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等在山中的打劫
阿斯嘉德历第四纪元，神域。
这一天，游历宇宙的女巫古尔薇格和命运三女神——过去女神兀儿德、现在女神薇儿丹蒂、未来女神诗寇蒂，感受到与她们相关的奇特事情，一起坐在了阿斯嘉德的世界树下。
“我觉得与这个有关，这是太阳系正在发生的事情，地球历是1894年3月21日23时。”现在女神薇儿丹蒂挥手间，在空中演化了太阳系。
从金星上可以看到水星凌日；从土星上看，能看到水星凌日，金星凌日，非常奇特非常混乱的天文景象。
“我占卜到了这个。”女巫古尔薇格挥手，空气变成了屏幕，显示出一片黑暗。
“我觉得这与遥远的过去有关，久远到在我们从世界树上醒来之前。”过去女神兀儿德郑重的说道。
三女神看向未来女神诗寇蒂，其沉默良久也没有说话，只是抿嘴，然后露出黯然无奈的神色。
三女神面面相觑，莫非是与诸神昏黄有关？
算来已经6600多万年了，莫非是8个6？那还剩下1百多年了呀。
这怎么可能？现如今，宇宙长老都躲在各自的小世界，躲避主世界时间的侵蚀。
净土永恒沉睡，深渊永恒沉默。
神、魔、天使、不甘心往生的强者，都被约束在各自的世界中。
神界魔界天堂地狱冥府，那些延伸至主世界里的微末的力量，无法作任何事情。
科技的力量虽然高速发展，有些已经可以媲美一些魔法秘术神力，但想要完全取而代之，那还早得很。
这个世界里，这个宇宙中，有谁是神域阿斯嘉德的对手？
……
山崎和山黛自有记忆以来就跟着的山峻叔爷溜门串巷，他干活，他们兄妹把风。
活计是兜售自制的假洋烟，蒙那些连洋鬼子都没见过的土鳖财主。
偶尔遇上为富不仁的家伙，就用掺了药的雪茄放倒，再来个顺手牵羊。
然后就去大城市，找个小院，买足家什，窝着避风头。
闲来无事，跟叔爷学着读书写字，听他唱戏说书念搞笑洋文，最重要的是练一些把式防身，日子倒也过的逍遥。
据山峻说，他也是从记事起就跟着师父唱戏跑江湖的，后来戏班在川中遇上非常不讲理的恶霸，就是要整死戏班。
师父故意撺掇，他那时候年轻，喝了点烧酒就脑袋一热，趁夜提刀杀了人全家，然后在师父的安排下，慌慌张张的逃了。
逃跑的过程中才发现，那夜师父也去了，他前脚杀人，师父后脚偷了那恶霸的金银细软。
这事情就栽到了他身上，搞得他的赏钱很多。
更可气的是，师父一面安排他逃跑，一面把他卖了，既放了他，也拿了赏钱，还凭大义灭亲之名脱了干系。
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土财主，戏班的人都成了看家护院的打手。
从那时候起，他就一个人闯荡江湖。
因为当官的当差的都怕洋人，他就从洋人那倒腾些东西，干些小偷小骗的事情，
十年风吹日晒，由白净小生成了油滑壮汉，再也没有人认识他。
他捡到山崎和山黛是在洋人历1894年3月21日，那年他正好31岁，今年已经是第6个年头了。
他不想当师父，但称叔有些大，称爷有些小，所以叫叔爷。
……
洋历1月30日，除夕，京城。
山峻去打酒买菜回来，置办了一大桌，然后宣布了一件大事。
拳会是越搞越大了，大概要进京。
他们过完年就躲出去，找机会作票大的，然后去南方生活，有机会去国外转转，发洋财。
山峻盘算的很清楚，现在老佛爷不只把皇帝老子软禁着，还下诏另立储君。
这拳会进京，就是董卓进洛阳。
请神容易送神难，会不会火烧洛阳不知道，但肯定大闹一场。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就在山上守着，就不信那些大户不跑。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
行李一直备着，一个法兰西的大皮箱，两个大瑛帝国的双肩皮布背包，一个徳国的挎包，外面都套着灰麻布，这就不显眼了。
箱子是早年顺来的，目的是里面的整套行头。
皮鞋白衬衫，法兰西西装，怀表圣经十字架，有了这些东西才能进租界，才好与教会打交道。
那些洋和尚尼姑说的话，在洋人面前很管用，买雪茄买手枪都方便。
箱子还有个夹层，里面是油皮纸包着的洋钱与珠宝。
珠宝说起来不值多少钱，但多少也值点，哄洋鬼子足够了。
徳国挎包里是三把新式的徳国产毛瑟盒子手枪，还有许多子弹与维护工具。
这是通过洋尼姑的介绍信买的，为此给洋尼姑的教堂捐了10两银子，加上以前捐的足有50两了。
不过值了，这东西比之前用的大瑛帝国产，那个恩什么左轮手枪好用多了，可以装10发子弹。
两个皮布背包是在租界里用珠宝换的二手货，山崎和山黛一人一个，主要是食物。
尤其是山黛的包里，都是肉，肉干腊肉香肠。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女生，她的食量是普通同龄孩子的十倍，而且就爱吃肉。
山峻曾经感慨，也就是他了，换个人，估计都养不活山黛。
……
“驾。”
过了初二，山峻就找小车行买了一辆驴车，带足了干粮物什，领着山崎和山黛进山了。
山中最怕下雨，淋湿了受到风寒，那就离死不远了。
虽说近来干旱，但还是有个车子方便。
山中最麻烦是冬天洗澡，只能烧热水擦擦，听说有一辈子都不洗澡的洋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
没到十五，就开始有车队从山前路过了。
山峻都用单筒望远镜看到了，但都放弃了，这些是多是商队，羊都不够肥，继续等吧。
过了十五，车队开始多了。
洋历2月18日。
山崎和山黛作完早课——站桩练拳，爬树上摸鸟蛋的时候，看见有一华丽的车队来了，连忙去通知山峻。
山峻在山头上观察了一下，有七辆车，家丁二十余人，都拿着兵器，带着火枪。
主家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皮帽上镶着白玉，一身白裘，异常华丽。
带着两个靓丽的粉头，那兰花指翘的，真是，啧啧。
山峻决定跟着，等晚上再说。
料想他们不是逃难，不会太赶，能追的上。
果然，申时就扎营了，准备饭食。
……
等天黑了，山峻向山崎和山黛交代了一下，就蒙着脸，举着手枪，扛着刀，大摇大摆的过去了。
由于天黑少光，一直到十丈以内，对方才发现。
对方连忙结了半圆阵，把车子围在中间。
管事高声询问，“对面的是谁，这里是……”
山峻站定，保持了三丈以上的距离，让对方隐约看得到刀枪，却看不清眉眼。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们在这里伐木生火……”
山峻大喇喇看向身后，“问过我们兄弟没有？”
荒山野岭漆黑一片，看过去都是人影幢幢，藏个几十号人那是正常。
“这位爷……”
“甭废话，你们的车轱辘印，我看了，”山峻把长刀插在地上，伸手翻了翻，“拿银票来，这个数，1千两。”
“爷您稍等，我去问主家。”
管事的去问话，但那主家已经举着火枪，叫嚷着出来了，说什么我贝勒爷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抢别人……
“嗖！”
一矢飞来，正擦过贝勒爷那娇嫩的手。
这是山黛用手弩射的，她的准头极佳。
“啊。”
火枪掉了，刺耳的尖叫声惊起夜鸟无数。
“护驾，快、快保护贝勒爷。”
家丁们在管家的招呼下，端着火枪哆嗦着护住了贝勒爷，这夜黑风高的，火枪根本不实用，壮不了胆子。
山峻提刀遥指，打暗号，“现在怎么说？”
“给给给，快给他。”贝勒爷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嘘！”山崎在暗中打了个响哨。
“啊，我兄弟说现在打劫，把银票都拿出来，我们要分一半，我们现在只要银票，别逼我们再要别的东西。”山峻高声道，这也是暗号。
同时，一矢飞来，射在大马车车门上，引得里面两个女眷尖叫。
“给他，给他。”贝勒爷妥协了。
管事回去拿出一个紫檀木箱子，哆哆嗦嗦的交了出来。
“这是全部，还是一半？”
“全部，这是全部。”
“嗖。”
一矢飞来，插在管事的帽子上，带着帽子飞到地上。
管事吓得软在地上，“一半一半，这是一半。”
山峻用刀拍了拍他的脸，“你们还真是不老实啊，你不会还偷藏了些，然后说是被我拿了，好私吞？”
“不不，好汉，饶命，饶命啊。”
“别嚎了，我只要银票……”
贝勒爷心痛银子，“你个老杀才，我回去就要你好看。”
管事的求饶，“好汉，好汉，你听我说，我要是都给你了，主子会杀了我的。”
“都拿来我自己数，我只要一半……”
“谢谢，谢谢好汉。”
“别急着谢，我还要你一半家当。”
“啊？啊！”
“贝勒爷，你觉得这公道吗？”
“公道，太公道了，他做的事情，让他自己负责。”
山峻对管家搜身，从头到脚，不只是怀里，还在裤子、袜子、鞋底，找到不少银票。
再让他去拿贝勒爷的银票，这次老老实实的去拿来了。
山峻看了一下，这次真的发了，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
管家就有七万多两，贝勒爷更是有八十多万两。
然后就傻了，这绝大部分是票号，而且不是一家，需要凭印记暗号去钱庄兑换。
对他这个打劫的来说，容易被人抓住。
细数下来，只有一万多两官票。
“这么多票号？你们这是诓爷爷呢？啊？”
管事陪笑，“不敢不敢，这年头谁敢带那么多官票在身上啊。”
“行，爷爷今儿算是栽了，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就此别过，下次哪里遇上哪里再算。”山峻揣上一万多两银票，把箱子扔给管事，然后缓缓退走了。
入了山林，看对方骂骂咧咧的准备连夜赶路，山峻也招呼山崎和山黛，连夜跑吧。
这肥羊这么有钱想必是个有背景的，现在被欺负了，不找回场子才怪。
其实，应该把他们都杀了，那箱子里的古玩玉器，饰品餐具，还有烟土金块，还有那两美女，都可以到手。
但他没那份杀性，而且一万两啊，这辈子没拿过这么多钱，在京城买个雅致的独院也就三五百两的样子。
……
第0002章 好运气的山黛
山峻叔爷驾着驴车向南跑了一夜，进小镇想找个客栈洗澡吃东西，补充干粮，打听消息。
但进镇之后，发现拳会在招人，而行人都没有生气的样子，面有菜色。
街角还有瘦骨乞丐，甚至插标卖首。
山峻叔爷不再停留，继续前行。
路上遇到很多拳会的人，他们高喊着口号，令人胆寒。
下午，抵达天堻。
这里只看到官兵，没有看见拳会的人，看来是被袁大头镇压了。
山峻叔爷去堂子里洗澡，然后把驴车赶到租界附近，在里面里换上行头再露面，端起架子，昂首挺胸的往珐租界里走。
驴车由山崎牵着，跟在后面。
守关的洋鬼子警察看了看，没有管。
……
在酒店住了一晚，山峻叔爷租了个小院，一面避风头，一面出去打听消息，盘算接下来怎么办，怎么花钱。
山崎山黛老实的在家里，他们没有洋服，没有山峻带着不方便。
两人年纪虽小，但跑江湖也有不少日子了，很清楚，没事不能去找麻烦。
……
一个月下来，山峻叔爷撒出去近百两银子，除了惠顾相好的，还凭着与洋尼姑的友好关系，通过洋人与洋买办套上了关系。
但办工厂，玩金融股票等，他都不会，听对方说的头头是道，可就是觉得不靠谱，就跟他向人兜售香烟一样。
而且拳会的事态越发严峻，听说京城周边都闹起来了，洋人与老佛爷已经正式的打起了口水战。
天堻太近，总觉得不安全，是以山峻叔爷用考虑来拖延着。
……
两天后，洋历3月21日，山崎和山黛的生日。
山峻叔爷给他们订的洋服好了，去店里拿回洋服换上，终于可以出门逛街了。
重要的是去大餐厅吃牛排，还有生日蛋糕，满6周岁生日。
但过虚不过实，说的是来年怎么样，不是过去怎么样，所以插7根蜡烛。
愉快的晚餐之后，去体验夜生活。
先去相熟的夜店看唱歌跳舞，碰到山峻叔爷的相好，旧相好一个，新相好嘛，莺莺燕燕一大群。
山峻叔爷也觉得不成体统，一首歌之后就带着山崎山黛溜了。
接下来去博彩场，徳国人的场子，花20两银子给买了14个筹码，每个筹码相当于一个价值20金马克的徳意志帝国金币。
山崎山黛一人一半，说好输了不准赖账，赢了算他们的。
扑克牌，梭哈，21点等等，有听没有懂。
骰子却是明白一些，虽然不知道怎么赔，但知道怎么押。
不过山崎没兴趣，山黛就高兴的包了。
14个筹码，压在9点上，然后再看了看，最终推在了3点围骰上。
桌上的人好笑，但开骰后气氛顿时不一样了，一片惊声羡慕。
150倍，2100个筹码，相当于3000两银子，42000金马克。
山峻叔爷也吃了一惊，不过见好就收，博彩场这种地方，不赖账就不错了。
……
回去的路上，山黛开心的蹦蹦跳跳，她知道1500两银子能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山峻叔爷摇头不已，这运气真是没的说了。
想到这里，山峻叔爷倒是心中一动，“山黛啊，分叔爷点运气怎么样？”
“啊？叔爷你要反悔？”山黛捂紧钱包。
“叔爷，我的给你吧。”山崎献上钱包。
“收起来收起来，真是，我说话算话，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谢谢叔爷。”
“山黛啊，你说，我们是要留在这里好呢，还是去尚海好？”
“留下。”
“为什么？”
“不知道。”山黛干脆的摇头。
山峻叔爷知道问错人了，“也是，那就留下再看看好了。”
山黛眼巴巴的问道：“叔爷，我们还能再去场子吗？”
山峻叔爷失笑，“你还想赌啊，想赢钱？”
“嗯。”山黛认真的点头。
山峻叔爷怕了拍山黛的脑袋，“赌，不是个好东西，玩玩就行了，要适可而止。”
“哦。”山黛有些失望。
“好好，有空我们就去玩玩，但不能赌这么大了。”
“太好了，谢谢叔爷。”
其实呢，山峻叔爷是决定用事实告诉山黛，十赌九输。
结果，第二天，山黛用事实告诉山峻叔爷，他十多年的江湖白混了。
山黛虽然在山峻叔爷的控制下，有输有赢的故意没赢多少钱，小赢10两银子。
但山峻叔爷却知道，山黛当真是杀遍博彩场无敌手，压根儿就没输过。
“山黛，告诉叔爷，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
“那你记住了，不能被别人知道，你能知道点数是多少，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
“嗯，那还赌吗？”
“赌，细水长流，有输有赢才是正常的，偶尔爆发一次是运气，谁也不能说什么。”
“哦。”
山黛其实没听懂，不过就这么着了。
……
白天山崎山黛练拳读书，山峻叔爷泡酒吧会相好探听消息，晚上一起去博彩场，把撒出去的钱一点点赚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或许是因为干旱的原因，拳会闹得更厉害了。
商路堵塞，陆上的国货过不来，海上的洋货更是上不了岸，没办法交易。
租界外面有很多躲祸的人，街上到处是人，其中有很多地主富商，他们不想跟普通人在一起，担心不安全，但租界警察不给进。
有洋买办做掮客，收他们的钱，把他们带入租界住高价旅馆，或者介绍给洋人船长，让他们买高价票乘船前往南方其它地方。
山峻叔爷有些眼红，但知道，他没那个本事，他是真真正正的假洋鬼子。
不过博彩场里的人人也多了起来，许多人心急却没事做，逛博彩场发泄，贡献出了不少银子。
带着两孩子来玩的山峻叔爷，多少也混了个脸熟，虽然没什么交流，但也会点头请喝酒，毕竟赢了人家钱，不好意思。
渐渐的，港里的船越来越多，海外的洋货，南方的国货。
越来越多的商人在码头抛售整箱货物，甚至船长抛售整船的货物，他们急着把钱带回去。
但买的越来越少，新建的简单仓库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就堆放在那里。
一些洋货船干脆离开，他们装的货是，高利润的红酒玻璃器皿什么的，到南方低价销售，不愁卖不掉。
利润低的洋纱洋布什么的，就不行了，南方的内航货船的货物，也是运不回去了。
最惨的是洋水果，整船整船的烂掉，只能扔海里，船长天天借酒消愁。
博彩场里渐渐的有人用东西做抵押，不只是船上的货，还有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甚至是身边的女人。
场子不收，但有人要，还了引发竞价。
……
第0003章 知底牌的梭哈
“要买吗？”
“不要。”
“要买吗？”
“不要。”
山峻叔爷心动之余问山黛的意见，但回答都是不要。
“那我们要留下来吗？”
“要。”
“为什么？”
“不知道。”
这天晚上，洋历4月13日，星期五。
“买她。”
一进来，山黛指着那位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穿着一身淡蓝绿色的罗裙，举着绣帕在哭。
山峻叔爷当即打听了一下，决定要了。
江淑湄，23岁，女。
书香门第，13岁父母双亡，卖身粮商张家为奴，16岁成为张二公子侍婢，2年后转为第七房妾室。
至今侍奉已有5年，一直无所出。
张二公子这次带了五艘内航粮船，每艘3000石的样子，载粮食一万多石，全压在了码头上。
张二公子今天玩牌运气不好，本以为赢了，却输了，还是赔1000两。
他只有200两，想拿货抵，但人家不要。
他的戒指玉佩等说是几千两买的，但在这里只作价500两，他还差三百两。
他一气之下迁怒小妾，说她是丧门星，就把她拖出来卖了。
但23岁的妾，长得也不是国色天香，500两太多，30两差不多。
1两银子1石米100千克，一个人够吃半年的，30两买个人回去过15年也差不多了。
张二公子生气了，说了些难听的话，送去卖，一回也不止1两银子。
江淑湄当场就哭了，更令张二公子生气，“混帐，我叫你哭……”
“行了行了，脸打坏，我就不要了。”山峻叔爷拦住了人。
“你？”
“在下山峻，这是500两官票，麻烦写个东西，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了，还有她的随身物品和行李。”
“衣服可以给，但首饰不行。”
江淑湄顿时急了，“不，相公，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他不值钱的。”
山峻叔爷提议，“张公子，你给的拿去，她自己的留下。”
“成交。”
字据当场立下，签字画押，江淑湄从此与张家无关，生是山峻的人，死是山峻的鬼。
“叫声爷来听听。”
“老爷。”
“乖。”
“哈……今儿心情好，玩把大的。”
这才是山峻叔爷的本意，可逮到机会了。
……
骰子的赔率虽高，但太显眼，不如扑克牌好，而梭哈是最棒的。
到最后一轮，很多时候就忍不住要赌身家，停都停不下来。
山峻叔爷搂着美人，拿着酒杯，随便找了张牌桌子，然后送钱的人陆续到齐了。
樱花帝国煤铁商人，石桥长英先生，彬彬有礼的小矮子，人不胖却长着一副笑眯眯的圆脸，和气生财的典型。
他是来接煤矿铁矿的，现钱最多的就是他了。
徳意志帝国杂货商，萨梅尔先生，身材高大，水手的结实与啤酒肚。
头发稀松，大胡子杂乱，愁眉苦脸，为了他满船的徳国杂货。
医疗用品和器皿，机器和零部件，家具，水管等等。
他没什么现钱，但这里是徳国人的场子，凭他的信用度，随时可以押货提取银子。
大瑛帝国布商，谢尔根先生，身材修长，一身休闲打扮，就算是磕烟斗也带有绅士风味，举手投足都是老牌帝国的自信与底蕴。
他是从印渡来的，除了纱、布等，还带着些宝石与香辛料等。
都是能等的东西，所以不太急。
珐兰西水果商，佩蒂特先生，满身香水味的中年秃顶男人，脸上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从南洋运水果，整船水果都扔了，就剩下那艘钢铁帆船。
人前摆架子，人后哭，就是这位。
最后是江南粮商张二公子，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想翻本。
这白痴身材匀称，长得眉目分明，可以说对得起父母了，可惜就是没长脑子。
几把牌下来，山峻叔爷小输30两，张二公子输给了佩蒂特先生一百多两，被出局了。
换上一个葡萄伢杂货商人，席尔瓦先生，左脸上有道细剑剑伤，笑起来有些狰狞，透着精干与杀戮的味道。
他从非洲来，带着东非的象牙乳香，地毯，茶叶，还有奴隶。
又几把下来，山峻叔爷输了上百两。
然后，出了冤家牌。
……
石桥长英先生，方块A，方块4，方块3，方块7。
底牌实际上是，黑桃A，开局一对A。
德国人萨梅尔先生，梅花A，梅花Q，梅花K，梅花J。
底牌实际上是，红心A，开局一对A。
瑛国人谢尔根先生，方块10，方块J，方块Q，方块9。
底牌实际是，梅花10，开局一对10，最后三张。
珐国人佩蒂特先生，红心9，红心10，红心8，红心J。
底牌实际是，红心3，开局同花。
葡萄伢人席尔瓦先生，黑桃K，黑桃Q，黑桃J，黑桃10。
底牌实际是，方块K，开局一对K。
山峻叔爷，黑桃9，黑桃8，黑桃7，黑桃6。
底牌实际是，黑桃5，开局同花，最后同花顺。
……
众人看大家都是散牌，所以一直笑眯眯的坐到最后，结果发现大家都很危险，但似乎又不是那么危险。
六个人的牌局成现在这样，大家博同花顺，同花，甚至杂顺的机率都不高。
此时桌上赌注已经超过1000个筹码，珐国人佩蒂特先生先开口了，直接压上那艘3000吨的钢铁帆船，作价10万两银子。
顿时引发争议，钢铁帆船还是靠风驱动的帆船，已经过时了。
而且比木帆船更好打造，成本更低，加上下水时间超过10年了，最多值5000两银子。
佩蒂特先生抗议，说他才作的保修，还能用10年，但没人理他，最后只能作价5000两银子。
桌上沉默了，这明显是以钱压人，要么牌大，要么是偷机。
德国人萨梅尔先生犹豫再三，咬牙跟了。
看他的样子，就感觉他的牌不大，葡萄伢人席尔瓦先生跟了，加注3000两。
引发佩蒂特先生的抗议，他没钱追了，但没得商量，最后气得把酒杯都砸了。
见此，瑛国人谢尔根先生也放心的跟了，而且加注2000两，至10000两，并且确认付款方式。
徳国人萨梅尔先生向场子借款，他的货一共2万多吨，价值不下10万两银子，不过前提是能卖给有需要的人，否则一钱不值。
葡萄伢人席尔瓦先生则用象牙犀角乳香龙涎香支付，只要商路顺畅这些奢侈品就能卖出去。
石桥长英跟了，犹豫再三，没有再加注，担心谢尔根先生是三个10。
最后到山峻叔爷，心中大松了口气，10000两银子是他极限了。
这边说跟了，这边就亮牌，以免别人再加注。
场子里掉了一地眼球，一把赢40000两银子加一艘钢铁帆船，真好运。
……
第0004章 不要脸的洋人
“呵……”
珐国人佩蒂特先生开始幸灾乐祸了，他虽然亏了钱，但少输了5千两银子，而那艘船他也确实不想要了。
“各位洋大人？”
山峻叔爷伸手，参赌的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是不想付钱。
山峻叔爷抬手打响指，吹口哨叫场子的人，但他们装作没有听见。
山峻叔爷知道没戏了，于是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撤退了。
不过，看着场子里笑嘻嘻的洋人，还是忍不住捏了捏脸轻蔑的说道：“我们中国人尚且知道愿赌服输，洋大人们为了银子，连脸都不要了，啧啧，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绅士风度。”
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知道不是好话，葡萄伢人席尔瓦先生当即出拳了。
山峻叔爷冷笑着用力抓住一拉，席尔瓦先生整个人就被拽了出来，扑在地上，碰翻了桌子，筹码掉了一地。
没等他起来，就用鞋尖踢了他脑袋，把他踢昏了过去。
“西洋拳术，不行。”
“说什么呢，黄皮猪。”
有多事的人作了翻译，一个沙俄壮汉冲了出来，仗着身高臂长，兜头就是一拳。
山峻叔爷闪头让过的同时，竖指勾住他的鼻孔，退步一拖，拖得人高马大的壮汉惨叫着弯腰低头屈就。
就势一个膝撞，撞在他下巴上，撞得他头颅高高扬起，满嘴喷血。
继续踢脚，对着下巴追加一击，壮汉摇摇晃晃的后退，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他的两个同伴出来，被场子方面人制止。
“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今天就这么算了，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不要来了。”
山峻叔爷没有再说什么，这里是租界，洋大人说了算。
掏出手帕擦了擦两根手指，本想就这么扔在地上，但还是放回口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才也是气得冲动了，毕竟那么多银子呢。
“张二公子，我们走一趟吧。”
“是是。”张二公子战战兢兢，他是真怕了。
……
出了门，山峻叔爷向张二公子表示，愿意买下他的所有粮食，但要即可返程。
“这……”
“如果不愿意，我就找别人。”
“愿意愿意，我愿意。”
“那就码头见，对了，张二公子你家船队的船，是不是在洋人管的码头上？我是说，随时能走吗？”
“随时能走，但是现在？”
“当然，你以为洋鬼子醒了，不会报复吗？”
“好好，我这就去。”
张二公子擦着汗跑了，他怕洋人迁怒，但是更需要银子。
报复是以后的事情，银子拿不到，他回家以后就麻烦了。
没了外人，山黛按捺不住了，“叔爷，你好厉害。”
“呵呵，这不算什么，打架就是快准狠，能一击必杀绝对不要留手，打蛇不死返遭其害。”
“对了，叔爷，那些钱怎么办？”
“你个小财迷，那是洋人，拿不回来了。”
“嗯，”山黛掰手指，但不够用，“哥哥，把手指借给我。”
“哦。”但加上山崎的也不够用，于是山峻叔爷把手送上，可还是不够。
“这是30。”江淑湄忍不住轻笑。
她从16岁就认命了，跟了新主子也就是新主子的人了，只是有些害怕，看这一出，倒是感觉压抑拘束少了很多。
“往下数是31，32……69……”
“啊，就是69，69天就能拿回钱了。”山黛开心的拍手。
山峻叔爷大感意外，“真的？”
“嗯……”山黛鼓着嘴挠头，然后摇头，表示说不清楚。
山峻叔爷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决定了，69天之后再回来看看。
……
小院。
“老爷，妾身，不，奴婢来帮你吧。”
“就称妾身好了，听着舒坦。”
“是，老爷。”
“这些东西，我收拾惯了，以后再教你该怎么摆。”
“是，老爷。”
“对了，你会什么？”
“啊，妾身不曾学得什么房中之术，还望老爷怜惜。”江淑湄红霞满面羞答答的说道，越说声音越低。
山峻叔爷轻挑起她下巴，“我没说在床上，我是说你会什么本事，可会拳脚？”
“妾身不曾习得拳脚，妾身会算账，会一些洋学。”
“洋学？”
“嗯，妾身在张家看过洋书，世界地理，蒸汽机是怎么运作的，纺纱机的原理，农业作物，燧发枪的结构……”
“你能看懂？你懂洋文？”
“妾身对着洋文字典看的，能看懂些，但是说不好。”
“我的老天啊。”
“老爷？”
“没你的事情。”
山峻叔爷摆摆手，他在意的是让他买人的山黛，就冲这份学问，这人就买的不亏。
“叔爷，我们收拾好了。”山崎敲门。
“就来了。”山峻叔爷连忙继续整理东西。
……
深夜，码头。
“这位爷，鄙人是商队的管事，姓张，听说您要买下所有的粮食……”
“对，1万两银子，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好，爷您请上船，小少爷小小姐请小心。”
山黛把驴车也牵上了船，这也是花钱买的，就算吃了，也不能这样留给别人。
……
深夜的海上格外寂静，除了巨大的波涛声之外。
山崎和山黛在新认的江姨伺候下已经睡了，张管事与张二公子在与山峻叔爷说事，钱的事情不说清楚了，睡不着。
山峻叔爷不懂经商，不过知道订金，任他们怎么说，只先给3000两银子。
眼见这样，张管事也只得作罢，反正人在船上，现在天都发白了，一晚上都过来了，先休息。
这时，瞭望手大叫，后面有大轮船。
众人一呆，张二公子哆嗦的说道：“洋、洋人来了。”
“有酒吗？”
“啊？”
“有吗？最好是烈酒。”
“有有。”
张管事也哆嗦了，感觉到了杀气，连忙去取酒。
山峻叔爷回船舱拿武器，把江淑湄惊醒了。
“爷，您这是？”
“洋人追上来了，我去杀人。”
“啊？”
“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他们，听山崎的，这孩子看着不声不响，其实很有主见，山黛会保护你们，她比我强。”
“是，夫死从子，我懂的。”
“呵呵……”
“唔……”
山峻叔爷揽住江淑湄，吻了一个，然后看了看山崎和山黛，转头离开。
“小心啊。”
“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山峻叔爷头也不回的撂下话，大步走了。
……
第0005章 醉酒后的恶胆
船尾。
张管事和张二公子小心伺候着，看着这位爷盯着逐渐显眼的来船，一口一口的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海风吹的，总之越来越冷。
一坛烈酒下肚，山峻叔爷面红耳赤，感觉，怎么说呢，没感觉了。
“好，我走了。”
“呃……”
看到这位爷干净利落的跳海了，旁观者都惊讶得张大了口，这也太不当回事了吧？难道是酒喝多了？
……
山峻叔爷进了海，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浮上了海面，一看那大轮船已经不远了。
看那旗帜，具体样子看不清，但颜色还能分辨些，大约是葡萄伢的旗子，果然是来报复的。
看着船体靠近，晕乎乎的山峻叔爷，努力解下手臂上缠的细绳链子镖。
努力踩水，把肩膀露出海面，挥舞链子镖转圈，然后对着那锚甩出，正缠中目标。
四丈的垂绳，山峻叔爷很快就上去了，然后通过锚翻上船。
这是一艘超过1万吨的大型武装商船，甲板上有许多固定的舰炮。
胜利女神号武装商船，约15000吨，长约168米。
主炮是4门164毫米炮，前二后二布置。
一级副炮是10门100毫米舰炮，二级副炮是10门47毫米舰炮。
此时前甲板上并没有人，席尔瓦先生在中间的船桥里，带着狰狞的笑容，用望远镜几百米外的粮船，他打算把粮船都撞沉了。
根本没有人想到，会有这么个疯狂的家伙。
不过山峻叔爷并没有躲，酒喝多了，脑袋已经没用了，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甲板上，当自己家一样。
很快，船员发现了，席尔瓦先生也看到了，完全傻眼了。
这时，四个水手服的洋人跑去喝问，山峻叔爷也不答话，直接反手抽出腰刀，开启了杀戮之旅。
一刀抹两脖子，踏步间，反腕一个刀花又抹两脖子。
闪电般一刀二式，四人捂着大开的脖子倒了，鲜血随海风飘散，洒了山峻叔爷一身，还飞出了几十米，溅到了船桥的玻璃上，留下斑斑血迹。
而那死亡的气息，透过玻璃，钻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严重怀疑遇上魔鬼了。
没看到吗？对方并没有冲上来，而是在笑着慢慢走，那种沉浸在杀戮中的样子，分明就是渴求鲜血的恶魔啊。
席尔瓦先生当即让人拉警报抓活的，然后仔细打量，发现似乎就是要找的人。
这时，七个洋水手拿着刀冲上了甲板，后面还有不少人，而山峻叔爷就冲刺般迎了上去。
席尔瓦先生感觉很不可思议，原想这家伙会在他的武装商船面前瑟瑟发抖，却不想这家伙像海上鬼怪似的爬到船上来。
不，是地狱里的恶鬼，就这么杀过来了。
此时，山峻叔爷一个大跳，居高临下的挥刀劈向当头的壮汉，如山镇顶的气势压制全场。
壮汉举刀相接，但又怎么接得住？
震耳的巨响间，腰刀劈在水手刀上，撞向壮汉。
壮汉被劈的后退，但身后有人，退不了。
退不了，刀就到了。
腰刀劈在他脖子上，他惨叫着后倒，压住了身后两人的前进，制造了一个阵线缺口。
山峻叔爷抽刀斜撩又抹了一个脖子，反手一带，直指其身后之人的脖子，却被架住。
山峻叔爷借推挡之力旋身，避开劈来的水手刀。
挥手抹了刀手脖，背靠壮汉，推着壮汉后退。
壮汉身后两人早失了平衡，一起后退，其余人纷纷闪避。
山峻叔爷反手挥刀隔着壮汉身体，抹了后方一人脖子。
他失力倒下，四人都倒下，山峻叔爷后滚，滚入后方的洋水手群中，砍其腿脚。
洋水手纷纷跳开避让，山峻叔爷一路滚出几米远，冲出包围才起身面对第二波人。
山峻叔爷撤刀换枪，两群人顿时撤退，他们都没带枪啊。
面前刚来的人后缩，想回船舱，身后的人四散，想躲在甲板边缘的副炮后。
“叭……”
两把毛瑟手枪双枪连射，打得身前人留下一地遗体才退回船舱，而身后人个个倒在血泊中。
血，到处都是，可以洗甲板了。
山峻叔爷一边漫步而行，一边换弹。
席尔瓦先生掩面无语，这家伙的装备，真够精良的。
他也买了几支毛瑟手枪，但就他自己用，还舍不得给手下们都换上。
“叭……”
隐约间，枪声又响了，是水手们的枪。
法式勒贝尔左轮手枪，可装6发子弹。
法式勒贝尔步枪，可装8发子弹。
但没打到，对方在前甲板的主炮旁，那对于两侧的甲板出入口来说，是一个死角。
席尔瓦先生居高临下看的清楚，用喇叭提醒，结果喇叭被几枪打爆了。
但水手们还是装着胆子从两侧出来了，互相协调着小心翼翼的夹击，就等对方露头了。
但山峻叔爷没有露头，只是伸出了枪口，开枪。
席尔瓦先生脸色大变，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席尔瓦先生连忙贴在窗边察看左舷，一地遗体，再去另一侧，同样也是。
该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看人就能射击？
山峻叔爷如果在清醒的状态下听到这个问题，一定会告诉他。
中国有门听声辨位的功夫，街头卖艺的多少都懂些，他在师父的逼迫下练得还算精通，能够蒙着眼睛空手接住两把飞镖。
他现在这种状态，更强。
……
这时，武装商船也赶上了帆船，带着满满的血腥味。
张家船队却是提心吊胆，虽然这艘武装商船没有开炮，没有撞上来，但船上有噼里啪啦的枪声，输赢还没定下呢。
轮船上。
席尔瓦先生与水手们汇合，看着他们畏缩不前的样子，以利益刺激。
谁杀了他，赏烟土10块，黄金10磅，舞姬10个。
一些水手冲出去了，但没有一个能走远的，都是一两枪就撂倒了。
而人家根本没有露头，就这么两把枪露外面，左右连射，就把他们堵在船舱出入口处了。
席尔瓦先生有些慌了，因为水手们在互相用眼神交流。
最重要的是，看他的眼神不对了。
他很清楚，他手下可不是什么良民，都是罪犯，恶棍。
毫不犹豫的开枪击毙了一个杀人犯，展现船长的威信，驱使其他人上去，让他们拿门口的遗体挡枪。
……
第0006章 杀出来的船长
水手们战战兢兢的上去了，拿起门口同伴们的遗体，胆颤心惊的猫腰走出去，却没有听到枪响。
对方不见了！对方在哪里？
这时，枪声响了，一些人应声而倒。
声音来自主炮的炮塔上，不管对方是怎么上去的，先撤吧。
无视逃回来的手下们，那恶狠狠的眼神，席尔瓦先生提出新命令。
既然对方在炮塔上，那就从后面绕到船桥外侧，上下包抄。
席尔瓦先生说完就点名，让人跟他从后面包抄，实则是分化。
手下们怕他，但那是以前，现在更怕外面那个。
……
不久之后，席尔瓦先生带队猫腰到达位置，上下双方隔着甲板打手势，准备一起进攻。
“砰！”
一颗子弹从上方飞来，正中席尔瓦先生的脑袋。
枪声不停，水手们慌慌张张的撤了。
席尔瓦先生倒在甲板上，最后看到的是山峻叔爷，原来他爬到了船桥上面，在更高的地方。
他怎么上去的？席尔瓦先生带着深深的不解，失去了意识。
……
山峻叔爷追杀着水手们，一路把他们赶回了船舱，然后感觉有些冷——站得高了，海风吹的。
一冷，就想放水。
在船桥顶上放完水，打个冷颤，人有些清醒了。
打量满船的遗体，山峻叔爷感觉很唏嘘，也很有成就感。
果然，自己就是那种，平时不敢杀人，但一喝醉了酒，就能杀遍天下的狠人。
这时，有小旗子伸了出来，白旗。
什么意思？
“投降了，大爷，我们投降，投降了！”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生怕人听不见，越说越高，歇斯底里的大叫。
山峻叔爷两个小跳，跳到席尔瓦先生身边，缴了他的械——同样毛瑟手枪，拿了他的子弹。
实际上，山峻叔爷的子弹不多了，用了六条，还有四条，40发。
“投降，洋大人说投降了。”
一个没辫子的买办，挥着白旗子，哆哆嗦嗦的出来了，被逼的。
中年人，戴着小圆眼镜，獐头鼠目，长得有些猥琐。
“洋大人说，您杀了船长，您就是船长了。”
“鬼话，一定是找机会杀了我。”
“不不，海上的规矩就是这样。”
“胡扯，哪有这种事情？”
“真的真的，只要您答应洋大人的要求，他们不是您的奴隶，只是船员，您要付他们薪水，保障他们的利益，不拿属于他们的私有物品。”
“我怎么感觉像山匪水盗呢？”
“就、就是。”鼠目买办小声说道。
“那你跟他们说，我只保障他们的安全，付他们薪水，但这艘船上的所有物品都是我的，他们想要可以，写欠条，我不算他们利息。”
鼠目买办回去传话，又回来递话，问奖金怎么算，交易分红，战斗分红，伤残遣散费这些都怎么算？
山峻叔爷被琐碎事闹得头晕脑胀，不经意看到远处的粮船，灵机一动想到了张管事。
于是告诉鼠目买办，让洋人把船停过去，他找人跟他们算。
……
粮船上，瞭望手报告，轮船返回了。
张家人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随着轮船靠近，连呼吸都停了。
一直到山峻叔爷露头，招呼张管事，大家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船舱里，江淑湄听到外面的议论声，知道山峻叔爷没事，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而山崎山黛依然在睡着，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
张管事在朝阳中，沿着绳梯爬上轮船，虽然因为血腥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满甲板的遗体，还是吐了。
再面对山峻叔爷，那是小腿肚子发软，完全不敢直视。
听闻是让他谈判，立刻瞄上了对手，有些趾高气昂走了过去，狐假虎威的拉开了架式。
……
约半个时辰，双方约定了文书。
水手分三等，一等为头领，二等为执事，三等为水手。
每八小时2两银子，三班倒无特殊假期，每周7天，15两，多给1两算全勤。
每年新年前夜发年终奖金，视全船全年收入利润而定，船长得九成，其余人按等级，以235比例分一成。
舰船修理保养，舰炮炮弹，食水补给都由船长一个人出。
配发的火枪与弹药，制服，由船长征求所有船员意见，半数通过后统一购买，费用由个人支付。
没钱就写欠条，1年内支付免利息，1年后日息千分之一。
交易期不给额外费用，风暴等灾难期2周内不给额外费用，2周后每人每天加1两银子。
战斗时每人每小时加1两银子，不满1小时不算。
个人零星战斗视情况，杜绝故意拖拉现象。
战利品视战斗而定，舰炮战船长拿9成，白刃战则都归船员。
既有舰炮战，又有白刃战，则看对方战舰数量与本方杀敌数量，然后按百分比分开再算。
工作时间与主动打劫时受伤算工伤，医疗费用包一半，事后如果残疾遣散，视战利品价值拿钱，原则上是100两，半年薪水。
非工作时间与被打劫时受伤算不算工伤，医疗费用不包，残疾遣散人员，原则上获得50两，三个月薪水。
另外还有一般借贷费用，船上卖身女的招待费用，伙食标准，饮酒标准，等等等等。
零零碎碎的，整出一大堆。
125名水手们耐着性子听了，商量过后，一致同意了。
签字画押，写欠条赎买私人物品。
实际上，本身都是穷鬼，兜里没几个钱，私人物品也不值多少。
……
山崎山黛之前因为停船而摇醒了，现在在粮船甲板上翘首以待，江淑湄拉着他们不让他们乱跑。
山峻叔爷一招手，江淑湄也就放人了，山黛立刻兴奋的拉着山崎爬软梯上了轮船。
对于血腥场面，两人没什么异常。
“叔爷，你真厉害。”
山黛雀跃而起，山峻叔爷不得不抱住她。
“叔爷身上脏，快下去。”
“再脏也是叔爷。”
“好，那叔爷带你骑大马。”
山峻叔爷听得心中暖洋洋的，异常高兴的把山黛举到脖子上坐好。
“我要看大炮。”
“山黛，让叔爷休息吧。”
“没事没事。”
山峻叔爷顺手也把山崎举起来，放肩膀上，带他们看大炮，山黛就差把自个儿塞炮膛里了。
最后放两人在主炮炮台，他蹬壁反弹，再蹬踩着炮台，抓住船桥外的边缘，大翻身站到船桥外。
“好。”
山黛拍手，然后冲了过去，一跃而起扑向山峻叔爷，被其接住拉了过去。
山崎依葫芦画瓢，也顺利的跃了过去。
山峻叔爷带着两人一路往上，去到瞭望台，观船望海。
“啊……”山黛开心得对着太阳放声大叫。
……
第0007章 送粮食的义举
回到甲板，招来鼠目买办，让他带着去船舱继续参观。
船长室，宽敞明亮，还躲着两个洋婆子，皮肤像牛奶一样白，据说是船长的女奴，现在自然是新船长的了，一个是珐国人一个是瑛国人。
看着她们跪在面前，山峻叔爷有些不好意思往下面看，那衣裙有些宽松，太直接了。
山黛好奇的摆弄地球仪，然后指着非洲的东西两个部分，“叔爷，他们的老巢在这个地方。”
鼠目买办介绍了一下，葡萄伢被瑛国打败了，官方在海上势力萎缩的厉害，新大陆，也就是美洲的地盘基本上都没了。
在亚洲活动的葡萄伢人，少有从欧洲出发的正经商人，多是从非洲出发的奴隶商人。
其中一条路线就是来清帝国，大宗货物是各种辛香料，烟土洋枪，羊毛地毯，舞姬与奴隶，象牙与宝石。
再运丝绸与瓷器回欧洲，稍上一些女人。
山峻叔爷愣了一下，再看两个女人，顿时没有了不好意思。
“叔爷我洗个澡，你们先去吃东西。”
“好。”
……
船上有餐厅酒吧，里面有27个女人，也是奴隶，她们来自世界各地。
听闻换了主人，也没太激动，依旧死气沉沉。
等山崎和山黛吃完了餐后甜点，山峻叔爷才穿着船长服过来。
……
餐后继续逛，发现有一部份船舱是监狱。
席尔瓦先生这次带了近800男丁，100名舞姬过来，一路上都已经卖掉了。
他留下，就是因为战乱会导致出现很多人口交易，他在等待时机。
武器库里有自用的克虏伯64号野战炮20门，射程3800米，弹药超过1000枚。
自用的，法式勒贝尔1892左轮手枪与法式勒贝尔1886步枪。
都超过300支，两种子弹都超过1万发。
……
货舱现在基本上是空的，香料、烟土枪支等，都卖出去了。
还有一个存放贵重物品的货舱有东西，不过是锁着的，用的是旋转式挂锁。
只有对齐了数字才能打开，否则警铃会响。
这数字自然只有船长知道，但现在不用管警铃，一个个推，终究打开了。
山黛想帮忙的，但山峻叔爷没让，她的运气不用浪费在这里。
里面还有一层，让鼠目买办出去，关上门后，再让山黛出手，果然一次搞定。
里面是一个宝库，满屋子的金条银锭，闪得人眼花。
粗算有5万两银子，2千两金子折约3万两银子。
然后是成捆的象牙，成堆的犀角，还有丑陋却价值高昂的龙涎香。
成箱的珍珠珊瑚，成袋的宝石，成块的大宝石原石。
这些奢侈品想来是要运去京城的，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卖个高价换得银子。
最后是各种纸货币，银票，英镑，米元等，兑换率不清楚，反正银票有三万多两。
另外，还有一把毛瑟手枪，子弹约1000颗。
“啧啧，果然这年头得用抢的。”山峻叔爷把银票收了起来，招呼两小想要什么尽管拿。
山崎摇头不要，山黛也摇头，“这是叔爷的，等我长大了，我自己去抢。”
山峻叔爷尴尬的擦了把虚汗，这位莫不是被他给教坏了？
……
出了宝库，甲板那边也忙好了，山峻叔爷带着两小去见手下，还把江淑湄招了上来，让鼠目买办向125名船员介绍清楚。
之后，带回船长室，“你是妾，这两个洋妞是婢，不用对她们太客气。”
“是，老爷。”
这时，张管事来告辞，请示下面怎么办。
山峻叔爷拿出银票，数7000两给人，另外加了100两，算是辛苦费。
“山爷赏赐，鄙人却之不恭，不过，山爷，这粮食？”
山峻叔爷想了想，又拿出5000两银子，“帮我个忙，回去施舍米粥，这算是工钱火耗。”
“回天堻？”
“对，具体怎么办，你们拿主意，洋人那边找的是我，你就说我被这葡萄伢人杀了就是。”
“好，粮食是山爷的，怎么用是山爷说了算，既然山爷愿意行此义举，我等自当出一份力。”
“多谢。”
“山爷客气，只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请说。”
“山爷固然武艺高强，但在这虎狼之地，还请多加小心。”
“那是自然，请。”
“山爷留步，我们后会有期。”
……
之后，山峻叔爷让江淑湄带两小留在船长室，等他回来再出去。
然后带着鼠目买办去指挥船员收拾遗体，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扔，万一被发现了，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船长室里有很多书籍和摆设，还有不少箱子。
山崎只看不动，山黛闲不住，这里翻翻那里动动，到处探险。
江淑湄在后面帮忙收拾，一一归位。
山黛在一个大箱子里找到一个上锁的小箱子，不过钥匙就在上面，轻易就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三寸大的水晶球，一条小蛇的骷髅，长约六寸。
一本黑色的书，准确的说是笔记，围绕一张古旧的皮纸，皮纸上面是奇怪的图案。
两洋妞看着纸，立刻划十字。
正好，山峻叔爷带着鼠目买办回来了，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
“这是什么东西？”
“在洋人来说，七芒星好像是代表地狱，就是我们的地府鬼怪。”
“地府？那这笔记是谁写的？席尔瓦那个洋鬼子？”
“大概吧，上面说是能够召唤蛇怪，但他不知道仪式与咒语，这是各种实验。”
“哈，原来洋鬼子也信这些。”
“偷偷信，偷偷的。”
“走了，去吃饭。”
山峻叔爷把东西还给山黛，他才不信鬼神呢，真有那种东西，世界就太平了。
……
餐后，山峻叔爷送诸人回船长室后再继续去忙。
山黛又拿起水晶球和蛇骨玩耍，猛然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细细听却又听不到，一不注意却又听到了。
山黛试了几次，发现似乎是来自水晶球，于是把耳朵贴了上去。
“要与我签订契约吗？你将获得强大的力量，长久的寿命，嘻……”
一个声音透耳而过，其实是意识交流。
深渊蛇怪很兴奋，多少年了，终于遇到一个天生精神力量强大的纯净之生物。
“不要。”山黛傲娇的拒绝了。
叔爷说过，不明白的契约，说的再天花乱坠，也笃定是卖身契之类的东西。
山崎注意到了，“你说什么？”
“我上厕所。”
……
第0008章 深渊来的蛇怪
洗手间。
再次联系上，深渊蛇怪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我当你仆人60年？”
“啊？”
“你不知道，深渊实在太无聊了，你试着在小黑屋里窝上3000年就知道了，那种郁闷，能令人自身，可惜就是死不了，否则深渊早空了，结果现在都是疯子，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深渊蛇怪大吐口水，它刚才后悔之极，以为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这个嘛……”
“100年，到你死行了吧，求你了，带我出去玩玩吧。”
“好。”山黛直觉没有坏处，也就应了。
随着山黛答应，水晶球内部风云突变，出现一个乌黑的空洞。
一道小巧的蛇形虚影穿过，水晶球恢复如常。
蛇影落在蛇骨上，蛇骨当即生出了血肉，成为了真正的，活生生的六寸小花蛇。
“嘎嘎，终于呼吸到空气的味道了。”小花蛇爬行到了半空中，就像在陆地上爬一样。
“你还会飞？”山黛大感好奇，伸指戳戳。
“这不是飞，简单说是通过震动，用震动力来抵消重力的。”
“不懂。”
“我出去转转。”
“不行，你不能乱飞。”
“放心放心，我不会让人看到的。”
“那也不行。”
山黛一把抓住小花蛇，塞口袋里了。
由于主奴契约，深渊蛇怪除非想回去，否则无法反抗也无法伤害山黛。
而时间对其没有意义，所以就任由山黛施为。
而山黛听从蛇怪的建议，从洗手间出来后把笔记与契约书锁进箱子箱。
水晶球继续拿着，双方虽可以通过这临时主仆关系联系，但水晶球更直观。
最主要的是，别人看不到水晶球的变化，只有山黛这个主人能看到。
……
江淑湄见山崎山黛没事，就读书给两人讲故事。
转眼到了傍晚，山峻叔爷回来带大家去餐厅吃晚餐。
吃的好好的，山黛脑袋里响起深渊蛇怪小花的报告。
“喂喂，你的船上有人想对你们不力，要不要我影响他们，让他们老实下来。”
“嗯？”
深渊蛇怪以为山黛很失望，连忙解释，“那个，我在深渊中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蟒蛇，我不会魔法，也没有毒液，就是有力量。”
“之所以叫我蛇怪，不是我有石化催眠能力，只是因为，我除了有蛇的能力，还有怪力。”
“不过，我其实相当爱好和平，就跟蛇一样，可以整天都不动。”
“这样啊。”山黛完全没听懂。
深渊蛇怪也不再废话，通过走路声刀叉声等各种声音产生的震动，改变震动的力度，反过来改变声音。
厚重低沉的声音，打断洋水手的谈话，影响他们的思绪，让他们心头沉甸甸的。
想的不再是热血沸腾的事情——找机会杀了山峻叔爷，胜利以后夺船夺取贵船上的财物。
想的是冷汗淋漓的事情——失败以后被山峻叔爷杀光。
众人突然意识到，如果动起手来，有人会死，然后是由剩下的人获取战利品。
那么问题来了，谁死谁活着？
众人互相笑，笑得很大声，皮笑肉不笑，没人想当别人垫背的。
……
蛇怪得意洋洋的向山黛报告，指出这些家伙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做的，不过只要有它在就能压制他们。
山黛没在意这些，想的是是另一个问题，“你能听懂他们的话？”
“听不懂，但我能分辨出来他们的意思。”
“哦。”
……
晚上，睡觉成了一个问题。
山峻叔爷不敢与两小分开，只能让他们睡船长室，他也只能当柳下惠。
两天后，轮船到了尚海。
尚海港停着许多船，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也是因为京城商路不通，天堻又不够安置，所以停在这边。
山峻叔爷想到轮船还是空的，就向鼠目买办请教，是不是可以买些东西。
鼠目买办摸着胡子指点道：“如果有门路可以买些丝绸与瓷器，这些东西不愁销路。”
“其它的不行吗？”
“呵呵，现今世界，洋货泛滥，哪里没有？烟土女人，这些东西，船长你做吗？”
“不做，那枪支呢？”
“枪支要下订单，然后你卖给谁？从樱花国买了卖南洋吗？那还需要你吗？”
“呃……”
“除非你自己拉一支队伍起来造反，否则枪支也消耗不了。”
“那粮食呢？”
“一样的道理，你能想到的，别人已经在做了，你凭什么跟人家竞争？跟人家打价格战？”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在做呢？”
“因为他们会钻营，有门路有销路，有时间有耐心，你有吗？”
“没有。”山峻叔爷叹了口气，“就没有我能做的生意了？”
“当然有啊，你有钱，就能做钱的生意。”
“什么？”
“一是买官，上位后自己干。”
“不做，我不想当官。”
“二是行贿，借别人的手批项目。”
“不做。”
“三是投资。”
“投资？”
“比如这些船主，我打赌有一半以上需要融资周转。”
“这个倒是可以。”
“但是呢，谁也不知道商路会堵塞多久，你的钱很可能拿不回来。”
“呃，就没有什么稳妥的？”
“当然有，投资地皮，看看这些船就知道这地界有多热了，尚海的地皮，天堻的地皮，尤其是租界的地皮肯定赚。”
“这倒是不错。”
“还有一个，西洋新流行了一个交通工具，叫做汽车，涉及制造，铁煤，橡胶、石油汽油，老板你要是有闲钱，可以投资些这方面的股票。”
“股票啊。”
“你要想自己干？还是那句话，你得有时间有耐心，从投资到盈利，没有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的。”
“这个不要门路？”
“这要技术，需要从外国请人，有了技术，就是别人钻你的门路。”
“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船长你有多少钱？”
“秘密。”
“船长，你不说有多少钱，我怎么帮你拿主意呢？”
“让我先想想。”
山峻叔爷根本不打算与鼠目买办交底，他回船长室，关起门来说。
山黛表示全都能做，山峻叔爷当即拍板全做。
江淑湄犹豫后大胆的出主意，表示开公司可以让洋人出面，算他们一份。
“你是说那些船员？”
“对，老爷，想收人心，只有利益均沾，老爷可以借钱给他们入股。”
“也行，有洋人在方便，但该怎么分利呢？”
“定个准绳，在其内，老爷和他们九一分，在其外，老爷不要，由他们全分。”江淑湄说道，“比如赚100两，老爷拿90两，他们拿10两，赚110两，老爷拿90两，他们拿20两。”
“这倒是可以。”山峻叔爷决定试试。
……
第0009章 跑江湖的见识
餐厅开会，所有人，包括那27名卖身女与房里的两名洋妞，一共155人。
山峻叔爷说，鼠目买办翻译，洋人们听得眼睛都瞪圆了。
“总之，我准备做借贷，房地产，股票，工厂，你们愿意加入哪个，我可以免息借你们钱，每人限额100两，直到盈利开始算利息。”
“但请记住，借贷与股票很可能血本无归，房地产和工厂的周期比较长。”
山峻叔爷清出四张桌子代表四个项目，让大家站位排队。
鼠目买办选择股票，陆陆续续的有人跟进，最后都选择了股票。
155个人15500两，山峻叔爷凑了个整，10万两。
从5月开始算，5月6月7月，每三个月一结。
1万两以内八二分，1万两以外大家分。
由鼠目买办负责，轮流推选一些人盯着，以免他跟人串通卷款逃跑。
为免鼠目买办乱说，这句话是江淑湄凑合着写下来，然后让人念出来的。
“哪能呢，我不是那种人。”鼠目买办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洋人们都点头赞同，不少还竖起拇指，表示这主意好。
散会后，山峻叔爷去贵重物品仓库拿出了所有的纸币，鼠目买办估算一共价值6万两。
山峻叔爷有1万多银子，之前从舱里拿了3万多，不过给了张家15000两，加上这6万多两，投资本钱刚刚好。
由洋人出面建立公司，这样方便走程序，然后洋人再以借贷抵押的方式转到山峻叔爷的名下，这就确定了归属。
高山商贸投资公司是商会总公司，高山商贸公司是山峻叔爷一个人的，高山投资公司是大家的。
……
交易场人声鼎沸，不知道，还以为是喝茶谈天的地方。
租个桌子坐下，很快就有股票经纪人找上来了。
一天下来，山峻叔爷暗中咨询山黛的意见，哪个股票会涨，涨多久。
一边记录，一边通过鼠目买办指示洋人，把10万两银子都洒了出去，换回了一个旅行箱都塞不下的股票。
高山商贸投资公司的名声也打了出去，大约是钱多人傻。
……
“你们走吧，我们今天晚上住酒店。”
“是，船长。”
山等鼠目买办带着船员离开，山崎忍不住问道：“叔爷，那些船员会不会……”
山峻叔爷揉了揉山崎的脑袋，“没关系，我想清楚了。”
“我有现在这些钱足够了，船上的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山黛咽下口中小吃——油炸臭豆腐干，“你们说造反啊，不会的。”
“看吧，我们的小福星都这么说了。”山峻叔爷摆头示意，“我们住哪里？”
“那家那家，我要吃牛排，还有蛋糕，冰淇淋，啊！”
山黛连忙指点，结果手中的油炸臭豆腐干都从串上甩掉了。
“再买一串好了。”
“不要了，留着肚子吃牛排。”
“别动。”江淑湄拿出手帕帮山黛擦了擦嘴，然后牵上她，山崎在她另一只手。
走动中，山崎的余光发现有异，顺着望去，发现有人在捡地上的那几块油炸臭豆腐干吃。
山崎心中一颤，扭头不再去看，心中满是莫名的黯然。
山黛的口袋里，蛇怪小花猛然四顾，怀疑刚才是不是感觉错了。
刚才那一现即逝的力量，是一种与深渊相对立的力量。
如果说深渊的力量是混乱的体现，那么刚才的力量就是秩序的体现。
而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压制深渊的力量，就算阿斯嘉德的神，他们也不敢长时间待在深渊。
阿斯嘉德只是秩序的维护着，不是秩序本身，形象的说他们只是维护规则的巡捕，不是制定规则的朝廷。
蛇怪把小脑袋伸出口袋，茫然四望，最终觉得似乎是自己现在太弱小了，所以产生错觉了。
……
晚上，安顿好山崎山黛，山峻叔爷终于逮到机会把江淑湄吃了。
而在轮船上，有船员提议趁山峻叔爷不在，把轮船开走，然后打开贵重物品舱分钱。
但最终没有统一意见，因为这船已经在海上漂了很久，价值不高了。
大家也都看到了，山峻叔爷拿出了10万两银子，担心贵重物品舱里没有这么多钱。
这是托死去的前船长之福，他都是自己搬银子，做事很隐秘，所以没有人知道宝库里有那么金银珠宝。
……
第二天，事情交给鼠目买办，山峻叔爷带队逛街，给江淑湄买衣服，租了一个洋楼，让生活再次安定下来。
第三天，山崎山黛开始跟着江淑湄学习，山峻叔爷出去晃悠打听情报，顺便去船上看看。
发现洋船员们很老实，似乎开始对他这个新船长刮目相看了。
山峻叔爷很清楚，这是鼠目买办回来说股票涨了的功效。
山峻叔爷心中冷笑，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
一周后，受股票影响，洋船员们开始喜欢山峻叔爷了，说到他都是正面之词。
同时，山峻叔爷整理出了一份名单，交给山黛。
都在酒吧夜店博彩场等地方认识的人，似乎都是生意出了问题，是不是真的，能不能借贷，就需要山黛判断了。
山黛挑选了一批，山峻叔爷决定再观察一下。
又一周后，洋船员们带着崇拜的目光，仰视山峻叔爷。
又一周后，洋船员们看着山峻叔爷的眼神，满是狂热，就跟看财神一样。
开会研究，是不是结账，结果一致通过。
花一周时间抛除股票，10万银子收回21万两。
8000两归山峻叔爷，102000两155个人分，每人得658两，剩下10两银子的零头给了山黛买糖吃。
还玩不玩？
玩！
商量后，155个人，每人600两，共93000两，山峻叔爷7000两，凑齐10万两再去投资。
时间依旧是三个月，收益按出资分。
这次完全由鼠眼买办负责，山峻叔爷不插手，他有别的事情要做，去送粮。
……
北方，拳会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可以说越闹越大。
南方，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是杀机重重。
从南洋到樱花国，从樱花国到夏威夷群岛，这个会那个会的聚在一起，想要起兵，保皇上废老佛爷，弄君主立宪。
这怎么知道的？人家要捐款都要到面前来了，邀请他加入革命，让他做一个爱国商人。
山峻叔爷一口拒绝了，结果被扣上了不爱国的帽子。
山峻叔爷没多啰嗦，他很清楚他自个是什么人，他是江湖人，一个走江湖卖艺的，一个骗子小偷，一个杀人犯。
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也有书生造反十年不起。
他现在是有些钱了，但他这钱是他拼命抢回来的，给那帮书生糟蹋，不值得。
历朝历代的改变大都是由兵祸开始，然后都是将军夺权争天下，书生也就是个诸葛亮。
而且他虽然是个跑江湖的，但这些年来他看得很清楚，当今世界没有哪个国家没有穷人。
就像他的两个女仆，一个瑛国人，一个珐国人，都是有契约的女仆，欠债还不了钱的拍卖品。
西洋的制度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后得利的都只是那一小撮人，而最终都是一把黄土而已。
他一个跑江湖的，能做的就是劫富济贫。
……
第0010章 不好送的粮食
5月18日，山峻叔爷带着一轮船粮食抵达天堻，与张家汇合继续发粮。
有1万多吨，价值10万两银子。
山崎山黛也来了，还有江淑湄，她代替鼠目买办当翻译。
洋人慢慢说，她勉强听的懂。
而船女们已经下船了，她们已经不卖身了，她们在盯着鼠目买办。
船员们其实不太想来，他们现在只关心股市，但不敢惹山峻叔爷生气，担心不带他们赚钱。
……
“山爷。”
“见过山爷”
“辛苦诸位了。”
山峻叔爷郑重的抱拳向张家等人作揖，他们当的起这份礼遇。
他们个个风尘仆仆，脸上身上都是烟熏的痕迹。他们后面的沙滩上有上百口大锅，在日夜不停的熬粥，不停的施粥。
从林中，密密麻麻的全是难民，简陋的帐篷一眼往不到头。
他们有的帮忙砍柴，有的帮忙挑水，有的帮忙熬粥，还有大夫在就地诊治。
虽然大多蓬头垢面，却也井然有序，隐约还能听到孩子的笑声，这些就足够了。
“张管事，还有多少米？”
“大约10吨，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来不及熬煮，发下去很多，消耗很快。”
“没事，我这次带来了1万多吨，足够应付一阵了。”
“1万吨？山爷真是仗义……”张管事抱拳，激动得忍不住落泪了。
张家诸人也是，包括张二公子，短短一个月，他们经历了太多，看了太多的生死。
“来，大家过来，我向大家介绍，这位就是仗义施粮的山爷，他这次又带来了10万石粮食。”
“大家好，山某有礼了。”
山峻叔爷没想到张管事会介绍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抱拳行礼，心里想的是亏好只是一个姓。
“山爷万福。”
“山爷万安。”
“山爷……”
人群激奋，无数的欢呼问候中，带着无数泪水，更有不少人跪下了。
……
之后，组织人乘船坐舟，去海中的轮船处搬运粮食。
随着一袋袋粮食下船，随着满船都是粮食的消息传开，将信将疑的人们也安定下来了。
而消息传开，赶来的人更多了。
5月21日，连巡抚衙门都来人了。
官不大，轻车简从，问个好，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表彰话，然后就走了。
其实有心讹些银子的，但山峻叔爷后面是洋人洋炮，而且这里人太多了。
拳会还没摆平呢，再弄出来一个，谁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他全家脑袋搞不好不会有一个能留在脖子上。
不过，走之前说了些拐弯抹角的话，说这里聚集了十里八乡的百姓，更多的百姓在往这里赶来领粮，山壮士德泽苍生，义薄云天，还望能够尽量安抚。
山峻叔爷琢磨不过来，还是张二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人越多事越杂，不说聚众闹事，就说私下打斗，也难以制止。
还有，施粥虽好，但人们聚集在这里，领粥度日，那谁去种田？
没人种田，秋天怎么办？继续施米？让朝廷脸面，巡抚衙门的脸面往哪里摆？
100千克够1户吃半年，1万吨只够10万户吃半年。
整个地界又何止百万户，要发多少粮食？
而且聚集这么多人，养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山峻叔爷不想造反，于是表示派粮，但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搬不动，而一户之人口有多寡。
张管事出了个注意，壮丁50千克，女人40千克，60岁以上老人35千克，16岁至8岁小孩30千克，8以下小孩20千克。
山峻叔爷同意，不过改了点，男子50千克，女子40千克，16岁以下30千克。
……
当天，张管事召集乡老们，各村各乡登记，统一发放，这样杜绝冒领重领。
一天后，5月22日，山峻叔爷压制不住洋人思念股票之心，只得向张家人告辞。
好在现在还在统计登记，而且1000吨粮食已经移到了张家的粮船上，足够分一段时间了。
……
两天后，胜利女神号回到尚海，洋船员们纷纷去看股票了。
山峻叔爷自去酒吧打听情报，他明白，这些人的心已经散了，掉钱眼里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出卖他的可能就不大了。
因为用脚趾想，鼠目买办不可能有山黛的运气，他的投资不会让他们满意的。
果然，等收市后他们带着鼠目买办回来，一面数落他，一面讨好的看着山峻叔爷，希望他帮忙。
山峻叔爷表示再看看，运气总是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让大家要相信鼠目买办，等三个月再看。
洋人们无奈，只能再次跟山峻叔爷回转天堻，不过带上了一批卖身的女人。
山峻叔爷赞同这么做，这可以避免他们去祸害良家女子。
……
两天后，5月26日，胜利女神号回转天堻，令张家悬着的心放下了。
现在统计好了，就等粮食了，现在有十万多人，需要派3千多吨。
肩扛手拿每天就能运转数百上千吨，他们船上的根本撑不住几天。
四天后，5月30日，胜利女神号武装商船收到了通知。
洋人收到消息，许多教堂遭到拳会攻击，很多教堂被毁，洋教士被害，很多当地教徒也死了。
天堻租界请胜利女神号回港，帮忙拱卫租界的安全。
江淑湄提出的办法得到山峻叔爷首肯——让船员回复，胜利女神号受雇，在帮忙安抚民众，这里有20万难民，如果失控会成为拳会助力。
如此一来，天堻租界果然不再要求，反而让他们努力。
……
6月5日，对于之前登记的人，粮食派得差不多了，船上的粮食少了一半。
但这些天又来了许多人，少部分是逃难的，大部分却不像，像是闻讯赶来揩油要粮食的，需要晾几天分辨一下。
只要能忍受，说明也需要粮食，那就给。
而洋人又来船了，让胜利女神号回去，说是拳会切断了从天堻去京师的铁路，大家要商量对策。
山峻叔爷让洋船员回复，这里人员不见少，难以离开。
……
6月10日，2000多名多国洋人组成联军，包括很多商人和水手。
他们前往京师，以保护解救在京师的同胞。
而在蛇怪小花的建议下，山黛老实的向山峻叔爷与山崎交待了蛇怪的存在，希望跟上去，因为战争会有大量死亡，而那可以作为能量。
……
第0011章 武库外的阻击
山峻叔爷起初是不信，但随后就被会飞会说话的花蛇吓懵了。
小花解释，那并是它本身在说话，是用震动产生声音来说话，可以想成腹语。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佛吗？”
“有，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可以看成强大的人，比如你们戏曲里的世外仙人，他们通常不会管你们的事情。”
“那还是会管了？什么时候？”
“降妖除魔的时候，然后把一切记忆抹掉，你们不会知道他们出现过。”
“原来是这样。”山峻叔爷哭了。
“叔爷。”山崎关心道。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人呐，根本没有意义。”
“这要看个人想法，一直活着其实也很空虚。”
“一直活着还不好？”
“等你在小黑屋里关着，你就会明白了，能死的话，早许多年前，我就自杀了。”
“所以你宁愿当仆人也要出来？”
“与其睡上100年，不如出来逛100年。”
“好吧，你收集死亡作什么？要三魂七魄？”
“你说的东西有没有我不清楚，我要的是人类死时，身体中残余的生命力，用途嘛，你的轮船需要大修，而且你的船员显然跟你不是一条心，我琢磨着是不是能把你的船改造一下，让它变活过来。”
“呃……”
“不用担心，不是你想的那种活。”
“好吧，那需要多少死亡？”
“越多越好，按你们的说法是要横死的，寿终就寝的不行。”
蛇怪有些小兴奋，作为深渊生物，天性喜欢乱世，因为够混乱。
“明白了，但我们怎么跟上去，会被发现的？”
“跟着主子，我能探测到热源，然后反应到水晶球上。”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我实力弱，带不走水晶球。”
“那你是要增加力量？”
“不是，用死亡增加力量是黑暗势力的专长，我只是拿来进行仪式。”
山黛有些好奇，“那你怎么提升实力？”
蛇怪飞到山黛脑袋上，“等你长大啊，我是你仆人，你强了，我才会变强。”
“嗯，我会很强大的。”
“这点我确定。”
……
山峻叔爷向江淑湄交代了一下，就骑上马带着山崎山黛出发了。
为免她担心，只是说在周边巡视逛几天。
而就像蛇怪说的，在它的指引下，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轻松穿越了官兵的防线。
6月11日，远远的看见拳会进攻火车站，洋人部队在那里修铁路，蛇怪单独推着水晶球靠上去。
三人看不到蛇怪的位置，注意力放在战场上，几百名拳会人员拿着大刀长矛向洋人部队发起猛攻，在付出大量伤亡后，被洋人部队打散了。
山峻叔爷叹了口气，你好歹拿个手弩啊，没有手弩，弓箭也行啊。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这怎么可能赢？
……
接下来几天，都能看到类似的心痛场面，而拳师被打退以后，如果比较集中，还会遭到官兵的阻击。
倒是让水晶球收集了很多能量，施法收集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只是蛇怪施法，只有山黛能看到，一个看不懂的五芒星术法阵。
按蛇怪说的，术法阵就是不会魔法，没有特殊能力的生物，对世界规则的诠释。
术法阵的创造就跟制造一台实用机器一样，找到现象，创造理论，摸索应用。
比如蒸汽机，涉及水的形态，温度，能量等理论，一开始理论比较简陋，甚至没有理论，造的东西也比较简陋。
随着制造出来以后，在运作过程中不断研究发现，就能不断提出理论，再反过来去完善机器，最后有了较实用的功能。
术法阵比物理更难懂，属于天才的领域，不够聪慧的，像它，就是拾人牙慧，用许多时间死记硬背了一些来用。
主要是太闲，太无聊了，否则才不会去学。
……
6月17日，有消息传来，说洋人是无旨进京，也就是不宣而战的侵略，官兵开始与拳会合作。
6月18日，洋人部队被败退了，一路后撤，一路与沿途的拳会村落作战。
6月22日，蛇怪提醒，它嗅到了火药与机油味，附近有个军火库，就在洋人部队后撤的路上。
山峻叔爷当即让蛇怪带路，但它表示距离太远，分不清方向。
“在那里。”
顺着山黛指的方向，在蛇怪的带领下，绕过交战双方所在区域，快马前行，连夜赶路，才在天亮时分冲到目的地，发现那是一个武库。
而且空无一人，只有许多物资。
上百门64号野战炮，数万炮弹，数千支毛瑟1895，数百万发毛瑟子弹，数万石粮食，还有许多医疗物资。
“我的天哪，”山峻叔爷咬牙，“这绝不能让洋鬼子得到，那怕是炸掉。”
“那样的话，我可以帮你带走。”
“啊？”
“就像戏里的袖里乾坤，但你要给我些时间，那些洋人快到了。”
“好的，我尽量争取。”
“叔爷，我们帮你。”山崎拔出手枪。
“好，我们一起上。”
“太好了。”
山峻叔爷只是想在树林里放冷枪，阻击顺着河边走的洋人部队，拖慢洋人脚步。
他们经过连日战斗，弹药不多士气低落，肚中无粮身心俱疲，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但山黛的射击——5发5中，干掉5个洋人，令他改变了主意。
由他和山崎帮着换枪装弹，让山黛专心射击。
结果嘛，上万官兵数万拳会人员，十几天都没有完成的任务，山黛一个人完成了。
三把毛瑟1895，四把毛瑟手枪。
从边打边退，迷惑敌人，到追击溃兵，也就短短十几分钟时间，把他们全部留下了。
当然，主要原因是对方饿得跑不动了。
山黛搓鼻子，“嘿嘿，搞定。”
山峻叔爷竖起大拇指，不服不行，怪不得人家6岁就能招来妖怪了，这本事跟妖怪也差不了多少。
……
打扫战场，拿到了很多宝石戒指之类的值钱首饰，还有很多纸钞——各国纸币与银票。
显然，他们压根儿没有想到他们会败，一定是自以为会顺利抵达京城，才会带着这些。
遗体中，还有4月13日星期五那夜牌桌上的另外四个人，以及那三个俄国壮汉。
在樱花帝国煤铁商人石桥长英先生身上搜取的财物，折合约31万两银子
在徳意志帝国杂货商萨梅尔先生身上搜取的财物，折合约27万两银子。
在大瑛帝国布商谢尔根先生身上搜取的财物，折合约110万两银子。
在珐兰西水果商佩蒂特先生身上搜取的财物，折合46万两银子。
三名俄国人身上搜取的财物，折合17万两银子。
他们身上的钱，其中一部分是包起来的，似乎不是他们的，应该属于战死的战友。
而这近2000人的部队，身上携带的财物超过500万两银子。
算起来就像4月13日那天晚上，山黛说的一样，69天后，钱真的拿回来了，而且是连本带利的都拿回来了。
……
第0012章 为能量的打仗
等三人打扫完战场，拿着财物撤退了，官兵与拳会才追上来，他们发现满地遗体，连忙展开检查，打扫战场。
收缴一切能拿走的东西，枪支弹药军刀军服等。
而山峻叔爷山崎山黛三人回到武库，正看到蛇怪在施法，把包括桌椅机床在内的所有东西都吸进了水晶球。
三人看着毫无变化的水晶球，再看看空荡荡的武库，确信不是眼花了。
山峻叔爷问道：“那个，能不能把武器倒出来？我想把武器留给官兵。”
“这个，”蛇怪尴尬的躲到了山黛头发里，“只能全倒出来，但目前没有足够的能量，我做不到，或者一样样拿出来？”
山峻叔爷头痛，“这么麻烦？”
山黛诧异，“刚才死了那么多人呢？”
蛇怪底气不足，“那个，我刚才在刻画术法阵，没注意到。”
山黛把蛇怪捏在手掌里，“我们身上也没有多少弹药了，你就没想过留下一些给我们吗？”
蛇怪转移话题，“这以后再说，先离开这里，有官兵的探马靠近了。”
山峻叔爷一个激灵，“好，我们快走，回去。”
……
回程路上，发现一支2000人的洋人部队，想来是接应部队。
鸣枪向官兵示警后，绕道而行。
顺利回到施粥地附近，发现外围的官兵增加了兵力，难以穿越。
一直等到天黑，才赶回海边。
“山爷，您可回来了。”
“张管事，外面的官兵……”
“您还不知道吧，洋历6月21日的时候，老佛爷向洋人宣战了，京师彻底乱了，洋鬼子就把战舰开过来弹压。”
“原来是为了防御胜利女神号。”
“正相反，据说总督巡抚们并不响应，反而在保护洋大人，唉。”
山峻叔爷无言的拍了拍张管事的肩膀，拿到几百万银子的兴奋劲彻底没了。
……
山峻叔爷回到船上，洋人船员纷纷找来，要求回尚海。
山峻叔爷表示，股票亏了算他的，这才安抚住他们。
船长室。
等安置了山崎山黛，看着他们熟睡的小脸，山峻叔爷心也定了下来。
招过江淑湄，把她揽在怀里，听她述说近日的事情。
“爷，妾身好怕。”
“没事，真的，相信我，我们会没事的。”
“嗯，妾身相信。”
……
第二天天亮，发现海上出现了许多小船，粥场里又多出几百人，张管事在引导他们扎营。
山峻叔爷去询问，发现来的是东北人，因为沙俄打着剿灭拳会的旗号入侵山海关沿海地区。
俄兵很多，据说他们见人就杀，所以这些人纷纷逃了。
山峻叔爷心中一动，正好去看看。
因为蛇怪说，由于那个袖里乾坤的法术，收集的死亡不够改造船只。
……
轮船不动，带着一匹马与一头驴，乘打着葡萄伢旗帜的粮船过海，花了一天一夜。
五艘粮船都来了，接逃难的人过海。
山峻叔爷山崎山黛乘马牵驴，在蛇怪的指引下，尽量避开人群。
驴背上是物资，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北方还是挺冷的，尤其是晚上。
……
一天后，在雨中见到了一组沙俄侦查骑兵，没什么好说的，偷袭干掉了他们，获得武器弹药，还有马匹。
莫辛-纳甘步枪即1891步枪，弹匣是5发，共缴获弹药上千发。
路过一个村子，里面有个沙俄小队在休息，杀了男丁，在欺负妇女。
如果冲上去是搞不定，不过有枪就不一样了。
山黛隔着200米开枪，隔着土墙，一枪干掉了在里面不干人事的小队长，拉开了战斗序幕。
山黛一枪一个，山峻叔爷山崎帮忙换枪上弹匣，蛇怪偶尔使用震动能力帮忙偏转野战炮炮弹。
对方后来使用了人盾，但也不行。
山黛一枪干俩个，子弹穿过人墙，以轻伤平民为代价，干翻后面的俄兵。
最后，对方疯狂了，杀光了村民当陪葬。
怪不得下雨，这是老天爷在哭啊！
……
战后，打扫战场，获得许多武器弹药，正好由马匹拉上。
蛇怪用震动号令马匹，让它们老老实实的跟上。
没有时间与精力收遗体，走时对村子鞠躬三次，就算是送行了。
……
港口，大队沙俄兵在与官兵交战。
架上野战炮，隔着3公里，山黛一炮精准的轰死了对方指挥官。
还没高兴呢，对方的舰炮开火了，覆盖式地毯轰炸。
三人丢下野战炮，上马就跑。
亏得蛇怪帮忙，三人虽然被追杀了近10公里，灰头土脸，但还是安全离开了。
回身望去，身后10公里区域，都被炸得坑坑洼洼，野战炮阵地那里更是被轰平了。
官兵士气大跌，港口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唉，打不过人家，只能溜了。
……
城市外，发现一些沙俄兵在追杀市民。
三人躲起来偷袭干掉追兵，然后山峻叔爷蒙着脸出面，把一部分马和武器交给他们。
是爷们儿的，就去跟沙俄白鬼子干，打游击打闷棍，不用跟畜牲讲道义。
结果，只有一些愿意帮忙，但其中不少人看起来是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是烟鬼。
而且都不会用枪，拿着枪比拿根棍子还糟糕，至少棍子不会走火。
遥望硝烟滚滚的城市，山峻叔爷摇头走了，这些人不堪大用，他们三人在城市里面对大军也独木难支。
……
城外军营附近，三人趁黑架上野战炮与机关枪，然后山黛用野战炮轰击。
隔着约3公里，第1炮轰击对方正在开会的指挥官们，第2炮干翻对方最大的军火库，第3炮是交通工具，第4炮第5炮再轰其它军火库。
1分钟5发炮弹轰完，对方反击了。
火炮四射，寻找目标，但没有一个命中。
倒不是蛇怪帮忙，而是对方运气不好，根本没有威胁。
第二轮第三轮炮击，打击对方炮火阵地，对方也有一发炮弹打了过来，被蛇怪偏转了。
这时，蛇怪提醒对方骑兵队进入1公里了。
放弃炮击，使用马克机关枪，横扫一切。
自从发现这玩意，山黛就舍不得丢掉，多摆几架机关枪，加上充足的弹药，加上有利地形，她一个人可以干掉整支军队。
可惜，这些条件重来没有都达成过。
这次倒是可以玩个尽兴，可以把子弹都打光。
骑兵队被打得人仰马翻，一部份人想包抄，但马没有子弹快，很快就都倒下了。
打完了骑兵队，短腿的步兵上来了。
他们更是找死的货色，在搭上近千条性命后，匆匆撤退了。
他们本以为可以和骑兵联合攻击的，因为机关枪的准头也就那样。
但在山黛手中，那准头是枪枪致命。
……
第0013章 设计夺的名角
山黛再次在山峻叔爷的帮助下发炮轰炸，山崎去照顾机枪，顺便提醒弹药量。
一轮炮击后，蛇怪提醒，对方大部队步兵从三面包围过来了。
三人立刻撤退，远处藏着大量马匹辎重，如果被黏上，那损失就大了。
对方调了一支哈萨克骑兵追击，还带着猎鹰。
但他们的追踪技术比不上蛇怪的热感应能力与嗅觉，枪法也比不过山黛。
被一路牵着鼻子走，被引到陷阱地带反杀，全被干掉了，猎鹰也成了烤鹰。
三人就此带着大量战马，绕过海湾返回，为了减轻负担，辎重都让蛇怪收进水晶球了。
当夜在一荒山破庙留宿，遇到一批不速之客。
对方一行二十多人，脚夫丫鬟，护卫中间的一辆马车。
“什么人，此处已经满了，还请去往别处。”
“壮士，吾等只是歇个脚，还望行个方便。”
“当真不方便，还请海涵。”
这时，有些马发出嘶鸣，对方当即要求买马。
山峻叔爷开价100两，对方没说高，只要求进院看马，看看是不是值。
山峻叔爷没让，只是赶了一匹马出来，让对方观看。
对方倒是识货，看出是战马，在当下确实是值100两。
但他并不是真想买马，只是想进庙，这却是下不得台了。
“这位壮士，可否容妾身等共住一宿。”一位盛装美女带着娇滴滴的声音从车上一摇三摆的走下来。
“卓雁蓉？”山峻叔爷倒是心动了，几年前在北方见过这位绝色名伎，她那时出道刚一年，可惜他那时候没钱。
“壮士即认识妾身？荒郊野外相见却是缘分，妾身这里尚有些水酒，吾等何不小酌一杯。”
“只准你一个进来，最多带上丫鬟。”
“多谢壮士成全。”
“小姐。”
“无妨，里面没男人了，所以才着紧的防着我们这些人。”
“小姐怎么知道的？”
“既知我，哪有不探头一窥的道理。”
“小姐说的有理。”
……
话虽如此，卓雁蓉却是没有想到，庙里满院都是马，如果都是战马，先不说价值，这来源，就值得斟酌了。
不过，庙中确实只有一个男丁，另外大殿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
男孩在擦枪，女孩在盘一条小蛇。
穿着不起眼，地上铺的也是普通地毯，但这两个孩子很古怪。
怎么说呢，男孩根本没多看她一眼，女孩打量后也就不再看了。
“雁蓉姑娘，既然在此地相遇，山某就直说了，山某想纳姑娘为妾，不知姑娘可愿意？”
“壮士说笑了，妾身……”
“我愿出白银10万两，西洋珍珠一斗作聘礼，姑娘要是还不愿意就算了。”
“呃……”卓雁蓉愣了，她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海口的。
丫鬟梅儿帮腔，“空口白牙，谁人能信。”
“这些是沙俄卢布，足抵20万两银子。”
看着山峻叔爷手中钞票，丫鬟梅儿也无话可说。
“壮士心意，妾身明白，只是还容妾身考虑一二。”
“当然，姑娘有一夜可以考虑，请。”
“壮士请。”
……
偏殿，两人对饮，丫鬟梅儿进进出出的拿东西整理铺盖。
实则把消息透露给了外面，而外面的人商量着决定干一票。
这年头，死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呢，他们商量的话，蛇怪都知道了。
……
这边酒宴欢畅，那边围攻寺庙，不过没等翻过院墙呢，枪响了，人也倒了。
五声枪响，倒下五个。
只是，由于分散了，诸人没有注意，以为只是被发现了，更加抓紧翻墙。
……
偏殿。
卓雁蓉自然是听到了枪响，但却是感觉不对，因为对面那位镇静自若，还带着笑容。
她能分辨的出，那是得偿所愿抓住猎物的笑容。
“何处枪响？壮士小心。”
“呵呵，此乃炮竹贺春，你我好事成了，不是吗？”
“壮士何意？”
“想说你们不知道，无所谓，反正他们死了，你就成了孤家寡人，除了跟我走，你无处可去。”
卓雁蓉顿时明悟，对方是故意露财，她同意嫁他则罢，如果不同意还起坏心。
那正好掉进对方陷阱，被杀个干净，最终人财两失。
这时，枪声停了。
“壮士，请住手，我愿意……”
“迟了。”山峻叔爷喝掉杯中酒，心说山黛杀性之大，他都害怕。
“噔噔……”
脚步声中，山黛笑嘻嘻的过来了，带着脸色苍白的梅儿，“叔爷，人归你了，不过这两女人心不好。”
“呵呵，我只要她的人，不要她的心。”
“那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山黛带上门走了，山峻叔爷拍拍身边的位子，卓雁蓉乖乖移步。
……
第二天早上。
山峻叔爷为双方作了介绍，“这是山崎，不用管他，这是山黛，是小祖宗，别招惹她；这是卓雁蓉姨娘，这是梅儿，她们跟着楼里的打手从北方逃难过来。”
“雁蓉在这里有礼了。”
“梅儿见过少爷，见过小姐。”
“好了，吃了早饭就上路。”
“是。”
……
路上，马车中。
梅儿忍不住说道：“姑娘，我有些害怕，他们真的都死了。”
“人在江湖，就是这么朝不保夕，你我就如同那浮萍，现今也只能跟着这位山老爷了。”
“姑娘，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位厉害的人物，也许跟着他，我们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活，在这乱世之中，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姑娘，您对这些粗鄙之人……”
“梅儿，慎言。”
“是，姑娘，是梅儿多嘴了。”
……
越往南走，难民越多。
北方因为沙俄白鬼子逃离的，南方因为拳会大闹京城而暂避的。
据说，他们不只是围攻洋人教堂与使馆，可以说，凡是跟洋字沾上边的，都在其中。
波及甚大，伤及很多无辜。
战马倒是都卖出去了，每匹100两，至于他们是骑乘，还是用于拉车，又或者是拿去吃，就管不了了。
其中有人想拿小妾抵银子，但山峻叔爷有了卓雁蓉，看不上那些，也就没同意。
……
7月3日夜，一行绕回粥场附近，发现官兵封路，不让人靠近，而粥场里已经没人了。
由于马车马匹无路可走，只得让山黛与蛇怪小花穿过封锁，去给江淑湄传信，请洋船员出来接人，这才穿过官兵的闸口。
马车上梅儿好奇洋人的存在，但卓雁蓉制止她说话。
岸边，张家人还在。
互相打过招呼，张二公子说了现下情况。
巡抚衙门没有把粥场撤了，只是把路堵了，不让人进出。
不过，海上还是有人过来，只是百姓们害怕，不敢多留，所以尽快发粮让他们离开，顺便让他们传消息，不要过来了。
几天前，粮食已经发完了，消息也放出去了，没有人再过来。
“如此，有劳了诸位了。”
“山爷，11000多吨粮食已经全部派完，您既然回来了，我们张家也就告辞了。”
“多谢相助，山某感激不尽。”
“山爷仗义疏财，令人敬佩，张家能出力沾光，也是张家的荣幸。”
“过誉了。”
“我们就不打扰山爷了，清山绿水，日后有缘自会再见。”
“请，一路顺风。”
“珍重。”
……
第0014章 加术法的轮船
山峻叔爷回来，洋船员们纷纷询问，是不是能回尚海，他们想股票都想得走火入魔了。
山峻叔爷答应了，他们当即去准备起锚离开。
戴着面纱卓雁蓉站在轮船上，心中与脚下一样是波浪起伏。
拿出那么多粮食送上，这份豪气可不一般。
还有这艘轮船，这些洋人，她跟随的这位当真不简单。
江淑湄看着戴着面纱的卓雁蓉，看着那一步三摇的动作，大概了解她是什么人了。
一般女人，可走不出这么勾人的步伐。
江淑湄早已心死认命，所以并不在意，反正她只是要一个安身之所，跟着这位爷却是有安全感。
卓雁蓉与梅儿同样在打量江淑湄，看容貌身段衣服首饰，大体知道她的地位，也就是妾婢之流。
容貌身段根本比不上卓雁蓉，衣着首饰就知道不是很得宠，也就是不会邀宠争宠，这样的人，不足为虑。
双方行礼，等待山峻叔爷介绍。
山峻叔爷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江淑湄，我买的，这是卓雁蓉与梅儿，我抢的。”
梅儿说道：“爷，您不是说纳姑娘为妾吗？”
“是，但以后再说。”山峻叔爷说道，“我怕我把聘礼给了，你们给我来个卷款逃跑。”
“爷您说笑了，只要定了名分。妾身……”
“呵呵，这年头，除了拳头，就是钱靠的住，钱在人在，钱没了人自然也就没了。”
江淑湄见有些冷场，岔开话题，“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用吗？”
“有冰淇淋吗？天好热。”
“当然。”
“哦，吃冰淇淋了。”山黛开心的跑了。
“那你们先去，我带雁蓉回房，她不适合在餐厅吃饭。”
“是，老爷。”
……
吃东西的时候，轮船就起锚了，山峻叔爷想制止，但没有说出口。
因为听说洋人在围攻天堻，想去打冷枪，但想来也就不急这两天。
餐后，山峻叔爷安排了房间，让江淑湄带着山崎山黛一起住。
“羞羞。”
就连山黛都知道，他是为了卓雁蓉，江淑湄自然知道，但没有反对。
……
客舱。
山崎洗澡，山黛洗过了澡，让江淑湄帮忙梳头，同时卖弄的说着路上的事情，不知不觉的把蛇怪也说了出去。
山崎洗澡出来轻咳提醒，早已听得心惊胆颤的江淑湄，吓得失手掉了梳子。
山黛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了。
“你好，不，江姑娘吉祥。”蛇怪打招呼，它不在乎被少数人知道，它喜欢混乱。
“您、您好。”江淑湄哆嗦道。
山黛举起蛇怪，“不用怕小花，它是我们这边的。”
江淑湄干笑，女子本就有些怕蛇，更不要说是只妖怪了。
山黛想起来了，“对了，不是说可以改造这轮船的吗？”
“就等你点头了。”
“那就来吧。”
山崎担心，“不会被水手们发现吧？”
蛇怪摇摆身体，“放心，我只担心阿斯嘉德，不过现在是夜里，应该没事。”
山黛把水晶球摆上，蛇怪盘上去施法。
山崎与江淑湄看不见，山黛却看的清楚，一个五芒星阵迅速扩大涨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胜利女神号出现在水晶球中，五芒星阵笼罩包裹渗透整艘船。
然后又是一个五芒星阵，一共好多个，她都数不过来。
“好了。”
“这就行了，有什么用？”
“嗯，让我整理一下。”
蛇怪通过契约的力量令山黛在脑海中看到，由她来介绍。
简单说，这艘船成了一个法术物品，可以视为一个移动的具有法术的工坊。
这艘船可以自行吸收能量，自动清洁保养航行战斗，消耗的东西可以是能量，也可以有物资，比如煤炭炮弹钢铁。
关键在于，这艘船不仅仅是保持，还可以改变。
比如，嫌船不够大，大炮不够多，不够厉害，可以让船变大，让大炮变得更多更厉害。
但这也要能量，或者可以通过吞噬融合其它物品进行改变，比如大量钢铁，这样消耗的能量比较少。
如果能量很多，可以在船仓中开辟空间，像水晶球一样存放物品。
如果能量非常多，甚至可以让船飞起来，又或者吞噬融合一艘宇宙飞船。
而说到工坊，这船上的船舱，可以利用能量或各种物质，自动构成各种东西，比如粮食蔬果，比如枪炮弹药。
总之，物质材料越齐全越合适，消耗的能量越少，物质材料越少，消耗的能量越多。
山崎问道：“那一颗毛瑟手枪子弹要消耗多少能量？”
山黛说道：“小花说凭空制造1颗大约需要一人份能量，有足够的材料可以制作100颗，用其它大子弹转化可以制造1万颗。”
“那毛瑟手枪呢？”
“用其它手枪与足够的材料转化，可以制作100把。”
江淑湄吸了口冷气，“就是说，只要有这艘船，只要有能量，造多少枪弹都行？”
“对，小花是这么说的，它叫你不要担心，这艘船是小花的，也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山黛嬉笑道。
山崎看了看钟，“好了，不早了，快睡吧，有什么以后再慢慢说。”
“是。”
……
第二天，山黛本来想向山峻叔爷献宝的，但他一直没出房间，梅儿出来拿饭食时说，他今天不想动弹。
不过，她说话时瞄江淑湄，显然是说江淑湄没有她家姑娘有本事。
江淑湄当没看见，她不在乎这些。
又一天，船到尚海了，下船的时候，山峻叔爷才出来，他面对诸人，感觉脸皮厚了。
山黛拉着他到旁边细说，他这才想起有这档子事情。
“叔爷，我们再去收集吧。”
“让我想想。”
“叔爷你要不想去，我们自己去。”
“让我想想，好吧？”
“啊，小花刚才说可以帮你强化身体，但你要把船给我们。”
“强化身体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变得很厉害，更有力量，小花说你的身体机能在下降。”
“呃，好，我答应了。”
“那你跟我来。”
“现在？”
“小花说找个没人的船舱，很快就好。”
“好。”
随便找了个船舱，蛇怪在水晶球上施法，山峻叔爷立刻感觉到了，握拳感觉变得更有力。
蛇怪打量，“你现在的体能力量柔韧，应该是你这体重所能达到的巅峰，怎么用就看你自己的了。”
山峻叔爷点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叔爷，那船？”
“送你了，你小心点。”
“谢谢叔爷，嘿嘿。”
“山崎看好你妹妹。”
“我会的，叔爷。”
“对了，既然江淑湄也知道了，就让她陪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
第0015章 放水雷的闷棍
由于北方乱成一团，去天堻的船只全停在了尚海，因此港中全是船。
胜利女神号只能停在港湾内，然后乘接驳小船上岸。
众人下船去小洋楼找鼠目买办，发现他不在，那些女人也不在。
用脚趾想都知道是鼠目买办说通那些女人，一起卷走10万两银子逃跑了。
虽然他们的证件在船上，但重办证件，相对起来要不了多少钱。
洋船员盯着山峻叔爷，因为他曾经说亏多少补多少。
这么长时间了，大家其实都有想过，不过有山峻叔爷兜底，这才忍了下来。
现在，就看山峻叔爷的表现了。
江淑湄紧张的帮忙翻译，既是本身紧张，也是紧张事态。
卓雁蓉听着江淑湄不流畅的翻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位懂些洋文。
而山峻叔爷其实不用听翻译，都知道这些洋船员在想什么。
他一边痛骂鼠目买办，一边肉痛的拿出折合15万银子的外钞，让125名洋船员分，一人1200两。
山峻叔爷其实也有心理准备了，现在更多的只是做样子，让这些洋船员知道他的信义。
然后让江淑湄问他们是不是还要玩股票，他可以带着他们一起，但不包赔。
洋船员们犹豫了，1200两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山峻叔爷表示那就一起做生意，放贷，开夜店博彩场，不过他们要出力。
洋船员们一起乐呵呵的点头，这些东西，他们都懂。
山峻叔爷为了庆祝，去包了一个夜店场子。
……
第二天，7月6日。
山峻叔爷与洋大副去洋行雇人，挑了一个姓许的中年买办当翻译。
听说要开夜店、博彩场、借贷钱庄，医院、酒店、民宅等，许买办建议去找那些被挤兑的钱庄票号，购买他们手中的债务。
由于北方乱局，商路阻塞，在本地生产货物运往北方的货商，最先受影响。
首先是运货的船，货物达到不了指定地方，下不了货，完成不了单子。
然后货卖不掉，时间超出了，船商把他们的货往码头一扔，船走了，货砸手里了。
货卖不掉，也就没有资金，没有资金，就没办法还钱给银行钱庄——本地货商找的自然是本地钱庄。
而这一块的债务，就目前来说是烂账，没有人想要，一些钱庄周转不过来，就撑不住了。
许买办要的是地皮，等洋人批地，手续繁琐，不如买了工厂的地皮，破产改建。
如果只是一个工厂还不行，要一整片区域，这样才能有一个好的环境，否则你把酒店建在工厂区里，那烟雾缭绕机器轰鸣的，谁愿意住？
所以，这一般人要去没用的债务，他们正好用的上。
收了工厂，还能把工人收了，其它不说，盖房子的人手就够了。
……
挑挑拣拣谈来谈去，就到了7月8日，轮船的物资补给完毕。
山黛拉着山崎与江淑湄，向山峻叔爷道别后就溜了。
……
胜利女神号。
明明没有一个船员，但就是动了起来，比有船员还要平稳顺畅。
“小姐，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回天堻，那边在打战，我们去帮忙，不，去收集能量。”
“发现的话，会成通缉犯的。”
“不会不会，我们不会让他们看见的。”
山黛亮出蛇怪，江淑湄也就不问了，妖怪自然是神通广大的。
……
夜里，蛇怪突然报告，附近来了樱花帝国的一队舰船，似乎是去增援天堻的。
蛇怪提议干掉他们，反正月黑风高，没有人看得见。
山黛当即拍着手同意了，山崎不反对，既然是来打战的，那就是敌人了。
江淑湄弱弱的提问，该怎么打败他们。
蛇怪表示很简单，然后构造了一大堆水雷扔下海，利用海水波浪的震动，控制水雷漂流去撞上敌舰。
轰！轰！轰！……
一朵朵隐约可见的火花，伴随着隐约可闻的震天巨响。
一艘艘威风凛凛的战舰顿时成了破水桶，大股大股的海水从那些堵不住的大洞里涌入，一艘船陆续开出几十个洞，每秒进水超过100立方米。
熟睡的船员们惊醒，但没有乱窜，有序的登上救生船逃离。
一艘艘救生船汇合，乘客与将兵们一起向下沉的军舰行礼，哭着目送那些耀武扬威的旗帜没入水下。
这时，胜利女神号到达可以使用武器的射程。
在蛇怪的命令下，自动攻击，来了一场大屠杀。
那些重伤濒死却还活着的人，都用震动力推至船上，从中挑选制造船员。
……
以遗体为主体，与遗体或其它物质融合在一起，会成为血肉傀儡。
如果两个都是遗体，合并的越多越强大，不过几天后身体就会腐化。
如果不放弃，可以做成骷髅战士，但它是黑暗生物，惧怕光明力量。
这种方法消耗最小，相同消耗下，可以获得最多数量，但不适合。
以物质为主体，与遗体与其它物质混合在一起，遗体份量多可以成为混乱属性的融合怪，物质成分多则是物质傀儡。
物质傀儡根本不像人，带不出去。
而用遗体造出的融合怪，仍然带有黑暗属性，对光明力量抵抗力差。
这种方法消耗很多，相同消耗下，可以获得较强大的个体，但也不适合。
因此，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即用濒死之人为主体与海水融合，成为活的融合怪。
绞烂脑子，彻底消除大脑记忆，再重塑脑子，激活身体记忆，比如格斗。
而人体的主要成分是水，用海水可以把人体塑造成一个高大强壮的外表，让人看不出是樱花帝国人。
水属性还有多种用途，比如可以让他们不会被淹死。
海水中的矿物质还可以增加人的力量，不过个体实力并不超出人类标准，枪支依然能对付。
这方法的唯一好处就是适合装门面，不会被怀疑它们是怪物。
……
一共造了200个海水融合怪，作为胜利女神号的船员。
都是身材高大的壮汉，还为他们每人构造了两套衣服鞋袜，这样才好见人。
之后，除了一艘近万吨的战舰以外，蛇怪把整个舰队都吸收进水晶球，包括里面的弹药物资与遗体，还有大量海水。
然后，蛇怪操控水晶球施法，让胜利女神号吞噬融合了那艘近万吨战舰。
2万多人的死亡而收集的生命能量，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
为了不引起麻烦，胜利女神号的外形没有大改变，改变的主要是内在。
升级了动力系统，速度更快，航行更远。
由每小时25公里提升至40公里，能够航行20000公里。
舰壁更厚更坚固，船体的机构更好，能够支撑更重。
4门主炮，口径由164毫米提升至203毫米，射程18公里。
10门一级副炮，口径由100毫米提升至150毫米，射程14公里。
10门二级副炮，口径由47毫米提升至76毫米，射程10公里。
多出10门近战机关枪，射程3公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