀勋贵背景,私底下所能够用来收买个人乃

    至少数人的资源和投入,总是有所限度和穷尽的。

    我就不信躲在幕后的对方能够像亡水里丢钱一般的,源源不断的尽情填满这个无敌洞。而对于更加隐蔽也

    更加的后者,就不好采取什么实质上的对策和计较手段了;

    难道公然禁止我的军将们对倒贴上来的妹子有所动心和想念么,或者干脆派人去私下破坏这个过程么,但

    干扰和破坏得了一时,却防堵不了一世的;

    而在方能够做到比较直接的办法,就是尽量鼓励来自淮镇体系内自发配对的婚姻,以及定期有组织的相

    亲活动,来取代和占据这片后宅家眷当中的阵地了。

    不过对我而言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的小节,关键是我能够继续源源不断的通过战争,给后方带回来更多地盘

    ,资源和劳力,继续做强和壮大自己的势力基础。

    大而言之,只要能够保证淮镇现有资源和利益体系的良好运作势头,继续用土地和财富、功勋和荣誉、前

    程和出路……等等切身相关和利害因素为纽带,将绝大多数的普通将士和士民百姓,直接或是变相的捆绑

    在这个利益共同体和初步发动的战车上上;

    就算是军中少数的中上层有所动摇,也未必能够拉的走除掉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毕竟,除了少数为一时之

    利所诱惑的投机者,或是别有用心和任务的潜藏异见分子之外;

    绝大多数人是没有那个足够的决心,放弃现有走上正轨的安稳生活和已经通过努力获取的现有一切,而一

    味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为一句空口白牙的许诺去冒险改换门庭,而谋求重新开始的机会。

    而且,在淮镇现有的制度下,想要像是传统藩镇一样,光靠收买几个关键人物,就能改变成建制军队的态

    度和立场,或者去驱使他们做些什么,同样也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而真正能够直接造成麻烦的,反而是来自国朝官面上的正式要求和指令。

    当然了,落到具体防微杜渐的手段也是少不了的,虽然这种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但对外暗中乱伸出

    来的手还是要及时砍掉的,比如,理应该被盗匪杀人越货的,在渡河时落水淹死的、走到山区就此失踪、还有在半路病死的;不然缺乏定期的警告和威慑力,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乱摘我自留地里的菜。

    这也是和来自国朝方面的试探手段,进行长期角力和对峙的一个漫长过程。

    对内这也未尝不是一个试金石,试探出有多少人愿意事无巨细的主动上报,来表明对于这个集体共进退的

    信心和利害攸关的态度;又有多少是心存侥幸的想要虚应糊弄过去,而保持住脚踩两条船的另一条后路;

    虽然这样的话,我倒也不会特别追责他们,或者毫无理由的剥夺现有的一切,但是逐渐被变相的边缘化,

    乃至被闲投散置起来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毕竟,在现今淮镇体制下的内部监察和情治工作,在社会底层或许还有疏漏和不及之处,至于大多数针对

    军队中上层的风吹草动和日常细节的掌握,那还真是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想要轻易的糊弄过去便是

    一种奢望了。

    不过这些想法和要点,就只能用密文写在特定的鹞书里,火速传回到相隔千里的淮地去,让谜样生物来负责具体的执行和操作了。

    与此同时,在数次交兵尝试性的夺还作战接连被击败之后,黄龙府治的宽城内,也终于有人愿意前来交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归远11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剑光霍霍而枪色如雪,我正在看三枚给我演武,只见她银甲束发枪剑双持,挥舞纵横破空烈烈之间,又自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韵律和节拍,让人看得只觉得甚好甚妙,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哪怕是毫无趣味可言的荒山野岭,或又是血腥烟火味厚重的城头战场,也能让人觉得某种由衷的赞赏和失神;

    这不带花样重复的演练的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而她莹白的额头上却只有一点点细密的汗水而已,不由让我有些得色的微微一笑。

    自从早年因为惨痛遭遇所造成的潜在身体亏虚,被我用专门的食补和营养方案,给慢慢的调理回来之后,再加上我的刻意引导和调制之下,慢慢放开了心怀之后却是越发的韧性和干劲十足了。

    关于她的体能和耐力,可是经过我深入浅出的身体实践,给好生的领教和受用过的,所以就算是以我之能,也只能在及一些具体技巧和弱(敏感)点上击败她。

    毕竟作为我的持剑侍女三枚,白天负责捧着我的御赐宝剑和令箭什么的充作背景,晚上就负责吹捧我的另一只大宝剑,而在行军当中过着某种有事就让她干,没事就干的日常。

    当然了,她这一身技艺和经验也不能白白荒废了;毕竟,在我后宅女人当中,真正带过兵打过战,并且有身先士卒临阵冲锋陷阵能耐,自带姬武将属性的可就此稀缺的独特一号。

    比起放置在我后宫里充当千篇一律雷同的收藏品角色,还不如更多的培养和发挥她的特色和专长;毕竟以我现今的地位和权势,光是暖床的角色并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地方。

    因此,继续通过日常制定的针对性锻炼计划,和间接参与近身护卫等军事勤务的日程安排,来保持她在身体和精神上的良好状态,以更好的适应我从里到外的各方面需求,也是在外继续追随在我身边所必?可少的硬件之一。

    当然了,她这一身银甲也是量身打造的,用的是我在洛都所缴获的御前仪甲,千挑万选之后所改制而来的,一方面是为了人场养眼的基本美观和赏心悦目,另一方面则主要是为了私下里,用于某种状态下角色扮演,比如姬武将无惨,恶堕的男装丽人什么的……

    我就这么默默欣赏着她的英姿,心中盘算这次可以解锁和摆弄什么新的花样和姿势来,

    直到城中的使者被带过来之后,她才一个飞身重新站回到我的身后去,转眼就收好武器整理好衣甲,而变成那个不苟言笑的背景板,只有微微的喘息和不明显起伏。

    “在下钟离泓,添为北盟左长史……”

    一名年近四旬灰袍纶巾的清雅文士,站在我面前恭声道。

    “再次敢问一声,贵军劳师远来,却是欲意何为”

    “当然是打算与传说中的北盟十万强兵,会猎于黑水之源。”

    我很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姑且一论这安东北境之轻重虚实……”

    “……”

    对方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实在很有些意思,然后才慢慢的变成某种苦笑。

    “军上真是风趣异常……我辈望尘莫及。”

    “我像是说笑的么……”

    我冷脸看着他顿时把话吞了下去。

    “相比

    “这期间必然是有所误会,或是小人作祟其中……”

    不过,显然能够被派出来充当信使的人选,都是面皮极厚而颇得城府之辈。

    “不过,我等委实有些愚钝不明,还镇帅示下一二如何……”

    “那你又是代表谁人而来的……”

    我不动声色的到

    “是内城的那些人,还是外郭的乌合之众”

    “或者只是为了你的藩主?”

    “我只想听实话,不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

    “甚好,那我也明说好了。”

    我继续睁眼说瞎话到

    “本军前来自然是为了追击那进犯安东的塞外番虏,”

    “顺便也在沿途地方继续行那拨乱反正之事。”

    “重建和树立安东大都护治下的稳定和秩序了……”

    说到这里,我富含意味看了眼对方。

    “正好听闻北地诸侯一贯纷争不休,两年百姓流离失所而生灵涂炭……”

    “特地过来就此调停一二,谁想有利令智昏之辈,欲做那螳臂当车之举……”

    “自然就是刀兵之下继续见分晓了……却也不过是如此啊。”

    “……”

    对方似乎被我噎得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才缓声道。

    “我方确是诚心前来,为了避免战火荼毒而徒多死伤,……”

    “也为这阖城数十万军民计,还请……”

    “这种虚头巴脑的废话少说……”

    我挥手再次打断他道。

    “既然都动了刀兵,难道还想就凭几句误会之流的口舌之利,就像轻易消弭的了么……”

    “天下莫过有如此便宜之事了……”

    “还是让我们继续战场见分晓吧……”

    “自然并非如此……”

    他顿然有些着急起来叫喊到。

    “盟会本持的消除误会和弭兵之心,愿出资十万缗,帛一万匹,另酒水五千坛……”

    “以酬贵军前来的劳顿与辛苦。”

    “你当我是那些贪图蝇头小利,苟且的安的土蛮和番胡么,”

    我很不耐烦的喝断他道。

    “若是这样的话,就在没有什么好交涉的,”

    “回去告诉你背后那些人……”

    “若是这次北盟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我就自己来拿这个交代好了……”

    满$沮丧和失落之色的对方,退下去之后,

    “你们怎么看……”

    我回头询问方才旁听的行军参谋组成员,其中有些人是专门负责察言观色,从细微处揣摩分析个人特点和真实反应的专业人士。

    “这个使者明显有些所任非人了,“

    “但是他自己似乎浑然不觉……”

    “疑有故意示弱之嫌……”

    “但是动机和立场,暂且还有些不明。”

    “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

    “下一步,还要继续想办法突破封锁,与内城的任氏余党,取得联系才是……”

    他们纷纷提出各种建议和想法到。

    这时候,我有得到了新的通报,城西又有使者过来了,不过行事更加秘密的多,而且还是个女的。

    我心想不见交给别人去处理好了,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难道对方想要玩女色之类的手段么。

    不过,能够有效利用对方阵营中的分歧和矛盾,因势利导的进行分化瓦解的基本道理还是知道的。

    年前事多,思路卡了,暂时只有这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归远12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宽城东侧,隔着一个内城而远离淮军兵锋的柏台祠内,魏氏和单氏为首的联军首脑,迫不及待的追问交涉的结果。

    “他要什么……”

    “北江以外的全部领有?……”

    “北盟就此解散,而各藩分别纳入安东都护府管下……”

    “交出半数藩兵的统帅之权……”

    “于黄龙府重划城要而委派官吏……”

    “岂有此理……”

    “这万万不可能……”

    “这是要挖了我们的跟,断了我们的前程么……”

    最后,他们还是在迫在眉睫的威胁和争执,当中达成了新的决定。

    “再派人去交涉……”

    “最多只能承认他占有的混同江以南……”

    “再加上对重立的安东都督府臣服和授官……”

    “重尊罗氏为宗藩,依旧旧例每年献纳一笔,在派出子弟为质……”

    “其他的就不可能再多了……”

    “不然,就算是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拉着这些贼子与全城玉石俱焚好了……”

    然而,在这场同仇敌忾的会商一结束之后,回过头来表现最为激烈的参氏藩主,脸上激愤和慨然的表情,在自己的一众部署和亲信面前,就完全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其实,这北盟散了也好……”

    “反正都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次就算没有淮军来搅局……”

    “只怕任氏一亡,接下来又是一轮争相侵并和左右交攻了。”

    “还不如用这个契机,换取一些条件和待遇好了……”

    “南方已经被淮镇给重整做了一处……”

    “只怕我们这里也难以独善其身,要有些因势而动的变化了……”

    “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呢……借机改变这个局面呢”

    “主公,这就不怕引火烧身么……”<楸p>

    最后只有周昂提出了些许异议和疑问

    “因此最大的关键,就是如何把淮军送走……”

    “而不是让他们在黄龙府扎下跟脚来……”……

    江北,扬州境内,正是一片烟花三月的春光明媚,只可惜,昔日“烟花三月下扬州”“扬一益二”的繁花景致早以及不复所在了,只有满地疯长的蔓草栖栖,成片成片的从各种地方孳生出来,而让人几乎分不清楚田稼、村庄的界限和区别了。

    只有沿着道路圈围起来的新据点,还有附近大片新开田亩中,挥舞农具汗发如雨耕作的身形,才让这个相当清寂的春天,多了那么些许人烟的味道。

    简装轻从的刘延庆,也骑在马上巡视着自己的下辖,时不时和那些沿途经过的军民打着招呼,看着他们或是卑微而恭谦,或是热情有加的行礼着,不由心中生出一种错觉和感触来,这才是一方守臣该有的格局和气象啊。

    不光是练兵杀敌的军略和勇武,还有治理经营的手段和筹谋;或者说他这段时间下来才真正明白,关于父帅所说过自己始终有所欠缺的地方,仅有大将之才而缺少帅臣之量的评语。

    因为刚开始时,哪怕在相应幕僚和属员的辅佐之下,面对各种招徕流民,清剿盗匪,编管屯垦,乃至安排生产计划和指定日常规范和章程,各种方方面面的事情,就足以让他手忙脚乱的好一阵子,而不知如何入手。

    对于他的部下亦是同理,一旦握惯了刀剑的手,再捏起齐民编户的纸笔来,就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了;若是在昔日的国朝体制内,大可以委之于地方官吏只顾索取,但是在这大江以北的满地荒芜之地,筚路蓝缕的重建次序,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

    直到他在部下的建议和提示下,主动引入了淮地的成熟经验和现成手段,又陆陆续续派来上百名武吏和生员之后,积累下来的大部分问题顿然(刃而解,他这才算是得以从那些亢繁的杂务中彻底解脱出来,而能够创立并且完善这个制度和体系的人物,就不得不让人敬佩异常。

    而这一切,可不是他在父帅直接或事间接的荫庇之下,可以轻易学习和领会到的。

    事实上他麾下这只偏师,已经被轮换和抽调过一查又一茬,但是相应的规模和数量却是壮大到上万人了,因此除了他重建的直率营,和在胶西编列的几个新营以外,现在主要是那些二线的防戍营和来自淮地的建生军,在维持这地方的局面。

    来自江东方面的另一位方面重臣,讨捕大使魏晨的信使正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旁。

    作为这位坐镇江东而负责两浙平叛的大员,与淮镇正在进行的灰色贸易和其他交流活动的重要跳板,这位三天两头出现在江北乃至淮南境内,已经完全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情景了。

    “三百头耕牛,一百名各色工匠……”

    “无功不受禄,你们又想做什么……”

    刘延庆漫不经心的道。

    “我家使君,自然是想要更进一步的合作了……”

    来人继续开声道。

    “想要加深合作,难道不该去徐州么……”

    刘延庆不以为然的道,

    “徐州哪儿固然是少不得长久交涉下去的……”

    对方形容不变的道,

    “但是我家使君,更希望能够加深与副使的情谊和往来。”

    “难道副使就不想让人不尊称一声小刘使君么……”

    “既然你我两部贵为紧邻,自然是更多守望相助,和衷共济以扶持这个局面……”

    “这是互利共赢之道,也是我家使君的一番心意。”

    “一番心意……啊”

    刘延庆在心中不可置否的点头道,

    “你家使君真是有心了……”

    在几年前,他或许还会为之打动,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反而明白什么的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什么又叫做好高骛远的代价。

    他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掌握这支新式军队和经营治理地方的手段,把这些年因为年少荒唐和阴差阳错的蹉跎,而错过的东西和机缘,都给补回来或者说是赶上去,以尽量跟上那位越来越让人看不懂有望而生畏的旧识脚步。

    这样就算日后并没有够如愿所偿的话,还可以把这段经历所获的见识和宝贵的经验,作为传家之物留给子孙后世,以维持将门刘氏的世代不坠。

    经过了洛都战役惨痛挫败和那场大病之后,他的心态也变得更加沉稳或者说沧桑了不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归远13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快快。快。跟上去……”

    “全体上铳刺……”

    “在行进中装弹……”

    “掷弹手准备支援……”

    “至少有百人以上的敌情……”

    “遇到邻部先靠拢结阵……”

    半刻时分之后,他们就见到了被聚拢过来的数只战斗小队所围攻的敌人,其中小半数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其余都背靠着残垣断瓦,用手中刀枪拼命挡格和抵抗着,然后被喷射的火光和烟气给贯穿打倒在地

    ,

    偶然也有人怒吼着接二连三冲出人群,然后就毫不意外的失去近侧掩护,而被来自侧后方向的几只铳刺给戳穿身体,就像是捅破漏水的袋子一般有迅速甩脱瘫倒在地。

    “七营四团第一队第三火第五什应命……”

    待到他这一队靠近和加入之后,才有人喊了起来。

    “掷弹手还有剩余么……”

    “快用爆弹搭把手……”

    闪烁着火星的圆球在敌丛中炸裂开来,就像是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将这些负隅顽抗之辈最后一点坚持和指望,给彻底驱散成争相奔逃和跪地求饶的各色身影……

    城们内的另一处室内,

    “女人。?。”

    我看着前面的信使,像是斗篷一般的宽大披帷之下,可以看出隐约窈窕的身段。

    “这是算是什么呢……”

    “美人计还是近身刺杀……”

    “自然都不是……”

    略微有些轻灵的女声从掀起的披帷响起

    “妾身代表本家前来,只是想与大帅谈一笔彼此都有好处的生意而已……”

    “顺便奉送军帅一份大礼为敬……”

    对方二十出头,脸色微微有些惨白,很细而修剪城两线飞翘的柳眉下,有着一双富含风情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和弧线较深的面部轮廓,看起来并不生硬,反而自有一种异域血统的妩媚和诱惑。

    但是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的发色,却是很少见波伏状的深栗色,乍一看就像是黑发但是在摇曳的灯火下,就像是闪烁的碎金蕴含在其中一般。

    在我的示意上,三枚上前再次对她仔仔细细的搜身起来,从发髻到腿根就连一些比较隐晦的部位也没有放过;虽然有些用力和粗暴,但是对方也只是微微闷哼了几声,却是在不经意之间又籍此卖弄出些许风情和诱惑来。

    “那你又是什么人……”

    当三枚重新推到我身侧之后,我才继续到。

    “妾身参氏女……如今添为本家的行人……”

    “居然还是个女官……”

    我略有些惊讶道;虽然因为某种历史原因,由女子出任的官职这种东西,在外藩诸侯当中并不算什么新闻,但是亲眼见到到还是第一次。

    “那你和博罗会又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我灵机一动道,这一刻我看见对方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大帅真是明知故问么……”

    然后她才像是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却是没有否认的叹声道

    “这不就是您不惜劳师北上,亲自引兵前来的缘由么……”

    “又何必额外在小女子面前,继续故弄玄虚呢……”

    显然是对方误会什么了事情了,我心中不由嘿然了起来大叫庆幸,还真是阴差阳错的歪打正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归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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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错有错着的误中副车了,随便对方私下派来一个信使,竟然就牵扯到本地藩家与博罗会的双重身份。

    显然,除了内乱不止的罗藩和薛藩之外,就算是这北地联盟,也不免被人给渗透成筛子啊。或者再往远了说,当初集体脱离罗氏把持的安东都护府名下,到北地联盟的建立,其中未免没有相应的额推力和介入呢。

    “还真是好胆,居然就敢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这是觉得我实在太过心慈手软么……或又是淮镇的刀子不够利么……”

    随着这话一出,落下面甲的三枚跨前一步,而门外和侧壁的卫士顿然甲革囊囊的涌进来,像是人墙一般的用端持的连珠火铳将她围了起来。

    “或者说你还有什么别的企图么……”

    这种类似反派大boss的场景,让我有些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一幕,又有些隐隐的得瑟感。只要要稍有异动,就会被当场打成筛子。

    只见她在堂下毫无惊容之色,而是不慌不忙的做出一个猛虎落山式的动作,而五体投地式的跪倒趴伏在地上,用一种宛然决绝的声音。

    “当然不敢有所企图……”

    “只想籍此求一条生路而已……”

    “你们想要求饶……”

    我略有些惊讶,又略有嘲讽的冷笑道。

    “会不会来的太迟,也太过便宜了……”

    “不仅是求饶而已,还企望……”

    依旧趴在冰冷地面上的女体,用一种越发卑微的声音到。

    “能以此卑微之身,连带些许渊源和余泽,对君上的大业有所报偿和效力而已……”

    “军上既定海东(新罗藩),又取辽地北进,所图自然不会拘于安东这一隅罢……”

    “若是淮镇想要迅速平复北盟,我辈或可襄助其事……所求不过是些许贵部的荫庇而已……”

    不愧?大名鼎鼎博罗会的余孽,居然除了求饶和乞和都不算,还想要改弦更张投靠我的势力,还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而理直气壮的意味。

    这算是被人虐啊虐的打击多了,直接打出个m抖倾向来了,不过,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便宜的事情;我疑虑更深,却是将那些军卒挥退下去。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我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眼巴巴的自投罗网,出现在我面前……”

    “就算着世上有什么是你们惹不起,也大可以一躲了之”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用一种苦涩和无奈的声音道。

    “一个失去了大多数财源、人脉和门路的博罗会,”

    “就算能躲起来苟安一时,却又和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呢……”

    而听到这里,我却是感受到某种不甘于寂寞与平凡的野心,或者说是对于权势及其影响力的追求和怨念。

    “继续……”

    我面无表情的道。

    “我需要更多的理由和内情……”

    “包括你知道的所有一切……”

    “是是,妾身自当是知无不言”

    她连忙俯首帖耳的应声道,趴在地上的身体曲线更具魅惑的微微蠕动起来,而向我手脚并抵摇臀摆腰的爬了过来,边是宛声道。

    “可否让奴起来说话……”

    “就这样吧……”

    我皱了皱眉头打断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的时间很宝贵……”

    “是是……”

    她急忙叉手捧胸的重新趴伏在地上,唯有下半身那看起来有些不自在的臀瓣,还在微微晃动颤颤着,薄薄罗裙下荡漾起来的弹力十足,让人隐隐有些想在上面抽打一番的欲望。

    我只是心中嘿然感叹了下对方念念不忘的用心,然后就将心思转到她正在简略述说的东西上了。

    楸p>然后,按照她不知真假的说法,博罗会最初只是躲在幕后,通过商业网络、金钱和人脉,以及情报消息所营造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立场的北地利益集团,更强调与任何当权者,合作来攫取更多的利益和影响力。

    但是因为南朝大梁两度北伐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以及登州镇突然覆灭的结果和空白,让博罗会内部的高层面产生了更多别样的想法,或者说是被眼前的形势和趋向给冲昏了头脑,居然压制了其中相对稳健和保守派的声音,而开始采取更加激进和激烈的措施,

    试图从幕后主动走上台面上来和介入其中,而乘着这个乱世之局,充分博罗会多年积累动员资源和优势,以挑拨地方纷争和动乱,从内部分化瓦解乃至雀占鸠巢的方式,最终的成为割据封土北地一隅的重要势力。

    因此,他们最初选中南北枢要的目标之一,无疑和刚刚立足下来的淮镇正好发生了冲突,这才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和争端,

    但自从前些年遭遇的那些打击和挫败之后,失去了大量号召力和外围经营势力的博罗会的内部,就已经开始因为不同的意见和立场,慢慢开始呈现四分五裂之势;

    那些因为共同的巨大利益而被压制和抑制下去的分歧和异见者,也因为一连串的惨痛损失而重新冒出头来,

    特别是在失去了东海社这个极为重要外援和强有力的盟助之后,更是让那些博罗会存留下来的部分高层,以及相当数量地方背景牵扯较多的中下层,产生了另谋出路或是自立门户的想法。

    毕竟,遭遇多次图谋失败了之后,这个名声逐渐变得臭名昭著的博罗会外壳,就变成许多人的累赘和负担了。毕竟,偌大的组织之内不可能关靠一小撮野心家,来保证日常维持和基本运作的。

    而淮镇发出的悬赏令虽然对博罗会的实质影响有限,但是却也让人看到了这个庞大组织过于虚张声势,或者说是无能为力的另一面,寄过一段时间的积累酝酿之后,这就成为了压倒骆驼的额最后一根稻草了。

    无论是为了避嫌和牵扯是非,还是保全己身和撇清干系,那些曾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外围势力和附庸的商团会社,籍此争相退出博罗会的组织和制约,或是干脆彻底断绝了关系和往来,而就此侵吞从属的产业和资源。

    因此,在一系列的分裂和内讧当中,博罗会在北地沿海所罗织而成的那张重重大网,也被撕扯成了一个个大洞和碎片;而那些曾经被博罗会在背后操控和间接影响的地方势力,也乘机与之勾结起来反噬和兼并了,博罗会所拥有的资源和明面上的产业。

    这也是这些年博罗会突然变得消停了许多的缘故之一,在某种内外交至的困局和矛盾之下,他们甚至连主动插手和有限的参与二次北伐,及其后续的一系列成果都已经做不到了。

    又经过一些时间的整顿和兼并,最终存留下来只有若个地域背景的团体,而被迫出走的少数稳健派在北盟这些经营,居然就成为了博罗会在大陆上,最后成规模和气候的据点与势力了。

    然而,随着淮军如同雷霆扫雪一般的,用了半个春天就将辽地的内乱给扫平之后;在具体对策上他们再次发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主张借用外力,另一部分则主张集地方之力以自守一时;

    然后发生的事情和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耶律大石的塞外联军大败亏输了,还把淮军的注意力和焦点,给重新引到了北地联盟来。

    而在新罗藩和安东等地的图谋都相继事败之后,我的北上征伐也被当成了,对于他们这退避到安东北地一隅的博罗会残余势力的斩尽杀绝之举。

    于是在兵临城下的这一刻,终于有人想要痛定思痛之下而彻底结束这一切了。

    按照她谦卑委婉的说辞,自己主动站出来投诚以谋求一条生路,总不会比被逼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后,再被人交出来当做替罪羊和投名状的结果,更加糟糕一些吧。

    当然了对我来说,无论是所谓失势的稳健派还是激进的当权派,都是博罗会的一份子,都是对方空口白牙所宣称的一家之言,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是如果能够我迅速结束当前的局面的话,倒也无不可利用一下。

    而在这一次,她作为参氏藩的行人名面上带来的是,对方希望内与淮军里应外合,削弱乃至驱逐北盟其他几家联军的意愿。

    另一方面,则代表博罗会在北盟的剩余势力,就此想要改弦更张就此投靠我的某种态度,五次不惜付出相应的代价和足够的诚意。

    而作为投石问路的代表出面的女人,而拥有一副姣好的面容和丰满的身材,还有难得一见的异种发色,就像是刻意投其所好的产物和结果一般;

    并且从她现今的表情和姿态上看,显然已经知道那些落到我手中的结局和现状,并做好了接受和承当一切后果的准备和觉悟了。

    不过,我却暂时没有兴趣吞下这个香饵,而是目送着在地上趴得过久已经手脚发麻的对方,有些艰难蹒跚的走出去之后,才把身边的三枚一把揽过来,让她弯腰前撑而撩起了身后的裙甲……

    我让她带回去的交涉条件之一,就是让参氏挑起主动进攻的议题,而私下则以这些博罗会余孽的影响力,来全力鼓动联军在城中与淮军进行决战。

    毕竟,我这次带来的开花弹、具装骑和转管连击铳,三大底牌和杀器都还没有祭出来呢。

    至少,对方成不cd对我没有任何损失的,大不了我就多费点功夫和时间准备,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好了……

    抱成一团的北盟联军我或许没有那么大胃口吞下去,但是区区一群只能躲在背后找事的博罗会余孽的话,直接用兵临城下的强权和威势,以附加条件和河滩的前提为名,逼迫对方代为动手将其斩尽杀绝,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归远15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吐突藩控制的文庙和学宫,已经被拿下了。”

    “当场杀获六百有余,领抄检出民户两千多口”

    “已经照例发往城外立营编管了……”

    这个吐突藩的前身和先祖,乃是号称梁门四大走狗之首吐突承晖的后人,曾经官至枢密使而得以门荫一只子弟,在安东之地封建开藩,成为了当地庆州吐突氏的源流,而在乙未之乱当中得以独善其身,将吐突氏的名号和血脉在这东北一隅给流传下来。

    有这么一批急于投效和表现的内应在,我很快就拿到了北盟内部构架和关系,更进一步的一手资料。这个吐突藩的虚实?防要只是其中之一和介入点。

    主要是他们控制的学宫和文庙,都是在城中地势较高的台地上,再加上建筑本身的高度,足以让我的大炮加起来,游刃有余的轰击到其他几家联军的控制范围了。

    这样,无论是战还是和,都可以今早催促他们做出决定了吧。

    随着入春以来,后方的逐渐平靖和袭击者的消停绝迹,更多从南方抽调的二三线辅助部队和夫役,也相继抵达了混同江的南岸,而加入到了对于怀德镇的扩建和加固当中。

    最终完成的规模预期,将满足至少五千到一万的驻留需求,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战兵,其他都是建生军之类辅助役,以及以淮镇组织募集自南方的武装屯垦团构成。

    除了火药铅子需要后方长途输供之外,相当部分资材粮草的日常用度,将逐步通过辽地的恢复生产,来实现有限自足和就近输供相互补充。

    与此同时,

    沿着混同江北岸西向侦查的一只轻骑,给我带来了某种意外的好消息,他们在混同江上游的难水(嫩江)北域的大草甸上,发现了大量被留在原地的畜群。

    据判断应该是溃败的耶律大石部所留下的后队,因为在辽地败的太过彻底,再加上淮军的动作甚快,因此这些部众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而依旧待在原地放牧和等候消息。

    这时候,游骑队里一个名为普速完的归化人头目,就出乎意料立下功劳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来,

    他用缴获来的旗鼓伪装成耶律大石的直属部队——萨里也,而以最先抵达的数十骑扯虎皮做大旗,驱使和裹挟了数十倍于己的部众,令其准好准备南下而不至于闻风带畜逃散。

    然后在联络上后续跟进的一团猎骑之后,又将三个留守部落的头脑人物,以商量对策为由骗到一起拘禁起来,并对外伪装成一次正常的上层权力更替和势力兼并。

    直到更多的步骑大队人马到来之后,这些藩胡才如梦初醒却是已经无法挽回了,甚至主动溃散出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只能乖乖的连人带畜束手就擒。

    就此俘获的照料和看管牲畜的牧奴和老弱部众,也有七八千人。

    而这批畜群足足有八九万头,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牛、骆驼和马等大畜。虽然不免有些消瘦和羸弱,但是也算是这次出兵不小的补益了;

    其中大多数只要能够存活下来并且重新养好了膘,完全可以立马投入到按动地方的生产建设当中,或是作为日后农用牲畜的种苗,而繁衍和驯化上两三代就能壮大和改良种群。

    剩下的羊群什么的,则可以继续留在当地放养一部分,一部分驱赶沿江南下来,作为我方大军的肉食补充,毕竟光靠打猎什么的,很难提供稳定而充足的肉食来源。

    这几万头羊只要合理的规划和屠宰分配,就能够确保驻留在黄龙府境内的我军将士,荤腥不断的吃上两三个月。

    当然,还有一个不算那么好的消息,后百济国这群余孽又在大同江以北,鸭绿水以南的地方呈现死灰复燃迹象了。于是这次倒霉的对象就轮到了,隶属新罗藩的黄海道、咸镜道和平安道的当地诸侯藩家了,

    而鸭绿水以北乌骨水流域那些,实质上受淮镇保护而缴纳钱粮兵役的中小诸侯们,也开始受到各种影响和压力,毕竟作为某种长期沿袭的历史渊源,他们与水南的新罗藩诸侯虽然不乏矛盾和纷争,但是更多是结下了各种姻亲和血缘。

    因此,他们高度警惕和戒备着,这些曾经把新罗藩境内传统诸侯势力纷纷掀翻在地的存在。为此,也强烈呼吁和请求,召回派遣的藩兵和民役给放回去,或者由淮镇派出一只精干部队,来巡防鸭绿水沿岸。

    当然了,目前在陆地上是暂时无兵可派了,征调来的藩兵和夫役大都正在辽东垦拓和维持局面,也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回去;

    但是其他方面却不是无法可想的,我已经决定从压力已经减小的郓州境内,调遣两个到三个不满编的新编水营,通过陆地换船之后进入鸭绿水巡守兼做操练。

    继续容留这些余孽的存在,固然是对周边势力的重要威胁或者说是养贼子重的需要,好让这些中小地方诸侯更加依赖淮军的庇护而继续顺服听话,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任其坐大才是。

    特别是弥勒教这种,很容易蛊惑底层民众的玩意,更要禁绝其流毒过来才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归远16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该死的,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背叛北盟么……”

    片刻之后再次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好了,城西参氏的驻防地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另外两家小藩也是如此……”

    这个结果顿时让在场的一干首脑,顿然勃然变了颜色,再怎么愚钝的人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危机了。不管参氏所部去了哪,都意味着他们好容易协调和分派下来的防线,再次出现了缺口和漏洞。

    “报,大事不好了……”

    就像是印证了他们想法一般,另一个声音再次响起来。

    “那些淮兵已经沿着墙下,从城西方向杀将过来了……”

    “西门和西角门都已经陷没了……”

    正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快又有新的声音想起来了

    “报,内城的任氏残党冲出来了……”

    “就近防备的钟氏藩兵已经溃败了,律氏所部眼看抵挡不住……”

    “还请发兵前往援应和阻挡一二……”……

    远在城外,一只鱼逦而行车马隆隆的队伍当中,负责断后的大将周昂也在马上回首望着渐渐远去的黄龙府治宽城。

    直到数骑烟尘滚滚的追上来,他才慢慢收回目光开哦声讯问道。

    “淮军果然没有派人追击吗……”

    “只有少许游骑远远尾随着……”

    具有藩族血统的游哨头目恭声道

    “想必城内那些人已经自顾无暇了……”

    “估计,淮军那边也暂且顾不上我辈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是赌对了。

    按照本家内部那位行人的痛陈厉害和利弊分析,相比一直在争夺主导权的魏藩和单藩,参氏在黄龙府的力量序列当中始终只能算二流。

    短期内或许可以有限的影响力量对比,来左右逢源获取想要的利益,但是却始终无法掌握真正局面的主导权。而且只要这两家实力无损,参氏就别想总是渔翁得利下去。

    因此,对他们而言宽城乃至黄龙府境内的局面就是一个死结,但是一旦跳出了这个死局之后,就是豁然开朗的局面了。

    就算是放弃了黄龙府可能得到的利益和优势,但是退而求其次之后,一片被?盟其他强藩所暂时忽略的广大天地,却再次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些被土族之乱所摧毁的藩家,还有那些残破的领地和人口,都在等着自己去一一收拢、占据和兼并呢,又何苦拿自己宝贵的实力,在这里和北盟其他诸侯勾心斗角,与外来淮军的争斗当中白白的消耗掉呢。

    当然了,作为这个当先出首与对方联系,而得以连夜主动脱离战场的风险也委实不小;

    如果对方出尔反尔或是有所反悔的话,脱离了城邑和街坊的保护,参氏这只裹挟了不少人口和大量物资的队伍,在缺少遮掩和阻断的野战当中,根本不是那些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对手。

    无论是潜引半道而击或是追袭战,对于参氏所属都是一场极为可怕的灭顶之灾。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只消驱逐和清理了那些散落在地方上的土族残余,本家就完全可以接手那些暂且无主的土地和人口;

    或又是挟制以大势,将那些势单力衰的小姓诸侯和分藩,顺理成章的收为附庸或是从属。只是,他想到了主动愿意留下来充当信使兼作人质,姑且与之的周旋的那位,不由在心中重重的叹息起来。

    毕竟这位的风姿,当年他也是有所憧憬过的,但是为了本家的前程和将来,也只能就此暂且牺牲掉了……

    “妾身之允诺已经做到了……”

    新夺取的一段城墙上,作为信使再次出现却是一身男装的栗发女子对我道。

    “还请贵军验收一下我方的诚意好了……”

    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示意将全面发动起来的战旗,通过放飞的浮舟(热气球)高高的声道天空上去。

    我当然不会贸然没在一座完全陌生的大城池里,与数量占据优势且熟悉地利的敌人,硬碰硬的打一场拼消耗的巷战,但不意味着我就对此没有一点办法了。

    我只是以相应网开一面的允诺和条件,指示作为内应的参氏藩让开据守的防线,再稍微做出一些要放火烧城,留下一片废墟和死亡的姿态来,对方的联军阵营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差不多有大半个城池都因此骚动和沸腾起来。

    所以,我只要在这里一边发号施令,一边观看战斗的过程,等待最后的结果好了。

    “对了,你跪下吧……”

    我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那女子道。

    “就在这里给我唱首征服……”

    “什么,不会唱啊……”

    “你们博罗会的刺探手段,不是号称无孔不入么……”

    “真是没用之极啊……”

    我故意嘲讽这看起来有些强颜欢笑的女人。

    “来,三枚,教她一下怎做好了……”

    “这只是一个考验,需要你在旁紧盯着她”

    然后,我对着脸上隐有些情绪和不情愿的三枚微声道。

    “若是她有什么异动的话,”

    “你就拧断她的脖子,”

    “或是把脑袋砍下来把……”

    毕竟,野史传闻当中成吉思汗那种香艳至极的死法,我暂时还不想受用一二呢。

    于是,在城下震天的口号和列队声,远处响彻云霄的厮杀声,密密麻麻如雷动的炮击和铳射声中,襦裳半解跪坐身下的美人也在喘动息息着,发出各种让人愉悦和快意的细碎声响来。

    正所谓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胯下犹歌舞……”

    而城中愈演愈烈的火头和被卷入战火当中的士民百姓们惨烈的哭喊厮号声,就像是某种助兴的背景板一般的,让人在这城头上越是欲罢不能起来。

    “报……城北有敌军开门出逃了……”

    “报……猎骑营刘唐部,城外截击成功……”

    “所部皆溃走,而阵前执杀其酋首……”

    “标兵营已突入内城,任氏残部向我军请降……”

    “张宪部正当借道内城,直击大军重兵盘踞的柏台祠……”

    “选锋团已经拿下东角门,团副牛皋擒获魏藩守将魏光列……”

    “防戍营卢俊义部久攻运司府库不下,请求炮团和掷弹军协力……”

    “报……城中敌军开始争相溃逃了……”

    好吧,直到这个消息传来,我才终于彻底的释放出来,将被三枚按住而无法动弹女人,给喷的满头满脸都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归远17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放……”

    随着队头小旗的落下,蓬蓬绽放的灰烟霎那间笼罩了他们的阵列,然后才被城道间横向的穿堂风$带走,

    而鲁倌儿还没有来及的见证和确认自己的战果,就忙不迭在哨子声的催促当中,完成举铳清膛装药引火待击的一系列步骤和动作;然后进行观瞄和对齐的哨子声再度响起,而挥舞的小旗再次落下。

    于是在城下一段段交替绽放出烟火的阵列当中,更加细碎的绵连脆响声,暂时取代了震天动地的炮火轰鸣。

    但是这种看起来和风细雨式的打击,却是更加的荫蔽和致命。那些已经迫不及待探出头来的敌兵,或又是从残缺不全的藏身之所跑动起来呼喝叫喊的身影,霎那间都被空气中无形的力量给狠狠推了一把,或又是实战了定身术一般;随着身上、头上绽开的点点血色斑斑,而颓然失力的从城上滚倒、跌落下来。

    这时候,那些三五成群蹲坐在废墟间,正在休息的选锋白兵们也终于站起身来了,相比这些严阵以待的铳队精神抖擞,他们看起来要更加轻松也更是老练的多,还在不慌不忙的检查身上的袍甲装具和手中的刀盾短铳……

    背对着友军的火力线进行登城冲阵,无疑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也只有这些各营团当中抽选出来,最为胆大和勇敢的白兵,才能够充任其责而最大限度的避免误伤。

    而且除此之外,他们不仅要面对,那些雨点一样被排射的弹幕给击坠下来的敌军尸体,还有那些被炮射所崩毁和击裂的建筑,同样也是某种相当致命的威胁。

    至于那些在炮击的涤荡下,又经过铳射的清扫和压制,而需要短兵相接的敌人,则被完全排在了更加次要的位置上。

    只听刺耳的喇叭声再次响起之后,他们再次变成了三五成群,低腰佝身飞驰如箭的势头,而以波伏状的交叠层次,身手矫健而迅捷的越过一片片瓦砾和尸体,猛然涌上那些被轰打的七零八落的城墙和阵线,

    直到面对面接敌的那一刻,才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怒吼声,猛然飞身撞进那些被?的不敢冒头,或又是仓促涌现的敌兵当中;伴随着震天的吼叫声是他们手中的三眼铳、短铳、喇叭铳一起绽射开来,手牌、砍刀和短斧紧接而至的砍剁下去。

    霎那间此起彼伏爆发的血雨腥风,在他们所出现的地方裹卷开来,又迅速沿着一处处的突破口,而交相厮号怒喝叫骂着,将一段段城墙染成血色,又蔓延到整片城壁上去……

    眼看到无数飞火流星,争先恐后地射向城北和城东的各处城墙,大半座外郭城就像是在硝烟和炸裂里战栗着。

    而刚刚在我胯下唱过好几段歌子的某个女人,却是已经顾不上收拾自身的形容狼藉了,而目眩神移的已经不能自己了。直到最后一处大规模抵抗的敌军,被成功合围在城北的捷报传来,才有些恍惚异常的回过神来,对着我谄笑道。

    “恭喜军上,大势已定亦……”。

    又过了一个夜晚之后,在被押到阵前的俘虏们,声嘶力竭的劝说下,困守在城北角和柏台祠里的最后一股敌人,也终于放下了武器,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束手就擒了。

    然后就是四闭城门搜检城厢,接收府库和编管城民。

    简单统计下来,这一战相继杀伤敌势六千有余,而俘获一万余人,其余皆就近逃散溃走,或是脱下行头藏进了城民当中,有待进一步的搜检和甄别。

    当然了,在我得到的战后总结和反馈当中,委实有一些让人值得注意的细节和方面。

    比如,不知道是否无知者无畏的缘故,这些北盟藩兵的素养和成色普遍低于预期值,但在面对淮军火器的时候,却拥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和勇气;

    此外,他们在依托掩体进行正面作战的时候,斗志和士气都还显得比较坚挺,甚至可以拿起弓箭与铳军进行有来有回的对射一阵子,但是一旦被成功突破了阵线而杀到身边之后,就显得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

    对于出现在侧面的袭击或是包抄到后方的威胁,他们唯一的反应就是放弃正在厮杀的阵地,纷纷转身就跑而仿佛之间的抵抗意志和坚韧士气,只是某种幻觉和浮云而已。

    与来自南方安东大罗氏的传统评价当中,“轻生死而好勇力,重信诺而轻律条”的看法有些明显不符。看起来是持续的内乱和外患,过度消耗了他们的实力和兵员。

    而最后,作为北盟联军中最强有力的两大藩家,除了坚守在真线上战斗到最后一刻,才力竭被俘的总大将单廷圭,和被走投无路的部下捆起来送出魏定国之外,单氏和魏氏的藩主在被攻破之前,就也就是不知所终了。

    虽然有所些许隐患和后手,但是失去了来为根本的部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这些残余势力,也掀不起多少大风浪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就是对于黄龙府的局面进行善后处置,持续的利益收刮和潜在权益的瓜分,打下黄龙府这边就算是某种极限了。

    我的部下继续战斗下去的意愿,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另一方面就是眼看就要脱春进入夏天了,水土不服的症状和,关键就看如何较好的收尾和善后,让我们这一路过来的大部分成果不至于前功尽弃掉。

    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候补官吏,可以用来管领和经营这些地方了,就算打下来也只能像是新罗藩那样,另委他人进行代理和间接统治,光是拿下辽东之地和部分中部地区,就已经让我有些吃撑了亟待消化。

    只可惜这么一大片地盘,我和我麾下的淮镇势力已经吃不下了,却有没有平白就这么放弃掉的理由。

    不过,这些新出现的情况,让我有产生了某种更大胆的想法,

    比如在打下来这些地盘之后也没有必要随后就废弃掉,而是可以将一些附从的藩军和诸侯势力,给转移分据在当地而形成某种屏障和缓冲。

    而我的麾下同样有数营安东兵,都是被宿元景带到河洛战场去送死期间,又反水投靠了淮军而被当作辅助役来使用的北地子弟,因此,我在地方上倒也不是全无基础和消息来源。

    把缴获自耶律大石部的那些杂色陈旧装备交给他们,让他们尽可能的回头去招募人手,然后武装起来到这些地方去进行开拓;许诺他们向北所夺取和占据的土地皆是他们自己予取予得。

    只是想要获得后续的粮草辎重的补给和其他的支援,就需要采取以战养战的方式,用从北地所获的战利品和人口来交换了。

    这样可以以比较小的代价,对北地联盟残余的地方势力,保持一个攻势和压力,却有不至于占用淮镇的宝贵兵力。

    而作为投效藩家任氏和参氏的代表,将先行一步被护送南下去,对刚刚恢复起来的安东道大都督府,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臣服和示忠的仪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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