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7章 若介意就分开
保姆阿姨捂住嘴巴，完全不敢去看那张毁容的脸。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伸手，轻轻抚上男人的脸颊，眼中含着泪。
男人握紧她的手：“过去很久了，那段日子很黑暗，我总会躲到这里来，我似乎想要化身成钟楼怪人,但其实我就是一个丑陋的钟楼怪人……”
她伸手捂住男人的嘴：“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眸，轻声：“后来我整容了，手术很顺利，我比以前更好看，自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这还是整容后第一次来。”
他抬起眼眸,眼中眸光真诚，充满深情：“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过去，想要把所有的一切坦诚告知你。如果你介意我整过容，离开这栋钟楼后，我们就分开吧。”
保姆阿姨主动握紧他的手：“不，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介意！你介意我老吗？你介意我以前，甚至现在，都只是一个佣人吗？虽然我完全可以不再当这个保姆，但我已经有了感情，我甚至觉得我是他们的家人，我也不舍得离开小饕餮，她是那么的可爱，你不介意有一个做保姆的女朋友给你丢脸吗？你可以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不介意！你这么好，你靠自己的本事成为了大设计师，从没有因为出生而放弃进步，我很向往你,很喜欢你！保姆怎么了，现在的年轻女人，在瞧不起保姆这个行业的时候，难道不该想一想，她们能胜任吗？她们的厨艺不如你，家务能力不如你，就连在社会上的地位和赚钱能力现在也不如你，我就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会疼人会照顾人。”
男人将保姆阿姨抱进怀里，紧紧抱住：“你不介意我毁过容，丑陋的过去，我真的很开心，我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
爱这个字，很陌生。
以前她的婚姻是包办婚姻，完全不懂什么是爱，有些向往自由恋爱，但没有这个勇气。
现在到老了，谁能想到,自己还能体会一次爱情的滋味。
……
顾艺星的朋友很快就将查到的消息发给了顾艺星，主要是这个约保姆阿姨的男人也是圈子里的，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像师了,所以查起来就更快了。
顾艺星在点开文档前，询问道：“你们想知道吗？”
陶斌点头如捣蒜。
程国栋微微颔首。
秦鑫点开电视机显示屏，开口：“投屏吧。”
投屏后，手机文档出现在电视机中，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张照片是男人成为消防队员时的照片。
“消防队员，值得敬重啊！”陶斌有些兴奋，他就喜欢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向往成为这样为国为人民做贡献的汉子。
下一张照片出现时，在场众人都是倒抽一口气。
旁边的文字讲述了这一场事故的遭遇，属于一场人为事故，一名商人虚报了仓库里的危险物品，导致消防队员救火时出现了第二次爆炸，当时一小队的人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但也造成了毁容的悲剧。
第1578章 一切都是骗局
“你有这样的觉悟和准备吗？”顾艺星忽然看向陶斌，声音放轻。
陶斌盯着那张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秦鑫抿了抿唇：“若退缩，现在还来得及。”
程国栋：“你年纪还小，铁一般的意志是需要练出来的，也许现在你没有这样的觉悟，但去了部队,你就会锻炼出来。”
陶斌看向这三位哥哥关切自己的目光，咧开嘴笑起来，他的牙齿很白很亮，笑起来有种憨憨的感觉，很有少年感。
“三位哥哥，你们太小看我了。我不会退缩。我也不需要去部队再锻炼这样的意志。我已经有这样的觉悟和准备,我随时准备为国捐躯和牺牲一切！他虽然毁容了，但起码还活着,男人嘛,又不靠脸吃饭，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队员们都牺牲了，他能活着，说明他是很幸运的，还能继续为国家奉献自己。”
“并没有。”顾艺星摇摇头，进度条往下拉，看到了第三张照片，以及旁边的配文。
顾艺星沉声：“他现在是一名摄像师，并没有继续为国家奉献，甚至……对国家产生不满，已经加入其他国家的国籍。”
“啊？”陶斌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为什么？”
他根本无法理解，一个令人敬重的消防队员，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他的意识中，如果加入其他国家的国籍，那就和叛国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为除了他，其他人都死了，明明是商人的谎言造成的,但那位商人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顾艺星沉重道。
“为什么……”陶斌还太年轻,少年人心中的热血有一点点发凉，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秦鑫垂眸，开口问：“因为那名商人并非我国人？”
顾艺星点头：“是的。”
秦鑫再一次开口问：“来自发达国家，受到联合国保护？”
顾艺星沉重道：“是这样，我国来不及做出反应，人就被接走了。”
程国栋：“这事情有点复杂。”
秦鑫：“因此，他心凉了？”
顾艺星指了指第三张照片：“看看，这么帅，完全是H国的手笔，他现在也加入了H国国籍，可能是有人出了钱给他整容，应该有互换的条件。”
“他现在接近保姆阿姨，难道就和这个条件有关系？”陶斌就算再天真，也看出来了，这人图谋不轨。
秦鑫：“有这个可能性。”
顾艺星叹气：“这件事情还是等保姆阿姨回来，和她好好说一说吧。”
陶斌担忧：“这件事情会不会对她打击很大？毕竟对方故意接近，并不是因为爱情，可能会伤害到她。”
秦鑫：“总比犯傻好,还是要让她认清现实。”
程国栋苦着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你们和她说吧。”
顾艺星哀怨：“坏人我们当？大哥，你可是大哥啊，还是你去吧！”
秦鑫：“别为难大哥，还是我去吧。”
程国栋：“谢谢了兄弟，我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秦鑫：“放心吧，交给我。”
程国栋叹口气，眼中满是自责：“没想到会有人故意接近她，也许……是因为我才故意接近她……”
第1579章 是谁开的车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嘘！”
小饕餮将华谨言拉到一边，回头看看，见哥哥们没发现他们，微微松了一口气。
“阿姨被甘蔗男骗了，我要去救阿姨。”小饕餮握起小拳头，奶凶奶凶的宣示：“我要打到甘蔗男哭！”
“甘蔗男？”华谨言一脸疑惑。
“你可真笨，甘蔗男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甘蔗咬下去都是甜的，但是吃完以后只有渣渣了，就是那种满口甜言蜜语很会骗人的渣男啦！”
闻言，华谨言脸黑了黑：“这种东西，谁教你的？”
“这还要人教？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啊！”
华谨言：“……”
“好了好了，你别耽误我的事，有空多看几部电视剧好好学习学习吧！我要去救阿姨了！”
“等等！”
华谨言扯住她身上的包带，小饕餮迈出去的步子又被硬生生拉了回去，她回头气呼呼的瞪了华谨言一眼，“干什么啊！”
“我和你一起去。”
“再说呢，别耽误事了，快点走吧！”
小饕餮反手抓着华谨言抓着她包带的手，拉着他就往外拽，华谨言被拽着小跑起来，扶额：“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小饕餮扬了扬手机，狡黠笑道：“阿姨不放心我，给我装了定位，她自己也装了，我们是互相定位的那种，走散了就可以通过这个程序找到对方。”
“她现在在什么位置？”
小饕餮将地图放大，蓝点所在的位置是一栋办公大楼，点开办公大楼的位置出现了办公大楼的整体图片，是一栋高楼，高楼楼顶是大钟。
“是钟楼吗？”华谨言凑过来看。
小饕餮点点头：“她停在这个位置，我们快点过去吧！”
两人趁着家里人不注意跑了出去，直到门关上的动静太大，哥哥们才发现不对劲，陶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问：“刚才是别墅大门关上的声音？”
程国栋蹙眉：“有点像。”
秦鑫猛地站起来，朝着大门冲去。
“怎么了？”顾艺星追上去。
秦鑫紧紧皱眉：“我们都在这里，保姆早就出门了，现在出现大门关上的声音，不是小饕餮出门了，就是华谨言出门了，也有一种可能，两个小家伙都出门了！”
“不会吧？怎么不说一声就出门了呢？”顾艺星加快了脚步。
程国栋、陶斌也追了上去。
到了大门口，刚开门就见一辆车开远了。
“快打电话给司机！”秦鑫对程国栋说。
程国栋拨打电话的时候，陶斌冲到了楼上，一路冲下来，小腿上一只猫咪死死扒拉着他。
“妹妹和小华都不见了！”陶斌着急告知他们。
司机的电话响了：“喂，程董，我没出车啊。”
“开车的不是你？”
“不是我。”
“那是谁在开车！”程国栋挂了电话，脸色沉重。
秦鑫：“快把门口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
程国栋一拍脑门：“对，我让人装了监控。”
从视频上的画面看到，小饕餮和华谨言上了车，而车上并没有第三人，车却自己发动了。
陶斌惊恐的瞪大双眸，声音发颤：“他们两个……谁在开车？”
第1580章 程大哥深呼吸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们才几岁，怎么可能开车，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开，就只是没有驾照这件事情，就是不能开车的！”顾艺星闷声说着，眼中满是担忧。
他知道两个小孩聪明,也许每天坐车开着司机开车，已经学会了开车，可他真的不希望两个孩子是法盲，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如果他们自己开车，不但他们自己很危险，就连街上的车辆也可能被害。
千万不要出事！
顾艺星下意识的双手合十，这种时候就连不信神佛的他,都不由期待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佛,一定要保佑两个孩子。
程国栋已经慌忙到不知所措了,“报警！立刻报警，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在哪里？”
其实手机一直都在他手里握着，但他却始终反应不过来，还在四处找手机，眼神都已经不对焦。
秦鑫一把按住他，将他强制按到沙发上坐下，“你冷静一点，别到时候孩子没找到，你却高血压超标，心脏病突发了！”
陶斌顺着程国栋的背，“程大哥，深呼吸，放松一下！吸气，呼气……”
秦鑫相对要冷静一些，分析道：“司机没有出车,刚才那辆车就不是程家的车,虽然已经开远了,但隐约看着不像是车库里的车子，应该是华家的，华家在这里附近买了一栋别墅，有一个地下车库。”
陶斌立刻道：“对对对，小华有一车库的车子，前两天还带我去参观过！都是好车子，他好像还订了一辆……什么自动的车，说是国外最新的技术，就算喝了酒也不用叫代驾……”
“不用叫代驾？自动？”顾艺星恍然：“不会是全自动驾驶吧？刚上市就被他抢到了？这么厉害？”
陶斌：“他说他参与了研发，还投资了不少，说是最新的一批只给股东提前订购。”
秦鑫松了一口气：“那没事了，大家不用担心了。”
陶斌诧异：“不用担心了？”
程国栋缓过一口气，也是蹙眉看向秦鑫。
秦鑫：“那辆车是全自动驾驶，不需要司机，所以不是妹妹在开车，也不是华小子在开车。”
“可信吗？毕竟是新的技术……”
“华小子有分寸，第一批给股东的车,应该不会存在质量问题。”
“我还是不放心，我给华谨言打个电话！”程国栋这回总算是找到手机了，看到手机在手里，有些哭笑不得，立刻拨通了华谨言的电话。
“喂！你们在哪里？”程国栋声音不善。
华谨言刚要开口，手机却被小饕餮抢过去了，“我大哥吗？我来和他说！”
“喂，是大哥哇？”
“是是是我啊，小妹，你没事吧？”刚才还不善的声音，这一刻温柔如水，满含担忧。
“大哥，你放心啦，我没事哇~”
“小妹，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出去了？大哥不是在责备你，只是你年纪还小，大哥担心你乱跑出事。”
“大哥放心啦，我去英雄救美，到了，我等等和你说哦，先挂了！”
“喂！喂喂喂！！！”
“嘟嘟嘟——”
程国栋放下手机，叹口气：“小妹说她去英雄救美了，也没多说就急着挂了。”
秦鑫眯起眼睛：“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刚才谈保姆阿姨被骗的事情，她都听到了。”
第1581章 就是怕你坏事
“所以说……她是去找保姆阿姨了？”陶斌撩起衣袖。
顾艺星斜眼看他：“你要干吗？干架？”
“这种英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我也要去！”陶斌大步流星往外冲。
秦鑫提留住他的后衣领，灵魂拷问：“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我……”
程国栋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动动脑子吧，别傻大个往前冲，你这种不动脑子往前冲的行为，到了部队里只能当先锋,当不上将军。”
陶斌捂着脑袋，闷声：“好好说话不行吗，怎么能动手！”
程国栋没理他了，对秦鑫说：“监控上看到他们的车牌号，我让人去查了这辆车的路线图，我们现在追过去应该能追上。”
秦鑫点头：“走吧,就别耽误时间了。”
陶斌想要追上去，却被程国栋拦住：“你别去了。”
“为什么！”陶斌抗议。
秦鑫：“你脑子不太好,说白了,就是怕你坏事。”
顾艺星赞同的举起手：“我赞同。”
程国栋：“三票赞同，你淘汰，留在家里等消息。”
陶斌气得不行，此刻非常想念自己的亲哥哥！
亲哥哥肯定不会抛下自己！
目送他们离开，陶斌后脚就跟了上去，“嘿，我才不会傻傻等在家里呢！”
车上，秦鑫回头看了一眼：“那小笨蛋跟着呢。”
程国栋：“猜到了，他那个性格，不可能在家里老实等着。”
顾艺星：“为什么不带上他？其实也不一定会坏事。”
程国栋：“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我们三个过去栽了进去，还有他跟在后面，到时候他可以回来报信。”
顾艺星：“大哥是用心良苦，就怕那小子是个莽撞到，到时候见我们三个出事,什么都不顾就往前冲，四个全都栽进去。”
秦鑫没好气：“都说什么丧气话呢，小心点就是了。”
程国栋：“小斌虽然莽撞无脑了一些,但是他有一个特质。”
“特质？”顾艺星一脸好奇，就连秦鑫眼眸中也有几分诧异。
程国栋：“惜命。”
秦鑫：“没看出来。”
顾艺星：“真没看出来。”
程国栋好笑道：“和家里人闹翻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家里人怕他丢了命吗，那小子是个犟驴，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家里人都是错的，那么唯一要做的就是一只保住他的小命，并且做出一番成就来，所以他会比任何人都要惜命的。”
秦鑫：“有点道理，万一死了，就证明他是错的，家人们阻止他是对的了，他那么倔强，怎么可能让自己输了呢。”
顾艺星：“快到了，就前面的钟楼吗？为什么要去钟楼约会，好奇怪！”
秦鑫眯起眼睛：“一手装可怜博同情倒是玩得很溜。”
“什么意思？”顾艺星疑惑。
秦鑫冷笑：“钟楼怪人，丑陋无比，就与他被烧伤的时候一样,他肯定借此将过去坦白,总比被人揭穿他是整容的好，自己坦白还能搏一搏同情,女人要是真的同情他，就会心疼他，更舍不得他。”
程国栋冷声：“也就会更加相信他，觉得他从未欺骗，就连过去最痛苦的经历都与她分享了，怎么可能是感情骗子。”
顾艺星叹气：“完了完了，要真是这样，保姆阿姨肯定会陷进去，我们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第1582章 只见手机不见人
小饕餮和华谨言已经来到了24楼，并没有看到保姆阿姨。
小饕餮盯着手机上的蓝色小点：“应该还在上面。”
华谨言来到楼梯口，压低声音：“只能顺着楼梯走上去。”
“好，我们小声点，脚步要轻。”小饕餮做示范，蹑手蹑脚的爬上去。
上面很暗，小饕餮竖起耳朵听,除了华谨言和自己的呼吸声，并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没有人。”小饕餮压低声音。
华谨言直接拿出手机手电筒照。
铁栏后是大钟的机械结构，这里没有人。
“看！”小饕餮指着铁栏旁的地面，那里躺着一只孤零零的手机。
“是阿姨的手机！”小饕餮小跑过去，捡起手机查看，手机后盖里贴着小饕餮和保姆阿姨的大头贴。
小饕餮捏紧手机,小奶音都有些哭腔了：“阿姨的手机落在这里，定位就断在了这里，阿姨人去哪里了啊，找不到她了……她会不会被甘蔗男骗到山里卖掉……”
“你到底看了什么电视剧。”华谨言扶额：“冷静一点。”
“我好担心她，冷静不下来，怎么办，现在没了线索，她会不会出事……”小饕餮小奶音碎碎念。
华谨言伸手要摘掉七彩舍利子手串，小饕餮从碎碎念中清醒过来，抖了一下，忙拦住他，“你干什么！”
“帮你找保姆阿姨。”
“你是说……”小饕餮眼珠子一转：“问问阿飘？”
“对，这里附近，应该会有阿飘飘过，这种漆黑的地方，是他们平时喜欢躲藏的地方，也许在保姆阿姨过来时见过。”
“你等等摘，我让凤七到周围找找。”
小饕餮摇晃着马面铃铛,凤七没出来，倒是凤七的两个徒弟出来了。
阿飘姐姐和她的老公都被凤七收为了徒弟，但凤七其实属于甩手掌柜，扔下书籍玉简之类的，就让他们自学。
“小主人，有什么事？”阿飘姐姐的老公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口叫小饕餮小主人的，小饕餮纠正过几次，但他不太听话，小饕餮渐渐也就习惯了。
“凤七呢？”小饕餮问。
阿飘姐姐回答：“师父去拍卖会了。”
“又去拍卖会了……”小饕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凤七什么时候才能找全山的魄。
“帮我个忙吧，看看周围有没有阿飘飘过钟楼的，他们知不知道阿姨被甘蔗男带去了哪里？”
“遵命，小主人。”阿飘姐姐的老公带着阿飘姐姐飘了出去。
小饕餮和华谨言没有等回阿飘姐姐他们，倒是哥哥们先来了。
小饕餮听到脚步声和呼吸声，隐约听见三哥哥说话的声音：“这里有楼梯，应该在上面。”
小饕餮凑到楼梯口喊：“是三哥吗？”
“小妹！”程国栋、秦鑫、顾艺星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们不用上来了，我们下去。”华谨言说着就牵着小饕餮的手往下走了。
“上面什么情况？”顾艺星询问。
小饕餮伸手，手里拿着保姆阿姨的手机，“只找到手机，阿姨不在上面。”
三人面面相视，想要责怪小饕餮不说一声自己冒险找过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见妹妹一脸担忧,知道她心里为保姆阿姨担忧，现在不是教育小孩的时候。
程国栋：“我让人调路上的监控了，他们路过从这里出去，应该会被监控拍到。”
程国栋的手机响了，他去接了一个电话，皱着眉头回来：“监控拍到他们进了大楼，但没有拍到他们下楼。电梯里的摄像头拍摄到的录像也是他们上了电梯直达24楼，并没有再坐电梯下去过。”
秦鑫皱眉：“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们走楼梯下了楼，去了24楼以下的楼层，并没有出大楼，现在还在这栋楼里。还有一种可能，是所有的监控都被人动了手脚。”
第1583章 别耍小花样
“希望是第一种，他们还在这栋楼里。”程国栋沉重道：“如果是第二种，那想要找到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走保姆阿姨，照道理，他应该是故意接近，然后欺骗阿姨,从而让阿姨唯命是从，以后就可以套取他想要的消息，现在把人带走了，他能得到什么？”顾艺星很不解。
秦鑫同样不解：“先找到人再说吧。”
程国栋：“我让这里的保安一层层去找了。”
小饕餮举起小手，肉呼呼的小手摇摆来摇摆去。
程国栋、秦鑫、顾艺星三人假装没看见。
现在小妹举起手，肯定是要申请下去找。
他们可不想让妹妹冒险。
拒绝的话，妹妹肯定要闹小脾气，那还不如假装没看见。
小饕餮更卖力的挥舞小手。
“大哥～二哥～三哥～”
“哥哥们！”
“看我,看我,看看我！”
小奶音软乎乎，提高了分贝。
这下想要装瞎子也挺难了，想要装聋有点说不过去了，程国栋叹口气：“我们知道你想要下楼一层层去找阿姨，但是你不知道下面到底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埋伏，我们不介意你冒险，想让保安叔叔们去探探，如果没有危险你再去，听话。”
小饕餮不高兴的嘟起嘴：“我都还没说话，你就说了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要去找阿姨呢？万一不是呢？”
秦鑫点了点小饕餮的小鼻子：“难道不是？”
小饕餮瘪嘴，小奶音闷闷：“虽然是这样，但是万一不是呢？”
“好了，听话，不要闹。”秦鑫摸了摸小饕餮的小脑袋，头发软乎乎的。
小饕餮一个人生闷气，小手揪住华谨言的衣角。
华谨言侧头看向她,就见她垂着头挤眉弄眼的。
她人小，只要垂下头，除非是平视的角度，否则哥哥们只能看见她的头顶，看不到她的小表情。
华谨言和她差不多高，侧头就能看见假装生气垂头，却神情生动挤眉弄眼的小表情。
华谨言一扬眉，用眼神询问：你要做什么？
小饕餮眼神瞥了一眼楼梯：溜！
华谨言微微蹙眉，眼神不赞同：会被骂。
小饕餮眼珠子乱转，没看华谨言，而是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到了24，她就准备冲！
本来是想着和华谨言一起跑楼梯的，现在想想楼梯太慢了，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冲电梯。
华谨言见她眼睛盯着电梯，差不多猜到她的打算了，这是要撇开自己了。
华谨言干咳一声，将她的视线拉过来了。
小饕餮疑惑的看过去。
华谨言指指自己。
小饕餮撇撇嘴,眼神飘忽。
华谨言更加确定了，这是要丢下自己了！
华谨言干咳一声。
这次的咳嗽声引起了三个大人的注意，三人齐刷刷的目光看过去。
小饕餮懊恼，这下哥哥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想要跑是跑不掉了！
她捏紧小拳头，凶巴巴瞪了华谨言一眼。
华谨言摸摸鼻子，有点心虚。
“你喉咙不好？”秦鑫问。
华谨言摇摇头：“就是有点渴了。”
顾艺星：“车上有矿泉水，我去取。”
程国栋：“给小妹也带一瓶。”
秦鑫：“矿泉水有点凉，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咖啡店，要两杯热牛奶，或者鲜榨果汁。”
顾艺星比一个OK的手势：“明白了。”
小饕餮追上顾艺星：“我也要去！”
顾艺星看向两位哥哥，秦鑫垂了垂眸：“那就一起去。”
程国栋牵住华谨言的手：“走，你跟着我。”
秦鑫走上前，直接把小饕餮给抱起来了，“乖乖的，我们一起去，别耍小花样。”
小饕餮：“……”
对上二哥笑眯眯的眼睛，小饕餮嘟起嘴，哼哼两声。
第1584章 大哥带了眼药水
就在他们进入电梯前，小饕餮看见飘回来的阿飘夫妻。
“等等！”小饕餮叫住他们，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二哥，快放我下来，他们回来了！”
“他们？”秦鑫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将她放下去了。
顾艺星声音抖了一下：“周围……有阿飘？”
程国栋已经习惯了，非常淡定的点头：“应该是了。”
顾艺星呼出一口气：“大哥,还是你淡定啊。”
程国栋：“习惯就好。”
顾艺星嘴角一抽：“这种事情，很难习惯吧。”
秦鑫叹气：“这种习惯，还是不要也罢。”
程国栋从口袋里拿出眼药水，顾艺星一蹦三尺远：“不是吧，你还随身带着这个，你想要干什么？”
就在程国栋点眼药水前，秦鑫的手伸过去：“我先点。”
程国栋无奈：“你不怕交叉感染？”
秦鑫反问：“你眼睛有病？”
程国栋耸肩：“那倒没有。”
秦鑫狐疑：“那你是怕我眼睛有病？”
程国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哦～！他眼神躲开了,二哥，他怕你有病！”顾艺星挑事道。
结果换来两位哥哥同时的狠狠瞪来的眼神。
顾艺星：“……”
他做了一个拉链拉上嘴巴的手势：“怪我多嘴！”
秦鑫一边点眼药水,一边调侃道：“我先点了，要是大哥怕我有病，可以不点。”
程国栋：“……”怎么就给他先点了呢！明明是我带来的！
秦鑫点完眼药水，眯了眯眼睛缓解不适感，再定睛看向小饕餮所看的方向，不由倒抽一口气。
是两个阿飘。
一男一女。
比起那些恐怖的，或是浑身冒黑烟或者灰烟的，这两只阿飘算是很体面了，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怨气和恶念，算是纯纯灵体，比起一般的人类，就是透明度高了一点，脸色苍白了一点。
但他们是飘在那里的，多少还是有点吓人的。
秦鑫保持镇定后将眼药水递给程国栋：“大哥，点不点？”
程国栋接过眼药水没有马上点，而是问：“吓人吗？”
秦鑫笑眯眯：“不吓人。”
顾艺星立刻拆穿：“阿飘怎么可能不吓人！”
秦鑫笑眯眯：“那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程国栋将眼药水递给顾艺星：“要不，你先点？”
顾艺星避开数米远，双手疯狂摇摆：“不不不,不用了，我有病，我有眼疾，干眼病……不能传染给哥哥们，我就不点了……”
“嗤！胆小鬼！”程国栋好笑摇头。
阿飘姐姐的老公毕恭毕敬禀报道：“他们已经离开这栋大楼，有阿飘寄宿在钟楼大钟之中，看到那男的和那女的说要私奔。”
“私奔？”小饕餮瞪圆了大眼睛。
秦鑫点了眼药水以后，不但能看见阿飘，因为五官相连的关系，眼药水的作用通了耳识，因此也听见了阿飘的禀报。
程国栋立刻点了眼药水，没听见刚才阿飘说的话，但能看出阿飘夫妻现在的凝重脸色。
因为要和妹妹更好的相处，更了解妹妹，程国栋私下做了不少的功课，就比如狂看阿飘影视作品，国内外的，多恐怖的他都看。
也因为看了超多的恐怖片,产生了抵抗力，在见到这两只不算吓人的阿飘后,程国栋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可爱。
秦鑫见大哥一点被吓到的神色也没有，不由有些佩服：“还是大哥胆子大。”
程国栋扬起下巴，骄傲道：“其实很简单的，我笔记本里存了上千部恐怖片，我借你看啊，等你看完你也能像我一样胆子大。”
秦鑫嘴角微微一抽：“上千部？”
“对，国内外都有，我让人找的都是最恐怖的那种。”
秦鑫擦了一把莫须有的汗，“倒也不必，我没空看，最近比较忙。”
顾艺星嗤笑一声：“胆小就承认吧！你最近哪里忙了？我看你每天在家里，闲得很！”
秦鑫眯起危险的眸光，笑眯眯：“三弟是演员，需要多看看影视作品，好好学习，不如先借给三弟。大哥，我想要投资一部恐怖片，男演员我已经选好了，就让三弟演。”
程国栋大笑：“好啊，最近恐怖题材的作品很火。”
顾艺星：“你们礼貌吗？我答应当男主角了？我绝对不会拍的！拒绝合作！”
第1585章 阿姨的道别视频
小饕餮询问阿飘：“他们去了哪里，具体的去向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飞机场。”阿飘姐姐回答。
小饕餮抬头看向大哥和二哥，“你们也听到了。”
程国栋陷入沉思。
秦鑫也若有所思。
小饕餮催促：“快点啊，我们快点去飞机场找保姆阿姨！”
秦鑫：“手机应该是故意留下来的，小饕餮你知道她的手机密码吗？”
小饕餮点点头：“是别墅的家用电话号码。”
秦鑫：“你想看看手机里有没有留给我们的录音和视频。”
小饕餮犹豫了一下，她意识到看阿姨手机是不礼貌的，是偷窥隐私。
可现在二哥的意思是手机是阿姨故意留下的,里面有视频或是录音。
小饕餮呼出一口气：“阿姨知道我偷看她手机，不会生气吧？”
秦鑫：“放心，她不会怪你。”
“还是我来吧。”程国栋将手机拿过去，“这种事情还是大人来做，你确定密码是别墅电话号码吗？”
小饕餮点点头：“确定。”
程国栋将密码输入进去，果然是这个密码。
首页,就是一段视频，不需要按,它就自动播放了。
视频很昏暗，画面上是两个人，一人是保姆阿姨，一人是那位曾经的消防队员。
“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知道我一直不回去，小饕餮一定能找到我，我和她是互相定位的。”
“对不起，虽然录了视频，但我也算是不告而别。”
“我遇到了真爱，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还能遇到真爱。”
小饕餮听到这话，对着视频激动的喊着：“是甘蔗男，阿姨你别上当！”
华谨言握了握她的小声，轻声：“她听不见的，别喊了。”
小饕餮小脸皱在一起，愁眉不展，“晚了，阿姨被拐走了。”
视屏中,保姆阿姨温柔的声音继续响着：“我知道程董一定会对他进行调查，也一定可以查到他的来历，他已经很坦白一切，包括他故意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他也是被逼迫的，当时为了恢复容貌，他才会答应这么做。但是接触下来，他并不想伤害我，也不想按照那些人的吩咐去做。”
“所以我们决定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算是一场私奔吧。”保姆阿姨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真是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我还能为爱疯狂一回。”
“不要来找我们，我们会隐藏行踪，不会让任何人找到我们的。”
“小饕餮，阿姨会看你的节目，会一直关注你，是你永远的忠实粉丝，以后也只能通过屏幕思念你了，再见了。”
视频自动重放了,阿姨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小饕餮皱起小眉头紧紧盯着视屏中的阿姨。
顾艺星疑惑问：“你盯着看很久了，在看什么？”
小饕餮压低声音：“我在观察微表情，看看阿姨是不是被胁迫录下这段视频，也许这些都不是阿姨的真心话。”
顾艺星有些意外，问道：“那结果呢？是真心话吗？”
小饕餮紧抿着嘴唇，不答。
第1586章 千钧一发救下人
看向小妹气呼呼的小表情，三位哥哥互看，基本上心里有数了。
看来保姆阿姨是自愿跟人走的。
她是成年人，做的任何决定都是自己的决定，有意愿跟人走，那就不属于拐走，就连报警都没用。
“妹妹,我们回去吧。”秦鑫抱起小饕餮，轻轻揉了揉小姑娘气呼呼鼓起来的小脸：“肚子不饿吗？回去吃点好吃的，想吃什么？”
小饕餮将小脸埋入二哥怀里，闷声闷气：“不想吃。”
“不想吃东西？那想不想喝东西？”顾艺星凑上前，故意逗着妹妹。
小饕餮哼哼两声：“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东西。”
众人上车打道回府，但程国栋并没有让人停止寻找。
最终在飞机场,两人还是被拦截了下来。
并非是程国栋派去的人,而是背后指使男人的人。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笑着询问。
声音温和，像是普通的和朋友打招呼。
但保姆阿姨感觉到身边男人握着自己的手在发颤。
“我们只是去旅游。”
“旅游？那正好，我有一座小岛不错，一起去玩玩吧。”
口罩男对身后的跟班们使了一个眼色，四个大汉上前要“请”两人上车。
“别过来！”男人挡在保姆阿姨身前，压低声音：“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带走她没用。”
“只是带你们去旅游而已，何必这么紧张呢，你搞得我像是一个坏人。”口罩男对身边手下们笑，双眼弯弯，声音温和：“我这么和善的大慈善家，怎么会是坏人呢，你们说是不是？”
“对，老大是大慈善家，怎么可能是坏人。”
“走吧，别拖延时间了。”
“别逼我！”男人护着保姆阿姨，眼神锐利起来，从腰间要拿出什么来。
就在这是，口罩男身边一男子开枪了。
“哼！”男人闷哼一声,准备从腰间拔出抢的手中枪了。
趁着他手上，四名大汉将两人控制了起来。
枪声后一阵骚乱，有人来到这里询问情况，是飞机场的警察和保安。
“我们在执行公务。”口罩男拿出了证件，“这两人涉嫌D品交易，我们现在就将人带走。”
警察核对过证件，没有拦人。
就在口罩男要带走男人和保姆阿姨的时候，程国栋摆脱寻人的人赶来了。
“这么热闹？这里出了什么事？”穿着武警部队制服的男人走上前，身后跟着一队的人。
警察将事情说了一遍，武警战士笑眯眯走上前：“你好，证件能让我看看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查证件，看来华国很不欢迎我们。”口罩男耸耸肩，将证件递了过去。
H国特警证件，并没有问题。
核实过证件后，武警战士并没有放行，而是笑眯眯道：“这两人都是华国居民，其中一人是华国消防队员，有公职在身,你们确定你们没有抓错人？要知道如果你们冤枉了公职人员，事件就会上升到某一个程度,想来你们也不想事情闹大吧？”
“他不是消防队员。”口罩男眼神危险起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的突然出现就是来拦人的，今天想要将人带走并没有那么容易。
非必要，他并不想在华国地界暴露身份，但现在证件也出了，人就必须要带走。
一旦离开华国，他就不可能再过来了，身份已经暴露，再过来也会成为跟踪目标，没有什么意义了。
“是与不是，可不是你说的算的，这是他的证件。”武警战士拿出消防队员的证件，上面的照片都已经换成了男人现在整容后的脸。
男人惊讶的看着这些战士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毁了容，听说说谎的商人逃出了国，非常的气愤，因此心生怨恨，后来为了面容恢复，更是答应了别人不少事情，就连国籍都换了，可到了最后，保护他的，还是他的祖国。
一时间心绪难辨，后悔，酸涩、苦涩蔓延开来……
口罩男沉默了很久，最后选择笑着点头：“在华国地界，我们愿意配合。”
他眼神犀利的看向手下，“还不快把人放了，要积极配合！”
“既然来了，我做东，请你们吃一顿饭。”武警战士开口道。
口罩男含笑摇头，一派和煦：“不必了，我们赶飞机。”
“老大……”有人欲言又止，心里不解，他们什么时候赶飞机了？
口罩男犀利的眼神瞪过去，那人闭嘴了。
“既然赶飞机，那就不送了。下次来的时候，可别悄无声息的入境了，到时候我们派人迎接你们。”
“好的，谢谢，再见。”口罩男依然笑得温和，垂下眼的那一刻，眼神却无比阴鸷。
等人走远了，有小战士询问：“要派人跟着吗？”
“不必了，既然走了，他们就不会再入境了，应该会换一批人。”
“那这两位……”
“先带回去吧。”
第1587章 快把口罩拿下来
小饕餮再一次见到保姆阿姨是在特殊部门内，在一间审讯室里。
而保姆阿姨喜欢的甘蔗男被关在另一间审讯室。
小饕餮也是第一次知道特殊部门还有审讯室，是在地下室第五层，有一点点潮湿和发霉的气味。
小饕餮担心阿姨，想要给阿姨送吃的，被沈苍阻止了。
“为什么会被送到我们特殊部门？”华谨言开口询问。
沈苍并没有隐瞒，告诉两人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不是程国栋,也不是小饕餮，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华谨言。
这回换成华谨言讶异了。
“我？”华谨言蹙眉：“为了我家的钱？”
“目标不是华家和刘女士，只是你，华谨言，或者是说是K先生。”
“K先生？”小饕餮看向华谨言：“谁是K先生？你？”
华谨言在黑K界有不少代号，K先生只是其中一个，属于众多马甲中不温不火的那种,并不起眼。
但是一旦有人察觉K先生只是一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就算技术再不起眼,那也值得深究下去。
“是因为我。”华谨言抿了一下唇，“我没想到……”
“不用自责，他们并不确定，只是怀疑K先生在程家，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和小饕餮消失的那位神秘的马师父。”
华谨言：“所以他们派人接近保姆阿姨，只是为了让保姆阿姨调查K先生的身份？”
沈苍点头：“是的。”
“那消息……”华谨言有所顾虑。
“放心，并没有传出去。那人的确从保姆那里得知你才是K先生，但那人悬崖勒马了，可能是被保姆感动了，谁又说得清楚呢，还需要仔细盘问一番。好了，两个小家伙，都上楼去，地下室不适合小孩子待。”
小饕餮看看紧闭的审讯室大门，小脚丫子在地上碾了碾，“我想去看看，不和她见面,只是旁观一下。”
“不听话？”沈苍蹙眉。
小饕餮扎了一个马步，做出一副不肯走的架势。
沈苍：“……”
“求求了。”小姑娘双眼望着他，委屈巴巴。
“别装可怜。”沈苍冷声。
小饕餮哼哼两声，继续扎马步。
沈苍转身就走，没有纵容她。
沈苍走了没多久，华谨言扯了她一下，“走吧，别白费功夫。”
小饕餮看看紧闭的审讯室大门，小人儿老气横秋叹气：“爷爷头太严肃了。”
“正事面前，是该严肃点，我们上楼吧。”
“好吧。”
小饕餮垂头丧气上了楼，到了一楼大厅，圆圆凑过来，递给小饕餮一串冰糖葫芦：“不酸，味道不错，尝尝？”
小饕餮捂住嘴巴，急急忙忙戴上口罩。
圆圆惊讶：“不吃？戴什么口罩，不闷吗？”
香香笑着走来：“她啊,掉了牙,戴口罩遮丑呢！”
小饕餮气呼呼瞪眼：“你怎么能说出来！”
哗！
一群人聚集过来了，手里的活全都放下了。
小饕餮被团团围住，弱小又无助。
“小可爱，快把口罩拿下来！”
“对对对，快点拿下来，让哥哥姐姐们看看你！”
“谁啊，上手了？别吓到小饕餮！”
“唉！别跑啊！”
“华小子，你别拦着我们，快让开！”
“小饕餮少了一颗牙的样子，值得纪念，我都已经架好照相机了，人怎么跑了？”
“人跑去哪里了？”
“跑下楼了？华小子，快让开！”
……
小饕餮急匆匆跑下楼，一路跑回到五楼，喘了一口大气，见门开了，立马站在原地扎马步，出来的果然是沈苍。
沈苍以为小姑娘早就走了，出来一看，居然还在外面扎马步，都已经满头是汗了。
沈苍叹口气：“你进来吧。”
第1588章 甘蔗甘蔗汁蔗糖
透明的双面玻璃，从一面可以看到审讯室里的一切，而审讯室却看不到隔壁房间的一切。
小饕餮坐在审讯室隔壁房间的那面玻璃墙前，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虽然有些憔悴，但眼神中并没有惧意和后悔的保姆阿姨。
小饕餮抿抿小嘴：“我想吃甘蔗了。”
沈苍看她一眼，“事可真多。”
话音刚落，手机短信却已经发出去了。
没多久,香香端着一盆甘蔗来了。
甘蔗是剁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精致的白色托盘中拿进来的，大拇指大小，正好一口一个。
“放下东西，可以出去了。”
香香还想和小饕餮说句话，但见头的脸色不好，没敢多留。
小饕餮用铁叉子插起一块往嘴里送,暴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秘密”。
沈苍多看了几眼,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小饕餮尝到了甘蔗的甜味，吐掉甘蔗渣的时候却皱起眉头：“吃是好吃的,但吐渣好烦。”
沈苍的短信再一次发出去了。
香香再一次进门，这次学聪明了，放下东西就转身走了。
小饕餮看向透明玻璃杯中淡黄色透着一点点绿绿的饮料，小鼻子凑近闻了闻，香味甜甜的，她眯起眼睛：“是甘蔗汁吗？”
沈苍：“喝吧，这样就不用吐渣了。”
小饕餮喝了一口，被甜到笑出声来，清清爽爽的甜，并不腻人，会让人觉得很愉悦。
小饕餮捧着玻璃杯，歪头看向沈苍，“爷爷头，所以甘蔗男自己把自己榨成汁的话，就不会有渣了？”
沈苍：“……甘蔗男？”
原谅爷爷年纪大了，听不太懂。
小饕餮嘀咕：“怎么和华谨言一样，居然不知道甘蔗男的意思！”
小饕餮耐心的解释了一遍,歪头问：“现在知道了吧？”
沈苍：“……”年轻人的词语，真复杂。
沈苍沉默片刻，用年轻人的逻辑回答：“甘蔗汁还是有点水分的，倒不如那些自己把自己变成红糖蔗糖的，可以改名蔗糖男或是红糖男。”
小饕餮瞪圆了眼睛，一脸崇拜，举起大拇指：“爷爷头，你好聪明！”
呃！这种夸奖，其实大可不必。
沈苍指了指玻璃墙，“开始了。”
小饕餮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大眼睛关切的看向保姆阿姨。
因为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特殊部门的小朋友，所以沈苍申请将事情调过来处理，也得到了上级的批准，所以两人才会被带到特殊部门。
审讯人是墨海昊，只是初步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让被审讯人渐渐放松警惕。
“你为什么会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在任何人看来，一名消防队员毁容了，又整容成了一个帅哥,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相信？”
“是我在问你问题,请你正面回答。”
“他的眼睛很真诚,说到他的同伴葬身火海的时候，那一刻是演不出来的，那种悲伤和痛苦那么的真实。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小饕餮的保姆，她上演技课的时候，是一位老师上门教学的，我属于旁听，偶尔也能听进去一些，所以我能分辨是不是演出来的。”
“听上去你很自信，那你说说怎么分辨？那些演技好的，都像是真的，没有一点演的感觉。”
“眼神，眼神能透露一切，演技再好的，眼神也不会恰到好处的，也许会过于用力，也许会差一点真诚。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好的演技，不必骗我，直接去骗程董，我想他应该可以有这样的自信。”
“你过于自信了，难道就不怕被骗？”
“骗我什么？我一把年纪了，最多就是一点名声和钱。”
“他接近你，是为了打听程家的事情。”
“是的，他和我坦白了，所以我才提出离开这里，我不想出卖程家人，他也不想再错上加错下去，离开对谁都是好的。只是没想到连离开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第1589章 凤凰男的惯犯了
“为什么只想着离开？”
“不离开？那我应该怎么选择？”保姆阿姨笑起来：“我觉得离开是最妥当的方式。”
“比如告诉程国栋所发生的一切。”
“我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
“可以报案。”
“他做错了事情，报案后，我们还能顺利离开吗？”保姆阿姨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和现在，会有区别吗？”
墨海昊沉默了。
“你知道他改了什么国籍吗？”
“知道，H国，但这只是表面的,他说那些人不可能真的把背后的真实身份透露出来。”
“也就是说，不是H国出钱给他整容。”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多事情，为什么能有这个胆子跟着他走？”
“可能你会觉得我恋爱脑，但是我觉得人生总要疯狂一下，我循规蹈矩一辈子，老了,也想要不一样一下，和别人不一样一下。”
……
沈苍关掉了玻璃墙的按钮，整面墙壁变回了普通的墙壁,看不到隔壁审讯室里的画面了。
小饕餮正看的认真，突然眼前一花，什么都没了，疑惑地抬头看向沈苍：“怎么关掉了？还没有审讯好呢！”
“没必要看了，只是一个恋爱脑罢了，问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恋爱脑？”小饕餮歪头想了想，奶声奶气问：“是挖野菜的意思吗？”
“挖野菜不会是……”
沈苍有所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要知道挖野菜的剧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东西了，年轻人根本都不会去看。
小饕餮拿出手机，点开视频给沈苍看，“就是这个，王宝钏挖野菜。”
音乐响起：“啊～～～我滴妻，王氏宝钏～～～”
沈苍的嘴角抽了又抽：“你们年轻人现在看这个？”
小饕餮用力点点小脑袋：“大家都看！”
沈苍不可置信：“这已经很老了。”
小饕餮点点头：“但是它很值得拿出来学习啊，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教训。”
“教训？”
小饕餮奶声奶气：“王宝钏，钏就是铁一般的教训，值得我们铭记的宝贵教训！每个女王小姐姐都要避免挖野菜的悲剧！”
沈苍内心沧桑：人老了，跟不上了,这不是在传扬美德的吗？
小饕餮见爷爷头眼中有执意，连忙解释道：“你看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最后做皇后才做了十八天！”
沈苍：“……薛平贵给她做皇后，重情义。”
“呸！”小饕餮学着小视频里那些解说员的口气，气呼呼道：“王宝钏在寒窑里天天吃野菜，受冻挨饿都能活十八年，怎么跟他离开寒窑做皇后就只能活十八天？而且不觉得很嘲讽吗？苦守寒窑十八年，最后做皇后才十八天，十八年对应十八天，就是作者开的嘲讽模式！”
沈苍愣了一下。
小饕餮哼哼道：“只是因为以前为了顺应局势，戏曲的作者没办法，只好赞美王宝钏赞美薛平贵，但其实作者自己内心都在嘲讽，生怕被人看出来，只能悄悄地在最后嘲讽一把。我们现代人眼明心亮，一看就看出来了，我们只是把作者真正要表达的表达出来！”
“真正要表达什么？”沈苍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可能出问题了吧。
小饕餮双手叉腰，一副刁蛮小公主的小模样,小眼神一斜,透着一股俏皮狡黠感,奶声奶气讲：“薛平贵就是一个凤凰男，甘蔗男，用甘蔗男的技能甜言蜜语哄骗王宝钏，王宝钏爱上他了，结果王家人都是人间清醒，看不上他，看出他是凤凰男的本质，没给他有利可图的机会，并没有因为他和王宝钏在一起就给他便利，反倒是处处刁难他，要让他露出本性！”
沈苍：“……”是这样的吗？
小饕餮重重哼了一声：“果然，薛平贵露出了真面目，没多久就离开了王宝钏，看王家无利可图，就攀上了别的高枝，成为了西凉的凤凰男，做了赘婿！他很有手段的，如果没有手段，西凉那么多王的亲戚呢，谁家没个儿子过来继承王位，偏偏就给他坐上了西凉王的位子！他从一开始就图这个吧！这就是凤凰男的标配，总是看上女方的背景！前有王宝钏，后有代战公主！”
沈苍：“……”好像有点道理，凤凰男的惯犯了。
其实沈苍觉得，成为西凉王，同等于叛国。
沈苍看不太上薛平贵这人。
靠女人上位，不要脸！
换个有骨气的男人都会拒绝成为西凉王，或者说直接把王位给自己的儿子，自己只是作为辅助。
显然这位薛平贵没有这么大气，贪恋权势，厚颜无耻接受了王位。
小饕餮见爷爷头连连点头，小嘴角一翘，小梨涡陷下去，眼睛弯弯，心里得意洋洋：洗脑成功！嘿嘿嘿！
小饕餮双手叉腰：“爷爷头，带我去看看甘蔗男！”
第1590章 双手叉腰像大姐大
“你双手叉腰的样子，像是在命令我！”沈苍蹙眉：“把手放下来！女孩子别老是叉腰！”
小饕餮瘪瘪嘴：“这样像大姐大，很酷！”
没想到软软萌萌的小丫头，还想做大姐大？
沈苍斜她一眼：“不把手放下来，不带你看甘蔗男……咳咳！”怎么被她带过去了？
小饕餮非常识时务，乖乖把手放下，准备插在口袋里,被沈苍冷眼扫了一眼，改成放在膝盖上了。
她乖乖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大眼睛扑闪扑闪，看上去要多乖就有多乖，要多软萌就有多软萌，和刚才大谈特谈“挖野菜”的她判若两人。
“爷爷头,这样总行了吗？让我看看甘蔗男吧,求求了！”
沈苍满意点头，用遥控按钮点开另一面墙的开关。
小饕餮没想到右边那面墙是看保姆阿姨的，左边这面墙就是看甘蔗男的。
透过玻璃，小饕餮看见了甘蔗男的真面目。
虽然是整容的，但好像看不太出来。
小饕餮疑惑：“他长得不像华国人，有点像混血儿。”
沈苍：“他是华国人，以前的长相很本土化，混血长相是因为后期整容，整成这样的。”
小饕餮感慨：“整容技术好厉害。”
“厉害什么厉害，现在的人动不动就要改变模样，爹妈给的不好吗？非要在脸上动刀子吃苦头，心里就舒服了。”
“爷爷头，你这样太片面了！”小饕餮下意识又双手叉腰了，“我和你说，整容技术不是让那些长得好，或者长的正常的人去整容的！它存在的真正意义是让那些遭到不幸，或是天生兔唇，长相畸形的进行改善的！好让他们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变得自信起来！”
沈苍盯着她插在腰上的双手,紧紧皱着眉头。
小饕餮感受到他严肃的目光，刷一下把手放下，平平放在膝盖上。
小饕餮乖乖巧巧坐好，轻轻一歪头，露出一个软软萌萌的笑容，小梨涡陷下去，眉眼弯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沈苍：“……”呵！还学会讨巧卖萌了！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双手叉腰，罚你抄法条。”
“抄……法条！”小饕餮瞪圆眼睛，小小声问：“是民法法条还是刑法法条？”
“加上宪法法条，都抄一遍。”
小饕餮倒抽一口冷气：“三本加起来，这么厚！”她比划了一个大概厚度，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爷爷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沈苍：“我是一个严肃的老人家，不爱开玩笑。”
小饕餮可怜巴巴：“不不不，你是一个幽默的老人家，你是一个风趣的老人家，你是一个可爱的老人家,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沈苍冷笑一声：“我不老。”
小饕餮：“……”
小小的人儿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双眸充满不可思议，一脸怀疑人生。
逗了逗小孩，沈苍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好极了，看向审讯室里那张整容脸也没那么错气了。
审讯开始了，隔壁房间是一队队长审讯。
一队队长声音平稳：“拒绝国家给你安排的治疗和修复，却相信不怀好意的人给你安排的治疗和整容。出国改头换面回来，连国籍都改了，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第1591章 一条都不能少抄
“我承认我因为队友的死而迁怒，当时队友的死和自身的毁容，双重打击之下，我没了该有的思想觉悟，我抱着狭隘的心思去揣测一切，最后那位说谎的商人逃出境外，我的信念崩塌了,是我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时候，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击垮我。”
“说白了，就是你恶意揣测一切，导致你背叛了国家。”
男人低下头，长久的沉默。
一队队长冷声：“你对得起你死去的队友吗？”
“我……”
想起昔日朝夕相处的队友，男人泣不成声。
他是一名孤儿,从小就是国家和好心人们养着他。
后来，福利院出了事故,酒精消毒误区,导致大火。
是消防队员救了他，当时他觉得世界上最帅的英雄就是消防队员，等自己长大了，也要成为一名英勇的消防队员。
后来他以这个梦想为目标，终于成为了一名消防队员，他和战友们朝夕相处，弥补了没有家人的缺失，他们就像他的亲兄弟，像他的家人一样。
如果只是一场意外，战友们为了救人葬身火海，他毫不怨言，这是他们应尽的义务，这是他们成为消防队员就已经做好的准备。
牺牲，对于他们来说，是光荣的，是英勇的，是值得骄傲的。
他一个孤儿,如果老死了，也不一定有人给他收尸，如果他牺牲了，就会成为烈士，烈士可以被葬在烈士墓地，反倒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一点都不怕死，甚至隐隐有一种成为烈士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好事的想法。
可是上天总是与他开玩笑，所有的“家人”竟然因为一个谎言而死！
说谎的商人是谋杀者！
是他谋杀了他的“家人”！
可最终商人逃走了，逃过了所有的惩罚。
答应那些人，除了他们答应帮他整容到完全看不出来以外，最大的原因是……他们抓住了那名商人。
在一队队长以为他无言以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笑着哭，哭着笑，神情有些癫狂起来。
“我……替他们报仇了。”
一队队长一愣，想到了什么，惊愕的看向他。
男人伸出双手：“就是这双手，我死了多少兄弟，我就捅了他多少刀,一刀一刀又一刀，我为他们报仇了。”
“你疯了！”一队队长沉声：“你杀了人。”
“是的，我杀了人，可我杀的又不是华人。”男人笑起来，眼神怔怔的，“我也不再是华人了。”
“我满手鲜血，却为他们报仇了，我杀了人，违背了华国法律，我也没资格再称为华人，我是换了国籍，是因为我自认为自己不配了，不配这个身份，也不愿提起自己曾经是消防队员，因为我没脸说。”
“我很累，真的很累了。”
“我变成了自己不熟悉的模样，听从着他们的指令，像是木偶人一般，为的就是亲手屠龙。可是屠龙的我，终究变成了恶龙，他们要我接近她，她那么善良，不嫌弃我曾经的丑陋，愿意陪伴在恶龙身边，我只想和她离开，找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小岛平静度日……可终究只是我的奢望而已。”
“她是无辜的，我请求你放过她。”
一队队长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审讯室。
小饕餮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腰上，双手叉腰，小脸气咻咻的。
沈苍慢悠悠的喝着茶，目光扫见她插着腰的小手，咳嗽一声：“别忘了抄法条。”
小饕餮一惊！
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无辜和迷茫。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手，心里懊恼极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叉腰的！
“爷爷头～～～”
“撒娇也没用，一条都不能少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