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总结，四月各种求~
三月总算结束了。
这个三月对我来说简直是地狱级别的体验，尤其是后半个月，每天工作后还要维持一万字的高强度写作，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三月的总更新量是24W字，平均一天8千的量，有利有弊。
有利是我发现了自己的写作速度可以进一步提升。
而弊端也暴露无遗，每天一万的更新量导致我根本没有时间打磨剧情，直接照着大纲推，内容非常干，全靠之前埋下的线支撑着。
这个月我稍微休息一下，更新量保证4千的同时，适当加更，如果能上推荐，那肯定会加更。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本书主线剧情已经走过40%，可喜可贺。
以前看书不感觉什么，轮到自己写书时才知道辛苦。
萌新写作不易，求各位大佬赏个脸，接下来我要背诵全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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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爷们可以来玩啊~
章54. 银狐造访
“他真的这么说？”
嘉维尔有些好笑地看着煌，重复了一边她刚刚说出的内容：“博士说让我们四个组成一支小队潜入哥伦比亚的铁锈地带追寻塞雷娅她们的线索。”
在罗德岛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入选名单上的四名干员悉数出席，她们围着一张圆桌，煌刚刚说出周金儒的意思。
“看来他是真的把我当成近卫来用了，我可以投诉他在混淆干员的职业么？”
坐在霜叶身边的坚雷叹息道：“那你还记得自己的职业么？”
负责牵头的煌也说道：“某人在圣马丁的远日期里表现的比推进之王小姐还能打，很多人都已经听过她的描述了。”
“拜托，那些只是普通的感染者而已啊，因为源泉的缘故，他们的体内聚集了大量的源石颗粒，感染程度进一步加重，这里其实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嘉维尔比划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解释一些什么，她的描述言简意赅，正常人都能理解，但在证明自己的职业这件事上，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会相信她的话。
“好吧，你们赢了，这次隐秘行动我参与，我负责医疗，其他的事情你们相互商量。”
嘉维尔最终无奈地选择妥协，虽然自己名声在外呢，不过医疗组骁勇善战的干员又不止她一个人，等到那几位也回来后就好办了。
坚雷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若有所思道：“我们探索的方向是铁锈地带，那地方曾经是个哥伦比亚造船业最为发达的地区，当然现在已经衰败，用博士的话说，叫祖上曾经阔过，多个州自治，即便是哥伦比亚官方也无权过多管辖，不过他们也不想管。”
霜叶鼓着脸：“你倒和博士熟络，明明你才加入罗德岛没多久。”
面对霜叶的嗔怪，坚雷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在退役之前有一些部下在那边当差，如果罗德岛本部不着急的话，我可以先试着和他们取得联系。”
急是急不来的，罗德岛的情报部也在进行渗透式调查，现在还处于初步阶段。
煌点头道：“需要经费可以申请，但也不要太过分哦。”
过分是指某些干员将一些零碎的损失也上报了，明明装备只是有些磨损，结果却报成了报废，让装备部大费周折又弄了一套才知道对方想留再弄一套备用。
当煌说起过分二字时，嘉维尔下意识地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其实也没什么太要紧的问题，博士最后还是给她批下来了，她现在有两套改良加强版“黑大褂”了！
一直说不上话的霜叶看着已经达成共识的另外三个人，小声道：“博士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明明这三个人也足够，她到底能干什么，论战斗力被煌压倒，论人脉不如坚雷，嘉维尔还是一名多面手，所以……
煌看着这一幕，还真被周金儒说准了，霜叶会因为自己没有发挥作用而自卑，这时她才开口道：“博士怎么会做没用的事情呢，你曾经在哥伦比亚当过佣兵，对铁锈地带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我们，坚雷的部下即便能提供一些帮助，我们也需要一个向导，而且你还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能攻击到空中单位的作战人员。”
周金儒所说的话还远远不止这些，煌一想起来不免一阵火大，因为后半段内容并不是在说霜叶，她也就没有再说出来。
“你要好好熟悉一下怎么面对冰霜法术，不要到时候被霜星欺负了回来哭鼻子，拿命去战斗是下下策，只有到了生死一线时才有必要这么做，我知道你是一条好汉，但好汉也不一定要单打独斗吧？”
煌：“？”
被霜星欺负？
当初切尔诺伯格突围时被霜星阻击，那时候打不过，难道现在也打不过？
“听话，我总不至于让你吃亏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煌总感觉自己吃亏，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这个时候周金儒也没有闲着，他正在会客室里接待一位贵客，贵不可言的那种。
“当初需要人家时说得天花乱坠，现在就只剩下了这间小小的会客室？”
周金儒十分头疼，看着坐在对面的银狐，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要求面谈，理由非常充分，担心被窃听，毕竟现在的圣马丁不同往昔，混乱还未停息，难说会发生一些什么。
“我们之间是互助关系，林晓熙死后，我拿到自己想要的，莱茵生命从美丽新世界手中拿回了5%的股权，剩下的不过是交割问题而已。”
周金儒揉着眉心，双方那一点瓜葛，果真还是自己做错了，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便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主体部分已经完成，现在这部分是情报方面的交换，公私分明，不要混淆。”
银狐喝着速溶咖啡，开玩笑道：“是不是来你这里的人都是这个待遇，速溶咖啡真的很难喝啊。”
“客随主便，我平时也喝这东西。”
“我的人已经找到了伊芙利特所在的地区，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与之接触，他们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搬了三次家，并且都没有及时上报，一方面是铁锈地带的负责人过于懈怠没有过问，另外一方面是她们主动让消息滞后。”
周金儒微微皱眉：“你到现在才发现？”
他的潜台词是你在莱茵生命耕耘多年，连自己手中的力量都没有掌握住？
银狐听得真切，翻了个白眼，模仿着周金儒的口气说道：“我们莱茵生命家大业大，私心重，哪里是你们罗德岛，个个忠心耿耿。”
“人多了，各种心思的都有，我被美丽新世界压制那么久，早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掌控力，谁会相信一个失势的银狐？”
她的自嘲并未引起周金儒过多的关注，便叹息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重，我又不是刻意刁难你，现在关注着铁锈地带的又不止你我双方，还不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章55. 辉煌大道
“某人故意将发出了错误的引导，导致美丽新世界遗老遗少在圣马丁本土执政群体的指引下，迅速进行拆分，让哥伦比亚官方十分火大，双方又开始打嘴仗。”
“而且也是因为某人的缘故，飞鹰帮遭到致命打击，从而暴露出一些证据，确定了整合运动真的在圣马丁活动过，他们将视线挪向铁锈地带，现在的铁锈地带已经是风声鹤唳。”
周金儒愕然，他不过是多去了几次梦境世界，没曾想外界竟然发生这么大变化。
雨果的快速反应多半是因为被逼得太紧，狗急跳墙，干脆一拍两散，圣马丁的本土力量得到美丽新世界的支撑后，由弱转强，而沃尔顿那一方则一落千丈，已经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
“所以现在哥伦比亚官方暂时拿圣马丁没有办法，他们将关注的重点转向铁锈地带，整合运动的活跃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
当初切尔诺伯格百万的伤亡毫无疑问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人祸，若只是一些零散的整合运动人员，倒也没有这么重视，但在圣马丁的飞鹰帮里，显然有着他们大规模行动的痕迹，因此才引得哥伦比亚官方大动干戈。
与此同时，铁锈地带也因此绷紧了弦。
“这倒是我的问题了，提起警惕的哥伦比亚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铁锈地带以及隐藏在幕后的那些人更不会看好我们。”
银狐没有说话，既然周金儒已经发现了问题，那就肯定不会犯低级错误。
“这事情还是要和沃尔顿合作，幸亏萨克逊提供的身份信息还能用，他们既然要查整合运动有没有渗透铁锈地带，那我们这些专家就帮他一把。”
“你想的倒挺容易的，现在他只会将对圣马丁的恨转移到你身上，毕竟谁都知道雨果从你这里回去后就连夜进行美丽新世界的拆分工作，沃尔顿现在的困境和你脱不了干系。”
周金儒笑了起来：“那你就错了，美丽新世界倒戈加入圣马丁的政治群体时，这场争斗胜负已分，看似沃尔顿一败涂地，其实哥伦比亚官方只会将这当作是一场不怎么光彩的胜利，他们之间的争斗不过是党派之分，只要圣马丁没有城头变幻大王旗，它就始终在哥伦比亚的控制之内。”
而且西进计划在即，哥伦比亚官方只会尽力去收回那些被林晓熙吞掉的造船业，也就是铁锈地带的大量产业，这时候，美丽新世界的倒戈就变成了一件好事，顺理成章地让造船业重新回归到哥伦比亚官方的手中。
“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怎么会是仇恨呢，对私，沃尔顿和我之间交恶未必就是坏事，对公，大家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何不美？再者说，就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矛盾，也不过是秋后算账，跟我们罗德岛制药公司有什么关系？”
“呸，你们玩心机的都是混蛋。”
周金儒没理她，捞好处的人是她，挨骂的就变成了他，没有道理的事情。
雨果一开始没有主动拆分美丽新世界，从心底他就将对方当成了敌人，而美丽新世界的真正核心是大喊着机械飞升的林晓熙，核心一倒，剩下的都是些只求自保的哥伦比亚人，此番拆分如此顺利快速地进行，不过是顺坡下驴，双方心照不宣。
话说到这里，前戏算是结束，周金儒喝了一口水，又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银狐正色道：“奥利维亚她们现在搬到了造船业最为发达的辉煌大道附近，你如果没有什么概念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哥伦比亚有20%移动城市的底座核心都是从辉煌大道出厂的，莱茵生命在那里有一处研究所，虽然没什么资源，但也能维持低程度的研究工作。”
“既然说是铁锈地带了，那么辉煌大道恐怕未必辉煌，那地方想必是工厂群集，充斥着大量想和那些重型设备一同锈蚀的普通人。”
周金儒揉着额头，银狐并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从铁锈地带深入到辉煌大道，那是一条相当漫长的旅程，途中不会是一帆风顺。
“你要担心的还不是那里的人怎么样，辉煌大道作为哥伦比亚造船业的巅峰，它的规模相当庞大，结构复杂，常年处于工作状态，因为维系它一直工作至今的是一套极具创意的能源供给体系，将地底的一条源石矿脉和辉煌大道连接起来，源源不断地提供能源。”
银狐的话落在周金儒的耳中非常熟悉，他下意识的问道：“设计这套供给体系的人是谁？”
“一名来自乌萨斯的专家，失踪了，至今找不到人，哥伦比亚找不到，乌萨斯也找不到。”
这不就是梦境世界里地下城市的能源体系么？
这时候，周金儒手边的终端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正是阿米娅发来的消息，似乎是人事部那边来人了，在结束会客室的谈话后希望他能过去一趟。
银狐适时地终止会谈，眉眼间带着古怪的笑意：
“今天太晚了，我留宿一晚，你没意见吧？”
周金儒看了一眼终端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中午，他的眼角跳了跳：“会有人带你去客房的，你在这里留宿也要想好莱茵生命那边的看法，毕竟罗伯茨还没有离开圣马丁呢。”
他直接离开会客室，前往人事部，途中碰到了正要回宿舍的安洁莉娜。
“洁哥。”
“都说了不要叫我洁哥！”
安洁莉娜双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恶狠狠的从轮椅后面用双手按在周金儒的脸颊，揉捏着他的脸。
“安心院，快住手啊。”
周金儒奈何不了她，只好求饶，毕竟他现在行动能力有限，安洁莉娜又恰好擅长快速移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认怂还是认怂。
“博士现在是要去会客室吧？”
他还没有开口，安洁莉娜便道破了他的想法，只听见她幽幽道：
“我看见砾回来了。”
章56. 辉煌不再，破碎大道
周金儒听见这个消息时，脑子破天荒的短路了两秒，他没想到砾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还有两天才会到的。
在游戏里，砾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快速复活特种，经常被玩家们拿去挡伤害，而她的档案里则对博士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嗯，兴趣。
周金儒刚刚看到阿米娅发来的信息说让他去人事部，他从安洁莉娜口中听说了砾就在人事部的消息，忽然就不知道该不该去了。
“原来博士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安洁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深处一阵阵的危机感，前有莫斯提马后有维娜，前者的态度暧昧还没有明确，后者碍于身份无法更进一步，她已经感到压力山大，现在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砾，也许高级资深干员的身份都未必够用。
“安心院，我现在到底要不要去人事部？”
周金儒有些慌，那可是砾啊，属于那种一见面就告诉你，我馋你，快让我们做一些适合大红的事情吧，比如添丁什么的。
安洁莉娜这时候却没有打算拦着他，而是推着轮椅往人事部前进：“砾毕竟也是强力干员，博士更应该表现的热烈一点，卡西米尔的新贵骑士，她可以完全向博士效忠哦。”
安洁莉娜将“效忠”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重到差点捏碎轮椅后面的扶手。
等到周金儒来到人事部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粉色头发的姑娘坐在梓兰对面的位置上，正在填写表格。
她应该就是砾了。
周金儒的喉咙动了动，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从对方的情绪里他注意到，自己在进门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对方察觉到了，喜悦的情绪不断溢出，形成一片汪洋，都快将他淹没了。
我该说点什么？
周金儒感觉自己的反应速度慢了许多，好半天才注意到在另外一边的阿米娅，小兔子正瞪着他，似乎是一种威胁……吧。
“博士？”
土拨鼠小姐转过身，那张美艳的脸蛋上流露出的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连眼圈都红了许多，她在放下表格的瞬间便起身走过来，似乎是许久不见时的那份关切，仔细地看着他的脸。
“呃，欢迎回来？”
周金儒试探性的问道，他的心底实在犯怵。
砾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博士，慢慢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中，几欲向前，却又停下来，她哽咽道：
“博士，我应该在你的身边保护好你的。”
她想触碰博士，手指怎么也无法伸过去，哪怕他们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中间隔着千山万水。
气氛缓和下来，周金儒总不能看着砾哭出来，只好安慰道：“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目前在恢复期，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正常行走了。”
他看着砾的眼睛：“塞诺蜜，欢迎回来。”
砾抬起头，眼眸明亮，她做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飞身扑上来，动作极快，双手撑着轮椅，身体前倾，贴近周金儒的脸，温润的双唇沾在他的嘴边，舌尖快速抹过。
“呜！”
周金儒下意识地侧过头，然而为时已晚，砾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闪身后退，低下头，笑得极为灿烂。
“博士不要害羞嘛，这只是卡西米尔的见面礼，一种古老的礼仪。”
阿米娅不动声色地将水杯放在桌面上，杯子表面多了数条裂缝，茶水正从顺着那些细小的缝隙流淌出来。
又是古老的礼仪，难道现在都很流行那些古老的东西么？
安洁莉娜的眼神不善，她听说来自维多利亚的微风也曾经在第一次和博士见面时，用这种古老的礼仪亲吻了他……看来她也很有必要研究一下叙拉古的古老礼仪了。
人事部里发生的小小插曲并不影响今天的工作进程，在返回控制中枢的路上，周金儒惴惴不安的发现阿米娅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她似乎是被刚刚的事情刺激到了。
不得不说有些女性干员的确很会展现自身的实力。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生闷气的阿米娅稍微舒缓一些，没想到人家率先开口了。
阿米娅低声道：“博士你的个人魅力实在太强了，很多干员都很喜欢你，不光是这样，就连银灰先生都只想和你单独交流。”
“……阿米娅，喀兰贸易代表着谢拉格的庞然大物，我和银灰先生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至于女性干员，她们在某些方面的确做得过火了，我会提醒她们注意自身的言行。”
话虽然这样说，阿米娅却没有一点放松，她想起了今天在会客室里和博士交流的银狐，他们之间显然发生过一些什么。
小兔子的心中充满了危机感。
在稍晚一些时候，周金儒在公共大厅见到了银狐，她刚刚享用完晚餐，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周金儒笑着问道：“我们罗德岛的伙食应该还能让你满意吧？”
他们一同走在去往甲板的路上。
银狐看着周金儒身下的轮椅，微微皱眉道：“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么？你可以在莱茵生命进行一次全方面细致的检查，这一点我还是能做主的。”
“谢谢，暂时不用，我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好转。”
周金儒婉拒了银狐的邀请，他对罗德岛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也对凯尔希有足够的信心。
“你如果是在担心凯尔希医生有什么想法，我可以去找她谈谈。”
银狐并不罢休。
周金儒控制着轮椅的方向，苦笑道：“我真的没什么问题，而且现在应该关注的也不是我的身体，上午那会你还有什么没说，现在可以一并告诉我了。”
“工作狂。”
银狐横了他一眼，双手枕着后脑勺，放慢步调，让自己和周金儒的轮椅保持同一节奏。
“你可以猜一猜我想说什么，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急事。”
“这也不需要怎么猜，辉煌大道是起航时代的往事了，自从各国放缓以及停止大规模制造陆行舰后，再怎么辉煌也只能落入平凡，你想说的无非就是辉煌大道不再辉煌。”
听着周金儒的推测，银狐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这人也不知道让着点。
她肯定道：“你说的基本都对，辉煌大道不再辉煌，现在那里被当地人称之为破碎大道，重工业城市失去了发展的动力，工厂停工，机器停机，一切辉煌宛如一场美梦，悄然散去，只留下了布满铁锈的重型设备。”
“我必须要提醒你，铁锈地带的破碎大道并不是移动城市，那里还在用旧时代的州来命名行政区域，因为国策的缘故，州府既不能让冷却的机器重新涂上机油，也没有足够的资金来维护破碎大道的基础设施。”
“那地方有许多的热泵管道，它们和地下源石矿脉连接，终年无休，你如果想派人进入其中，可能要提前准备好烧伤药，损坏的那部分管道极有可能突然冒出烈火，很不安全。”
周金儒将这些记在心里，关于热泵管道，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过问，他在关心另一个问题。
“你告诉我这么多，已经决定不再掺和其中了？”
银狐笑了笑，撩起额角的发丝，轻声道：“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剩下的没有兴趣，而且……”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莱茵生命的调动指令，我会在未来的六周里交接圣马丁的工作，去往极地的一处研究中心担任副所长，本次针对铁锈地带的行动由机动作战部队的罗伯茨负责，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谋求合作。”
这可是一个意外消息啊，银狐要调离圣马丁，甚至直接离开哥伦比亚本土，这算是另外一种发配么？
“我应该祝贺你高升？”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来到甲板上，这里早已有几名干员吹风闲聊，看到周金儒从里面出来并不意外，他早就是这里的常客了。
迎面吹来的风驱散了沉闷的热气，银狐微微眯着眼睛：“这倒不是什么发配，是我要求去极地的，研究资源充足，我能尽情的挥霍。”
“恭喜。”
周金儒的道贺并未引起银狐的过多反应，认真道：“铁锈地带绝非你我看到的那么平静，表面的平静只能说明它正在积极运动，这方面你应该更懂。”
失去了辉煌的辉煌大道沦落为破碎大道，可想而知其中那些被时代所抛弃的哥伦比亚人究竟是何等的不甘心，它的存在也证明了移动城市并非是天堂一样的避难所。
“我知道，那地方该有的都有，甚至就连整合运动都不会放弃那里，我如果是塔露拉，一定会争取铁锈地带，凭借个人魅力，只需振臂一呼就能拉起浩浩荡荡的支持者。”
银狐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和整合运动之间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处处都能遭遇。”
“我说是意外你相信么？都是意外。”
周金儒叹了口气。
“我不信，你们之间的意外太多了，多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刻意摩擦。”
“现在的问题不是整合运动怎么样，而是我要想办法找到塞雷娅他们，谢谢你提供的帮助。”
“只是帮助这么简单么？”
周金儒摊开手：“要不然你还想要点什么？”
他看着银狐，银狐舔了舔嘴唇：“我不要了，我已经要的够多了，很久以前我就做好决定，从不反悔。”
她的笑容里充满苦涩，眼神里有什么在轻微地动摇着。
“现在想反悔了？”
周金儒饶有兴趣道。
最终，那一丝动摇也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毅。
“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你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也一样。”
她藏在身后的手掌缓慢松开，手心里全是汗水，冷风一吹，不禁哆嗦一下。
周金儒揉着眉心：“我总感觉你会给我一个惊喜，说不定是惊吓，唉，你去了极地帮我留意一只企鹅，她管自己叫麦哲伦，或者是哥伦布，总之就是名字很奇怪，让人忍不住想歪的那种。”
银狐的心情放松下来，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又不是你的干员，更不是你的奴隶，而且还没去极地研究中心，你就已经在想着怎么压榨我了？”
“留意！只是留意！”
周金儒的额角青筋暴起，这个女人怎么总是把话题往奇怪的方向牵扯，这里是在罗德岛本舰，这么多干员看着他呢，况且阿米娅已经因为多名女性干员和他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而大为吃醋了。
“安啦，我会注意的，毕竟这是你的大本营。”
银狐没有再说什么，后退两步，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
如果当时……
如果……
没有如果。
她嘴角的那一丝意味复杂的苦笑缓缓散去，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周金儒的声音：“我们以前应该是认识的吧，认识多久了，你能不能说说我们以前的故事？”
以前的故事？
“以前的故事我都忘的差不多啦，也就是几个年轻男女组成的冒险团探索泰拉世界的故事，无趣得紧，不提也罢。”
“你如果真的想了解更多，可以问凯尔希医生，她的记忆力里比我强，总能记得很多事情。”
银狐悄然后退，返回陆行舰内部，只剩下周金儒一个人在甲板上。
“冒险团，冒险故事，阿尔卑斯基地，凯尔希，银狐，我，还有我不知道的成员。”
这是一个既简单也复杂的故事，简单是因为它不属于现在的泰拉世界，而复杂，也因为它能证明周金儒的记忆的确出问题了。
他轻轻的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现在基本能确认一点，他直接穿越到罗德岛陆行舰内部的这件事，有很大的猫腻，但干员们却毫不知情，全部都认为他是失踪。
凯尔希很可能知晓一切，只不过她在尽全力遮挡周金儒能够接触到的真相。
“她什么都不愿跟我说，到底是想保护我，还是别的意思？”
章57. 你能满足她们的需求么？
次日，周金儒从睡梦中醒来，他看着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进来的痕迹，不由松了一口气，一晚上都在担心银狐或者砾会来夜袭，还好事情并没有发生。
然而就在他离开房间时，看到的却是走廊里一片狼藉，似乎是发生过战斗。
“我睡觉有这么死么，外面打成这样都没有发觉？”
周金儒看着墙壁上一道深深的划痕，心里却猜想的是另外一种可能，昨天夜里的确有人打算夜袭，但走到门口时被阻挡下来，双方发生一场看似激烈但不具备严重威胁的战斗，因此他才能安眠到天亮，而不是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那就没别人了，我的门口只会有一个人守着，红，但另外一个是谁？”
这个答案在他抵达中枢控制室时得到了回应。
阿米娅重重的将手里的报告书拍在他的桌面上，严肃道：“博士你知道昨晚你的房间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么？”
“我看到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其中一个是红，另外一个是谁？”
小兔子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两秒，反问道：“博士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么？”
“你还是直接说吧，如果让我感觉到威胁，我应该会让阿葬在我的房间门口安装破片地雷。”
黑色签字笔在周金儒的手中灵巧的转动着，他的话让阿米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半天才闷声闷气道：“是砾，她想去你的房间，但是在门口被红拦住了，双方的动作都很快，迅速展开第一波试探攻击，然后各自罢手，但是维修费用……”
“从砾的工资里扣除，她不会有意见的，替我转告她，下次再想去我的房间，可以不用那么鬼鬼祟祟的。”
“博士！我是在说认真的！”
周金儒笑道：“我也是认真的，至少这件事你是知情的，我不会做的太过火，毕竟砾的身份是罗德岛的干员，而不是我的私人女仆。”
“她会很乐意成为私人女仆的。”
“你说什么？”
阿米娅的长耳朵抖动了两下，看着周金儒在报告书上签字，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似乎心里正在激烈斗争，周金儒也没有开口问，过了许久她才小声的问道：“博士如何看待那位莱茵生命的分部负责人？”
“你是说银狐？”
这可是一件稀奇事啊，阿米娅几乎不会过问周金儒的私事，她第一次开口，周金儒有些好奇，她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这么问的。
他耐心的解释道：“银狐和我之间以前应该有一些关系，但是我现在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情，在很多问题上我都采取的能拖就拖，她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反正绝对不止一个圣马丁这么简单。”
至于他们以前的那些关系，周金儒选择性地摘掉了相关信息，既然凯尔希一直都是尽量过滤掉，他也要配合一下。
“哦，博士最好还是多小心一点，我有一种直觉，她应该有所图谋，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不利。”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周金儒看着阿米娅离开办公室，今天的阿米娅十分敏锐，其实他对银狐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猜不透罢了。
他刚开始处理今天的公务没多久，红就从外面进来了，她来时轻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地找了一个角落缩起来，这可不像红平时的样子。
周金儒在两份商务订单上签字后，开口呼唤道：“红，你今天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么？”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红来到他的面前，轻声道：“红，是不是做错了？”
面对鲁珀少女眼中的困惑，周金儒摇摇头，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将头顶两侧的尖耳朵都压低了不少，笑道：“我应该说你做的对，保护博士的安全，你将这条命令执行得很好，值得夸奖。”
说着话，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自己的配给券，分出三张来，划出一笔后签字撕下来。
“这个月我还有不少汤点券，你看喜欢什么就拿去享用吧。”
“博士……”
“好孩子，留给我一点个人时间，我要解决一些大人之间的问题。”
周金儒连哄带劝地将红送走了，罗德岛食堂的汤点券配发有限，而一些孩子又确实喜欢，他就拿自己的份额来奖励他们，红是从他手里拿走最多的那一位。
至于红会不会吃胖，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红只是一个孩子，你始终这样的话，她会非常依赖你。”
他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穿淡绿色服饰的女士，那一头象征式的银白色头发，以及头顶两侧毛茸茸的尖耳朵，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贵客，凯尔希医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看来大家都很忙。”
周金儒刚刚拿起手中的笔，又只好放了下来，凯尔希的突然到来就意味着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工作下去了。
凯尔希没有寒暄，站在门口，淡然道：“你今天应该来我的医疗室进行体检，你没有看今天的日程么？”
周金儒转动着眼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像是这样的，我今天出门时看到了一些让人意外的画面，似乎就忘掉了，你现在有空么，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体检。”
“需要我推你，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
周金儒控制着轮椅，慢慢移动向门口，他看着凯尔希那张始终没有太大波澜的脸：“我的身体情况恢复得不错，也许再过半个月就能摆脱轮椅了。”
他们一路往凯尔希的医疗室去，一路上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一个在前面走，另外一个人跟在后面，直到进入了医疗室，凯尔希关上门，气氛才稍微缓和一些。
“你对整合运动的针对性行动会引起很多关注。”
周金儒一边脱掉上身衣物，一边说道：“谢天谢地，我以为你一直会这样板着脸，我针对整合运动也是在告诉那些始终关注着我们的人，我们是有目的的，并不是什么老好人，一个睚眦必报的博士会让很多人安心。”
“他们今非昔比，整体力量大幅提升，一个拥有充足物资的组织，我们应对起来会非常吃力。”
周金儒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头蒙在保暖内衣里，疑惑道：“你反对我调查铁锈地带？”
其实反对的意味已经非常明确，周金儒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得明白。
他继续说道：“我在另一个地方，梦境世界里，得知了一些已经过时的情报，我现在的目标是找到塞雷娅、赫默，以及和她们相关的伊芙利特白面鸮，现在得到相关情报，所以才尽力去搜寻，你如果要反对的话，至少应该告诉我，为什么反对。”
凯尔希没有公开反对，更没有告诉阿米娅这件事，只是他们关上门才谈论起这件事，这是一种暧昧态度，比当初阿米娅想要去切尔诺伯格救回博士时还要暧昧，至少当时凯尔希是投下弃权票的。
“你过早的将我们的力量暴露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反对，又不肯说出真实原因，亦或者说凯尔希在暗示什么。
周金儒终于动了起来，脱掉保暖内衣，显露出因为长期呆在室内而略显白皙的皮肤，但好身材是遮掩不住的，这样的一副好皮囊，连银狐都要痴迷几分。
凯尔希面无表情地将医疗仪器布置好，按部就班地进行体检的流程，片刻之后，她让周金儒在病床上躺好，将测量心电图设备的贴片贴在他的胸前。
这是一颗健康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将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
凯尔希做着记录，她问道：“你这些天没有任何不适？”
“没有，我感觉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但我的身体似乎还在罢工。”
这也是周金儒最无奈的地方，他确实能站起来，也能直立行走，但问题是，他始终觉得经过这一次高空坠落后，身体各处都很迟钝，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反应缓慢。
“不是神经病症，你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趋向完美，二十五岁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巅峰时刻，你正在身体的顶峰状态。”
凯尔希抿着双唇：“我更倾向于是一种心理疾病，你应该多暗示自己能行，放松心情，保持愉悦的心态，也许会好很多。”
这场检查很快结束，正如凯尔希所说的那样，经过长达一个月的修养，周金儒的状态恢复得不错，他一边惊讶自己惊人的恢复能力，一边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罗德岛没有人知道你的种族是什么，但这种恢复能力却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你尽量向别人隐瞒这一点，否则会有很多人对你产生兴趣。”
周金儒穿上衣服，点头道：“是的，我确认的确有人会对我产生浓厚的兴趣，比如我们罗德岛的一包会移动的抗凝血剂。”
他也没忘了华法琳企图进入他的房间被凯尔希发现后挂在舰桥上的事情。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在忙碌收尾工作的凯尔希忽然说道：“照顾好你的私人生活，我并不想过问太多，但……你确信自己真的能满足她们的需求么？”
周金儒：“……”
太后你这话说的可真不客气啊。
他现在还不能摆脱轮椅，只好一直坐着前进，在半路遇见了正要去食堂的猎蜂。
猎蜂的眼前一亮：“博士，我们一起去吧！”
与猎蜂一路同行，周金儒发觉自己从回来以后，基本没有怎么在干员面前露面，大多数时候都在忙于办公，就连睡觉也没有放过，往返于梦境世界，日子过的连轴转。
“回来后过的怎么样？”
猎蜂咂咂嘴：“挺好的，角峰大叔的蜜饼真好吃，伙食也不错，重点是我能在训练房打个痛快，同伴们都很能打。”
同伴都很能打是什么情况？
周金儒愣是没敢问猎蜂到底打了多少人，罗德岛可不止那些抽卡抽出来的干员，常驻4000人的陆行舰，实力强大的作战人员当然不在少数，天晓得他们一天会发生多少场切磋。
“过得开心就好，我们现在还有很多同伴没有回来，以后等他们都回来了，兴许你能找到真正的对手。”
猎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来自乌萨斯的熊姑娘只喜欢三样东西，蜂蜜，烤鱼，以及打拳。
对于她，杜宾苦恼了很久，毕竟猎蜂的战斗方式更像一对一的单挑，她几乎没有协作能力，因此大多数时候都将她独自扔在一边，最多配一名医疗干员。
中午的罗德岛食堂里坐满了人，来来往往的干员们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为了满足口味迥异的干员，食堂采购员费尽心思，不知道抓了多少头发，也是幸亏圣马丁正在恢复秩序，物资的吞吐进一步回升，才解决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每当周金儒看着采购清单上明确地写着采购员需求的生发膏时，总有种异常魔幻的感觉。
“博士吃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自从把芙蓉派出去，我的食谱总算正常了。”
周金儒转过头，看着专属芙蓉的绿色营养餐厅临时改装成维多利亚风格取餐点，从心底希望芙蓉能在外面玩得开心点，多玩一段时间再回来。
“呃，芙蓉小姐的营养餐确实……”
猎蜂想了想，及时打住脑海里的回忆，否则她今天的午餐就不用吃了。
“博士也来吃饭？”
送葬人带着红云和他们擦肩而过，看着这一大一小组合，周金儒好奇的问道：“红云最近的实战表现有没有很大的提升？”
“提升？没有，我没有听杜宾教官说过。”
“不对啊，既然送葬人决定悉心教导红云狙击干员的知识，理论上，红云的实力应该突飞猛进才对。”
猎蜂这才反应过来周金儒所说的提升是什么，她看向红云的眼神里带着怜悯：
“如果再让红云小姐这样继续下去，她很快就可以转职进入近卫干员的行列了。”
章58. 进行时
周金儒没想到猎蜂的吐槽如此犀利，送葬人作为最短的狙击干员，长处在于输出爆炸，尤其是在开启技能后，堪称高台近卫。
但他有一个致命缺陷，不会念诗。
罗德岛的高星男模天团都是战场诗人，但送葬人显然不在此列。
至于近卫什么的，周金儒仔细一琢磨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众所周知，送葬人在加入罗德岛前，作为拉特兰公证所的执行者，因任务需要游走各国，他所携带的霰弹枪除了攻击敌人之外，有时还会充当近战武器，毕竟枪械特性摆在那里，他不可能八百米开外一枪崩了敌人。
罗德岛的远程干员多少都会一些近战能力，比如阿米娅就能和弑君者打得有来有回，小兔子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同时也说明了……呃，柳德米拉小姐是真的弱。
送葬人和红云之间的相性程度就很高了，一个是习惯在各种环境里战斗的执行者，另一个是叙拉古荒野上善于利用环境的荒野猎人，简直就是天打雷劈一样的合拍。
陷阱、暗杀、突袭，这些对于送葬人来说可谓相当精通，而红云在该领域正好就有所涉猎，她擅长的求生、侦查、远程压制，又是送葬人副职业，因此他们才能形成一对组合。
周金儒想着，他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看到一个泰拉世界版的劳拉·克劳馥。
他吃着今天中午的炎国特色水饺，听说这份餐食是角峰根据食铁兽的口述做出来的，经过几次改良后加入到午餐供应里，还根据干员们的喜好多做了几种口味，增加食用体验。
“我给角峰开双倍工资真是值得，他不但解决了我们长期饮食单一的难题，还满足了来自多个国家的干员们对祖国食物的需求。”
猎蜂吃着烤鱼，她只对烤鱼感兴趣，对周金儒提议尝试其他风味的想法毫无感觉。
就在这时，他看见人群之中的砾捧着餐盘款款走来，目标似乎就是自己。
“博士今天的胃口也不错啊。”
砾在周金儒的对面坐下，她的餐盘里是哥伦比亚风格的午餐。
“博士今天想要一点别的么？”
砾并不着急吃东西，开始关心起周金儒的需求来。
“食堂里有很多食物，我有需求的话可以自取。”
现在正是中午，食堂里有很多人，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这边，他自然要小心一点。
昨天被砾突然袭击后，他就拉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生怕这位土拨鼠小姐突发奇想，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企鹅物流的堕天使用交换故事的方式一起共度下午茶时间，从不会多说什么。
维多利亚的阿斯兰碍于身份，最多在深夜两人独处时才敢表露出心声，至于床笫之事，想都不用想。
微风更是小心翼翼地表示自己沿用的是维多利亚的古老礼仪，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害羞的不敢靠近。
来自叙拉古的JK更是矜持地站在他的身后。
但是砾就不一样了，她是真的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吻博士，这给了其他竞争者极大的压力，而当事人却毫不自知。
这就是红为什么会在半夜阻拦砾的真实原因。
听见周金儒的拒绝，砾并没有表现出失望，反而更加有兴趣了。
“博士很喜欢炎国的食物，我会向角峰大叔请教的，下次做给博士吃，不知道博士能不能吃辣。”
周金儒的确能吃辣，但他的吃辣仅限于正常人的水平，和伊芙利特那种将辣椒当饭吃有很大的差别，当然也不是某个在龙门混吃混喝的幻想种表现得那么夸张。
“谢谢，我的口味没有那么重，就一般的菜肴就可以。”
然而砾却依然不准备放过他：“听说炎国有很多种不同风格的菜肴，博士喜欢什么样的？”
周金儒笑了笑：“那还是不麻烦了，学菜是一门技术活，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我对炎国没什么记忆，饮食方面更喜欢随遇而安。”
砾就坐在他的对面，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问起了夜里发生的事情。
“我只想看一眼博士的生活起居怎么样，没有别的想法，博士不要紧张。”
我当然不紧张，想夜袭我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周金儒摇摇头：“我是说你下次可以正大光明的找我，门口走廊里损坏的物件还是要照价赔偿，一切走罗德岛的常规程序，没问题吧？”
砾当然不会有意见，尽管她还没有领取入职后工资就负债了，可罗德岛用工作来还债的大有人在，这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顿饭吃到最后，砾先行离开，她下午还有磨合训练，需要抓紧时间休息。
周金儒一个人从食堂返回办公室，下午的时间全部都用在了处理公务上，直到傍晚，深蓝色头发的堕天使悄然来到他的面前。
“莫斯提马，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周金儒抬起头，揉着发酸的脖子，看着堕天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她有话想说。
“博士，我接到皇帝的短讯，需要立即返回龙门，企鹅物流似乎接到了一笔不得了的生意。”
虽说皇帝并没有直接命令莫斯提马的权力，但关涉到能天使德克萨斯她们，莫斯提马也就不会置之不理。
周金儒也没有控制她的资格，她想去哪里都任由她去，此时莫斯提马没有不辞而别已经是关系匪浅的表现了。
“那你就去吧，注意安全，记得保护好自己，多和拜松联系，必要时向陈sir求助，她和罗德岛关系摆在那里，多少会帮忙。”
周金儒想了想，毕竟是企鹅物流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多问，迅速从手边的打印纸里抽出一张空白的表格，草草写了几笔，递给莫斯提马。
“如果有特别困难的事情，找这几个人，他们都能提供帮助，尤其是最后一个，不要跟他客气。”
莫斯提马接过那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名字，前两个都是熟悉的字眼，鼠王，槐琥，但最后一个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龙门外环13路公交车司机，李楠。
李楠这个人，周金儒了解的不多，唯独有一句话是记在心里的，他说了一句，我们是同类。
同类。
嘿，有点意思。
既然莫斯提马有需求，那就不要放过他，大不了让他来纠缠自己。
送走莫斯提马后，周金儒也没有兴致再继续工作，索性就将剩下的文书全部推到了待处理的空档里，因为今天已经处理掉的那部分填满了回收篮。
他每天都在处理一些大同小异的事务，大多数都是来自各国移动城市的贸易需求。
以谢拉格的赤金加工为主，他们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
赤金在泰拉世界是一种贵金属，它的实际作用是一种昂贵的特殊材料，占据了罗德岛三分之一的贸易额，可见谢拉格的重视程度。
制药行业的收入只占了剩下三分之二里小部分，远远不及赤金贸易，诸如雇佣兵活动，清扫荒野里的一些被源石感染的动物，押运重要物资，罗德岛的商务部门基本上什么单都接，这方面归属华法琳管辖。
罗德岛真正被称之为制药公司的原因，在凯尔希身上。
她所带领的医疗组支撑起了整个罗德岛的医疗体系，换言之，罗德岛陆行舰可以在天灾降临后迅速转化为一座巨型医院收治病人，抢救伤员，专业程度远超同行，也正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才能在泰拉世界屹立不倒。
“罗德岛雇佣军的名头也就图一乐，真要说制药公司，还是要看凯尔希医生的意思。”
目前罗德岛在圣马丁的收治工作随着圣马丁逐渐恢复动力，已经走向尾声，很快就会将陆行舰下层的源石病患者全都转入感染者社区进行后续治疗。
周金儒注意到，在那一次引发深邃黑暗的远日期后，圣马丁的人口结构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些因为美丽新世界而到来的外来人口大量逃离，梦想与希望之地失去了它原本的光彩，衍生出的感染者将感染者社区挤得满满当当，也有人向着哥伦比亚的纵深前进，试图寻找生存的乐土。
但这里依然是这个国家最适合感染者生存的地方，理由无他，因为西进计划。
哥伦比亚将目光放在西边的废墟城市，它需要发展，需要提升国力，以十年为计划，在移动城市停产的年代，唯有海量的人口，资源，才能填饱一个国家的胃口。
情报部送回来的线索里就有这样一条，离开铁锈地带的工人重新返回故乡，还带回来一部分寻找机会的人口，对一潭死水的铁锈地带形成不小的冲击，再加上哥伦比亚探查整合运动的线索，刺激到了铁锈地带自治州敏感的神经，表面的平静下实则暗流涌动。
入夜之后，周金儒躺在床上进入梦境世界，他出现在地下城市的执政所外面。
现在的地下城市焕然一新，气氛热烈，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似乎是准备进行一场庆祝活动。
他联系到了贝琳达，对方正在不远处的街头帮忙调试设备，据说还会播放广场电影。
“你们这里还是挺热闹的，稍后会播放什么样的电影？”
“你对我们有偏见，我们从地表进入地下也才过去九年，虽然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常年生活在地下的日子，但是偶尔也会怀念曾经的日子。”
周金儒听出了贝琳达的言外之意：“稍后会播放一场曾经在地表的电影？”
“是的，曾经哥伦比亚的动作电影，那时候他们流行个人英雄主义，经常拍一些实力强大的个人去拯救世界。”
贝琳达摘下头盔，一甩头发，齐耳的碎发因为汗水的缘故而黏在一起。
“太丑了。”
她不好意思的伸手收拢头发。
周金儒摇摇头：“劳动者最值得尊重。”
贝琳达并不在意，她问道：“你曾经生活在地表的什么地方？”
“哥伦比亚的最西部，圣马丁，你听说过这地方么？”
贝琳达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抱歉，我并不知道，是我的不对。”
“你不用这么介意。”
周金儒说出这些话时，他明显感觉到贝琳达的情绪由同情转向惊讶。
“天灾已经降临，我们能做的只有生存下去，死去的人太多了，多到所有人都感到麻木，现在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切尔诺伯格死去百万人，逃出来的人依然坚强地活着。
而且林晓熙所描述的画面现在还没有发生，他虽然已经死亡，但留下的种种后手依然在深刻影响着这座城市，给了别的移动城市很多借鉴意义。
周金儒至今记忆犹新，在远日期降临的那天，美丽新世界的员工慌而不乱，井井有条地收拢街上惊慌失措的市民，照亮一整座城市的光源。
从他决心改变世界的那一刻起，一切走向就和他记忆里的世界完全不同了。
周金儒拍了拍贝琳达的肩膀：“今天是个开心日子，愉快一点。”
贝琳达稍稍收起情绪，嘴角带着浅笑，脸颊两侧显露出浅浅的酒窝。
“你是不是对很多女孩子都这样？”
“没有，我把她们当朋友看，没有别的想法。”
“真的？总感觉你和她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惊蛰在地下城市里一直都是冰山美人的形象，多年以来不乏追求者，但她的回答只有一道电流，不愿接受任何人。
桃金娘就更不用说，谁要是对她有想法，多半会被钻石女王直接扔出去，再加上女王在地下城市里威望，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意外，这个自称阿光的男人，和惊蛰关系匪浅，桃金娘十分依赖他，就连钻石女王都好言好语，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大跌眼镜。
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更不可能在黑夜里外出调查线索，只知道他的出现和傍晚最后那几天在地表城市里发生的骚动有很大的关联。
贝琳达此时问的话，也正是许多人想知道的，她既然生活在这里，自然不能免俗的充当了打探情报的角色。
章59. 已经没有未来
“那是我们的一点小秘密。”
周金儒明白其中原委，笑了笑就搪塞过去。
贝琳达很识相的没有多问，现在谁也不能将这位神秘的阿光先生怎么样。
现在距离庆典还有一段时间，贝琳达原本还有工作，但周金儒既然已经到了，她也就顺理成章的开始偷懒，将工作重心放在他的身上。
“你可以不用陪我。”
周金儒委婉的表示自己不需要人陪，但贝琳达却说道：“我必须陪同，这是钻石女王的命令，你也不希望我被惩罚吧？”
话已至此，周金儒也就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他们一同在地下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我很好奇这座城市到底在什么地方，毕竟它不像移动城市那样可以带着人跑。”
周金儒无视了路边许多因为好奇而看过来的目光，他发现除了那些用于城市建设的大型车辆外，私人汽车大多都严重缩水，而且也都是公职人员在使用。
“在前叙拉古与莱塔尼亚的交界处，这里原本是一座陆地城市，你知道的，即便是在起航时代，世界各国建造了许多移动城市，那也不见得每一个人都能上船，剩下的人就只能在旧时代的城市里生活，虽然有天灾的威胁，但谁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临。”
贝琳达说了很多，其实潜台词也就一句话，既然不能上车，人总要活着，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事实上有很多移动城市在黑暗来临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造成巨大的伤亡，而陆地城市的生存率还在移动城市之上。”
她笑得十分勉强：“这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损失掉的那部分人口才是泰拉世界的精英，我们最终活下来也仅仅是苟延残喘，如果没有钻石女王的存在，我们现在都已经是死人了。”
周金儒没有说话，他从贝琳达的话语里听到的不仅仅对强者的崇拜，更多的是救命之恩。
塞雷娅的强大拯救了这里的人，并且在之后的数年里一直守护着这个地方，直到现在。
“今天的庆典也正是为了纪念在那个黑暗的年代，钻石女王的出现，她宛若明亮温暖的灯火，我们只是围拢在灯火四周求生的弱小生命。”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闪过，吸引了周金儒的注意，而贝琳达却不以为意：“这只是在调试设备而已，我们的庆典必然是伴随着欢声笑语，灯光，音乐，以及美食和酒水，一年一度，不容错失的美丽时光。”
空气里飘荡着悠扬的音乐，让压抑的地下城市里稍微缓解了少许紧张的气氛，贝琳达挽着周金儒的手臂，她拉着他快步向前，来到最近的一处庆典聚集点，这里已经占满了人，正围着一座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循环播放着蓝天白云，以及“耐心等待”的浮动字幕。
他们面前的餐桌上摆放着一些食物，有周金儒熟悉的肉食，蛋糕，还有少许的糖果，饮料方面也是简单的酒水，度数不太高，有味道就行的那种。
贝琳达坐在他的身边，仰起头看着那宽大的电子屏幕，手中握着一只水杯，里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看上去应该是某种酒精饮料。
周金儒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也没有人能勉强他，找了一杯清水放在面前。
“你知道么，我做梦都像成为钻石女王那么强大的人，但钻石女王只有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另外一个她了。”
不知何时，贝琳达轻轻靠在了周金儒的肩头，低声呢喃着：“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甚至不属于任何一座地下城市，你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别说话，让我靠一会儿。”
阳光的味道？
周金儒保持沉默，对贝琳达的行为采取了默许的态度，没过几分钟，他看到头顶的电子屏幕上的蓝天白云与滚动播放的字幕逐渐散去，浮现出一张座椅，塞雷娅从屏幕之外走进来，当她坐下时，整座地下城市里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山呼海啸。
“钻石女王！！！”
“钻石女王！！！”
“钻石女王！！！”
震耳欲聋，不断冲击着周金儒的耳膜，就连他身边休憩的贝琳达也举起了手，大声欢呼。
“我的市民们，我宣布，庆典正式开始！”
塞雷娅的声音从高悬在基座塔上的喇叭里传出来，她的声音一如往昔的平静与沉稳，轻而易举的压倒了市民们的欢呼声，她仅仅是坐在那里，仿佛一座巍峨绵延的山岳！
这才是真正的山岳！
周金儒发出一声惊叹，而身边的贝琳达已经拿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大口，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饮料，只是喝了一口的贝琳达脸颊带着醉人的酡红，更是柔弱无骨的瘫在他的身上。
“贝琳达！贝琳达！”
周金儒只好抱着她，以免这姑娘直接睡在地上。
他抽空抓起那只酒杯闻了闻，几乎没有酒味，寡淡如水的饮料，再看看如同八爪鱼一样的贝琳达，心说这难道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别紧张，一般的酒精饮料对我们这样的作战人员根本起不到作用，她喝的这一杯加了点东西，可以好好睡一觉的那种。”
DL编组第七作战小队的队长天蝎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侧，有些好笑的看着尴尬不已的周金儒。
“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拒绝投怀送抱的女人。”
他玩味的笑着，仿佛贝琳达不是他的队员。
周金儒没法，又没有地方安置一个喝趴下的女人，只好暂时抱着她，慢慢挪出了拥挤的人群。
“说实话，这个玩笑不太好笑。”
周金儒诚恳道。
作为一名接受过专业教育的成年人，他有足够的自制力来控制自己的行为。
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他的心中拎得一清二楚。
天蝎一歪头：“我们找个地方让贝琳达好好睡一觉。”
“我同意，让她自己一个人睡。”
周金儒只好又补了一句，他调整着姿势，将这姑娘抱在怀里。
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处临时休息场所，在一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周金儒将贝琳达放在单间里，迅速走出来关上门，门口正站着天蝎，他背靠着墙，嘴里叼着一根烧烤型香烟。
“我有一阵子没见过烧烤型香烟了。”
天蝎只是将它叼在嘴里，并未点燃，咬着滤嘴道：“奢侈品，我们这里没有，要从别的地下城市进货，非常稀有。”
“我享受不了，我不吸烟。”
周金儒的手按了几下房门，发现门锁很严实，总算放心下来。
天蝎惋惜道：“那真可惜。”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出现呢，难道不怕我假戏真做？”
天蝎一挑眉头，笑道：“那贝琳达就太高兴了，她原本就是这么想的，你别看我，我仅仅只是路过而已，而且，你应该答应她的要求，相信我。”
路过？
周金儒一个字都不信，他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庆典正在进行，你为什么不参与进去？”
“没兴趣。”
忧虑，担心，悲伤，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恐惧。
周金儒辨析着天蝎的情绪，他竟然在庆典里怀揣着如此悲观心情，和外面热火朝天的市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需要帮助？”
“我不需要。”
“真的？”
天蝎看了一眼周金儒，向外走去：“玩得开心点。”
玩得开心点？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玩得开心？
周金儒回头看了一眼贝琳达的房间，他又按了两下门板，发觉房门关得很死，随后快步追了上去。
然而当他追出了临时休息点时，天蝎早已混入人群不见踪迹。
“妈的！”
满眼都是喜悦的情绪，周金儒根本分辨不出天蝎在哪里，他恼怒的转过身，正对上一双充满幽怨中带着些许怒意的眸子。
贝琳达。
她没醉。
衣衫不整地站在他的身后，胸口的拉链敞开着，展露出一点狰狞的刀疤，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窥全貌。
“你看不上我？”
“不是。”
周金儒真头疼的一个有两个大，拒绝时也没用好的口气。
他看向她：“如果你想强调这方面的问题，现在这个时间点不行！”
“我哪点不好？！”
贝琳达紧逼一步。
周金儒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立即着手引导，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大声道：“听着，我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必须配合我！”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力量，音质雄浑，连周围的嘈杂都压倒了，灌入贝琳达的脑海里。
这就是情绪的力量，人都是情绪的动物，除却那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可以轻易达到控制他人情绪的地步。
但贝琳达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傻眼了。
“我想这一刻已经等待很久了，你为什么不肯满足我？”
事实证明，他只能控制情绪，却不能控制他人心中的想法。
“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你知道天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我看他的情绪不是很高，担心他做什么傻事。”
“他不会的，自从我们担任地下城市的作战人员那天起，我们的生命就只属于钻石女王。”
贝琳达摇摇头，拉好上衣拉链，双眸中全是你刚刚不珍惜，现在已经没机会的意味。
对此，周金儒只能报以苦笑。
“带我去找惊蛰。”
然而他的请求却被拒绝了。
“现在是庆典时刻，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不要谈论工作。”
贝琳达拉着他的手，试图混入人群。
她认真道：“你既然拒绝了我的一个请求，那么现在就应该和我跳一支舞，好么？”
面对哀婉的美人，周金儒叹了口气，一时心软，跳一支舞便一支舞吧，能用多长时间？
手掌轻轻搭在贝琳达的腰间，他们加入到伴随着音乐起舞的人群，成为欢乐海洋中的一员。
“没想到你的跳舞也这么优秀。”
贝琳达伏在周金儒的肩头，双唇轻轻咬着他的耳朵。
周金儒微微侧过头，让开她的红唇：“幸好这只是一支舞。”
然而贝琳达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动作都变形了。
“我住在莱塔尼亚的叫做奥欧的陆地城市，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找我。”
周金儒的险些一个踉跄摔倒，重复道：“奥欧？”
“我在奥欧一直呆到十八岁成年，在这之前从未离开过家乡。”
贝琳达醉眼迷离，整个人都挂在了周金儒的身上，语气音调里充满了哀怨：“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莫非你认为我是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就这一点点心愿你都不能满足我么？”
周金儒叹息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更不能害你了，一时之快后是绵绵无期的悔恨。”
贝琳达抱着周金儒，两个人的舞步早已停止，他们慢慢走出各种舞姿的人群时，他才发现自己肩头一片湿润。
“你怎么哭了？”
“阿光。”
周金儒应了一声：“嗯？”
“阿光。”
“嗯。”
贝琳达的双手捧着他的脸，眼圈泛红，俏丽的脸蛋上挂着泪痕。
“我们做吧，我想做一次。”
“不合适。”
“就一次。”
“不行，你还有自己的未来，我在这里没有未来。”
贝琳达凄婉一笑：“不，阿光你错了，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什么？！”
周金儒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这一回，他听得真切。
脚下的地面轻微颤动起来，就连头顶的光亮也开始闪烁，身后陷入狂欢的市民们却不为所动，依旧不知疲倦的舞动着，宣泄着全身的精力。
“你说什么，没有未来了？”
贝琳达什么都没有说，她将周金儒抱得很紧很紧，并且试图亲吻他。
地面的颤动越发厉害，连站立都变得极为困难。
在周金儒的视野里，那些欢笑跳舞的市民们，仿佛狂风吹过麦田，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
“就是没有未来了啊，你听不懂么，这是最后一场庆典。”
章60. 你是灯塔，不是太阳
周金儒的头皮阵阵发麻，他没有立即挣脱贝琳达的拥抱，看向那些瘫倒在一起的市民们，音乐还在耳边回旋，但眼下的情况实在超出他的预料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
他用力拽着贝琳达的手臂，发觉对方的力度非常大，丝毫不愿意离开。
她的眼神迷离，轻声道：“你们炎国有句话叫飞蛾扑火。”
她现在就是那只扑火的飞蛾。
周金儒根本不理她，这个女人已经失去理智了，他现在必须想办法找塞雷娅。
“返回。”
心中默念着这两个人，身体立即下沉，由于是他的自主意识异常强烈，因此从床上醒来时只用了极短的时间。
迷迷糊糊的伸手拍着脑门，他再一次进入梦境，出现在距离贝琳达十几米外的广场上，脚边就是瘫倒在地的市民，音乐还是那个旋律，中间相隔的时间几乎可以无视。
“现在听我说，我没时间跟你玩游戏！”
他转身就要走，背后传来了贝琳达的呼唤：“你想去找钻石女王，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这声音无比清冷，不复先前的暧昧，贝琳达的表情平静，她看向周金儒的眼神也没有那种炙热感。
“带路。”
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能正常说话了，周金儒不会拒绝对方的要求，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看来你对我们的处境一无所知。”
贝琳达握着车门把手的手指哆嗦着，看似平静，话语里却带着颤音。
周金儒坐在后排，焦心地看着到处都是躺在地上的人，他们似乎对即将会发生什么毫无担心。
没有未来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难道就是他们的地下城即将来到最后时刻？
“你可以告诉我，也许我有办法。”
贝琳达缓慢的启动车辆，微微摇头：“没有办法的，连钻石女王都束手无策，没有人能救我们。”
周金儒皱眉道：“塞雷娅说的？”
“钻石女王在黑夜里外出过一段时间，她每一次回来都会休息片刻，但是这一次整整休息了两天，带回来的是令人绝望的消息。”
贝琳达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最让人绝望的话，周金儒听的匪夷所思，但也能感觉到对方心中的恐惧。
这座地下城市，是他们所能探知的极限范围内唯一一座，除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在更远的地方还有别的地下城市生存？”
“我不知道，这是钻石女王的意思，她将一切都告诉我们了，也许不是，但肯定是我们能知道的那部分。”
周金儒点点头，他指着车窗外的那些人：“他们都死了么？”
“还没有，但至少还能做最后一个美梦。”
贝琳达的眼角挂着泪花，几番忍不住抹着脸颊。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车辆停在执政所外面，周金儒飞奔下车，一路往里面闯，沿途并未遭到任何阻拦，甚至还有守卫替他开门，似乎早已有人吩咐了这么做。
他一脚踏入塞雷娅的办公室，看到的是裹着一身黑色斗篷的钻石女王站在爱人的画像前，尽管那副肖像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也没有修复，她依然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眼中无限柔情。
“你来了。”
“我需要一个说明，你的一个手下说，这里已经没有未来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塞雷娅的手指停留在了赫默的嘴角，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你还记得那些逃亡者么？”
塞雷娅说了一句周金儒没能想明白的话，他的确接触过逃亡者，只好跟着点头。
“我还跟他们聊过，他们十分敬重钻石女王。”
塞雷娅淡然道：“距离这里最近的聚居点有450公里，那是一个只有几万人的小地方，却是连接着原莱塔尼亚和叙拉古的重要通道，更重要的是，它的原址是一座已经报废的移动城市。”
“我在听。”
钻石女王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它不见了。”
不见了？
“它消失了？”
“对，消失了，消失得很彻底。”
塞雷娅看着周金儒满脸的困惑，转过身从办公桌上取出一张白纸，在纸张的中间画了两个圆点。
“这里是我们的位置。”
塞雷娅用签字笔将其中一个圆点标记上，在另外一个圆点上面画着三角。
“这里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地下城市。”
刺啦。
塞雷娅的食指在两点之间一划，整张纸一分为二，她拿着代表脚下这座地下城市的那半边纸，摆在周金儒的面前。
“它不见了。”
周金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塞雷娅的比喻非常形象，她的意思正如同手中的纸张那样，450公里之外的那座地下城市并非毁灭，也并非搬走了，而是直接不见了！
“我甚至都没能到达那座地下城市，这条直线被截断了，那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力量，它试图将我吸入其中，我用尽所有的力量才勉强逃脱。”
这回周金儒彻底理解了，难怪他前几次进入地下城市都没能见到塞雷娅，她根本不在这里，而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却是一个筋疲力尽的塞雷娅。
他以为她是去战斗，却没想到面对的是如此绝望的局面。
“其他方向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
塞雷娅将手中的纸一一撕开，最后只剩下一片孤岛。
“断裂带一直处于静止状态，但是我能确认，仅凭人的力量是无法进入其中的，它能杀死所有人。”
话已至此，周金儒也没有办法，这已经不是人力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些逃亡者……”
“他们的确是来自那座地下城市，但他们认知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偏差，没有人能将逃亡路上的细节说的一致。”
周金儒不可思议道：“我以为在听故事。”
“这只是一个开始，看看这个。”
塞雷娅将一份文件递给他，翻看第一页，上面记录着一段从别的地下城市发送过来的简讯，似乎是一支商队正在抵达的途中。
“现在他们永远都无法到来了？”
周金儒神色复杂，放下文件，使劲的揉着脸。
“是的，他们消失在断裂带里，但简讯还能传送出来，每一天都在重复同样的讯息，就好像……”
“卡带了。”
周金儒吐出一口浊气，停止手上的动作，迟疑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塞雷娅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转头看着赫默的画像：“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我还想再挣扎一下。”
“尽管去做吧，我会让他们配合你的一切行动，但仅限在地下城市里，地表的黑暗不是你能承受的，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
周金儒抬起头，直视着钻石女王：“所有人都在说我是灯塔，指引前路的灯塔。”
“灯塔只能指引那些在黑暗中迷途的旅人，你是否感觉到他人对你的依赖？真正驱散黑暗的是照亮世界的阳光，万物赖以生存的太阳，你只是灯塔，不是太阳。”
塞雷娅停顿了，继续道：“我已经感应到源石矿脉的躁动，它很快就会进入狂暴状态，这一次我不能保证还能镇压它，你若真的想做什么，不妨尝试着阻击那些成群的源石虫。”
目送周金儒离开，塞雷娅依旧停留在原地，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赫默的脸上。
但这一切对于周金儒来说，无疑棘手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塞雷娅所提供的情报都指向一个结局，这座地下城市被困死在原地。
它变成了孤岛，浪潮翻涌时，岛上的一切生命都将溺亡在潮水里。
他不禁感到无比焦躁，失去了平常心，即便天赋也无法让自身的情绪平静下来。
内心的痛苦源自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力量来拯救这里即将逝去的生命。
此时贝琳达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见他出来，快步走上来，发觉男人阴沉如水的脸色，她已猜到几分，便在这十万火急时刻，展露出还算甜美的笑容。
“没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做到，也没有人会责怪你。”
看着贝琳达的笑，他的情绪半点也无法被感染，只是说道：“我听到过类似的话，她曾经是一个萨科塔人。”
“看来你真的招惹过很多姑娘。”
周金儒微微摇头，低声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脱离梦境。
周金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拧开台灯，借着橙黄色的灯光，他注意到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没时间了。”
他穿上衣服，跑到控制中枢，看见伏在案前休息的阿米娅。
“对不起，阿米娅。”
周金儒按下了紧急通话的按钮，这个时候能做的只有集思广益了，他的动作惊醒了阿米娅，小兔子吃惊的看着他。
“博士，你没有坐轮椅？”
周金儒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直接跑过来的，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轮椅早就忘在脑后了。
“没时间了，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我在会议室等你们。”
看着周金儒急匆匆的离去，阿米娅默默收拾着桌面散乱的文件，她发现博士的心已经乱了，这种状态下很难集中精神思考问题。
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周金儒闭着眼睛，回忆此前自己慌慌张张的行为举止，他面对的是五十万人的生死，还是一场束手无策的死局！
塞雷娅的实力再强大又如何，她选择告诉手下实情，此局无解，我们做完最后一个美梦，体面的告别这个世界。
控制中枢的紧急召集让罗德岛的核心层悉数到场，除了阿米娅和凯尔希之外，华法琳戴着睡帽打着哈欠，修叁穿着睡衣，连杜宾都耷拉着棉拖鞋过来了。
周金儒见人都到了，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开门见山的将详细情况说明了一番，最后向众人求助。
“我能先问一个问题么？”
修叁擦着眼角，声音嗡嗡嗡，似乎还没睡醒。
周金儒看着这位装备部的临时负责人：“什么问题？”
“博士您刚刚说，那些人，似乎都在一个存档里？”
“可以这么说。”
“既然是存档，他们就不是真实的，只是一团数据，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修叁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在周金儒并不算好看的脸色上：“我曾经玩过一个多结局游戏，初见的那种，没有攻略没有经验，全凭感觉游玩，最后只打出一个中等偏下的结局。”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说过，龙门出品的一款文字冒险类游戏，高考恋爱十四周，我打完第一次结局后，心想当初主角做出别的选择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于是又尽心尽力的打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将其中一个女主角的完美结局打出来，我的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就算游戏里的角色们获得了幸福美满的结局，那又怎么样，关了电脑，他们只是一团数据，并非真实。”
“一个萝卜一个坑，博士，存档只是存档，您应该将现实和虚幻分辨清楚。”
将现实和虚幻分清楚么……
是否就像当时的维娜那样呢？
周金儒摇头道：“我坚持自己的看法。”
阿米娅郑重的点头：“我支持博士。”
华法琳睡意全无，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博士现在和维娜小姐一样？”
“我能不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很少在会议上说话的清道夫放下手中的笔，她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
“请讲。”
清道夫的手指捏着笔，淡然道：“博士既然相信那些就是真实，他选择拼尽全力，我选择支持他的决定，有时候犹豫不决反而会引发更大的悲剧，尽力去做了，即便没有成功，那也能对自己说一声，我尽力了，而不用事后去后悔。”
“谢谢。”
周金儒向清道夫表示感谢。
冷冰冰的清道夫抿着嘴唇：“博士，我只想让你在往后的岁月里能睡得安稳，不用在睡梦中后悔今天做的决定。”
章61. 凯尔希眼中的博士
杜宾询问道：“现在需要战术支援么？”
“不可能的，目前我不会让任何一名干员一起进入梦境世界，接触时间太短了，我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风险。”
梦境世界里的塞雷娅无比强大，可以说是周金儒见过的人里，当之无愧的武力值第一，她都表示此局无解，并且已经坦然接受一切，地下城市五十万人口无一幸免，他拉再多的支援也无法改变结局。
坐在一边的凯尔希睁开了眼睛，淡然道：“既然你的心里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我们不能给你任何帮助，但至少可以让你心里宁静一些。”
“人都会死的，没有人能例外，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周金儒沉默着，他的目光掠过在场每一位干员的脸，最后落在了华法琳的身上。
“博士需要我做什么？”
“让我进入深度睡眠。”
“我……”
华法琳正准备说些什么，凯尔希打断了她的话：“在我的个人医疗室进行，我会监测你的生命体征。”
“谢谢。”
“不客气。”
散会之后，周金儒来到凯尔希的个人医疗室，躺在那张做过体检的病床上，他看着忙碌的凯尔希，不禁问道：“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凯尔希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你不是已经从干员们口中知道了么？”
“他们都是主观的描述，我现在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忽然间，他感到了一阵寒意，天赋感应到了一个异常的情绪源，混乱，冰冷，没有任何偏向的趋势。
这间医疗室里除了凯尔希之外，还有第二个生命，而正好这时，凯尔希的目光投射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周金儒忍不住闪躲了一下。
“以前的你？”
凯尔希重复着周金儒的问题，然后用不带任何情绪偏向的语气讲述道：“一个狂妄自大，盲目自信的激进主义者，肆意挥霍力量，不懂什么是收敛的狂徒。”
这些词汇一听就不是褒义，将它们组合在一个人的身上，更是说明了这个人存在很严重的个人问题。
周金儒苦着脸，他没想到凯尔希会这么不留情面，其他干员都是委婉地表示博士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而到了凯尔希这里就变成了你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对此他毫无印象。
“我可能将一切都忘掉了。”
“能忘掉过去是一件好事，我很高兴你能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你已经准备好进入梦境了么？”
周金儒看了一眼摆放在不远处的列克星敦打字机，点点头：“来吧，不管最后的结局怎么样，尽力就好。”
闪着寒光的针头扎进手臂，周金儒很快进入昏睡状态，这一次却不是自主行为，下沉时直接失去了控制，等他稍微有一些意识时，全身麻木得站立不稳，直接瘫倒在地上。
耳边充斥着一片混乱的声音，喊声，呼声，还有扩声器里播放的都是战时动员。
他在返回之前身边还有贝琳达，现在对方已经不知去向，而周金儒在逐渐适应过来后也注意到执政所已经空无一人，门前的街道上那些陷入美梦的市民都消失了。
“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险些撞在他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叫我？！”
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斥责，但语气里的那一抹关切显露无疑。
周金儒抬头一看，不由惊叫道：“维娜？！”
他顾不上对方锋利的眼神，大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阿斯兰守护者不是说屏蔽了你的精神感知么，难道是塞雷娅呼唤你过来的？”
“我现在在凯尔希医生的医疗室里，就睡在你旁边的病床上！”
维娜推着周金儒的肩头，身高虽然不及他，但气势却已经压倒了他，恶狠狠道：“你明知道我也能进入这里，为什么不叫我一起来？”
还没周金儒回答，旁边就传来了阿斯兰守护者苍老略带歉意的声音：“维娜的实力非常强大，如果她要强行突破我的屏蔽，那我也没有办法，她的精神和这里，也就是你所说的梦境世界有很深的纠缠，我无法做到彻底杜绝两者之间的联系。”
周金儒哑然无言，罗德岛内部紧急召开会议，到现在进入梦境世界也只有极短的时间，看来是有人告诉了维娜已经发生的事情，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阿米娅。
“是阿米娅告诉你的吧？”
维娜依旧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语气里也没有客气：“阿米娅说你可能会碰到危险，得不到任何帮助，所以希望我能来帮你，你在碰见麻烦时，竟然没有想起我，我说过会为你而战，难道你以为只是说说而已么？！”
再争吵下去也没有结果，周金儒先前拒绝维娜的帮助，也正是因为她的状态极不稳定，而且有多次从梦境世界里死亡回归的经历，但是这份担心到了维娜的心里就变成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她才格外地生气。
“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会向你道歉。”
维娜这才松开按着周金儒肩头的手，她的力气真的很大，大得挣脱不开的程度。
执政所门前的两人四下看了几眼，发现路边不但没有举办庆典时的各种装饰，就连一些基础设施都被拆卸干净了。
“现在的地下城市正在孤军奋战，他们没有支援，没有物资，甚至没有希望，所有人都觉得会在源石矿脉震动中死去。”
周金儒简单描述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和维娜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街头，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整条街道干净得就跟被匪徒洗劫过一样。
“既然还在播放战争动员，说明这里应该还有抵抗。”
周金儒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就连塞雷娅的执政所都清空了，要么他们集体去避难，要么集体上前线，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就在他们寻找相关线索时，从远处开来了一辆车，闪着大灯，提示他们靠边。
章62. 伟大的先驱
不多时，从车上跳下来一位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防护头盔防护服，腰间挎着长刀，隔着面罩闷声闷气道：“睡过头了？！”
说是睡过头也没有问题，之前的庆典就是最后一个美梦的主题，既然是做梦就有醒来的时候。
“我和我的朋友正要去前线。”
这名作战人员的情绪里多了些许诧异，他问道：“现在前线正在展开激烈战斗，你们真的要去前线？后方还有不少的源泉，足够你们多做几个美梦，说不定睡醒后，一切就回归平静了呢？”
源泉？！
周金儒眨了眨眼睛，他们喝了后会做梦的饮料，原来就是源泉么？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强调道：“做梦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和我的朋友只想去战场。”
周金儒不是没想过直接表明身份，一来他的身份仅限在DL编组第七作战小队内流传，二来一张口就是去找钻石女王，只怕会被别人当成傻子，毕竟现在正是最后时刻。
“真的要上战场？你想好了，钻石女王不会容忍任何逃兵行为，很有可能所有人都会死在战场上。”
“我和DL编组第七作战小队队长天蝎是朋友，战场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
这名作战人员一听周金儒提起天蝎的名字，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他的样子，大手一挥：“上车，有足够的防护装备和武器，还有，你说的那个天蝎，他已经在昨天晚上战死了。”
战死了？！
周金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彩，那个说着好好享受的男人竟然如此轻易就死掉了？
维娜立即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庆典之后的第三天，源石矿脉震动的第二天，战斗还在继续，各个方向都缺人手，有人想出一份力，也有人想继续做梦。”
周金儒听着对方介绍现在的战况，追问道：“现在矿区还在我们手中么？”
“不知道，应该还在，矿区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但凡是进了那地方的作战人员都做好了死在那里的准备，怎么，你想去那里？”
桃金娘。
周金儒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直靠在自己肩头沉睡的杜林姑娘，坚定道：“我想先去矿区，如果实在不行，再考虑其他的方向。”
那名作战人员停顿了两秒，伸手拍着车厢，喊道：“转道去矿区。”
周金儒愕然，既然现在是战时状态，为什么他还能得到优待？
“向你致敬，伟大的先驱。”
作战人员，以及车里的其他人，纷纷向他鞠躬。
“先驱？”
面对周金儒的疑问，有人解释道：“曾经与钻石女王一同作战的先驱，没有人会忘记罗德岛制药公司，也没有人会忘记战无不胜的先驱。”
这显然是塞雷娅所做的行为，但却也是一份让人承受不起的重担，周金儒知道，光是战无不胜这几个字的重量。
“世界上不存在战无不胜的人。”
他委婉地表示着。
“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相信钻石女王。”
半个小时后，周金儒来到了矿区前的防线，这里聚集着海量的士兵，还有各种各样的装备武器，他得到了最豪华的装备，武装到了牙齿。
一身轻便的防护服，根据他的个人喜好，配备单手刀和盾牌，以及用于防身的短剑。
将盾牌架在左臂时，周金儒看到的是最后的战前动员，超过百人的各种职业组成的前锋冲向矿区和主城区的通道。
“矿区内还在抵抗，杜林族的桃金娘正在组织反击，但是源石虫太多了，它们不但得到了源石的强化，还伴随着大量的晶簇怪物，因此伤亡也很大。”
维娜拿着一把趁手的战锤比划着，让身体习惯武器的重量。
“我更想看你拿着双手剑的样子。”
周金儒低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他很快得到了来自维娜的白眼：“因陀罗也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我会换上双手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准备出发了。”
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他到底是不是先驱，他只是一名作战人员，周金儒和维娜被编入了第二轮冲锋的百人队里。
“你不想指挥么？”
“他们有自己的指挥，而且我现在只想尽快加入战斗。”
维娜点点头：“我会保护你的。”
周金儒没有说话，他们跟随着百人队前进，由于他是拿着盾牌的，因此被安排在最前面，承受第一波重压。
前方嘶喊声越来越大，在狭窄的战场环境下，地面大量堆积着源石虫的尸体和人类的尸体，伤员在战友的帮助下脱离正面战场。
“如果不在这里阻击敌人，它们很快就会冲击到主城区，现在主城区还是处于相对安全的状态，其实解决问题办法也很简单，只要关闭并炸毁各个分区通往主城区的通道就可以了，但这样做只能保证一时的安全，与抱薪救火没有区别。”
周金儒一步向前，用盾面撞在一只半人高的源石虫身上，身上闪过红蓝两道光芒，手中的长刀轻而易举的切入对方的身体！
一脚踹开正在化为飞灰的源石虫，他击杀的第一头大型源石虫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但连续协同战友击杀几只源石虫的画面却被绝大部分战士看在眼中，这是一名奋勇作战的强人！
“那是什么？”
混乱的战场上，只见一头全身都是黑色晶体的人形怪物冲了上来，拖倒一名士兵，将尖锐的源石结晶刺入温热的血肉中，那名士兵的惨叫着，很快，他的体表生长出源石结晶，甚至刺破了防护服！
“那是晶簇怪物！”
有人大喊一声。
维娜一马当先，高高举起手中的双手战锤，飞身向前，笔直的砸向晶簇怪物的身体。
只在刹那，战锤擦着晶簇怪物的身体飞了过去，余威将它身下那名凄惨无比的士兵砸的粉碎，算是提前结束了他的痛苦。
周金儒也没有闲着，替战友挡下一次攻击后，他飞快给维娜加持烈火与泪痕，并且向前突进了几步，落在源石虫堆里，手指轻轻在身前的虚空中一点。
一道强光从他的头顶爆发开来！
章63. 这是谁的人？
开启技能的瞬间理智直接掉了五点，灯塔生效，原本处于源石虫堆的周金儒看着身边歪七倒八的源石虫，这些异常凶猛的玩意在强光的照射下被削弱了不少，挤压在一起的两个百人队压力大减，更是展开新一轮的冲击。
周金儒的将注意力放在了维娜追击的晶簇怪物身上，他手中的长刀撩过一片源石虫，硬生生清理出一条真空地带，径直冲向那晶簇怪物。
“哈！”
维娜翻越而起，一锤将被强光照射过后的晶簇怪物击倒，在钝器沉重击打下，它那长满了尖刺的上半身被敲得粉碎，顿时塌陷下去大块，但生命力依旧顽强，反而急速脱离维娜的攻击范围，向正在扑过来的周金儒发动袭击。
“博士！”
周金儒耳边传来维娜的呼喊声，他看得真切，那晶簇怪物在狭窄的地势下，勾爪一样的四肢攀爬上顶层，瞬息便至，朝着他凌空飞扑！
“全身上下都是源石结晶，勉强还有一点人的模样，这就是被源石改造后的生命体？”
周金儒眼疾手快，盾面迎着那晶簇怪物撞了上去，他只觉得右臂一阵沉重，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推得向后移动，鞋底在地面使劲地摩擦。
已经被灯塔削弱了，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周金儒眼神微微一凝，身形稳固的瞬间，悍然出刀，明晃晃的刀身捅了过去，他这个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惊呼！
谁都知道这晶簇怪物浑身都是源石结晶，那玩意的硬度可想而知，锋利的武器很难造成有效的伤害，唯有钝器击打才有奇效，这个年轻人一刀直接砍下去，恐怕瞬间就会被反击至死。
两边早有战友冲了上来，想要快速援护周金儒。
“救人！救人！快！压制晶簇怪物！”
一名战士怒吼着，举起手中的盾牌往前冲，然而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他们想象中晶簇怪物的反击却没有发生！
只见挡住晶簇怪物的作战人员手中握着的长刀，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晶簇怪物的腹腔，而且刀锋所过之处，源石结晶寸寸断裂！
还没有等他们靠近少许，那晶簇怪物被盾牌顶着撞在墙上，深入腹腔的长刀更是左右搅动了两下，嘎嘣嘎嘣的源石结晶顺着刀锋掉落在地面，晶簇怪物转眼间崩碎成了一堆石头。
“这……”
所有人的脑子都不够使了，这还是晶簇怪物么？
他们在面对这种高力量高敏捷的怪物，往往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起到成效，怎么在这个人的手里就变成了纸糊的？
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任谁都没有反应时间，而且战斗还在继续，没有给他们愣神的机会，战场上一片混乱，很快便谁也分不清谁在哪里了。
维娜穿过混杂的人群，直接找到周金儒，哪怕隔着护目镜，也能发现她瞪着一双眼睛，其中浓厚的探询意味让周金儒不得不停下来解释。
“你可以把这些理解为博士的特殊能力，总之，我是这些东西的克星或者天敌。”
周金儒简单解释了一句，继续向前，这一次，他所到之处都顶在最前面，做的最多的工作是替战友解除危险。
“这是谁的人？”
一名随队冲锋的指挥官指着周金儒的后背大声询问道。
“不知道，现在太乱了！”
他的副官同样大声回答。
“我观察他很久了，他总是能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盾牌都换了两面，每一次都能顶住虫潮，我的部下里什么时候才能出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人？！”
这话就没人敢回答了，谁都看得出来，指挥官所指着的那名作战人员，但凡是有他出现的地方，再难缠的虫潮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战场上，周金儒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将挂在左臂的盾牌摘下来，这面盾面挡下一次酸液源石虫的急速喷射，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谁……”
旁边的战友主动的将一面完好无损的盾递过来，周金儒茫然的接在手中，后半句话才堪堪出口。
“还有盾牌……谢谢。”
咔嚓。
新的盾牌挂在左臂的卡扣上，周金儒转过身，看着刚刚这一波虫潮被击溃，剩下也都是战友在补刀罢了。
“这条路我之前走过，三蹦子那种车速也不过才二十分钟的车程，没想到我们现在打了半个钟头才推进了一半，天知道矿区到底催生出多少源石虫，而且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自爆虫。”
周金儒一路杀过来，当然不是杀疯了，他一心二用地用双脚丈量前进距离，推测出现在的位置。
“博士，你需要休息么？”
维娜的防护服破了一道口子，那是尖刺源石虫干的好事，因为她冲得太靠前了，英勇的近义词叫鲁莽，而鲁莽就意味着更容易受伤。
“我不需要，现在是我们接触第四波源石虫，距离下一波虫潮还有四分钟，晶簇怪物被我干掉之后就没有再出现，我怀疑源石矿脉无法诞生更多的怪物。”
就像英雄单位，实力强大，但数量有限。
他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
第四个百人队也加入战场，这条狭窄的通道里再次变得拥挤不堪。
周金儒看着剩下的理智，情知自己三番五次用灯塔技能削弱虫潮已经是竭尽全力，而面对晶簇怪物，就需要使用情绪技能来正面对抗。
最后，他发现自己特别能拉仇恨，尤其是在点亮灯塔之后。
“我要是指挥官，一定会现在进行突击，矿区那边还在抵抗，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把人都接应出来，否则牺牲在这条路上的生命就白费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指挥官带头向前，他果然不愿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周金儒什么都没说，看着自己的面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三条情绪槽的上限又开始提升了。
可现在他并没有为别人进行晋升仪式。
忽然间，地面震颤了几下，紧接着整条通道的上方开始震落灰尘。
前方有人大喊道：“快看！”
章64. 无用的希望
两侧的照明设备发射出的光芒穿透了黑暗，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它的身高足以顶到通道的顶部，全身都是漆黑的源石结晶，光是向前迈动一步都能引起地面一阵颤动。
周金儒的瞳孔极剧收缩，他看得比其他人都要清晰一些，在那个大家伙的身上似乎还有一些装备的痕迹，似乎是某个死掉的作战人员不幸变成了新的怪物。
“其实这点也能说得通，感染者的病症快速扩张，直到他们死去，尸体里的源石结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长满全身，从而变成一个新的传染源。”
周金儒回忆着罗德岛的公开资料，这些内容他反复阅读过很多遍，基本都能全文背诵。
“这也是一个晶簇怪物，一个大号的晶簇怪物，可它，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他站在原地都能感知到一阵又一阵的敌意，浓烈得散不开。
“所以，它是有意识的，或者控制着它的存在是有意识的？”
周金儒恍然大悟，终于揭开了一个谜团，为什么那天在电力控制室里看到突出地面的源石结晶时，他会感觉对方其实是有呼吸的。
既然是冲着他来的，他就有必要彻底解决掉对方，这么一个大家伙卡在通道里，弄不好真的会演变成大麻烦。
他心中还未想完，只见那晶簇巨人陡然加速，直接冲了上来，而且在它冲刺的过程中，体表的源石尖刺不断激射出来！
周金儒脸色一变，大步向前，直接冲出了战阵，高高举起手中的盾牌，瞬间，蔚蓝色的光膜从盾面激发，延展到身体的两侧，扩展成光翼一般的盾面！
只有精英化后重装职业才能激发的蔚蓝光盾，他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因为我没有职业，或者说我可以是任何职业。”
周金儒没有忘记自己的源石技艺其实并不是源石技艺，而是一种叫二阶探索者固有技能的拟态效果。
换言之，拟态技能可以模拟任何职业的特性。
噗噗噗噗！
雨点一样的针刺扎在周金儒身前的光盾上，他的双脚不断向后移动，挡下绝大部分攻击，可也有漏网之鱼，很快就产生了一定的伤亡。
混在战阵里精英化重装也没有站在一边看戏，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与周金儒凝聚出的光盾融为一体，合力形成防护。
那晶簇巨人越来越近，只有靠得近了，才有人注意到对方身上那狰狞的倒刺，足足有一米长短，急速冲撞上来，直接扎个透心凉也说不定。
周金儒感觉到阵线在缓慢后移，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办法要求更多，随着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他已经做好了迎接第一次冲击的准备。
忽然间，一道身影从他的身侧闪了出去，迎面冲向晶簇巨人！
“维娜？！”
阿斯兰王者举起了双手战锤，丝丝金色的电芒在双手间环绕，她每向前踏出一步都在引起地面的震动，甚至更甚于那晶簇巨人！
在狭窄的通道里，推进之王的冲锋掀起了一阵汹涌的狂风，骁勇无双的气势就连晶簇巨人都为之一滞！
“哈！”
那双手战锤宛如破晓黎明的第一束光，又好似昏沉阴暗的天空里，撕裂云层的一道金色雷霆，落下的瞬间，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响霹雳！
本就是普通品质的双手战锤承受不住她双手间的恐怖力量，在接触到晶簇巨人的刹那，便化为殛粉！
猛冲向前的晶簇巨人一半身体还能保持前进的动作，而另外一半身体则被推进之王捶得倒飞出去，在半空中就碎成了细小的碎石块。
然而维娜却是被正面冲击的，她在梦境世界里的身体脆弱不堪，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冲击力，更无法承载施展出来的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便口中喷血，倒飞回来！
周金儒一挺手中盾牌，挡住一片飞溅过来的破碎源石结晶，立即冲向了维娜，看着奄奄一息的她，急忙大喊道：“回归，你不许再进来了！”
来不及看她嘴角的那一抹嫣红，维娜就在他的面前逐渐消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实在是太莽撞了！
周金儒胸口闷着一口气，他知道维娜为什么会这么激进，她想要证明自己有用，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我不是那些柔柔弱弱的姑娘，不会刻意为你涂口红穿漂亮的裙子，每天忙碌在厨房里做糕点，我是一名战士，我会为你而战，为你奉献生命。”
周金儒抬起头，隐藏在防护面罩之下的脸色铁青，他又何曾要求过别人为他牺牲？
他大步向前，举着手中的光盾，一刀斩下晶簇巨人还在挣扎的半颗头颅，一脚踢散。
在晶簇巨人的后面，是一片茫茫多的虫潮，似乎其中还夹杂着两头晶簇怪物。
谁会想到能造成巨大伤亡的晶簇巨人瞬间被消灭？
周金儒眯着双眼，站在原地，点亮灯塔，那虫潮顿时东倒西歪。
他的身后，传来沉重的步伐，一排重装职业顶了上来。
“跟我上！拿回矿区！”
指挥官大吼一声，飞身向前，挺着手中的一杆长枪，接连突刺，扎在源石虫的身上。
随后，在一面巨大的蔚蓝光盾的带领下，重装职业组织成的盾墙撞上了虫潮！
周金儒举着盾牌，他像一台无可阻挡的推土机，不断向前冲，连成一片的重装也都奋力向前，挤压着虫潮，凝成一股的情绪被点燃了，宛若熊熊燃烧的烈焰，要将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事物焚烧殆尽！
“太快了！太顺利了！”
不知不觉间，指挥官竟然被抛在了身后，他看着前方不断前进的盾墙，不由惊叹起来，他们所有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连遗书都写好了，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似乎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
希望？
指挥官苦笑一声，这一点渺小的希望又算得了什么，如果钻石女王不能获取胜利，那么一切都只是水中月镜中花，梦幻泡影。
章65. 人有千算
周金儒顶在最前面，他比阵线稍微向前一点，作为凸出的那部分，承受了最大的压力，手中更是红蓝绿三种光芒不断闪烁，情绪槽过山车似的上涨消耗。
“小心！”
他将手中的盾平向前一拍，飞起一脚，将一只隐藏在虫潮里的自爆源石虫踢了回去，对方在半空中就裂开了，爆炸扫倒一片源石虫，就连晶簇怪物都遭到波及。
周金儒顾不上身边战友惊诧的目光，他快走两步迎上晶簇怪物，那半米长的尖刺噗的一声扎在他的盾牌上，不但刺破了光膜，而且还刺穿了盾牌本身，漆黑的源石结晶距离周金儒的身体只有区区几公分，险些刺中他的身体。
虽然身上穿着防护服，但是谁都明白，防护服只能过滤大部分的源石尘埃，对于固态的源石结晶毫无防护能力，充其量有个心理安慰。
周金儒看似被晶簇怪物撞得连连后退，其实慌而不乱，右手中的长刀反撩向晶簇怪物，咔嚓一声斩断了它所刺过来的尖刺，将仇恨死死地拉在自己身上。
晶簇怪物有一个特点，智能不高，一旦成为它的目标后，基本不会再去攻击别人。
这就是周金儒为什么一定要顶上去的原因，有他在的地方，可以尽可能地降低伤亡率。
晶簇怪物正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在一条前肢的尖刺被斩断后，便盯上了周金儒，不断向他发起进攻，由于双方几乎是贴在一起，所有的攻击都由挡在正面的盾牌所承受。
周金儒瞅准晶簇怪物攻击的空档，他奋力举起盾牌，狠狠地砸在敌人的身上，盾面顿时被密密麻麻的尖刺扎成了筛子！
“竟然还能快速催化体表的源石结晶形成密集的尖刺？”
周金儒立刻丢掉盾牌，双手举起长刀，刀身闪着寒光，下一刻，晶簇怪物的半边身体被刀刃轻而易举地斩落。
他当即一脚踹在粘连在晶簇怪物身上的盾牌内侧，硬生生将对方踢散成了遍地的源石！
这一幕深深鼓舞了身边的友军，他们头顶拧成一股的情绪浪潮更加汹涌，所有人都被连接在一起，即便是危险和死亡都无法击溃。
周金儒还没有来得及检查战果，身侧早有两名重装举着塔盾跳过来，将他护在里面，收回阵型里。
紧紧跟随阵线前进的指挥官看着擅自摘下防护面罩的周金儒，大声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金儒抓着后颈处的毛巾使劲擦了一把脸，人声鼎沸之中，他只听了个大概，便喊道：“他们叫我先驱者！”
将潮湿的毛巾重新放回去，周金儒顺便观察着周边的环境，经过一轮的冲刺，他们现在距离矿区只剩下一点点距离。
现在的周金儒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哪怕不抽取理智换取高度集中的精神，他也能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
“我们只需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打进矿区，我来过矿区几次，对当地的地形有一些了解，现在矿区的幸存者大多都在生活区凭借复杂的地形抵抗，从出口到生活区要经过一条很宽阔的道路，也正是这条路才断绝了矿区自主突围的希望。”
周金儒说着话，从补给人员的手中获取全新的武器装备，他的话引起了指挥官的关注，双方一拍即合，想到一起去了。
其实很简单，上一次在清理电力控制室时，周金儒就意识到了源石虫里面一定会有体型特别大的家伙，比如庞贝型，让那么个大家伙去钻隧道肯定是不现实的，它同样也挤不进道路狭窄的生活区，但生活区那条大路就提供了不错的活动空间。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我依然负责攻坚，庞贝型源石虫我已经消灭了数只，有足够的处理危机的经验，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能不能在矿区进出口那里站稳，仅靠我们这四个百人队远远不够，后续的队伍还没有跟上，伤亡恐怕会非常严重。”
周金儒担忧地看着为数不多的医疗队，他们拼尽全力也无法救治所有的伤员。
“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做过美梦了，现在只不过是要面对现实，先驱者，如果有可能，我们真诚的希望你能帮助钻石女王。”
周金儒意外道：“我说自己的是先驱者，你们就相信了么？”
“先驱者，我们离开地表已经有九年，没有人不想念地表的生活，在你的身上，我们能感觉到有阳光的味道。”
指挥官的话语落在周金儒的心中，数个念头飞速划过，贝琳达曾经也说过他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但塞雷娅却指出他是灯塔并非太阳。
“我不知道阳光的味道是什么，但我知道这里是我的战场。”
周金儒将盾牌挂好，拎着长刀返回前线，他的重新加入让阵线进一步向前推进，甚至仅凭肉眼就可以观察到前方的出口。
在稳定了阵线后，他一个人向前快速突进，这是制定的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出口处必然积压着大量的敌人，想要站稳脚跟就必须找出敌人的薄弱环节，并给予沉重打击。
周金儒的灯塔技能对虫潮有削弱效果，同时也拥有强大的刚性护盾，可以抵挡海量的伤害，这也是别人难以比拟的优势。
他大踏步前进，不断踏在源石虫的身上，一路飞奔，笔直地撞向出口。
刹那间，脱离狭窄的环境，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远处的高塔上插着一面黑旗，那正是桃金娘的旗帜，但周金儒却没有丝毫兴奋，心反而一点点地下沉。
一望无际的……虫海，各种各样的源石虫，早已将整条大陆挤得满满当当，其中更是夹杂着十几只庞贝型源石虫！
这根本就不是单纯靠人力能够清除干净的，倘若给他足够的重型火力，以及配备新式装备的正规作战部队，兴许还有机会。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被困在虫海中间的人想要突围，可谓插翅也难飞。
量变引起质变，如今的虫海已经没有薄弱环节了。
章66. 不如天算
“87点理智，灯塔持续15分钟时间，一来一回只有7分钟。”
周金儒看着剩余理智，头脑里做出简单的估算，要在7分钟时间内击穿虫海，无异于天方夜谭，他没有超凡脱俗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
而这时，身后的通道里战斗的动静传来，那些想要营救同伴的人们已经来到面前，他们将面对茫茫多的虫海，和周金儒一同面对绝望，
当指挥官亲眼看着拥挤在一起的虫潮时，绝望地摇头：“没机会的，我们做不到，虫潮只需要一个浪潮就会将我们全部吞噬干净，也许钻石女王可以，也许吧。”
他拉着周金儒的衣服，想要将其拖回通道内，走到这一步，营救行动已然失败，他们能做的仅有炸毁连接着矿区和主城区的通道，这样还能延缓一时。
“我想试试，还有滑索，也许我能靠滑索过去。”
周金儒不肯后退，他盯着那面黑旗，以及站在黑旗旁边的小小身影。
桃金娘肯定已经发现他了，他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你疯了？！虫潮远比我们设想的要多出好几倍，生活区已经全灭了，那座高塔原本是信号塔，它撑不了多久！”
指挥官拉扯周金儒的防护服，指着冲虫海道：“我们站在这里，每一秒都在牺牲同伴的生命，你想用的滑索就在头顶，可上去的楼梯已经被堵死了，而且你看看那些酸液源石虫，尖刺源石虫，那些晶簇怪物，晶簇巨人，还有庞贝们，哪一个会让你过去？”
他苦口婆心道：“我们都做好的牺牲的准备，但并不是无谓的牺牲，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会保护还能幸存下来的人们，如果没有希望，那我们就一同去死，这里没有希望了，但主城区还有钻石女王，为了女王，我不会让士兵牺牲在这里。”
“随你。”
周金儒只觉得血液一阵阵地往脑海里冲击，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干员死在自己面前，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
那个喜欢和他坐在台阶上，靠在他的肩头熟睡的杜林姑娘……
“你们先撤，即便没有我，你们也能全身而退，我必须要去救她，我不能抛弃她，我不能抛弃任何一个人！绝不！绝不！”
挡在他们前面的盾墙在缓慢地后退，指挥官根本拽不住周金儒，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向虫海扑过去，渺小得好似一滴即将落入大海的水滴。
“博士不要过来！”
矿区的上空，飘荡着杜林姑娘的声音，她的声音略微颤抖，却像定身符一样，将周金儒向前的身体定在原地。
“桃金娘，我现在就过来！！！！”
他大喊一声，音波被虫海发出的杂音阻挡住，根本无法传达给桃金娘，他依旧拖动着身体继续前进。
“抓住他！”
指挥官大喊一声，早有七八名近卫职业一拥而上，死死地抱住周金儒，抓住他的手脚，向后抬。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周金儒剧烈挣扎着，连防护头罩都脱落了，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根本不敢像面对贝琳达的拥抱那样直接返回，因为桃金娘所在的高塔覆灭只在须臾。
“博士，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一帮塞雷娅女士吧，她付出了太多，也背负了太多，”
那面黑旗被拔了下来，握在桃金娘的手中，她低声道：“我答应过道森女士，将这面旗帜交给博士，然而等我回到罗德岛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博士的死讯。”
“虽然现在的博士不是我的博士，但是黑旗比起留在这里，还是放在博士手里比较好。”
桃金娘双手握住长枪，稍作抖动，黑旗卷在枪杆上，她将其扣在滑索上，按下开关，径直飞向周金儒所在的方向。
“好想念在罗德岛的那些时间啊。”
失去了黑旗的守护，那座信号塔，在众人的目光中，轰然坍塌，化作无数碎石与尘埃。
嘣。
与此同时，黑旗从滑索上飞落，枪头弹在地上，掉落在周金儒的身边。
“桃金娘！桃金娘！”
周金儒大喊着，被战友抬走，那面黑旗也有人捡起来，带着一起走。
他感觉自己快发疯了，亲眼看着一名干员死在面前，尽管是梦境世界里的干员，他依旧痛苦得快发疯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肯定是我还不够强，肯定是这样的，我……”
指挥官将遗留下的黑旗塞进了他的手中，淡然道：“如果我们最后都能活下来，你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因为是我阻止你去救桃金娘小姐，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
握着黑旗，它在周金儒的手中普通的就和一根棍子没什么区别，既没有柯尔特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周金儒跟随着一起撤退，看着他们在撤退的过程中安装源石炸弹，要将这条通道炸毁。
他必须面对现实，梦境世界的桃金娘已经死了，正如贝琳达先前告诉他的那样，这里已经没有未来了。
与他有过交集的天蝎牺牲，现在是桃金娘，接下来会是谁？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队伍里，即便这里炸毁，也仅能为主城区争取一时安宁。
真的已经没有希望了么？
周金儒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他心中所有的想法，都随着那座信号塔的坍塌一同化为尘埃。
轰隆！轰隆！轰隆！
大地剧烈颤动起来，引爆的源石炸弹将通往矿区的通道炸得落石滚滚，很快堵死出路，一些企图通过的源石虫与晶簇怪物一同被埋在乱石堆里。
“先驱者，你可以在主城区休息，也可以前往任何战区加入战斗，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什么，再会。”
指挥官对着周金儒敬了一个礼后很快离开。
如今的地下城市里已经没有此前的从容，到处都是聚集的作战队伍，以及输送补给的运输队。
这时，一名后勤人员走进休息室，大声询问道：
“先驱者，阿光先生，这里有你的电话。”
章67. 晚安
这个时候还能来电话，指名道姓要他接听，源头不是塞雷娅就是惊蛰。
介于塞雷娅现在到处救火，周金儒认为只有可能是惊蛰了。
他直面桃金娘的死，信号塔坍塌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久久无法平复心情，接听电话时，语气低沉，情绪低落。
“咳咳咳咳咳，是阿光先生么？”
让周金儒没想到的是，声音的主人既不是塞雷娅也不是惊蛰，而是不知去向的贝琳达。
周金儒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吵着闹着要和他共度良宵的丰蹄姑娘，顶着一头淡金碎发，象征着丰蹄一族的尖角却是断的。
“是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需要支援吗？”
电话那头，贝琳达的声音十分虚弱，而且还有不断传来的杂音，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我很好，很好，不需要任何支援。”
贝琳达停顿了一下，发出一声轻笑：“我只是想试试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主城区。”
两人的交流仿佛平时的闲谈，丝毫没有战争时刻的紧张感。
“我刚刚从矿区出来，那地方现在守不住了，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周金儒看着距离他最近的一张地下城市分布图，试图探询贝琳达现在的位置。
“不用来，我这里很安全，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贝琳达拒绝了周金儒的要求，她选择岔开话题：“几天前拒绝我的邀请，现在后悔了么？”
周金儒的手掌握着话筒，沙哑道：“后悔，我早就后悔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呸，滚啦，你没有机会了。”
贝琳达笑了起来，可她的笑声中却夹杂着些许的痛苦。
“别这样嘛，给我个机会，我证明给你看。”
周金儒的手指按在地图上，来回在几个已经陷落的区域摩挲着。
“我在供给区的233号库房。”
供给区。
周金儒看着已经画上黑叉的区域，那地方在一天前就已经丢了，库房编号又十分靠后，说明贝琳达所在地方距离出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你再坚持几分钟，也许半个钟头，我现在就想办法过去。”
“都讲了我现在非常安全，我会在这里耐心地等待救援，你只需要和我说话就行。”
周金儒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那你可要坚持住了，我还等你兑现承诺呢。”
“混蛋，我承诺你什么了？”
“我可以找个机会灌醉你，然后做想做的的一切。”
对面的贝琳达声音很低，低得仿佛就在周金儒的耳边轻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以前为什么要装得那么严肃。”
“如果我是一个轻浮的人，你还会对我青睐有加么？”
“不会。”
贝琳达坚定道：“我会打跑你，然后想办法把你塞进监狱里，那只能证明你是一个混蛋，而不是我喜欢的混蛋。”
周金儒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听着，他看到一名后勤人员过来，举起手，示意对方暂时不要打扰通话。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说起地下城市里的一切，说起在白天里可以去的地方，还有那些来自其他聚居点的商队，最后，他们的话题落在了黑夜尚未发生之前的地表世界，那时还是移动城市的时代。
贝琳达忽然问道：“你记住我生活过的城市了么？”
“莱塔尼亚的奥欧，我记着呢。”
“那你会去找我么？”
周金儒点点头：“会的，我的罗德岛现在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才，不过你的年龄这时候应该还是未成年吧？”
“是啊，我还是个未成年人，成年后你可就没机会了哦。”
“你放心吧，罗德岛已经和哥伦比亚取得了文化教育方面的合作，等教师到位后就可以提供小学初中高中三个阶段的基础教育，至于大学，那要看学生的个人意愿。”
“哦？看来你是蓄谋已久？”
周金儒无奈的笑着：“这样的我，你还喜欢么？”
“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贝琳达加重语气，强调道：“我不会轻易上一个男人的当，你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人，我们只见过几面，我不了解你，我们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贝琳达……”
周金儒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打断。
贝琳达用力道：“天蝎队长死了，你知道么？”
“我听说了。”
“他是为了救我死的。”
“谁都会死。”
“但是我现在也要死了。”
贝琳达平静的语调下，道出了她所面对的处境。
周金儒低下头，沙哑道：“我知道。”
“答应我，不要去找我。”
贝琳达说话变得急促起来，伴随着阵阵喘息，仿佛有什么卡着她的脖子。
“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我做不到！我希望我没有碰见你，我不要爱得那么卑微！”
她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挤压肺部的空气，用尽全身的力气，以至于最后变成了低声的嘶吼。
“好，我不去找你。”
“谢谢，再见。”
“再见。”
轰！
一阵猛烈的爆炸从城市的一角传来，震落一片灰尘，照亮了一瞬，显露出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庞。
周金儒握着话筒，对方已经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声响。
这些真的只是存档么？
手指触摸着脸颊，他能感受到些许的温度，而内心中，有力跳动的心脏能够证明他还活着，有呼吸有心跳的活人。
男人缓慢的将手中的电话放回去，转过身，看着靠在墙边的武器装备入了神，恍惚间，他轻轻说道：“晚安。”
盾牌挂在左臂的搭扣里，手指紧了紧刀柄，他离开休息室，径直去往最近的战区。
他的双腿迈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由行走变成快走，再到慢跑，然后提速奔跑，他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迅捷。
快一点，再快一点，还可以更快！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他奔跑的速度越快就越能感受到束缚着身体的枷锁，沉重的枷锁，牢固的枷锁，限制住力量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