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佳然，你要的太多了
傅凌封听完最后一句话，眼底才总算是有了点情绪。
可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很快，那抹流光便被藏匿了起来。
他目光锋利如刀刃，冷冷的盯向她，削薄的唇紧抿在一起，没有任何回答。
到底，还是没有心软。
“这样也不行吗？”秦佳然喃喃问道，她都已经说要离开阑城，退出他们的生活了，这样也不行吗？
“我知道，你跟我的这三年受了不少委屈。”傅凌封微拧起眉角，“佳然，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能给你的，会尽量补偿你。”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这个孩子！”秦佳然重复道，红唇倔强的抿起，“凌封，我求你，你让我留下他吧，好不好……”
她眼神放空，那种从心中滋生出来的绝望感藏匿不住，整个人的情绪几近崩溃。
傅凌封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精致的眉眼抚过，然后往下。
他想，他当初之所以选中她，就是因为她这张与顾南乔有七分相似的脸。
秦佳然爱他，她的第一次、以及第一次爱情都是给了他，这让他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将她当成顾南乔。
哪怕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可他却宁愿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安慰自己，顾南乔自始至终都是他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秦佳然心底慌乱，他沉默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痛苦无比的煎熬，她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心软的意思。
可是始终没有。
他一直都用那种决绝且疏离的态度看着她，明确的告诉了她自己的意思，要让她妥协。
绝望自心底某个角落倾巢而出，一寸寸的侵蚀掉她身体的每个地方，一双湿润通红的眸子里更是遍布哀伤。
秦佳然闭了闭眼，心犹如被撕裂一般。
一个，是她的孩子。
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
舍弃掉哪一方，都能要了她半条命。
“凌封，”她的声音淡下来，敛了几分刚刚卑微的祈求，她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口，哽咽问道，“你有爱过我吗？”
傅凌封没说话。
她继续问，“哪怕，一点点……”
话音未落，傅凌封忽然猛地将她给推离自己的怀抱。
他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攥的她生疼，感觉骨骼都要被他给捏碎一般。
傅凌封眉眼间的愠怒毫不掩饰，他俊美的脸庞俯低，紧绷的线条锋利冰冷，“佳然，你要的太多了。”
“……”
“刚开始你跟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爱上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更不会。”他心脏的跳动频率剧烈无比，撞得他胸腔生疼，“我们在一起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纯粹的各取所需。”
他说的每个字对于她来说都仿佛一把把凌厉的刀子，将她给狠狠的切割凌迟。
秦佳然忽然觉得讽刺。
她以前只是觉得傅凌封对顾南乔心狠，对她始终都是温柔的，可现在看来，岂止？
..
第153章 我们……分手吧
..,
他对谁，都同样残忍。
对她，更不会是个例外。
傅凌封大掌攫住她的下巴抬高，逼迫她的视线与自己平视，一把嗓音冷漠无情，“以后，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
自从顾南乔之后，“爱”这个字，仿佛成了他最禁忌的字眼。
秦佳然一再的想要忍住泪水，可无奈他的话太伤人，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又落了泪。
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傅凌封瞳孔收缩了一下，她到底无名无分的跟了他三年，他对她虽然不爱，但也不至于没有一点感情，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了太重的话。
傅凌封松开攫住她下巴的手，然后重新坐直身子，启动引擎。
“我先送你回家，这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他手搭上方向盘，“你去流掉这个孩子，还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如果你执意要留下，那我只能对你来硬的，到时候……我也不会再留你。”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
前面说了那么多，可所有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一句话残忍，秦佳然一瞬间被他伤的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车子最终在秦家的楼下停下。
秦佳然好不容易抑制住泪水，她伸手握住门把，转过身背对着他，微弱呢喃，“凌封，我们……分手吧。”
最后那三个字，简直要用尽她毕生所有的勇气与力气。
曾经，她将他视为自己的生命，最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甚至她一度以为，离开了傅凌封，她就活不下去。
如今，她要将这已经长在她身体里的一部分给生生的剔除，怎么会不疼？
傅凌封闻言，微微怔了下，但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更没有挽留的意思，他只是朝着她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背影上定格了会儿。
然后，握紧方向盘的五指松开，他思忖片刻，然后点头，“行，要是你想离开我，我尊重你。”
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留与不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且他还决定了想跟顾南乔重新开始，那就算她现在不走，到时候，他也得主动提出分手。
秦佳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抑制不住哭出声来，只是任由温热的眼泪自指缝间流淌而下。
傅凌封神色不变，他想了想，道：“下周吧，下周我带你去医院拿掉孩子，不然时间越拖你的身体越遭罪。”
他声音刚落，秦佳然就转过了身，她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满是泪痕的小脸埋进他的胸口。
傅凌封一怔，迟疑了下，还是伸手回抱住了她。
“我不要……我后悔了，我不要分手，我不想离开你……”她趴在他怀里，闷闷出声，“凌封，你今晚陪我好不好，陪我一晚上……”
“今晚不行。”傅凌封想都没想的拒绝，他脑子里浮现出那人缠着纱布的双手，剑眉拧起，“小乔受伤了，我得去看她。”
秦佳然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
第154章 霍先生如今是有靠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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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甘心，在他怀里哭了会儿，然后抬起头来，鼓足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勇气，主动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然后，柔软的菱唇缓缓下移，吻上他颈间凸起的喉结，动作，类似**。
傅凌封这时候满脑子都是顾南乔手受伤的事，不可能被她挑起欲望，他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给推开，可还不等有所动作的，秦佳然就抬头朝着他看了过来。
她眸底潋滟的水光，瞬间浇灭了他眼中的怒火。
“就一晚上……”她卑微祈求，声音微弱犹如呢喃，“你陪陪我，陪陪我们的宝宝……我们好好跟它道别一下……”
她这副柔弱的姿态，着实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傅凌封头痛欲裂，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可拒绝的话却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就是想将她送回来然后回医院陪顾南乔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挽留他，更没想到她会利用孩子来挽留他。
“答应我，就这一晚……”秦佳然抓住她的手臂，像是怕他拒绝一般。
男人犹豫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嗯……”
秦佳然确实没想到他竟能同意，她心中大喜，眼泪也渐渐退回去。
柔弱无骨的小手抱紧他的腰，她侧脸贴在他的胸口，一时只觉得满足无比。
可满足的同时，却又抑制不住心痛。
“凌封，谢谢你……”她闭上眼睛，“谢谢你肯陪我，和我们的宝宝……”
傅凌封没有说话，只是抱了下她。
……
顾南乔拎着保温盒回到霍靖廷的病房。
霍靖廷下了床，正站在窗边，身姿修挺，他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蓝白色病服，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烟，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转过身看了一眼。
顾南乔闻不惯烟的味道，伸手挥了一下，“少抽点。”
他开了窗，然后把手中的烟掐灭。
她将保温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把餐盒拿出来，“已经不烫了，温度刚刚好，你吃点吧。”
说完，目光瞟过四周，却并未看到顾远山的身影。
“爸呢？”
“刚刚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什么事，出去了。”霍靖廷将剩下的半截烟扔进垃圾桶，踱步走过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又要扔下我不管了。”
他语气似笑非笑，三分真七分假，顾南乔也懒得辩驳。
她将汤匙拿出来放到餐盒上，“霍先生如今是有靠山的人，我哪敢扔下。”
“呵……”霍靖廷低笑了声。
顾南乔没再说别的，她看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时间不早了，我也会去休息会儿。”
说完，转身欲走。
可才刚迈出两步，那只大掌就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手腕上有伤他不敢碰，只能碰她肩胛处。
顾南乔挣脱了几下，非但没有挣开，反而还扯痛了自己的伤口。
霍靖廷稍稍用力，逼她不得不转过身面向自己，两人视线持平相对，他嗓音低沉，“怎么，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第155章 谁比谁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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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就那样死在那里，怕自己被烧的体无完肤。
“别怕了，没事了，没事了。”顾远山轻握她手腕，“你没大碍，就是双手被烧伤了，还有呼吸道被呛伤了，但不严重，过几天就会好了。”
顾南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纵然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安全，那那股渗入骨髓的恐惧却还是盘亘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她双手抱紧顾远山的脖子，趴在他肩头，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顾远山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放轻了声音安慰，“好了，真的没事了，小乔，爸爸以后会保护好你的，不会再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他语气中尽是对她的宠溺，可却也难掩自责。
这件事虽然是个意外，但说到底，还是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顾南乔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当时那种恐惧，至今也难以消散，她趴在顾远山肩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问了一句，“爸，我是怎么出来的？”
恍惚中，她好像在意识昏沉之际听到了一道男音。
她认识且熟悉的男人不多，哥哥已经回了部队，所以不会是他，爸爸明显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是他。
至于傅凌封，他更不可能。
那剩下的唯一一个有可能的……
顾远山叹了口气，“是靖廷把你救出来的。”
纵然早就已经猜到，但此时听到他亲口承认，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掀起了一阵……悸动。
“他过去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是他救了你。”顾远山继续道，“靖廷之前的伤口还没好，这次为了救你又受了重伤，就在隔壁病房，现在你也醒了，要不要跟爸爸一起过去看下他？”
顾南乔眸子微闪，并未答话。
顾远山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肩头，看到她眼底的犹豫，又说了句，“靖廷用湿衣服将你裹住，然后抱着你从火中滚出来的，背部原来的伤口撕裂，现在又大面积的烧伤，这次你能活着，还真是多亏了他。”
“爸……”顾南乔郁闷的看了他一眼，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小乔，你该知道的，靖廷对你的命，远比对他自己的命要在意得多。”顾远山意有所指的说了句，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顾南乔自然也能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她垂下目光，敛了眼底的情绪。
脑子里，却又无意识的想起了沈纤雨说过的那句话。
“七年前我能利用你让他妥协一次，七年后，我照样能利用你将他彻底毁掉。”
这句话，她倒是清楚的记得，沈纤雨说的人，除了霍靖廷之外应该不会是别人，可是，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什么叫做利用她让他妥协？
难道，他曾经为了她，对沈纤雨妥协过什么？
可是她从来就不知道这些，霍靖廷也未曾对她提过只言片语。
以前她受他点小恩惠，可以不放在心上，依然有恃无恐的对他冷脸相待，可如今……
如今，她的这条命却是他救出来的，她又该怎么和他划清界限？
第156章 七年前，他离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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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兜兜转转二十年，这界限，还能划分清楚吗？
顾远山过来的时候给她来了衣服，是件黑色的皮衣，他伸手递过来，“现在温度凉，你多穿点衣服，过去看看靖廷。”
顾南乔接过衣服，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拒绝。
刚刚护士给她打镇定剂的时候已经拔了点滴，顾南乔将点滴瓶挂到钢架上，然后跟着顾远山一起走出去，去了隔壁病房。
刚推开门，就听到了霍靖廷的声音，他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对，月底之前把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整理出来，我要过目……”
顾南乔视线瞟过去，见他正趴在床上，后背上缠绕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纱布，上面还有殷红的血渗出。
她瞥开目光，不想再多看。
“靖廷，你刚醒，有什么事先放一放，别总这么劳神劳力。”顾远山走过去，看到床头上竟然还有一堆文件。
“爸，我没事。”霍靖廷听到声音，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一旁，然后收拾了那些文件，“只是交代一些小事，您不用担心。”
说完，才注意到后面跟着过来的顾南乔，他眼色一凛，语气却不自觉的放轻，“手上的伤呢？怎么样，严不严重？”
视线落定在她的缠着纱布的手腕上，霍靖廷想到之前的那一幕，眼神渐渐变得有些鸷冷。
多险。
如果他晚一步去，真的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顾南乔站在原地，薄唇抿着没有出声。
顾远山回头看过去，见她站在原地没动，微微皱起眉，“还不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怕别人吃了你？”
顾南乔：“……”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迈步走过去，心里郁闷到了极点，她心里自然清楚自己爸爸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无非想让她和霍靖廷破镜重圆。
可是，破了的镜子，又该怎么重圆？
“我只是手腕上有点小伤。”她轻轻启唇回了一句，走过来站在顾远山身边，抬起视线看向霍靖廷，眼神清淡，“这次，谢谢你。”
霍靖廷眼底闪过一抹愠怒。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副疏离客气的样子。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顾南乔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出声。
他听着，心内漫过无声的冷笑。
谢谢，抱歉，呵……
她倒是真够可以，他刚刚才救了她，就算不求什么回报，但也不至于愿意听到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撇清跟他的关系。
何况，说到底是他连累的她，如果不是因为他，沈纤雨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去。
顾远山瞧出两人间的猫腻，开口缓解了下这尴尬的气氛，关怀询问，“靖廷，你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没什么。”男人轻轻摇头，倒是没怎么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爸，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这伤口虽然疼，但不致命，忍一下，差不多也过去了。
毕竟，当年比这更痛更苦更煎熬更折磨的，他都一一经历过。
第157章 为什么不信，我还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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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霍靖廷忽然朝着她低吼一声，他俊美的脸上线条冷硬，脸色也差到了极点。
不仅如此，就连盯向她的目光，都凶狠的宛若野兽，“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这是最后一次。”
这霸道强势的态度，一如既往。
顾南乔挑了挑唇角，也没将他这态度放心上，反正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结果。
霍靖廷喝完粥，坐到床上。
他后背烧伤的厉害，不敢倚靠在床头，只随随便便坐了一下，然后朝着她摆摆手，“过来。”
“做什么？”
“过来下。”他重复一遍，并未回答。
顾南乔眼底闪过些微狐疑，但她对他也不存在什么害怕，想了想，还是缓步走了过去。
等走到他近前的时候，男人却陡然站起身，伸出双手，不容置喙的捧住她的脸，强势的吻了上去。
“唔……”
她顿时傻了眼，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
偏偏，对于他这种霸道迅速的动作，她总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他给推开。
男人灵活的长舌伸出，探入她的口腔里，他唇齿间还带着烟草味道，将这味道一并过渡给了她。
霍靖廷吻的放浪而邪肆，原本抚在她小脸上的手也渐渐滑下去，握住她纤细的腰，微微用力，将她瘫软的身子揽入了自己怀里。
他大掌在她身上不安的游走，充满挑豆。
顾南乔思绪繁芜，被他吻的竟一时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体内仿佛升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异样感觉。
她本能的心慌，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霍靖廷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重新将她给拉了回来。
他狭长的凤眸里充斥上燃烧的欲望，锁住她泛湿的眼睛，讳莫如深的目光紧盯住她的侧脸，“为什么不信？”
“什么？”顾南乔反应有些迟钝，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
“为什么不信，我还爱你。”他声音沙陈，刺的她耳膜有些不舒服。
这是一个问题，他却用了平铺直叙的口吻。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顾南乔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握起，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不相信，“信任这种东西本就奢侈，我被你骗过一次，就不可能再轻而易举的被你骗第二次。”
他伸出手，握住她贴在裤沿的左手，“我没骗过你。”
霍靖廷大掌冰凉，她手指下意识的缩了下，却没能挣开他的桎梏。
她抬起眼，看向他的脸，“你说过会陪着我长大，也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可是你没能做到。”
在她看来，这就是欺骗。
而骗她的人又不是别人，是霍靖廷，所以这个代价太大，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霍靖廷掐住她的手指不放，他沉默许久，再出声时说的话却打破了顾南乔眼底的冷静，“你能原谅傅凌封一次又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第158章 把她轻薄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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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俊美的脸微侧着，立体的五官深邃而诱人，顾南乔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的喘不过气来，感觉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被他这样的目光给凌迟。
“你和他不一样。”她抬着眸子看他，“那时的我，跟现在的我也不一样。”
霍靖廷唇角轻勾，松了手里的力道，“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想说这些没意义的。”顾南乔舒了口气，实在不想提这些过去的事，“霍靖廷，你说你爱我，可是我感觉不到，我总觉得，你这样一再的轻薄我，只是为了满足你心里的那点兽欲。”
她语气有些懊恼，虽然这样说不太恰当，可她说不出一个更为恰当的词。
其实她最气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她气自己在面对他的有意撩拨时，总是无法第一时间将他给推开。
霍靖廷默了默，话锋一转问道，“我轻薄你？你指的什么？”
“难道不是？”顾南乔沉着一张脸，“你一再的对我说那些言语侮辱的话，一点都没尊重我，这不是轻薄是什么？”
“……”
霍靖廷笑了下。
他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
“我们一起长大，我以为那几句话算不上什么。”男人眉宇间浮出无奈，“我没想到你会放心上，这么斤斤计较。”
顾南乔落低视线，一语不发。
“不过，既然你都给我定下这个罪名了，那我要是不把它坐实，似乎有点对不住自己。”他紧接着出声，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骨节分明的病服扣子，一颗颗解开。
他动作优雅，仿佛指尖下抚过的是衬衫一般，“我试图轻薄你好几次，也没能轻薄成功，既然今天你把话说开了，那我干脆真的把你轻薄到底。”
“你……”顾南乔一时语塞，她原本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一下，哪里想到这男人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的顺着往上爬。
霍靖廷倾身靠近她，狭眸中透出些微的邪肆，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收回视线，“虽然我受伤了，但对于那种事应该是没有影响的，我会好好‘伺候’你，保证让你满意。”
刻意在“伺候”二字上加重了音，他的言外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说着，骨节分明的大掌抚上腹部以下的位置，明里暗里，有几分下流的意思。
顾南乔小脸上泛出红色，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刻意伪装出的冷静瞬间消失，她心里的惶恐难以自抑。
霍靖廷伸手揽住她的腰，用力一带，将她拉进怀里。
顾南乔猝不及防，被他的力道带的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大腿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下他复苏的欲望。
霍靖廷凑近吻上来。
她连忙用力一推，抄起枕头狠狠砸在他身上，泛红的小脸微微扭曲，咬牙骂道：“滚，你去死！”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头都不回的急促，仿佛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
霍靖廷接下枕头扔到一旁，目光尾随着她的身影望出去，看着她匆促而逃，他忍了忍，到底没能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第159章 误会她怀孕
..,
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如此真心实意的笑过了。
从七年前离开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封闭起了自己的心，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顾南乔出去后将病房的门重重摔上，霍靖廷透过那一层门板，似乎都能想象得出她小脸上的懊恼模样。
许久，他唇角勾起的笑意才敛起，眉宇轻蹙，似在思忖着什么。
傅凌封迟迟不肯签字离婚，或许，他该从秦佳然身上下手，推波助澜一下。
……
顾南乔跑出去之后，在外面吹了会儿的冷风，等脸上那股燥热感渐渐淡了，才回到自己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她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关过门的。
心里升起几分不安，顾南乔放轻动作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确实有一个男人，他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顾南乔一颗心顿时悬起来，她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谁？”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身形僵了一下，随即转过了身。
他已年过五十，但岁月似乎极为厚待他，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有眼角处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细纹。
顾南乔看到那张脸，愣了半晌，许久后，才迟迟不敢置信的开口，“……爸？”
傅柏年的忽然出现，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一场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爸，你怎么没提前说一下就回来了？”顾南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踱步上前，看到他身上西装革履，眉眼轻漾开抹笑，“还没换衣服，不会刚下飞机就过来了吧。”
傅柏年目光下移，落到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轻皱起眉，“手怎么受伤的？”
“一点小伤，没大问题……”顾南乔三缄其口，并不想详细解释。
何况这件事，也没法解释。
“以后小心点，这么大个人了，学会保护好自己。”傅柏年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顾南乔眉眼间的笑意敛了几分，她视线落低，“不碍事的。”
说完，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般，抬起头迎视上他的目光，“爸，您不是说今年过年不回来了吗，怎么又忽然回来了？”
“我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暂时有些时间。”傅柏年道，目光扫过她的小腹，“前天晚上你妈给我打电话，说你怀孕了，我想着反正在英国也没什么别的事，就回来了。”
他显然是刚下飞机的样子，长途跋涉之后，眉宇间的疲惫还来不及掩去，可眼底却是透出了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
顾南乔瞳孔一刺，她掀了掀唇，刚想解释，病房的门却又再次被人给从外面推开。
两人同时看过去，见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凌封。
傅柏年回国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傅凌封也不知情，乍然看到自己父亲在这，狠狠意外了下。
他今晚陪了秦佳然一会儿，等她睡下之后，他就离开秦家来了医院，原本想来陪陪顾南乔，却没想会见到傅柏年。
第160章 改口，叫傅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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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傅凌封诧异的语气有些不顺，“您……您怎么回来了？”
他这一声“爸”，犹如一盆冷水浇灌在顾南乔的头顶，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刚刚，似乎不应该再叫他叫“爸”……
傅柏年动了动唇，刚想开口，顾南乔却抢在他前面出了声，她站出来道：“刚好，你来的正是时候。”
傅凌封挑起眉，“什么意思？”
“傅叔叔误会了一些事。”顾南乔改了称呼，“现在你来了，那我们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个误会说清楚。”
她语调里裹挟着几分轻嘲的意味，说完后目光从傅凌封身上离开，转移到傅柏年的身上。
“傅叔叔，怀孕的人不是我，而且，我们已经在办理离婚的事情。”她一字一句，声音清晰的落在病房的每个角落里，“谢谢您这三年对我的疼爱和包容，傅叔叔，很抱歉，是我让您失望了。”
傅柏年怔了怔，他自是没想到一回来等着自己的竟然是这件事，“……小乔？”
顾南乔深吸了口气，狠下心道：“傅叔叔，我跟他的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我坚持了三年，累了。”
夏莫兰对她虽不好，但傅柏年却是相当疼她，这个，她无法忽略。
顾南乔的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海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所有平静的表象在一瞬间被打破，无法还原。
傅凌封身子僵硬的站在门口，他垂着的右手握紧，掌心里面那个红色的心形小盒子咯的他手掌生疼。
那里面，是他刚刚买的戒指。
他今天来这里，是想重新跟她求一次婚，重新跟她开始，从头来过。
可这一刻，在她说过这几句话之后，那枚被他精心挑选的戒指却显得讽刺无比，男人眼底聚集了层层无法散开的阴霾，狠厉而冷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眨不眨。
傅柏年沉默良久，才算是开了口，他语重心长的规劝道，“小乔，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儿戏，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你不要一时冲动。”
“傅叔叔，我没有冲动。”顾南乔下定了决心，从她亲口说出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未想过回头，“怀孕的人是秦佳然，如果我们不离婚，那到时候那个孩子生下来，就会是个私生子。”
傅凌封在一旁冷笑出声，“你到底是想为那个孩子着想，还是在为你自己作打算？”
说什么为了孩子不是私生子，说到底，她不过就是想以这件事为借口来逼他离婚而已。
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傅柏年眼中顿时浮现出惊愕与愤怒，锋冷的目光顿时化作凌厉的刀子直直的刺向傅凌封，“这是怎么回事？”
“……”
傅凌封无从解释，低下了头。
他虽没有说话，但这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十有八九是默认了。
傅柏年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脸颊两侧的肌肉轻搐，好半晌情绪才恢复平静。
他转头看向顾南乔，“小乔，这件事是他错了，爸不会让你受委屈，会给你个交代的。”
第161章 她曾等过他，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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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乔却是摇了头，她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疑，“傅叔叔，我已经决意离婚了。”
这样一连叫了好几遍，傅柏年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刚刚就改了称呼。
可他的儿子忽然出现在这里，有些扰乱了他的心神，让他竟一时没有察觉到。
“顾南乔，你做梦！”傅凌封大步上前，长臂一伸，捏住她的肩膀，手背上青筋暴起，切齿低吼，“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离婚，我不可能跟你离婚！”
他捏她的力道极大，让她疼的有些难以忍受。
可哪怕如此剧痛，换来的却也只是她的轻轻皱眉，除此之外，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顾南乔目光落定在他满是怒意的脸上，薄唇轻扯，“这由不得你。”
她语调平稳且缓慢，五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扎进他的心里。
傅凌封被她这样绝情的目光刺的体无完肤，他双唇轻扯，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心在冷的时候，被他暖过一次，可如今死了，被他亲手杀死的，他又该怎么救活第二次？
“小乔，你真的心意已决了吗？”傅柏年心里的怒气压抑不住，但他有理智，知道这个时候一味发火也没用，毕竟事情到了覆水难收之后，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就没意义了。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先让顾南乔收回离婚的心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不清楚，但爸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每个决定都需要慎重一些。”傅柏年叹了口气，“这事是凌封错了，你尽管收拾他，要打要骂都行，爸给你撑腰。”
“傅叔叔，您不用再劝我了。”她神情决然，没有丝毫的心软，“从我将话说出口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回头。”
她曾等过他，真心的。
可有些东西啊，等了太久等不到之后，似乎也就不再需要了。
傅凌封听到她的话，喉间溢出声冷笑，他侧首看向顾南乔，墨眸冰冷如剑，“没打算回头？你凭什么不打算回头，当初是你拖着我不肯放手，我凭什么要一直迁就你？”
“傅凌封，你给我闭嘴！”傅柏年厉声呵斥道，他狠狠的瞪着自己儿子，“是你自己整天在外面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现在又是谁给你的底气在这里对小乔大呼小叫？”
顾南乔也转过头，目光隔空与傅凌封的对上，她眼神清淡，“我没让你迁就我，只要你放过我就好。”
“放过？呵，说得好听！当初你拖着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放过我？现在那个男人回来了，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身边，所以你叫我放过你，顾南乔，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傅凌封眸子泛红，怒意昭彰。
顾南乔掀了掀唇，却什么也没说。
以前，因为在乎，所以她一次次的跟他针锋相对，可现在，她既已决意放手，那也没了争执的必要。
傅柏年在一旁却是听的忍不下去了，他忽然扬高自己手掌，重重一巴掌扇在了傅凌封脸上。
第162章 你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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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充斥上病房的每个角落。
顾南乔见状，眼神微微闪了下，却依然保持了沉默。
其实她也想打他。
只是碍于身份，她无法明目张胆的同他动手，所以只好一直忍着而已。
“原来你对小乔就一直是这个态度，难怪啊，难怪她要跟你离婚！”傅柏年被他气的语调些微颤抖，他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朝着门口处虚空一指，“你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
傅凌封一语不发，却也没有离开，脚下仿佛落地生根般，一动不动。
“你还是先离开吧。”顾南乔适时出了声，“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怒意哽在喉间一触即发，想要再说话，却接收到了傅柏年宛若刀刃般的目光。
男人双手握紧，最终，憋着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顾南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无声的笑了下。
她二十五年的感情史上只有两个男人，有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拿他们来作比较，别的不同她没有看出来，但有一点，却是很明显的。
她跟霍靖廷在一起的时候，即便吵架，他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他会低头认错，会说软话哄她，而傅凌封不会。
走了就是走了，他，从不会为谁低头。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气氛又恢复了静谧，傅柏年自然不希望他们离婚，心平气和的继续劝道：“小乔，凌封不懂事，这件事，爸还是希望你包容一下，不要再跟他计较……关于离婚的事情，爸希望你再好好想想，怎么样？”
“傅叔叔，我真的认真考虑过。”她态度坚持，“这不是我的一时冲动，我的决定也不会再有变化。”
离婚，是必须的。
傅柏年见状，知道多劝也无益，他沉默稍即，“那，我跟凌封说一下你的态度，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到时候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好。”
傅柏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他不便在此多留，“小乔，那我先回去了，我们也很久不见了，明天晚上你回傅宅吃个饭。”
顾南乔闻言，下意识的拒绝，“傅叔叔……”
“只是吃个饭而已。”傅柏年知道她的意思，赶在她拒绝之前打断了她，“你若执意离婚，爸也不好干涉，但一顿饭，你总不能不陪我吃。”
她口口声声叫他傅叔叔，这划清界限的意思他怎会不懂，可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他们之间太过生疏。
顾南乔思忖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在傅家，这是唯一一个疼她的人，她虽打定主意与傅凌封离婚，但即便以后不在一起了，也无法将傅柏年视为陌路人。
傅柏年见她点头，这才展颜。
……
翌日，华灯初上。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顾南乔开车来了傅宅。
老宅内的大厅富丽堂皇，傅凌封和夏莫兰正襟危坐，傅柏年坐在首位上。
夏莫兰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几句，傅柏年懒得跟她说话，傅凌封则是不好插嘴，顾南乔进来的时候，客厅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第163章 给顾南乔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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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甘心，在他怀里哭了会儿，然后抬起头来，鼓足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勇气，主动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然后，柔软的菱唇缓缓下移，吻上他颈间凸起的喉结，动作，类似**。
傅凌封这时候满脑子都是顾南乔手受伤的事，不可能被她挑起欲望，他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给推开，可还不等有所动作的，秦佳然就抬头朝着他看了过来。
她眸底潋滟的水光，瞬间浇灭了他眼中的怒火。
“就一晚上……”她卑微祈求，声音微弱犹如呢喃，“你陪陪我，陪陪我们的宝宝……我们好好跟它道别一下……”
她这副柔弱的姿态，着实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傅凌封头痛欲裂，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可拒绝的话却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就是想将她送回来然后回医院陪顾南乔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挽留他，更没想到她会利用孩子来挽留他。
“答应我，就这一晚……”秦佳然抓住她的手臂，像是怕他拒绝一般。
男人犹豫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嗯……”
秦佳然确实没想到他竟能同意，她心中大喜，眼泪也渐渐退回去。
柔弱无骨的小手抱紧他的腰，她侧脸贴在他的胸口，一时只觉得满足无比。
可满足的同时，却又抑制不住心痛。
“凌封，谢谢你……”她闭上眼睛，“谢谢你肯陪我，和我们的宝宝……”
傅凌封没有说话，只是抱了下她。
……
顾南乔拎着保温盒回到霍靖廷的病房。
霍靖廷下了床，正站在窗边，身姿修挺，他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蓝白色病服，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烟，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转过身看了一眼。
顾南乔闻不惯烟的味道，伸手挥了一下，“少抽点。”
他开了窗，然后把手中的烟掐灭。
她将保温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把餐盒拿出来，“已经不烫了，温度刚刚好，你吃点吧。”
说完，目光瞟过四周，却并未看到顾远山的身影。
“爸呢？”
“刚刚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什么事，出去了。”霍靖廷将剩下的半截烟扔进垃圾桶，踱步走过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又要扔下我不管了。”
他语气似笑非笑，三分真七分假，顾南乔也懒得辩驳。
她将汤匙拿出来放到餐盒上，“霍先生如今是有靠山的人，我哪敢扔下。”
“呵……”霍靖廷低笑了声。
顾南乔没再说别的，她看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时间不早了，我也会去休息会儿。”
说完，转身欲走。
可才刚迈出两步，那只大掌就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手腕上有伤他不敢碰，只能碰她肩胛处。
顾南乔挣脱了几下，非但没有挣开，反而还扯痛了自己的伤口。
霍靖廷稍稍用力，逼她不得不转过身面向自己，两人视线持平相对，他嗓音低沉，“怎么，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第164章 这是傅家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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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这样，总能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
顾南乔知道，他了解她，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她在他面前，向来就藏不住任何秘密。
“没什么，小事。”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脑子里划过刚刚那一幕，终究是觉得有些刺眼。
不在乎是一回事，想离婚是一回事，可当亲眼见到小三怀着孕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又不是圣母，就算能做到不去计较，但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小事能让你气成这个样子？”男人低笑问道，他声音些微沙哑，诱惑而撩人，在这一方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挑动人的心弦。
“不关你的事，别多问。”她声音不冷，但却很淡，没有要同他讲的意思。
霍靖廷走过来坐下，打开餐盒，喝了几口粥。
顾南乔瞳孔有些刺痛，却说不清什么原因，她忽然问道，“霍靖廷，你是不是傻？”
男人喝粥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眼帘，温和的语气缱绻动人，“什么？”
“你不要命了吗？”她手掌紧贴裤沿，一想到那件事，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你明知自己身上有伤，你还……”
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下去。
这次，是他救了她，她没得说，可他……到底把自己的命当什么？
当时的火势有多大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竟然就那样抱着她滚了出来，再加上之前因为爆炸受的伤……
顾南乔脑子里乱作一团，实在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她不认为他爱他，否则当年就不会离开她，对于他的纠缠，她也只认为是得不到的总想要而已，可如果只是玩弄，他这样为了她豁出命去，又该怎么解释？
霍靖廷看着她脸上绷紧的神色，却是忍不住笑了，他的目光顺着她颈间肆无忌惮的往下，“怎么，你还在意我的死活？”
“我没你那么狼心狗肺。”顾南乔避开他梭巡的目光，垂下视线，“要是你因此出了什么事，我会不安。”
毕竟，是为了救她。
霍靖廷嘴角轻搐，他狼心狗肺？
他拼死拼活的救了她一命，就算不指望她念恩，好歹对他态度好点也成，现在她却反过来说他狼心狗肺？
“我救了你，你不说句好听的话感谢我也就罢了，还反过来骂我。”霍靖廷不由皱下眉头，“我们两个，到底是谁狼心狗肺？”
“……”顾南乔张了张唇，又不知如何反驳。
也是。
这次她的命，多亏了他。
她闭了嘴，没再跟他呛声，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温漠无波的状态。
霍靖廷见她这样，剑眉不由皱的更紧，他了解她不假，但这件事上，他还真的就是猜不准她的心思。
顾南乔低着头，目光落在地面上，沉默了稍即之后，忽然又抬起来，眼睛盯向对面的男人，询问的口气中带着些微认真，“霍靖廷，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还爱我吗？”
这个问题，他当日也问过她。
第165章 阑城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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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反过来问他，因为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她都觉得没什么区别。
即便是爱，也没任何意义。
男人抿起薄唇，只是淡淡的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顾南乔似乎也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她马上自顾自的接了话，“其实你的答案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因为，不管你回答什么，我都不相信你爱我。”
“顾南乔，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霍靖廷忽然冷下声音。
他不想骂她，可他实在忍不住。
他是没有回答，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一切，她是他放弃性命也要护得周全的人，如果他不爱她，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他不信她看不到。
她看到了，她只是不想面对，所以装作没有看到而已。
顾南乔握紧手掌，任由指甲刺痛掌心，“就是因为我没瞎，所以我才能看清楚，你不爱我。”
“……”
她抬起头，对视上他的目光，眼底，似有痛意一闪而过，“如果你爱我，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抛下我？”
这是她最大、也是她最难以跨越的一道心结。
午夜梦回时，最让她痛不欲生的，是他从未回头的那道背影。
霍靖廷说爱她，可是他的心藏的太深了，已经被重重叠叠的心思给掩盖住，她看不到他的心。
男人五指收拢，攥紧手中的汤匙。
为什么？她问了一个好问题。
他心里漫过无声的嘲讽，当年，那一句话又如鬼魅般的浮现了上来。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离开，要么她死。”
七年前的那一日，那个女人，让人将他带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偏僻地方，跟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也试图反抗过，想过将这件事告诉爸妈，可是顾家一生清清白白，公司经手的都是干净的生意，顾朝寒特种兵的身份更是沾染不了一点污点。
而霍家的权势涉及的范围太广，黑白两道通吃，他们没有办法一天24小时都守在顾南乔的身边，沈纤雨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若真想除掉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去做。
就像当年，她设计那场车祸让他的母亲死于非命一样。
他那时无权无势，无法保护自己爱的人，同样的事，他不敢赌，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何况她的目的只是利用顾南乔让他离开阑城，不瓜分霍靖岩的利益，只有他离开，她才是最安全的。
不是没有想过跟顾南乔解释，可是这件事背后还藏着另外一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根本无从解释，只能任由她误会。
或许在她眼里，当年他的离开，真的只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前程。
“看吧，你思考这么久也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借口。”顾南乔扬起唇角，笑弧高深莫测，将所有的心思完完全全的掩藏起来，令他无法看透，“这件事，谢谢你救了我，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第166章 她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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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乔点点头，“ok，进来吧。”
秦太太缓步走进来，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针织衫，上面绣着似锦繁花，五官明艳，美的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虚幻的不真实。
“秦太太。”顾南乔重新跟她打招呼，她眼帘轻眯，“大美女驾到，有失远迎啊。”
“这么会说好听的话，难怪佳然总在我面前夸你。”秦太太声音娇软，温柔起来的时候，当真是听得人骨头都酥麻。
顾南乔难以自抑的笑出声，“那我倒是要谢谢秦小姐对我的夸赞了。”
秦佳然会夸她？
打死她都不信。
“谢谢就不必了，顾小姐，今天我过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话音落下，她笑了笑，那双细长的眼睛妖媚如狐狸，即便这个美人已经不复韶华，但这样一笑，还是倾国倾城的。
霍靖廷曾说过，她的那双眼睛像狐狸，又细又长，很漂亮。
可是她却恨透了自己的这双眼睛，甚至，恨透了自己的这张脸。
因为这张脸，总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那个被她刻意忽略的耻辱身份，提醒着她，她不是顾家的孩子，她只是一颗棋子，更甚者，是一颗弃子。
秦太太将鬓角的头发撩到耳后，眉眼弯弯。
顾南乔看着她这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几乎能看透自己二十年后的模样。
她没拒绝，答应了下来，“可以，想商量什么，直接说吧。”
“佳然已经怀孕了。”秦太太说道，“这件事，顾小姐应该知道。”
“是啊，我是知道。”顾南乔笑着点点头，“不过，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太太将一张卡推到她面前。
顾南乔看着那张卡，她想忍住笑意，可这女人实在太好笑，她怎么也憋不出，最终笑出了声，“秦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我如今是顾氏的总裁，难道我还会缺钱不成？”
“小乔，”秦太太的语气忽然变得正经起来，“这张卡里有五千万，是我这些年在秦家积攒下来的所有积蓄，如今，我用这笔钱，买一个傅太太的身份。”
顾南乔握紧手中的钢笔，她心脏剧烈跳动，撞的她胸腔疼痛难忍。
她将自己半生的积蓄给了她，要买一个傅太太的身份给秦佳然。
“你要想买傅太太的身份，应该去找傅先生。”她看都没看那张卡一眼，“你给我钱，我给不了你女儿傅太太的身份。”
“只要你离婚，那我就有办法。”秦太太道。
“秦太太，我说你何必呢。”顾南乔悠悠叹了口气，“如今小三靠自己上位的比比皆是，做母亲的没必要在背后推波助澜。”
“……”
“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顾南乔漠漠的笑，“当年用计让自己怀孕，想要逼人正宫让贤，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眼见一计不成将孩子抛弃，然后迅速找了下家，又生了一个孩子，这二十多年来，不也照样过的如鱼得水？”
那些丑陋的往事，如今，被她以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全部揭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