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40. 捍卫者（为群管理“姬灵”加更）
捍卫者？
周金儒的本意是让卡特把车交给自己，她却说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词汇，难道梦境世界的人都没有护盾值么？
他来不及想那么多，顺势道：“好吧，我是一名捍卫者，现在你愿意听我说了么？”
“你有什么计划？”
“我需要你这辆车，然后剩下的都是我的工作，就这么多，你看我这样，可能给不了你什么补偿……”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卡特踩着刹车，车子缓慢的停靠在路边，她近乎崇拜的看着周金儒，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周金儒忍不住问道：“你对捍卫者很了解？”
“初代捍卫者从怪物的手中拯救了人类，他们一代代传承，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剿灭终产者的战斗中，所有还保有良知的捍卫者都牺牲在那里，最终换来了我们的自由。”
卡特握着拳头，虔诚地举起手，向周金儒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动作。
周金儒看着他的动作，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肯定我是捍卫者？”
“因为只有捍卫者才有你那样的特殊能力，我们始终深信着出现危难时，捍卫者会再次出现，拯救一切。”
紧接着，卡特念出了一段祷词：“他是人间的儿子，生来流尽鲜血，守护人间，死后化身为炬，驱散黑暗，人间亦以他为荣。”
这段话周金儒听过，梅加入罗德岛后，将这段话复述出来，原先出自亡灵之口，还有一段关于人和神之间的关系。
“但愿吧。”
周金儒坐在驾驶座里，发动车子转头，他的目标正是不断向城市腹地前进的炎魔。
周金儒的计划很简单，开着车高速冲刺穿过一段危险距离，随后凭着刚性护盾强行突破，最终接触到伊芙利特，解除炎魔状态。
至于能不能成功，他说不好，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去做的，不能坐着等死。
……
……
赫默慢慢走着，白面鸮给了她治疗，但是来自心理的创伤却不是能轻易恢复的。
她一直在自我怀疑，以至于陷入矛盾中难以自拔。
是不是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来自那场实验？
她不知道，想不明白。
“赫默，你要去哪里？”
伊芙利特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赫默忍不住回头看去，浑身冒着火焰的萨卡兹少女一步步向她走来，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暴虐，她的手心里，一团炽热的火球翻滚着。
“小伊芙，我……”
赫默的声音卡壳了，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白面鸮冷静道：“小伊芙，你想做什么？”
“白面鸮姐姐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与你无关。”
白面鸮拖拽不动赫默，便张开双手挡在她的面前：“赫默医生不是坏人，小伊芙，你到底怎么了？”
“让开吧，我想问赫默几句话。”
伊芙利特五指并拢，将那团火球抓灭在掌心，指间溢散出一片火花。
白面鸮纹丝不动，毫无让开的打算。
“烦。”
萨卡兹少女脸上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伸手向前一拍，汹涌的热浪翻滚而来，准头却差了不少，偏离白面鸮十几米远，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呃啊！”
伊芙利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抱着头原地转圈，几乎摔倒。
“快走，快走！”
白面鸮表情一凝，这语气正是伊芙利特的，她似乎正在和身体里的怪物争夺控制权。
白面鸮不敢拖沓，拉着赫默就走，伊芙利特明显处于下风，现在只有找到塞雷娅才能有进一步动作。
“哈！哈！我不会让你伤害赫默的，你让我出这么大的丑，我不会放过你的。”
伊芙利特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眼中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口中发出另一个音调：“你想拥有我的力量么？刚刚那个想拦住你的小孩子，他那些手下轻易就被烧成灰烬，如果不是他拥有治疗能力，恐怕也会死在我们的手上。”
“你别想控制我！只要塞雷娅赶到，你就输定了！”
“呵呵呵呵呵，真的吗？我会当着你的面，连她也烧成灰，上一次，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
伊芙利特猛然抬起头，双眼里重新填满了暴虐！
……
……
“咳咳咳……”
梅菲斯特扶着墙，浑身衣服被烧得一片焦黑，他终于从那片火海里逃出来了，真是可怕，狂暴的牧群轻而易举的就被烧成灰，甚至连给对方制造一点麻烦都做不到，没有浮士德在，他一点实力都没有。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正是整合运动的领袖。
“领袖，那个炎魔，很可怕。”
梅菲斯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龙女有力的双手扶着他在墙边坐下：“你就在这里休息，我亲自去一趟，既然炎魔放出来了，我就有必要斩杀它。”
“领袖！”
“放心，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
梅菲斯特一时间没有听清，不过也无所谓了，领袖的强大是所有整合运动成员有目共睹的，不用担心。
……
……
周金儒驾驶着车子，猛踩油门，车胎在灼热的地面擦出一片黑印，没过多久便爆胎了。
双手扶着方向盘，周金儒口鼻间的滚烫，皮肤表层都是烫伤，甚至车窗玻璃都崩裂了，更加炙热的空气涌了进来。
刚性护盾坚决而稳定的下降着，但他不愿放弃，面前的炎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顿下来片刻，给了他一点空余时间，将车子开的更近一点。
塑胶方向盘在手中逐渐熔化，载具当场报废，发动机盖里冒出浓浓的黑烟，周金儒知道剩下的路必须自己走了。
他强忍着浑身皮开肉绽的剧痛，冲出车子，此时距离炎魔只剩下两百米，用肉眼都能观察到虚影里的那个小小身影。
“还能撑一段距离。”
刚性护盾还有一小半，周金儒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借着疼痛刺激肾上腺素爆发，下意识地感觉到疼痛减缓了，可他知道这只是错觉，他在梦境世界里的生命剩余时间，可以用秒来计算。
章141. 龙女的提议（为群管理“新月的影子”加更）
白面鸮带着赫默向前逃去，一路上看不到什么人，而身后是一条醒目的火线。
伊芙利特冲过来的方向，引起的自燃形成了连片的大火，终于让这座沉寂的城市复苏过来，尤其是那些从噩梦中惊醒的人们。
“赫默医生，我们快到了，你清醒一点啊。”
白面鸮暗自叫苦，赫默从被伊芙利特追上就变得很古怪，好像认命了一样，假如不是自己挡在她的身前，恐怕她已经遭遇不测了。哪有半点意气风发的研究学者的样子。
但愿能快点找到塞雷娅。
白面鸮心中祈祷着。
很不巧，伊芙利特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一点，很久便再次追上两人，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立即动手。
“白面鸮姐姐，你可以不用跑了，我如果想动手，你们没有一个能跑得掉。”
白面鸮不为所动，依旧拽着赫默向前跑，直到不耐烦的伊芙利特，在她们的前进道路上打出一道灼地。
“你在等塞雷娅？”
白面鸮敏锐地发现了伊芙利特的真实想法。
“是的，我在等塞雷娅，看看她今天能不能再次压制我。”
这话一出口，赫默死寂般的眼神里多了些许光彩，旋即又黯淡下去，白面鸮将一切看在眼里，情知赫默没有走出心结之前，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几分钟后，塞雷娅没有出现，从黑暗里，走出来一名女人，她的目标正是伊芙利特。
龙女拔出长剑，步履不停，每前进一步，她的气势就强盛一分，高跟鞋踏在地面，发出的声响，宛若巨龙的心跳，震动得两位黎博利女士胸闷气短，恨不得吐出一口血来才舒服。
“你是什么人！”
伊芙利特皱着眉头，看着龙女越来越近，对方似乎不怕高温，而目标，正是自己。
“塔露拉。”
一声轻喝从远处传来，随即“咚”的一声，打断了龙女前进的步法，只见手持大盾的瓦伊凡出现在众人视线的尽头。
也正是她的打断，让白面鸮和赫默稍微好受一点。
“你终于来了。”
伊芙利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假如没有那双暴虐的眼睛的话，她的确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要不要说点什么？”
塔露拉的眼中只有塞雷娅，而塞雷娅的目光却放在伊芙利特和赫默以及白面鸮的身上。
“给我一点时间。”
“请便。”
龙女很体贴的后退两步，将空间让给她们。
伊芙利特见到塞雷娅过来，嗓音不由尖锐起来：“哈哈哈，这一次我不怕你！”
“我能打翻你一次，就能再打你第二次！”
塞雷娅先查看了赫默，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大碍，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伊芙利特的身上。
“真的吗？！”
伊芙利特有些恼羞成怒，头顶的炎魔虚影若隐若现，一道火光冲向塞雷娅。
黑白相间的大盾上绽放出蔚蓝色的光膜，形成的光盾将身后的人护住，火光冲击在盾面，向两侧偏移出去。
“还有别的么？！”
塞雷娅重重的将大盾砸在地上，视线越过伊芙利特，看到后方那陷入火海的城市，眼中闪现一抹凶光。
伊芙利特一声不吭，右手向前一指，顿时地动山摇一般，地面裂开一条口子，一条蜿蜒的火龙扑向塞雷娅。
“不够！”
塞雷娅低吼一声，大盾在她的手中瞬间分裂成四块，飘浮在身体四周，那火龙尚未接近到瓦伊凡女士的身体便消散在空气里。
“我还给你！”
一道白色的身影飞一般掠过，抬手一拳打在伊芙利特的头顶的虚影里，将炎魔打的倒飞出去！
“啊！”
伊芙利特惨叫一声，痛苦的跪在地上，眼角、鼻子和耳朵里流淌出血痕。
“你能攻击我又怎么样……咳咳……”
伊芙利特口中发出的声音让塞雷娅直皱眉头，虚影与伊芙利特是一体的，虚影受损，伊芙利特一样能受到伤害。
“闭嘴！”
萨卡兹少女的口中又发出了另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
“塞雷娅，不要犹豫，我差点伤害到赫默，你如果不想看到她受伤，就打倒那个家伙……”
站在一旁看戏的龙女冷冷道：“你若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塞雷娅断然拒绝：“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好心！”
“呵呵呵，”塔露拉冷笑起来，“我看在你也是龙的份上才多提这一嘴，你若不领情，直接动手就是。”
霎时间，塔露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塞雷娅脸色一变，向前一步，护住伊芙利特，飘浮在身侧的四面盾牌高速回旋，只见空中迸出一片火花，一面盾牌飞落在暗处，显然已经报废了。
塔露拉闪身到伊芙利特近前，一剑刺向萨卡兹少女的胸口！
电光火石间，一只遍布白鳞的拳头打在龙女的剑刃上，将刃口打得偏移，而白龙一手拎着伊芙利特，向后跳出一段距离。
“你不忍下手，也不让我动手，你们早晚会被她心中的炎魔害死，我这是在帮你们。”
龙女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抱怨她们不识好歹。
“这是我的事。”
塞雷娅褪去白鳞，将伊芙利特放下，少女还未从虚影遭到重创的伤害里恢复过来。
塔露拉点点头：“好吧，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我要你的小女孩帮我一个忙。”
塞雷娅嘲讽道：“整合运动的领袖还需要别人帮忙？”
“我要她放出炎魔，就一会儿，之后那孩子你随便处理。”
“不可能！”
“既然你不肯，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龙女叹了口气，就在她飞身挥剑的瞬间，远处伊芙利特的身上，爆发出了猛烈的高温，即便是塞雷娅也不得不连连后退躲闪！
“啊啊啊！！！！！！！”
伊芙利特张开双臂，一道几乎实质化的虚影从她的头顶直冲云霄，飞向天际，全力宣泄着力量！
……
……
梦境世界里，浑身燃烧的男人，用力抱住了萨卡兹少女。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额头贴在少女的额头，理智狂泄，压制了她心中的炎魔。
章142. W在摸鱼
死是一种什么感觉，周金儒说不上来，他在梦境世界里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就被伊芙利特的烈焰烧成了灰，基本没有感觉。
“理智只剩下23点，我用了超过100点理智来压制伊芙利特心中的炎魔，应该成功了。”
周金儒从床上醒来，满头大汗，遍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下床时还喘着粗气。
“幸好只是一场梦。”
看着正在重置恢复时间的刚性护盾，五分钟后才能继续使用，周金儒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集结据点内的罗德岛干员，这里足足有五十多人，包括后勤人员，至少可以保证一定的战斗力。
强撑着身体出门，迎面走来满脸严肃表情的微风，这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维持，这个时间点还要过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周金儒说了三个字。感到有些吃力，忍不住扶着墙。
望着筋疲力尽的博士，微风吃了一惊：“博士你怎么了？”
“我没事，需要一些恢复时间，你先说怎么回事。”
沃尔珀小姐二话不说，立即给周金儒刷了两次治疗，恢复他的精力，然后才说道：“城里起火了，火势不小，我们两个观察点的干员都发现了大量整合运动在城里快速移动，似乎在追赶什么。”
“……是伊芙利特。”
周金儒表情微凝，在梦境里，引起大火的原因就是伊芙利特心中的炎魔暴走了，他恰好有想到了“张寒”所说的那一句，当美梦转化为噩梦时，梦境和现实的界线会变得模糊，从而相互影响。
“集合所有人，我们有活干了，给城外的干员发送消息，通知正在向圣亚拉尔靠近过的罗德岛干员加速前进，据点里五十多个人还不够给整合运动塞牙缝的。”
周金儒接连被微风的治疗刷着，头顶一阵清凉，刺痛不已的太阳穴也稍微轻松了一点。
没办法，理智消耗过多的后遗症就是头疼。
“我现在就去集结，博士在这里休息，我会通知砾送一些清水过来。”
“好。”
周金儒坐在房间外面的凳子上，有节奏的呼吸着，努力恢复体力。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伊芙利特的安全，但转念一想，塞雷娅曾经说过，她不会距离赫默等人太远。
“塞雷娅，现在全看你的了。”
……
……
“伊芙利特！”
塞雷娅那张严肃的脸上迅速被白鳞覆盖，快速掠来，随手一记急救打在萨卡兹少女的后背，翠绿色的光芒覆盖了伊芙利特。
那飞向空中的炎魔迅速消散，伊芙利特身子一软，瘫倒在塞雷娅的怀里，睫毛微动，缓慢睁开眼睛：“塞雷娅……”
“亲子游戏结束了么？”
龙女持剑站在一边，玩味的看着她们。
塞雷娅不管不顾，抱着伊芙利特来到白面鸮和赫默的身边，轻轻拍着伊芙利特的肩膀：“现在你是唯一一个有实际战斗力的人，赫默和白面鸮就由你来保护了。”
伊芙利特的身体依旧有些发软，奋力抓住瓦伊凡女士的衣角，眼角滑下泪水：“是博士，是博士压制了炎魔，我看到他了，他在我的面前化为灰烬！”
“那都是梦，梦里的事情不能当真。”
目送伊芙利特等三人消失在黑暗里，塞雷娅转过身，暗金色的竖瞳死死地盯着龙女。
白鳞化后的身体的确比平时迅捷的多，堪堪比塔露拉要强出一线，但对方可没有解放力量，只是单纯的剑术攻击而已。
这时，大片的整合运动出现在塔露拉的身后，他们快速越过领袖，越过塞雷娅往黑暗中追了过去。
“你只能挡住我，却挡不住我的部下。”
塞雷娅脱下莱茵防护服，露出穿在里面的一身黑色练功服：“我挡不住他们，但是可以挡住你。”
塔露拉笑而不语，她的身后，是烧红了半边天的城市大火。
“塞雷娅，你很强大，任何龙都是强大的象征，但是，你弄错了一点，我需要炎魔，并不是为了摧毁这座城市，相反，炎魔被压制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果。”
她身后的大火在短短一瞬间，升腾起了一阵璀璨的色彩，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塔露拉似乎在等着什么，随着那朵花朵的出现，一个更加庞大的炎魔虚影浮现在火焰之中。
“如果现实里有炎魔，那么炎魔只会出现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只有现实里的炎魔消失后，噩梦中的炎魔才会出现在现实里，壮观吗？你所看到的，正是梦境击穿现实的画面，这可不多见啊。”
那巨大的炎魔喷射出大量烈焰，落在民居里，然而并没有产生实质的效果，所有一切都是虚幻的。
此时，一滴水落在塞雷娅的鼻尖，顺着鼻翼滑落，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更多的水滴从空中坠落。
头顶厚实的云层里，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滂沱，浇灭了升腾的火苗，只留下焦黑的废墟，以及焚烧过后的残骸不断散发出的黑烟。
“啊，下雨了，这很正常，圣亚拉尔上方本来就有云层，毕竟这几天都是多云，城市大火散发出的热气和冷空气对撞，最终演变为一场豪雨。”
另外一名整合运动干部走出黑暗，来到塔露拉的身边，她那嘲讽一般的开场白，让人很想打她一顿。
塔露拉头也不回道：“W，你的任务都完成了？”
W一脸茫然：“什么任务，我刚睡醒，没刷牙也没洗脸……”
大雨很快打湿了人们的衣服，让宽松的服饰紧贴着身躯，W抹了一把脸：“算了，就当是洗脸了，领袖，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回去洗个澡再接着睡了。”
“你真的没有事情做吗？”
W摇摇头，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道：“还真没有，霜星去封锁罗德岛据点，浮士德不知道在哪里，梅菲斯特被炎魔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正在调整心情，九带着人去追伊芙利特，还有那个男人，他在城外堵截罗德岛的支援部队，我找不到事情做，只好回去睡觉啦。”
章143. 面对龙女
帝摩斯庄园。
钟声敲过四下，一名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里，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炎亮的烟头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老爷，我们外面都是整合运动的人，需要反击么？”
门口，一名管家打扮的男人恭敬道。
“将他们赶出这条街道，毕竟现在还不到时候。”
罗素·帝摩斯，圣亚拉尔的实际控制者，坐在沙发里，正对着紧闭的房门。
钟声飘荡在客厅里，许久，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
“父亲，打雷了，我好害怕。”
罗素又抽出一支香烟，默默点上，微眯着双眼：“凯莎，我今天晚上碰到了那个阿光，他说他是工人，可实际身份可不简单，大名鼎鼎的罗德岛制药公司的高层。”
“啊！”
罗素吸着烟，继续道：“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他身边有很多的女人，从贵族到学生，什么人都有，可花心了。”
咔嚓。
房门缓缓打开，房间里的灯光照射在客厅里，也映衬着站在房间门口的凯莎·帝摩斯，这位大小姐眼神里全是茫然：“父亲，我睡了很久吗？为什么房间里的东西都变了，我最喜欢的那幅画呢？”
“哦，你睡得太香了，我派人收起来了，天亮后再给你拿出来。”
“父亲，你怎么哭了？”
“没事，都是烟熏的，我刚刚说的事情，你清楚了么？那个阿光不是好人……”
“但是我看他挺不错的。”
“听话，他已经连夜离开了，听说是和维多利亚一位王室的约会。”
“父亲！”
罗素拗不过女儿的眼神，只好又改口道：“你想见他，也得等大船到了之后，我们锈带人，等这一天可真的太久太久了。”
……
……
周金儒勉强恢复一点体力后便来到维修工厂里，所有干员整装待发，他也穿着一身装备，腰间挎着雁翎刀，左臂搭载着盾牌，背后是一把狙击步枪。
“博士，附近的观察点都发现了整合运动向这边靠拢的踪迹，似乎是霜星和她的雪怪小队。”
周金儒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们的老朋友不但会种地，还会打仗。”
他可没有一点小看霜星的意思，白兔子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老父亲，爱国者是前乌萨斯的一名中级军官，雪怪小队的联合作战都承自乌萨斯的战法，即便霜星只有爱国者三分之一的功力，也够周金儒这五十多个人喝一壶的。
毕竟人数的劣势不是战术能轻易扭转了。
“释放无人机，最近没有发生过远日期，让我们的眼睛更亮一点。”
周金儒指着身后的移动黑板：“控制四个制高点，注意附近的居民，尽量不要伤害到他们，观察手找出霜星的位置，她的速度不快，我们有的是时间转移。”
“另外，想办法与塞雷娅赫默取得联系，我们的真正目标是她们，而不是整合运动。”
周金儒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整合运动的封锁更倾向于防御姿态，霜星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整合运动另有目的，提防罗德岛也正是防止他们去坏事。
“尽量不要和霜星碰撞，其他没有需要补充，按照常规计划进行！”
周金儒看着轰然而动的干员们，紧绷的神经并未缓解半分，找来了梅，开始安排转移路线。
“博士，如果我们要走捷径，那么最好从废弃厂区走，那里没什么人，而且暗巷四通八达，阻击也好，摆脱追兵也罢，都是一个好去处。”
“整合运动那边会不会在这里提前布置？”
“基本不可能，霜星过来的方向根本来不及安排埋伏，而且我们的观察手也一直在注意整合运动的动向。”
周金儒揉着眉心，转身找到送葬人，叮嘱两句后，送葬人带着几名干员提前离开，
“没办法，我得给霜星准备一份大礼，不然让她这么坐在我们门口，总不是个办法。”
十分钟后，一辆越野车离开据点，随后数支小队消失在雨幕里，这一幕很快被整合运动的侦察兵发现了。
“首领，罗德岛果然开始行动了！”
坐在车里的霜星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领袖说了，他们只会去这里，那个男人最喜欢玩的战术便是掀地板和爆破。”
她所指的方向正是那片废弃厂房。
“注意保持距离，前排人员不需要和罗德岛拼命，远远看着就行，剩下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
……
塞雷娅的拳风激荡起一片水花，举手投足间，带着强大的破坏力，撕裂雨幕，踢飞积水。
“呼呼呼。”
汗水混着雨水滑落，头顶散发出阵阵雾气，塞雷娅眼中只有那个龙女，不得不说对方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太过丰富，塞雷娅抢攻的几个回合甚至没能讨到什么便宜。
这很不正常。
塔露拉的年纪并不大，也就和龙门的陈sir相仿，当初的陈sir可没有这么能打，都是一群高级资深干员互相演习时练出来的。
“她甚至没有解放力量，也没有动用龙炎。”
塞雷娅感到了一丝棘手，她要逃也不是没机会，只不过她走以后，赫默她们怎么办？
所以根本脱不开身。
“我玩够了，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力量吧。”
塔露拉一改此前的轻松态度，手持长剑站在雨水里，积水淹没到她的脚踝，但就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落在她身上的雨水纷纷蒸发成了白雾，甚至龙女身边的雨水都开始沸腾般冒着气泡。
“高温！”
塞雷娅看得真切，塔露拉抬手的一瞬间，她就做出了规避动作。
看不见的透明攻击擦着塞雷娅的身体飞了过去，黑色练功服上一片焦痕，而塞雷娅身后的门面房轰然坍塌。
火辣辣的疼，哪怕冰凉的雨水冲刷着伤口，塞雷娅依然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灼痛感。
“博士说的没错，不要轻易用身体去对抗塔露拉的攻击，她的攻势足以摧毁任何敌人！”
章144. 不再逃避
塞雷娅迈开双腿，踢动积水，笔直地冲向塔露拉，龙化的她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那一点点擦伤已然痊愈。
瓦伊凡的种族虚影不同于其他种族位于头顶，白色的双足飞龙从她的体表显现出来。
龙女的眼中多了一丝认真：“原来你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解放力量，说来也是荒唐，这份力量本来是用来捍卫世界的，但现在你我却用它来争个死活。”
塔露拉近在咫尺，塞雷娅骤然加速，飞扑上去，飞膝撞向龙女！
整合运动的领袖又岂是易与之辈，右手引着长剑，剑刃自积水中划过，擦着地面，一簇深红的烈焰飞速窜满剑身，挥剑的瞬间，硬是将身边的积水加温成滚烫的沸水，升腾起阵阵水蒸气。
塞雷娅眼神一凝，沸水不过一百度，但那片水蒸气却远远不止一百度，于半空中强行扭腰，终止进攻，回身一脚踢起一片水幕。
飞溅的水花落在水蒸气里，塞雷娅并未有半点轻松，因为塔露拉的身影消失了！
忽然间，她的身侧传来一声提醒：“看这边！”
凌厉的剑刃直奔塞雷娅的要害，塔露拉的进攻十分刁钻，恰好选在敌人还在回气的空挡。
“好！”
塞雷娅悬浮在身侧的三面浮游盾迅速拼装成一面缺了一角的大盾挡在身侧，塔露拉凌空而来的一剑刺在盾面，迸出一串火星。
龙女急忙回剑，然而大盾在她的面前分解，从后面闪出白色的龙！
“铁山靠！”
塞雷娅的肩膀撞在塔露拉收回的剑身上，将她撞出去十几米远。
暴君半跪在积水里，嘴角微微上翘，夸赞道：“很有气魄的力量，我承认你的力量比我更强，但龙之间的战斗，靠的并不是单纯的力量。”
“你的力场也发挥了一部分功效吧，减缓速度，伤害加深，持续恢复，让精力持续在最巅峰的状态，它的名字叫钙质化，对吧？”
塔露拉站起身，水滴落在她的躯体，瞬间蒸发，她站在那里，体表散发出一层雾气。
高温，极致的高温！
塞雷娅看见这一幕，表情极为严肃：
“不，这并不是火焰，火只是你的伪装，这是高等生命的体现，你是德拉克，只有德拉克才有这种极为旺盛的生命力！！”
仿佛一瞬间都能说得通了，塞雷娅想明白了为什么煌和嘉维尔都会有严重的烧伤，为什么塔露拉的攻击会是无形无色的透明状态……
那根本不是火，所谓的高温不过是生命运动的极限，只有德拉克才有的特殊能力！
“哦，被你看穿了，真遗憾啊。”
塔露拉的话语里尽是讥讽，那眼神里，十足的傲慢。
“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我今天就会折下你的角。”
话音刚落，塔露拉白皙的脸部皮肤生长出一片细密的鳞片，整张脸变得极为狰狞，暗金竖瞳里，锁住塞雷娅的身影。
天边一道惊雷划过，照亮了半个世界，在这大雨滂沱里，两条人形的龙狠狠撞在了一起！
……
……
排头的一辆越野车撞破雨幕，一头扎进废弃厂区，跟在它后面的几辆车四散分开，消失在黑暗里。
周金儒坐在后排，注视着手绘地图上的几个值得在意的标识，随口问道：“整合运动还跟在后面？”
副驾驶的梅看一眼后视镜：“是的，他们一路上都保持距离，不靠近也不会被我们甩掉。”
周金儒抬起头，愣了两秒，不禁笑道：“随便吧，霜星这女人，心底肯定想着怎么报复我，毕竟我在来圣亚拉尔时，追了她一路。”
“追了一路？”
“嗯，当时正好被我们发现了踪迹，就跟在后面跑到圣亚拉尔。”
厂房的地势结构并不复杂，当年的圣亚拉尔的市政规划执行得很精确，从厂房到物流场地再到物资囤放点，布置得井井有条。
其原因也十分简单，因为这座城市是哥伦比亚移动城市的摇篮，集中了大量财力人力物力，在天灾的逼迫之下，建造移动城市已经刻不容缓，事关多数人的生命安全，不容哥伦比亚官方不重视，毕竟谁都想活命，只要能上大船就能活命。
只不过当初摇篮并没有想到，他们是第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这很符合哥伦比亚官方的做事风格，毕竟这就是人生啊。
越野车小路里疾驰而过，车轮卷起积水抛向后方，模糊了车灯照射出的光亮。
“上一次我碰见这么大的雨，还是圣马丁的深海怪物被召唤到现实里的时候。”
周金儒的话出现在所有人的耳机里，嗓音略带疲惫，却能稳定人心，听见他说话的干员心中不由安定了许多。
“不过那个大家伙也被我们干掉了，你们肯定都听说过，现在我们要干一件大事，因为后面有一条甩不掉的尾巴，我有点烦了。”
周金儒按着喉咙处的话筒，尽力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各个小队按照第二套方案离分散离开厂区，目标是圣亚拉尔第一中学，然后从那里往莱茵生命研究所方向搜索，记住，如果发现战斗痕迹，通知其他小组的人一同搜查，切勿单独行动。”
微风愣住了：“博士你呢？”
“我和送葬人炎客他们一起走，砾跟着我，你可以放心。”
“为什么……”
“因为霜星，我不可能带着霜星去找塞雷娅他们，等于将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都丢给了整合运动，这不可能。”
周金儒语气一转：“当然，我也不是要找霜星拼命，我还没到找死的地步。”
微风知道说不过周金儒，既然将博士当作信仰，自然不会做出背弃的行为，只好认同了他的想法。
“博士。”
周金儒的耳机里浮现出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
“博士，我也要留下，我要加入战斗。”
“霜叶，你确定要留下来么？我可能没有多少功夫来安排你的进攻位置，而且在原定计划里，多出一个人，就会多一点发生意外的几率。”
霜叶斩钉截铁道：“我必须留下，我不想再逃避了。”
章145. 应该争取的人
周金儒一阵无语，霜叶说不能再逃避了，难道在说不能逃避她和霜星之间的关系？
小狐狸态度这么坚决，毫无疑问，就是冲着霜星去的。
沉思几秒后，周金儒最终还是答应了霜叶的请求，霜叶的加入并不影响他的计划，甚至还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正面结果，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不呢？
“我同意你的战斗申请，但是其他人必须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不能发生过错，切勿在计划之外横生枝节，众所周知，陈sir对星熊警督的下克上可谓非常宽容，但我不是陈sir，不能接受任何下克上的行为，还请各位认真对待。”
……
……
另外一边。
霜星所乘坐的车子紧跟着前面那辆，想甩开她，哪有那么容易。
“你追了我一路，现在轮到我了。”
一想到这里，霜星心中有种莫名的爽快感。
“大姐，罗德岛的车转向了，前方地势狭窄，很适合用来埋伏。”
“继续追，不用在乎他们的分散，我们只要盯着眼前这一辆车就行。”
霜星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罗德岛的据点在他们集体行动之前，有没有什么人突然离开过？”
“大姐，我们追踪罗德岛也就过去半个钟头，来不及做更多的准备工作，不过领袖说过那个博士非常狡猾，他倒是很有可能提前安排埋伏。”
这也没办法，整合运动的内部山头林立，霜星再清楚不过，她和爱国者是一派的，浮士德和梅菲斯特是一派的，弑君者没有派系，习惯自由行动，那个来自龙门的九也一样，W是个疯女人，不做计较，剩下的就是领袖塔露拉了。
霜星不清楚塔露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全能型人物，大到战略眼光战术安排，小到鸡毛蒜皮的事情，譬如劝架和做一些小零食，几乎无所不能。
也正是有她的存在，连续两次改变策略的整合运动才没有因此而陷入混乱，反而在一片死地里找到了活路。
但塔露拉的全能只是对她个人而言是这样，整合运动内部隐隐出现的分裂并未因此而有所改善。
所以霜星在行动前根本不知道作战任务，也没有拿到任何有效的侦查情报，只能靠雪怪小队的精英素质来判断前方有没有危险。
“大姐，他们的车停了！”
雪怪小队成员一声呼喊将霜星的思绪拉回现实，前方停靠在路边的那辆车正是罗德岛干员所乘坐的，他们似乎一窝蜂地冲进了厂房里。
“这应该不是一个陷阱，没有车的话，光靠两条腿是不可能离开这片区域的，所以他们是计划中的弃子？”
如果按照正常的思路来理解，霜星没有想错，毕竟身后就是整合运动，他们五六个人根本去不了多远的地方，很快就会被扑灭。
……
……
“霜星跟了我们一路，我们现在也送她一份回礼。”
周金儒的身侧站着送葬人，他早已带着几名工程干员在这里安排布置，只等着敌人过来。
厂房里还有另外一个非常不爽的人，炎客正认真擦拭着长刀，他很不喜欢如此潮湿的环境，骨头都快生锈了。
奈何他的虚弱期刚过去，护盾值尚未恢复，前路又有整合运动的虎口，不得不和罗德岛展开合作，而且罗德岛带头的那位还是他最讨厌的人。
“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小心谨慎，哪怕付出重大伤亡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
一不小心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炎客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来圣亚拉尔这趟不怎么划算，临时执行任务同行的竟然是一个抱有敌意的萨科塔，简直岂有此理。
周金儒手里举着望远镜，视线里正是跳下车来的霜星，她小心地护卫着雪怪小队查看那辆被抛弃的车，生怕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枚炸弹之类的爆炸物。
“这么小心么？”
周金儒哭笑不得，他只想把霜星阻在这里，不让对方继续跟下去，谁知道碰上另一个谨小慎微的人。
他也没想过要爆破了雪怪小队，因为不符合他的利益。
“雪怪小队在整合运动里充当的角色是农夫以及生产者，浮士德代表的是斥候，梅菲斯特纯粹就是破坏者，爱国者的游击队是中坚力量，W是疯女人不算数，塔露拉坐镇中间统合众人。”
周金儒将整合运动的一干人等一一贴上标签，罗德岛和整合运动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除了疯女人之外，最应该争取的就是霜星了。
“算了，就当给霜星放个大烟花，下次见面不至于直接甩我一脸冰坨子。”
周金儒打定主意，转身道：“引爆地雷，炸塌厂房，堵塞道路，不许任何车辆通过，另外用无人机监视他们。”
送葬人一挥手，几名工程干员纷纷按掉手中的遥控引爆器，刹那间，整个厂房猛烈晃动起来，年久失修的屋顶瞬间坍塌，埋设在道路两边的地雷更是接连引爆，轰隆声不绝于耳，厂房的围墙也未能幸免，像积木一样轰然坍塌，到处都是飞溅的泥土和断裂的砖石，一转眼就将几条主要道路全部堵死了。
脚下的大地一阵晃动，雪怪小队个个东倒西歪，有的干脆扑倒在积水里，却没有任何伤亡。
霜星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个倒在积水里的雪怪小队成员，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打算正面冲突，只是想用眼前的这辆车来吸引自己的目光，然后炸断道路，逃之夭夭。
“继续追！”
“大姐追不上啊，他们还有一辆车！！”
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藏在厂区内的另外一辆车，载着罗德岛干员们疾驰而去。
车上的周金儒心情无比愉悦：“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同伴走丢了，然后我们就去追前面的同伴。”
“博士！”
耳机里传来送葬人急促的声音：“霜叶小姐不见了！”
“霜叶她去哪儿了？！”
周金儒一愣，好像一开始他就没注意到霜叶的位置。
与此同时，那辆停靠在路边的车子上方，一道手持双斧的身影飞掠而起，直扑霜星！
章146. 你害怕么
“大姐！”
“全部退后！”
霜星飞快抽出腰间的法杖，自下而上划过，在身前凝结出一面晶莹的冰盾。
高高跃起的霜叶双持战斧，斧刃劈在冰盾上，后者随即破碎，而霜星早已在她破盾时，闪身后退几米远，拉开距离。
“不要逃！”
霜叶擎着双斧连连挥动，斧刃划破空气，一道道霜气飞向霜星。
身为一名术师，跟近卫拼近战是不可能的事情，霜星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被霜叶嘲讽一句就放弃自己的优势？
只不过，小狐狸的气势比之前要强多了，而且，她放弃了双手战斧，换上攻击距离短一些的双持战斧，攻击频率也大大提升了。
密集的雨点打在霜星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打湿了长耳朵边的一小撮绒毛，法杖指向地面挥动，顿时前路的积水凝结成了冰面，白兔子在冰面飞快地滑行，身后紧跟着一道又一道霜气。
霜叶飞快跑动，不断调整自身的位置，换了双斧之后，霜气的威力稍有下降，但换取的攻速却是非常可观的，另外最为关键的一点，她摸到了精一的天花板，战斗力到达顶峰，急需的是作战经验。
博士劝过她可以用作战录像和高强度的训练来弥补这一空缺，但霜叶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发出渴望的呼唤，渴望像现在这样的战斗，哪怕剧烈使用源石技艺会引起源石病复发。
一道寒光闪过，贴近霜星的小狐狸挥出自己的双斧，重重地砍在敌人身前的护盾上。
有点疼。
这是霜星的第一感受，表情略微错愕，没想到霜叶会这么拼命，早有准备的术师不可能放过敌人任何露出破绽的行为。
右腿猛踩地面，溅起的积水在空中凝结成一朵冰花，以霜叶为中心的一片范围内，寒气迅速蔓延，冻结一切。
霜叶艰难地挪动着双脚，但还是被冻住了身体，寒意不断侵蚀身体，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不够！
还不够！
突兀的，霜叶的头顶凝聚出一只露出獠牙的狐狸，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霜星，发出一声又一声咆哮。
咔嚓，咔嚓，咔嚓……
冻住霜叶双腿的冰寸寸断裂，化作冰凌落在地面，沃尔珀干员再一次扑向了霜星。
“这么不要命么？”
霜星微微皱眉，深知继续下去，一定会引起源石病的爆发，小狐狸这是魔怔了？
“我说过……一定会打败你！”
霜叶低吼一声，双臂连续挥舞，战斧不断攻击霜星的护盾，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竟然将霜星的冰盾砍出了道道裂纹。
一直在密切关注霜叶变化的霜星明白过来，原来小狐狸已经到了晋升的边缘，只差一个契机就能达成所有条件。
“原来你的心愿就是打倒我，当初在切尔诺伯格的废城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障碍么？”
霜星想的透彻，脚下一滑，再次拉开些许距离，大声道：“你现在就想打败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我不会让你去追博士的，至少，至少我能拖住你！”
小妹妹，你这样没有底气可不行哦。
霜星的嘴角微微上翘，右手握着法杖，向前一挥，顿时满天的雨点都化作冰凌，飞向霜叶。
霜叶见状，连忙交叉战斧护住自己的正面，向前冲刺，她不可能这么站着让霜星攻击。
过来了，真的很有气势。
霜星忽然停止了攻击，甚至连护盾都撤了，将自己暴露在霜叶的斧刃之下，而这时候的霜叶因为用战斧遮挡住视线的缘故，什么都没有看见，当场挥动双斧砍了下去，刹那间，鲜血激射，沾在霜叶的脸上。
霜叶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的实力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击杀霜星的程度，可这些确确实实的就在面前发生了，都是真的。
“小妹妹。”
霜星低头看着从肩膀砍进身体的战斧，有气无力道：“这下你真的赢了，你高兴么？”
说完，白兔子仰面倒下，落在冰面上，流淌出来的鲜血逐渐被落雨稀释。
“我真的做到了？”
霜叶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中缺了一块，没有丝毫兴奋，甚至还有些空虚。
她是敌人啊，打倒敌人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霜叶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身体深处传来阵阵虚脱感，一屁股坐在冰面上，两眼发黑，她想着，自己应该也快完蛋了，附近都是雪怪小队，她杀了他们的大姐，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霜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然而就在她倒下时，原本嵌在霜星身体里战斧被蠕动的血肉挤了出来，一丝金光从白兔子的身体散发出来，没过多久，霜星坐了起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霜叶。
她的心情也很复杂，没想到竟然会浪费一次复活的机会用来完成罗德岛干员的心愿，复活的回转时间很漫长，至少在一段时间内，霜星不可能全力出手。
“我也是疯了，和领袖一样。”
霜星撑着法杖站起来，这时，聚集在附近的雪怪小队成员才姗姗来迟，为首的一人关切道：“首领，不要紧吧？”
“不要紧，一次复活而已。”
霜星冷着脸，用法杖指着不远处的霜叶：“把她带回去，别弄死了，还有她的战斧，这些可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回去算一算我的人头在乌萨斯的通缉令上值多少钱，拿账单去找罗德岛的博士要钱，少一个子都不行。”
一想到接下来会有一大笔钱进账，霜星心中稍微舒服一点了，不怕罗德岛的博士不认账。
“大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出城，这地方不能呆了，也千万别和罗德岛的支援部队撞在一起，就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跟大爹会合。”
“大爹也来了？”
身边的雪怪小队惊叹道。
霜星点点头：“如果不是大爹，锈带的那些帮派不可能挡得住哥伦比亚官方，领袖的计划正在进行，一切正常。”
一刻钟过后，冰面化开，空无一人的废弃厂区内又恢复了平静。
另外一边，周金儒坐在车上，将霜叶失去联络的报纸贴在笔记本的一角，他推测霜叶很有可能和霜星展开一场战斗，甚至是决斗，但霜叶的实力，他是清楚的，不可能赢得了霜星，所以接下来赎回俘虏就变成了一件即将到来的事情。
“还没有找到伊芙利特的下落么？”
周金儒的话传到前方干员的耳机里，很快得到回复：“还没有，但是我们发现附近有战斗过的很久，有灼烧也有成片的建筑物破坏，不像伊芙利特干员的进攻方式，因此我们判断极有可能是塞雷娅干员的独特攻击。”
塞雷娅的独特攻击方式是周金儒特别标注出来的，他根据梦境世界的塞雷娅做出的判断，放下盾牌的塞雷娅毫无疑问是一名高星近卫干员，还是一个有治疗有破坏力的近卫。
“继续找，同时也要戒备整合运动，别被让人从侧面发动突袭。”
周金儒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远处窜出一片火光，紧接着是猛烈的爆炸，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进行破坏。
“过去看一眼，说不定是我们的目标！”
周金儒立即做出判断，因为在外面滂沱雨势之下，几乎不可能存在明火继续燃烧的可能，他倾向于是塞雷娅的战斗，而在圣亚拉尔，能让塞雷娅打到这种程度的人，就只有塔露拉了。
整合运动里的干部，能和塞雷娅正面硬碰硬的人，屈指可数。
霜星在后面没有追上来，浮士德是个射箭的，梅菲斯特是医疗兼职召唤，W擅长爆破，剩下的人选呼之欲出。
“塔露拉。”
周金儒当初在整合运动的营地里并未见到塔露拉，后来被炎客救出来，塔露拉直追上来打倒了炎客，她似乎一直都将周金儒排除在外，这种刻意的行为也引起了周金儒的关注。
“按理来说，塔露拉第一时间关注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可她连续几次表现得都在刻意绕开我，现在我过去露个面，弄不好塔露拉会直接放弃和塞雷娅的对冲，当然也有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周金儒在脑海中思考了几分钟，最终决定过去看一眼，最主要的还是捞干员，他可没忘了梦境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
……
塞雷娅从废墟里爬起来，给自己上了一次急救，她早已扔了盾牌，为了节省体力，甚至连钙质化都关闭了。
不得不说，面前的龙女是她见到的最强大的敌人，比当初爆发的炎魔还要高出好几个层级。
最麻烦的当然还是无法正面抵抗龙女的进攻，来自旺盛生命力的灼烧效果会带来严重的烧伤，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断地灼烧，因此塞雷娅有一半的精力都用在如何闪躲塔露拉的龙炎。
“我的人应该已经找到了那个孩子的下落，她身边的两名医生根本做不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伤害她们。”
塔露拉的衣服有些凌乱，甚至好几处都被撕破了，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你很强，也知道如何使用龙的力量，很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能告诉你，这力量到底来自何处。”
塔露拉的自言自语，在塞雷娅的眼中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是一种来自高等贵族的傲慢，在哥伦比亚生活多年的瓦伊凡战士非常讨厌这种语气。
如果是维多利亚的旧贵族是礼貌古板，那么塔露拉现在的表现，毫无疑问的是来自乌萨斯贵族的傲慢，他们目空一切，毫无节制地展现出自己贪婪的一面，并且愿意用一切手段来摧毁任何挡在面前的存在。
“我没想过你还是一个乌萨斯人。”
塞雷娅擦着嘴角，活动着手脚，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上流露出名为轻视的神情：“这里是哥伦比亚的锈带，并不是你的乌萨斯，收起你那一套，小姑娘。”
“强大的力量会带来强烈的自信，你和所有哥伦比亚人都一样，他们擅长发展经济，便能成为世界之王了么？”
塔露拉的话语还飘荡在空气里，人却消失了，她动了，动作极快，快得连塞雷娅都只看到了一片虚影。
塞雷娅一脚踹破身边的围墙，飞身扑倒，下一刻，她头顶的墙体融化成了炙热的液体，一柄泛着寒光的剑擦着她的头顶飞了过去，甚至削断了一绺银白色的毛发。
卧倒的瓦伊凡突然暴起，一把扯住握着长剑的手腕，猛然回身将对方摔在相邻的一面墙上，砸倒一面墙的同时，大量砖块沙土将对方埋在里面。
……
……
“博士，我们发现了塞雷娅女士！她正在和一名剑士战斗！”
“所有人不许靠近！”
周金儒急忙喊道。
他很清楚塔露拉的攻击模式，尽管三令五申，他还是害怕有人会因此丧命。
微风接过了话筒：“博士，塞雷娅女士似乎不是对手，她一直在靠治疗撑着，但是一个精力是有极限的，我们应该立即支援她！”
“对方是不是只有一个人？！”
“是的，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整合运动的踪迹。”
周金儒思索两秒：“四支小队分两个方向去追索伊芙利特，我怀疑整合运动的正在追踪她们，剩下的一支小队与我的小队一起支援塞雷娅，注意，必须在有掩体的情况下才能暴露攻击点，放出无人机，不要在意无人机的损失，我要控制视野。”
越野车在街头飞速前行，周金儒心急如焚，他更担心塞雷娅的安全。
前方干员传回情报，塞雷娅和塔露拉打了有一会儿，造成的建筑破坏不计其数，可现在的塞雷娅再怎么强悍，都没有梦境世界里一半的实力，而塔露拉，是泰拉世界战斗力的天花板，能摸到天花板是一回事，但天花板本身是另外一回事啊。
至于梦境世界塞雷娅为什么那么强大，周金儒认为跟她失去了至亲至爱，以及背负起一座地下城市的生死存亡有很大的关系。
这时，塔露拉缓缓垂下长剑，玩味道：“他来了，你害怕吗？”
章147. 但为君故1
塞雷娅咳嗽几声，雨水顺着鼻梁滑落嘴角，看着对面的龙女停滞下来的动作，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人正在接近。
她得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打到现在的境地，基本摸清了塔露拉的路数。
这是一个高敏高攻的战士，龙炎威力巨大，但不能连续使用，体力是弱项之一。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塔露拉始终端着贵族的架子，嘲讽也好，进攻也好，都是如此。
塞雷娅心中默默盘算着，如果要甩开龙女，至少有三种可选方案，再拖下去，未必就有转机。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开过来几辆车，打着灯光，其中四辆车转向离开，只剩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快速靠近。
是敌是友？
塞雷娅的怀疑很快得到了验证，开在最前面的那辆车打着信号灯，三次快闪，五次慢闪，这是罗德岛惯用的信号频率。
双方相距四五百米时，那辆越野车就停了下来，哗啦一声从车里跳出来九名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近战远程重装术师一应俱全，与此同时，车顶起飞六架无人机，往几个方向分散。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回声传出去很远很远，远的从后面赶上来的周金儒听到后嘴角一抽，前面的干员难道没有别的内容可以放了么？那可是整合运动的领袖，她怎么可能投降。
三名挡在最前面的重装干员举起大盾，盾面凝聚出的湛蓝光膜连成一片，推动路面来不及流进下水道的积水，来到两百米左右的位置时停止前进。
“两百米左右是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重装干员可能挡不住塔露拉，但至少能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在游戏里，塔露拉出手的次数很少，周金儒根据只言片语来判断对方应该不是什么爱国者那样的超级坦克，从整合运动各个干部的职业来推测，塔露拉极有可能是近卫职业的变种，物法双高，体力不会太高，敏捷不好说，她应该还存在某些弱点。
“不死者的弱点是什么？温迪戈是食人魔，那不死者呢？”
耳机里传来博士不知所云的话语，听起来像疯子的呓语，微风皱着眉，不知道博士到底想表达什么。
第二辆越野车瞬息便到，周金儒举着盾牌，混在重装干员里面一同前进，他的身后是炎客和送葬人，砾在右边，再后面是梅。
博士上战场什么的，干员们再反对也无法改变周金儒的想法，只好暗中多加关照一些。
“她站在那里一直没动过？”
等周金儒到达指定位置时，才注意到塔露拉的异样。
顾不上再去探查，周金儒飞快扫过周围的建筑群：“队伍变形，术师狙击占领制高点，重装以我为箭头，缓慢向塞雷娅方向移动，如有意外，立即分散，注意不要和塔露拉正面碰撞。”
毫无疑问，塞雷娅能和这两支干员队伍会合就是最大的成功，眼下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拿人命去堆死塔露拉不是周金儒想要的，而且能不能干掉塔露拉还两说呢。
重装阵线迅速变形，由周金儒顶在最前方，四名干员分别护卫两翼，其他人员按照作战方案寻找合适的位置。
这时候炎客就展现出了一名精锐佣兵的优秀品质，他所站立的位置始终都在重装的缝隙里，一旦进入战斗，会瞬间填补松散的阵线，提供支援。
就在周金儒转动了四十五度的方向时，塔露拉回身看向他，丝毫不在意用后背对着塞雷娅。
“我以为你会抢先攻击。”
龙女微微欠身，大雨未能影响她分毫的优雅，即便一身衣物因为战斗而变得破烂，也让人生不起半点轻视。
周金儒挪动的脚步并未停下，边动边喊道：“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当然，只是随便喊喊，他也不指望塔露拉会投降。
但塔露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罗德岛的博士，你未经主人同意就借走了的东西，什么时候还给我？”
他和塔露拉之前有过交流么？
没有，在来到圣亚拉尔之前，周金儒对塔露拉的了解仅限于文书层面，谈何借东西？
未经主人同意借走的这句话，等同于抢劫，塔露拉在问他抢走的东西何时能归还。
周金儒抢过东西么？
抢过，只抢过一次。
啪。
周金儒从怀里摸出的那枚来自乌萨斯贵族的怀表，银白色的锁链吊在手指间，这玩意从龙门企鹅物流抢来的，带到圣马丁，又带到这里，现在从塔露拉的口中得来了消息，它的原主人是塔露拉。
“你说这是你的？”
周金儒向前一步，与重装阵型分离，身后的干员立即补了缺口。
“请还给我。”
“你怎么证明？”
塔露拉沉默了两秒，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证明我对自己的东西的所有权？”
周金儒再次向前一步，摇摇头：“口说无凭。”
“好吧，我倒是有一样证据。”
塔露拉伸手去摸衣服的口袋，她的动作被身后的塞雷娅看在眼中，当即脸色一变，大吼道：“小心！”
然而在她话音还未出口时，塔露拉手中长剑猛然向前一刺，无形的龙炎奔向周金儒！
无人能正面抵挡自己的龙炎，即便是那个卡西米尔耀骑士也不行！
塔露拉暗金色的竖瞳里，仿佛看到了罗德岛的博士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的画面。
“塔露拉，你心中的人死在你的面前，你看到了么？”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做成了一件无比畅快的事。
下一秒，一道举着暗红色盾牌的人影猛冲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刀，泛着寒光的刀刃斩向她的脑袋。
“你？！”
那个人非但没有当场惨死，甚至举着盾牌反攻过来，明明他的盾牌已经被烧得通红，雨点打在上面瞬间就能蒸发，却还在进攻！
周金儒先前的两步其实是在试探情绪侦测会不会引起塔露拉的警觉，然而对方毫无感觉，甚至还有时间打嘴炮。
至于抬发动的龙炎，很不巧，塔露拉抬手的瞬间，情绪源出现的异样波动被他侦测到了。
章148. 但为君故2
周金儒这一刀气势十足，当头力劈，塔露拉要么抬剑格挡，要么闪避。
龙女慌而不乱，后跳闪避的同时，手中剑再次送出，这一次就没有龙炎了，只是普通的剑术。
“她的龙炎不能连续发动！”
周金儒脚下一滑，紧跟上去，贴着塔露拉的身体走出一个C字形，用手中的盾砸向塔露拉的后脑勺。
他在罗德岛训练最多的格斗项目就是贴身短打，此时正用自己最擅长的来对付敌人。
塔露拉面色不善，手腕转动，一剑向身后斜上方刺去，这一剑的目的并不是防御，而是进攻。
倘若周金儒执意盾击，那么塔露拉的长剑会先一步刺入他的腹腔，到那时情况就不好说了。
周金儒下意识一沉手臂，塔露拉这一剑擦着盾面滑到一侧，他的刚性护盾现在并不是满值，只有40%，所以绝不能随意吃下攻击。
在正前方，炎客手中长刀出鞘，刀身染上一层火光，大迈步踢起水花，向塔露拉奔来。
“你还是这么卑鄙！”
塔露拉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怒从心起，一转眼就变成了罗德岛干员对她的围攻。
周金儒冷笑道：“彼此彼此。”
旁边塞雷娅飞掠而至，连续数拳打向龙女，逼得她连连后退。
“你会后悔的！”
塔露拉一剑横扫出去，随手一道龙炎打向正面防御最弱的炎客，谁曾想周金儒从斜刺里扑了上去，盾面延展出湛蓝光膜死死挡住了龙炎，但还是有漏网之鱼从缝隙里钻过去，打在他的腿部。
腿部传来剧痛，周金儒脸色微变，没想到连这么精良的装备也挡不住，他的刚性护盾只能挡住直接伤害，挡不住高温，沾了一点龙炎，直接烫伤了。
他也没有在意什么里子面子，就地在积水里翻滚了几圈，让左小腿浸在冷水里缓解疼痛。
“刚性护盾掉了8%，很夸张，当初复仇者一刀砍过来也就这么多，不过不要紧。”
问题不大，我还能浪！
周金儒飞快从积水里爬起来，他看到炎客一刀砍过去没有结果后立即闪身让出后面的送葬人，阿葬举着霰弹枪照着脸就是一枪，塔露拉无奈只能用剑身格挡+龙化，没有长出那些细密鳞片，这一枪里的铁砂弹就能直接给她打破相。
这些罗德岛干员里面最重要的人是谁？
都不是，最重要的是那个站在旁边观战的博士。
塔露拉心中想得透彻，龙化后敏捷和力量都有提升，她直接回身甩开纠缠不休的敌人，冲向周金儒。
“看来想明白了，我才是问题的关键。”
周金儒的表情极为冷峻，伸手按了按挂在左臂盾牌，脚下不断转换方向，踩着Z字形迎了上去，他要防的是塔露拉的龙炎。
然而龙炎并未到来，速度有所提升的塔露拉，竟然也踩着Z字形挥剑攻过来！
回旋，转身，攻击，刀剑相交的一瞬，两个人几乎面贴面，能将呼出的热气喷在对方脸上。
“左边，右边，这是佯攻，真正的目标在肋下。”
周金儒默念着口诀，随手用盾架住了刺过来的剑，不禁心神颤动，他第一次拿这套近战模式来实战，为什么塔露拉直接看破了？！
近乎照镜子一样的战斗，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两人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招招凶险，却又相互克制。
好疼。
周金儒走过两圈后，发现自己的速度跟不上塔露拉，被她一剑砍在后背，幸亏有刚性护盾抵挡，否则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她怎么知道我的攻击节奏？不行，这样下去刚性护盾扛不住。”
看了一眼，仅剩13%的护盾值，刚刚硬吃的那一剑直接掉了超过20%，也就是说只能再扛一下。
周金儒心中一凛，真切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旋即脚步一滑，整个人滑铲出去一段距离，随手摘出挂在腰间的烟雾弹，猛磕在地上，转身调转方向就跑。
“不能开枪，不能还击，她的速度比我快，我想逃的机会只有一个，混入干员里面。”
此时的罗德岛干员全速支援过来，最快的是砾，作为快速复活干员，她的护盾值回转速度最快，挨一剑濒临破盾，闪到后方去修整，一分钟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在游戏里，周金儒对她更是有所偏爱，她是快速复活的特种干员里第一个精二的。
但塔露拉的速度更快，烟雾弹只阻碍了她不到两秒，径直冲向周金儒，同时一道龙炎打出去，落在周金儒的前面，顿时燃起了漫天大火，升腾起熊熊火柱，仿佛地上不是积水，而是汽油！
周金儒的心就是一沉，但下一刻，一道燃烧着的身影扑了过来，是砾！
她直接穿过了火柱！
“勇气可嘉。”
塔露拉已然近在咫尺，抬手一剑打破砾的护盾值，陷入虚弱状态的砾倒在积水里，艰难的向前移动着。
“博士……”
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口型是“没事”，紧接着，他转过身，迎上塔露拉，举起手枪倾泻子弹。
当！当！当！当！
塔露拉满脸不屑，长剑舞动，每一发子弹都被剑身弹飞，然后一剑直刺，刺向罗德岛博士的胸膛。
这一剑扎穿了他手中的盾牌，一股沛然巨力推着他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撞在了一堵墙上。
刚性护盾已然破碎，周金儒的左手抓着剑身，手掌被锋利的剑刃割破，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他大口喘息着，即便在这危急时刻，也保持着冷静，而塔露拉的剑尖，距离他的胸膛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这个男人终于要死了，塔露拉很满意眼前的一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求饶。
如果他哀求自己放过他，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哈哈哈，塔露拉，你看到了么，你……
这是什么？！
塔露拉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就连推动剑身刺入罗德岛博士胸膛的手也松动了少许，她看到的是被压在墙上不能动弹的男人的右手里握着一把左轮，那黑洞洞的枪口，让她感到颤栗，想要转身逃跑！
章149. 但为君故3
“塔露拉，你真的是塔露拉么？”
周金儒面色苍白，但握着枪的手却非常稳定，他确信这把枪对某些诡异的存在有特效，以至于对方看到就会感到害怕。
“你为什么会有这把枪？！”
龙女咆哮道，奋力向前一刺，刺穿了周金儒的衣服，被里衬的一块钢板挡住了。
临走之前，砾让他把一块钢板挡在身前，没想到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周金儒发现自己无法扣动扳机，他的手指就按在扳机上，怎么都不听使唤，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握着剑刃的左手一阵钻心的剧痛，血液染红了一片衣物，周金儒喘息着，惊愕地发现自己之所以无法开枪，是因为潜意识阻止他这么做。
“你在害怕，你害怕这把枪！”
周金儒感觉到剑锋顶在胸前的钢板，似乎还在进一步向前刺，情知如果不开枪，根本阻止不了塔露拉疯狂的举动。
塔露拉死死的盯着周金儒，以及他手中的枪，愤然道：“这不是你的东西！你不是人间之神！”
“你看这是什么？！”
周金儒情急之下，点亮灯塔，头顶一道强光闪过，照亮了两公里之内的区域，而塔露拉被灯塔照射到的瞬间，身后缠绕在一起的影子骤然分开，其中一个翻滚出去几十米远，然后又扑了上来，缠上塔露拉的影子。
“一分三十秒。”
龙女的双眸恢复一丝清明，看向周金儒的眼神里，极为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汇聚成了这一眼，以及一句话。
“又见到你了，我还记得你。”
“什么？”
这回轮到周金儒意外了，奈何龙女的力量将他压在墙上动不了，连反抗都做不到。
“还有三十秒，再说一句话。”
塔露拉的双眸逐渐浑浊：“平时多抬头看看天。”
龙女的双臂忽然发力，长剑刺穿了钢板，刺穿周金儒的胸膛，甚至连他身后的墙体都轰然倒塌，将人埋在里面。
“博士？！！！！”
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砾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而干员们也陆续绕过火墙，听到这一声叫喊，全都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剑身的血液被雨水冲刷殆尽，塔露拉冷着一张脸，将剑横在手中，挡在干员们前面。
“她刺了博士一剑，只有一剑！”
砾抓着塞雷娅的手喊了起来，眼中尽是祈求。
塞雷娅抿着双唇，推开砾，大步向前，三步后，周身遍布鳞片。
“只是一剑而已，问题不大，就算刺穿心脏也有存活的机会。”
微风此时心乱如麻，一边给砾治疗，一边默念着医学常识，恨不得自己就是战斗干员，赶紧冲过去查看情况。
塞雷娅一跃而起，像炮弹一样冲向塔露拉，抬手一拳打过去。
塔露拉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剑身挡在身前，硬吃了塞雷娅含怒一拳。
这一拳打的剑身嗡嗡直响，打的两人脚下的积水四散横飞，更是将龙女打的后退了一步半。
然而塞雷娅这一拳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攻击，她在创造越过塔露拉的条件！
但塔露拉的动作更快，就在塞雷娅一步跨过她时，右脚一转，又挡在了塞雷娅的面前。
“让开！”
塞雷娅的面对塔露拉砍过来的剑刃不躲不闪，抬起左手，只听见一阵金属撞击的声响，她的左臂外侧的鳞片表面留下一道白印，隐约有殷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但也由此换取了攻击到塔露拉身体的机会，塞雷娅一拳打在龙女肩头，将她打的一个踉跄。
……
……
胸口的剧痛让周金儒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被埋在倒塌的墙体里，爬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理智怎么掉得这么快？！”
眼睁睁地看着理智从四十点出头，几秒内下滑到了个位数，随之而来的头疼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人拿着凿子在头顶敲击。
但理智的下滑并没有就此终止，很快，数值变成了零。
周金儒大口大口喘息着，甚至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声音，哪怕零理智，他也依然能感觉到理智还是在不断地下降，零的字符也逐渐染上了一层血污。
上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时，莫斯提马用了她得到一件神奇物品才恢复正常，这次在他来圣亚拉尔之前，莫斯提马就因为企鹅物流碰到麻烦而返回龙门，他有种预感，一旦理智下滑到零一下，恐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的手里是什么东西？”
忽然间，一个莫名的声音浮现在他的耳边。
什么？！
周金儒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左手里摸到了一件黏黏糊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在手里的。
似乎是一根小指，沾着他的血，只不过这根小指的构造成分并不是血肉，而是源石结晶。
“吃掉。”
吃掉……
周金儒直勾勾的盯着这根小指，对他似乎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他顾不上许多，将小指塞进嘴里，牙齿咬着坚硬的源石结晶，崩得牙齿生疼。
“噗，我让你吃，你还真吃啊。”
那个莫名的声音仿佛是在嘲讽他的无知，周金儒此时已然神志不清，被这一句话气到后，直接昏了过去。
他的意识不断下沉，朦朦胧胧间，似乎落在了一张床上。
睁开眼睛，周金儒看到的是贴在床头柜上的乔丹海报，以及挂在钉子上的一双袜子。
“这是我的大学宿舍？！”
周金儒甚至摸着脸，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低头一看，身上还穿着制式装备，左臂的盾牌破了一道大口子，右手握着左轮枪，左手握着那根小指。
他很快冷静下来，从床上跳下来，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支口香糖，随手撕开包装抽出一片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我在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
宿舍门忽然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头顶着肯德基全家桶的高大男人，身高与他相仿，体格也类似，但说话的语气与音调截然不同。
章150. 但为君故4
“这是我的宿舍，但不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你想说我已经死了？”
“没有，别胡说，你还没死，活得好好的。”
这时候周金儒才注意到肯德基先生在全家桶上扣了两个洞，露出一双黄褐色的眼瞳。
他的声音闷在全家桶里面：“理智这东西没了，碎石不就好了，碎一颗至纯源石，恢复满理智，你又可以尽情的刷了。”
“我没有至纯源石，也不知道该怎么碎。”
“很简单，我教你，你握着手里的东西，理智系统会自动抽取，用不了几秒钟。”
肯德基先生一副我很懂的模样，指导周金儒如何使用源石恢复理智。
周金儒想了想，自从他穿越后，见过至纯源石，但没有摸过，所以不知道怎么恢复理智也实属正常，只不过眼前这一位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会写日记，你觉得我是谁？”
周金儒摇摇头：“正常人谁写日记啊……”
肯德基先生：“……”
他又想起现实里正在战斗，生怕干员们有什么闪失，便问道：“我该怎么回去？”
“还有一件事没做完，你等下就可以回去。”
“什么事？”
“精二。”
话音刚落，周金儒的眼前探出了一个透明的对话框，提示他可以执行精英化二阶段的程序了。
周金儒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抬起头看向肯德基先生，对方感慨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么，你的力量并不是后天练成的，用玄幻的角度来说，你身上本来就有一身功力，奈何身体素质跟不上，需要一点点强化身体，逐渐解锁限制，直到你能完全承受。”
“你的口气像我的那个舍友。”
周金儒有些怀疑对方的身份。
“我不是他，现在是你在做选择，接受你的力量吧。”
周金儒嘴角扯了扯：“那么，代价呢？”
肯德基先生语气凝重：“成为感染者。”
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必要的选择。”
“就这么简单？”
周金儒的反问让肯德基先生很好奇：“你一点都不意外？”
“我以为会更严重。”
周金儒掰着手指头解释道：“我对源石的研究从一开始的一无所知到现在的略有建树，源石这玩意的确有危害，这只是笼统的概念，实际上，它分为两种，一种是天然形成的源石，另外一种，是感染者变成的。”
“感染者的感染程度逐渐加重时，源石会侵入脑部神经组织，在感染者的意识里形成另外一个自我，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分裂，所以感染者会在晚期时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多了一个家伙，其实那就是源石引起的。”
周金儒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理智系统分为两部分，理智和情绪，理智扩容的有限，现在也才130点容量，但情绪值，我现在已经数不清上限有多少了，而所谓的情绪，喜怒哀乐，不过是精神的一种表现形式，我有理由认为，不断增强的情绪槽，其实就是为了容纳更为强大的精神，也就是……源石。”
“精彩，不愧是你，你说的都对，也都不对，基础概念是对的，情绪槽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取更多的精神，也就是感染者那部分的源石结晶，但源石绝不是精神这么简单，开始精二吧，今天我们已经说的够多了。”
肯德基先生伸手拍了拍，周金儒的体内闪出了一丝金光，璀璨如阳光，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原地，不见踪迹。
“能猜到这一层就很不错，我当初如果有情绪系统，何至于走到穷途末路呢。”
肯德基先生摘下全家桶，那张帅气的脸上展露出恣意狷狂的笑容，宿舍衣柜前的落地镜前，赫然站着一个截然不同的周金儒。
……
……
“精英化二阶段正在执行……”
“正在升级相关系统……”
“升级已完成！”
“精英化二阶段完成！”
周金儒睁开眼睛，头顶有水滴落在脸上，他的手中依然握着那根小指，眼前探出了半透明的面板。
四种情绪值融合，主动技能保留，被动技能保留，但消耗的不再是情绪值，而是转变为理智。
与此同时，天赋情绪引导生成了一个全新的技能，精神冲击。
“扭曲对方的情绪，造成微弱的冲击伤害，造成至少1秒的眩晕时间，消耗10点理智，冷却时间为30秒。”
“这不是削弱版的单体剑雨么？！”
周金儒愣了两秒，随手给自己套了个治疗术，消耗5点理智，恢复到满值的理智也不过130点。
好消息是他现在可以通过源石恢复理智，坏消息是他现在是感染者了。
他看到现在的结晶程度是0.02%，这个数值非常低，几乎可以无视，因为泰拉世界的人大多都有一定的感染程度。
“吸收至纯源石不会增加感染程度，但是吸收感染者的源石结晶会增加感染程度，我能否将感染者体内的源石结晶全部吸取？”
他的提问得到了理智系统的解释：
理论上，可以，但问题是，感染者的脏器都有源石结晶化，失去这部分源石结晶后，缺失的器官并不能还原，感染者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去。
“问题不大，可以回去交给凯尔希医生去解决。”
周金儒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冷得打颤，他奋力扒拉开堆在身上的砖块，从背后抽出步枪握在手中，前方正是塔露拉与一众干员缠斗在一起。
砰！
枪口喷着火光，一发蚀刻子弹撕裂空气，飞向塔露拉的后背。
龙女已然察觉背后的动静，长剑挑开炎客的长刀，手腕一翻，剑刃未卜先知一样打在蚀刻子弹上，然而她的眼前一黑，思维停顿了一秒，正面塞雷娅的拳头已经近在眼前了。
“混蛋！”
龙女低声骂了一句，侧身用肩膀硬吃一拳，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十几米开外，闪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周金儒向黑暗里连续开了几枪，也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不过他的重新出现，让干员们备受鼓舞。
章151. 留言三
这就跑了？
周金儒还有点迷糊，那么能打的塔露拉一转眼就跑得没有踪迹了，她到底是什么目的来的？
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了，医疗干员微风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身后跟着抬着担架的两名近卫干员，让他躺在上面。
“好好好，我知道，你慢点，塔露拉只是刺了我一剑，没有伤到内脏，也没有伤到什么重要器官。”
周金儒早先就摸过身体，胸口被刺了一剑，问题是这一剑从复杂的人体结构里穿过去了，没有造成任何严重的伤势。
他应该庆幸自己运气好，还是塔露拉的技术精湛？
微风不依不饶地将博士按在担架上，直接回到越野车里，开始检查身体，而塞雷娅因为要去追寻伊芙利特，没有留下半句话就先离开了。
“我们也开车过去，我听塔露拉说有相当一部分的整合运动都去追伊芙利特了，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
周金儒刚喊了一句，就被微风凶恶的目光瞪回去了。
“博士你为什么要上战场，这次运气好没有大碍，那下次呢？”
微风查看了伤势后，一边止血伤药一边抱怨道。
周金儒只能任由她抱怨，谁让自己吃个哑巴亏呢。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是准备已久的战术步法，只有罗德岛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东西，结果塔露拉一个照面就看破了，甚至用得比他还要纯熟。
周金儒现在回想起来，脑海里依然有些紧张。
“我一共被埋了多久？”
“没有几分钟，塔露拉一直拦着我们不许靠近，直到你爬出来，她才离开。”
微风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怀疑博士和塔露拉有什么关联。
“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和整合运动的领袖有什么纠葛，难道我以前是她情人？这不可能，塔露拉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岁，四年前我还在萨卡兹战场呢，离乌萨斯十万八千里。”
周金儒一边说一边观察微风的情绪，沃尔珀小姐很生气，也很担心，更多的是害怕，看她的眼神，多半是要把这件事报告给凯尔希医生，然后建议不许博士再踏足战场。
也不能怪，龙女刺他的一剑，砾悲怆的呼喊，吓到了不少人。
“砾的情况怎么样？”
周金儒绝不能对顶着龙炎冲过来的砾太过刻薄，尽管知道砾很馋他，也知道两人已经到了一点就着的地步，现在绝不是保持距离的时候，不然就太伤人心了。
微风涂抹着药膏，头也没抬：“护盾破了，还在虚弱期，之前勉强站起来导致伤势加重，可能要休息一两天才能恢复正常。”
“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
微风擦了擦眼角，转过头不再说话。
周金儒叹息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看到了，只有我才能完美格挡塔露拉的龙炎，如果我不顶上去，我们现在就已经出现伤亡了，只要我还能站着，就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牺牲。”
“所以你就发誓，在你倒下之前，没有人会牺牲，你可以安心地去死，因为你做到了你的承诺？”
这一刻，狐狸的眼睛里藏着一头狮子，锋利地扎在周金儒的心中，鲜血四溅。
“对不起，我的情绪有问题。”
微风呜咽一声，背对着周金儒，不再言语。
过了几秒，又传来了微风的声音：
“博士，我的家乡经常有大雾天气，每当发生大雾时，市长都会点亮城市中心的灯塔，用来指引在迷雾中失去方向的市民，您也是我的灯塔，如果失去了您，我会迷失方向的，请不要再这么冒险了。”
这是微风第一次用上敬词，她的话落在周金儒的心中，让他一阵难过。
可以说罗德岛绝大部分干员都是这么看待他的，他就是指引道路的那束灯光，没有人愿意失去他。
“我以后会注意的。”
周金儒最终只说出了这几个字，他觉得现在大家都需要一点冷静的时间。
躺在拼搭起来的躺椅里，周金儒的心神沉进全新的理智系统里，界面更加精简，代表四种基础情绪的标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感染程度的指数。
正如他之前所看到的那样，数值为0.02%，这种轻微感染换做是普通人，罗德岛的医疗组可以在极短时间里清除病灶，让患者摆脱感染者的身份。
另外值得关注的是他在精二之后，留言三也已经解锁，现在终于有时间看看了。
留言三：
现在的你已经能承受更多的精神，成为感染者是必经之路，只有这样做才能真正接触到天灾的本质，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
不要忘记源石的本质，源石承载着精神，而只有理智才能让精神正常运转。
最后，你的心中一定充满困惑，找到太岳基地，苦难摇篮，一切的根源，在那里你可以解锁留言四，解答你的疑惑。
祝你好运，审查官阁下。
落款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伊莉莎·道森。
周金儒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在梦境世界里，桃金娘也说起过，只不过苦于没有线索。
“源石承载着精神，只有理智才能让精神正常运转。”
周金儒默念着这句话，思前想后，总觉得那些感染者最后变成疯子，恐怕和失去理智不无关系。
“但是我可以通过吸收源石恢复理智，而源石又会消耗我的理智……不对，恢复理智是指的至纯源石，源石结晶会让我的感染程度加重，我之前接触源石消耗理智是因为我不是感染者。”
一想到这里，周金儒开始想要找一些验证，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截小指，上面沾着血，还有些咬痕。
那是他失去理智后，被肯德基先生忽悠了一顿，结果硌到了牙齿。
“这东西是怎么在我手里的？”
周金儒百思不得其解，当时距离他最近的是塔露拉，左手握着塔露拉的剑刃，导致手部割伤，这根小指上的血也是这么来的。
“比起我的手指，这根小指更加纤细，应该是一名女性的手指。”
章152. 原住民
女性……
“难道是塔露拉？”
周金儒不敢相信，但又觉得只能这么解释。
因为塔露拉的右手已经完全源石化了，她握着的长剑和右手可以融为一体，这一幕发生在游戏的宣传PV里，后来被舟学家拿出来研究过，结论是塔露拉是半人半源石的感染者。
“塔露拉折了右手的小指，塞进我的手里，我又把这根小指放进嘴里咬了一遍。”
这算什么事？
至于吸收感染者的源石结晶这件事，由于现在还没有彻底安全，周金儒只好作罢，等返回罗德岛后在凯尔希医生的指导下再做实验。
“最后就是我的新技能，精神冲击，嗯，的确是一个实用的技能，我对塔露拉用过一次，整整眩晕了她一秒，因为这一秒是最低控制时间，打个比喻，塔露拉是英雄单位，受到的控制要被削弱，但对常规单位，眩晕时间应该会更长一点。”
周金儒在心底默念着，打算找一个帮派成员测试极限控制时间，他对罗素所代表的锈带人保持同情，但眼前这件事却让他没了好感。
“罗素先生，深海议会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你的参与，梅说过帮派在监视莱茵生命的实验室，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提防哥伦比亚官方，没想到你们真正的目标是伊芙利特，难怪罗伯茨找遍了锈带都找不到深海议会，因为深海议会藏在美梦里，不做梦当然就找不到人了。”
周金儒平躺着，感觉到胸口一阵清凉，不再有火烧火辣的疼痛感，心想是罗德岛的特制伤药起效果了，但微风仍旧警告他不要乱动，以免撕裂伤口，造成更加危险的后果。
“格蕾丝，我有点口渴，你那边有水么？”
格蕾丝是微风的名，她的全名是格蕾丝·亚利桑那，周金儒害怕她还在生气不理睬自己，只好厚着脸皮叫了沃尔珀小姐的真名。
果然，听见背后博士的呼喊，微风头顶因为淋雨而耷拉下来的尖耳朵抖动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暗自在心底告诫自己，背后那个是伤员，照顾伤员是医生的天职，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理由。
拿起保温瓶倒了一小杯，微风板着脸：“你不能喝太多水，尽量躺着别动。”
博士喝水的同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恳求道：“我之前说的问题，你有没有问塞雷娅？”
“诶，博士，你慢点，别动，你的问题是什么？”
周金儒不肯放手，追问道：“说正事，别闹了，要折腾也等回了罗德岛在折腾，你问了没有？”
工作上的事情，微风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不快，低声道：“我问过了，塞雷娅女士说她在来的路上，没有看到什么人，可能是因为下大雨的缘故，甚至没有多少亮起来的灯光。”
周金儒愕然道：“这么说美梦还没有结束？”
他原本以为伊芙利特的炎魔引起的大火会让美梦转变为噩梦，从而会有很多人自梦中惊醒，但现实是美梦没有结束，也没有多少人苏醒，那个自称张寒的瓦莱塔学会研究学者，实则是深海议会的成员假冒的，他说的击穿现实也就不成立了。
“不对，击穿现实是成功的，因为伊芙利特的确受到了影响，差点杀死赫默，我到底想漏了什么？”
“博士你在说什么？”
博士一直在自言自语，一副神经质的模样，让微风有些害怕，是不是被塔露拉刺伤后，他的失忆症又要开始发作了。
“没事，我没事，就是有几个问题想不通而已。”
……
……
帝摩斯庄园里，张寒正坐在罗素的对面，冰冷道：“帝摩斯先生，炎魔击穿现实的环节失败了，整合运动并没有捕捉到伊芙利特。”
罗素宽大的手掌里捏着一只鼻烟壶，对张寒的冷淡毫无感觉：“格瑞斯，我认识你很久了，别以为你顶着一张炎国人的脸我就不认识你，你也是锈带人，就这么想摆脱身份？”
名为格瑞斯的“张寒”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别跟我提锈带，正是你们这些人的软弱与妥协，才让哥伦比亚人将圣亚拉尔变成了锈带！”
砰！
罗素死死地盯着格瑞斯那张炎国人的脸，猛的将鼻烟壶拍在茶几上，精致的物件顿时四分五裂：“格瑞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这么喜欢炎国人的脸，那你也一定听说过炎国人用来专门形容你这种人的词语，数典忘宗的混账！”
他洪亮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咆哮声久久未能散去：“与哥伦比亚人的融合是我们的祖辈决定的，我们在这里生存了无数年，那些哥伦比亚人不过是外来者，但他们带来的是源石炸弹和蚀刻子弹，以及更加专业的战术，如果当年我们的父辈选择死战到底，根本就不可能有你我坐在这里吵架！”
“至少我会决战到底！”
格瑞斯瞪着眼睛，与罗素针锋相对，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痛苦的意味。
“美梦，美梦，美梦成真才是真的美梦，你是高高在上的锈带首领，还不是在这里变成废铁，那个伊万诺夫再有本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死了，连一手创办的公司都成了哥伦比亚人的战利品。”
“帝摩斯，在哥伦比亚人眼中，锈带人根本不能算人，你明白么，他们从未把我们当人，所以当初才会拒绝带我们上船，你加入我们吧，至少，我们都是手足兄弟，都是平等关系。”
忽然间，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罗素满头花白的头发，还有那张苍老的脸，额角沟壑般的皱纹微微舒展，他轻声道：“加入你们？”
“对，加入我们，深海议会。”
“我听说过你们，徘徊在大地上的幽灵，据说还有几个阿戈尔人在追捕你们，我们坦诚点吧，格瑞斯，我是原住民，也是锈带人，至少，我还有人的模样，加入你们？变成你们这样的怪物吗？”
那道闪电照亮的世界，同时也照亮了格瑞斯的真面目：
一坨恶心扭曲的触手。
章153. 煌的心事
塔露拉顶着大雨来到一处整合运动的临时据点，这里早就有人在等候了，正是那个来自龙门的九。
“人跟丢了？”
塔露拉接过九递来的一条干燥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九认真道：“跟了半路就跟丢了。”
“那就行，反正帝摩斯也就给了那么多价钱，这时候就不要再去接触罗德岛了，不要把原住民和哥伦比亚人的矛盾降级成第三方组织的械斗。”
随手将毛巾丢在货架上，塔露拉微微皱着眉头，这处据点选在了一个不算敞亮的物流仓库了，不远处还停着两辆叉车，气味实在有些刺鼻。
“他们没有更好的隐蔽地点了，光是这里就花了不少钱。”
塔露拉没有多说什么，手指轻轻敲打着挂在墙上的一张旅游地图：“霜星现在出城了么？”
“还没有，她正在出城的路上。”
“通知爱国者先生立即战术转移，与霜星会合，放哥伦比亚人进入圣亚拉尔境内。”
身后的九没有动弹，轻声道：“领袖，你的手……”
手？
塔露拉经过九的提醒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似乎缺了一根手指，一根小指，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迅速恢复正常：“我的手没事，罗德岛那帮人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他们的博士被我刺伤了。”
“啊？！”
九显然听说过对方的大名，一个惯于谋算的人会被领袖刺伤，想必也是受伤不轻吧。
“领袖，需要处理伤口吗？”
塔露拉摇摇头：“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了，我们立即转移。”
她顿了顿，继续道：“击穿现实可不仅仅是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千万别被人套进去了。”
这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
……
罗德岛的增援部队开足马力往圣亚拉尔前进，中途得到情报，说博士被塔露拉刺伤了，万幸的是性命无碍。
阿米娅一想到这些，心就揪成一团，为什么博士每次行动都要身先士卒，难道他不上前线就浑身难受么？
而且每次上前线都会引发更多的问题，在龙门那次是死里逃生，在圣马丁更是坠楼濒死，现在又直面塔露拉后受伤。
想不明白。
坐在阿米娅身边的煌看着坐立不安的领袖，叹息道：“阿米娅，你不要紧张了，都说了博士没事。”
“他上次没事，这次也没事，那下次呢？”
阿米娅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八度，忍不住抓着自己的长耳朵：“煌，你有没有发现博士这次回来以后，几乎没有指挥过战斗？”
“有么？我们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生什么样的战斗吧，叙拉古的那次是你在指挥，龙门那次的确是博士在指挥，后来博士的确没有再指挥过。”
煌不太明白阿米娅在担心什么，只好劝解道：“好啦，博士是个成年人，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者说，他想做的事情，难道你还能阻止？”
阿米娅摇摇头：“我不知道，博士一直在训练体能和战斗技艺，每次都倾向于用拳头和刀子去解决问题，连他最擅长的作战指挥也放弃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阿米娅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再让周金儒上战场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
她不敢往下想。
博士失踪后，大家都离开了罗德岛，博士出了不可挽回的意外，就再也没有机会让同伴们都围绕在罗德岛了。
“阿米娅，你真的想好了么？”
“嗯，我已经十六岁了，算是成年人，博士也要听我的，我会尽力阻止他再上前线。”
“十六岁啊。”
煌盯着阿米娅许久，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情。”
煌故作神秘道：“阿米娅，十六岁已经是适婚年龄了啊，即便还要在等几年，至少可以尝试着恋爱了，有心仪的目标么？”
“啊？”
罗德岛的领袖没想到会被人问起这方面的话题，顿时双颊泛着红润的光泽，低声道：“会不会太早了？”
“早吗？”
煌反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罗德岛大部分干员都是单身啊，也没听说谁有恋爱的意思，而且现在工作也很忙，这件事先放一放也不是坏事。”
阿米娅的努力辩解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借口。
煌心满意足地转过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没有找到心上人，但我们罗德岛相当一部分的女干员都有目标了啊，中枢控制室里不就有一个长相帅气，年富多金的适婚对象？”
这是罗德岛各位干员心中的共识，公开的秘密，有人尝试过，但都失败了，那一位似乎对谁都没有想法，连推进之王开出了亲王的价码都没能打动他，兴许他还在对钓鱼游戏乐此不疲？
不，真要是这样，他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不是三番五次地以身犯险。
一时间，阿米娅心乱如麻。
“你看现在就是这样，他一个人拖着我们所有人前进，博士都身先士卒了，身为干员的我们，怎么能不跟上？”
煌一直在说话，但在阿米娅的眼中，煌的心底藏着事，未能明说的心事，煌才是那个真正乱了的人。
过了许久，煌的声音逐渐沉寂下来，变得无比深沉：“阿米娅，如果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想？”
“你是说Scout么？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不能回来吧。”
阿米娅对一名精英干员的选择持尊重态度，即便身为领袖也不能去强迫别人。
“他是一个意外，毕竟当时战场上很乱，我们都是后来才听说了他的死讯，与现实结果有些偏差实属正常。”
煌似乎在想尽办法为接下来的话铺垫，阿米娅听了觉得难以理解，不禁想起煌小队被塔露拉袭击的那天，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最终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
“阿米娅，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我们都以为已经牺牲的人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章154. 龙化的真相
“曾经的同伴，既然还活着，那就依然是我们的同伴，这一点不会发生改变的。”
阿米娅的话并没有让煌感到一丝宽慰，相反，她变得更加焦虑了。
“但是阿米娅，如果他加入了敌人呢？”
“煌姐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煌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抱着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舒服一些。
事到如今，阿米娅再天真也猜到几分了，不由也有些慌张，煌不会看错人，更不会弄错什么，她所有的言语和行动都指向了一件事实。
某个在过去的战场上牺牲的人，其实并没有死，反而加入了敌人。
这个人和煌之间很熟悉，甚至说彼此了解，双方有着共同的理想与目标，而如今对方不可思议的举动，让煌心中的理念产生了动摇，陷入混乱。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阿米娅咬着下唇，小脸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无比苍白。
……
……
圣亚拉尔城里，塞雷娅一路狂奔，解除龙化状态后，她的行动能力并不算特别强，再加上暂时找不到交通工具，因此找起人来格外费力。
这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造成任何破坏，安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明明前一刻塔露拉还在和众人打生打死，下一秒就重新变回寂静的雨夜，就跟做梦一样。
“能去哪里？”
塞雷娅站在一片十字路口，有些难以决定应该往哪里去。
“如果我是伊芙利特的话，现在只有我有战斗力，所以最好的去处还是地势狭窄的环境，最好是一条直线，这样我就能最大程度地发挥作战能力。”
之前伊芙利特的攻击模式是通过源石喷火器来进行的，可塞雷娅明确看到了手指一挥就能裂开地面喷射出烈焰的伊芙利特，难免这孩子藏了私。
该怎么形容伊芙利特呢，这孩子正是表现欲最强的时候，渴望得到认可，渴望别人的关注，也许是塞雷娅和赫默之间的矛盾抑制了她的情绪，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吧。
今天过后要怎么处理，塞雷娅到现在都没有想好，反正圣亚拉尔是待不下去了，光是把她三十年的工资都填进去都不够补偿的，幸好哥伦比亚一直有一句名言，每个人都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日子总是要过的，塞雷娅再保守，也不会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赫默除外。
“但愿罗德岛能提供一些帮助，只是这样的话，博士一定会要求我们集体回去。”
不用想都知道博士到底想要什么，那个人啊，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一个劲地想要。
塞雷娅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伊芙利特等人的踪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整合运动得手了。
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停在她的身边，车窗里探出送葬人的脸来：“塞雷娅干员，请上车，博士会帮你找孩子的。”
塞雷娅没有办法，只好拉开车门，先上去再说。
一踏入车门，湿透了衣物滴落小溪一样的水流，再顺着车门的缝隙流淌出去。
塞雷娅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博士受伤后躺在躺椅里，结果现在还要帮她找人。
“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周金儒嘿嘿的笑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真实意图已经暴露了。
简单听过塞雷娅的描述后，周金儒不假思索道：“塞主任，你其实陷入误区了，伊芙利特和赫默从家里出来时，是一前一后追赶着的，即便后来加上白面鸮，这样的局面也没有改善，所以她们现在的真实状态是身无分文，甚至连银行卡都没带，现在又是深夜，下大雨，淋湿了，最想要的无非就是温暖干净的环境，最好还有点热食，你觉得她们能去哪里？”
“莱茵生命研究所！”
塞雷娅脱口而出。
周金儒点点头：“我们正在去的路上，你可以安心休息会儿，后面还有空间，你要不要换一身干燥的衣服？”
说实话，塞雷娅有几分心动，但一想到博士以前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可以忍一忍，等到了研究所再做打算。
周金儒看着塞主任从心动到冷静下来拒绝自己，情知现在的塞雷娅还抱着以前的看法，对他很有成见，便不再勉强，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可以慢慢来，莱茵生命这一家子高星高原，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既然现在塞雷娅已经在这里，周金儒觉得有些问题可以拿出来了，他最好奇的还是种族特性龙化，就和鬼族用理智换取战斗力一样。
“博士想了解龙化么？”
塞雷娅想了想，选择一个较为合适的切入点：“博士认为龙化是一种什么现象？”
“返祖？我觉得不是，返祖就真的太低级了，你直接告诉我实情吧，我看过你龙化的样子，整个人都变成了白色，全身都是白色的鳞片。”
还有塔露拉，只不过塔露拉龙化时是青黑色的。
塞雷娅斟酌着词句，简短道：“龙化是一种人为可控的强化状态，龙类更适合使用，是因为龙的生命力比其他种族都要旺盛，能够承受龙化带来的生命燃烧的代价。”
“生命燃烧？”
周金儒皱起眉头，没想到龙化竟然是一种自爆功法。
“自爆功法这个词倒是挺贴切的。”
塞主任似乎很满意周金儒对龙化的比喻，接着说道：“莱茵生命对生命研究一直都在继续，虽然有些方向走错了路，甚至触及禁区，但也得到了第一手的研究成果，恕我不能说出那些机密内容。”
“你找一些能说的，龙化还涉及生命起源？”
塞雷娅苦笑起来，博士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还真没多少人能轻易摆平，便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找出些能告知的内容来。
“博士，泰拉世界曾经有过纯种人类，他们没有尾巴也没有耳朵，无法拥有护盾值，身体强度也不如我们，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