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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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太面色微变，有些挂不住的难堪。
顾南乔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她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一定很心疼秦小姐肚子里那个孩子吧？”
“……”
“毕竟当年，你也曾跟她一样怀过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顾南乔说着，眼色一凛，“只是你们还是有一点是不同的，秦小姐至少是真心爱自己的孩子，至于秦太太……”
她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能说什么呢？
能说当年她为了嫁给那个男人，用计让自己怀孕且生下了孩子，可那个男人却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然后她又狠心丢弃了那个孩子吗？
她说不出来啊。
这么多年来，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她姓顾，她的父母是顾远山和陶姝，她与这个曾艳动全城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张脸却总是一次次残忍的提醒她。
顾南乔，就是当初被抛弃的那个孩子。
她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是豪门里一个耻辱的存在，只是从小顾远山将她保护得太好，让她避免了承受那些伤害而已。
“小乔，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秦太太也笑，浅弯的眼角妩媚动人，“没关系，我不着急要答案。”
“我不需要考虑什么。”顾南乔放下手中的钢笔，她的视线胶着在对面那张明媚的脸上，眼瞳中一片冰封的冷，“程素素，你大概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来求当初那个被自己抛弃的人吧？”
她没有再叫她秦太太。
当年她为了秦太太的身份舍弃了她，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过讽刺。
许久未曾被人连名带姓的叫过，此时遽然听到，她难免觉得心里滋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
瞳孔轻缩，闪过一抹明显的不自然。
程素素从沙发上站起身，她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顾小姐好好考虑一下，我先回去了。”
“好。”顾南乔坐着未动，将她推到自己面前的那张卡捡起来扔回去，“如果你是想用这笔钱来买一个傅太太的身份，那你不应该找我，应该拿着这笔钱去找傅凌封。如果你是想用这笔钱来弥补你这欠缺了二十五年的良心，那不必了，我不需要。”
她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从小不缺宠溺，衣食无忧，她不需要别人弥补什么。
程素素看着落到自己脚边的卡，没有弯腰去捡。
她迈开脚步，一步步的走向办公室门口，离开之际，忽然驻足转了下身，眼波一荡，看向顾南乔的目光里竟是多了几分温柔。
但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顾南乔被她看的一阵恶心，当下有些后悔让她进来了。
她自小到大最讨厌的不是直面伤害，而是伤害之后，再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程素素用这样的目光看她，跟做了婊子又立牌坊有什么两样？
程素素仰起头，决绝的目光撞进她的眼底，“因为经历过，所以我知道世俗的眼光有多可怕，我当年一步一步好不容易从那个沼泽中走出来，顾南乔，我绝对不会再让我的女儿步我的后尘。”
第168章 突发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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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乔冷笑声，“也就是说，你一定要让你家佳然嫁入傅家了？”
“是。”她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素素一步步走远，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听到后面办公室里传出杯子被摔碎的声音。
……
眨眼又是几天过去，霍靖廷出院的第二天就是除夕夜。
刚回到金陵园，霍雄就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回家吃个年夜饭。
霍靖廷本想拒绝，但思及到某事，还是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答应了下来。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等他，都没动筷，霍靖岩刚订婚的未婚妻许诺也在。
霍靖廷进了屋，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许诺也听说过他的身份，见他过来，掀唇打了声招呼，“哥哥。”
她与霍靖廷之前并不相识，甚至不曾见过，但碍于彼此的身份，也不能完全当做陌路人，许诺按理来说应该随霍靖岩喊他一声大哥，但霍靖岩从不喊，她又不喜欢“大哥”这个称呼，总觉得叫哥哥比较顺口。
霍靖廷听到这称呼，脑子里闪过青葱岁月时顾南乔的那张脸，他微微展颜，以示回应。
霍靖岩瞥她一眼，眼底几分冷嘲，大哥就是大哥，喊什么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么亲昵。
餐厅内的气氛充满诡异，最后还是坐在首位上的霍雄先出了声，“动筷吧。”
众人这才动筷，各怀心事沉默用餐，谁都没出声。
许诺精神似乎不太好，眼睑下方一圈青黑，沈纤雨关切的给她夹菜，“诺诺，你多吃点。”
许诺也没虚与委蛇的多说什么，“谢谢妈。”
霍靖岩在一旁却是看不下去了，“妈，她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想吃什么自己夹就行，不用你劳心劳力的伺候。”
“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沈纤雨斥他一句，“我还没怪你没把诺诺照顾好，你倒是先在这里对她不满了。”
许诺食之无味，吃了两口就觉得饱了，但她也不能提前离开，只好忍着继续吃下去。
霍靖廷视若无睹，俊美的脸上一片漠然，看着他们母子两人的互动，心中不免觉得嘲讽。
他忽然想知道，当那个被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被揭开，当她知道自己疼爱了二十五年的儿子才是自己最恨的那个人，还能不能维持住这慈母的好形象？
饭吃到一半，霍雄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霍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苍白无比。
挂了电话后，他强自镇静，手指颤抖的拿起面前的碗，却没想双手竟失去了力气。
“啪——”
手中的青花瓷碗摔碎在地上。
温热的粥溅出来，许诺距离他最近，她连忙拉开椅子起身，扶住霍雄摔下去的身子，“爸？”
霍靖岩和沈纤雨也吓了一跳，两人相继走过来扶住霍雄。
只有霍靖廷，自始至终无动于衷，连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第169章 我迟早得死在这个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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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纤雨目露慌乱，“阿雄，怎么回事？”
“药……”霍雄脸色白的可怕，嘴唇的颜色也渐渐变得不对劲，墨黑的眸子更是暗淡了下来。
他握住沈纤雨和许诺的手腕，五指忍不住颤抖，“给我药……”
“好，好，我去给你拿……”沈纤雨说完，连忙疾步走向卧室，从床头柜里翻出他的药，然后又迅速走出来，拿着药瓶的手忍不住直哆嗦。
霍靖廷掀起眼帘，淡淡的扫了一眼这边。
许诺从餐桌上拿过一杯水，然后打开药瓶，从里面取出两粒药，然后喂着霍雄喝下。
霍靖岩头一次遇见这种事，他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帮什么忙。
沈纤雨不断按压他的胸口，过了大约十分钟，霍雄脸上的血色才渐渐的恢复过来。
许诺扶着他，“爸，好点了吗？”
霍靖岩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爸，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霍雄摆了摆手，后背倚靠在椅子上，气息还是有些虚弱，他按住胸口揉了几下，“还是老毛病，去医院也没用。”
他去年的时候检查出心脏出了问题，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让霍靖廷从美国回来。
霍靖廷如果不出来，他又出了事的话，那整个霍家以及金爵毫无疑问会成为霍靖岩的囊中之物。
霍靖岩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可霍靖廷却是他亏欠最多的孩子，他欠了他二十多年的幸福，只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尽力去补偿他点什么。
霍雄接过许诺手中的杯子，喝了几口水，顺了顺气，“这病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我迟早得死在这个病上。”
“你还好好的呢，别胡说。”沈纤雨被他的话说的红了眼眶，“我已经让人尽快去寻找合适的心脏了，一旦有什么结果，医院一定会马上通知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霍雄知道自己的具体情况，他缓了一下，说：“纤雨，等哪天我真的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待靖廷。”
这儿也没守着外人，对于许诺，他放心，所以这些话，说的也没什么顾及。
“你别胡说，我不让你走。”沈纤雨湿了眼眶，对于他的后半句话，她自动给忽略了去。
霍雄无力的扬了下嘴角，没有回话。
刚刚那个电话，是他安排在公司里的人打过来的，他说霍靖廷前些日子受了重伤，而幕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大夫人。
他知道沈纤雨的性格，对于他爱的人另有他人这件事始终介怀，一直想费尽心思的除掉霍靖廷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但他即便知道，也没想到她竟然又对他下了手，在听到霍靖廷差点没命的时候，他一时情绪波动，才引发了病情。
可这时候，他没证据，又当着三个孩子，也确实无法质问她，只能暂时先忍下来。
“行了，我没事了，瞧你们一个个担心的。”霍雄坐直身体，脸色与唇色都渐渐恢复了过来。
许诺从洗手间拿来拖把，打扫了地上的粥和瓷碗碎片。
第170章 不知道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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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廷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他知道他心脏出了问题，但以前也没见过发病，还以为情况不严重，如今看来，不过是掩饰得好罢了。
霍靖岩眼底的担忧也掩饰不住，他眸子沉寂，似有一抹不明意味的情绪裹挟其中。
许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着他看了一眼，看出他压抑着的紧张，她抿了抿唇，心思也有些飘忽不定。
之后的情况回归正常，除了霍靖廷之外其余三个人皆是强颜欢笑，努力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不管怎样伪装，餐厅内始终围绕着一层阴沉。
吃完饭，沈纤雨扶着霍雄回卧室休息，她眼眶的湿润始终挥之不去，好好一顿年夜饭，没有吃出半分欢快。
霍靖廷不想在这地方多留，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呢大衣穿好，“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没等人回话，直接走了出去。
客厅内就剩下许诺和霍靖岩两个人，许诺也站起了身，准备离开，霍靖岩拿了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不用。”许诺想都不想的拒绝，“你忙自己的事情吧。”
霍靖岩眉梢一挑，“许诺，你眼里有我这个未婚夫的存在吗？”
许诺四两拨千斤，“你眼里有我这个未婚妻的存在，我眼里才能有你这个未婚夫的存在。总不能你把我当空气，我却还要将你视为生命吧？”
霍靖岩闻言，却是不怒反笑，他长臂一伸，修长手指攫住她精致的下巴，“所以，你是在怪我冷落了你吗，我的未婚妻？”
许诺嘴角轻扬，“岂敢。”
她怪谁，也不敢怪他。
谁不知道霍家二少出了名的脾气大，谁惹上他，不被扒一层皮别想全身而退，她再不知死活，也不会去怪他。
霍靖岩温凉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摩挲，“可我觉得，没什么事是许小姐不敢的。”
许诺面无表情，“霍靖岩，斗嘴是三岁的小孩子会做的幼稚事情，我没这心思。”
男人冷峻着脸，“你说我幼稚？”
“神经病。”许诺骂了一句，伸手拍掉他的手，转身往外走去。
霍靖岩看着她的背影，那双狭长的凤眸，一寸寸的冷凝成冰。
过了会儿，霍雄睡下之后，沈纤雨就下了楼。
她目光扫过四周，没看到许诺的身影，禁不住问，“诺诺呢？”
“不知道死哪去了。”霍靖岩烦躁道，心思还陷在她刚刚那句‘神经病’里无法自拔。
“再跟你说一次，有空多陪陪诺诺。”沈纤雨似乎累极，说话有气无力的，刚刚这样折腾一番，吓得她三魂去了两魂半，“你爸刚睡下，现在情况应该稳定了。”
霍靖岩后背倚向沙发，“近期做过体检吗？”
“做过，每次体检的结果都是一次比一次严重。”沈纤雨吸了口气，“心脏已经渐渐衰竭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说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靖岩，你在意一下公司的事情，堤防着霍靖廷点，我对他下了好几次手都没能成功，对于董事会，我始终觉得不放心。”
第171章 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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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岩点头，随口一应，“我知道了。”
其实他对公司的事情，从未上过心，他被父母捧在掌心里二十多年，他还记得小时候爸逢人就讲说他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相反的，对于霍靖廷，却连提都没有主动提过一次。
说白了，他不上心也不过是因为放心，他不相信爸最后会将公司交到霍靖廷的手里。
沈纤雨看了眼时间，这才十点多钟，还不算太晚，“今天过年，这个时候还不算太晚，你带点礼物，去许家看看。”
“妈……”霍靖岩一张俊脸顿时冷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去许家做什么？”
“当然是看你岳父岳母。”沈纤雨瞪他一眼，“自打你跟诺诺订过婚之后，你就没去过许家一次，要是连过年都不去看看，人家怎么看你？”
“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反正我不去。”许诺父母对他的看法如何，他并不放在心上，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总不能因为一点看法而委屈了自己。
“平日里我放纵你，你想怎么样都行，但这回事我不能再由着你。”沈纤雨将他从沙发上拖起来，“赶紧去。”
霍靖岩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半推半就的从了命令。
……
顾家。
顾朝寒除夕下午从部队赶了回来，晚上的时候，带苏颜一起回家吃饭。
一家人都在，这边的气氛倒是其乐融融，除了苏颜的情绪有些怪异之外，用餐的气氛很是欢快。
苏颜坐在顾朝寒的身边，跟家里的人打过招呼之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默默无声的吃着自己的饭，眉眼寡淡。
期间，顾朝寒不住给她夹菜，一句句温声软语的哄着她，苏颜面色麻木，始终无动于衷。
顾可思坐在她的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她脸上那清冷淡漠的神情，尤其是她在面对顾朝寒时的冷漠，更是让她心里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她脾气不同于顾南乔，不是个能隐忍的主，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摔掉手中的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纤细手指虚空指向门口，“苏颜，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来我们家就别勉强自己，既然来了，就把自己的态度放的好点，别他妈搞得像我们家欠了你五百万一样。”
顾南乔坐在她的身边，闻言脸色陡变，她连忙拉了下她的衣角，“思思。”
“姐你别管我。”顾可思甩开她的手，清冷目光落在苏颜身上，“没人逼着你求着你来，也没人欢迎你，我们家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要是觉得委屈了，就离开这。”
苏颜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她轻咬薄唇，竟找不到辩驳的话。
陶姝性子偏冷，不爱管这些闲事，也懒得插嘴，顾远山倒是训斥了句，“思思，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嫂子？”顾可思冷笑声，“我把她当嫂子，人家苏小姐可未必把我哥当她丈夫。”
苏颜落低视线，一语不发。
“思思，你给我闭嘴！”顾朝寒忽然出声训斥道。
第172章 你们就是俩傻子，一个比一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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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说错什么，凭什么要我闭嘴？”顾可思扬高声调吼道，“顾朝寒，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被这个女人折磨成什么鬼样子了！”
她始终不明白，这女人有哪里好，值得她哥哥如此奋不顾身。
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为了一个女人一再的卑躬屈膝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为了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外面那么多的女人等着他去挑选，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就偏偏看中了一个心肠堪比石头的女人？
半晌，苏颜握紧筷子的手无力松开，她掀了掀唇，声音细微如呢喃，“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顾远山出来打圆场，“小颜，思思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顾南乔也附和道，“嫂子，思思不懂事，她就说两句气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颜摇头，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其实她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顾家的人从未亏待过她，她于情于理，不该是这个态度。
可她实在无法真心实意的露出笑脸，顾朝寒用卑鄙的手段夺了她的第一次，然后杀了她爱的男人，又以婚姻的名义束缚住了她的一生，她每时每刻在他身边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今天能随着他回家吃一顿饭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她真的……做不到更多了。
顾可思气的唇瓣轻颤，她似是还想说什么，顾南乔连忙拉开椅子起身，拉着她一起上了楼。
回到卧室，顾可思一把将她的手甩开，“你干嘛拉我上来？”
顾南乔幽幽的瞪她一眼，“不然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继续过分的说下去？思思，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哥哥才是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人，你是他妹妹，苏颜是他妻子，他护谁都不是。”
一句话，让顾可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的在床上坐了下来。
她抓抓自己的头发，心里烦躁的要命，“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哥哥这样对她。”
顾朝寒以前多骄傲的一个人，他出身优沃，后天条件更是完美到了无数人望尘莫及的一步，那么多女人围绕在身边，他从来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偏偏怎么就在苏颜那棵树上吊死了呢？
顾南乔手随意搭在她肩头，“不明白就对了，你没谈过恋爱，哪里知道真的爱上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卑微到尘埃里去的。”
顾可思冷嗤一声，“就像你对傅凌封一样，卑微到他出轨三年女人无数都不肯跟他离婚么？”
“……”
顾南乔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她被怼的哭笑不得，“行了，以前我傻，现在这不明白过来了么，都已经要离婚了，你就别拿这件事说我了。”
顾可思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眉心，“你们就是俩傻子，一个比一个傻。”
她顿了顿又说，“我是没谈过恋爱，可我敢保证，就算我谈恋爱，也不会为了别人舍弃掉尊严，任人践踏。”
第173章 他身边的位子，是为她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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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苏颜践踏，一个被傅凌封践踏，这两人，也是绝了。
顾南乔轻拧她的耳朵，“胆子大了啊顾可思，现在都敢骂你姐跟你哥了。”
顾可思怕痒，她手指一触到她耳朵她就受不了，连忙避开，缩到床里面去，跟她拉开一大段距离。
两人沉默须臾，过了会儿，顾可思轻咬嘴角，欲言又止。
顾南乔瞧出她的不对劲，挑了挑眼，“怎么，有话要跟我说？”
小姑娘点点头，“嗯，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那个……”顾可思再三迟疑，憋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把话给问出来，“姐，你跟二哥……怎么样了？”
顾南乔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霍靖廷。
她敛了目光，视线垂落下去，“我们两个，能怎么样。”
顾可思眨眨眼睛，“其实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
顾南乔嘴角轻搐，这死丫头，刚刚还在因为她任由傅凌封践踏自己而揭她伤疤，这会儿又说这样的话，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你刚刚还跟我说，你就算爱一个人，也不会舍弃掉尊严，任人践踏。”
她也为了霍靖廷舍弃过尊严。
然后，一颗真心被他践踏了。
“是，道理是这样。”顾可思也不否认，随即，她语气稍稍加重，“可是，二哥跟别人不一样。”
顾南乔眉头轻蹙，不解，“有什么不一样？”
“二哥是真的爱你。”顾可思躺下身子，腿一晃一晃的轻踹着他，“其实当年他不告而别我也挺生气的，但后来想想，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之前二哥对你那么好，那种感情装不出来，所以我觉得，他离开的时候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
顾南乔心轻轻抽搐了一下。
这个理由，她不是没有想过。
她也想过，霍靖廷当初的离开，是因为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
可是想过之后又能怎样呢，即便他有苦衷，可他宁愿只身远走抛下她一个人，也不把所谓的苦衷跟她讲，他连这种事都要瞒着她，那就算是爱，这种无法坦诚的爱，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除却七年前，他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顾可思凑到她面前，双手托住下巴，“你看啊，他如今手握重权，肯定有不少女人想要接近他，可我从没见过他跟哪个女人走的亲近过，他身边的位子，应该是为你留的。”
顾南乔的心忽然抽疼的厉害。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爱她？
爸爸一心想让他们破镜重圆，哥哥也没有反对，如今就连思思都说，他爱她。
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有她看不到他的爱？
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真的她心盲了？
不……
随即，顾南乔又否认了这个念头，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她在车上随口问了一句，他是不是个处。
他当时的回答，是说不是。
也就是说，他有过别的女人，只是谁都不知道，所以都潜移默化的认为了没有而已。
第174章 衣冠禽兽
顾南乔也躺下去，随手扯了个抱枕枕着，“好了，别说他了。”
顾可思果然没再说。
顾南乔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她心绪繁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交织着全部缠杂到了一起。
不记得过了多久才睁开。
卧室里的灯没有开，但今晚月华很盛，除夕夜又是万家灯火，她倒也能看清东西，顾南乔盯着上方的水晶灯，忽然问道，“思思，你还喜欢他吧？”
顾可思怔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顾南乔在一瞬间确认，她没有猜错。
“是，我还喜欢他。”顾可思倒也没否认，“我是喜欢二哥，可我再喜欢，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太恰当？
应该是——
她再喜欢，霍靖廷都不会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顾南乔喃喃的问，她也不是非得要一个答案，只是有些话，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姐，我看得出来，他爱的人是你。”顾可思靠近她，躺在她的身侧，“以前他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不会多看别人一眼的，我喜欢二哥，但我从未对他动过什么心思，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们在一起。”
争取爱情，原本没有错。
但去争取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这大错特错。
何况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她的姐姐，而那个男人的眼里也从未有过她的存在，她不会傻的去在一棵树上吊死。
顾南乔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她如今的心思都放在了与傅凌封离婚的事情上，至于下一段感情如何，她并没有心思多想。
是选择别的男人也好，是跟霍靖廷重新开始也罢，总之，在此之后，她再也不会倾尽一切的去爱一个人了。
忽然响起的来电铃声，划破夜的宁静。
顾南乔从床头摸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着的备注，衣冠禽兽。
那日他将自己的号码存进了手机里，故意把备注设成了“老公”，她看着碍眼，后来就改了。
改的时候也是随便想了个备注，懒得打他的名字，就打了这四个字。
顾可思犹疑的目光望过来，一猜即中，“谁啊，二哥？”
“不是。”顾南乔匆忙否认，却是拿着手机下了床，离开卧室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她进了洗手间，将门关上反锁，然后才按下接听键，“怎么了，找我有事？”
霍靖廷听着，浓密的眉不由紧皱起来，“怎么，谁规定我必须有事才能找你？”
他回霍家菜都没吃一口就离开了，到了这大半夜，还没吃点饭，离开之后看着万家灯火，忽然想她想得厉害，下意识的想听她的声音，却没想她竟如此公式化的态度。
顾南乔没理会他话语里的负气，“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行啊，霍靖廷暗自磨牙，倒是有够直接。
“不准挂！”他提高声音，命令般的口吻。
“那你有什么事就说。”顾南乔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别说这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是闲的没事做了。”
第175章 冻死你也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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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就是闲的没事做了。”霍靖廷嗓音不由提高，“我闲的没事做了，所以想起你来了。”
“……”
顾南乔听出他语调里的不悦，她无心同他纠缠，下意识的想挂断电话。
霍靖廷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在她挂断之前又出了声，“你敢挂我电话试试？”
“你到底想怎样？”顾南乔被他气的一口气哽在喉间，“有事就说，没事别烦我，大过年的谁有空陪你无理取闹。”
男人沉思数秒，忽然命令道，“出来给我开门。”
“什么？”顾南乔拔高音调，有些怀疑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除夕夜，他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出来瞎跑什么？
“出来给我开门。”他重复一遍，“我现在在门口。”
“你……”
霍靖廷知道她还是想拒绝，打断了她的话，“我没开车，打车过来的，快要冻死了。”
顾南乔嘴角轻搐，“霍靖廷，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你要是忍心看着我被冻死，那就别出来。”他无视她语气中的轻讽与不耐，怎么容易让她心软怎么说。
“冻死你也活该！”
顾南乔语调冰冷的扔下一句话，然后直接切断了信号。
她背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心绪繁芜，久久不能平静。
在里面待了几分钟，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天气，零下十度。
北方的天气本就偏冷，此时又值深冬，而且今天风很大，她中午的时候出了一趟门，都感觉冷的难受。
将手机握在掌心，她再三命令自己不要去管他，他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可他刚刚一个电话打过来，还是不可避免的扰乱了她的心神。
顾南乔回卧室拿了件外套穿上，然后走出去，顾可思狐疑问道，“你要去哪？”
“出去有点事。”她三缄其口，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顾可思随口猜测，“不会是二哥找你吧？”
“……”
顾南乔没再搭理她，转身走了出去，餐厅那边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她放轻脚步，走向门口。
拉开两扇精致的雕漆大门，她探头望出去，却没看到人影。
顾南乔往外走了几步，借着灯光还是没看到他，不由开口叫了一声，“霍靖廷？”
双肩忽然被一双大掌从后面按住，紧接着，她被人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拉进一个温热的怀里，顾南乔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
“我以为你真舍得让我在外面冻死。”霍靖廷下巴抵在她头顶，低低沉沉的声音绕唇而出。
她刚刚并未看到周边有车，他确实应该是打车过来的，顾南乔趁着他手臂松懈将他推开，然后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你来做什么？”
他这时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霍家。
霍靖廷上前几步，“这是我的家，我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她冷笑声，当初他走的时候，可没把这儿当成是他的家。
外面风吹的实在大，顾南乔被冻的手脚冰凉，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进去吧。”
第176章 那你是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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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率先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霍靖廷跟上她的脚步，顾南乔没有跟顾远山和陶姝说他过来的事情，直接带着他上了楼。
两人上楼的时候，顾可思刚好从她的卧室里出来，目光一瞟看到霍靖廷的身影，她扬起嘴角，“呦，刚刚还打死不承认，有种现在再否认啊。”
顾南乔推着她往外走，“回你自己卧室去。”
好不容易将这个难缠的三小姐打发走，顾南乔总算舒了口气，她走进去开了卧室里的灯，“爸妈在楼下吃饭，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待会的。”霍靖廷跟着她走进来，“我想先陪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
男人笑，没跟她计较。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扔给她，顾南乔拿起来放在手里，“什么？”
“送你的，新年礼物。”
以往每次过年他都会送她礼物，有时候是项链，有时候是手链，大多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饰品，顾南乔收习惯了，这次一时竟也忘了拒绝。
她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是一条腰链。
细小的翡翠珠是帝王绿的颜色，配着八颗绝迹的白奇楠，每一点装饰都是珍宝级的东西，没人敢估价值。
这腰链按照她腰的尺寸严格制作，分毫不差，末端结扣的地方不是普通的扣子，是一个精致而小巧的同心锁。
这同心锁没有钥匙，除非弄断，否则扣上后一辈子都不会打开。
顾南乔知道他送她这样一条腰链是什么意思，她脸色渐渐变得沉重下来。
霍靖廷察觉到她渐变的脸色，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腰链上，“怎么了，不喜欢？”
“嗯。”她似乎是连句话都不想多说，一个字就告诉了他自己的答案。
霍靖廷稍稍蹙凝起眉眼，他记得她是喜欢这些东西的，这条腰链上的配饰他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弄到，然后又按照她腰间的尺寸让人定制，他还以为，她会喜欢。
“霍靖廷，这是小女孩才会喜欢的东西，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那你是小男孩？”他走至床边坐下，轻躺下去，上半身陷入柔软的床垫里，枕着一条手臂，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南乔。
她被他一句话堵死，抿起嘴角不再说话，眼睛却飘忽不定的望向了窗外的灯火。
稍即，忽而出声，“今天除夕，你怎么没去霍家？”
“去过了。”霍靖廷随口应道，“刚刚从那边过来。”
顾南乔眉眼轻蹙，有些不解，“那怎么没留下？”
她知道他跟霍家的人并不亲近，沈纤雨和霍靖岩不必说，他跟霍雄之间，也没什么父子亲情。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过年，于情于理，他也都该在那边过。
霍靖廷嘴角浅勾，似是觉得她这问题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留下？”
“那毕竟是你的家……”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霍靖廷顺口回了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她心里激荡起层层涟漪。
第177章 我也是他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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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乔抬起视线看过去，男人俊美无暇的脸毫映入自己的眼帘，他狭长眼角轻眯，神色却难以琢磨。
有她的地方才是他的家吗？
顾南乔眼底藏匿不住的讥诮，她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收到的一条信息。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里也没说什么，只有一张照片，是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里，霍靖廷和秦佳然在一起的照片。
“你跟秦佳然……最近走得很近？”想了想，她到底是没能忍住，这样问了一句。
霍靖廷一怔，没怎么反应过来，“什么？”
顾南乔无视他的疑惑，径自道：“你跟哪个女人走得近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但我希望你能和秦佳然保持距离。”
他听的越发疑惑不解，“你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
顾南乔拿出手机，翻出昨天收到的那条短信，然后把手机丢到他面前。
霍靖廷拿起一眼，眼前一幕赫然是那日他找秦佳然谈话的场景，他眉间漾开抹冷嘲，这八成又是沈纤雨做出的事。
也就只有她，会如此费尽心思的在和她顾南乔之间制造误会，阻止他们在一起。
他将那条信息删除，刺眼的一幕终于消失，然后重新盯向她，心里竟也因为她的误会而产生了恼怒，“你看不惯秦佳然是你的事，不代表我也看不惯她。”
顾南乔直视他的目光，没有躲避，“我没说我看不惯她，我们之间又没仇没怨的。”
“顾南乔，你心里怎么看待秦佳然你自己清楚，当初程素素利用你威胁权洛不成，后来为了嫁入秦家又丢了你，秦佳然是她的第二个女儿，你觉得是她抢了你的母亲，然后又抢了你的老公，如果这世上有个人让你恨到不能自已，我觉得秦佳然比我更有可能。”
霍靖廷坐直身子，他浸在逆光里，俊脸被打上一片朦胧的阴影。
“你闭嘴！”顾南乔被他几句话刺激的唇瓣止不住的颤抖，“我不恨她，我不恨她！”
抛弃她的人是程素素，背叛她的人是傅凌封，秦佳然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她有什么好恨的？
可是……真的不恨吗？
顾南乔扪心自问，她想，如果自己心思歹毒的话，她会希望秦佳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视线飘忽不定，不期然又看到那条腰链。
霍靖廷被她眼底的痛蛰到，他瞳孔一缩，想了想，还是跟她解释了句，“我跟她不熟，那天就是在医院门口碰到了，然后说了几句话而已。”
顾南乔看向他，“真的？”
“嗯。”
他眸底深处的笑意映射进她的瞳孔里，霍靖廷目光定格在她细长的眼睛上，“再说了，我跟她能有什么，她跟过傅凌封，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去要一个傅凌封不要的女人。”
顾南乔眼中似有寥落一闪而过，她声音低下来，“我也是他不要的女人。”
“你跟她不一样……”霍靖廷拧眉，而后，骤然反应过她这话里的不对劲，“你什么意思？这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
第178章 那些该死的感情，毁灭之后又苏醒
..,
顾南乔被他问的哭笑不得，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这男人，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我离婚的流程还没有走完，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再直面拒绝。
不是默认答应了他，只是他毕竟刚刚救过她一条命，她也不太好意思说什么难听的话，只能尽量委婉一些。
霍靖廷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他身子贴紧她，薄唇抵在她耳畔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是吃醋了。”
“没有。”她否认的倒是干脆。
确实没有，她能接受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但她不希望那人是秦佳然。
霍靖廷今天心情尚好，不想跟她计较，“我的心在你这呢，别人谁都抢不走。”
顾南乔只觉得这暧昧的话刺的她耳朵不舒服极了，她伸手推开他，“别对我动手动脚。”
霍靖廷捡起身边那条腰链，“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她摇摇头，说出两个字。
要是普通的礼物也就算了，可这是打不开的同心锁，象征着的是一生一世，这种东西……不适合他们。
“那好吧，过几天我再重新送你一件。”霍靖廷话音落下，扬手一挥，那条价值不可估量的腰链精准无误的落入垃圾桶。
他动作太快，顾南乔连阻止都来不及，他扬起手的那一瞬间她本能的伸出手，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扔了出去。
“你扔了做什么？”她不悦的诘问一句，从床上起身走到垃圾桶边，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翻找着那条腰链。
好在垃圾桶里东西不多，只有一点碎纸和几个食品包装袋，她一找就找到了。
霍靖廷坐在床上没动，他盯着她这边，好笑的问，“不是你刚刚说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也不用扔掉。”顾南乔将腰间捡起来拿在手中，“这上面的东西都是不面世的珍宝，就算我拿去卖了还能卖一大笔钱。”
他清楚她心里有气才这样说，霍靖廷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身边，稍稍弯腰与她对视，然后握住她的小手。
顾南乔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其中，她心思飘忽不定，竟也没有推开。
“既然不喜欢，那还留着做什么？”他神色认真，“扔了就看不到了，不正好。”
说完从她手里拿过来，再度丢进垃圾桶。
顾南乔定定的看着他，她蹙起的眉心不悦明显，“你已经送给我了，就算我不喜欢也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扔掉？”
她第二次捡起来，握紧了掌心，没再给他拿走的机会。
然后起身走到床边，将腰链放进盒子里后，又一起放到床头柜里。
霍靖廷走过来，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还说不喜欢，嗯？”
既然不喜欢，又何必要珍视。
顾南乔没应声，她抬起头望向窗外的繁星，只觉得眼花缭乱，眼底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清晰的感觉到，心底某些该死的感情，在被毁灭之后，好像又在渐渐苏醒。
第179章 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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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凌晨五点钟，霍靖廷就被一阵忽然响起的来电铃声给吵醒。
他两点多的时候才睡下，这会儿睡了三个小时不到，遽然被吵醒，头疼的厉害，嘴里低咒了声。
他伸手摸过手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挂断。
可没几秒，手机就又再次响了起来，仿佛他不接就不罢休一样。
霍靖廷睡意被吵的渐渐消散，他半晌后接了电话，语气不怎么好，“喂？”
“大少爷。”电话里传来霍宅管家的声音，他语调急促，“您赶紧回来吧。”
“怎么了？”
管家道：“刚刚先生病发了，现在情况很不好，已经送往医院了。”
霍靖廷最后一点睡意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他掀开被子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怎么会忽然病发？”
“我也不清楚，大夫人说昨晚先生服过药之后就没事了，没想到会马上再犯。”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说完，他挂了电话。
霍靖廷换好衣服走出去，他昨晚确实打车过来的，现在才凌晨五点多，天色未亮，爸妈肯定还没起床，顾朝寒跟苏颜在一起他不好去打扰，思来想去，好像只能去打扰顾南乔。
顾南乔现在对他的防备心没之前那么重，知道他在这，睡觉也没锁门。
霍靖廷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轻拽了她一下，“小乔。”
顾南乔没什么反应。
他又拍拍她的脸，“小乔，醒醒。”
顾南乔睡意浅，在接连被他叫了好几声之后，也睁开了雾气未散的眸子。
看到面前放大的这张俊脸，她头痛欲裂，实在不想应付，“你让我好好睡个觉，行吗？”
“我要回霍家一趟，你车钥匙在哪？”霍靖廷目光瞟过四周，并没发现她的车钥匙。
“这么早你回去做什么……”顾南乔打了个哈欠，嗓音有些沙哑，“你昨晚住在那多好，省了这趟麻烦。”
“他心脏病犯了，好像情况挺严重，我现在得马上回去。”
顾南乔被“心脏病”三个字刺激的睡意散了大半，她从床上爬起来，“谁？”
“……我爸。”
五岁之前他没有爸爸，五岁之后，他的爸爸是顾远山，霍靖廷很少称呼霍雄一声爸爸，但这一刻，他没别的办法。
顾南乔迷糊的意识也一点点的回归，她被打扰了睡觉心情极度不好，但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跟他计较。
转身从枕头底下摸过车钥匙给他，顺口问了一句，“情况很严重吗？”
“嗯。”霍靖廷接过车钥匙，“刚刚管家给我打电话，语气挺着急的，如果不出意外，情况应该很不乐观。”
顾南乔抿了抿唇角，“你快去吧。”
这种事情上耽误不得，晚一分一秒，或许都能促成遗憾。
霍靖廷捏捏她的小脸，“好好休息。”
“……”
他很快离开，开了她的车驶出大门，外面的天色仍是一片漆黑，霍靖廷一脚踩下油门，将车速飙到最快。
好在这时候车不多，一路上畅通无阻。
第180章 熬不过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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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霍雄，虽没什么父子亲情，但当真的到了这一刻，心情仍然是难免沉重。
那种不好的预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无法散开，霍靖廷隐隐觉得这只是个不好的开端，后面还会有接二连三无数事发生。
刚回到家，就看到了匆忙往外走的管家。
“陈叔，”霍靖廷叫了一声，“人呢？都去医院了吗？”
陈叔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过来，“大少爷，夫人和二少爷已经过去了，许小姐正在来的路上。”
霍靖廷听着，眉峰轻蹙，那抹凛然藏匿不住，“他的病是不是……”
“大少爷。”陈叔轻叹了口气，“您做一下心理准备，先生刚刚的情况很不好，严重的时候甚至都不能自己呼吸。”
甚至，往严重了说，他熬不过今天。
只是这种话他身为一个管家不好说出来，但霍靖廷也能听懂几分。
霍靖廷看了下时间，五点半，他抬头问道，“哪个医院？”
“在星海。”陈叔回道，“那边的医疗设备都是国外引进的，先生以往也都是去那个医院。”
霍靖廷没再耽搁，转身往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和匆促赶来的许诺打了个照面。
许诺看到他，只是稍稍怔了一下，但脸色很平静，她出声打招呼，“哥哥。”
霍靖廷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跨步走出门口，却只在门口看到了一辆车，回头看向许诺，“你没开车过来？”
“没……”许诺轻轻摇头，“我昨晚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昨晚她离开霍家后，就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晚点的时候爸爸打过电话来说霍靖岩去了，让她回家，她本就不想回去，一听这话，更是没了回去的欲望，直接在酒店住了一晚。
然后今天天未亮，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
她就在附近不远，也没开车，这大过年的，又是这个时间，也不好打车，就走了过来。
霍靖廷走过去开了车门，“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许诺点点头，她知道，这个紧要关头，她没必要矫情的推辞什么。
两人先后上了车，霍靖廷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指尖竟有些抑制不住的轻颤。
许诺坐在副驾驶上，她侧首凝视着窗外，那些景色因为车子的疾驰而一路倒退，她心头仿佛堵塞了一块石头，闷闷的，让她连呼吸都感觉难受。
当年，她的妈妈也是死于心脏病。
自此之后，她对这三个字仿佛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所以在此后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都在尽力逃避。
但今夜，现实却又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
霍靖廷将车停在星海医院门口，两人相继下了车，然后一同走入医院。
许诺跟在他的后面，他的脚步极大，她几乎一路小跑，看着他匆促的身影，她似乎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整个六楼被霍家封锁，里里外外站满了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沉重而严肃，霍靖廷大步走向病房，推开门进去。
第181章 我们都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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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护士刚刚给霍雄实施完抢救，他还没有醒过来，脸上带着氧气罩，手背上扎着点滴。
沈纤雨坐在床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却硬憋着没有哭出声，霍靖岩在一旁安慰，“妈，别哭了，现在不是还没出结果么。”
医生拿了要换的点滴瓶，推门进来。
“葛医生。”霍靖岩忙站起来，上前两步，“我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葛医生一脸沉重，叹了口气道，“情况不容乐观，但也还没到绝境，如果能撑过今天，短时间内应该问题不大。”
“你说过要陪我走到最后的……”沈纤雨哭的声音沙哑，她紧紧抓住霍雄的另一只手，感受到他微弱跳动的脉搏，只觉得天塌地陷一般，“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你不能抛下我。”
她将脸贴到他手背上，好在，还能感受到温度。
霍靖岩看到她这样，心里也难受得紧，他走过去拍了拍沈纤雨的肩膀，“妈，别哭了，医生不是说有可能熬过今天的么。”
许诺站在霍靖廷身边，望着眼前的一幕，她踌躇不前，也不知如何是好。
霍雄和沈纤雨待她其实都不错，这时候他病危，她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心里也有些难言的酸涩。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左右，霍雄才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沙哑的叫了一声，“纤雨。”
沈纤雨眼泪夺眶而出，她更紧的握紧他的手，好似生怕这一松就永远失去一般，“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别哭了……”霍雄抬起那只扎着针的手去擦她的眼泪，沈纤雨吓个半死，连忙按住他的手，“你扎着针呢，不要乱动。”
“纤雨……”他又叫了她一声，明显气息有些不顺，“要是……我撑不过去……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对靖廷……”
“你别乱说，”沈纤雨温热的泪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霍雄虚弱的扬了下嘴角，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即便今天有幸撑过去，以后的时间，怕也是不多了。
“纤雨，答应我。”他继续说下去，只觉得短短几句话，却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力气，“这二十多年来，我们都对不起他……”
他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如果是在冷静理智的情况下，沈纤雨必然也能听出异样，可如今他命悬一线，她哪会有心思会分辨他的言外之意？
沈纤雨听不进半个字去，她只是点头，“你好好活着，答应我。”
许诺看到霍靖岩泛红的眼眶，眼底也渐渐涌上湿意。
她想，这种失去至亲的感受，若非亲身经历过，是一定不会明白的。
霍雄叱咤商场一生，在这个偌大的商业王国里造就了无数的传奇，可他再有本事也只是个人，他争不过命。
他气息不顺喘的厉害，跟沈纤雨交代了几句话之后，抬头看向许诺，“诺诺，你过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