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章 也该是了结一下的时候了
一入了冬，天早早的就黑了。
光子把沈林和鲁小荣送到家之后，就开着吉普车，回到了自己在五金机械厂的家。
五金机械厂的家属院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却很宽敞，沈林的这辆吉普车在五金机械厂的家属院一放，就显得非常显眼。
只要光子回家，都会有人和他打招呼。
可是这一天，光子借着灰暗的灯光进入自家不远的胡同时，却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
如果没遇到人，这也就算了，可是明明遇到了人，这些人却故意不搭理他，这就比较奇怪了！
好在光子虽然心里疑惑，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人哪，谁还没个烦心事儿呢，没准儿是人家心情正不好呢。
像往常一样把车停好，光子就朝着自己家走去。
光子姊妹四个，除了光子外，还有两个正上学的妹妹以及一个进了热得快厂的弟弟。
“哥你回来了。”看到光子，正在写作业的二妹，朝着光子甜甜的道。
看着妹妹的笑容，光子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拿出一兜用油纸包着的猪头肉递过去道：“快尝尝，这猪头肉卤的可香了！”
猪头肉的香味，让两个本来认真学习的妹妹，登时没有了学习的心思，都忙不迭的跑过来，从油纸包里，一个人拿走了两块香香的猪头肉。
“你呀，又乱花钱，不是说你挣的钱，还得给你攒着娶媳妇嘛！”光子的老娘走进来，看着那油油的纸包，朝着儿子嗔怪道。
光子笑了笑道：“妈，这不是我买的，是沈林哥买的，他买的时候顺便也给我带了一份。”
“说是让我带过来，孝敬你们二老。”
说到这里，光子看到正在桌子前面喝酒的老爹，疑惑道：“爸，今儿个怎么回事啊？怎么我进来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没有搭理我啊！”
光子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而他那坐在桌子前，正就着煮花生米喝酒的老爹，犹豫了一下道：“光子，这些人哪，就是心中气不过啊。”
听老爹如此一说，光子的脸色就是一变道：“咋的，现在还有人气不过沈哥开吉普车了？”
“我就奇怪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咋想的，怎么就这么强的嫉妒心，也不看看，他们自己是谁！”
光子现而今，可是将沈林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沈林，所以对那些攻击沈林的人，他是丝毫的不客气。
看着儿子气愤又充满了不屑的样子，光子的老爹将自己杯子中的酒一口喝下去，这才道：“光子，大家的心气儿不顺，并不是因为这个。”
“今天呢，白厂长宣布了，说咱们厂不生产热得快了，至于原因嘛，是因为沈林不让生产。”
“而不生产热得快，那下个月的奖金和福利，也就没有着落了。老白说，大家有怨气别怪他，要怪就怪沈林，是沈林不让我们五金机械厂生产热得快，断了我们的活路了。”
光子听了老爹的话，气的哭笑不得。这等的挑拨离间，竟然还有人信，你们这脑袋瓜子里都是进水了吗！
“爸，咱们厂里那些气不过的人，不会不知道热得快是我沈林哥自己厂子里面的产品吧，他们不会不知道，这热得快是沈林哥花大价钱找人研究的吧？”
光子说到这里，嘿嘿冷笑道：“这热得快从研究到生产，沈林哥可是找了不少人，花了不少钱，他们自己拿过来就偷偷生产，问过我沈哥没有？”
“现在，在市面上竞争不过我们厂，就用这种小手段抹黑，这人咋这么卑鄙呢！”
“至于那些小心眼的人，老子才不屑于和他们交往。”
光子说到这里，吐了一口唾沫道：“明明是自己错了，还非要怪人家，跟我沈林哥较上劲儿了，什么玩意！”
光子的老爹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儿子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那些人中，却有不少是他的老街坊、老邻居。
他夹在中间，也感到很是有些为难。
“行了，这些事情就别说了，咱先吃饭。”光子老爹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少谈论吧。”
“对了光子，你以后回家的时候，也给你老子低调点儿，别每天都开个车，拽的跟啥似的，你看把你能的，人家不得在背后说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么！”
被自己老爹找了这么一个理由说了一顿，光子就只能认了，毕竟说这话的，是他的老爹。
第二天一早，光子接了沈林和鲁小荣上班，就忍不住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他恨恨不已的道：“这明明就是白斌经营无方，反倒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来了！现在偏偏还有人对咱们气不过。”
“哥，我觉得对于这种小人，你就不能太迁就，他们不想搭理咱们，咱们还不理会他呢！”
光子的话，沈林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他知道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白斌的挑拨之外，还有一些其他人嫉妒的原因。
不过他虽然不在乎那些人的嫉妒，但是白斌这件事情，沈林却不准备就这么算了。
一来是白斌这种手段，还真是有点儿恶心人；这二来，则是沈林感到，自己和白斌，也该是了结一下的时候了。
再让这个人在自己眼前晃荡，心里很是不痛快。
等鲁小荣下车之后，沈林就朝着光子道：“光子，我让你盯着的，偷运钢材的事情，他们最近有行动吗？”
光子听沈林提到这件事情，就郑重的道：“哥，就算你不问，我也正准备给你说这件事情呢！”
“那些从厂子里偷钢材卖的家伙，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头紧还是想要年前大捞一笔，我听说他们准备好好的干一场。”
“好像时间就是这几天的晚上。”
沈林点了点头道：“行，你继续打听，看看能不能查出他们的具体时间。”
“对了，在打听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光子看着沈林严肃的神情，就明白这件事情恐怕牵涉的人不一般，想到刚刚沈林说话时的神情，他的脸色，就变的无比严肃的道：“哥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
沈林笑道：“能保密就行，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水落石出的。”
“到时候，那些气不过的人就会发现，谁才是让他们发不下工资的罪魁祸首。”
第三九二章 总有人在成长
沈林并没有太将白斌的谣言放在心上，这种谣言说起来，实际上没有半点的伤害，只是恶心一下人而已。
听到这些谣言之后，那些明白的人，很清楚这里面谁才是受害者，谁才是没有道理的一方。
而那些因为自己少拿了钱，心生嫉妒的人，沈林觉得自己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要说。
既然这些人是非不分，他又何必因为这些人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呢？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处理一下厂子里的事情呢！毕竟现在，随着新产品的上马，热得快厂无论从生产，还是其他方面，都非常的忙碌和紧张。
虽然有程真远等人帮着自己分担，但是沈林依旧感到有些时间紧凑。
而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沈林现在还没有形成一批可以帮他分担的得力助手。
如果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班子，就算两种新产品投入生产，也不会出现目前这种捉襟见肘的紧迫感。
沈林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个专门的管理人才，帮着自己管理现在整个热得快厂的运行，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今后厂子的发展中去。
“哥，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汇报一下。”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强子突然来到了沈林的办公室。
随着热得快厂的运行，沈林此时越来越多的精力，已经投入到了热得快厂，巴黎街和林荣电子的事情，他基本上只是每个星期过问一下，剩下的都交给了强子。
按照最近的运行数据，特别是热得快推出之后，沈林感到林荣电子运行的还是非常不错的。
别的不说，没一个月的利润，就足够沈林过上非常幸福的生活。
“强子来了，坐吧，今天你婶子打电话过来，让我和小荣一定要回家吃饭，要不然咱们叫上光子，好好出去喝点。”
说话间，沈林拿起水杯，直接在饮水机上，给强子倒了一杯水。
强子经常和沈林见面，所以平时说话很随意，但是这一次，他的神色中，却带着一丝局促。
“谢了哥，我先给您汇报一下，林荣电子最近一段时间的营业情况……”强子说话间，拿起一个小本，就开始向沈林汇报了起来。
强子汇报的东西，沈林基本上都已经掌握，不过强子跑到这里来给自己汇报，沈林倒也没有阻拦。
他缺少管理人才，强子虽然被他硬生生的摁在了林荣电子的管理位置上，但是对沈林而言，他仍然需要培养强子作为一个管理者的各项能力。
五分钟的时间，强子就将林荣电子近段的经营情况汇报完了，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哥，我觉得，咱店里如果光经营二手家电，那个，未来的前途不大。”
“现在虽然有很多人购买二手家电，可是我发现，人家购买新家电的更多。”
“现在黑白电视好似已经快要不限票了，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卖一些新的家电。”
沈林看着说完这些，用一种忐忑目光看着自己的强子，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笑容。
虽然强子的提议，还是有一些偏颇，这二手家电的买卖，只要做下去，那基本上就不会赔钱。
可谓是一本万利的安稳买卖。
但是他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卖新家电，特别是随着国内各种电器的产量增加，连黑白电视机都开始不限制要票的时候，卖新家电，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沈林在自己布局家用电器生产的开始，就开一个林荣电子的商店，实际上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毕竟在未来电商渠道开始之前，掌握着销售渠道的大商场，很多时候比生产厂家的利润都要高。
沈林不准备将来让人卡着脖子，那么就必须要在这方面，有所作为。
“强子，你的这个想法非常的好。”沈林笑着道：“销售一手家电，利润绝对比二手的家电要大。”
“别的不说，只要我们坚持和供销商场一样的价格，就能够挣钱，更何况我们还可以提供比他们更好的服务。”
说到这里，沈林笑着道：“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是不是已经有了好的思路。”
“比如说，咱们要想卖一手家电，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要扩大经营范围，你说说，咱们这个范围，该确定在什么地方？”
沈林的问题，让强子愣了一下，临来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林荣电子的空间有些空旷，所以想要上一些新的电器，却没有想到，沈林竟然直接要扩大林荣电子。
将巴黎街的那些商铺扩充起来，好似不行，毕竟那些商铺，对沈哥来说，也是生蛋的金鸡。
可是不用那些商铺，又能用哪里呢？
“哥，我还不知道该向什么地方扩大经营范围，我回去之后，再好好考察一下。”
“强子，你去考察的地方，一定要范围大一点，另外呢，也不用局限在巴黎街周边。”
沈林在朝着强子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笑着将强子从自己的办公室送了出去。不过在将强子送走后，沈林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强子提到的事情。
虽然在沈林看来，大型电器连锁现在为时尚早，毕竟黑白电视的凭票供应还没有完全取消。
可是强子的提议也很对，现在可以以林荣电子为依托，在东州市内，建设一家电器商场。
这样既能够捋顺渠道，更能够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朝着四周的城市扩散。
省的时机到了，自己再布局，未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就在沈林心中思索的时候，光子快速的走了进来道：“哥，我从保卫科的老三那里，得到了一条消息。”
“明天晚上，他们保卫科的科长老秦过生日，请他们这些人，等晚上十点之后，到二妹饭店喝酒庆祝。”
光子笑道：“按老秦的话说，他过生日，每一个兄弟，都不能拉下，大家都好好的喝上一场。”
“十点之后没什么事，大门一锁就行了。”
沈林听着光子的汇报，第一时间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朝着光子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话间，沈林就拿起了电话。
第三九三章 干脆承包给我算了
虽然沈林在这件事情上，多方打探消息，付出了一定精力，但是在完成一切布局之后，他却选择了不再参与。
因为专业的事情，自然有专业的人来做。比如现在已经成为了副局长的老宋，比如成为了副所长的许锐兵。
等光子开着车去接了鲁小荣之后，沈林就和鲁小荣一起朝着自己老爹的住处行驶了过去。
老沈现在虽然是总厂的副厂长，而且在总厂那边，也给安排了住房，但他还是喜欢住在五金机械厂的家里。
一来这里住的时间长有感情，不愿意搬走；二来也是因为舍不得老邻居。
坐在开着暖风的车里，鲁小荣的脸越加多了几分红润，她笑嘻嘻的对沈林道：“沈厂长，我们社长今天可是专门跑到我办公室，给我谈了半个小时的话。”
沈林一边将一个准备好的热水杯递给鲁小荣，一边开玩笑道：“怎么，你们厂长已经知道要被提名的事情了？”
听到提名的事，鲁小荣摇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找我，实际上还是想要拜托你沈大厂长。”
“我们报社，需要十台自动饮水机，请您给批一下指标。”
“按我们社长的话说，自动饮水机的销量，实在是太好了，要是等着拿货，那都等到过完年去了。”
鲁小荣现在在报社，也算是名人，可是厂长找她，竟然是因为自动饮水机，这让鲁小荣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沈林笑了笑道：“行，只要小荣开口了，那必须得支持！”
“光子，明天一早上了班，你从生产车间去调十台自动饮水机，亲自给日报社送去。”
光子头也不回的道：“哥，那价格咱们算？”
“算什么价格啊，免费送了！”
沈林豪爽的表了态，又对小荣道：“媳妇儿，要是你们社长过意不去呢，那你就给你们社长说，就说我们厂子，希望能在你们报纸上，发表一篇关于自动饮水机的文章。”
鲁小荣愣了一下道：“你们不是在电视上那个健康饮水的栏目上，播放着自动饮水机吗？怎么又要到我们报纸上写文章？”
“我给你说，要是广告版面的话，我们社长可能要跟你好好谈谈。”
沈林摆手道：“我们不做广告，我只是想写一篇自动饮水机改变人们生活习惯的文章。”
“哈哈，只是文章，你懂不懂。”
沈林这也是临时起意，这自动饮水机既然要当成拳头产品来做，现在又有主动送上门来的资源，不写一篇软文来，实在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当然，他也想趁着这个时机，给大家普及一下，一些产品软文的重要性。
鲁小荣看着笑呵呵的沈林，觉得自己老公保准打着什么主意，不过她也没有多问。
对鲁小荣而言，只要沈林不太吃亏就行。
“光子，在家里吃吧。”来到五金机械厂的小院，沈林在车停下之后，就笑着招呼光子。
光子虽然不知道老沈厂长找儿子什么事情，但是最起码的眼力劲儿他还是有的，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参与，所以朝着沈林笑道：“哥，我妈今儿包了饺子，等着我吃饭呢。”
光子说话间，开着车一溜烟的走了。
“陈姐，您这是出去啊！”鲁小荣正准备进沈家的大门，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个小包走了出来。
因为以前在同一个车间呆过，所以鲁小荣就笑着跟那中年妇女打招呼道。
中年妇女朝着沈林和鲁小荣瞪了一眼，然后转身而去。那模样，就好似没有看到两个人一般。
鲁小荣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她在五金机械厂落得个好人缘，离开之后，更是没有利益冲突。
所以以往的熟人，看到她之后，基本上都是笑脸相迎。
现在这位关系还可以的陈姐，怎么就突然间不搭理自己了呢？
她心中有点想不通，就朝着沈林看了过去。这已经是鲁小荣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
以往，她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靠自己。
可是现在，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对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问沈林的意见。
刚刚的情形，沈林同样看在眼中，他对于这位陈姐的表现，心里也有点不痛快。
他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这种事情，他并不准备给鲁小荣说。
“可能陈姐正想着心事呢，走吧，可能明天再碰到陈姐，一切都会好的。”
鲁小荣虽然觉得沈林这话说得有些牵强，但她也不愿意深究，跟着沈林就走进了沈家。
热气腾腾的房间里，赵红莲正在准备火锅，而老沈则在一旁帮忙切菜。看到儿子儿媳走进来，老沈就将手中的刀一放道：“儿子，你来我书房一趟，帮我看看这个文件。”
鲁小荣在赵红莲的强制安排下，坐在一边看电视，而沈林则和自己的老爹来到了书房。
“厂子里的那些传言，你都听说了吧？”老沈让沈林在书房对面坐下，轻声的问道。
沈林看着点燃一支烟的老沈，笑呵呵的道：“白斌说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一个小时，我就接到了十几个电话。”
“都是告诉我，白斌抹黑我的事情。”
“嗯，白斌这种小手段，能起到什么用嘛。”老沈沉吟了一下道：“不过李厂长今天和我谈了一下，他说五金机械厂现在实在是困难。”
“总厂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自己顾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河，有点勉强，支援五金机械厂，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沈林看着一副作难模样的老爹，心里突然想笑。前世加今生，他和自己老爹接触的年数就有五六十年。
对于老爹的习惯，他心中非常的清楚。
就连老爹有时候下意识的一些小动作，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但是沈林却清清楚楚。
李厂长和老爹谈话这一段，老爹说的应该有问题。
不过沈林并没有戳破，而是笑吟吟的看着老爹道：“爸，李厂长是什么意思呢？”
“李厂长的意思，是能不能给五金机械厂一条活路，让他们先挣点钱，将这个年过去。”老沈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不少。
很显然，他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
沈林看着老爹鬓角的白发，心里感慨万千。看来，自己的老爹，虽然成长了不少，但是这心软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啊！
他突然一笑道：“爸，这件事情，要不，我回头和李厂长谈吧，他要是为整个五金机械厂好，不如将五金机械厂承包给我。”
本来想要和儿子谈谈热得快的老沈，整个人都愣了。
承包五金机械厂，他……他还真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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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四章 胆子够大的
沈兴业正在点烟！
听到儿子的打算，沈兴业正在滑动的火柴，直接掉在了地上。
儿子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他跟儿子谈话的目的，只是想让儿子让出一点利润，却没有想到，儿子竟然直接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承包五金机械厂！
虽然现在已经允许承包厂子了，比如儿子热得快厂的前身，李园村灯泡厂。
可是这是一样的情况吗？灯泡厂才多少人，而五金机械厂，又是多少人，这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自己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工作了多年的老厂子求个情，然后呢，打破一下白斌那让人恶心的谣言，却没想到，儿子居然提出了这种建议。
“咳咳咳，儿子，你这种想法，是不是太……太大胆了？”沈兴业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沈林看着老爹的样子，笑了笑道：“爸，您只是以前当五金机械厂的厂长时间太久了，所以会觉得我的胆子太大。”
“可是实际上，我承包五金机械厂，也没什么违规的，你说说，五金机械厂算不算咱们机械总厂的三产？”
沈林这个问题，让沈兴业愣了一下，虽然他内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实际上，五金机械厂还真的是钢铁总厂的三产。
对于这种辅助的小厂，上面是允许承包的。可是沈林一下子承包五金机械厂，让老沈从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
这不是当前的形势逼得沈兴业想给沈林开个口，让五金机械厂的老哥儿们，都能过了这个年嘛。
偏偏，儿子不按常理出牌，给自己撂了这么一枚大炸弹。
“儿子，照你这么一说，好像承包五金机械厂也不是不行，可是，你觉得就算总厂让你承包五金机械厂，你能够处理好白斌那一撮人吗？”
沈兴业沉吟了瞬间，最终还是想把儿子的念头给否决了。
“爸，白斌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沈林随口说道。对于老爹的心思，也想明白了，对于他这种老好人的心理，虽然不赞同，却也理解。
沈兴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成为总厂的副厂长之后，也不是没想过把白斌调整一个位置。
可是，每每他或者老钟提出这种想法的时候，都会被李厂长用各种借口推脱。
从这些借口中，沈兴业可以感到，李厂长是维护白斌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维护，却是明摆着的。
所以现在，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就不再谈白斌的事情，却没想到儿子竟然说出了这种把握十足的话。
“怎么，你有什么消息？”对自己的老工友心软，但是沈兴业可不会对白斌这样一个白眼狼心软。
沈林看着老爹，犹豫了一下道：“爸，我也只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哈哈，做不得数的。”
对于白斌这件事情，沈林不是信不过自己老爹，而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就在沈林父子谈论白斌的时候，白斌在家里，也谈着沈林。
虽然这一次模仿热得快，被沈林搞了一个灰头土脸，但是白斌依旧是五金机械厂的厂长。
在他的身边，依旧有一些人跟着他。
比如方波元，比如保卫科的老秦，再比如……
所以此时的白斌家，依然高朋满座，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又嫉妒又羡慕的讨论着沈林。
电视打开着，刚刚播放完电视剧，正放着片尾曲。
“白厂长，别看他沈林现在蹦的欢，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就给他拉个清单，到时候，够他喝好几壶的。”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隔壁的老陈媳妇，对沈家都没有一个笑脸，嘿嘿，以往他们的关系可不错。”
“厂子的困难，相信总厂也知道，他沈林这么弄，我就不信李厂长对于沈兴业没有意见。”
听着下属们的话，白斌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不过他虽然在说话，但是熟悉他的方波元，却感到此时的白厂长，很是有一种应付的味道。
怎么说呢，好像白厂长心事重重，对他们的议论看起来很是有点心不在焉。
“白厂长，我研究了一下，觉得咱们五金机械厂的困境，都是暂时的，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要我们坚定信心，在您的领导下，我相信咱们厂子，很快就能触底反弹……”
将自己最近绞尽脑汁琢磨出来的东西，方波元说了出来，他觉得白厂长之所以心不在焉，一定是忧心整个厂子的发展。
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多给白厂长一些开导，那么白厂长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就在方波元信心满满的说出这番话时，白斌却挥了挥手道：“波元，你说的这些情况，我觉得很不错。”
“不过光凭嘴说还不行，毕竟，行动起来才是最现实的。这样吧，你先回去，把这些东西，形成一份文字材料，明天送给我吧。”
白斌突然间的打断，让方波元一愣，他这个时候，心中想的是，白厂长的这番话，不但对自己的话没有丝毫兴趣，而且还有一种想要赶自己走的不耐烦的味道。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白厂长这里，已经失宠了？
不过，就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电视的画面一转，一个漂亮的节目主持人和一个白发苍苍的专家，就已经出现在了电视节目上。
“各位，欢迎收看健康饮水节目，今天我们除了给大家分析一下真假热得快的辨别方法，还要给大家说一说家庭自动饮水机的功能……”
随着美女主持人那抑扬顿挫的声音，整个白家，都是一阵沉默。
这该死的健康饮水节目，不知道白厂长最烦的，就是这个节目吗？
“将电视关了。”白斌脸色不善的朝着自己的老婆吼道。
白斌的老婆知道老公心里不痛快，当下赶忙跑过去关了电视。方波元看着这等的情况，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也会让白厂长不高兴，所以赶忙站起来告辞。
白斌也不挽留，直接说了句白天送给我看，就将阴沉的目光看向了其他方向。
而就在方波元出了门之后，有人低声的道：“厂长，小方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咱们是不是拉着他一起干？”
“你猪脑袋吗？方波元野心勃勃，前途远大，你觉得他会贪图这种便宜吗？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白斌手指着那说话的人，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
第三九五章 守株待兔 一网打尽
白斌最近有点烦方波元，以前，这小方看起来很顺眼，说话做事就像给人挠痒痒，很舒服很受用，但是时间长了，也会腻歪。就好比让你天天对着大鱼大肉，不恶心才怪。
在好不容易把方波元支开，白斌开始跟其他人打麻将，以往的时候，他打麻将的手气非常一般，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啥，手气却好的出奇。
一连胡了好几盘，白斌不由得龙心大悦，当即调侃几个牌友道：“你们今天打牌，该赢就赢，千万别让着我。”
“省的兜里输干净了，回家跪搓衣板，三更半夜的，我可不去救火！”
登时就有人苦着脸道：“厂长，不是我们让着您，谁不想赢是龟孙，问题是，您今天的手气太好了！”
“呜呜，要是知道您今天吉星高照，八匹马都驮不来我，说啥也不敢跟您打牌。”
听着这些恭维声，白斌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不过，每每拿起牌的时候，他的心中就会莫名升起一种不是太好的感觉。
他总觉得好像还有事没处理好，心神不宁。
“那边都安排妥了么？”最终，白斌还是将自己心中的不安，轻声的朝着自己的同伴问了出来。
“厂长您尽管放心，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丝毫差错！”坐在他下首的中年人，笑嘻嘻的道：“老秦这家伙，已经用过生日的借口，将保卫科的那群人带去喝酒了。”
“只剩下两个咱们的人看大门，神不知鬼不觉！”
白斌点了点头，老秦的安排，他是知道的，此时问一下，也只不过是想要更安心而已。
“希望万无一失！”白斌撂了这么一句话，就继续开始打麻将，而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此时已经走到了十点半的位置。
五金机械厂的后门，许锐兵带着几个联防队员，正躲在一间半废弃的小屋子里等着。
因为怕弄出声响，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电灯，一个个都拿着两块砖当板凳在小屋子里坐着。
大冬天的，这里不但没有暖气，连煤球炉都没有。
要说弄一个煤球炉也挺容易，可是为了不出现疏漏，最终许锐兵还是要求大家多穿点衣服。
“许所，咱们抽根烟怎么样？”一个和许锐兵关系不错的年轻人，拿着一根烟递了过来。
许锐兵看着这根烟，下意识的就想要接过来，但是来时老宋交代的话，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锐兵，你提这个副所长，有不少人心里不服气，觉得你没有什么过硬的成绩。”
“这一次，是一次大好的机会，你要想证明自己，那就将这件事情干的漂漂亮亮的，把那些说闲话的人，嘴巴给堵结实了！我给你说，你要是连这么一件事都做不好，那以后你就只能混日子了。”
虽然老宋的话，说的不是那么好听，但是许锐兵知道，这是实情，有为才能有位，这是真理。
“现在先别抽了，大家再坚持一下，等今天的任务完成之后，我在二妹饭店，请大家喝酒，咱来它个一醉方休。”
许锐兵摆手道：“现在，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那联防队员虽然心中失望，但表面上，还是痛快的答应道：“好的，那就按照许所说的办。”
许锐兵瞪大眼睛，从小屋墙上的窟窿往外看，就见五金机械厂的后门，此时静悄悄的，不但没有车辆，就连行人，都没有一个。
沈林这条线索，到底准不准啊！
许锐兵心中虽然怀疑，但是他只能将这个疑问留在心中。现在的他，正如老宋所说，迫切需要干出成绩来。
毕竟，他现在是新提的副所长，没有点成绩，有点难以服众。
这半废弃的房子，虽说是房子，但是实际上，也就是比外面多了一个盖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没有任何的区别。
许锐兵虽然穿着厚厚的军绿大衣，但是此时还是感到浑身哆嗦，没有半点暖和的气息。
几乎每过十多分钟，他都要悄悄的跺跺脚，不然脚都要冷的发麻。
等待的时间，当然是最难捱的，许锐兵一次次的看向那个洞口，却一次次的失望而归。这等的情形，让许锐兵心中的火气，开始有些变大。
而当他有一次借着从路灯射来的灯光，看向自己的手表时，他的心就越加的发冷。
以为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结果才半个小时，现在还不到夜里十二点，今天恐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等。
就在许锐兵心中着急的时候，又有人来到他的身边道：“许所，您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我给您说，现在这个点，基本上都没有人出来了，我看哪，您不如找那个提供消息的人问问，要是没有行动，咱们就先回去吧。”
许锐兵虽然看不清那说话人的脸，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此人明显对自己不够信任。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威望不足，如果让老宋来坐镇指挥，别说现在才半夜，就算耗一晚上，恐怕也没人敢说半句怨言。
“消息没问题，先回去等着！”
说话之人叹了一口气道：“行，那我们听许所您的安排。”
把来人打发走之后，许锐兵的心中越发的焦躁，此时他甚至祈祷沈林的消息，一定不要出问题，要不然他可是要被坑坏的。
时间在许锐兵的焦虑中，一点一滴的流逝，黑夜中等待的人虽然打着精神，但是眼皮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架。
就在许锐兵本人都有些疲惫的想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道手电筒的灯光，从后门照了出来。
看到这束手电筒的光，许锐兵的心中一阵激动。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他告诉自己越是不能着急，不然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都打起精神，这些人可能要出来了。”
许锐兵低声的向盯守的人安排了几句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五金机械厂后门的位置。
可是就在他觉得自己等待的人，很快就要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出现。
那手电筒的灯光，就好似是一个意外一般。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就在许锐兵对于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伴随着这轰鸣，就见一辆大卡车，从五金机械厂，缓缓行驶了出来。
已经等待了多时的许锐兵，在五金机械厂的后门打开的瞬间，就沉声的道：“二号方案，开始行动！”
第三九六章 没有沈厂长解决不了的问题
对于五金机械厂的职工们而言，这个就要到来的春节，让他们充满了怨言和震惊。
白斌伙同几个不法分子盗卖钢材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而作为厂长的白斌，更是被从家中带走。
这等的事情，让人在吃瓜的同时，越发感到愤怒。厂子的产品卖不出去，现在只能发一份基本工资，奖金和福利都没有了不说，而且三产上干活的自家子弟，更是连工资都没有着落。
“白斌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怎么能够成为厂长呢？”
“谁说不是呢，以前，我一听别人说咱们厂的产品不行，还以为人家居心不良，纯属诽谤，没想到，好钢都让白斌这样的蛀虫给弄走了，奶奶的……”
“听说他们把好钢偷卖了，然后弄来废旧钢材糊弄人，这白斌等人的心真够黑的。”
而在谈论白斌的时候，更多的人关心的是，这个内幕，究竟是谁捅出去的。
毕竟，凌晨两三点，还是从厂子里出来的车，被直接抓了现行，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里面不简单。
“你们说，白斌是怎么栽的？”
“还能怎么栽的，有人弄他呗，你也不想想，他得罪了什么人。不过要我说，他是罪有应得。”
“什么人弄他啊？你说的是老沈厂长吗？”
“老沈厂长那个性格啊，那就是一个老好人，打蛇打七寸，出手稳准狠，老厂长应该没这种手段，要不然，当年就该收拾白眼狼了！”
“我说的这个人哪，和老沈厂长的关系不一般，你好好猜猜吧，最近老白动了谁的蛋糕。”
各种各样的议论，很是接近真相，而一些知道沈林让盯着白斌的人，此时更是贡献了不少的肯定。
而这些汇聚在一起，白斌出事的原因，在整个五金机械厂，都已经达成了一种认知。
只不过这种认知，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却是没有人傻乎乎的，将这种猜测给说出去。
而对于这种议论，沈林好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他依旧在忙碌自己厂子的事情，趁着春节，自动饮水机和电热水壶一经推出，便在市场上迅速走红。
对于普通人来说，电热水壶这种东西，和用热得快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于一些有身份的人而言，他们如果在办公室中用热得快，难免会觉得低了档次。
就算他们不计较，也会有人自动帮着弄来电热水壶。
而自动饮水机，更是成为了身份的象征，一些率先富起来的家庭，都将一件自动饮水机，当成了必不可少的家电。
更有一些地方，在结婚的时候，提出的新家电配置之中，就有自动饮水机。
随着自动饮水机的市场需求量越来越大，热得快厂的生产进度更紧了。
可是，就算程真远一天天的住在厂子里，该供应不上还是供应不上。不少人拿着催货单，没日没夜的泡在销售科等着，只要有新产品出来，立即就会被拉走。
“厂长，你是不是给我找个帮手！”腊八这天的中午，满是疲惫的程真远，来到沈林的办公室说的第一句话。
程真远的眼眸中，全都是红丝。如果在老灯泡厂的时候，这种生产的力度能让他高兴死。
可是现在，这种长时间的兴奋，让他感受最真切的却是疲惫，毕竟，年龄不饶人哪！
生产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夏天，这才是年前的订单，等过了年，接着来订单的话，那……
沈林看着程真远的模样，也知道老程这一段时间太忙了。他给程真远倒了一杯水道：“老程，咱们厂你相中谁了，给我说一声，我让他跟你干去。”
程真远没想到沈林这么的痛快，他只是想要沈林给自己配一两个人，还真的没有想要谁来帮自己。
此时听沈林说的如此痛快，他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
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就道：“厂长，咱们是不是再增加一条生产线，现在咱们厂的工人每天全负荷，生产任务都完不成……”
“还有，现在不是要过年了嘛，家家户户都是各种事情缠身，不少人不得不开始请假。”
“您不知道，我多少年的好邻居，就因为请假不顺当，还和我吵了一架。”
热得快厂有不少都是以往的电灯泡厂的工人，这些人都是李园村的村民，一到过年，村里家里都是一堆事。
于是，就出现了这个请假，那个也要请假的情况。而一个流水线，如果请假的人多了，基本上生产都废了。
程真远面对如此多人的请假，是真的头疼，他知道这些假不能准，要是准了，生产就跟不上了。
可是，要不请给假的话，那亲戚朋友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难相处了。
沈林看着满是怨气的程真远，哈哈大笑道：“老程，你先别急，这生产的事情，我正研究着呢！”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作难的。”
说到这里，沈林拿起水杯，在饮水机上帮着程真远倒了一杯水道：“从明天开始，我让我小舅子考勤。”
“这样一来，你就好做多了。”
听沈林这么一说，程真远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却低声的道：“沈厂长，我怕小山压不住那些滚刀肉。”
“要是遇到什么难听的，吵起来就不好看了。”
沈林摆了摆手道：“杀一儆百的事情，咱们还是要做一做的，咱们厂子，对那些不好好干活的，该开除就开除。”
不等程真远开口，沈林已经摆手道：“当然，该奖励的，咱们也绝不吝啬。”
“这一段时间以来，咱们厂的情况很不错，所以我准备，这个月给大家发双倍工资。”
双倍工资！
程真远有点吃惊，要知道，这双倍工资，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沈林笑眯眯的道：“双倍工资开始的时间，是从今天开始，到明年正月十五结束。”
“双倍工资的对象，虽然是咱们全体工人，但是……这个全体需要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不请假、不旷工，保质保量的完成生产任务的全体。”
听着沈林这个先决条件，程真远彻底不说话了。
他理解自己下面那些人，知道他们虽然家里一堆事，但是实际上也是为了过年偷懒。
请假也就是损失一两块钱，他们不在乎，可是双倍工资的话，那请假的人，应该就相当的少了。
“厂长，您这个办法很不错，可是它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那个……那个您承包五金机械厂的事情，最近怎么样了？”
第三九七章 我要给沈林好好放放血
作为热得快厂负责生产的副厂长，程真远对于厂子的情况，除了沈林，他比任何人都了如指掌。
对于沈林承包五金机械厂的事情，程真远可谓是相当的支持。毕竟，如果承包了五金机械厂，那给整个热得快厂带来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
就拿他这个主管生产的副厂长来说，一旦拿下五金机械厂，那管理的人员翻倍不说，所产生的成就感，根本不是现在一个热得快厂能够比拟的。
而且生产任务的调配，还有工人的安排，都能缓和目前的紧张局面。
现在五金机械厂的白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厂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在这等的情况下，正是承包五金机械厂最合适的时候。
沈林看着满是迫切的程真远，稍微沉吟了一下道：“老程，我觉得现在不是承包五金机械厂的最好时机。”
“那咱们的生产任务该怎么办？”程真远顿时有点坐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生产任务，光靠厂子里现有的这些人，那是怎么都完成不了的。
沈林看程真远一脸失望，轻轻一笑道：“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今天我也约了人。”
说到这里，他朝着程真远道：“程厂长，除了生产之外，我需要培养一批质量检验员，你在年前，一定要将这方面的工作做扎实了。”
质量检验员？程真远看着满是自信的沈林，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沈厂长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而就在沈林和程真远谈论生产问题的时候，钟田阳已经来到了沈兴业的办公室。
两个人因为沈林的原因，关系本来就很好，此时作为同事，自然就走的更近了。
“怎么了，钟厂长？”沈兴业正在喝茶，他看到气冲冲走进来的钟田阳，就笑着给钟田阳倒了一杯茶道。
钟田阳接过沈兴业递过来的茶，不满的嚷嚷道：“这个老李，做事也太自以为是了！”
“现在五金机械厂这种情况，想要扭亏为盈，根本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就说今年，咱们总厂也只是一个盈亏持平，如果对下面的厂子不采取一些大刀阔斧的措施，最终还是会牵连到总厂的效益。”
说到这里，钟田阳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道：“我此前和沈林谈过，他也愿意承包咱们的五金机械厂。”
“而且他保证，除了支付所有人的工资之外，还会每年上缴承包费五十万元。”
“可是呢，老李这个犟种他偏偏不同意，现在更是已经确定了新的厂长人选，依旧要按照老的模式来！”
“这还不说，还要从总厂里，调拨出来三十万，先支持五金机械厂。”
“他这分明是不调查市场需求，纯粹是盲目决定！这不就是脑袋一热，拍板决策嘛！气死我了！”
沈兴业笑了笑道：“钟厂，这件事，你也不用太生气，沈林承包五金机械厂的事情，他前些时候倒是和我提过一句。”
“他准备放弃！”
钟田阳很支持沈林承包五金机械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经过调研，要想让五金机械厂这种同质化严重的附属小厂子扭亏为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它不但需要资源上的投入，更需要大量技术上的投入。
现在钢铁总厂也处在关键时候，想要扭亏为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甩掉一些不必要的包袱，轻装前进。
“沈林怎么能够放弃呢？咱们还可以和老李争取一下嘛！”钟田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急切的朝着沈兴业道。
沈兴业摆了摆手道：“沈林觉得，他现在承包五金机械厂，并不是时候。”
“至于他厂子的生产，他已经想到了办法，而且我觉得，他的办法还是非常不错的。”
说话间，沈兴业就拿起笔，在面前的纸上，迅速写下了四个字。
钟田阳看着那四个字，神色不断的变化。最终，他的脸色中生出了一丝颓然道：“沈林这一招不是一般的高啊！”
“他这样不但省的自己生产，更不用有太大的负担，还能够挣到大量的利润，真的是小牛拉大车，厉害啊！”
“就是不知道老李知道了沈林用这种办法，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李厂长并不知道钟田阳在说自己，此时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发黑，看上去敦实肯干的中年人谈话。
“闵重，你是咱们钢铁总厂一车间的主任，也是咱们总厂重点栽培的骨干力量，按说，我这一次让你去五金机械厂，那就是大材小用。”
李厂长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分寸虽在，分量却有了！这个头比他高不少的闵重，此时无比恭敬的道：“师父，我知道五金机械厂正在困难的时候，您放心，我去了之后，一定把五金机械厂的生产给抓起来。”
“别的不敢说，明年上半年，一定能够扭亏为盈。”
闵重的这一番保证，终于让李厂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闵重，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但是这并不是我派你去五金机械厂最重要的原因。”
李厂长说到这里，目视着这个自己当车间主任时候，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带着一丝感慨道：“五金机械厂这两年的经营情况很不好。”
“虽不能说亏损严重，却也看到不到半点起色。”
“这其中，固然有白斌的监守自盗，但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市场上相同的产品太多。”
闵重点头，在昨天李厂长和他谈了五金机械厂的事情之后，他就看了不少关于五金机械厂的资料。
知道像五金机械厂这样的厂子，想要扭亏为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要打开新的销路之外，还要生产出能够被市场认可的新产品。闵重之所以说，明年上半年能够扭亏为盈，多少有点硬着头皮顶上的意思。
“师父，那您的意思……”
“要想让五金机械厂转型升级，投入实在是太大，咱们总厂现在投入不了那么多的资金。”李厂长说到这里，目视着闵重道：“闵重，你知道刚刚，我和老钟争论什么吗？”
“知道，是沈林想要承包五金机械厂！”闵重沉声的说道。
“不错，对于沈林承包这件事情，说起来我并不反对。”李厂长平静的道：“而且，每年五十万这个价格，也是非常合理的。”
“不过，现在沈林的热得快厂，正在扩张阶段，如果让他承包了咱们的五金机械厂，他将是如虎添翼。”
“我之所以任命你当这个厂长，就是想要你将五金机械厂支撑下去，然后咱再趁着沈林迫切想要承包的契机，让他在承包费上，好好出点血。”
李厂长说话间，神色中带着强大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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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八章 师傅您就等好吧
闵重是一个老成持重之人。
虽然他对师父老李的要求，一向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可是此时，听到师父的话，他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里。
重振五金机械厂不容易，即使师父再怎么看重他闵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可是要将五金机械厂的租金提起来，这一点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因此，闵重此时带着一丝激动道：“师父，这一次我一定要让沈林多付出一倍的代价。”
“没有一百万，他别想承包咱五金机械厂！”
一百万这个数字，可是相当的不小。就算钢铁总厂，今年的利润，除去支出也就是这个数。
看着自信满满的闵重，李厂长哈哈一笑道；“好徒弟，你好好去干，一定要把五金机械厂弄出一派红火的模样。”
“咱们现在呢，就是要打沈林这个土豪，给总厂多弄点好处来。”
……
城关镇锅炉厂，这个厂子距离东州市区三十公里的地方，属于东州市下属县的集体企业。
这家锅炉厂，它并不生产锅炉，它的主打产品是锅碗瓢盆和取暖用的炉子。
于是，这厂长的名字，就啼笑皆非的成了锅炉厂！
锅炉厂的厂长马有年，此时正坐在自己那张有一个洞的藤椅上，拿着两枚五分的硬币，疼得呲牙咧嘴的夹胡子。
他这可不是闲来没事的消遣，而是被过年给逼的，不得不坐在这里想办法。
厂里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于情于理，不得不表示一下。还有，大家从年头忙到年尾，眼巴巴的盼了一整年，怎么也要发点福利意思一下。
往年每家一个大猪头，今年是不用想了，就算每家发一条鱼，他也得愁出来一片白头发……
想着现在的困难，马有年就想到了前些年刚建厂时的红火状态，那时候他还不是厂长，只要过年，负责后勤的办公室，就从四面八方拉来各种各样的物资。
粮油，大红的苹果，还有那成扇的整猪肉！
可是，轮到自己当了厂长，这厂子怎么就不行了呢？自己这些天，几乎是兢兢业业，一心扑在了厂子上，可是生产出来的东西，愣是没有人要。
想一想，马有年就觉得牙疼。
这锅碗瓢盆谁家不需要啊，可是市场上卖这东西的太多了，鱼龙混杂，特别是一些小作坊自己烧制的东西，一个个质量差不说，而且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
他们唯一拿出手的，就是便宜。
奶奶的，好货还被劣货给驱逐了，这样下去的话，只能向上面求援，看看能不能要来点钱。
可是这样不容易啊！
就在马有年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就见办公室的半老徐娘犹如一辆坦克般的闯了进来。
“马厂长，有客人，他们说是来咱们这里下订单的。”半老徐娘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作为办公室人员，半老徐娘很是清楚自己厂子现而今的情况，知道光靠自己厂子，今年是过不去了。
马有年听到订单，蹭的一下就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老徐，你别一惊一乍的，要是买两个锅也叫订单的话，那咱这订单，也太丢人了吧。”
姓徐的半老徐娘道：“厂长，是热得快厂的，要来咱们这里下订单。”
“人家说了，是大订单啊！”
本来还有点激动的马有年，听说是热得快厂的，顿时就没有那么大劲了，热得快厂是不错，人家的东西都是供不应求。
就连他马有年，都自个儿掏钱在自己的办公室，弄了一个热得快，什么时候想要喝热水，自己烧都行了，不用再去厨房，听做饭老头的风言风语。
可是这热得快厂和自己都是厂子，能给自己什么订单啊。
“行了，让他们进来吧。”秉着来者即是客的理念，马有年还是对办公室的半老徐娘吩咐道。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那干瘪的茶叶盒，心说自己以后要改改，喝茶这种事情，还是少喝点好，现在不就尴尬了嘛，这客人眼看就来了，自己这里只剩下茶叶碎末。
就在马有年心里盘算着用不用倒水的时候，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两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马有年登时就有了垂头丧气之感！
这样的年轻人，乳臭未干，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呢！
“您好，您就是马厂长吧，我是热得快厂的沈林，幸会幸会。”走在前面的年轻人，彬彬有礼的朝着马有年伸出了双手。
作为主人家，却被人家客人主动伸出了手，这可是有点小尴尬，马有年慌忙伸出双手道：“哈哈，沈……沈林，你就是热得快厂的沈林？”
对于沈林这个名字，马有年并不陌生，甚至他还一度对这个名字，生出了那么一丝由衷的崇拜之意。
沈林是什么人，一个创立热得快厂，产品供不应求的年轻厂长，人家厂子发福利，那都是成车成车的拉东西。
热得快厂的沈林，这问题问的，沈林心中感慨，但是表面上，他还是笑着回应道：“对，我就是热得快厂的厂长沈林。”
“啊，真的是沈厂长呀，失礼失礼！快点坐，老徐，你去买点水果来。”马有年说话间，脸上的笑容立马怒放成了一朵灿烂的鸡冠花，双手下意识的在身上擦了擦，这才惊喜交加的抓住沈林的双手，使劲摇晃了几下。
沈林这个厂长亲自出马，那绝对不是小订单，而只要有订单，他马有年就能将来人当成财神。更何况，沈林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啊！
“厂长，咱办公室没有钱了。”半老徐娘的声音，这个时候就好似冷水，浇灭了马有年的全部热情。
马有年两眼一瞪，大手一挥道：“老徐，你先去买，用的钱算我的，我回头就给你，对了，买点贵的！”
说完这些，马有年对沈林不好意思的说道：“沈厂长，让你见笑了，哈哈哈！”
马有年的笑，有点尴尬。而沈林则笑呵呵的道：“马厂长，您太热情了，我们这一次来，是有事情，想要拜托马厂长和贵厂。”
说话间，沈林就拿出了一个不锈钢的电热水壶道：“这样的产品，我希望请贵厂帮我们生产，不知道贵厂有没有合作的兴趣。”
看着那小巧的电热水壶，马有年道：“生产这样的水壶，对我们厂来说，问题不大。”
“只是，贵厂需要多少，又是什么价格？”
“如果贵厂能够生产的话，那么咱们年前，可以暂定一万个，只要质量合格，我们还可以继续下订单。”
沈林平静的道：“马厂长，你看看这样的水壶，要是成批量生产，价格是多少。”
马有年对沈林后面的话，都没怎么听清楚，他的脑海中，全都被一个庞大的数字给冲击了：“一万个，竟然是一万个！”
第三九九章 打造我们自己的供应链
马有年有点懵了，这幸福来得太快了，快的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一万个这样的热水壶，他们半个月就可以生产出来，而只要将这批货生产出来，厂子里的工资奖金就全都有了！
过年都不会耽误生产！
沈林看着呆呆的马有年，并没有作声，他能够理解马有年此时的心情，一个连招待客人的水果都没钱买的厂子，可想而知到了什么地步。
现在自己的到来，简直就是及时雨。
让这位马厂长冷静一下，也是一种默默的理解与尊重。
“沈……沈厂长，真的有一万个吗？”马有年没有报价，而是急匆匆的问道。
沈林平静的道：“是一万个，最好能够年前完成，当然，年后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如果你们的质量有保证的话，那么我们还会继续订货。”
“好好好，沈厂长您先坐，我看看这壶，然后和我们厂里的人商量一下，看看价格是多少。”马有年说话间，拿起沈林放在桌子上的小不锈钢壶道：“我可以拿走这个吗？”
“当然可以。”沈林笑道：“马厂长，我希望能够尽快敲定这件事，毕竟我们还有不少事情。”
“沈厂长您放一百个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给您答复。”说到这里，马有年就道：“你们先坐一下，我让人快点送水果过来。”
等马有年喜出望外的提着水壶匆匆离开的时候，鲁小山有些嫌弃的透过窗户，朝着外门有些杂乱的厂子看了两眼道：“姐夫，他这厂子能行吗？”
“你看看他这模样，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村子里的小作坊。”
沈林依旧在慢条斯理的喝水，这城关镇锅炉厂是个什么情况，他是一清二楚。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选择了这个厂子。
“小山，这个厂子看起来小，但是它的生产能力还是不错的，我们今个儿来找他，并不是要考察它的规模，只是让它成为我们产业链的一部分。”
“毕竟咱们的电热水壶，不可能所有的东西全都自己生产。”
“像这样的小厂子，技术能力不强，产品单一，现在更是江河日下，风雨飘摇，他们对我们的依靠，也就越强。”
说到这里，沈林沉声的道：“越是依靠我们，他们今后，就越是要和我们共同进退。”
鲁小山对于沈林的话，虽然都听到了耳朵里，但是却并不是太明白，特别是产业链三个字，虽然都认识，但是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他却不明白什么意思。
“姐夫，那还不如咱们将这个厂子承包了呢！”
看着干劲十足的鲁小山，沈林忍不住笑了笑道：“你呀，想法倒是挺好。”
“你算过一笔账嘛，如果承包了这个厂子，那么浪费在这厂子里的精力就多了，比如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让你浪费大量时间。”
“更何况，按照你这种理论，如果咱们以后造汽车，是不是还要承包各种配件厂？那样的话，咱们别说生产汽车了，恐怕光扯皮，都扯不完。”
说到这里，沈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鲁小山不知道沈林究竟在笑什么，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所不能的姐夫说的好像有道理。
“姐夫，这个产业链建立起来后，要是那些厂子不听咱们的，那该怎么办？”
沈林哈哈大笑道：“小山，你能够想到这些，说明你大有进步，你放心吧，只要咱们掌握着核心的资源，这些厂子要是敢造反，那他们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就在沈林和鲁小山说的高兴的时候，马有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这一次不是自己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蓝色棉袄的中年汉子。
这中年汉子一进门，就拿着水壶道：“那个您能告诉我，这个壶的把手，是做什么用的吗？”
沈林看着那面容黧黑的中年汉子，笑了笑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你们不用管。”
“你们只需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出我们需要的产品，然后我们给你们钱就是了。”
虽然沈林此时说话是笑吟吟的，但是站在沈林不远处的马有年却能够感受到沈林话语中的凌厉。
那隐藏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没有事情，不要在这里胡乱打听。
知道面容黧黑汉子脾气的马有年，可不想因为自家副厂长的脾气，让这么一个送上门的大单子跑了。
“沈厂长，我们老李也就是关心一下，看看能不能改进一下工艺，哈哈，既然沈厂长您都已经计划好了，我们一切都好说。”
沈林看着满脸笑容的马有年，点头道：“马厂长，你们一个产品的报价是多少，如果合适，咱们就签订合同，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们还要去下一家。”
马有年朝着那面容黧黑的汉子看了一眼，猛的一咬牙道：“三块五一个，我们可以保证，年前给你们提供一万个。”
面容黧黑的老李听到三块五，顿时面皮抽搐了一下。这个价格虽不能说不赚钱，但是利润非常的薄。
就算一万个水壶生产出来，也只是能赚两千块钱。
也就是说，一个壶的利润，也就是那么两毛钱。可是马有年说出这个价格之后，他也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马有年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是想要挣点钱给大家发点年底的福利。
如果连这点钱也挣不了的话，那么他们厂这个年，都难以过下去了。
沈林来的时候，对于这个壶的造价，也是经过了测算的，他测算的造价，就是三块五左右。
现在马有年给三块五，那说明这位厂长，为了拿下他们的订单，可谓是直接拼了。
站在沈林身边的鲁小山刚刚准备答应，沈林挥手阻止了他道：“马厂长，这一万个水壶你给三块五一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点。”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来一个阶梯定价，如果你们能够在年前，保质保量的将一万个热水壶生产给我们，我可以按照四块一个的价格给你付货款。”
“而一旦你们生产的铁壶，抽检的合格率低于百分之九十，那么我就按照三块五付给你货款。”
“最后，如果你们的合格率低于百分之八十，那么咱们就只能做这一锤子买卖，你看如何。”
马有年万万没想到，沈林竟然还能够主动给涨价格，看来，这个有着传奇色彩的沈老板，发财也不是全靠运气的！
看人家这气度，看人家这胸怀！就在他有些发呆的时候，老李已经一拍腿，掷地有声的保证道：“沈厂长，你那四块钱一个的价格，我们拿定了！”
第四零零章 沈林，我女婿
五金机械厂生活区，日子依然如旧。
只不过随着新年的即将到来，这越加破旧的老生活区，多了一些过年的气息。
不过和过年相比，更多的人关心的，是今年的工资能不能发全，是今年过年，能够发下什么福利。
鲁大海家里，陈红英正在炒菜，一股股肉被炒熟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哎，你去看看，小山怎么还没有回来啊？”陈红英朝着正在一边就着花生豆喝酒的鲁大海喊道。
鲁大海紧了紧上衣道：“小山现在是热得快厂的销售科长，他不回来吃饭不很正常吗？”
“你呀，就不要瞎操心了。”
陈红英本来就对鲁大海喝酒有气，此时听到鲁大海跟着自己顶嘴，顿时怒声的道：“鲁大海，让你看看孩子你不去，就只管自己喝酒。”
“喝喝喝，总一天喝死你。”
“对了，那老白干你能够随意喝，我给你说沈林买的好酒，我不同意你不能喝。”
陈红英说到这里，扬了扬手中的炒菜勺子道：“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鲁大海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说话，那么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话等着自己呢！
可是已经激起了斗志的陈红英，此时依旧喋喋不休的道：“你说说你，一天天的还忙活什么？”
“闵重只是称呼了你几句鲁师傅，呵呵，就好似你一下子成为了什么重要人物。”
“你说说，你在车间里面是当了车间主任啊，还是你的工资涨了啊，你能够人五人六，还不是因为我女婿。”
听到陈红英说沈林是她女婿，鲁大海一阵的无语，他真的很想问一下自己老婆，她女婿不就是自己的女婿吗？
可是看着自己眼前的半杯老白干，鲁大海最终决定忍了这句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就听陈红英接着道：“那个闵重，我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姓白的倒了，他倒是捡了一个好去处，还说什么一定要让五金机械厂扭亏为盈，这扭亏为盈都是那么简单的吗？”
“要我说，只有将厂子承包给我女婿，那才有希望扭亏为盈。他闵重懂什么啊，一上来还将方波元提拔成了办公室的主任，想一想都生气。”
鲁大海此时已经彻底没有想法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以往自己老婆说起方波元，那都是双眼放光。
可是现在，方波元的提升，在她的眼中，也都成了问题。
不过这种事情，他才懒的争辩。不过他从心中，还是觉得闵重是一个干事的人。
最起码，他能够懂技术，也不像老白他们那么瞎糊弄。
就在鲁大海的心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咚咚的敲门声从外面响了起来。
鲁大海没有动，已经炒菜炒了一大半的陈红英，则拿着炒菜的勺子，快速的走向了门子。
“谁啊，敲门小声点，别把门子给我敲坏了，我给你们说，谁要是将我的门子给我敲坏了……”
陈红英才打开门，就朝着鲁大海道：“快点过来，小山喝多了，你扶着他点。”
鲁大海快步的走了过去，就见陆小山搭着一个年轻人的肩膀，正摇摇晃晃的进门。
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鲁大海就知道这小子没少喝。
“婶子，小山喝多了，你们让他多喝点水，我先走了。”那送人的年轻人是知道陈红英性格的，不等陈红英开口，就一溜烟的跑了。
陈红英看着醉醺醺的儿子，眉头就皱的高高的，在醺醺鲁小山被扶在沙发上后，她沉声的问道：“小山，你这是去哪喝了？”
“妈，我，今天中午和姐夫去了锅炉厂，那个马厂长非要留我们喝酒，我喝……喝多了！”鲁小山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看到陈红英，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听鲁小山这么一说，陈红英当下就道：“你姐夫也喝多了？”
“没有了，那个马有年才不敢灌我姐夫酒，一万件的大订单，他差点没有高兴死。”
鲁小山一挥手道：“那个马有年，也就是敢带着他们厂里面的人和我打个酒官司。”
“嘿嘿，我也没有给姐夫丢人，直接将他给喝趴下了。”
如果是以往，看着醉醺醺的儿子，陈红英少不得好好的教训一顿，可是听到人家厂长请客，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将人家厂长喝趴下之类的话，陈红英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的自豪。
“你说啥，啥一万件的订单？”
“妈，您不知道，今天我和姐夫……去……去那个锅炉厂，他们的情况，比五金机械厂都不如。”
“哈哈，听他们那厂长说，他们三个月发不下来工资了，啧啧，姐夫到了那里，大手一挥，说可以给他们一万件订单，而且价格还给他们不低。”
鲁小山说的颠三倒四，但是内容却也说了出来，在陈红英的耳中，这就是沈林一个订单砸下去，就将人家一个厂子，直接砸的热情如火。
“小山啊，工作是工作，但是以后你也不能喝的这么烂醉，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关心儿子的鲁大海，忍不住对鲁小山教育道。
“爸，这些天恐怕不能听你的，我姐夫说了，我们这些天要拿下的小厂子不少，以后喝酒的事情，基本上归我了。”
“哎呀，我有点难受。”
就在鲁小山缩在沙发上晃脑袋的时候，陈红英已经大声的道：“鲁大海，快点将儿子搀扶到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对了，多加一床被子，省的着凉，还有，你和小山说着话，别让他睡着了，我给你他先做一份酸辣汤等一会喝了再睡。”
鲁大海听着自己老婆的话，心中一阵的感慨，他每一次喝醉，陈红英将他往床上一扔就结束了。
像现在这种对待的方式，他一次也没有遇到过。
“红英，啥时候我喝醉了，你也能够如此的通情达理一回。”
鲁大海说这句话，根本就是感慨，可是他这话说完，却听陈红英道：“鲁大海，让我通情达理一回还不简单，只要是你像小山这样，是因为正事喝醉的，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你。”
“可是你那没事喝二两马尿，醉醺醺的围着桌子转，还想让我这么对你，做梦去吧。”
“你呀，这一辈子，也不见得有儿子有出息。”
听着陈红英那充满了嫌弃的话，鲁大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同时是喝醉，可是这待遇，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第四零一章 该我的，早晚都是我的
虽然鲁小山这一段每天都喝的难受，但是第二天还是不得不精神抖擞的和沈林奔赴下一个战场。
不去不行啊，谁让他是销售科长，而且还是沈林的小舅子。
就算是他妈，虽然嘴上不断地埋怨沈林这个姑爷，但是对鲁小山的工作，还是必须得支持。
毕竟，现在对鲁小山来说，喝酒就是工作。
“姐夫，我们已经联系好了七八家厂子，咱们需要的材料，基本上已经全了。”
“只要这些厂子全力供货，我们不但工作量能够大大的降下来，而且还能够大幅度的提升出货量。”
鲁小山虽然胃里翻江倒海，却依旧卯足了劲儿，思路清晰的汇报工作。
虽然沈林是他姐夫，但是跟着沈林出去这些天，他越发觉得，姐夫的能力真不是吹的。
但凡自己能有姐夫一半的本事，那以后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了！
沈林看着鲁小山提供的材料，满意的笑了笑道：“小山，你这个销售科长当的很不错，过年之后，你的任务重点，就要转移到那些销售商上面了。”
“到时候，有些事情你需要好好的注意一下。”说到这里，沈林的目光落在文件最后的部分道：“咱们的漏电保护怎么还没有确定厂家？”
鲁小山犹豫了一下道：“姐夫，这漏电保护的东西，咱们自己也能够生产。”
“还有就是我们周边的厂家，没有对这方面熟悉的。”
“除了五金机械厂，可是五金机械厂那边，咱们还犯得着去找他们吗？”
看着一副不想理会五金机械厂的鲁小山，沈林轻轻的笑了笑，他明白这个小舅子的意思。
自己想要承包五金机械厂，可是五金机械厂不让承包，在鲁小山的眼中，那就是五金机械厂不给面子。
对于这种不给面子的厂子，鲁小山不想和他们合作。
“小山，咱们是能够生产漏电保护的设备，但是咱们生产一来耗费咱们厂宝贵的生产力；二来呢，咱们在这方面的技术能力，也不见得比五金机械厂强，还可能会增加咱们的成本。”
“更何况，惹我们的是白斌，和五金机械厂没有什么关系。”
“走吧，咱们今天去五金机械厂，找他们那位新厂长，谈一谈订单的事情。”
看着一副坦然模样的沈林，鲁小山突然感到，自己的小心思，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他犹豫了一下道：“哥，咱们真的要和五金机械厂合作吗？”
“合作只是第一步，你看吧，总有一天，五金机械厂会求着咱们承包的。”
沈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选择了咽下去。
对于沈林而言，承包五金机械厂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彻底掌握五金机械厂。
现在出手，有点操之过急，但是他还是要保持自己对五金机械厂的影响。
光子虽然很愿意给沈林当司机，但是他毕竟管理着一个车队，每天也是忙得很，所以服务沈林的司机，就是一个从运输队里专门抽出来的，家是五金机械厂的年轻人。
虽然鲁小山在合作对象中，将五金机械厂给排除了，但是此时坐着吉普车来到五金机械厂，他的心还是充满了异样。
不但是他，就连那开车的年轻人，眼眸中都增加了不少的兴奋。
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个时候来到五金机械厂，很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就算那平日里看上去老旧的大门，现在看着，都感觉有些亲切。
“你们找谁？”当车子在厂门口被拦住的时候，鲁小山兴奋的打开车窗道：“刘叔，是我啊！小山！”
看门的是新来到保卫科的老刘，他看到鲁小山，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意外和羡慕之色。
这陈红英真是有一个好女婿，真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这不是嘛，陈红英的好女婿带着她儿子，都能坐着车来找她了。
“小山哪，这新厂长上任，定了不少厂规，那个你这辆车子，按规定，不能开到厂里面去啊。”老刘一副为难的样子。
看着为难的老刘，鲁小山哈哈一笑道：“那什么，刘叔，你不用为难，我来并不是找我妈的。”
“你给你们厂长室打个电话，就说我们热得快厂，是来找咱们五金机械厂合作的。”
“对了，我们沈厂长也来了。”
老刘听鲁小山这么说，赶忙朝后看，就看到在吉普车的后面，沈林正笑着向他打招呼。
看到沈林，老刘心中顿时有些懊恼，要是只有鲁小山，他不让进也就罢了，可是沈林跟着，他就算是被批评一次，也要让沈林进去。
沈林和鲁小山，那根本就不能比啊！
“刘叔抽烟。”沈林这个时候，已经递过来了一根烟。
老刘接过烟道：“沈厂长，我不知道您大驾光临，要是知道，我就算挨批评，也得赶紧的给您开门哪。”
“您看您是先等一下，让厂子里派人来接您，还是我给您打开门，您现在就进去？”
沈林从车上走下来，拿出打火机给老刘点着烟道：“刘叔，麻烦您给厂长室打个电话吧，毕竟我们这一次来，是来合作的。”
“是不是您要承包我们五金机械厂？我给您说，我们厂子里，可是有不少工人，都眼巴巴的等着您承包呢！”
“哎，说起来，现在厂子里除了一个铁饭碗的身份，其他的什么都不行了，这工资虽然勉强能发，但是绩效奖金之类的，那是什么都没有。”
说话间，老刘就拿起值班室的电话，快速的汇报了上去。
他在汇报的时候，接电话的人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沈林不是一般人，和五金机械厂的关系不一般。
现在沈林来到了五金机械厂，让那接电话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刘挂了电话，又笑眯眯的凑到了沈林的身边，向沈林诉苦道：“沈厂长，您也知道，咱们厂红火的时候，那基本上什么东西，都不用咱们自己操心。”
“可是现在，最难干的，就是后勤，不但发不了东西，得不到实惠，而且还成天因为各种事情办不好落埋怨。”
“老秦那家伙，可是说了好几次了，想要辞去现在的职务，可是没有人接啊。我要不是为了自己这铁饭碗，我也去你那里，跟着你干去。”
就在老刘说话的时候，就见一行人从远处快速的走了过来。沈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方波元。
第四零二章 初次见面 唇枪舌剑
白斌等人被抓之后，方波元成了惊弓之鸟，几乎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虽然他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平日里他又跟白彬形影不离，这就像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有些事情，那是很难说清的。
好在白斌在这件事情上，还是非常对得起他的，根本就没有牵涉他一点。
不过就算是这样，方波元也做好了被打入冷宫的准备。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哪个单位，不是树倒猢狲散呢？他是白斌的人，而白斌的事情，又是如此敏感。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闵厂长上任之后，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在和他简单谈话之后，就一锤定音，直接任命他为厂办主任。
这个职务，虽然没有如白斌所说的，进入厂里的领导班子，但是却已经踏进了半只脚。
所以他从心中，对闵重非常的感激，每天不但将自己的工作做好，而且还给闵厂长出谋划策。
在方波元的感觉中，闵厂长的业务能力，比白斌可是强多了，不但带来了三十万的资金，而且还通过抓生产，很快就稳住了现在的局势。
现在的五金机械厂，可谓是局势一片大好。
而就在他为过年的事情操劳的时候，却接到了沈林到来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的心中有些发沉。
他也知道，沈林想要承包五金机械厂。
如果让沈林承包了五金机械厂，在方波元看来，别人都有好日子过，但是他方波元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可是他心中更清楚，这样的事情，不是他想要拦，就能够拦得住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闵厂长。而闵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这种笑容，是一种盼望已久，果然来了的笑容。
从闵厂长的笑容中，方波元感到了一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他顿时心中就有了底。
既然闵厂长心中早有打算，那就不会让沈林，在他们五金机械厂中，占太大的便宜。
“哈哈，沈厂长你的名声，我可是早有耳闻啊，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闵重来到沈林的面前，笑呵呵的伸出双手道。
英雄出少年！
这句话听着绝对是好话，如果这种话用在鲁小山的身上，鲁小山绝对是欢喜不已。
可是听着这句话用在自己的姐夫身上，鲁小山就觉得这句话好似有问题，但是哪里有问题，鲁小山却想不出来。
就更不要说，他来帮着沈林来反驳了。
沈林看着一副老前辈模样的闵重，平静一笑道：“闵厂长实在是太夸奖了，我们这些做企业的，很多时候都是将顾客放在第一位的。”
“有这么一句话，我觉得说的非常好，顾客就是上帝，闵厂长觉得呢？”
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方波元自然听说过，他没有想到，沈林竟然将这句话用到这个地方。
而沈林现在主动来到五金机械厂，他的身份，自然是顾客，而五金机械厂作为地主，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吃亏。
但是和刚刚闵重那句话一样，谁也不能说沈林刚刚说的那句话就错了。
这个沈林，和以往相比，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最起码，他不像以前那么不学无术了。
说起来，还是不学无术的沈林，好像更好对付啊。
闵重自然也品味出了沈林的意思，本来他想要通过话语，来压沈林一头，却没有想到，自己一个英雄出少年，竟然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也就是这一刻，他感到这个年轻的沈厂长，比自己想的，还要难对付。
甚至比他老子，那个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沈厂长，更难对付。
闵重作为主人，特别是人家已经说出了顾客是上帝这样话的主人，他现在当然没有任何的不客气。
他在稍微沉吟了一下，就笑着道：“沈厂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会议室说话。”
沈林同样没有打嘴官司的想法，所以在闵重退却之后，就笑眯眯的跟着闵重，朝着五金机械厂的会议室走去。
作为五金机械厂的子弟，对于厂里*大小会议室的位置，沈林和鲁小山都是非常熟悉的。
只不过两个人，平时都没有怎么来过这两个会议室，毕竟这两个会议室，是属于厂子里开会用的。
在进入会议室之后，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就快速的给沈林和鲁小山倒上了水，更有人在倒水的时候，偷偷的打量着沈林。
不只是沈林现在的身份，还因为沈林以往是五金机械厂的人，可以说沈林在五金机械厂中，本身就有些传奇。
“沈厂长，您这一次来到我们五金机械厂，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闵重在和沈林闲聊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说起来，闵重和沈林也没有太多的交情，所以这个时候，也不用和沈林有太多的客气。
沈林笑了笑道：“闵厂长，我这一次来到五金机械厂，主要是想要和咱们厂，来一次合作。”
沈林的话，让闵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切都和李厂长预料的一样，产能不行的沈林，现在也开始寻求承租五金机械厂。
虽然来的时候，闵重就依旧能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是成为了五金机械厂的厂长之后，对于承租这件事情，他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丝的排斥。
毕竟，将自己的厂子承租出去，还真的有点设不多。
但是他师傅李厂长的命令，他必须要执行，所以，他决定今天，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不说，而且还要办的漂漂亮亮。
比如，就算是承租，也要租出去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价格。
“沈厂长，我们五金机械厂，可不是你现在承租的灯泡厂，不论是规模还是生产能力，都不可同日而语啊！”
说到这里，闵重拿出烟朝着沈林散发了一下，在沈林摆手拒绝之后，就直接自己点上了一根道：“我现在作为厂长，要为我们五金机械厂负责啊！”
方波元对于闵重的表现，心中不断的点赞，闵厂长一出手，那就已经将事情的主动，全部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就算是沈林有什么谋划，也要跟着闵厂长的策划走。
一念之间，他就静静的站在闵厂长的身后，等待着沈林的出手。
而沈林这个时候，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变，他平静的道：“闵厂长说的太对了，您自然要为五金机械厂负责，就好似我也要为我们的热得快厂负责。”
第四零三章 波元，你好好陪沈厂长说会话
闵重此时的神色，充满了郑重。
在闵重看来，沈林比自己想的难缠，所以这一次要想超额完成李厂长交给自己的任务，恐怕不容易。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要打起十倍的精神，无论如何，不能让沈林占了便宜。
“闵厂长，我这一次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和咱们五金机械厂合作。”沈林再次开口道。
而沈林这一次开口，让闵重的心又平静了不少。
虽然这个年轻人难对付，却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是就在闵重准备说话的时候，沈林已经拿出了一个电线的插座道：“闵厂长，我这次来想要给贵厂下个订单，你看看生产这漏电保护装置，需要多少钱一个。”
“如果价格合适，我们可以先订一万个。”
作为钢铁总厂的一车间主任，闵重对于技术上，那可不是外行，一看沈林拿出来的东西，就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可是知道归知道，此时的闵重更多的是愕然。
不是要承包五金机械厂吗？怎么来下订单了。
这是不是沈林要给自己来欲擒故纵，想要用这个办法，来试探一下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更应该接下来这个活计，毕竟一个要重新焕发生机的厂子，绝对是不能拒绝新订单的。
所以调整心态之后，闵重就从沈林的手中，将那物品接了过来道：“沈厂长，你既然要下订单，相信对于这个物品，也已经有了价格，不知道您的价格是多少？”
“哈哈哈，闵厂长，我们自然有心理价位，只不过这个价格，要等您报价之后，我才能告诉您。”沈林坦然的笑道。
闵重笑了笑道：“沈厂长，要说让我现在给你报出价格，我还真的做不到。”
“毕竟，这要经过我们厂里面的技术人员讨论之后，才能够给您一个确切的报价，不如您在这里稍等半个小时。”
“我们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够拿出这个报价。”
沈林朝着闵重点头道：“行，那就半个小时后，我在这里等闵厂子您的好消息。”
闵重因为拿不准沈林的心思，所以朝着方波元道：“方主任，你陪一下沈厂长说说话，我去和总工他们商量一下价格。”
说话间，闵重就和几个工作人员带着沈林拿的漏电保护设备离去，只留下方波元等几个人。
陪着沈林！
方波元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配着沈林聊天的一天，对于这样的情形，他的心中，是充满了苦涩。
就在半年前，他还看不起沈林，觉得那只是一个被开除的废物，以后和自己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可是现在，这才半年的时间，沈林的成就只能让自己仰望不说，现在沈林来到厂子里，自己不但要接待，而且还要在厂长去忙的时候陪着说话。
可是不赔又不行。
“沈……沈厂长，你们厂子可是真红火啊，现在不但热得快的销量大增，而且电热水壶和自动饮水机，更是引动了很多人的抢购狂潮啊！”
方波元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就朝着沈林恭维道。
对于自己恭维沈林，方波元感到非常的羞愧，可是没有办法，他作为陪着客人说话的人，怎么都要将客人陪高兴了。
更何况，他还想要从和沈林的谈话中，找到一些能够有利于闵厂长谈判的东西。
毕竟有些事情上，还是以有利于谈判为主。
沈林听着方波元有些生硬的恭维，笑了笑道：“方主任，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说话就随意点吧。”
“我们厂子最近还是不错的，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我觉得咱们就不要浪费口舌了。”
“我们说一些咱们都熟悉的，我听说老白要被从重处理，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沈林这句话，顿时让方波元的脸色一变。他可是老白的心腹，虽然那件事情没有牵涉到他，但是他也听说了不少的传言。
在这件事情中，沈林起了不小的作用，很多人都说，这要不是沈林，白斌还暴露不出来呢？
至于老白被从重处理的事情，你沈林不知道的吗？现在你在这里问我，你有什么居心？
要是他自己和沈林随便说话，那么方波元绝对不会和沈林客气，直接了当的就会选择走人。
但是现在，他是被闵重安排陪客的人，如果现在自己不顾一切的离去，那么丢的不是自己的人。
所以方波元的心中虽然很不高兴，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好似沈厂长你说的是真的。”
“要说老白这些人啊，能力是有，而且很不小，可是他就是不用到正地方，你说说，他要是将自己的全部心思用到工作上，五金机械厂怎么会遇到现在的困境。”
沈林带着感慨的道：“可是他们都做了什么，方主任你也看到了，他们除了给自己捞好处，就是对得罪他们的人进行打击报复。”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老白的，要不是老白，我现在还在五金机械厂当青工，哪里有今天啊！”
听着沈林的感慨，方波元有一种想要揍沈林一种的冲动，你现在是成功了，跑到这里胡乱感慨。
你要是啥也做不成，你还不知道多么的愤恨白厂长呢？可是他这种话，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毕竟，沈林是客人，他是陪客的人，这个时候就算是不能顺着沈林说话，却也不能激怒沈林。
“沈厂长，我觉得你有今天，更多的是，你自己努力奋斗来的。”方波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着满嘴的苦涩，朝着沈林郑重的说道。
不过他这话，倒也没有完全说谎，沈林之所以有今天，那都是沈林自己奋斗来的。
甚至沈兴业有今天，也和沈林有关系。
沈林笑了笑道：“感谢方主任给我总结我成功的原因，我觉得你总结的特别到位。”
“怪不得以往，老白如此的重视你方主任，现在闵厂长，也如此的重视你方主任。”
“哈哈，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合作。”
方波元听着沈林话语中的调侃，心中一万个不爽，却也只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半个小时的时间，方波元本来觉得不长，可是和沈林聊了这么几句，他顿时就觉得头有些大。
而那接下来的时间，更让他感到无比的漫长。
第四零四章 我真是一个好人
沈林的谈话，并不因为方波元的难受而停止。
这么好的机会，对于沈林来说，那绝对不能放过，他虽然不是一个坏人，但也没说自己是好人啊。
方波元本身没有问题，他不会给方波元往身上整问题，但是既然人家送上门来找虐，他也不能客气不是。
于是，陪坐的鲁小山，这一次真的听到了姐夫和五金机械厂方波元主任愉快的谈话。
比如，方主任你这么年轻，就成了五金机械厂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很厉害了。
这听起来，倒是一句好话，可是接下来，如果再来一句，也就是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就不是什么好滋味了。
再比如，沈林还会笑嘻嘻的说：“方主任，我听说厂子里的六婶，准备将自己家的闺女许配给你。”
“哎呀，方主任真是艳福不浅，那姑娘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可是咱们附近大名鼎鼎的杨玉环哪！”
六婶家的闺女，鲁小山想一想都哆嗦，也不知道眼下大家才处于刚吃饱饭的阶段，六婶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大胖闺女。
这嫁出去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姐夫的这句话，说的好似方波元答应了一样，让方波元的脸都有些发红。
鲁小山突然有些同情方波元，要是自己面临这种谈话，那绝对要崩溃了不可。
可是方波元虽然很难受，却依旧跟自己的姐夫谈下去，这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哈哈哈，沈厂长久等了。”就在方波元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想要揍沈林的时候，闵重快步走了进来。
“闵厂长，您可来了。”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方波元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在听到这话的瞬间，闵重还以为方波元出了什么事呢，可是仔细一看，自己的办公室主任，正衣冠整齐的站在那里，身上更是没有半点撕扯的痕迹。
小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家子气，陪着沈林聊个天，这有什么难的？还指望着你公关呢，像什么话嘛！
他朝着方波元摆了摆手道：“小方啊，沈厂长是贵客，你们年轻人又有共同语言，你一定要多向沈厂长学习。”
说到这里，他就朝着自己身旁的总工道：“李总工，你给沈厂长他们报个价吧？”
那李总工挠了挠头道：“沈厂长，你们的东西，我们研究了以后，觉得这个价格，如果定在一块钱是比较合适的。”
“毕竟你们要的是一万件，量大从优嘛！”
李总工说一块钱的时候，挠了挠头，他觉得一块钱这个价格不低。
而沈林则笑了笑，在临来的时候，他已经确定好了这个产品生产的单价，基本上不超过六毛钱。
五金机械厂开一块钱，自然是等着他还价的。
而按照沈林的估计，闵重等人的心理价位，应该就是八毛。这给出一块钱的价格，纯粹是让自己还价的。
“闵厂长，一块钱的价格是不是合适，你自己清楚，我们同样也清楚。”沈林看着闵重道。
闵重的脸轻轻的红了一下，对于这个价格，他自然明白的很。此时听到沈林说到脸上，他哈哈一笑道：“那个……那个要不咱们再谈谈？”
“闵厂长，我们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五金机械厂虽然把我给丢弃了，但好歹也曾经是我的娘家。”
沈林一摆手道：“这样吧，咱们不如定一个标准，按照产品的质量和生产的效率来。”
“如果五金机械厂能在半个月之内交货，而且质量合格率确保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可以按照一块的价格。”
“如果交货时间超过了半个月，质量合格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那么咱们就按照八毛的价格……”
“如果交货的时间超过了二十五天，质量合格率达不到百分之八十五，那么咱们就按照一件六毛……”
沈林的一席话，听得闵重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个沈林，真是够难缠的。
他刚刚的话，听起来倒是豪爽，挺大气，但是那半个月的交货时间和百分之九十八的合格率，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吗！
按照他的估算，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第二个条件下完成交货，也就是说，他们最多也就是拿到八毛钱这一档的价格。
这家伙，好话说尽，还不让自己占多少便宜，最后还给来了一个惩罚的机制。这家伙的心眼儿怎么多得像马蜂窝似的！
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闵重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年轻人，可是这个年轻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啊！
可是，你要说人家沈林的条件苛刻，却又说不出嘴，毕竟人家设定了各个档次，你完不成的话，那不是人家不帮你，那明摆着是你的能力不足啊！
飞快的和众人对视了一眼之后，闵重最终道：“行，那咱们就按照这个约定来。”
沈林笑了笑，然后朝着闵重热情的伸出自己的手掌道：“闵厂长，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我们会先付咱们厂三分之一的定金，但是合同，咱们要先签一下。”
随着一份合同的签订，沈林更是答应定金在明天上午之前打过来，这份合作，算是敲定了下来。
按照以往的规矩，闵重此时要请沈林他们吃顿饭。毕竟人家给了订单，可是闵重求的并不是让沈林下订单。
他要的是沈林提出承包五金机械厂的要求，然后讨价还价一番之后，他完成任务离去。
偏偏现在，沈林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这让他挽留的热清，下降了不少。
最终，沈林说了句来日方长，就和鲁小山上了吉普车扬长而去，目送着沈林离去之后，方波元的脸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沈林留在这里吃饭，自己是不是要给沈林斟茶倒水，像个服务生一般？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难受了。
“小方，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沈林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怎么跑来给咱们下订单啊！”闵重扭过头，有些郑重的朝着方波元吩咐道。
方波元赶忙答应道：“行，我这就去打听。”
实际上打听很容易，沈林的意图，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也就是一个多小时，闵重就得到了各方汇聚来的消息。
沈林的厂子，给周边不少的厂子下了订单，而从这些订单上看，几乎每一个厂子，都成为了沈林热得快厂的配件厂。
看着那汇聚消息的稿纸，闵重觉得脑袋有些发懵。
自己还待价而沽呢，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第四零五章 我要当股东
为了完成自己的供应链，沈林带着鲁小山等人，一直跑到腊月二十五，总算完成了自己的布局。
随着这个布局的完成，虽然沈林的热得快厂没有扩张，但是他生产的速度，却提升了很多。
别的不说，就拿销量最快的自动饮水机来说，现在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每日生产三百台的地步。
虽然三百台并不算太多，但是配合着热水壶和热得快，沈林厂里的产品，却以不可抵挡之势迅速占领了省内大部分市场。
下午四点半，沈林在日报社接到了准备下班的鲁小荣。不过就在沈林准备让鲁小荣上车的时候，鲁小荣却道：“跟我去传达室拿一下东西。”
因为是自己开车，所以沈林只能老老实实的锁了车，跟着鲁小荣来到了传达室。
传达室外，有两个大大的口袋，还有两塑料桶油。
沈林看着那用白色的塑料桶盛着的油，心说这油的包装，还真是够简朴的。
要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推出后世那种桶装油，绝对能卖它个盆满钵满。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沈林并不准备实施。现在对沈林而言，挣钱的机会一大把，他已经把握住了最关键的一个，没必要贪大贪全。
贪大贪全，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一个杂货铺。
“这是我们社长找了关系，给我们这些职工发的年货，这个袋子里是肉，每个人二十斤猪肉，这个袋子里是鱼，每个人发了十条鱼。”
鲁小荣用手扶着沈林的肩膀，轻声的在沈林耳边说道。
对于鲁小荣这种过年福利，沈林感慨道：“你们这一次的福利真够好的，都快赶上我们了。”
前面一句话，鲁小荣还听的挺高兴，可是后面一句，顿时让她有一种不想说话的感觉。
什么叫快赶上我们了，那意思不还是说，我们的过年福利不行吗？
“看你那臭样儿，别在这儿显摆了，咱们搬到车上快点走。”鲁小荣说话间，就想去拿那塑料桶的油。
一塑料桶油足足有十多斤，要是鲁小荣没有怀孕，沈林说不定会让她帮个忙，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舍得！
“哎哟我的乖乖，你可别给你老公惹事了，赶紧放下，等一下我再拿一次就是了。”沈林大惊失色，赶紧招呼道：“媳妇儿，你回车上歇着就行了。”
就在鲁小荣准备坚持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看到正在提货物的沈林，就笑着道：“沈厂长，这个鱼先放下，我帮你提出去。”
深林看这中年人并不认识，不过鲁小荣却已经笑着道：“李社长好，您还没有下班啊？”
“临时有点事，来单位加个班。”那中年男子说话间，已经提起了一袋子鱼，又拎起了一桶油。
沈林看着满脸笑容的李社长，当下就感谢道：“李社长，这一次可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们两个还得捣腾好几趟。”
李社长摆手道：“说实话，这也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实际上，像小荣这样身体多有不便的女同志，我们应该派专人送到家里去嘛。”
知道李社长是客气，但是沈林还是笑嘻嘻的表达了感谢。
闲聊了几句之后，沈林就和李社长挥手告辞。鲁小荣坐在副驾驶上，低声道：“我们这位李社长主管广告部，你看他现在对你这么客气，说不定过了年，就会找你拉赞助了。”
沈林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道：“我们厂的销售，也少不了广告推销，就算你们李社长不早我，说不定我也得去找李社长呢，这些事儿你就别往心里搁。”
鲁小荣笑了笑道：“人家都说，你的厂子现在做大了，广告都已经打到了省电视台了，根本就看不上我们这些地方的报纸。”
“打广告，实际上效力都差不多。”沈林说了两句之后，就转移话题道：“这些东西咱们拉什么地方去？”
“去咱妈那边吧，反正咱俩过年，也是在那里过。”鲁小荣没有犹豫。
沈林在这个方面，也没有推辞，毕竟没有多少东西，直接开车就来到了五金机械厂的家属院。
赵红莲正在家里收拾屋子，从赵红莲的神色上，沈林感到赵红莲很高兴。
“小荣，你爸他们总厂，也发了不少过年的物品，等一下让沈林收拾一些，给你爸妈送去。”
赵红莲一边让鲁小荣坐下，一边笑呵呵的道。
“妈，沈林他们厂也发过年的福利，小山已经送家里不少了。”鲁小荣笑着说了一句之后，就朝着赵红莲道：“妈，您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也没事儿，刚刚接到你哥的电话，他们两口子已经坐上了火车，准备回来过年。”
赵红莲道：“我本来以为，他们准备在京里过年呢，没想到他们居然回来了。”
鲁小荣对于沈海两口子回来过年，并没有什么抵触，她还顺着赵红莲说了几句沈海的好话。
不过正在收拾东西的沈林，此时却不由得想到了李雪眉，心说这个嫂子，希望过年不要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就在沈林心中想到李雪眉的时候，躺在火车卧铺上的李雪眉，此时正在低声的朝着沈海道：“沈海，这一次回家，你一定要跟我站在一边。”
“好，我一定跟你站一起。”沈海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顺着说。
“沈林的生意做得不错，我这一次从家里集了一万块钱，准备一下子投到沈林的生意里。”
“咱们要求也不高，占他生意的百分之十就行，我觉得按照沈林做生意的本事，咱们这些本钱肯定赔不了。”
李雪眉说到这里，顿时变得眉飞色舞：“别看你弟弟那巴黎街租金不少，可是我回到京里就想明白了，他也是过路的财神，毕竟那些房子，不是他的。”
“他也就是给人家收收租金，虽然有人说他挣了不少，但是大额还是得给人家真正的房东。”
“咱们这一万块钱，那可是真金白银，能给沈林，解决不少的麻烦呢！”
“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兄弟的份上，我都觉得要百分之十的股份有点太少了！”
沈海看着一脸自信的李雪眉，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觉得媳妇的要求有些突兀，但是他们毕竟也投入了真金白银。
一万块钱百分之十，应该算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