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骗局
李平原在莱县过得年，随后又带着小情人去外边玩了几天，这才回到矿上。
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智囊刘志叫过来。
“小志，计划有变，石川那小子说只能拿出五十万，这该怎么办？”
在原来的计划里，让石川从天昱矿业撤股，断了他们的资金链，延缓上铁选厂的生产线。
阻止他们发展，更有利于平原石矿的发展。
石川确实撤了股，没想到天昱矿业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还是顺利上了两条生产线。
不过，这只是计划的上半部，还有更精彩的下半部。
刘志问道：“他从天昱矿业拿到三百万，为什么只能出五十万？”
李平原说道：“石川就是个妻管严，他媳妇儿把钱，说只给他五十万！”
刘志想了想，笑道：“这样啊，那就好办了！看来咱们的计划也得稍微变动变动。”
……
……
石川现在的生活非常惬意。
吃完早饭出门，在邻村打麻将，中午谁赢钱了请客下馆子吃饭喝酒，下去继续玩，直到晚上才归家。
一天几百块的输赢，对于现在的石川来讲根本不大，村里也有大赌局，不过他实在怕媳妇儿，只能看看热闹真不敢坐到牌场上。
这天玩的正起劲，手中七对已经上听，单吊东风。
这可是最大的胡，石川紧张的额头都冒出汗，每到抓牌时手都发抖。
村里玩牌没那么多讲究，周围总有看热闹的，已经习以为常，石川后边就站着一位。
石川完全想不多，他正紧张的时候身后那人早就传递了信息，似乎无意间摸了摸鼻子，然后指向东的位置。
这局尚未结束，走进来两个人，李平原和刘志。
李平原说道：“打电话关机，原来在这玩呢！”
石川笑道：“忘充电了，等我玩完这一把啊！”
刘志冷笑道：“玩个屁啊！你个傻子，都不知道被人合伙算计？”
石家跟李家是对头，石川对刘志更是反感，说道：“刘志，说话放干净点啊！”
刘志嘲讽的说道：“成成成，那你随意吧，反正你有钱！”
一番话说的石川心里直打鼓，难道这几人真合伙算计自己，他们可都是朋友啊。
这些人里，石川是有钱人，玩牌就是寻个意思，根本不在乎输赢，玩了这么久确实输多胜少。
想到这一点，石川疑惑更重，轮到他打牌将手中东风打了出去。
得，对家开杠。
怪不得摸不到，人家一人占了三个。
刘志笑道：“石川，你是不是胡七万？”
石川震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志说道：“你后边那人告诉我的啊！”
一句话惹来众怒，那些人们起身就要揍刘志，大光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进来，喝道：“都老实点！”
没有一个人再敢动。
刘志问道：“怎么处置他们？不然先揍一顿？”
石川叹口气，“算了，以后看清他们就成了，咱们走！”
回到平原石矿，刘志沏茶上烟。
李平原说道：“石川，你到底还跟不跟我开矿了？”
石川哀求道：“李总，我都从天昱矿业退出来了，当然得跟你开矿了，你不可能反悔啊！”
李平原说道：“可你只有五十万，我总不能给你一半的股份吧？”
原来说好的，石川出两百万，李平原出三百万，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石川闷头抽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开不了矿，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
李平原说道：“这样吧，刘志正好也想加入，不如你们俩各出一百万，怎么样？”
石川抬头说道：“李总，我不想跟刘志合伙！”
李平原皱眉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你不想跟他合伙那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出两百万，另一个是直接退出吧！我也不带你玩了！”
石川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急忙说道：“我先回去跟媳妇儿商量商量！”
说完话就跑了出去。
见石川出了大门，李平原一阵大笑，“你说这傻子能不能搞来两百万？”
刘志笑道：“没准，狗急了都会跳墙，谁知道他急了能干出什么事？不过无论干什么，都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李平原笑道：“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整个计划，全部是刘志的手笔。
……
……
石川回到家，媳妇儿小翠正在做午饭，不解的问道：“咋回来了？”
以往他可是天不黑不进家门。
石川拉着小翠的手走进里屋，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媳妇儿啊，咱们现在真没退路了，天昱矿业肯定回不去了，这三百万不能总扔在银行吃利息吧？你就给我两百万吧，我是真不想跟刘家人合伙做买卖。”
小翠想了想，说道：“跟刘志合伙未必是件坏事，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总不会轻易上当吧？连他都想着入股，看来是件好事！”
石川连忙点头，“对对对，刘志都觉得是好事，咱们凭啥还怀疑？”
小翠说道：“可是两百万太多了，万一赔了咋整？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万，你去跟他们开矿，一定要长点心啊！说实话，在天昱矿业我还真放心，毕竟有石磊在，跟刘志李平原打交道可就不容易。”
石川冷哼道：“有石磊咋了？我又不靠他什么，你放心，我一定赚大钱回来，到时候让咱爸咱妈看看，石家到最后还得指望我！”
小翠从柜子里翻出两张卡交给石川，“一张卡五十万，你小心点啊！”
揣好一百万，石川开车直奔平原石矿。
“李总，一百万拿到手了，实在不行我跟刘志合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吧！”石川说道。
李平原点点头，说道：“那也成，这可不是我不仗义，谁让你说服不了你媳妇儿？”
石川说道：“知道，这事怪我了！”
李平原说道：“既然钱到位了，咱们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出发！”
石川又回到家里，媳妇儿小翠帮着收拾行李。
第二天，李平原刘志石川去外地开矿。
第四百八十章 外面的世界
对于穷人来讲，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对于富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对于石川来说，所谓外面的世界不是用距离来衡量了，虽然说已经出了省，最关键的因素在于，终于离开了家中悍妇。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被媳妇儿整天叨叨痛骂甚至大打出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生不如死啊！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离开牢笼的鸟儿，只想尽情的翱翔天空。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坚持跟随李平原开矿的原因之一。
三人在第二天晚上到达一个县城，先找了个落脚的地方，而后寻了个饭店。
石川没上过什么学，初中还没毕业就跟随父亲外出打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从那时候起便开始喝酒。
如今酒龄十多年了，早已养成了酒瘾，一天至少中午晚上两顿酒，有时候就连早上也会喝上二两。
他虽然在天昱矿业上班，只是挂了一个虚职，整天醉醺醺的便可以按月拿工资。
李平原带的好酒，菜上来之后便跟石川喝起来，刘志说开车没喝酒。
石川就是一粗人，不会说酒场那些话，也不会敬酒，只是闷着头喝，李平原也不介意，简单说了一下安排。
“今晚在这里住下，明天去村里跟老百姓签合同，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后天咱们就开始操持开矿。”
石川喝了一口酒，打了个饱嗝，说道：“中！”
一瓶酒，李平原只喝了一杯，剩下的全部被石川喝了，似乎还没尽兴，又要了几瓶啤酒。
石川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这钱肯定是矿上出，不喝白不喝。
这种吃喝上的小便宜，石川还是很想占的。
吃过饭，李平原递给石川一根软中，挤挤眼笑道：“难得出来一回，我带你潇洒潇洒去啊！”
石川虽然有些闷，但又不傻，脸色瞬间不自在，说道：“不用了吧？开了两天车怪累的！”
话没说死，而是用了疑问句。
这就是还有商量。
叼着烟的李平原笑道：“你不会没去过吧？”
石川面红耳赤道：“哪能呢？我什么事没干过？”
不仅是他，很多男人都觉得干那种事情非但不廉耻，反而有种荣耀感。
随着唐城高速发展，很多非法产业也应运而生，莱县虽说是个小地方，也有很多声色场所。
石川也曾动过心思，都被同伴拽去了县城，可一想到家里那个母老虎，顿时刹住了车。
那件事也成了被朋友经常挂在嘴边挤兑他的趣事。
李平原站起身，说道：“大男人，在外边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吧！”
石川跟在李平原身后，只听得心脏乱跳。
走出饭馆来到一条街上，一色的粉红小屋，上边写着洗头房三个字。
石川明白，这个洗头房，不理发。
李平原说道：“放心，这次我请你！”
说完话他先走进一间小屋。
石川溜达了一圈，只看到里边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的女人，最后一咬牙走进其中一间。
石川已经做好打算，硬着头皮先进来，不能让别人看不起，不过在里边什么事都不干，到时候直接找李平原要钱去。
“我洗头！”石川对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孩说道。
虽然写着洗头房，可是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真正洗头的？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微微一笑，真给石川洗头。
躺下的石川紧张的极点，身体生硬到灌了铅似的，紧紧闭上眼。
“先生外地人？”女孩柔声问道。
随着女孩轻启唇色，一股香气从石川鼻子里钻进大脑，瞬间乱了。
他明显感觉到那个女孩离自己很近，极近。
石川使劲闭着嘴点点头。
女孩两只手放在石川的头上，随着流水声，轻柔他的发丝。
石川整个精神瞬间放松。
终于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女孩轻声说道：“力道还行吗？”
石川终于睁开眼，正看到女孩的重点部位，有些迷茫的说道：“有点大！”
女孩轻笑道：“那我轻些！”
……
……
洗个头，足足用了十分钟。
最后石川给了十块钱，有些恋恋不舍的往外走。
女孩略有伤感的叫道：“先生……”
石川停步转头，看向可怜兮兮的女孩，“咋了？”
女孩双手捧着脸，“我不美吗？”
石川咬咬牙说道：“他么的，管不了了！”
……
……
直到早上，石川才从洗头房出来，李平原用一种奇怪的表情打量着他，石川却挺起了胸膛感觉很光荣的样子。
吃过早饭，三人出发去目的地。
前期已经做好工作，只差签合同。
有大老板李平原，还有大学生刘志，石川只是扫了几眼合同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平原笑道：“成了！明天咱们正式开矿！”
三个合伙人开了个简单的会议。
李平原是总经理，石川和刘志是副总经理。
石川负责生产，刘志负责销售。
石川对于生产还是有些经验的，当初天昱矿业开采的时候他始终跟着。
开采的第一步叫拨岩，是将矿山的表层浮土取走，只有露出山体才能正式开采。
从当地雇佣了两台挖掘机，两台装载机，又找了几辆大车开始拨岩。
只是没过两天，工作进展不下去了，石川找到李平原说道：“咱没钱了！”
买山得花钱，如今开采更得花钱。
李平原说道：“忽略这事了，咱们再筹集点钱，过一阵开采了就可以卖钱了！”
石川心想也对，立即给家里打电话，又要了十万块钱。
手中有了钱，石川便有了其他想法。
白天在矿上上班，晚上就去那间洗头房，再没有第一次的腼腆，进那个门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只不过天壤之别，这里是温柔的港湾，而那个家里则是痛苦的根源。
石川，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男人，手中有了钱，终于沉沦在那间昏暗的小屋里。
五天后，第一批矿石正式产出，石川对着天空嚎了一嗓子。
刘志负责销售，带着一名买主来到石堆前。
那买主皱了皱眉头，然后拿起一块石头颠了颠，嘲弄的眼神看向三位老板。
“上坟烧报纸，你们糊弄鬼呢？”
第四百八十一章 很残酷
李平原问道：“怎么回事？”
买主颠着石块，笑道：“一看你们就是外行，这是被人糊弄了，这根本就不是铁石，重量太轻。”
说完话，买主将手中石头向着石碓狠狠砸去，瞬间变成小碎块。
石川几步跑到石碓，“不可能，不可能，当初我都用吸铁石吸过了，还让人检验过的，不可能不是铁石！”
说着，石川也拿起一块石头。
好歹也在矿上上过几年班，石川清楚铁石的重量，拿在手中确实轻了。
刘志疯了似的跑进屋子，拿来一块吸铁石轮流在石头上放，可竟然没有一块能够吸在上面。
哀嚎了一嗓子，刘志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的石川呆若木鸡。
李平原更是夸张，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
……
只是当那个买主走了之后，李平原和刘志很有默契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局，对付别人或许不行，对付石川绰绰有余。
当初带着石川看山，在表面故意放一些高品位铁石，自以为是的石川果然上当，拿着这些石头去化验。
确定是铁矿，石川必然会义无反顾的去开矿。
来到这里，李平原将石川带去洗头房，以石川的性格以及长期收媳妇的压迫，他必然会沉迷其中。
果然，石川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矿山，即便白天上班也一门心思想着晚上的趣事。
就用了这点手段，石川损失了一百多万。
石川第一个反应过来，“咱们去告山主，他们卖给咱们假矿！”
刘志冷笑道：“告什么？当时咱们怕他们坐地起价，根本就没提开矿啊！”
李平原仰天长啸，“栽了，彻底栽了啊！真是太阴险了，还以为占了多大便宜，没想到中了诡计！”
石川哭嚎道：“那……那可怎么办啊？可是好几百万呢！”
李平原狠厉说道：“回去，从长计议，我李平原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
石川哭丧道：“可……回去我咋见我媳妇儿啊！”
信誓旦旦来开矿，扬言要赚大钱，一转眼却把钱一百多万都扔在这里了。
石川怎能甘心？
刘志拍了拍石川肩膀，“回去再说吧，我也损失这么多，李总赔的更多！”
……
……
两天后，卧龙村。
首富石家一片凄凉。
小翠抱着十岁的儿子哽咽哭泣，石有富叼着旱烟长吁短叹，母亲轻声抽泣。
石川低着头，双手挠头。
最平静的是秀秀，安慰完嫂子安慰婆婆。
石磊冷哼几声，说道：“早就跟你说过，李平原不是好东西，还跟他一起开矿？你这是与虎谋皮！该！活该被骗！”
秀秀转头看向他，“住口，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
石磊眼中满是嘲讽。
石川缓缓抬起头，看向石磊狠狠说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李平原和刘志都是受害者，他们没有骗我！”
石磊一阵大笑，指着石川说道：“你啊！就是一个大傻叉！都把你卖了你还替人家数钱呢！”
石川站起身走近石磊，一把揪住他脖领，“从小我就跟着爸打工给家里赚钱，你就会跟那个张小白鬼混，花了那么多钱供你上高中你上出啥来了？”
“我给这个家出多少力，你又做了什么？如今我被骗了你就开心了？这就证明你比我强了？”
石磊一把扒开石川的手，喝道：“我没出力？要不是我跟小白这么好，哪有赵天豪？哪有天昱矿业，你哪有这么多钱？”
石川喝道：“没有赵天豪矿山还是咱家的，说不定到现在会值更多的钱！”
……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马上就要动手。
石有富骂了几句也没用，他现在对两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母亲只是哭，除此之外做不了别的。
小翠和儿子就只会哭了。
秀秀猛然喝道：“石磊，你给我闭嘴！”
石磊停下争吵，拉起秀秀走出家门。
……
……
小两口回到家。
张小白在沙发上看电视，问道：“被骗了多少？”
石磊叹口气，“一百一十万，活该他被骗，现在还替李平原说话呢！”
骂归骂，石磊将事情的经过转述了一遍，问道：“小白，有什么办法追回损失吗？”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李平原是老手，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根本就没有漏洞，我听说过类似的例子，只有认命了！”
随着钢铁行业迅猛发展，很多外地人挥舞着金钱大棒企图来分一杯羹，有些人成功了，例如赵天豪程建辉，他们了解这个社会更懂那些老百姓的心思。
有些人失败了，例如文质彬彬的魏千山，即便明知道这是赚钱的买卖也没有办法顺利开矿。
还有些外行人，只是看好这个行业就不管不顾一头扎进这摊水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任何一个行业，只是看上去比较简单而已，里边必有不为人知的规则。
所以没有了解一个行业之前，不能随便出手。
赚钱的买卖，就没有简单的。
秀秀突然问道：“你们为什么断定这件事一定是李平原的阴谋？”
一句话倒是问懵了石磊，皱着眉说道：“那肯定是他的阴谋啊，李平原哪有那么好心？明知道赚大钱的买卖能拉着石川？他们关系又不好！”
秀秀说道：“太主观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至少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说不定大哥说的对，李平原和刘志也是受害者！”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绝对是李平原的阴谋，你们说开矿的程序是什么？”
石磊回答道：“买山，拨岩，开采。”
张小白说道：“错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步，要想开矿首先得办理采矿许可证，而这是极其复杂的过程，李平原明知道不可能办的了，所以才这么紧急的开采，只想得出最后结论，这个山并不是矿山。”
秀秀这才点点头，“这个理由我认同！”
三人正说着，石磊的母亲突然闯了进来，哭着说道：“小磊啊，快去找找你大哥吧，他不见了啊！”
闻听此言，三人大惊。
第四百八十二章 虚惊一场
平原石矿，总经理办公室，俩人在分赃。
李平原拿出一张卡，“除去开销的十万，剩下一百万咱俩平分。”
刘志接过银行卡，笑道：“谢谢李总！”
正在这时，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传出了石有富的声音。
“小川啊！你在哪呢？赶紧回来吧，我们不说你了……”
只是几句话，老爷子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喊到最后哭了出来。
刘志眯眼道：“你咋不死了呢？”
……
……
石磊两口子刚走，石川说去个厕所，便再也没回来。
一家人找了半天，给石川的朋友都打过电话，一点音讯没有。
石磊终于害怕了，尽管从小跟他打到大，尽管看不惯大哥，可毕竟是亲兄弟，再打再骂也是怒其不争，骨子里其实还是关心着。
张小白来到天昱矿业，赵天豪下令停工，发动全部工人找人。
石家出了事，不管跟这家关系如何，很多村里人都自发出来帮着寻人。
现在的情况是全村人寻找石川。
一直找到后半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凌晨五点多，天蒙蒙亮，忽然有消息传来。
几个村里人在村东的河边发现了情况。
一家人赶忙赶到，只见在河边有着一堆脚印，还有一些烟头，正是石川抽的牌子。
去年是个暖冬，深冬的时候河面便没有全部冻死，过完年早已开化。
河边，树林里都没人，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小翠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不止。
“你个天杀的，咋就忍心扔下我们母女俩啊！我再也不数落你了，再也不骂你了，你赶紧回来了好不好啊！”
哭过一阵，小翠猛然站起身就往河里冲，“我跟你一起走啊！”
秀秀死死抱住她，小翠挣扎不出晕厥过去。
石有富在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看着那滚滚河水两行热泪流了出来，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幸亏石川母亲不在，不然……
石磊手中夹着烟，却顾不得吸上一口，看着河面沉默了许久。
哥哥不会游泳，如果真的下去了，只有一个结果。
现在的他，脑海里再没有那些争吵，出现的都是哥俩在一起欢乐玩耍的画面。
或许失去后，才能想到他的好。
张小白说道：“豪哥，安排人捞人吧，活要见人，死要见……”
他没有再说下去。
人群中看热闹的刘志尽管脸色悲切，可眼神中却露出一丝嘲讽。
在他心里，见到这家人倒霉，无比的开心。
李平原压根就没敢露面。
赵天豪找了几条船，开始打捞。
石磊和秀秀作为顶梁柱，将家人搀扶回去，守在他们身边安抚。
除了孩子，三个大人都躺下了。
张小白和牛二蹲在河边，看着打捞的人们。
牛二一声长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河边，冬季，北风很硬。
吹在张小白身上，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冷意，现在的他很麻木。
看着河边，张小白轻声说道：“二哥，我做错了！”
牛二说道：“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张小白凄惨一笑，“怎么没关系？见死不救，就是帮凶！”
张小白早就猜到这是个骗局，或许是因为没时间，或许因为没太在意，他并没有阻止这场骗局发生。
其实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他对石川的印象太差，这种人的死活根本跟自己没关系。
可是，死亡或许真的发生了，张小白才猛然醒悟。
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事实上跟石川没有矛盾，只是两看相厌而已。
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亲哥哥，就是因为没有出手，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到了现在，张小白一身的疲惫与自责。
张小白喃喃说道：“如果能挽救这件事该多好啊！”
从七点开始便开始打捞，整个上午没发现任何情况，中午时分船没歇着，打捞的人轮流吃饭，下去继续。
张小白和牛二始终站在河边，滴水未进。
牛二劝说道：“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张小白说道：“我觉得自己真是造了孽了。”
造了孽了，这句话是张小白的口头语，可他真没想到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手机声响起，张小白接听石磊的电话。
“小白，不用找了，我哥回来了！”电话那头的石磊说道。
张小白似乎没听清，“什么意思？”
石磊苦笑了道：“他哪有跳河那胆子啊？跑到外边去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被人送回来的，现在还他么睡觉呢！”
张小白终于松了一口气，挂掉电话给赵天豪说明了情况，随后来到石家。
石川睡的很嗨，呼噜打的那叫痛快，似乎摔了跟头衣服上都是泥土。
他没事，石有富两口子还有小翠都好了。
小翠看着自家不争气的男人，这气又上来了，舀来一勺水就泼在石川脸上。
这酒劲算是醒了。
石川睁开眼睛看见小翠那杀人的眼神，顿时就想跑。
只是，当他再次看向媳妇儿时，只见她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眼泪巴巴的往下掉。
石川抱住媳妇，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爷们儿不会扔下你们的！”
小翠哽咽道：“你个挨千刀的，想死的话不用跳河，跟我说一声，我咬死你！”
石川使劲摇摇头，“不会了不会了！”
石磊抱住大哥，轻声说道：“大哥，钱没了咱再赚，千万别吓我们了！”
……
……
将时间留给这个家人，张小白退了出去。
来到天昱矿业，胡亮竟然在。
“白哥，前段时间有事耽搁了，晚上有空吗？我约一下王端！”
答应过别人的事，胡亮始终记得，前些日子确实有急事，这才没有安排。
张小白笑道：“没问题，不过先说话，这顿得我请。”
给自己办事，哪有让别人请客的道理？
胡亮不乐意了，说道：“那算了，你自个约他吧！”
张小白皱眉道：“胡子，咱哥俩不至于这样啊！”
胡亮笑道：“我说至于就至于，你听不听我的？”
张小白无奈点点头。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处世哲学
又聊了会儿，胡亮就想着去平原石矿。
这两个矿山都是他的货源，来一次都得走走关系。
张小白突然叫住他，说道：“胡子，你能不能断了平原那边的铁粉？”
联想到李平原干的勾当，张小白很想出一口气。
胡亮问道：“跟那边不对付？”
张小白如实说道：“有些过节，而且轻易解不了。”
胡亮想了想，说道：“白哥，这事我还真不能做，说实话即便我断了他们的货，肯定还有别的贩子过来，平原石矿照样卖铁粉。你说谁愿意跟钱过不去？”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我冒昧了，你确实说的对！”
说了声拜拜，胡亮开车去平原石矿。
……
……
晚上，莱县的一个中档饭店，三个老同学第一次聚在一起。
王端身高马大，一米八几的身高，体重也得一百八十斤以上，这样的身材酒量一般都不差。
寒暄过后，推杯换盏。
先聊了一些上学那会儿的事情。
当初俩人都是班长，有很多交集，王端性格豪爽，跟张小白关系还不差。
只不过后来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便断了联系。
很久以后再次见面，张小白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位昔日的朋友变了，尽管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却觉得这种笑并不是真心而发，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小白笑道：“你后来跟小丽咋样了？”
小丽就是王端那时候的初恋女友，俩人的故事可是轰动一时。
王端是班长学习又好，是学校重点的培养对象，而小丽就是长的好点，学习那是差的一塌糊涂。
王端叹了口气，说道：“可别提了，她初中上完就不念了，高中的时候我们还好了一阵子，到后来就黄了，现在想想，我当时咋那么傻呢？为了她跟全校老师作对。”
胡亮笑道：“王哥你就是太专情了，不然肯定上一中，必然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王端端起酒杯，“甭提了，喝酒！”
两杯酒过后，王端的话多了起来。
拉着胡亮的手开始掏心窝子，“胡子，有时候我特羡慕你，你说我这个大学上的是什么玩意儿？寒窗苦读那么多年，最后就他么是个岗位工，混得还不如你这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
王端大专毕业进入鑫海钢铁，本以为能直接进入管理层，最起码也得待在办公室，却没想到被分到了第一线，整天跟那些大老粗打交道，还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
他心里憋屈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还能管得住嘴，见到老同学喝了几杯，一述愁肠。
胡亮给他点上烟，说道：“王哥，千万别这么想，岗位工怎么了？你有文化有知识，如果把钢厂那一套技术学到手里，那可直接是厂长的料，前途无量的。”
“别看我表面风风光光的，可哪有什么前途？天天就是要饭吃，得看所有人的脸色，谁要稍微不如意，我他么就得等着挨板子。”
胡亮苦笑了下，说道：“王哥，你是凭着自个本事站着赚钱的，我是投机取巧看别人脸色跪着赚钱的，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
每个人都在羡慕别人的光鲜，却忽略他们背后的辛酸。
总是看着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其实自己或者就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张小白拍拍手，提起酒杯，“这杯酒敬胡子！”
胡亮见王端已有醉意，再喝下去正事就谈不了了，委婉的提出这次聚会的意图。
张小白暗自称叹，胡子的应酬能力确实很强，不漏声色的便说了出来，有他在中间牵针引线，真是省了很大的心。
王端吸了一口烟，说道：“胡子，当着小白的面咱们不说假话，去年的时候你也找过我，鑫海钢厂是真难打进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旦打进去，鑫海每天铁粉的用量可是极大，那收益真是不小。”
“小白，有些情况你不了解，鑫海钢铁是家族企业，管理上相当散漫，利益链极其复杂，说实话我每天上班都战战兢兢的，根本就不敢说话，生怕无意间说出什么来就让领导知道。谁知道谁背后是谁？”
“供销科是个肥差，能进去的都是家里人，如果你想往里边发铁粉，得想办法够上谁。”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可我谁都不认识啊，你那有认识的人吗？”
王端说道：“倒是认识一个，是我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就不念了，不过跟他交情一般，而且他这个人……很不好打交道。”
张小白说道：“没关系，你终究比我熟悉，有机会帮忙引荐引荐，咱哥俩我也不说客气话，如果这事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王端笑道：“你这就见外了啊！”
张小白认真说道：“朋友归朋友，买卖归买卖，这是应该的！”
谈完正事，继续喝酒。
吃过饭，胡亮结的账，三人又去ktv耍了会儿，张小白早已安排好牛二算账。
最后牛二开车将那两人送到住处，他们俩家在一个小区，一起下的车。
王端说道：“胡子，你咋对张小白那么客气？他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至于吗？”
胡亮说道：“白哥那时候对我不错，这份情我得记着。”
王端笑了笑，挥挥手作别。
胡亮在楼下抽了一支烟，看着王端的背影摇了摇头。
背后说人是非，有点不地道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哲学，胡亮初中没毕业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过太多经过太多也想过太多。
对张小白那么客气，除了念着当初的好，更重要的是自己那套处世哲学起的作用。
与人为善就是与己方便，叫一声哥称一声老总，就是一张嘴的事，费不了多少吐沫，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满意。
人都是有感恩之心，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别人做点小事，即便帮不上什么大忙，对方也会记得。
不知道哪块云彩下雨，万一以后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万一对方哪天发达了，敲开门之后也能换个熟脸不是？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种事，胡亮一辈子都做不出来，倒是未雨绸缪提前疏通关系倒是一直在做。
上学的时候胡亮就特别佩服那个穷小子，重逢之后，见到赵天豪跟他的关系那么好，胡亮对张小白早就心中有数。
这个人，再次回到唐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所以他的事情，胡亮格外上心。
倒是跟自己住的这么近的王端，胡亮尽管始终表现的敬重有加，但在心底还是看不上的。
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分析，根据这个分析在作出对应的事情，这就是胡亮的哲学。
抽完烟，想完事，胡亮吹着口哨上楼。
今天这事做的很漂亮。
第四百八十四章 开网吧
牛二开车，俩人从莱县返回卧龙村。
张小白没有一点醉态，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夜色，说道：“二哥，你觉得胡亮这人怎样？”
牛二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不错，装得了孙子才能当得了大爷，而且这人心中有数！”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跟我感觉一样，胡子适合做个好帮手。”
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在远大的时候，张小白没有什么顾虑，背后有姚远和杜梦妮支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只要做好营销就成。
而现在，身边只有一个牛二，还只是个保镖，虽然张小白知道二哥不仅伸手了得，看人看事也很准，但不可能吩咐他去做什么具体事宜。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现在急需一个好帮手。
这几天跟胡亮相处，对他印象着实不差，是个可以培养的副手。
牛二一眼看穿张小白的心思，说道：“有些难，胡亮这人太有城府，而且手中有着一摊子事，看不到利益不会撒手。”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只是有个初步想法，这事急不来，最紧迫的是打通鑫海的关系。”
牛二摇摇头，说道：“小白，我觉得王端那人不可靠，这事如果指着他，八成成不了。”
上学的时候，张小白跟王端的关系比胡亮强，可再次见面，总觉得这人变了不少。
吃饭结账的时候，王端甚至都没有客气几句，仿佛觉得吃这个饭理所当然，在ktv他更是不客气，不但要了好酒而且主动叫了陪唱的。
通过这两件事，张小白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张小白说道：“没事，只是靠他牵线而已，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做贩子这一行，重要的是人脉，通过胡子见到了王端，再通过王端认识其他人，逐渐建立起属于我的一张关系网，到那个时候事就好办了！”
张小白忽然笑道：“其实在这个小地方跟人打交道不难，纵然他们有算计，也只是小儿科，如果真动起心眼来，二哥，你信不信我玩死他们？”
牛二挑起大拇指，“不是恭维，你说这话我真信。”
张小白阅历多丰富，这么多年可一直跟别人斗，尽管也受过挫折，可就是这一次次挫折让他总结经验越战越勇。
不夸张的讲，单论心计这一点，张小白不怕任何人。
回到卧龙村，牛二去了天昱矿业，张小白来到石磊家，石川夫妇也在。
这次石川表现的很客气，站起身跟张小白打招呼。
石磊小声说道：“我把你的分析跟他说了，对你真服气了。”
石川叹口气，说道：“小白，我相信你的判断，这次真是栽在李平原手里了。”
张小白点上一支烟，笑道：“大哥，还有别的事吧？”
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两口子还不走，难道只是为了跟石磊谈心？显然再等自己。
就连什么事张小白都已经想到了。
石川说道：“小白，以前都是大哥不好，对你有些偏见，经过这事，我以后当你是亲弟弟……”
石磊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石川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那个……小白啊，你能不能跟豪哥说一声，让我重新在天昱矿业入股。”
这才是主要目的。
石川赔了一百多万，手中还剩些钱，可不能什么也不干，经过这事他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压根就不是做大事的料，还不如在天昱矿业干个闲职，没事喝点小酒打打麻将，工资照拿分红照收，多美的日子啊。
小翠哀求道：“小白，你就帮帮我们两口子吧！”
石磊倒是没有说什么，一边是大哥，一边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偏向谁都不合适。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大哥，这事算了吧，我真没法开口，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我其实还欠着豪哥一百万呢，这份情我都还不了，还让我欠人家的？”
当初为了老四的事情，赵天豪出了一百万平事，这份情张小白不能忘也不敢忘。
张小白知道如果自己开口，豪哥肯定给面子，可就这么一句话，豪哥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有可能比一百万还要多。
所以这话不能说。
石川还想再说话，石磊瞪了他一眼，小翠又要哭了。
张小白说道：“不过我倒有个赚钱的主意。”
石川顿时说道：“小白，啥主意？”
张小白说道：“今天在莱县逛了一圈，县城里只有一个网吧，而且规模还很小，如果开一个上规模的网吧，肯定赚钱。”
石川犯难了，说道：“小白啊，就我这个大老粗连电脑是啥都不知道，咋能开网吧呢？”
张小白看了看秀秀，笑道：“你不懂，有人懂啊。”
秀秀家里就有电脑，而且非常爱好，甚至还花了一段时间特意专研电脑。
秀秀眼前一亮，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开网吧肯定是条路啊，而且咱们又不差钱。”
张小白笑道：“你哪有这个心思？”
经济的发展都有规律，新兴事物首先会在大城市兴起，随后发展到中小城市。
张小白是见过大城市的，那里的网吧可谓空前火爆，而这就是社会发展的趋势，小县城也必然会发展成那样，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就看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了。
而莱县，老百姓手里真不差钱。
其实张小白也动过开网吧的想法，只是觉得见效慢而且即便发展大了也不可能跟平原石矿抗衡，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石川这么一说，还不如把这条路指给他。
石川挠挠头，“能行吗？”
石磊怒道：“有什么不行的？小白说行就是行！”
张小白说道：“我建议，你们兄弟俩各出一半资金开网吧，大哥你就负责……”
张小白皱了皱眉头，还真想不好他能负责啥，继续说道：“算了，里边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不能说了算，什么事都得听秀秀的。”
石磊在矿山上班，不可能负责网吧的事情，秀秀本来就是莱县人，而且又上过大学有素质有能力，跑外场比较合适。
石磊极其赞成这个想法，“大哥，你干不干？你不干我自己干了，反正秀秀整天在家也没意思，不如花个几十万给他找点意思。”
得，人家花几十万只是为了找点意思。
石川还想考虑，小翠赶忙说道：“干，咱们一起干。”
说完话拉着石川就往外走，生怕他反对似的。
那两口子走后，张小白认真说道：“秀秀，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千万别小瞧开网吧，这不是一个小买卖，很有可能做大！”
夫妻俩郑重点点头。
第四百八十五章 以德报怨
网吧做大只有一种方式。
开连锁。
张小白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任何事情都得从小到大一步一步走。
剩下的事情交给秀秀吧，看她能不能将一个店经营好，如果做的好，她自然而然想到开连锁这种方式。
谁会嫌赚钱多？
回到卧室，张小白写下这一天的感想，重点分析了王端这个人。
跟任何一个人打交道，张小白都会对他的性格嗜好优点缺点进行分析，只有这样才会有正确的相处方式。
这么做确实累，可不累成吗？
一个做大事的人，想得就得比常人远，做的就得比常人多，付出的就得比常人重。
写完日志，张小白又看会书，随后躺床睡觉。
第二天还是早早起床，换了一身运动服跑步锻炼身体。
农村人虽然起的早，可这个时候起床的大多是妇女，给男人和孩子做饭。
在村子里跑步，就感觉神经病一样，太不常见了。
卧龙村不大，张小白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一个大学生读完大学没在外边找到工作，而是回到卧龙村，住的是朋友家吃的朋友的。
如果放在以前，那些嚼舌妇的吐沫星都能淹死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哪有空说别人闲话看别人笑话？两个大矿足矣解决卧龙村的就业问题，没啥大本事的都在矿上上班，稍微有点头脑的就想着干点小买卖，赚的更多。
至于说张小白是扫把星的那些话，早就没人提起了。
太刚蒙蒙亮，有妇女出来倒水，见到张小白跑步并没有吃惊，而是笑着打招呼。
“小白，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张小白停下脚步，笑道：“婶子也很早啊！”
妇人笑道：“我这没办法，得伺候那俩祖宗！”
张小白继续跑步，妇人转身回屋做饭。
如此情景，发生了多次。
跑完步回到家，张小白冲个澡换身衣服，秀秀已经把饭做好，石磊终于起床。
秀秀没好气的说道：“你看人家小白，你就不能锻炼锻炼身体？看你那肚子都大成什么样了？”
还别说，只是几年时间，石磊的啤酒肚就出来了。
没有什么体力活，农活更是不做，整天大鱼大肉吃着，小啤酒喝着，不发福都很难。
石磊捏起一块饼放在嘴里，含糊说道：“我能跟小白比？”
秀秀皱眉道：“怎么就不能比了？”
石磊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理由，最后说道：“总之就是没法比！”
从小到大，石磊对张小白只有敬佩，这是经历了多少事形成的感觉。
在石磊心里，张小白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就是一普通人，跟神怎么比？
张小白认真说道：“石头，你这样确实不行，改天跟我锻炼身体吧！”
石磊点点头，口中却只是嚼东西。
像他这么早起床？像个神经病似的在村里跑步？
不可能的。
吃过饭，石磊跟赵天豪请了个假，拉着秀秀和大哥去跑网吧的事情。
张小白来到天昱矿业。
今天是开工资的日子，财务室门口不少工人排队，赵天豪和程建辉当然不管这事，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
程建辉扔给张小白一支烟，感慨道：“这种日子真好啊！”
张小白笑问道：“什么日子？”
程建辉挤挤眼笑道：“捡钱的日子！”
在他们眼里，开矿就跟捡钱一样。
放炮，崩山，上挖掘机装载机，将矿石运到选矿，选成铁粉直接卖钱。
程序很简单，大把大把的钱就这么轻易到手了。
赵天豪仰着头摇着老板椅，说道：“小白，你就是我赵天豪的福星，自从遇见你，我真是时来运转！”
还在洛城上学的时候，张小白无意间认识程建辉，在豪门夜总会当个服务生。
刚刚上班便遇见了记者，心思缜密的张小白将这个情况汇报给辉哥，那次就立了大功，如果让记者查到什么，豪门可就惨了。
正当赵天豪走投无路之时，张小白给他写了两个字有山，就这样来到了卧龙村开上了矿。
而且赶上了钢铁业蓬勃发展的好时候。
两件事，都是张小白的功劳，不是福星是什么？
程建辉一旁嘟囔道：“豪哥，我也是福星啊，没有我你哪能认识小白？”
赵天豪大笑道：“对，你也是我的福星！”
张小白看着外边排队的工人，忽然问道：“豪哥，你给他们上保险了吗？”
赵天豪说道：“上了意外险！”
在矿山上班有危险，基本上老板都会给工人上意外保险。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豪哥，能不能给他们上上医疗保险？”
赵天豪没有说话，笑着看向张小白，似乎在等待理由。
张小白站起身，望向家的方向，缓缓说道：“农村人不容易，只要一个人生了大病就会毁了一个家，谁又能保证不出意外呢？豪哥，帮帮我的这些相亲们吧！”
赵天豪说道：“小白，有你这句话，这事我办！”
张小白笑道：“一句话就让豪哥损失不少钱啊！”
赵天豪摇摇头，认真说道：“其实这点钱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能拯救一个家庭，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我赵天豪做过孽，是该补偿了补偿了。”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笑道：“豪哥英明！”
赵天豪撇撇嘴，“这个马屁拍的一点都不响！”
赵天豪是痛快人，说办就办，立即差遣程建辉咨询保险的事情。
其实张小白还有个想法，只是没好意思开口，如果这个矿是他的，他还会给那些工人们上养老保险。
在农村，一个大病一个养老，都是大难题。
农村讲究养儿防老，可有些人老了还得防着儿子，这种情况真不少。
来到院子里，牛二靠着墙角晒太阳，张小白搬了条凳子坐在他旁边。
“傻了吧？那个王端没消息了吧？”牛二说道。
张小白笑道：“二哥，不然咱们打个赌，我赌王端肯定会帮忙联系。”
牛二说道：“赌什么？”
张小白说道：“一百块钱？”
牛二撇撇嘴，“少来，到现在你还没有给我发工资，还让我搭钱啊！”
张小白哈哈大笑。
而此刻，手机忽然响起，一看正是王端打来的。
感谢你们
今天突然发现，这本书已经一百万字了。
去年十月十号发书，历时八个月，期间我真的经历过太多太多。
为这本书，我准备了三个月，本想着一鸣惊人。
然而，现实给了我一个沉痛的打击。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我觉得我所有的梦想被现实打击的淋漓破碎。
我身心疲惫！
不矫情！二井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正是因为有你们，我才坚持下来，写到现在。
你们的每一张推荐票，每一张月票，每一个打赏，每一个评论，对于来讲，都是一个巨大的动力！
二井感谢你们！
庆幸有你们！
这是一百万字，我希望还有下个一百万，下下个一百万……直到我将这个故事讲完。
九八年小白二十岁，零三年小白二十五，从商二十年，只是过了四分之一。
我真心希望，你们能陪着我继续走下去，共同见证小白的成长以及传奇人生！
再次致谢！
晚安，好梦！
第四百八十六章 没滋味
接完电话，张小白冲牛二打了个ok的手势。
事成了，王端约那个同学晚上见面。
牛二皱眉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张小白笑道：“很简单，王端那人爱占小便宜，免费吃喝玩乐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变着法的也得联系好他同学。还有最重要一点，我跟他说过，这事如果成了少不了他的好处，即使希望渺茫他也得试一试！”
只是几句话的分析，牛二是真服了，挑起大拇指说道：“你这拿捏人心的功夫算是练到家了。”
在社会混，就是跟形形色色各种人打交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为此张小白没少下功夫，心理学以及行为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看的着实不少，这么说吧，对方即便有个细微的小动作张小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进而推测对方在想些什么。
是推测而不少猜测，推测是有理论依据的，而猜测则是瞎蒙的。
晚上，在莱县最好的酒店订了包间，桌上摆着好烟好酒，俩人在门口等待。
胡子首先到来，正是因为他才牵上王端这条线，不管这事成不成也不能撇下人家。
随后一辆霸道车急速驶来，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就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三个人。
王端以及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再有就是那个挺猛的司机。
见到司机后，张小白有点晕，这人看上去就是一小孩，可是穿着打扮极其另类，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而且剃个光头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
王端做了介绍，跟他一同下车的是他高中同学张然，开车的叫李宝，是张然同事，这俩人都是鑫海钢铁供销科的人。
张小白不敢怠慢，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张然比较沉稳，脸上带着微笑，礼节一点都不差。
倒是那个小光头，下车以后迈着四方步两条胳膊使劲晃悠着就过来了，脸上是那种贱兮兮的表情，而且跟张小白握手之前先摸了摸裆部。
张小白很是无奈。
一行人走进包间，小光头终于摘掉墨镜，翘着二郎腿叼着烟，一副大爷的模样。
张小白有点了解他为什么戴墨镜了，那双眼睛，哪叫眼睛？简直就是两条缝，这也太小了。
人到齐，开饭。
张小白的应酬能力虽然比不上老二程风，经过这几年历练也是不差，努力的活跃着气氛。
本想着那个小光头开车不让他喝酒，可人家也没用让，自己就给自己倒上了，而且不用敬，别人爱说啥说啥他一向不插嘴，只是美滋滋的喝酒，看那状态跟喝水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是时候聊点正事了，这么多钱不能白花。
张小白端起酒杯说道：“张哥，按理说喝酒不谈事，不过我这确实有点事，我先自罚一杯！”
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小光头李宝叫了一声好，竟然也喝下自己那杯酒。
可是谁都没让他陪啊。
张小白冲着李宝致意了下，随后看向张然说道：“张哥，冒昧了啊，我初来乍到没什么见识，还好有个好同学，进而认识了张哥！都是朋友我就不墨迹了，张哥能不能牵个线？让我能往鑫海钢厂送点铁粉，以后的事我肯定会办！”
张然忽然笑了笑，并没有着急回话，而是点上一支烟，挑眉打量着张小白。
“都是王端的同学，我也不墨迹，如果知道是这事，这顿酒我真不会喝。小白啊，不是我说你，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往鑫海送货的。”
说完话，张然弹了下烟灰，眼中似有不悦。
张小白赶紧赔罪道：“张哥，怪我了，那事不提了，今天只喝酒！”
如果寝室那哥几个或者以前的同事们见到这场景，肯定大吃一惊，老大何时这么低三下四了？
张小白果然没有再提，不过这个酒喝得有点不是滋味了，气氛也不怎么对。
又进行了一阵，饭局草草结束。
张小白示意王端要不要去ktv玩会儿？王端却瞪了他一眼，跟着张然就出去了。
倒是那个小光头李宝临走之前冲张小白挤挤眼，然后塞给他一张纸条。
喝了三杯酒，小光头轰着油门冲出酒店。
牛二打完包从酒店里出来，问道：“谈得怎样了？”
张小白摇摇头，“很失败！”
胡亮拍拍张小白肩膀，“白哥，这事急不来。”
胡亮的应酬能力比张小白还强，只不过在饭局上并没怎么说话，他知道这次的主角是张小白，将舞台交给了他。
不过这出戏确实不好演，那人真是难伺候。
张小白摊开手中那张纸条，是一个电话号码，很显然是李宝的。
张小白苦笑道：“那个小光头啥意思？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单从外表看，李宝留上头发穿上点正经衣服，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而已，他怎么能有那么好的肥差了？
胡亮说道：“既然张然那条线打不通，倒不如试试这个李宝。”
张小白说道：“胡子，能不能帮我个忙，查一查鑫海钢铁供销科的人员情况？”
胡亮点头说道：“这事好办，我在那边有认识的人，了解情况不难！”
要不怎么说得广交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着谁，这是胡亮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
三人还在门口聊天，王端的电话再次打来，上来就是一通呵斥。
“张小白，你怎么回事？当着李宝的面说那个干嘛？”
几句话把张小白弄懵了，既然他们带着李宝来的，显然他不是外人啊，说说有何妨？
张小白说道：“我以为……”
王端立马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让我被张然斥了一顿！”
张小白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
得，对面直接挂掉电话。
张小白还举着电话，笑道：“这要搁我以前的脾气，非得抽丫不可！”
牛二眯着眼说道：“要不这事我办？”
张小白赶忙说道：“别别别，二哥，咱们还有用着他的地方，抽他这事以后再说哈！”
胡亮只是以为这俩人开玩笑，叹口气说道：“白哥你别介意，他就这脾气。你放心，那事我给你办了。”
牛二开车先将胡亮送回家，随后俩人回卧龙村。
第四百八十七章 情况
开着车的牛二狠狠拍了下方向盘，怒道：“小白，咱们啥时候这么憋屈过啊？”
从跟随了张小白，见到的都是他风光无限，虽然最后被杜仲甫老爷子摆了一道，可最后那局面也完全可以扭转的。
见到今天这场景，牛二可是异常气氛，胡亮以为俩人在开玩笑，张小白最清楚，如果当时只要点头，王端和张然好不了了。
张小白笑道：“二哥，还生气呐？”
牛二说道：“这口气出不来！”
张小白摇开车窗扔掉烟蒂，说道：“二哥，你还不了解我吗？这个场子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牛二指着张小白说道：“我告诉你啊，这口气不让我出来，以后我不跟你了！”
张小白笑道：“你咋跟个怨妇似的？”
牛二还真跟个姑娘似的哼了一声。
回到家，石家四口子都在。
石磊说了今天的情况，考察了一下市场也问了专业人士，网吧的手续很好办理，剩下的就是租房买电脑什么的有钱就好办。
张小白只说了两个字，“尽快！”
赚钱的机会，稍纵即逝。
网吧这一行他们看好，肯定也有别人看好，说不定晚一步以后就步步晚了。
四个人继续商谈网吧的事情，张小白没心情参与，直接回到卧室。
拿起笔，张小白记笔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小光头，感觉这个人挺有意思，说不定以后会用得着。
紧接着，张小白脸色变得不好，想到了张然和王端，有些话没跟牛二说，怕他更生气。
在门口见到张然时，张小白已经预料的到不好，这个人太势利眼。
当时他的眼神落在张小白身上时，一边的嘴角撇了撇，幅度不大却尽收眼底，这是本能反应，这是不屑的意思。
很显然，他看到张小白的穿着，就没把张小白当回事。
至于王端的说辞，那纯属扯淡。
王端不可能没跟张然说这件事，俩人只是唱了个双簧拒绝了这件事而已。
之所以没有发作，只不过因为他们可能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没有什么靠山背景，该低调得低调该忍还得忍。
但这些事得记得，就像跟牛二所说的那样，这个场子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
……
不得不说，胡亮的办事效率真高，只是过了一天，他就了解了鑫海钢厂供销科的情况。
天昱矿业，胡亮拿着一个小本向张小白说道：“鑫海钢厂供销科共计六人，一个科长五个科员，科长叫陈南平，四十五岁，据说跟大老板的关系不错。”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这么个肥差，肯定跟大老板有关系，那个张然是什么背景？”
胡亮继续说道：“五个科员个个有背景，张然是一个副厂长的亲戚，背景还不算太深，这个人出了名的手黑，据说回扣吃的相当多。”
张小白有问道：“李宝呢，什么背景？”
胡亮笑了笑，说道：“这个李宝就有点意思了，他在钢厂还真没啥背景，但是有个好爹，他爹叫李雄飞，有个规模很大的铁选厂，也是鑫海的合作单位，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他才能进入供销科。”
张小白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小铁选厂才会用到贩子，像那些规模大的铁选厂，都跟钢厂直接签合同送货，各取所需。
张小白皱眉问道：“李宝到底多大了？”
胡亮说道：“十九岁，这个李宝真是个活宝，从小就被他爹送到少林寺去了，学了几年武术自个跑回来打死都不去了，在家除了打架斗殴就不会干别的，李雄飞这才给他找了班想捆住他。”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李宝有能量吗？”
如今靠着张然肯定是不成了，另外几个人也不认识，如果能牵上李宝这条线，也可以打进去。
胡亮说道：“这个真说不好，不过料想有他爹的面子在，终究有些能量的。”
张小白点上一支烟思考该如何搭上李宝，却见到胡亮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张小白笑道：“咱哥俩你还纠结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吧！”
胡亮说道：“白哥，如果你把这事干成了，天昱矿业的铁粉我不参与了。”
要想往刚才送货，首先得有货，张小白现在除了天昱矿业跟其他选矿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平原石矿还是死对头。
胡亮出于这方面考虑，决定让出自己的一些利润。
张小白说道：“不用，我跟豪哥关系太好，即便我送货也不可能赚他们的钱，还是留给你吧！”
贩子赚的就是差价，如果真能往鑫海送铁粉，张小白可不忍心赚天昱矿业的钱。
胡亮也不墨迹，说道：“那成，以后再说吧，不过你最好有个打算，先找几个货源再说。”
没货源，一切都是扯淡。
张小白点点头，“这个我在考虑。”
又聊了一阵，胡亮去了平原石矿，每次都是一样，只要来卧龙村都得走走这两个矿。
关系全靠走，走近难，走远太容易。
经常不联系，自然而然就远了。
可有些关系，经常联系也难以走近。
胡亮没事的时候经常开车转悠，哪怕到厂子跟老板打声招呼聊几句话，这趟就没白来。
张小白来到赵天豪办公室，豪哥现在是真有闲情逸致，正在桌上练习书法。
“过来品品豪哥的字！”赵天豪笑道。
能够用品来形容，显然他自己很满意。
张小白走近一看，挑起大拇指，“不输王羲之！”
赵天豪哈哈大笑，“兄弟，你这个马屁拍的有点假啊！”
张小白笑道：“不假不假，都是肺腑之言！”
写完字，赵天豪端详了一阵，也是啧啧称叹。
坐到椅子上，点上一支烟，赵天豪说道：“那件事我办了，但凡在矿山上班的工人，都上了医疗保险。”
张小白认真说道：“豪哥，我替卧龙村人民感谢你！”
赵天豪挑眉道：“感谢个屁，现在卧龙村都在感谢你，都知道这是你的建议了！”
张小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啥事都没干却买了个好。
第四百八十八章 坟前
顺水人情这种事，赵天豪会办。
总之是花钱了，又不图那些工人怎样，倒不如将这个人情给张小白。
直到后来赵天豪才知道因为这件事天昱矿业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工人们了解了医疗保险的重要性之后，对赵天豪感恩戴德，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提高了生产效率。
你对别人的好，他们总会知道的，往往会回馈给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张小白成了村里的恩人，走在街上迎来的都是善意的目光以及热情的问候，这还真有些不习惯。
张家是外来户，那时候村子里的人们没什么事做，就喜欢欺生看笑话，所以姥姥姥爷才会将家安在半山腰，基本上跟村里人没什么往来。
尽管生长在这里，张小白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村子，要不是姥姥坚持，早就搬出去了。
这还是在卧龙村第一次感觉到乡亲们的善意。
这种感觉很舒服。
不知不觉，张小白竟然走到了那片小树林。
在姥姥坟前点上一支烟，张小白蜷腿而坐，自己也燃上一支。
咧开嘴，张小白笑道：“姥姥，我发现一个现象，卧龙村的人们好像没有那么厌恶了。”
傍晚，清风徐来，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仿佛在对张小白回应什么。
张小白说道：“姥姥，你说那时候你们咋就不想着好好跟他们处呢？到底发生了啥事啊？还有我妈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五六岁的时候，张小白才刚刚记事，喜欢去村子里跟同龄人玩耍。
小孩子嘛，玩着玩着就闹了别扭，然后张小白被骂成没妈的孩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张小白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没妈。
然后他就哭着问姥姥，我妈去哪了？姥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说小白啊，你妈没了，但你还有姥姥。
再长大一些，张小白开始问了妈妈的事情，可每当问起的时候，姥姥很自然的岔开话题。
有一天夜里，张小白再次问起，姥姥还是没有说，然后他就睡觉了，只是醒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姥姥在那盏油灯下抹着眼泪。
那是张小白第一次见到姥姥哭。
从那以后，张小白再也没问过，从一天，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关于妈妈的事情，只是听着村里人说起过，说妈妈生的好漂亮，根本就不像村里人，长大之后便去了外边，几年后大着肚子回来，生张小白难产而死。
姥姥倒是说过一件事，说张小白长这么帅随了妈，听到这个的时候，他笑得很痛快。
有妈肯定有爸，只不过张小白连想都没想过，其实对妈妈的概念都很模糊，甚至没有什么感情，那个亲爹到底什么样？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了解。
在坟前坐了好一阵，跟姥姥絮叨了好久，张小白这才起身离去。
本想回石磊家，赵天豪突然来了电话让他去矿上，听那语气很着急的样子。
来到天昱矿业，赵天豪黑着个脸，说道：“妈了巴子的，采矿矿长和选矿矿长同时来辞职了。”
如今天昱矿业分成两部分，采矿和选矿，都需要人管理，两个矿长从外地高价请来的专业人士。
张小白问道：“没有理由？还是以此要挟提高待遇？”
赵天豪说道：“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再者说我给他们的工资真不算低了，他俩上来就说辞职啥都没说，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就要走。”
张小白说道：“就不能等等？至少也得等到找到新矿长之后再走啊。”
没了两矿长，一天的损失就不少钱。
赵天豪说道：“肯定有人背地里搞鬼，既然留不住，我让他们滚蛋了！”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豪哥，你赶紧找新矿长，不能影响矿山的正常运转。”
赵天豪点点头，说道：“我让建辉找去了，不过这事到底谁搞的鬼？”
张小白冷笑道：“豪哥，你甭管了，我给你出口气去！”
叫上牛二，俩人直接去了村子。
一栋二层别墅，刘志和刘中父子俩坐在饭桌前喝酒，菜是好菜酒是好酒。
刘中用的是小酒盅，一口一个，喝的时候啧啧作响，每当听到这个声音，刘志便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喝完一盅酒，刘中说道：“小志，你跟我说实话，石家老大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仨人去外地开矿被骗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村里人都知道了，也就石川要死要活的演了那一出，李平原刘志就跟没事一样。
刘志撇撇嘴，说道：“我的事你少管！”
刚刚准备喝口酒，刘中将酒盅拍在桌子上，洒掉一半酒。
刘中指着刘志喝道：“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咋能这么对待咱村人呢？”
刘志冷笑道：“怎么着？嫌我作孽了？你作孽的事还少吗？是谁扒了张小白家房子？是谁故意不给他们家上电？是谁见死不救的？”
刘中手依然指着儿子，只是手臂不停的颤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事确实都是他干的。
刘志喝了口酒，说道：“老了就好好享你的福，趁着还能吃能喝就多吃点多喝点，以后别跟我说叨叨了！”
在一旁磕着瓜子的母亲面不改色，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对话，事实上这爷俩只要见面就开始吵。
吐了一口瓜子皮，刘志母亲说道：“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跟儿子吵什么？你比儿子还强咋地？石家那么有钱，骗点骗点呗。”
刘中狠狠叹口气，将那半杯酒喝下肚。
刘志母亲走过来，说道：“儿子，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刘志摆摆手，说道：“没得商量。”
母亲说道：“儿子啊，这回我真相中一个姑娘，也是大学生呢，闺女长的那个俊……”
刘志一瞪眼，母亲再不跟说下去。
快三十的人了，刘志还没有结婚，连对象都没有，每当有人介绍的时候他连见都不见。
只有刘志最清楚，心里那团邪火从来就没有熄灭过，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正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却出现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狠
张小白和牛二直接闯进刘家，根本就没有敲门。
刘志看到俩人狰狞的表情，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这个时候还是刘中有骨气，厉声喝道：“你们想干嘛？”
没搭理这老爷子，张小白对刘志说道：“走，聊聊去！”
刘志现在处于蒙圈状态，只是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危险，不敢说话本能的摇摇头。
张小白眯着眼沉声说道：“去不去？”
刘志终于清醒，只觉得这个危险更大，果断点头。
就这样，刘志跟随俩人走出来，然后走出村子。
偏僻处，张小白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刘志，上来就是两个大嘴巴甩了过去。
真响！
“石川那事是不是你做的？”张小白喝道。
刘志惊恐的眼神看向张小白，然后摇了摇头，刚摇完立即中了两个大嘴巴。
比之前那个还响。
“是不是你？”张小白又问。
刘志根本就不敢捂脸，更不敢反抗，这是很久之后再一次见到张小白这种野兽般的眼神。
上一次，张小白还小，刘志带着一群小伙伴欺负张小白，骂他没有妈。
他终身难忘，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张小白猛然间冲了过来将他扑倒，骑在他身上那小拳头如同石子一般狠狠砸在他脸上。
刘志可比张小白大三岁，可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那些孩子们看傻了，幸亏有大人经过拉住了张小白。
如果他一直打下去，刘志的小命可能就没了。
所以刘志才会那么狠张小白，同时又那么怕张小白。
挨了四个大嘴巴，刘志说道：“小白，真不是我，我也是卧龙……”
话没说完，又挨了两个大嘴巴，六个了。
刘志的精神终于垮掉，哀求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表情没变，再次问道：“是不是你？”
片刻后，刘志点点头。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甩手又打了两个，哼道：“是你不早说？打得我手都疼了！”
刘志都快哭了。
张小白又问道：“天昱矿业那两个矿长是不是你的阴招？”
刘志本想将这件事推给李平原，可随后一想，张小白肯定不信，到时候还得挨打，倒不如直接承认了好。
然后刘志就点点头，没想到，两个大嘴巴如期而至，比之前的还要响。
站立不稳，刘志摔倒在地上。
都给牛二看愣了，心想小白兄弟太不安套路出牌了，承认了还打啊。
张小白一脚踩在刘志胸口，说道：“刘志，知道我最擅长做什么吗？”
刘志哪能猜得到？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张小白继续说道：“打脸，我他么最擅长打脸了，以后给我小心点，再用这些阴损的招数，我照打不误，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话，张小白扬长而去。
人走了，北风再吹，刘志伴着风声呜咽。
路上，牛二笑道：“出手够恨的啊！”
张小白说道：“这样人就是欠揍，而且不打狠他一次他还会搞事情，本想着等几天再给石家报仇，今天又出了这事，这个火没压住。”
骗了石川一百多万，石家没啥办法，张小白可总想着做点事，这个打他早晚都得挨上。
牛二问道：“没什么麻烦吧？”
张小白笑道：“没事，我太了解他了，除了背地里干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啥胆子都没有，这次把他打了，够他害怕一年的了。”
打完之后，他至少有段时间不会再想阴招了。
……
……
在野地里待了良久，刘志才拖着脚步回到家。
不料竟然有民警在，刘中一看儿子这么晚还没回来，竟然直接报了警。
一位民警看着刘志的脸问道：“怎么回事？”
刘志说道：“没事啊，地上摔了一跤。”
民警皱眉说道：“能摔成这样？”
刘志挑眉道：“摔了一跤，又在地上滚了几圈，不行吗？”
民警笑道：“行，这个跤摔的很精彩。”
既然受害者不说话，民警还说什么？只能走了。
刘志瞪了刘中一眼摔门而出，来到平原石矿。
李平原看着刘志的脸，问道：“张小白还是赵天豪？”
刘志说道：“张小白。”
李平原笑了笑，“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你，咋就不敢对我下手？”
刘志说道：“李总，好歹我也是为你办事的，总不能白挨打吧？”
李平原终于明白他来的用意了，这是让自己报仇呢，可张小白后边还有赵天豪，最恐怖的是还有一个牛二，哪敢打他啊？
沉默了片刻，李平原说道：“给你一万块钱！”
刘志冷笑道：“成，挨一顿打一万块，值了！不过李总啊，你也得小心张小白，别忘了是你扒了他家房子，这个仇他肯定记得，说不定啥时候就来了！”
李平原笑道：“我可不是吃素的，他不惹我也就罢了，真惹上我，我要了他的小命！不就是钱的事吗？咱家有矿啊！”
刘志点点头，笑道：“有道理！”
脸上在笑，心里可是笑不出来，刘志心中暗想，都他么死了才好。
……
……
回到天昱矿业，张小白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赵天豪一拍桌子，喝道：“他么的，果然是平原石矿搞的鬼，我就纳闷了，我们俩家没有竞争关系，为什么对我下手？”
张小白笑道：“有一种人啊，见不到别人的好，一旦别人比他过好了，心里就不舒服，就想着坏事，李平原就是这种人。至于刘志，一心想跟我掰掰手腕，让我见见他的本事，谁成想玩砸了，我压根就不想跟他玩，就想打他！”
赵天豪哈哈大笑，“还是你狠，玩什么阴谋算计？直接拿拳头说话。”
张小白伸出手，说道：“错了，是拿巴掌说话！”
赵天豪说道：“既然平原石矿出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得看看人家去啊！”
张小白说道：“豪哥，这事不着急，对付平原石矿，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得打死他，这是我的仇，我自个报才过瘾！”
张小白说得很平静，不过脸上却露出狠厉之色，这是赵天豪第一次见他这种神情，看得有些发呆。
做大事者，在某些事上，必须得狠。
该出手时就出手，该出狠手就得出狠手。
第四百九十章 分头行动
赵天豪沏了一壶茶，呆呆的望着壶中沉浮的茶叶，若有所思。
张小白笑问道：“豪哥，有心事？”
赵天豪轻叹一声，说道：“小白，实不相瞒，我现在想扩大天昱矿业的规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位成功的领导者，总是想着如何去发展壮大。
看上去天昱矿业规模不小，而且赚得确实不少，得看跟谁比？
入了这一行，赵天豪已经相当了解这个行业，就拿矿山来说，天昱这个铁矿只能算中等，选矿更不必说了。
这只是钢铁行业的初段，如果可以深加工，建个烧结厂竖炉厂甚至炼钢厂轧钢厂，那利润得是多少？
难以想象，不好估计。
赵天豪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不甘心只做一个天昱矿业。
点上一支烟，赵天豪苦笑道：“去年我带着建辉去外地转了转，想找个贫穷的地方碰碰运气，没有一点收获。”
赶上钢铁行业的大潮，大资本瞬间入驻，赵天豪这才发现自己那点财力真是不值一提，本想着去那些未被开发的山沟沟里捡个漏，却早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明显是赚钱的买卖，你能想得到，有人比你想得会更早。
谁比谁能聪明多少？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豪哥，如果将平原石矿收购……”
赵天豪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现在形势这么好，李平原根本不可能卖矿，而且他跟咱们势不两立，即便卖也不会卖给咱们的。不过如果真能将平原石矿收购，咱们的实力可以提成一大截啊！”
最重要的是资源。
天昱矿业现今的发展瓶颈，一个是资源有限，另一个是资金有限，收购平原石矿，占了龙身龙尾，直接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张小白意味深长的说道：“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想当初，惠农集团会想到被远大收购？跟惠农集团比，平原石矿还只是一只小蚂蚁。
不同的是惠农的对面是实力雄厚的远大，而平原石矿的对面，只是一个张小白。
张小白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只待慢慢进行。
见到张小白如此神情，赵天豪震惊道：“小白，如果这事办成了，哥哥得好好谢谢你！”
张小白说道：“豪哥，我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整垮李平原，这件事必须做到。”
赵天豪攥紧拳头，激动的说道：“加油！”
……
……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复仇李平原是件大事，急不来。
第二天，牛二开捷达，张小白从天昱矿业借了一辆霸道，分头行动。
行至一个半小时，张小白到达千化县，也是著名的钢铁之县，比莱县还要有名。
张小白之前来过这里，千化的铁矿业发展最早，土豪最多，而且本县就有钢厂。
正如同胡亮所说，即便打通了鑫海钢厂的关系，手中得有货源。
贩子靠什么赚钱？
只是价格差而已。
千化县，山多矿多选厂多，正是合适的供货源地。
转了大半天，张小白发现了一个现象，这里的人们脑子更活，一个矿山附近竟然有好几个选厂，当然以小选厂居多，这就证明了一个道理，越是深加工赚的就越多。
装作贩子，张小白走进一家家选厂，递烟送水卖笑毫无底线的套着近乎。
当然最主要的是了解情况。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虽然小选厂那么多，但是深受贩子的欺压，量小没有说话的分量，贩子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就这样还使劲的讨好，怕人家不要货。
张小白心中有数，如果真能送进鑫海钢厂，心稍微不黑点，这个货源可就有了。
中午啃了块面包喝了瓶水，张小白继续转市场。
在当地百姓的指路下，张小白又来到一家选厂，只是远远一望，叹为观止啊。
大！
真的很大！
一座大山脚下，是一个占地足足两百亩的大选厂。
里边有栋崭新的办公大楼，更有若干间厂房，里边传出机器的转动声。
张小白不得不感叹，同样是选厂，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夸张的讲，这个是张小白见过的最大的选厂。
平原石矿和天昱矿业的选厂加在一起都没有这家大。
开车来到门前，大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雄飞铁矿。
张小白微微皱眉，雄飞铁矿？名字有些熟悉。
猛然间想到，胡亮曾经提到过一个名字，李宝的父亲就叫李雄飞，家里有个大选厂，直接卖给鑫海钢厂，因为这层关系那个李宝才能进入供销科。
难道就是这家？
门口有个太阳伞，伞下有个保安，一丝不苟的站着岗。
张小白又是一惊，见过很多铁矿了，像这样正规的还真是没有。
下了车，张小白说道：“你好，我想买你们的铁粉，帮忙传过话呗？”
保安没说话，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倒是岗亭里走出一个保安，热情的招待了张小白。
跟随保安走进雄飞铁矿，眼前是一堆堆小山一般的铁粉，可奇怪的是，除了铁粉堆处，路面却是很整洁。
拉铁粉的车，轮胎上就会沾上铁粉，能这样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办公的地方是个六层楼，保安给他领到一层接待处，然后前台一位漂亮的女孩给他带到楼上。
张小白问道：“大学生？”
女孩大方的说道：“哪有？初中生而已！”
张小白笑道：“你这素质可比大学生都不差。”
女孩笑道：“张先生过奖了！”
张小白倒不是有意恭维，而是这个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真不像没有文化的，说话大方得体，礼仪挑不出一点毛病。
说话间，张小白被领进供销科，女孩做了介绍后微笑离去。
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热情的倒了一杯水，又放了一盒软中，笑道：“张先生，其实我们雄飞铁矿的铁粉都送到鑫海钢厂，合同签了一年，所以，恐怕让您白跑一趟了！”
张小白苦笑道：“哎，我还以为有希望呢！”
不过张小白心中还是有些吃惊，既然谈不成，为何让自己进来？还这么热情的上茶上烟。
男人笑道：“张先生，我们李总交代过，来者都是客，这是我们的雄飞铁矿的待客之道，买卖不成还能交个朋友不是？”
张小白点点头，随后站起身，笑道：“有道理，希望改天能够拜访一下李总，今天就不打扰了！”
男人主动将张小白送到门口，挥手作别。
第四百九十一章 败家子
从雄飞铁矿出来，张小白倒是对李雄飞这个人很感兴趣，又转了几家选厂，了解到了更多情况。
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不认识李雄飞的，没有人不挑大拇指的。
那个村子叫李家村，李雄飞是村书记。
十年之前，李雄飞便建立了雄飞铁矿，那时候只有铁矿没有选厂，没有大型机器，靠的是人力挖掘开采。
李雄飞赚了第一桶金。
在雄飞铁矿，无论是工人还是做办公室的，没有外人全部是李家村人。
李雄飞有了钱，带着全村人共同致富。
近几年钢铁行业大火，李雄飞做了一家人人称赞的大好事，每年都会拿出百分之十的利润用来建设村庄，用来给老百姓年底发福利。
张小白看了一下李家村，街道整洁门前屋后种树栽花，就连房子建得都一致，难得一见的新农村。
张小白还听说过一件事情，当初县里有位大痞子看上了这个矿山，谈判失败便要抢矿，雇佣了百十号人过来，可笑的是刚刚进村就被村民截住了，就连妇女们都扛着锄头出来战斗，那些人最后连车都没要落荒而逃。
李家村，在李雄飞的带领下，团结一心。
回来的路上，张小白一阵感慨，这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自己有钱了不忘带着乡亲们共同致富。
……
……
接下来的几天，张小白继续转选矿，为将来做着准备。
这天晚上，牛二终于回到卧龙村。
俩人坐在天昱矿业的院子里，抽着烟聊着天。
张小白问道：“调查的怎样了？”
牛二撇撇嘴，说道：“这孙子就是一败家子！”
张小白大笑，他到底做啥了？竟然让二哥这么气愤。
前几天，张小白去转选矿，交给了牛二一个任务，让他跟踪李宝，看看这人靠不靠谱。
当时李宝留了个电话，张然靠不住，他就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联系他之前得先了解这个人。
牛二开着捷达跟踪了李宝几天，可真是大开了眼见。
别看李宝是鑫海钢铁的职工，就跟没有上班一样，早上十点多去公司，只是漏了一个面，中午去外边跟狐朋狗友吃饭，然后整个下午都泡在网吧。
最精彩的是晚上。
跟着那些朋友们先是吃饭喝酒，然后去ktv唱歌，再然后去洗浴中心。
这就叫吃喝玩乐一条龙。
有一次，牛二也跟进了ktv，透过门缝看到了震惊的一幕，那厮他么的怀里抱着三妞，然后动情的演唱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而且唱的还他么异常陶醉。
至于去洗浴中心，牛二就没有跟着进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干了什么。
牛二愤愤不平的描述这个败家子的精彩生活，最后由衷感叹了一句，“有钱是真他么的好啊！”
张小白始终在仔细的听着，心中有些疑惑，他爸是那样的一个人，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张小白问道：“你跟他这几天，天天如此？”
牛二说道：“只消停了一天，有一天晚上他回家了，第二天没干啥，然后又继续干。”
张小白想了想，看来他爸还是给他压力了，不过这个败家子确实不好管教。
牛二微微挑眉，摸着下巴有些茫然说道：“我都是很纳闷了，这厮的体格咋就那好呢？”
张小白笑骂道：“滚！”
牛二笑了笑，说道：“小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咱可不能信这个小厮。”
张小白说道：“我倒是不介意他干这些事，正相反，不怕他喜好这些，知道他的喜好更容易拉拢，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利用价值，他有没有能力让咱们打进鑫海？”
牛二说道：“悬，我也跟别人打听过，他手里根本就没户，只是赚着工资，而且他爸那选厂直接跟鑫海签的合同，他不可能从中抽钱。”
张小白说道：“哪天我得试探试探他，咱们现在只有这一条线，不能轻易否决。”
其实但凡有点别的办法，张小白都不会走这条路，因为看不上这个人。
张小白看了看表，赶忙站起身，“不行，我得回家做饭去了！”
牛二默默挥了挥手，同情的眼神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张小白也没办法，自己酿的苦果，建议石川石磊合伙开网吧，秀秀成了大忙人，整天忙着网吧的事情直到很晚才回来。做饭的事就只能自己了。
回到石磊家，张小白蒸上米饭，弄了两凉两热四个菜。
八点多钟，石磊带着秀秀回来。
石磊笑道：“有小白在就是好啊！”
张小白皱眉道：“你们这样不行啊，得给我开工资，莫名其妙成保姆了。”
秀秀脱掉外套，切了一声，“就当房租了！”
张小白欲哭无泪。
坐到饭桌前，俩个男人喝着酒。
张小白问道：“进展的如何了？”
秀秀说道：“网吧手续已经下来了，房子正在装修，电脑订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开业！”
张小白笑道：“进度真快啊！到时候我给你们剪彩去啊！”
秀秀挑眉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张小白指着秀秀说道：“秀秀，你变坏了，饮水思源啊，忘了这是谁给你们出的注意了？”
秀秀咯咯直笑。
石磊叹了一口气，不满的说道：“还不如没有这事呢，以后我媳妇儿只会忙事业了！”
秀秀收敛笑意，认真说道：“小白，我现在最缺一个懂电脑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毛病我可解决不了。”
秀秀曾经学过一段电脑，只是因为兴趣自学而已，根本就不精通。
张小白双手一摊，说道：“这个我就没有办法了，花钱雇人吧！”
秀秀端着下巴磕想了想，说道：“必须得找个值得信赖的。”
吃过饭，石磊刷锅洗碗，秀秀在客厅看电视，张小白回到楼上卧室。
点上一支烟，张小白开始思考。
如今看来，货源没有任何问题，最重要的就是打通鑫海。
听牛二所说，那个李宝真是靠不住了，还能有什么渠道？
张小白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陈南平，鑫海钢厂供销科科长。
如果能牵上这条线，根本就不用搭理别人了。
想到这里，张小白给胡亮打个电话，要他调查一下陈南平。
家庭背景，文化学历，个人爱好等等，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第四百九十二章 散淡人
胡亮没有犹豫痛快答应下来。
其实张小白比较佩服胡亮，不得不说，他的人脉确实很广，先不说办什么事，至少要调查某人某事还是比较容易。
都说八面玲珑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胡亮不一样，无论见人还是见鬼，说的都是人话，很难让别人觉得反感不适。
三天后，胡亮带着一个小本本过来，上面详细记载了陈南平的情况。
张小白听后一阵唏嘘感慨，这个陈南平还真不是一般人物。
鑫海钢铁的前身是国企，而陈南平是最年轻的厂长，那时候的他踌躇满志，一心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国企有弊端，类似于吃大锅饭，上到领导下到员工，都没有什么积极性，为此，陈南平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虽然想法是好的，由于动作过猛，步子迈的太快，那次改革宣告失败，他这个厂子也被贬为副厂长。
又过了几年，施行国企改革，陈南平虽然过得不如意，可那颗火热的心并没有熄灭，建议自己的老同学杨北斗收购钢厂。
自此才有了鑫海钢铁。
杨北斗家里虽然有些钱，可收购钢厂以后也所剩无几，鑫海钢铁初期举步维艰。
当时因为有了陈南平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才慢慢的转亏为盈，逐渐发展壮大。
听到这里，张小白皱眉说道：“不对啊，以陈南平的资历以及能力，不至于当个供销科的科长才对！”
他是元老，又是老板的好友，现在最低是个副总才符合情理。
胡亮说道：“起初我也以为陈南平是杨北斗的老友，这才能混到供销科长，一调查才知道，原来俩人的渊源这么深。你听我慢慢说啊！”
从杨北斗收购钢厂之后，陈南平就是副总，而且是主抓全面工作的副总，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点都不为过。
那时候陈南平也是威风八面，甚至有人觉得鑫海没了杨北斗可以，但是没有他厂子就会垮掉，有好事者还给杨北斗起了个外号，阿斗。
扶不起的阿斗。
几年前，钢铁行业大变，价格持续走高，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陈南平主动辞去了副总的职位，只做了一个小小的供销科长。
然后直到现在。
胡亮放下手中小本本，笑道：“白哥，想到什么了吗？”
张小白缓缓吸着烟，说道：“跟我的情况何其类似？”
胡亮愣了下，他并不知道在张小白身上发生的事情。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远大用张小白这把利剑除去惠农这个心腹大患，再也没有任何对手，杜仲甫出手灭了这位功臣。
鑫海钢铁走入正轨进入高速发展时期，灭了功高盖主的陈南平。
不过结局倒是不一样。
张小白愤然离开远大，陈南平则是继续在鑫海忍受。
张小白问道：“据你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胡亮说道：“正人君子，鑫海钢铁是个大企业，就连供销科的一个科员就已经赚了不少，何况科长？可陈南平不是贪婪之人，据我说知，他没有利用这个职位赚过一分黑心钱。”
张小白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管管那些科员？”
胡亮想了想，说道：“别看他是科长，只是挂了一个职而已，对工作并不上心，就喜欢钓钓鱼什么的。”
“再者说，供销科的那些人底子都很厚，里边吃回扣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行业的潜规则，一个公开的秘密，他管谁啊？怎么管？”
张小白说道：“我猜他只是心灰意冷了，倒不是不敢管！”
胡亮说道：“说不好，不过他倒是像一个不问世事的散淡人。”
张小白吸了口烟，说道：“这样的话，我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本来让胡亮调查陈南平，就是想牵上这条线，却没想到是这个情况，他没有任何需求，怎样才能跟搭上他？
总不能坐同一辆火车，然后恰巧有骗子，俩人同时出手最后成为忘年交吧？
这是张小白跟姚远的故事，更是张小白的运气，只是一个偶然而已。
而这个世界上哪有更多的偶然和好运气？
胡亮说道：“白哥，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张小白问道：“什么办法？”
胡亮说道：“鑫海钢铁的人力科科长是杨北斗的小舅子，为人相当贪婪，如果敢砸钱的话，不如跟他联络上，他说话还是很好使的。”
张小白摇头苦笑，“这种认钱的人很好对付，不过有一点，咱没那么多钱伺候他啊，身处那个位置，他的嘴一点很大，一般的东西是满足不了他的。”
重点又落在一个钱字上，现在张小白全部家当都没有十万块，想办这种事还是太难了。
有的时候，处关系还真需要钱。
张小白突然问道：“王端最近有没有找你？”
胡亮笑道：“有啊，我俩一个小区，没事的时候就找我喝酒，其实是让我请客，最近他比较郁闷，越来越不喜欢岗位工了。”
张小白郑重说道：“胡子，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也比较赞成你这种处世智慧，可我总觉得你太心软了，那样的人何必搭理他？”
胡子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人都要经过一些事情才能形成自己的处世一道，一旦形成了便很难改掉。
胡亮的想法是尽量满足所有人的要求，万一哪天用着了就好说话。
例如调查陈南平，两顿酒就解决了。
俩人在屋子里聊天，外边忽然一阵骚乱。
张小白扫了一眼窗外，笑道：“走，看看热闹去。”
院子里，七八个人将牛二围在中间，赵天豪和程建辉端着胳膊看戏。
牛二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一次啊，以后别烦我了！”
其中一个人抱拳笑道：“二哥，还望手下留情啊！”
牛二撇撇嘴，说道：“留情？你们可是自找的。”
有几个人脸当场就绿了。
程建辉大笑道：“二哥，不用客气，使劲教训教训这帮小兔崽子。”
胡亮低声说道：“什么情况？一个打八个？这不是你司机吗？”
张小白笑道：“我们是兄弟，他是我二哥！”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便交起手里。
只听到一阵哎哎呀呀之声。
胡亮早已长大了嘴巴，一个打八个，只是一会儿，那八个都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