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捆绑销售
见到小辈们谈事情，三位长辈很直觉的离开，来到院子里人手一把太极剑耍着。
经过这几场战斗，对于小辈们是种历练，越发成熟。
以至于长辈们觉得再参与公司的事情非但不会起到好效果，反而是添乱，这也就是他们无聊的原因。
客厅内，苏家兴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袁氏电器貌似跟一个房地产公司合作，这个房地产公司采取了买房赠家电的活动，金九银十，如今正是销售楼盘的季节，这次袁氏电器将会卖出去不少电器。”
张小白终于明白袁洋打的什么主意，原来是捆绑销售这么一招。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是个燕京房地产公司，叫世达地产！”
几人震惊的看着张小白，苏家兴问道：“小白，你怎么知道的？”
张小白笑道：“我早已经收到了消息，袁洋跟世达地产有合作，原来是出了这么一招，也没什么新意吗？”
停顿了片刻，张小白继续说道：“事实上，我辞去淮北，就是会一会郭世达和袁洋了，而且，我跟袁洋打了一架！”
三位哥哥震惊于这件事情本身。
小妹苏倩关注的点却不一样，眨眨眼睛问道：“姐夫，结果如何？”
这个结果，当然指得是打架的结果。
张小白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笑道：“瞧瞧，姐夫这不安然无恙吗？”
苏倩问道：“袁洋呢？”
张小白略作思量之状，随后说道：“他啊，被我揍爬下了，然后我骑在他身上一顿猛凿，大伤倒是没有，脸上实实在在挂了彩！”
苏倩拍手叫好，甚是痛快。
在很早以前，还要追述到张小白和苏彤没确立关系，苏家和袁家是亲密合作伙伴关系的时候，苏倩便对那个袁洋没有一点好印象。
那时苏倩还读大学，父亲和哥哥都说袁洋长得帅，苏倩却一点都没瞧得出来，相反，对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总感觉那人太虚伪，做事弯弯绕绕不痛快，而且一肚子阴谋诡计似的。
当时袁洋和苏彤的关系很好，家人很看好这一对，但是苏倩却从未看好过。
姐姐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会看上他？
父亲倒是一直希望自己跟袁洋处好关系，尤其是苏家和袁家彻底决裂的时候，更期望自己能跟袁洋成为男女朋友那种，那样的话对于董事会重选将是个很大的砝码。
事实上苏倩虽然内心一直反感袁洋，但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相反，始终在他面前撒娇卖乖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都是演出来的，因为苏倩明白，袁洋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才一直这么演下去。
最后父亲终于死心了。
听到袁洋挨揍，苏倩甚是高兴。
那三位哥哥关注的点不在此，苏家兴问道：“你们怎么都去淮北了？”
张小白没有细说，大概说了一下那个项目，关于大方地产世达地产的竞争，此事涉及不到苏氏电器。
哥仨包括苏倩，都不知道世达地产跟张小白的关系。
苏家强说道：“小白，此事不能大意，袁洋搞了这么一出，肯定会卖出去不少。”
张小白说道：“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的合作模式？”
买房子赠电器，简而言之，这是一种捆绑销售，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在消费者身上找补回来。
苏家兴答应了一下，然后打了几个电话。
哥四个摆上了麻将，一边打一边等消息。
苏倩坐到张小白身后，在一旁指指点点，时不时的钓个鱼。
所谓钓鱼，就是拿出钱押注谁满胡，押中了赢一倍，输了钱就没了。
玩到最后，没成想赢的最多的居然是苏倩，今天运气实在是不错。
张小白笑道：“改天请客啊？”
苏倩很不雅观的吐着吐沫数钱，最后笑嘻嘻装进兜里，“才赢了五百块，请你们吃瓜子吧！”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三位哥哥加一个姐夫齐声点头说好，还让苏倩现在立刻去买。
他们是最了解这个小妹了，不吃瓜子的话，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苏倩表示很无奈，出去买了一大袋子瓜子，众人边吃边聊。
随后苏家兴陆续接到了几个电话。
那边调查的差不多了。
苏家兴说道：“那个世达地产的实力一般，只开发了三个楼盘，貌似房子不咋滴，所以这也是一种促销手段，买楼房赠电器，原价格没变，只不过根据房价的不同赠送的电器也不同。”
张小白说道：“他是想快速回笼资金，淮北那个项目对于世达地产很重要，看来是将这些资金挪到那边去！”
“怎么赠送电器的？可以由业主自由选择吗？”
苏家兴说道：“不可以，世达地产这三个楼盘都是精装修的房子，号称拎包入住，电器直接进家，根本不通过业主。”
这时候，苏家旺终于说话了，皱着眉头说道：“袁洋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的话，根本起不到广告效应啊！”
业主都不清楚电器从哪里买的，自然不会知道袁氏电器。
一旁的苏家强解释道：“袁洋这是要走量！马上年底了，这一年来，袁氏电器销售的电器远远不如咱们，年底走一波量，可以多那些返利，还有助于明年跟各大厂家谈条件！”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笑道：“三哥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袁洋玩的就是这么一招！”
苏家兴继续说道：“至于袁氏电器和世达地产到底怎么谈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次合作，双方都不会吃亏，甚至连业主也是喜闻乐见，白白得了一套家用电器，谁不高兴？”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那就让袁氏电器走一波量吧，这事阻止不了的。”
苏家兴问道：“咱们不采取相应的措施了？”
苏家强说道：“小白，你的朋友可比世达地产有实力多了。”
袁家可以跟世达地产合作，那么苏氏电器为何不可以跟大方地产携手？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大方地产有自己的营销策略，我不想插一杠子！”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关系户
既然张小白决定了，哥仨不会提出异议，私下里亲戚也好朋友也罢，谈论什么都可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
可一旦谈论起公司大事，即便有分歧，到最后都听张小白这个董事长的。
这叫纪律。
作为房地产公司，金九银十这两个月份肯定不会错过，张小白很清楚，大方地产必然有楼盘开盘，而且只要他一句话，田野必然会帮忙。
只不过，作为朋友，不能这么找朋友的麻烦，关系再好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利益让朋友的利益受损。
每个公司都制定好了销售方案，此时再改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指不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张小白没打算找田野。
如同苏家强所说，袁洋此次销售，价格上肯定赚不了多少，只是为了走一个量，以便跟厂家谈条件。
那就让他再多蹦跶一阵子吧。
这里得到的好处，会让你从淮北那里失去。
苏家强一拍额头，说道：“小白，有个事忘记告诉你了，春风空调大区经理正在江城，说要见见你！”
春风空调可以说是全国知名品牌了。
只不过他一个区区的大区经理，要见自己干嘛？
张小白不解的问道：“他有什么事吗？”
苏家强说道：“应该没什么事情，这人叫胡来，刚刚提拔的大区经理，所料不错的话，只是想跟董事长认识认识。”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有什么背景吗？”
苏家强笑道：“春风空调副总的小舅子，实打实的一个关系户，我觉得还是见见好，给他们副总一个面子，我试探过了，这个人不够光明正大，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以防他给咱们下绊子。”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成，那就见见他，就今晚上吧！对了，你是怎么招待他的？”
苏家强叹口气，无奈道：“还能怎么招待？好吃好喝伺候着呗！”
张小白郑重说道：“三哥，还是那句话，吃吃喝喝尽地主之谊可以，其他项目绝不能有，咱苏氏电器不是他么的拉皮条的！”
张小白上任之前，苏氏电器招待厂家的风气很乱，讲究什么一条龙服务。
好吃好喝好玩。
上任之后，张小白跟苏家强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止住不正之风，吃喝成，别的就甭想了。
苏家强郑重回话，“董事长请放心，一切听从你的指示！”
张小白笑道：“行啦三哥，这是在家呢！”
苏家强讪讪一笑，“都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不是我妹夫，是董事长！”
张小白笑道：“订个酒店，今晚上见见那个胡来，看他在我面前敢不敢胡来了？”
苏家强打了两个电话，先订好酒店，然后约了胡来。
张小白看向苏家兴，“大哥，你参加不？”
苏家兴果断摇头，说道：“算了，实在受不了那种应酬，你自己受折磨去吧。”
不料一旁的苏倩高高举起一只手，说道：“姐夫姐夫，我去！”
张小白苦笑道：“成吧，那就一起去！”
……
……
胡来是个胖子，大腹便便的那种，梳着油腻的中分。
张小白看到他的第一眼，再加上这个名字，厌恶感更添了几分。
不喜欢归不喜欢，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喜欢的人，大多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尤其在商界混，要的是利益，谈的不是感情。
张小白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伸出一只手。
胡来露出谄媚的笑意，双手伸过去，“张总您好！久仰大名！”
张小白笑道：“客气客气！”
四人就坐，苏家三人陪一个人，着实给了他不小的面子。
酒菜陆续而上，大家寒暄客套。
张小白的话不多，起初脸色还算平静，渐渐便皱起眉头。
这厮太他么不要脸了，那双眼珠子在苏倩身上滴流乱转。
最可气的是苏倩，非但不反感，好像还抛着眉眼。
不同的客人，酒菜也不同。
张小白点的都是一些普通菜，带的是一百来块钱的本地酒。
在苏家哥几个里，苏家兴性子有些冷，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苏家兴脾气暴，喝着喝着可能就打起来；最擅长应酬的是苏家强。
启开酒，苏家强给胡来满上，笑道：“胡总，第一次来江城，得尝尝我们这边的酒！”
胡来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早就听说江城有好酒了，是得尝尝！”
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张小白的眼神，对于上这个酒，他显然是不满啊。
满上之后，张小白举杯说道：“欢迎胡经理来江城指导工作！”
即便再不满，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张小白只盼望这筵席早点结束。
其实张小白也不喜欢这种应酬，本就不相识的人称兄道弟，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承诺永远兑现不了的诺言。
胡来双手端杯，客气的说道：“张总千万别这样讲，折煞我了！以后还希望张总能支持我的工作！”
厂家和经销商，关系其实很微妙。
一般情况下，经销商们都会巴结厂家，因为用的是厂家的货。
所以原来苏氏电器才会供大爷似的招待那些厂家的大大小小领导。
这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其实苏氏电器不一样，卖的不是一个厂家的货，而且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经销商。
从某个角度讲，厂家有求苏氏电器的地方更多。
所以张小白才制止了那种风气。
一来是反感，另一方面是真不惧他们。
有本事你就别走苏氏的渠道，看你能不能卖得出去。
喝下一杯酒，胡来容光焕发，本就油腻的头发更显亮。
胡来叼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说道：“张总，听袁总讲，您跟他的关系不错？”
张小白皱了下眉头，问道：“哪个袁总？”
胡来说道：“袁氏电器的袁总啊。”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还成还成，怎么？胡经理见过袁总了？”
张小白心里骂娘，你他娘的是傻X吗？两个竞争对手的总经理关系能好？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教训
听到这样的对话，苏家强紧紧皱起眉头，他还是了解张小白的，生怕他一生气就掀了桌子。
苏倩还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尤其听到胡来的这番言语，眼睛好像更亮了。
她属于看热闹不怕事大那一波的。
胡来完全没理会苏家强的反应，喝了一杯酒之后，眼中只有董事长和这个小美人儿。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着，这会不会是对方使的美人计啊？
胡来笑道：“一个月前，我跟袁总做按摩，无意中聊起了张总，言谈之中可以看得出来，袁总对张总很敬佩啊！”
苏倩噗嗤笑出声。
那些话可值得品味，看来这家伙还没喝大，居然懂弦外之音。
为什么偏偏提做按摩？
听到苏倩的笑声，胡来的魂都要勾出来了，冲苏倩眨眨眼笑道：“小美女误会了不是？我们做的正规的按摩！”
苏倩捂嘴而笑。
苏家强干咳了几声做提醒，因为他见到了张小白的神色不对。
张小白晃了晃脖子，淡淡问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胡来的眼神被苏倩勾走了，笑道：“小美人儿啊，难道不是吗？”
张小白就坐在胡来身旁，一个巴掌甩过去，骂道：“是你大爷啊！”
这一巴掌打的胡来眼冒金星，捂着嘴巴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
张小白已然站起身，再踹一脚，直接将那个死胖子踹到墙角。
此时的胡来终于清醒，双手遮住面部，“张……张总，抱歉哈！”
张小白挑了下眉头，“我去你吗的吧！”
一脚又踹了下去。
这一脚，胡来直接撞到墙壁上，整个人都懵了。
这时候苏家强终于有机会阻止，抱住张小白说道：“张总，别冲动！”
张小白长出一口气，说道：“放手，我不打他了！”
苏家强松开手，低声说道：“不能得罪小人。”
张小白说道：“马上给春风空调总经理打电话，让他辞了这个混蛋，不然苏氏电器永远不卖春风空调！”
苏家强有些犯难，拿起手机却没有拨号，“小白，这……这不合适吧？”
张小白怒道：“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啦！”
苏家强叹口气，拨通了总经理的号码。
习惯使然，苏家强的语气甚是客气。
张小白抢过电话，说道：“王总，我是张小白！”
“啊！张总啊，您好您好！”
张小白说道：“有个叫胡来的是不是你们那的大区经理？”
“是的，怎么了？”
张小白说道：“王总，他在我这要回扣，我替你揍了他一顿，你怎么感谢我？”
“竟有此事？”
张小白说道：“怎么？你觉得我会对你说谎吗？”
“不不不！张总，我明白了，这个人我一定严肃处理！”
张小白哼了一声，直接挂掉电话。
说了一声走，张小白率先离去。
苏家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吓得不轻的胡来，长叹一口气甩袖而去。
苏倩冲胡来飞了个眉眼，“胡经理，舒坦吗？”
然后大笑离去。
路过服务台，张小白突然停住脚步，对服务员说道：“这顿别记苏氏电器的账了，找里边那个人算账！”
……
……
苏倩没喝酒，开车拉着两人，嘴角始终翘着，笑意不停。
哥俩都坐在后座上，一时间没说什么话。
过了一阵，张小白说道：“三哥，你性子有些弱，以后跟厂家相处不必低三下四，咱苏氏电器是大爷，就得有这个底气！”
苏家强咽了几下喉咙，点点头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张小白笑道：“会装大爷不？”
苏家强说道：“咋个不会呢？谁不想装大爷啊！”
张小白说道：“那就成！尤其对待这种人，千万别客气！”
苏家强说道：“小白，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会得罪不少厂家！”
张小白扯了扯嘴角，说道：“有本事他们不让咱们卖货啊？咱得硬起来！”
苏家强叹口气，说道：“好吧，我以后硬起来！”
苏倩咯咯直笑，说道：“姐夫，这个词用得好！”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冲那个混蛋抛什么眉眼？”
苏倩嘟着小嘴，委屈的说道：“我哪有？姐夫，你冤枉我！”
苏家强又叹了口气，不过没有说话，对这个妹妹他是没有办法。
到了家，张小白下车。
走进院子的时候，苏倩按开玻璃喊了一声姐夫。
张小白转头。
苏倩大笑道：“姐夫，我就想看看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样子！”
张小白骂了一声滚蛋。
苏倩笑意更盛。
哥俩回到家，苏家强把苏倩叫住。
兄妹俩坐在沙发上。
苏家强脸色凝重，仔细打量着苏倩。
苏倩笑嘻嘻的问道：“哥，你怎么了？”
苏家强极其严肃的说道：“倩儿，你可不能瞎想啊！”
苏倩皱眉道：“我瞎想什么了？”
苏家强沉默了片刻，说道：“别忘了，他是你姐夫！”
苏倩嗔怒道：“哥，你瞎想什么呢？”
随后苏倩站起身回屋。
苏家强点燃一支烟，默默的抽了几口，眉头始终不展，总觉得今儿这事有点不对劲。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让姐夫为你冲冠一怒干嘛？
苏倩回到屋子，脸色恢复平静，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烟。
站在窗口，打开窗子，星光铺进来。
苏倩端着胳膊，缓缓抽着烟。
嘴角不经意间翘起。
……
……
张小白回到卧室，拿出笔记本做了日记，然后呆呆的望着窗外。
今天这事很蹊跷，遇见个混蛋不奇怪，奇怪的是牵扯到了袁洋。
张小白突然拿起手机打电话。
打给的不是别人，正是袁洋。
“继续向我耀武扬威吗？”袁洋平静的说道。
能主动揭开自己的伤疤，可见他很有进步。
张小白笑道：“我替你教训了那个混蛋！”
袁洋沉默了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胡来真去找你了？”
张小白说道：“你做的局，他能不来吗？”
袁洋笑道：“聪明，正是我不经意间设了个小局！”
张小白笑道：“恭喜你，成功了！”
袁洋问道：“既然知道是局，为何还动手？”
张小白说道：“不管是不是局，先痛快了再说！”
说完便挂掉电话。
回到家之后才想通，整件事其实是袁洋的局。
他的目的有两点，其一他早已看胡来不顺眼了，给他吹了一阵风让他上江城要些好处，要的是借自己的手收拾胡来一顿。
这一点他达到了目的。
至于另外一个目的，他是想通过这件事影响苏氏和春风厂家的关系。
关于这一点，他达不到。
一个厂家，不可能因为一个副总的关系户就得罪苏氏电器。
张小白笑了笑，拿起一本城市规划的书看。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下行
周一，九月底，例行季度总结大会的时候。
苏氏电器大会议室，公司所有中高层齐聚于此。
张小白和苏家兴坐在正上方。
苏家兴现在是副总经理，同时依然兼任销售经理，了解实情的人都清楚，董事长不会长留苏氏电器，那么下一任董事长非苏家兴莫属。
苏家兴首先做第三季度的销售报告。
每一年的第三季度都是销售高峰期，最主要因素是夏季空调带动的销量，再有就是金九银十占了里边的一个九月份。
报告做的很详细，说了各种数据，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第三季度比第二季度的销量增长了百分之四十。
说完之后，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销售经理做完报告，轮到财务部部长。
王青元，苏氏电器财务部部长，五十出头，在公司做了三十年，如今掌握着财政大权。
财务部部长做财务报告。
销售是一码事，有时候销售的越多，并不意味着利润就越大，一个公司最主要的数据还是财务报告。
又是说各种数据，最后总结一句话，第三季度比第二季度利润上涨百分之四十五。
可喜可贺的成绩。
然后轮到各大片区销售经理发言。
苏氏电器，终究还是销售公司，销售占的比重很大。
其他部门部长也说了一下各自的情况，简明扼要，没占用太长时间。
最后轮到董事长总结陈词。
虽然不太擅长应酬，但张小白的语言天赋很强，尤其是鼓动人心煽动情绪的能力。
话不多，只说了五分钟，台下人们仿佛小宇宙爆发一样，顿时精神抖擞。
最后在一片激动声中结束了季度大会。
整整用了半天的时间。
张小白刚回到办公室，敲门声便响了起，财务部部长王青元走进来。
张小白对王青元很尊敬，上次跟袁氏打价格战开源节流，王青元可是立了大功，正是因为有他的支持，那场仗才打的那么顺利。
张小白曾经跟岳父讨论过此人，得出的结论是，王青元能力极强，为人厚道，忠心耿耿。
所以张小白很信任他。
王青元不吸烟，张小白倒了一杯水，笑道：“王部长有事？”
没有什么客套寒暄，这位王部长没事不会登门，所以直接开门见山。
王青元喝了一口水，说道：“董事长！刚才做财务报告，我是报喜不报忧，有些事没有说。”
张小白蹙了一下眉头，问道：“什么事？”
开季度总结大会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这样的流程这样的内容，并没有发觉什么遗漏的地方。
王青元放下水杯，看向张小白说道：“这次财务报告，我没有提跟去年同时期的相比数据！”
一句话提醒了张小白，忽然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道：“这季度利润比去年同时期降低了多少？”
降低是必然，因为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就看比例了。
现在回想一下，上个季度他同样没提。
王青元说道：“上个季度同比降低了百分之二十，这个季度降低了百分之三十。”
做生意，不仅要横向比，还要纵向比，才能好得到一个准确的形势。
这样一比较，张小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数据只能表明一点，苏氏电器的市场正在一点点被袁氏电器蚕食。
张小白说道：“去年这个时候就有袁氏电器，只不过还不够成熟，看来他们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王青元轻轻点头，说道：“是的，所以我并没有提这个数据，不过我不提，肯定有人对比。”
“张总，得想想办法了，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苏氏电器的江山将会不在！”
张小白郑重说道：“王哥，让您费心了！”
这还是张小白第一次叫王青元王哥，以前都直呼职位。
王青元有些受宠若惊，有些激动的说道：“董事长，您千万别这么讲，我是苏氏电器的员工，自然会为公司着想，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该提醒的提醒了，王青元退了出去。
张小白皱眉沉思，寻找问题所在，中午的时候就在办公室泡了一碗方便面。
方便面这个东西，总吃恶心，太久不吃还有些想念。
都是上学时候惯出的毛病。
田野那个懒人习惯睡懒觉，赶不上吃早饭就吃方面便，一箱子一箱子的买，都堆在床铺底下。
在301寝室，没有私人财产，都是大家的。
所以张小白也没少吃。
张小白中午习惯眯二十分钟，只是闭上眼休息，并没有睡着，很有效果。
眯完之后，张小白给苏家兴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苏家兴的办公室离得不远，很快便到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抽着烟提神。
坐在沙发上，苏家兴问道：“什么事？”
张小白说了一下上午的事情。
苏家兴说道：“我清楚这个情况，不用看财务报表，看我的销售报表也能看出来，这个季度即便比上个季度涨了那么多，可总体而言，苏氏现在的情况成下行趋势！”
“换句话说，咱们的市场被袁氏电器夺走的越来越多。小白，即便你不提，我也想跟你说这些，看上去天平盛世，其实不然，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不为过。”
张小白问道：“大哥，你分析着袁氏越做越好的原因是什么？”
苏家兴想了一阵子，说道：“其一，袁氏电器本来就很有实力，靠着缘来商城不用打广告便很有名气。”
“其二，袁洋重用了朱虹！”
张小白挑起眉头，“朱虹的影响力有这么大？”
苏家兴说道：“我分析过了，朱虹曾是省级经理，大区经理，只要她负责的区域，对咱们苏氏的打击都不小。”
“小白，你还不知道吧？朱虹现在成为了袁氏电器的总经理，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了。”
张小白说道：“我已听说了此事，只是没想到朱虹的能力这么强。”
看来，不靠脸蛋身材，朱虹一样能成功。
苏家兴叹了一口气。
张小白说道：“想办法搞到朱虹的手机号，我有事跟她谈！”
苏家兴说道：“好，这个很容易！”
随后苏家兴打电话。
在这时，张小白手机铃声却响起。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所谓帮忙
张小白回到办公室后的座椅上，点着一根烟，双脚搭在桌面上，保持了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这才接听电话。
“老三！”
打来电话的是田野。
田野说道：“老大，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张小白笑问道：“怎么了？”
田野没好气的说道：“还怎么了？袁洋那个龟孙儿跟郭世达那个龟孙儿玩捆绑销售，你不知道吗？”
张小白说道：“知道，让他们玩去吧，反正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在招标那件大事前，这些都是小事，所以张小白并没如何在意。
田野说道：“你不在乎我可在乎，世达地产有两个地方跟大方地产竞争，他娘的突然完了这么一出，我很被动啊！”
“老大，你得帮帮我，世达地产可以跟袁氏电器合作，难道咱亲哥俩就不能联手了？”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的田野嘿嘿直笑，听着有些傻。
张小白深吸了一口烟，说道：“老三，你何必呢？”
尽管田野这么讲，但张小白连半个字都不信。
在大方地产面前，世达地产就是个弟弟，不值一提，何惧他玩这一手？
田野这是知道了苏氏电器的难处，变着法的想拉一把。
田野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大，你就真不帮我了？”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成，那我就帮帮你，但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田野说道：“没你这样的，帮个忙还要利息！”
张小白认真说道：“合作条件我们说了算！”
田野沉默了片刻，无奈道：“成啊，谁让我是老三，你是老大呢！”
张小白说道：“等过完长假，我去一趟淮北，如果顺利的话，我再跑一趟金陵。”
田野说道：“成，我在金陵等你！”
道了声再见，张小白挂掉电话，然而摇头叹息一阵感慨。
刚才那场对话，如果外人来听，自然就是字面的意思。
但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
田野想帮苏氏电器，用的理由则是让苏氏电器帮忙。
张小白说合作方式必须苏氏电器说了算，意思是不让大方地产吃亏。
因为买电器这个钱，首先是由大方地产来出。
苏家兴咧嘴笑道：“你那好兄弟要帮咱了？”
张小白放下腿端正姿势，认真说道：“大哥，田野那边忽然改变了策略，必然影响不小，所以电器的价格要低一些！”
苏家兴瞥了张小白一眼，“小白，这点事我能看不明白？放心吧，价格要比市面的低很多，咱也当做走量了！”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这样最好了，不过，在模式上得变一下，我再考虑考虑，然后制定一个方案出来！”
苏家兴说道：“好的，你想好方案，我再跟大方地产那边谈。”
合作意向两位老总已经谈完，具体细情就是底下人的事情了。
手机短信声忽然响起，苏家兴看了一眼，说道：“朱虹手机号找到了。”
张小白拨打这个电话。
响了几下，对方接听，说了声你好，语气不柔也不硬，很是平淡。
张小白对于声音有着很好的识别能力，确实是久违的朱虹的声音。
张小白笑道：“虹姐！”
对面愣了下，停顿了五秒，说道：“张小白？”
张小白笑道：“虹姐好耳力！”
朱虹说道：“张小白，有意思吗？”
张小白收敛笑意，说道：“有机会聊聊吗？”
朱虹沉默了片刻，说道：“成，我在燕京！你找我来吧！”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好，明天见！”
朱虹现在是袁氏电器总经理，在燕京不奇怪，可张小白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燕京对于朱虹来讲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收起电话，张小白打开电脑写跟大方地产的合作方案。
既然也要玩这一招，那就得玩得不一样，必然要比袁洋玩的好。
一个小时之后，一篇方案跃然于纸上。
张小白又看了一遍，然后给苏家兴和苏家旺打电话。
没多大一会儿，哥俩来到。
张小白将方案递给苏家兴，说道：“大哥，就按这个方案执行。”
苏家兴接过纸，认真看了两遍，然后挑起大拇指，笑道：“小白，能不能让我夸夸你？”
张小白把手放在耳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苏家兴说道：“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套路都一样，形式不同，带来的结果就不一样。
张小白笑道：“大哥，稍后你就跟大方地产按照这个谈，另外价格上你做主吧！”
然后张小白给了苏家兴一个号码，是大方地产的一个销售经理。
苏家兴说道：“放心，绝对不让大方地产受委屈！”
张小白笑道：“但也不能让苏氏电器受委屈！”
苏家兴大笑道：“真不知道你这胳膊肘往哪拐呢！”
张小白认真说道：“左右为难，那就只能找个平衡点，大哥，费心了！”
苏家兴撇撇嘴，站起身就要走，有了方案马上就去安排。
张小白叫住苏家兴，说道：“等等，还有事跟你俩谈！”
苏家旺一直坐在沙发上翘着脚抽烟，这回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你俩扯完了吧？到底啥事？我那边还一摊子事呢！”
张小白说道：“大哥二哥，目前苏氏电器的局面很不好，袁氏电器给咱们的压力很大，我建议建立一个奖惩机制。”
“店长，省级经理，大区经理，只要干的好，应当给予奖励，如果做得不好，给予相应的处罚。奖励和惩罚的方式是金钱和职位”
苏家兴负责销售，苏家旺负责人资，所以张小白才找他俩谈。
苏家兴想了想，问道：“奖惩力度多大？”
张小白说道：“可以很大！到了现在，不给那些经理们一些压力是不行的！”
苏家旺举起一只手，说道：“我同意！”
苏家兴说道：“可行！”
张小白说道：“二哥，你负责制定奖惩措施，大哥，你做好安排！”
哥俩痛快答应下来。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这些事尽快办，我去一趟燕京！”
苏家兴说道：“小白，你是不是想拉拢朱虹？”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难度很大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没忘记
从江城到燕京的客机徐徐降落，张小白和牛一从飞机上走下来。
呼吸一口燕京的口气，张小白笑道：“好久不见，燕京！”
朱虹约在燕京见面，张小白便有所防备，经过上次淮北事件，不得不防备袁洋。
所以这堂燕京之行必须带上一哥。
程风站在出站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口，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咧着嘴大声喊叫并且不停挥手。
这么大声的嚷嚷，着实招来不少白眼，程风却完全不顾。
接上人，三人上车离去。
张小白问道：“准备好了吗？”
程风说道：“准备好了，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可也不是等闲之辈，至少打几个我这样的很轻松。”
如果这真是袁洋和朱虹设的一个局，单单有一哥在身边不够，因为对面还有一个程是非，所以张小白让程风准备了一些人。
到时候即便打不过，安全离去应该不成问题。
袁洋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张小白着实很谨慎。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我打几个你这样的也很容易！”
程风笑道：“老大，咱是说实话，不跟一哥比，你也算高手了！”
坐在后座的牛一微微点头，说了一句话，“老二这个马屁拍的甚合我意。”
哥俩哈哈大笑。
程风问道：“见面地点定了吗？我提前做好安排。”
张小白说道：“没定，吃过饭我给朱虹打个电话，到时候再议。其实可能是我想多了，应该没什么事。”
程风郑重说道：“还是小心为妙吧！”
程风开车直接来到酒店，早已订好了包间，上了好菜。
下午有正事，都没喝酒。
吃过饭之后，张小白抹抹嘴掏出手机给朱虹打电话。
“虹姐！”张小白笑道。
“你到燕京了？”朱虹问道。
“是的，刚吃过饭，下午能见面吗？”张小白问道。
“下午五点！”朱虹说道。
“在哪里见面？”张小白问道。
朱虹哼了一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燕京见你？自己猜去吧，我在那个地方等你，猜对了你就能见到我，五点钟你不到，我一秒钟都不等。”
还不等张小白再说什么，朱虹已经挂了电话。
张小白刚才开着免提，所以牛一和程风都听到了对话的内容。
程风紧紧皱起眉头，“他奶奶的，这个娘们儿什么意思？燕京这么大，咱们去哪里找她？”
别说燕京这么大城市，就是一个小县城，要想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
这等于大海捞针。
牛一说道：“那个地点小白肯定知道。”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昨天她说再燕京见面，我已经猜到地点了！”
程风问道：“哪里？”
张小白答非所问，苦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基本上可以排除这是袁洋和朱虹联手设的一个局了。”
连见面的地点她都没讲，而且还说了过期不候的话，不太可能是陷阱。
程风和牛一同时点点头，也相信这个判断，然后俩人看向张小白，等待那个坏消息。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看来要白跑一趟了！”
苏家兴说的对，张小白跟朱虹见面，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拉拢这位老校友。
正是因为有朱虹坐镇，袁氏电器才形成了规模有了一战之力，如果真给她撬过来，等于断了袁氏电器的一条手臂。
然而她选择在那个地方见面，那就意味着过去的事情她还没有放掉，那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既然来了，总是要见的，万一有机会呢？
程风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挠挠头问道：“老大，她到底要在哪跟你见面啊？”
张小白说道：“监狱！”
朱虹曾经服刑的地方，而且等于张小白亲手将她送到那里。
……
……
张小白的猜测没错，四点四十的时候就到了监狱门口，当然为了避嫌离的比较远。
四点五十八，一辆车停在张小白车前。
张小白按开车窗，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苦笑道：“虹姐，幸亏我猜对了，你就给我两分钟时间吗？”
四点五十八到，五点就要走，只有两分钟。
朱虹面无表情的说道：“上车。”
张小白犹豫了一下，然后开门下车，上了朱虹的车，直接坐在副驾驶上。
“好久不见！”张小白说道。
朱虹把车熄火，点上一支烟，说道：“放心，袁洋不知道我跟你见面，把你的警惕心收一收吧。”
张小白干笑了下，也点上一支烟。
不得不说，朱虹看得很准，上车之后张小白便一直警惕着，如果她要开车，那就立马跳车。
朱虹吐出一口烟，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大门口，轻声说道：“都是拜你所赐，我才有机会住在这里，失去自由。”
张小白说道：“不是拜我所赐，是你咎由自取！”
朱虹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胜者为王，你赢了说什么都是对的！”
张小白说道：“朱虹，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先下手的？”
朱虹没有回答，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似乎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朱虹说道：“说吧，见我什么事？”
张小白说道：“诚挚邀请你加入苏氏电器。”
朱虹笑了笑，说道：“果然没猜错，那好，说说你的条件。”
张小白说道：“销售经理，年薪跟现在一样！”
朱虹笑的有些夸张，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有没有搞错，我现在是袁氏电器的总经理，袁洋是集团总裁，虽说是我上次，可一般的事情我都能做主。”
“我为什么要到你那里做个小小的销售经理？”
跟总经理想必，销售经理确实不大。
如果朱虹来，张小白能给她最高的职位就是这个了，因为对她并不信任，更多的是为了打击袁氏电器。
张小白说道：“虹姐，忘了当初的事情了吗？你在惠农做的那么高，到后来还不是一无所有？”
惠农最后垮了，再高的职位也没有用。
张小白的意思很简单，袁氏电器输了，总经理有什么用？
朱虹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忘记当初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来到袁氏电器。”
果然，她还是放不下。
张小白问道：“没得商量了？”
朱虹嗤笑一声做回应。
“你可以下车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音乐老师
看着那辆车离去，张小白上了车。
坐在后座的牛一问道：“没谈成？”
张小白说道：“没谈成！”
牛一眯着眼说道：“说服不了一个人，那就只能打服她！”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跟朱虹见面，其实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办法拉拢她断了袁氏电器的一条手臂。
另一个，张小白一直怀疑一件事，想得到证实。
有一天，张小白收到短信，袁洋去燕京找郭世达，正是这条短信让张小白和田野有了准备。
发短信的那个人不是苏彤的后手，那么在袁洋身边，张小白除了一个朱虹谁都不认识。
尽管可能性很小，但有那么一瞬间，张小白怀疑过那个人是朱虹。
或许她在里边反思之后，放下了那些事情，所以才帮了自己？
这次来，张小白就是想试探试探她。
结果未知。
经过判断，那个人大概率不是朱虹。
但也不能完全否定，也有可能她隐藏极深，对自己都不说实话。
所以这一趟燕京之行，看来是白走一遭。
不过既然来这一趟，还是希望不枉此行。
除了程风在燕京，说不定周舟也在，不如趁这个机会说服她去唐城。
张小白拿起手机打电话。
对方无法接通。
张小白皱了皱眉头，连打了三个，都是无法接通。
忽然之间，张小白心跳加速，拨通了裴菲的号码。
“你在哪？”张小白问道。
由于着急，语气不是那么礼貌。
“你谁啊？我欠你多少钱？”裴菲更没有礼貌。
即便张小白不这么讲话，裴菲也不会给他好话，这么久了一直这样。
田野曾经劝说过裴菲，老大和周舟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不要对老大有情绪。
可裴菲根本不听这一套。
“对不起，有点着急，那个……周舟跟你在一起吗？打不通她电话。”张小白说道。
“看来你是好久没给她打电话了。”裴菲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张小白更加紧张，忙问道：“她……她怎么了？”
裴菲沉默了一段，说道：“她不让我讲，还是告诉你吧，她在贫困山区支教，那里没有信号。”
张小白问道：“她在哪里？”
裴菲说道：“我把地址发给你。”
然后便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张小白收到一个地址。
西北山区。
张小白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
牛一问道：“周舟怎么了？”
张小白说道：“她去贫困山区支教了！”
牛一只是哦了一声。
抽完一支烟，张小白发动车子，说道：“一哥，送我去火车站，然后你自己会江城。”
牛一想了想，说道：“好！”
……
……
西北某山区。
山连着山，水连着水。
一个贫瘠的小山村里，有一座小学校。
但这个学校并不只属于这个村子，而是属于附近六个村，之所以建在这里，只因为它处在大概中间的位置。
最远的村子，孩子走到这里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大孩子带着小孩子，跋山还得涉水。
学校没有院墙，三排土坯房，前两排是教师，一至六年级，后一排则是教师办公室和宿舍。
房子前边是一大片空场，这就是所谓的操场，只有一个篮球框。
正中间竖立着一面旗杆。
前排最西边的一间教室里，忽然传出稚嫩的歌声。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面环绕着绿树红墙……”
讲台上，周舟拍手打着拍子，嘴里跟着哼唱着。
讲台下，三十多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涨红着脖子扯着嗓子大声唱着。
大致上，还算在调上。
事实上，二年级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音乐课，只有数学和语文，还有就是数学老师兼的体育课。
然而暑假之后，有了音乐课，还有了一位漂亮的音乐老师。
如今，这位周舟老师是全校最受欢迎的老师。
曾经有高年级的学生说过，咱们的音乐老师可是大明星哩。
他们问大明星是什么？
然后那位个子高高的男生挠挠头想了会，说是挂历上的那种。
这里没有电，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新闻。
有的只是日复一日单调而乏味的生活。
这里是一到六年级，初中在更远的地方，有一半的学生不会去上学。
初中上完之后，只有寥寥几人才会读高中，至于能够读大学的就更少了。
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仿佛已经注定，终其一生都会在这里。
甚至都没去过百里之外的县城，没见过那传说中的小汽车。
唱完之后，周舟嘴角含笑，使劲鼓掌。
“你们唱的很好哦！”
坐在最后排的一个男孩高高举起手。
周舟笑道：“赵小明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男孩站起身，说道：“老……老师，你见到过大海吗？”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这里有水，有船，也有双桨。
所以不好奇。
海面上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他们却没有见过海。
周舟示意男孩坐下，想了想，说道：“在这首歌的创作背景里，这里的海不是大海，而是北海公园的水，白塔指得是北海白塔。”
看着孩子们那懵懂的眼神，周舟笑了笑，继续说道：“北海公园是燕京的一个旅游地方。”
前排的小女孩弱弱的问道：“老师，你去过燕京？”
如果刚来的时候，周舟听到这样的问话，大概会眼角湿润。
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周舟微笑道：“我去过燕京，等有机会也带你们去燕京好不好？”
同学们都很乖，尤其在这位漂亮的女老师面前。
大家齐声喊道：“好！”
敲钟声忽然响起，周舟说了声下课。
下课本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流量出不舍之情。
周舟笑着走出去。
那个叫赵小明的男孩追了上去，气喘吁吁的问道：“老师老师，你……你见过大海吗？”
周舟笑道：“老师见过大海的！”
赵小明张大嘴巴哇了一声。
周舟笑问道：“赵小明同学，你为什么对大海有兴趣呢？”
赵小明挠了挠头，说道：“因为……因为大海好大啊！”
这个世界很小，或许他想看看更大的世界。
周舟揉了揉赵小明的小脑袋瓜，柔声说道：“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赵小明睁大眼睛问道：“真的？”
周舟伸出小拇指，“拉钩！”
一大一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周舟轻叹一口气，视线落在远处，小本本上又多了两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
突然间，周舟使劲揉了揉眼睛。
视线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艰苦
周舟揉了揉脸庞，不可能，不可能的，可能是……有些想他了吧。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放下了所有事情和负担，周舟有时间怀念过去。
而那些过去，只关乎一个人。
不是有些想他。
很想他。
远处的土路上，有人骑着三轮车向这边走来。
周舟之所以觉得有些像他，只是因为那骑车的姿势很像。
猫着腰，猛劲踩着脚蹬子，一个自行车骑出了摩托车的速度。
每当这个时候，周舟在后座上紧紧抱住他。
那辆三轮车越来越近。
周舟的眉头越皱越紧。
发现越来越像他。
不。
不是像。
就是他。
他双手撒开把手，展开双臂，咧着嘴大叫着。
周舟飞奔而去。
张小白跳下车。
她钻进他的怀里。
长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孤单。
一个人来这里，她曾经很害怕，即便现在，也有恐惧。
怕晚上的风，怕屋里的老鼠，怕地里的蛇。
有他在，什么都不怕了。
很快周舟便觉得自己很失态，从他的怀里出来。
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周舟问道：“你咋来了？”
张小白笑道：“你咋这么土了？”
如果以前说这几个字，她肯定会说你怎么来了。
咋这个字，比较土语化。
周舟瞪了她一眼。
敲钟声忽然响起，周舟呀了一声，说道：“我还有课，你等我一下。”
说完便跑向教室。
张小白喊道：“我车上东西怎么办？”
“扔这没事！”周舟头也不回的答到。
张小白苦笑着摇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点上一支烟。
这一路，真他娘的辛苦。
……
……
这堂音乐课是六年级的课，大孩子懂的多了一些。
当周舟走进教室，看到了同学们那种奇怪的略有一些狡黠的眼神。
周舟脸色瞬间一红，没好气的说道：“上课！”
然后一阵笑声传来。
周舟和张小白拥抱，他们都看见了。
在这里，所有学生都喜欢周舟老师，但都不怕她。
前排一个学生问道：“老师，那个人是不是你对象？”
在这里，没有男朋友的称呼，只有对象。
周舟说道：“不是呀，他是老师的好朋友！”
教室里传来一阵惊讶声。
在他们的意识里，不是对象就不应该拥抱。
周舟解释道：“好朋友之间，是可以来了朋友式的拥抱的。”
然后学生们哦了一声。
说这话的时候，周舟的脸更红了，可刚才那个拥抱，分明不是朋友式的啊。
周舟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今天教大家唱一首童年，哪位同学把我的吉他取来？”
前排那个男生举了一下手，然后撒腿就跑。
……
……
从那间教室里传出吉他声，张小白扔下烟头，走了过去。
教室分前门和后门，张小白从后门而进，坐到了一个同学的身旁，然后笑着对他打了一个嘘的手势。
讲台上，音乐老师弹着吉他唱着歌，很是投入。
童年，张小白记得很清楚，在豪门夜总会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唱的就是这首歌。
如今再听起这首歌。
一片片回忆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张小白细细打量着她。
穿着一件老土的花格子外套，梳着两条辫子，脸上没有一点妆容。
清丽的有点不像话。
今天的她，跟那时的她，着实很像。
周舟唱完之后，这才发现最后边的那位大孩子，然后再次瞪了他一眼。
然后全班的学生都转头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挠挠头，乖乖的走出去。
蹲在窗口下，闭着眼，听着孩子们的歌声。
……
……
下课后，上午的课便结束了，属于中午吃饭的时间。
学生们都拿出小饭盒，坐在教师来吃饭。
周舟走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小白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周舟说道：“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个地方，然后就留了下来。”
周舟去过卧龙村，或许她自己都不清楚，之所以选择留在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跟卧龙村很像的缘故。
有大山，大山之下有河水，河水之滨有破败的村庄，村里里边有着可爱而单纯的孩子。
张小白远远看到这个学校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能想象的到这里的环境如何。
甚至还不如自己年少时候的卧龙村。
那么其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了。
张小白揉了揉肚子，说道：“饿了，请我吃什么？”
周舟笑道：“既然你来了，那我给你下个面条，加个蛋。”
张小白叹口气，拉着周舟走到三轮车处，解开遮在上边的塑料布。
“你看！”
周舟的眼睛瞬间睁的大大的。
方便面，火腿肠，面包……
张小白笑道：“咱还是吃方便面吧！”
从燕京来这里，先坐火车，再坐汽车，然后只能搭驴车。
中途遇见一个骑三轮车的老大爷，张小白买下三轮车，买了一车的货。
知道她在这里肯定不容易。
周舟笑道：“成，有些怀念方便面的味道了，不过火腿肠就没咱的份儿了。”
然后周舟便把火腿肠分给了学生。
分完之后，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舟姐，吃饭了！”
周舟喊道：“好的！”
学生们吃饭，老师们也得吃饭。
后排有间屋子专门是做饭吃饭的地方。
周舟带张小白推门而进。
屋内有两人，一男一女，二十多岁的年纪，女生很是娇小，脸色比较黑；男生倒是比较帅气。
俩人见到陌生人，同时愣住了。
周舟介绍道：“张小白，我朋友！”
“胡岚，江南，跟我一样都是这里的老师。”
相互握手问好。
胡岚笑道：“久仰久仰！”
张小白苦笑道：“惭愧惭愧！”
甭问，肯定知道那次网络事件了。
屋内有个炉子，炉子上有个锅，锅里是面条，没有鸡蛋。
周舟笑道：“面条晚上吃，中午咱吃方便面。”
胡岚拍手叫好。
张小白心疼不已。
不是心疼方便面，而是心疼她。
中午方便面，晚上还吃面条，她怎么受得了？
她可是想要吃遍全世界山珍海味的吃货啊！
周舟从花格子外套里掏出三根火腿肠，分别放在三桶方便面里，笑着说道：“可没你的份儿啊！”
张小白嗯了一声，吃着手里这桶面。
已经没心情跟她闹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放心吧
吃过饭，周舟带张小白爬山。
学校后有座山，不高不大，相对平缓。
秋季，大山被染成金黄色。
与其说爬山，不如说游玩。
山顶上有几块大石头，被磨的有些光滑。
张小白直接坐下，周舟立在一旁，张望着山下。
张小白问道：“苦不苦？”
周舟笑道：“还成，刚开始的时候不适应，现在习惯了！”
张小白点上一支烟，说道：“还要在这边多久？”
周舟说道：“不知道，渐渐的很喜欢这里了。”
张小白歪着头看向周舟，“冬天怎么过？”
去过教师，去过办公室，去过所谓的食堂，还去过宿舍。
张小白最担心的是冬天的问题。
周舟想了想，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张小白说道：“你胃不好，一着凉就肚子疼，到了冬天怎么办？”
“听话，别在这里了，不行我花大价钱找个老师替你教课来！”
周舟也坐在一块石头上，安静的看着山下。
“小白，别担心我，没事的，你不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吗？你是怎么过来的？人最大的能力就是适应环境的能力，我不会有事的。”
周舟忽然转身看向张小白，笑道：“你知道吗？自从到这里之后，我明显感觉身体好多了，刚才爬山的时候你注意到没有？我都能跟得上你，以前根本不可能的！”
坦白讲，张小白也感觉到了周舟的这种变化，身体好了气色好像也好了，但还是关心那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这里的冬天有多残酷。
张小白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适应不了的！”
周舟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不会走的，否则对不起这里的孩子！”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多伟大，更谈不上什么无私奉献精神，我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帮那些可爱的孩子们。”
“当我见到他们的第一眼，看见他们干净懵懂而又单纯的眼睛的时候，我就决定要为他们做些事情，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我会尽力而为。”
“说不定，这些孩子们当中，就有下一个周舟，也可能有下一个张小白。”
张小白说道：“可你也得量力而行啊？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你是想象不到这里的冬天。”
周舟笑道：“我当然想到了，也不是想到了，是胡岚告诉我的，她就是这里的人，考上了师范，刚毕业就来到了这里，她告诉我这里的冬天怎样，她告诉我怎样过冬，她陪着我过这个冬天。”
“她比我瘦比我小，她都能挺得住，我也能的，所以不会有事的！”
张小白低着头，默默抽着烟，知道劝说不了了。
“你答应我一件事。”张小白说道。
“成！”周舟没问便答应下来。
“一旦挺不住，别硬撑！”张小白郑重说道。
“你当我傻啊？硬撑不但帮不了谁，还会添麻烦的，我当然会回去！”周舟没好气的说道。
张小白嗯了一声，心想也对。
“那男得是不是喜欢你？”张小白忽然问道。
刚才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个叫江南的男子有些不对劲。
周舟好奇的打量着张小白，说道：“呦呵，看来你开窍了，这都能看得出来？”
张小白哼了一声，说道：“我眼睛本来就很亮，只是有时候装糊涂。”
周舟切了一下。
张小白问道：“你喜欢他吗？”
周舟说道：“他人不错，家里挺有钱的，曾经是个顽劣的富二代，仿佛突然清醒，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好几个省，然后来到这里当支教老师，有点浪子回头的意思。”
“但我不喜欢他，没有感觉！”
张小白缓缓吸了一口烟，说道：“如果有个好男人照顾你，我会很欣慰的。”
周舟笑道：“放心吧，我嫁得出去！”
……
……
孩子们在操场上嬉闹。
江南拿着很高级的照相机抓拍那些美好的瞬间。
胡岚啃着一个红薯，说道：“不开心？”
江南回头一笑，说道：“没有。”
胡岚走过去，拍了拍江南的肩膀，“江老师，这样就不厚道了，你当我傻啊？”
江南皱眉道：“怎么了？”
胡岚眨眨眼，低声说道：“我知道的，你喜欢舟姐！”
江南眼神有些闪躲，说道：“当然喜欢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舟姐拍的电影，人家是大明星，谁不喜欢？”
胡岚咯咯直笑。
江南说了声无聊，然后转头继续拍照。
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多少风景。
然而最多的却是那一抹动人的风景。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正在拍摄那条山路，然后便看到了两旁小黄花的山路上，走过来一位人间仙子。
她走过来，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新来的音乐老师！”
他看呆了，以至于忘了握手。
她笑了笑，说道：“没礼貌！”
……
……
张小白决定在这里住一晚，晚上果然吃的面条，而且周舟果真放了一个鸡蛋。
跟周舟聊到很晚，张小白才休息，在这里只能跟江南睡一屋。
不熟悉的两个人，说着一些客套的话。
张小白让了让烟，他说戒了，然后张小白也没吸。
他其实很想跟他多聊一些，以便增加点了解，或许他可能成为她男朋友。
得考察一下。
只是江南显然没什么心情，说的话很少。
过了一会儿，彼此便都没什么话了，张小白躺在床上，却无法睡去。
脑子里想得都是她，之所以非要来一趟，就是担心她。
可现在见到了，貌似更加担心了。
凌晨四五点，张小白才眯了一觉。
早上喝了一碗周舟亲自做的粥，就到了告别的时候。
张小白说道：“记住昨天答应我的话。”
周舟笑道：“放心吧！”
张小白伸手小拇指，说道：“拉钩！”
周舟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小孩了？”
但还是伸出手拉钩。
张小白叹口气，转身就走，背对着周舟挥了挥手。
周舟只是目送他离去。
张小白将三轮车留在学校了，貌似这个学校更需要一些。
走了好远才搭上一辆驴车，然后进了一个小镇子。
张小白走进一个商店，放了一万块钱，让这个老板定期往那个学校送一些牛奶，给那里的音乐老师，并且嘱咐她早上一定要喝一杯热奶。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害怕
坐在飞机上的张小白遥望窗外，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皆是白雾一片，偶尔露出几点青色便是山之巅。
而哪座山下，可能就是她所在的小学校。
此时的她，或许弹着吉他唱着歌，又或许在跟孩子们讲着外边的美丽世界美好的故事，又或许又承诺着什么，然后在小本本上记录下来。
张小白曾经看过她的那个小本，已经记录了半篇，却不知何时能兑现。
收回视线，张小白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她那间阴暗的宿舍以及潮湿的床铺。
她睡觉从来就没老实过，晚上会不会踢被子？
张小白的脸色突然阴沉。
如果不是郭世达，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如果没有袁洋，她不会退出娱乐圈。
郭世达，袁洋，我张小白必让你们不得好死。
周舟不是我的女人，但，她是我要誓死守护的人！
……
……
飞机在江城降落，张小白走出几场，上了牛一的车。
见到张小白脸色不好，牛一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去公司！”
牛一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沉默了片刻，说道：“还记得你二哥的手臂怎么断的吗？”
张小白轻轻点点头，按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吹醒自己。
牛一的一句话提醒了张小白，做任何事不能戾气太重，不应将个人情绪放进去，容易影响对事物的判断。
良久之后，张小白关上窗子，点上一支烟，咧嘴一笑，“一哥，没事了！”
牛一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这样才对，你二哥不在，我得时常敲打敲打你！”
张小白笑着点点头，“可能会有些矫情，小白这辈子最庆幸的是有这么两位好哥哥！”
牛一笑了笑，说道：“果然矫情！”
回到公司，张小白找来苏家兴。
苏家兴问道：“谈得怎么样？”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不顺利，没什么希望，一哥那句话说得好，既然说服不了她，那就打服她！”
苏家兴说道：“放心吧，袁氏那边也就一个朱虹能打，其他人不足为惧。”
张小白问道：“跟大方地产那边安排好了吗？”
苏家兴点点头，笑道：“安排好了，我跟那边沟通了下，对方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全部按照你的计划施行。”
张小白苦笑道：“又欠了老三一回啊！”
谈完了事情，苏家兴出去忙事，张小白坐在办公桌后，酝酿心中那个大计划。
敲门声忽然响起，方明笑着走了进来。
“老板大哥！”
张小白笑道：“怎样？还适应吗？”
方明说道：“适应的不得了，总想跟您聊会，可一直没有机会。”
张小白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在沙发上，说道：“聊吧！”
坐在一起，方明显得有些局促，现在的情景跟以前不同了，这位可是自己的大老板。
挠了挠头，方明说道：“张总……”
张小白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还是叫老板大哥吧，感觉特别有气势！”
方明紧张情绪顿时消失，痛快答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老板大哥，其实我也没事，就是想跟你说句感谢！”
“我方明没什么大优点，就是讲义气，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老板大哥，没有你就没有我方明的今天！这份情我心里记下了。”
张小白拿出一支烟递过去，说道：“谢我最好的方式就是好好工作，堵住别人的嘴巴，你告诉他们，之所以能进入苏氏电器，不是因为靠谁的关系，而是你用能力本事进来的。”
苏氏电器招聘人才，尤其是IT部，怎么着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这个连毕业证都没有的方明能进来，肯定会招致很多人不满。
方明重重点头，说道：“老板大哥，我绝不会丢你的脸！”
张小白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是个肄业生，在这方面，咱俩挺像的。”
方明笑了笑，说道：“我哪能跟老板大哥比？”
张小白之所以走到这个份儿上，有很大的关系是靠姚远提携，所以当时看见了方明，张小白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拉他一把。
至于他终究是不是个人才，那得以后才能知道。
送走了方明，苏倩笑嘻嘻的走进来。
张小白叹了一口气，心想还让不让人好好想事情了？
苏倩挑眉道：“怎么个意思？不欢迎我？”
张小白说道：“哪敢？这里你最大！”
苏倩走到办公桌前，抽出一支烟点燃。
张小白皱了下眉头，“少抽点吧！”
整个苏家，应该说整个公司，知道苏倩抽烟的只有张小白。
苏倩笑道：“我这一年都抽不了几支烟。”
张小白眉头挑的更高，“那怎么就非得来我这里抽？”
苏倩说道：“全世界就你知道我抽烟，不来你这抽在哪抽？我办公室？闻到烟味就知道我抽烟了。”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找我到底什么事？”
苏倩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抽的很是惬意，“姐夫，咱之前可都说好了，让方明自己选择，他如今已经是苏氏电器的人了，你可不能挖咱自家的墙角。”
张小白说道：“首先，你姐夫说话算话，其次，是方明主动找我来了，只是表达一下感谢。听明白了吗？放心了吗？”
苏倩笑嘻嘻点点头，突然问了一句，“姐夫，一哥先回来的，你干嘛去了？”
张小白说道：“办了点私事！”
苏倩笑意更盛，只是有些玩味，然后把抽了几口的烟掐在烟灰缸，伸了个懒腰。
“姐夫，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小白咦了一声，喃喃道：“这个丫头……咋这么精呢？”
一哥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去哪了，那她怎么会想到的？
想了想，张小白觉得有些心虚，拿起手机给苏彤打电话，这事还是提前汇报，不然容易被记到账本上，那可就完了。
“周舟在山区支教，我去看她了。”
“哦！”
“那边条件很苦，我只是有点担心，所以才去的。”张小白有些紧张。
“哦！”
“媳妇儿，你倒是说句话啊！”张小白哀求道。
“我正给儿子换尿布呢，还有事吗？”苏彤不耐烦的说道。
“没事了。”张小白弱弱的说道。
苏彤直接挂了电话。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小计策
苏倩回到办公室，眼睛眯成一条缝，想了一阵将方明叫了进来。
不怕那位董事长，方明对眼前这位直接上司倒是有些惧意，可能这就是县官不如现管。
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说道：“部长，您找我！”
苏倩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么紧张干嘛？怕我吃了你？”
方明讪讪一笑，说道：“没有没有，我这是……尊敬领导！”
苏倩捂嘴一笑，然后咳嗽了几声，说道：“方明，你还记得我当初对你的承诺吗？”
想当初，张小白和苏倩让方明自己做选择，是留在苏氏电器还是去唐城的百宝箱科技。
按道理来讲，百宝箱科技是网络公司，跟方明的专业比较对口，但是方明最终选择了苏氏电器。
张小白曾经以为方明不想离家太远，其实不然，，当初苏倩给方明画了一张大饼。
方明认真说道：“那怎么能忘呢？部长，您说以后苏氏电器会更加注重网络，到时候我肯定有一番用武之地，所以我才留了下来。”
“坦白讲，这正是最打动我的地方，百宝箱科技虽然是网络公司，在互联网上早已成熟，我即便去了也难有作为，所以才留在苏氏电器，准备大展拳脚。”
苏倩点点头，说道：“有件事我想你帮我做，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那位老板大哥！”
最后四个字，苏倩加重了语气，同时看着方明的反应。
方明露出不解之色，问道：“部长，老板大哥可是董事长啊，瞒着他合适吗？”
苏倩笑道：“你就说能不能答应吧？”
方明想了想，说道：“那得分什么事？如果对公司有不好的影响，我肯定不会做的。”
苏倩挑眉道：“你傻啊，我是苏家人，能做不利于公司的事情？”
方明挠挠头，说道：“好像也是啊！”
苏倩说道：“这些日子我已经了解了你的能力，我想让你筹备搭建网络销售平台，类似于淘宝那种，具体方案咱们再研究。”
“说实话，我一直想做这件事，只是暂时无法说服董事长，但我觉得以后互联网销售绝对是趋势，势在必行，所以让你准备此事，一旦董事长同意，咱们立刻就能做。”
方明郑重说道：“部长，我跟您想到一起了，互联网销售绝对是大势所趋，成，那我干！”
苏倩笑了笑，说道：“好的，这事不能急，咱俩慢慢商量着来，记住保密啊！”
方明走后，苏倩晃了晃脖子，突然说了一句话，“得把这个傻小子牢牢抓在手里才行。”
……
……
袁氏电器迎来了第二个十一长假，只不过跟去年比，今年少了一些热闹。
只是平平常常的优惠，并没有做什么大促销。
袁洋现在是袁氏集团的总裁，对于电器这一块并不怎么参与，主要是非常相信朱虹。
他真的没想到，无意间真捡了一个宝。
坐在办公室里，袁洋像个顽皮的孩子摇着长椅，嘴里叼着一支烟。
脑子里想得却是淮北的事情。
郭世达那个蠢货已经很好控制了，他在淮北付出了太多，如今已经骑虎难下。
加上他知道对手是谁，已经吓破了胆子，现在很听话基本上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至于那个赵金凤，别看一直在淮北那个小地方，倒是有些道行，以后可以重用一下。
不过眼光确实差了点，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要拉上她这个风华地产。
由于几次教训，袁洋现在很谨慎，这个大项目所需资金太多，只是找了个地头蛇共担风险而已。
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成了，既能打击大方地产，还能在整个安苏省大有一番作为。
到时候，踹了郭世达，利用赵金凤，这步棋走的还算不错。
袁洋忽然吸了一口气，想到了赵金凤汇报的一件事，张小白曾经试图拉拢过风华地产。
赵金凤当时婉言谢绝，那么可不可以……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呢？
随后脑子忽然想到一条小计策，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袁洋不悦的说了声进。
朱虹走了进来，形色有些匆忙。
袁洋收起不悦之色，笑道：“怎么了？”
朱虹说道：“袁总，苏氏电器和大方地产也联手了，同样是买房子赠电器。”
袁洋不屑道：“他们怎么就一点创意都没有呢？”
本来是自言自语，朱虹却接话道：“有！”
袁洋挑眉道：“什么创意？”
朱虹说道：“咱们跟世达地产合作，所赠的电器都是世达地产说了算，直接云到房子里，而他们合作，消费者去苏氏电器选择商品。”
“无形之中，苏氏电器起到了一个很好宣传的作用。”
袁洋愣了下，然后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张小白这招玩的还算漂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照猫画成了虎。”
朱虹不解道：“袁总，你就不紧张吗？”
袁洋摆摆手，说道：“没关系，从一开始制定这条销售策略，我要的就不是宣传袁氏电器，说白了，如今市面上竞争的只有苏氏和袁氏，一般的宣传都没什么大用。”
“我只想这次走量，然后年底的时候跟各大厂家要明年的优惠条件，如今苏氏电器最大的优点不是别的，而是他们的量大能拿到更多的返利，进而在价格上有优势。”
朱虹点点头，说道：“袁总高见。”
袁洋站起身，再次燃起一支烟，说道：“跟张小白打了几场仗，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咱袁氏跟苏氏这一战，将会是持久战，谁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吃掉对方。”
“所以只能一步一步走，将那一点点劣势慢慢挽回，然后再正儿八经的竞争，然后再转化为优势，靠着缘来商城的优势，逐渐蚕食掉苏氏的市场。”
“这才是正确的路线！”
随后摆摆手，袁洋说道：“下去吧，按照你的思路走下去，继续打造袁氏电器。”
……
……
张小白的计划就是这么简单，保住了苏氏电器这边的销量，并且扩大了一定知名度。
对于他来讲，这次十月一，不算竞争。
不久以后，才是大战。
那步棋下的着实有些大。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又多了一个小家伙
波澜不惊的长假很快过去了，对于苏氏电器和袁氏电器来讲，仿佛眼中没有彼此，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随后，张小白先去了一趟淮北，在邹一凡的引荐下见到了当地的大领导，吃了一顿便饭谈了一件大事。
而后，张小白去往金陵，将那个大计划说给了田野。
已经在商场上侵染多年的田野，听闻之后睁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大计划，可真他娘的大啊。
果然，这件事田野真做不了主，细想之后决定试一把，跟张小白一起找老爷子。
田大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完之后并没有怎么吃惊，只是紧紧皱眉苦思。
最后一拍桌子大喝道：“妈了个巴子的，反正公司迟早都是你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真玩砸了别他娘的埋怨老子。”
然后这哥俩又去了淮北，跟那个大领导见了面，并且细谈一番。
就这样，张小白这些日子一直酝酿的大计划终于付诸于实际行动。
只等十一月十日正式招标。
但是十一月初的时候，张小白不得不再次来到淮北。
小妹生了个女娃娃。
张小白来了，给娃娃买了一把长命锁。
苏家兴也来了，代表苏家送来一张银行卡，小妹没办法只能收下。
看着床榻上虚弱的鲍小妹，张小白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呢？”
小妹体格本来就弱小，体质差，打怀孕的时候王成功就说剖腹产，并且说了一大堆理由。
可鲍小妹不答应，自己生孩子自个说了算，就算再艰难也要生出来。
为此，尤其在怀孕后期，鲍小妹做了很多活动，就是为了顺利生出宝宝来。
最后一次检查，大夫看了小妹以及孩子的情况，建议剖腹产，自然分娩有危险。
王成功当时很着急了，可还不敢跟小妹发火，于是打电话给张小白。
他知道，小妹什么话都听他哥的。
然而这一次，谁来都不好使，小妹倔脾气上来，别说几头牛了，就算几架飞机也拉不回来。
小妹对张小白说道：“哥，除了这件事，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张小白没辙。
然后小妹又跟王成功说，“没事的，不顺利的话大不了再来一刀！”
听到这话的王成功当时泪奔。
最后当鲍小妹顺利生下孩子的时候，瘫在地上傻子似的王成功终于清醒，一下子嚎啕大哭，
鲍小妹的母亲看到这一幕，不仅潸然泪下，有女婿如此，别无他求了。
鲍小妹望着一脸心疼的张小白，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哥，我坚强不？”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应该叫鲍小妹，应该叫鲍坚强！”
鲍小妹皱着眉头撅起嘴巴，“不好听呢！”
张小白伸手揉了揉鲍小妹的脑袋，轻声说道：“我家小妹最勇敢！”
张小白记得非常清楚，苏彤形容过生孩子的疼痛，她说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去死。
苏彤的体格很好，前期做了那么充足的准备，都这样想了。
小妹是如何挺过来的？
张小白对小妹唯有钦佩。
鲍小妹突然说道：“哥，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张小白皱起眉头，说道：“怎么也轮不到我起名字啊。”
一旁的王成功说道：“白哥，你赶紧起吧，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然后那三位老人也这么讲。
再推辞就太客气了，不过张小白的眉头倒是皱的更紧。
起名字，太不擅长了。
走到外边，抽了五根烟，想了一个小时，张小白匆匆跑进来。
“王舒，这个名字怎么样？”张小白笑道。
“哪个舒？”鲍小妹问道。
“舒适的舒，舒服的舒。”张小白笑道。
很显然，张小白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很是敬佩自己取名字的功力。
这么多年，看着小妹一步步走到今天，张小白最大的感触就是心疼。
张小白将小妹看成了自己的翻版，无论走的快慢，无论平坦还是坎坷，始终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前走。
其中辛酸，只有自己最清楚。
所以张小白给侄女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只希望她长大不会那么辛苦，不用有太大成就，不要有太大压力，舒舒服服过完这一辈子就成。
王舒。
鲍小妹笑着挑起大拇指，说道：“这个名字好，我哥真有才！”
张小白看着一旁的小宝宝，喃喃道：“小王舒做我儿媳妇也不错哈！”
谁知道王成功却当了真，立即说道：“白哥白哥，不然这样，咱们就订个娃娃亲吧！”
张小白笑道：“咱们也就是在这解解闷，信不信？以后孩子长大了，我管不了我儿子，你管不了你闺女。”
王成功笑道：“这个好说，我把我毕生的绝学教给我闺女，自然能追上你家大公子。”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这一点不得不钦佩你，能竞争过邹一凡，着实不简单。”
王成功一脸的得意。
住了三天院，鲍小妹的身子有所好转，这才回家坐月子。
不得不说，小妹生孩子的时候正合适，这个季节做月子不冷不热不遭罪。
鲍小妹笑言这时闺女带来的福气。
王成功却说这是他的功劳。
然后鲍小妹就吩咐他去洗尿布。
王康老两口有了孙女，这叫一个乐呵，本来要花钱住在月子中心，可鲍小妹没让，说不如住在家里舒服，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然后老两口要请保姆，王成功又不让了，说自个家不希望外人进来，他这个当爹的啥都能做。
事实上为了迎接宝宝出生，王成功做足了功课。
王成功走后，张小白低声说道：“老爷子有没有不满？”
鲍小妹说道：“现在倒是没有，但老两口肯定不太满意，怀着的时候就盼着要孙子。”
随后小妹低声笑道：“后来我跟婆婆说了，说以后保准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这回老两口就高兴了。”
张小白笑道：“你这儿媳妇当的够意思！”
鲍小妹说道：“哥，你在这好几天了，赶紧回去吧，我这没事了！”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成，再有几天招标，然后我再过来。”
正说完这句话，电话忽然响起。
茶馆老板娘胡玲打过来的。
暂时走不了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话不投机
张小白走出屋子接电话。
“胡姐！”
“张总，有空能不能来趟淮北？”
“我现在就在淮北，什么事？”
“那就太好了，赵金凤想见你！”
张小白笑道：“成，您安排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胡玲说道：“今晚八点，在我茶馆怎样？”
张小白笑道：“得嘞，多谢胡姐了。”
挂掉电话，张小白走出别墅，在院子里点上一支烟。
事出无常必有妖。
之前赵金凤拒绝的那么干脆，为什么又提出见面了？
难道是她的想法变了？
抽完烟，张小白走进卫生间，说道：“晚上我要见一下赵金凤。”
王成功用袖子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水滴，说道：“白哥，你可得抗住啊，那个娘们儿可不是省油的灯！”
张小白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滚蛋。
王成功嘿嘿一笑，说道：“小心点，赵金凤有淮北铁娘子之称，还有一个金狐狸的美誉，别看是个女人，她可相当狡猾。”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会会那个金狐狸，看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六点吃饭，七点的时候张小白就来到茶馆。
胡玲热情接待，沏上上等好茶叶。
张小白笑道：“胡姐，给我交给底，赵总什么意思？”
之所以来这么早，就是想探探胡玲的口风，她俩是好朋友，料想应该知道些什么。
有所准备，才能聊的顺利。
胡玲倒上一杯茶轻轻放在张小白身边，轻笑道：“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但应该是好事！”
张小白笑道：“还请胡姐明示。”
胡玲说道：“赵金凤来的很突然，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而且神情比较严肃，之前你们谈崩了，现在又这么心急的找您，应该是那件事还有戏。”
张小白双手合十，“无论这事成不成，小白感谢胡姐！”
随后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胡玲便出去。
房间里，张小白抽烟喝茶，神情一点都不轻松。
如果真如果胡玲说的那样，无疑是件好事情，可好事这么容易降临，很是不切合实际啊。
八点整，胡玲和赵金凤走了进来。
张小白赶忙起身，伸出手笑道：“赵总，又见面了！”
赵金凤这次没有那么大的傲气，说道：“张总，打扰了！”
胡玲续了一壶茶，笑道：“你们谈，有事叫我！”
随后便退了下去。
房间内，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声。
每人喝了一杯茶，赵金凤首先开口，“难道张总就不奇怪？”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确实很奇怪，不过再奇怪也没用，赵总想说，自然就会开口。”
赵金凤似乎很无奈，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张总好耐心，佩服佩服！”
张小白说道：“赵总，话都到嘴边了，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赵金凤点上一支烟，这次让了让张小白，张小白没有接烟，点上自己的烟。
抽了两口，赵金凤说道：“不知道张总上次说的话是否还奏效？”
上次也是在这里见面，当时张小白说要跟赵金凤合作，态度并不算好，赵金凤果断拒绝，到最后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张小白轻轻摩擦着水杯，并没有急于回答问题，缓缓开口道：“赵总为何改变主意了？”
赵金凤喝了一口水，说道：“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我就如实相告了。”
“坦白讲，最近几天我一直跟郭世达和袁洋谈合作的事情，前期达成了合作意向，现在洽谈细节。”
说到此处，赵金凤停顿了下，同时轻微皱起眉头，因为他发觉对面的张小白并没有看向自己。
张小白的手依然在水杯上，视线也落在那里，仿佛看着一件有趣的东西。
对于赵金凤的停顿，张小白依然没有什么表现。
赵金凤继续说道：“我们的计划建商城和住宅，尽管我努力争取，可最终的结果是我只占有住宅的三分之一份额，商城这边一点没有。”
“张总，说句敞亮话，我不是因为跟他们有交情才加入，看重的只是利益。如今他俩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我还跟他们凑在一起干嘛？”
“所以，与其这样，我不如加入大方地产！”
说完这话，赵金凤长长呼出一口气。
低着头的张小白，不经意间翘了一下嘴角。
人在撒谎的时候，往往会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
这是语言心理学上说的。
之所以没看她的表情，只是因为想要从她的声音中做出判断。
有时候，用眼睛看，不如用耳朵听的真切。
张小白缓缓抬起头，说道：“赵总，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请拿出你的诚意！”
赵金凤皱眉想了想，说道：“张总，你什么意思？”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对你有些不信任！”
赵金凤冷笑了下，说道：“想不到张总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张小白扯了扯嘴角，说道：“赵总，如果你不拿出诚意来，说到天亮我都不会信，其实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随后张小白玩味的看向赵金凤，“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袁洋派过来的间谍呢？”
赵金凤怒道：“张小白！你……”
张小白嘴角翘起，说道：“对不起，我是一个怀疑论者和阴谋论者，哪怕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我也首先会看成是一个阴谋。”
“人在江湖走，不得不防人！”
赵金凤眯着眼盯着张小白，问道：“你需要什么诚意？”
张小白说道：“这个不用问我，诚意拿出来之后，我就知道什么事诚意了。”
赵金凤站起身，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跟你这个阴谋论者聊不来。”
张小白端起水杯，说了声走好。
赵金凤摔门而出。
不一会儿，胡玲再次走进来，“又没谈成？”
张小白笑道：“这个赵总不厚道啊！”
胡玲想了想，低声说道：“张总，我可以试探出来她到底怎么想的。”
张小白愣了下，说道：“胡姐，如果真能试探出来，再给您备一个大红包。”
胡玲摇摇头，说道：“红包我不要，只想跟张总交个朋友。”
张小白说道：“不管成与不成，不说一定做朋友，我欠胡姐一个人情！”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试探
作为一个芳华已逝的女子，胡玲想要一份安稳，而活在这个年纪的女人，最大的安稳则是有一份事业一份家业。
经营多年的小茶馆，远远不够。
所以胡玲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上位的机会。
虽然她跟赵金凤是闺蜜，姐妹俩关系这么好，可实际上在事业上，赵金凤并没有帮过什么忙。
赵金凤对胡玲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姐们儿，不用这么拼命，我的就是你，咱姐俩有福同享。”
对于这句话，胡玲根本不在意，只有拿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踏实的。
无意中结交一个张小白，胡玲觉得机会来了。
倒不是因为邹一凡的关系，邹一凡位置在高本事再大，即便跟他又一份香火情，那个家伙也不会帮上自己太多。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张小白前脚一走，胡玲便暗地里做了调查。
大方地产不必调查，实力已经摆在那里，高高在上。
而这个张小白着实不简单，虽然看上去有点吃软饭的意思，细细一调查，远远不是。
做茶馆生意，做大的优势便是关系，不管是小道消息还是正统渠道，胡玲都不缺。
这个张小白着实有些本事，先不讲其他，据说苏氏电器内部并不和谐，尤其在一年前，争权夺利异常严峻，那个苏明礼董事长危机四伏。
而就在这个时候，作为苏家女婿的张小白去了江城，没用多长时间便坐上了董事占的位置，而且坐的异常踏实。
没有能力怎能坐得上？
再有一点，据说张小白是唐城土豪，本来在唐城就有一番大事业，而这份事业也是他努力而来的结果。
还有接触时候张小白的说的那些话，他显然能够替大方地产做主。
大方地产是什么企业不必多说了，居然听张小白的，可想而知，他是个怎样的角色。
所以，胡玲想要攀上这颗大树，跟张小白做朋友。
眼前这一仗，胡玲不清楚结果，那个阶层上的斗争，并不是她这个身份的人能看得透的。
她没机会参与到缘来商场那个阵营，但有机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加入到张小白这一方。
一旦大方地产战胜，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帮忙，或许就会对自己有着很深的影响。
背靠着大树，一旦捋清关系做好事情，上位便有希望。
所以胡玲要探一探赵金凤的心思。
……
……
朋友这两个字，对于张小白来讲极其重要。
他不可能动不动就随随便便跟谁交朋友，说酒话撒谎话更不是他的风格，这才说出那番话。
或许做不了朋友，但着实欠胡玲一个大人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看胡玲怎么办了，看看能不能做好，因为张小白对赵金凤这个人还摸不清，确实不清楚她到底想什么。
只是倾向于她是袁洋派过来的间谍。
道完谢之后，张小白喝完最后一杯茶，起身告别。
“胡姐，那我就听你的好消息了。”
胡玲笑道：“不敢保证会有好消息，但我会尽力而为。”
张小白停顿了一下，说道：“胡姐，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胡玲认真说道：“但说无妨。”
张小白说道：“胡姐，您要探赵总的底，如果真是一个不好的结果，你会告知我吗？”
意思很明显了，既然你跟赵金凤是朋友，为何会站我这一方？
这确实是张小白最大的疑问。
当时他跟赵金凤说的那句话是对的，张小白真是一个怀疑论和阴谋论者。
那么他为什么不会怀疑，赵金凤和胡玲也是一伙的？
胡玲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想要一份前程！”
用友谊换来的前程。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懂了！”
什么朋友，什么闺蜜，一切都是扯淡，利益最重。
虽然张小白不认同这种观念，但不妨碍双方合作。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告辞！”
胡玲将张小白送出门，挥手告别。
走进茶馆，走进自己办公室，胡玲的脸色顿时大变，一脸平静变为很气氛。
赵金凤更是气呼呼的样子，皱着眉头抽烟。
“他滚了？”赵金凤问道。
胡玲说道：“滚了，不识抬举，我都这么他面子了，还不跟你好好谈。”
说话间，胡玲从酒架上拿出红酒，启开倒上。
两人喝茶改喝酒。
赵金凤说道：“你认为那个张小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玲举杯碰了下赵金凤的杯，说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赵金凤喝了一口酒，笑了笑，说道：“我倒是觉得他是个聪明人。”
胡玲皱眉道：“此话怎讲？”
赵金凤玩味一笑，并没有回答。
再次碰杯喝酒。
胡玲叹口气，皱眉道：“没有你这样的，总说半句话，我哪猜得着？”
赵金凤看着摇晃的红酒杯，说道：“你说我是打算真心跟他合作吗？”
胡玲眉头皱的更紧，想了想慌慌摇摇头，说道：“不清楚，金凤，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咱俩虽然是好姐妹，但在生意场上，我还真搞不懂你。”
赵金凤笑道：“搞不懂就对了，连你都看不透我，生意场上那些对手，就更加不了解我了。”
胡玲放下酒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伸手拉着赵金凤的手，“金凤，那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金凤另一只手给胡玲倒酒，笑道：“连干三个，我就告诉你。”
胡玲说道：“真的？”
赵金凤笑意盈盈点点头。
胡玲端起酒杯，干了一杯。
红酒杯不小，这一口喝得着实不少，顿时脸色红润。
随后胡玲自斟自饮，倒上两杯，皆一口喝掉。
赵金凤说道：“张小白很聪明，他看透我了，我确实不是真心跟他合作，只是袁洋让我做间谍。”
胡玲微张开嘴巴，做出吃惊状，“真的？”
赵金凤站起身，叹口气说道：“可惜啊，没有成功，不跟你扯了，我得跟袁总汇报情况去。”
直到见到赵金凤上车远去，胡玲的笑意渐渐收敛，拿出手机给张小白打电话。
“张总，你猜对了，赵金凤确实是袁洋派过来的间谍。”
张小白说道：“明白了，谢谢胡姐！”
挂完电话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赵金凤笑道：“张老弟，你在哪？我带着诚意去找你！”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早已成仇
诚意，刚才聊天的时候张小白提过很多次。
赵金凤一直装糊涂，她当然明白什么叫诚意。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赵总在哪？我去找你！”
赵金凤说道：“那可不成，不然没有诚意了，我得去找你！”
张小白说了一个咖啡馆的地址，并且约定了时间。
挂完电话，张小白露出一丝笑意，“这个赵金凤到底想干嘛？”
副驾驶上的牛一说道：“有没有危险？”
袁洋在淮北，牛一怕有危险，一直在张小白身边。
张小白缓缓摇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否则不会让我说地址了。”
牛一说道：“小心为妙！”
张小白说道：“知道，不过我总觉得袁洋这次不会下黑手，他仿佛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竞争上。”
牛一笑道：“那他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一晃，牛一跟随张小白已经几年了，别的不敢讲，就说在商场上，牛一觉得还真没什么人是小白的对手。
张小白笑道：“低调低调。”
来到咖啡馆，要了个包间，张小白耐心等待。
没多大功夫，赵金凤走进来。
俩人相对而坐。
张小白再次递过一支烟，这一次赵金凤接了，并且点燃。
张小白开门见山道：“赵总的诚意呢？”
赵金凤说道：“目前来讲，袁洋的计划是在那块地上建两个商城，一个高端的商城卖奢侈品，另一个是要将缘来商城搬到此地，然后周边建高档小区，他是想将这块地打造成淮北的形象！”
赵金凤停顿了下，眯着眼看向张小白，“他们的价格预算是十二个亿！”
前边只是铺垫，最后一句话点名要害。
连对方的底线都说了，着实算作诚意。
其实张小白要的就是这个，不过此时听到这些话，倒是有些迷糊。
张小白并没如何震惊，缓缓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想问的是，赵总为何刚才不说，此时却讲了！”
赵金凤挑起大拇指，说道：“不说其他，张老弟这份心境，大姐很敬佩啊！”
张小白笑道：“还请赵总明示，我这脑子笨，现在还迷糊着！”
赵金凤说道：“所料不差的话，胡玲是不是刚刚给你打了电话？而且告诉你我是袁洋派过来的间谍？”
张小白并没有作答，眼神中有着等待的意思，等她进一步解释。
赵金凤说道：“不会错的，胡玲一直都不了解我，但我始终了解她，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而我，就是想整她，将她的希望彻底吹灭！”
张小白问道：“你跟她不是朋友吗？”
赵金凤的视线有些游离，似乎再回想着什么，接着自嘲一笑，“朋友？我确实装的很像，她也信了！”
笑意在赵金凤脸上逐渐收敛，取而代之是一种厌恶的神情，“这个游戏我不想再玩了，就想跟她摊牌，我让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败感。”
张小白说道：“你是要我帮你嘲讽她？”
赵金凤说道：“不需要，我要亲自嘲讽她！咱俩是合作关系，我跟她是私人恩怨。”
张小白说道：“那就好，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帮你，不管她的动机如何，确实有心帮我。”
赵金凤说道：“不聊她了，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不知道张总对我还有没有怀疑。”
张小白答非所问，说道：“赵总下一步有何打算？”
赵金凤说道：“我会继续留在袁洋身边，直到此事结束！”
张小白沉默了好长时间，开口说道：“赵总之所以加入我们，真是因为利益分配不满意？”
赵金凤说道：“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之所以站你和大方地产，是觉得袁洋和郭世达必败。”
张小白皱了下眉头，问道：“为什么？”
赵金凤想了想，说道：“看人！”
“这场仗貌似是大方地产对上缘来商城和世达地产，其实是你跟袁洋的较量，我接触过他，也接触过你，我生意做的不算大，但自认看人还成。”
张小白继续抽烟，同时眼睛打量着眼前女子，过了很长时间，张小白嘴角微微翘起，端起咖啡笑道：“赵总，以咖妃代酒敬你，祝合作愉快。”
赵金凤微微一笑，端起咖妃，“合作愉快。”
随后赵金凤站起身，说道：“跟张总聊完了，我得去见见我的那位好朋友了。”
张小白笑道：“请便！”
赵金凤走后，张小白的眉头微微挑起。
这件事真有些看不明白了，赵金凤确实拿出了诚意，可能相信她吗？
张小白突然冷哼一声，“无所谓了！”
……
……
胡玲一个人正在喝酒，连干三杯不算什么，现在喝的酒才有滋味。
门被推开，赵金凤走了进来。
胡玲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赵金凤笑眯眯的坐在对面，点上一支小细烟，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胡玲，“你猜？”
胡玲笑道：“这我怎么能猜的出来？”
赵金凤叹了口气，“哎！不让你喝酒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其实刚才我根本没去找袁洋，事实上我不是袁洋派的间谍，是真心诚意想跟大方地产想跟张小白合作。”
说到此处，赵金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胡玲的表情。
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胡玲的表情里有不解有疑惑还有一丝愤怒。
赵金凤笑道：“我其实去见了张小白，而且拿出了极大的诚意，并且跟他达成了合作关系。”
胡玲沉着脸，问道：“为什么？”
赵金凤反问道：“你说为什么呢？”
胡玲没有作答，眼神冰冷。
赵金凤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胡玲的脸蛋，笑道：“张小白跟我讲了，你刚才给他打了电话，说我是袁洋的间谍。”
胡玲怒道：“你为什么要玩我？”
赵金凤说道：“跟你说实话吧，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不把你当朋友了，不是现在玩你，而是一直在玩你！”
胡玲喝道：“赵金凤，你为什么这么做？”
赵金凤凌厉的眼神看向胡玲，忽然甩了一巴掌，很是清脆。
“为什么？你他么的还有资格问我为什么？”
“胡玲，想当初你背着我跟那个混蛋有一腿，你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吗？我他么早就知道了！”
“虽然我看不上他，但我他么的更看上你！”
胡玲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剩下的只是震惊。
赵金凤说了最后一句话，“摊牌了，胡玲，只要你在淮北一天，我便让你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