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 细思极恐的推测
“启禀陛下,这个传说的确是这样的,当然,世事如何,大家都很明白,什么所谓封神,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这不可知之地,天门就借着这个传说乘势而起,在数百年前就开始奠定天门地位。”
“从那以后,天门之主号称昊天,坐镇昆仑,称昆仑为天庭。”
“在他手下,所有人皆被封神,如天门兵马,号称天兵天将,还有天门那些稍有能力的人,也都被册封为各种神祗!”
“对了,提起一个势力,一个人,相比陛下还有些许印象。就在前些年,中原之地,力压诸子百家,受尽始皇帝宠信的方士一门,其实就是天门手下,一群追求天道封神的疯子。”
“这些方士有一首领,名为徐福,徐福号称东皇太一!”
“一直以来,草民一直都知道,天门这些年一直在准备册封四方大帝,准备以四方大帝横扫天下。”
“这四方大帝分别坐镇东南西北。但因为东皇太一徐福就在中原,而中原则是天门规划中的天庭南门,所以草民一直以为,东皇太一就是南帝。”
“如今,东皇太一已经离开中原,南帝之位应当空缺才对,但现在想想,臣错了,大错特错!”
君无忧摇头叹息一声,就着那个传说,珍重其事道。
“错了?说说看,哪里错了?”
闻言,就连嬴守也被绕进去了。这天门各方大帝的事,他也听说了,而且十分清楚,那南方炎帝,应该就是石破天无疑,却没有想到,这君无忧不仅仅知道天门,对这些事情也如此清楚。
看来这君无忧即将带给他的惊喜,或许还有很多很多啊!
“陛下,根据草民所知,这天门明面上的两位大帝,分明是西方白帝冒顿、东方青帝尼哈曼,这一点,早已确定。而南方炎帝,一直没有出现,草民一直以为就是东皇太一。
但明显,这东皇太一根本就不是南方炎帝。另外,这四帝中,草民一直忽略了一人,北方玄帝!”
“如今再重新排列一番,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这东皇太一徐福并不是南方炎帝,因为此刻,他已经跨越东海,前往东海之极的群岛之上,坐镇东方,当为东方青帝!”
“而他既然是东方青帝,尼哈曼就不可能是另外一个东方青帝,毕竟东胡和匈奴都在塞北,这而人凭什么掌管一东一西?”
“所以,这尼哈曼当为北方玄帝,而冒顿则为西方白帝。最后就是南方炎帝。”
“此人一直隐藏不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现在就在大秦境内。或许身在江湖,或许身在军营,或许身在庙堂。可能性有很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有着左右大秦的力量。而此次大败,应该就是此人暗中捣鬼!”
“如果不是此人,三千敢战士不可能突然叛变。如果不是此人,此战不可能败,如此想来,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君无忧拱手,一番话说完,他目光闪烁的望着嬴守。
他相信,凭借大秦黑冰台的力量,关于天门的很多消息,不用自己说,皇帝都应该知道,因此,这番本不为世人所知的秘辛说出来,他并没有任何铺垫。
而嬴守听完后,也开始陷入了沉默之中。
君无忧这番话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废话,更不是空穴来风。
这番话,让嬴守瞬间明白了很多的东西,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充斥他的内心,令他细思极恐。
这个想法,甚至令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或许在后世,那不断流传的诸天神话,终究都与这天门脱离不了关系吧。
虽然在这个时代也有人信神,如五谷之神,昊天大帝等等,但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寄托。
如诸子百家,甚至于道家之流,其实都并不是十分相信那些所谓都妖魔鬼怪之说。
在后世,道家祭拜三清道祖,各方神仙。但其实,现在的道家,根本没有这么多祭拜,他们很纯粹,说道说一门信仰,不如说道就是一门学问。
他们现在也祭拜老子,可这仅仅只是祭拜祖师爷,而不是当作神一样膜拜。他们传承的是老子的学问,而不是信仰。
可为何如此纯粹的一门学问,到了后世,却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传说,甚至充满了神话色彩?
多的不说,就是老子的一篇著作,道德经,传授的乃是做人处事的道理,结果到了后世,却成为了人们心中所谓的修仙法典,这等荒唐之事是如何发生的?
学问究竟是如何变成信仰的,这些事,嬴守在此之前很少去想过,也想不通,但今日,听君无忧一席话,他却是越想心中越震撼,越想,心中越惊恐。
如今,这天门的各种神祗,不就是后世流传的神话吗?
在加上有关于昊天长生不死的传闻,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大秦之后连续数千年,这天门一直都在游离于天下,是他们丰满了各种神话,是他们创造了各种神话。
或许连续数千年,那昊天都在妄图控制中原,但定有什么原因导致他无能为力。
最终选择以神话信仰,控制中原人心,以至于最终,神话越传越真,人人相信,也就成为了后世人的信仰。
而王后的数千年,这中原动不动就和北方的人打,这其中同样少不了天门的影子。
如此一想,就连嬴守都不禁恐惧。
他再强大,顶多影响天下百年,可这天门,很可能拥有着影响天下数千年的能力。
若是如此,就算自己暂且扭转乾坤,又有何用?
摇了摇头,嬴守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只是他的内心深处,一股无形的杀意已经涌现。
他决不能允许一股影响天下数千年的势力存在。
深吸一口气,嬴守望向君无忧,道:“你这么说,朕也就明白了。当初徐福诱骗始皇帝,应该是奉昊天之命吧?”
君无忧点头,道:“回禀皇帝陛下,没错,当初这一切都是昊天背后作祟。”
“至于昊天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草民尚且不知,但有一点,草民很清楚。”
“如果始皇帝不被徐福诱骗,一心放在追求长生不老这件事上,匈奴和东胡,或许都已经被始皇帝所灭。”
“毕竟当初,长城铸成,三十万秦军杀进匈奴境内,可是打得匈奴几近溃散啊!”
第八百七十一章 一卷檄文
“陛下,有些事看来真的非做不可了,不知陛下对此,可还有何疑虑?”
君无忧见嬴守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拱手低声道。
“为何要说非做不可?”
嬴守有些好笑的看着君无忧,他很喜欢君无忧,因为君无忧太了解自己了,可以说,整个天下,就这君无忧,堪称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似乎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关键是他知道也就罢了,他并不会以此感到自傲,更不会对自己劝解什么的。
总之,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他就会给自己一个足够的答案,一个满意的结果。
如此次他出使大秦,就如他之前所说那般,这是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陛下,有些人藏着掖着可不好。若陛下继续留在这里,这山中的猴子,可不敢称王称霸,所以,陛下非走不可了!”
君无忧心思机敏,一听就知道皇帝是在套自己的话,当即笑着回答道。
对于很多犯忌讳的事别人不敢做,他敢做,很多犯忌讳的话,别人不敢说,但他敢说,这就是他君无忧。
就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一个商人,一个唯利是图的名利之徒,他在乎的就是名利二字。
他很清楚,一个人做生意,不管你能耐有多大,不管你有多厉害,但有时候,你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有更多的施展空间,你就必须给对方一个可以拿捏你的把柄。
说这是一种错觉也好,一种诱饵也罢,别人若是控制不住你,又岂敢把大事交给你去做?一旦有朝一日,掌控不住,那可就不是心腹,而是大患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嬴守面前,从没有任何忌讳。他做出的任何忌讳之事,说出的任何忌讳之言。
最终都会成为他交给嬴守的筹码,而这份筹码,换来的只能是他更大的施展空间。
“嗯,好一个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戏码。可若朕知道这猴子是谁,是否还非做不可?”
嬴守笑道。
“嗯,如此说来,陛下更是非做不可了。毕竟世间万物,皆有其用处。”
“这猴子固然令人生厌,但也不能否认他的用处,有些规矩,该触碰一下了,陛下觉得是否是这个道理?”
君无忧闻言,心中一惊,他可不觉得皇帝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既然他这般说,那十之八九,应该是知道这猴子是谁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立刻动手又是一回事,当即,他笑着提醒道。
毕竟世间万物,有阴有阳,有黑有白。不经历白天的幸苦,怎知黑夜的宁静舒适?不经历夜间的黑暗,谁又能渴望白天的阳光?
无论这猴子是谁,只要他还存在着威胁,那他就一定还存在着利用价值。
而此刻,皇帝要做的事,就是把这天下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全部利用起来。
这一步,看似专门为皇帝挖下的坑,但实际上,这个坑一直以来都是他君无忧一步步挖掘出来的。
而这里面可以利用的东西,就是君无忧放在坑中的诱饵,又或者说,这是献给皇帝的最佳礼物。
当然,这份礼物,那得靠实力去拿,而他也相信,皇帝有这个实力。
当然,东胡和匈奴也不傻,他们并不可能看不出君无忧的心思,明着为大秦皇帝挖坑,实际上却在为大秦皇帝铺垫一切。
可是他们同样没有办法拒绝,看似这个坑是他们在掌握,实际上,他们早已经进入了坑中。
这个坑里面,有大秦皇帝可以利用的一切,也有他们可以抓住是机遇,至于最后,谁住沉浮,就得看谁的拳头更应,谁的底蕴更强了。
东胡和匈奴的底蕴乃是天门,而大秦,皇帝就是底蕴。
大秦是皇帝的大秦,可东胡和匈奴,不过就是天门的奴才,这天门到底会不会为了东胡与匈奴,最终彻底出手,与大秦皇帝决一死战,那可是一个未知之数。
所以说,在君无忧心中,最后真正的胜利者只能是嬴守,只能是大秦。
而他,本身就是中原人,不可能选择和胡人站队,更不可能选择和必输无疑的胡人站队,那不是一个生意人该做的事,而是蠢货才能做出的事。
“好,朕认同你的道理。既然如此,你即可回报东胡王廷,告诉东胡汗王,朕一个月之后出发,前往东胡王廷。”
“既然棋盘你都给朕端上来了,而东胡和匈奴这两颗棋子还这般不知死活,那朕就与他们的主子对弈一局吧。”
“这一局,朕必须弄明白这天门的心思,更要让这天门知道,这是谁的天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嬴守也不在废话,忽地起身,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道。
“诺!”
“既然陛下已经做出决定,这一局,就让草民侍奉陛下走完吧!”
君无忧连忙磕头,朗声说道。
当日下午,一卷檄文开始传遍天下。
“大秦与东胡比斗,铩羽而归,皇帝应约,赶赴东胡王廷,亲自面见东胡汗王,签署同盟协议,至此,大秦与东胡乃兄弟同盟之国,一家之邦,大秦东胡,不分彼此!”
这个檄文,最先在咸阳城传开,至于其他地方,还在派发。
而咸阳,早已经汇集天下近半士子大才,在听闻这个消息的瞬间,整个咸阳,包括咸阳外的稷下学宫,都在第一时间炸开了锅。
这整个消息,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一时间,炸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毕竟当日君无忧在朝堂上咄咄相逼,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秦皇帝最后还不得不顺应君无忧的邀约,来这一场比斗。
这场比斗,在皇帝看来随了他的心愿,但在其他人看来,那就是丢人的开始。
后面如果全赢了还好,如果赢不了,那就是耻辱之上再加耻辱。
所以,对于这样的耻辱之事,满朝文武皆没有外传。除了满朝文武之外,也就那少数几个人,例如荀子大师,白翁道人等知道,而其他人,根本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正是因为没有得到哪怕一点点的风声,这突然间面对这样的结果,当真是如同天雷轰顶,打得每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
第八百七十二章 万人跪求召见
“什么,皇帝陛下亲赴东胡王廷!”
“不,不可以,绝不可以,这绝不可以,陛下决不能亲赴东胡王廷!”
“阴谋,这是阴谋,天大的阴谋,陛下不可中计啊!”
“胡人向来狼子野心,不可轻信啊,陛下怎可如此冒险。若陛下离开大秦,出了什么事,天下何安,大秦何存?”
“不,大秦根基未稳,不能如此托大啊!”
一卷檄文激起千层浪,咸阳震动了,稷下学宫也震动了。
满朝文武,天下士子纷纷惊动,朝着咸阳城中,皇城而去。
“臣等求见皇帝陛下!”
“我等士子,求见皇帝陛下!”
短短半天时间,皇城之外,已经汇聚数千人,满满当当,跪在当场,求见皇帝。
“皇帝陛下有令,从即日起,谁也不见。有何要事,一个月后,陛下离秦之日,朝堂上再做决定,尔等快快回去!”
皇城之外,所有皇宫禁军,几乎全部汇聚而来,阻挡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呵斥。
“不,我等今日必须见到皇帝陛下,若皇帝陛下不肯召见,我等宁愿跪死在这里!”
“没错,陛下若不召见,臣等就算跪死在这里,也绝不离去!”
皇城前,跪倒一片的所有人都在大声山呼,死也不走。
皇宫中,嬴守很快听到这个消息。
他眼睛微微一眯,冷笑道:“一群庸才,果然还是来这一套。”
“当年这一套对始皇帝无用,难道他们觉得,对朕就有用了吗?但凡一个个有点脑子,也不至于让朕非走这一步不可!”
说着,嬴守大手一抬,喝道:“传令下去,告诉他们,既然想跪着丢人现眼,那就一直跪下去吧。别死的太快,朕看着他们跪!”
那前来传讯的侍卫闻言,应了一声,立即转身离去。
很快,皇帝的话被传达到众人耳中,再度让所有人如遭雷击。
皇帝说什么?
这是皇帝说的话?
所有人,几乎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有些事,事关禁忌,无人敢提,但大家谁不清楚?
今日,皇帝赴约东胡王廷,何尝不是和曾今楚怀王赴秦一般?
那时,秦庄襄王打着的也是缔结盟约之旗号,把楚怀王骗进大秦之后,直接囚禁。
从那以后,楚怀王到死的那一天都再没回到楚国。
这是整个楚国的耻辱,更是楚国的衰败,以至于最后被大秦所灭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因为此事牵扯到皇帝的祖先,可没人敢以此作为典故来提醒皇帝,但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们不相信皇帝会一点也察觉不到。
就算皇帝真的察觉不到,他们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了大秦,为了天下,为了黎民百姓,更为了这得之不易的太平盛世,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皇帝亲赴东胡王廷。
这阻止皇帝的队伍越来越大,到了天黑之时,整个皇城之外,咸阳主街道之上,几乎都跪满了人,放眼看去,竟有万人之多,几乎天下士子,一半以上都汇聚在了这里。
这一幕太宏伟了,引得咸阳城中无数百姓议论纷纷。
可惜,这些普通老百姓又岂能体会这其中的危机?他们知道皇帝亲赴东胡王廷不好,但却不知道,此一役即将导致的,或许就是大秦的太平盛世,不过一年,就将面临破碎。
否则此时此刻,怕是跪在咸阳城外的就不仅仅是万人士子,而是百万人的队伍。
……
“乱了乱了,真的乱了,这大秦要乱了!”
“这皇帝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啊,平日里何等英明,怎得今日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滇王府中,滇王阿苏达来回踱步,一脸不解,喋喋不休道。
“王兄,不就是赶赴盟约嘛,有什么乱不乱的?当年西南之地,夜郎国雄霸天下,各国赶赴盟约,也不见得谁家乱起来啊!”
在一旁,阿骨打一脸无语的望着兄长,十分不解道。
“是啊王兄,再说了,这大秦乱就乱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别忘记,这秦国可还夺了你的天下呢,你现在为他们着急个什么劲啊!”
在阿苏达身旁,阿瑶郡主也是一脸无语,不解道。
曾经的她乃是滇国公主,而在归顺大秦之后,则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秦郡主。
从册封滇王的那一天起,她已经不能称之为阿瑶公主,而是阿瑶郡主了。
“哎,你们两个啊,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这秦国不乱,对我们的确没什么好处,可一旦乱了,对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别忘记,我滇国百万子民,如今属于谁。国破家亡,一个国家都乱了,你们觉得,他们还能好过,我们还能好过?”
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阿骨打和阿瑶,阿苏达一脸无奈,怎么这两人脑子里想的就那么简单呢?
或许在他们看来,秦国要了滇国的天下,这就是天大的事,但说到底,滇王终究还是一个王,即便如今沦为了大秦的一个闲散王爷,但这眼光和格局,都不是两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作为一个王,他又岂能总是回顾往事?这不是一个王该做的事,作为王,他要看的是眼前,他要找的是未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王兄,你是说,一旦秦国遭难,我们滇国的百姓也无法幸免于难?”
阿瑶郡主心中一惊,连忙说道。
“你我,又岂能幸免于难?”
滇王摇头苦笑道。
“王兄,那我们该怎么做,不会说,还要我们帮忙那嬴守平乱吧?”
一旁,阿骨打开口问道。
“记住,是皇帝陛下,你以后最好别在胡乱称呼,否则小心你的命!”
滇王眼神一历,瞪了阿骨打一眼,紧接着再度摇头,道:“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应该还没轮到要靠我等诸王的地步,真要到那一步,这大秦也该亡了。”
“说到底,我等名为诸王,实则不过就是一群被囚禁在咸阳的华丽囚徒罢了。”
“前秦落到动用囚徒军的地步,最终亡了,如今的大秦,若也走到这一步,岂能不亡?再则,就算真到那个时候,你愿意为大秦出手吗?”
说着,滇王一脸质问的望着阿骨打!
第八百七十三章 谁该倒霉
“我当然不可能出手,当初我们真心对待秦国,结果呢?秦国说欺负我们就欺负我们,毫无半点商量余地。”
“最后说要了滇国就要了滇国,名义上不逼迫,实际上根本不给我们一点反抗的机会。”
“秦国能对我们做得这么绝,如今他们乱了,我凭什么还要帮他们?”
阿骨打摇头,一脸正议言辞。
他并不是什么心机狡猾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心中对大秦不满,嘴上就对大秦不满。
在他看来,大秦如果真的乱了,他不火上浇油,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哪儿能再帮大秦出手?
“你啊你,何时才能转过弯来啊。算了,与你们说这些也是无用,记住我一句话,这大秦皇帝,如今之举确实愚蠢,但我绝不相信这种愚蠢的决定是他做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秦皇帝,霸绝天下,岂容他人执牛耳?或许此举乱的不是大秦,而是整个天下。这天下,怕是注定要风云迭起了!”
滇王伸手指了指阿骨打,叹息一声,话锋一转道。
说话间,他脑海中不禁想起和大秦,和嬴守接触后发生的一幕幕场景,还有关于嬴守的各种事迹传闻。
别看后秦建国不过两年,可就是这两年的时间里,嬴守深入龙潭虎穴的事,可不止一次了。
曾经,后秦建立之初,嬴守就曾经单枪匹马赶赴百越。那时候的百越对于大秦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明白。
前有赵佗带领六十万大军造反,再有百越百万大军拭目以待,所有人都目标都是嬴守。
可结果如何?
不用怀疑,一旦嬴守在百越出事,这刚建立的后秦,顷刻间就会大乱,乃至于毁灭。
但最后,秦国没有乱,乱的是百越,灭亡的是赵佗还有百越各国。
再有后来,嬴守为了一个女人,赶赴西南诸国,这简直就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举动。
身为帝王,岂能离国?一点嬴守再西南出了什么事,大秦也将会面临天下大乱的局面。
可结果又如何?
秦国没乱,西南各国彻底乱了。
乃至于到了如今,西南各国全都灭了,成为大秦的地盘,而大秦,还是国泰民安。
事实一次次的证明,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凡大秦皇帝的冒险之举,看似愚蠢,实际上,这其中绝对包藏别人难以想象的祸心。最终祸乱的不会是他自己,只能是别人。
当然,百越也好,西南各国也罢,明显都无法和如今的匈奴与东胡相提并论,而此次嬴守离国的危机,也将比以往凶险千百倍。
但滇王还是有一种直觉,或许这样的危机,也不过就是嬴守祸乱塞北的一步棋而已。
当然,最终结果如何,还没发生的事,滇王并不敢确定。
说话间,滇王摇了摇头,转身来到王府院子中坐下,懒得继续和阿骨打以及阿瑶郡主说太多。
古人说的好,竖子不与谋。他们虽是兄妹,但境界终究不在一个层次,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静一静,好好捋捋,此番又将发生何等惊天动地之事。
而在滇王这边陷入沉思之际,另一边,夜郎王府中,夜郎王也是一脸沉思之色。
只见他面前,黎姜王妃来回踱步,唠叨不停,道:“夫君,你说这皇帝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天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如今又面临危机四伏,他不好好坐镇天下,却要大老远跑去东胡,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冒险吗?一旦出了什么事,届时,这天下可就彻底乱了!”
说着,黎姜一脸着急的看向夜郎王。
如今她和夜郎王,一家人好不容易脱离权利的斗争,得以休养生息,他可不愿意一转眼就面临国破家亡。
到时候,一切所谓的平静,荣华富贵,都只能成为过眼云烟。
这倒不是她有多贪图荣华富贵,可说到底,能平静的享受生活,谁愿意整日逃难?
“哎,我说爱妃啊,你好好坐下吧。你问再多问题,我又怎么能够回答?”
“这皇帝决定的事,总不能我什么都知道吧?真要如此,我如今也不必做这大秦的一个闲散王爷了!”
夜郎王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黎姜,十分无语道。
这曾经滇国乱了,她比自己还着急。如今秦国还没开始乱呢,她到好,比满朝文武还着急。
这再着急又能有什么用?说到底,最后决定这天下大势的,不还是那主宰天下得人吗?
自己现如今又没资格执掌天下,问再多,不也是废话?
“不过吧,爱妃,有一点我倒是觉得你大可放心,这皇帝是谁啊,你以为他是那种可以任人玩弄的存在?”
“别忘记,他才是玩弄天下的主,别说这秦国乱不起来,就算真乱了,一切都只会在他掌握之中。”
“我现在就在想,此次这皇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谁该认倒霉!”
“当然,按照目前的局势,倒霉的应该是东胡,可这东胡能倒霉到什么程度,怕就要看皇帝的心思了!”
说话间,夜郎王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这番话他倒也不是空穴来风,作为一个王,作为一个曾经在嬴守面前受尽屈辱,又受尽礼遇的王,他对嬴守太了解了。
自见识过嬴守的厉害之后,他就一直在不断的试图去拆解嬴守的招数,模仿嬴守的招数。
虽然很多嬴守能做到的事,他无法做到,但要说着天下谁最了解嬴守,怕也就非他夜郎王莫属了。
要说嬴守被人牵着鼻子走,他打死也不信,就算真有这一天,也只能是嬴守故意而为之。
总之,这就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谁招惹了,谁就得倒霉。
当年滇国招惹他,如今滇国亡了,夜郎国招惹他,夜郎国也亡了。
甚至于,就连西南其余诸国,也都因为滇国与秦国建交,夜郎国与秦国结仇,最终被牵连,导致无一幸存,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让夜郎王想不怀疑嬴守搞鬼他都做不到。
第八百七十四章 你给我闭嘴
“夫君,这么说来,秦国真的不会有事吗?”
黎姜望着夜郎王,柔声问道。
作为曾经的夜郎国王后,如今的夜郎国已经不复存在,在嬴守的大秦,可没有王爷封后一说,后,这天下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大秦皇后。
因此,她的王后之名早已不复存在,只能称之为王妃。
对于这些变化,她并不在乎,她只是一个十分平凡的女人,他想要的是相夫教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只要平安,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这个不算太大的要求,看似很好实现,但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牵扯到国家的大事?
一个国家太平了,当然人人安居乐业,享受平安。可一个国家如果乱了,平安何在,安静何存?
“放心吧我的爱妃,难道你还不相信为夫的话?秦国乱不了,真要乱了,你找我。”
“别忘记,那皇帝是何等人物,他就是一个坐看天下兴亡,戏弄天下成败的主啊!”
夜郎王宠溺的把黎姜拉倒怀中,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害怕嘛,你看看,这害怕的可不仅仅只有臣妾一人,大秦的文武百官,上万士子,现在可就在咸阳城中,皇城之外跪着呢。连他们都担忧,臣妾一介女流,又岂能例外?”
黎姜摇头,一脸幽怨的说道。
“妇人之见,外面那群人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些俗人而已。俗人,岂能了解皇帝的圣命?当然,身为一国之主,皇帝要做什么,何必跟他们解释?”
“他们跪的再久,也不过是在自找苦吃,随他们去吧。爱妃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现如今,皇帝竟然给了我们一个闲散职位,我们就该安安心心的享受。”
“这天下的成败与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世间沉浮,天下大乱,我等只管坐看风云便是!”
夜郎王再次笑道,说话间,看得倒是十分洒脱。
在此之前,短短半年,已经耗费了他一生雄心壮志,他现在没有别的要求,就只想安安心心做自己的这个闲散王爷。
“嗯!”
见夜郎王如此看得开,黎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重重点头。对于夜郎王的洒脱,她也很欣慰。
只要夜郎王不存反抗之心,凭借大秦皇帝的仁德,他们一家,终究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
或许没有权利,没有任何太多的荣耀,但身为女人,求那些又有何用?
……
“君无忧,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和秦国皇帝赌斗的事为什么不与我商议?甚至于到了现在,你竟然连提都不跟我提一声,你别忘记,我可是此次的出使大将军!”
驿馆中,吉愈大将军猛地闯进君无忧房间,开口就是一阵咆哮。
此时,君无忧正在伏案而写,在落下最后一笔之后,他方才放下狼毫,缓缓抬头,皱眉看着前来的吉愈,冷冷道:“出使大将军?”
说着,他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一脸讽刺,道:“是随从,别把自己的身份定的这么高,你记住了,你仅仅只是我身边的一个随从!”
“你……”
吉愈勃然大怒,之前被君无忧羞辱,他已经忍了,现在君无忧说话越加肆无忌惮,简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给我闭嘴,记住,我现在才是你的主子,我没让你开口说话,你就给我乖乖闭嘴!”
不等吉愈愤怒的话说出口,君无忧猛地一声呵斥,道:“我不在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擅自闯入我房间,但你要记住,这是因为我大度。”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也有很多问题想要质问于我。但我现在告诉你,你还没质疑我的资格,不仅仅是里,包括尼哈曼。至于为何,你自己去问尼哈曼吧!”
说完,君无忧慢悠悠的拿起面前书写万的宣纸,轻轻在上面的墨迹上吹了一口冷风,丝毫不顾及脸色阴沉宛如猪肝的尼哈曼,一脸欣赏的笑道:“大秦真是个神奇的过度,皇帝陛下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你说,这么好用的东西,陛下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太令人敬佩了!”
“诺,这是我写给尼哈曼的信,你立刻拿着,带领你手下的兵,快马加鞭,赶赴东胡,告诉尼哈曼,我大秦皇帝不日就会东去胡地,告诉他小心迎接,最好三拜九叩大礼相迎,否则我大秦皇帝陛下被怠慢了,一怒之下灭了东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本使嘛,就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了。从今日起,本使将会永远侍奉在我大秦皇帝陛下左右,不需要你们这些奴才了!”
话落,君无忧大手一挥,那一封信飘飘悠悠的落在吉愈面前。
吉愈气得浑身颤抖,一抬头,却发现君无忧已经起身,晃晃悠悠,迈着八字步,张狂不可一世,朝着外面走去。
“君无忧……”
吉愈发出一声咆哮,双手死死握住刀柄,恨不得立刻不惜一切代价,灭了君无忧。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来时,尼哈曼特意交代过,无论君无忧做出什么事,他都只能听从君无忧的命令,否则,就按叛国罪处斩。
很明显,对于君无忧的选择,尼哈曼早就了然于心,对于今日发生的事,也早就已经在尼哈曼的掌握中,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希望吉愈破坏了接下来的计划。
他和君无忧,说到底不过就是相互利用而已,至于各自的立场,这一切都不重要。
深吸一口气,吉愈压下心中愤怒,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只见上面写道:“我的战神大人,该做的,我君无忧已经做完了。”
“从今日起,无忧再不是东胡之臣。不过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无忧不做东胡之臣了,但他日来到东胡,你们可要好生款待才是啊!毕竟无忧也帮东胡做了这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再则,我大秦皇帝即将驾临东胡,你可要快些做好准备,万万莫要怠慢了我大秦皇帝陛下。”
“为了表达东胡对于此次结盟的诚意,无忧擅自做主,为我皇帝陛下和东胡牵上一门红线,结为一家亲。这东胡,无忧看重的女人有两个,到时候,就先让海妮娜圣女侍寝吧!”
第八百七十五章 倒下
“混账君无忧,你这是在找死!”
看完这封信,吉愈再也忍不住胸中怒气,咆哮一声,火急火燎冲出房间,却已不见君无忧的身影。
“君无忧呢,去哪儿了?”
吉愈一把抓住一个东胡士兵,大声喝道。
“回将军,君无忧朝着秦皇宫去了!”
那东胡士兵吓了一跳,赶忙指着秦皇宫的方向说道。
“什么,这混账!”
吉愈气得跳脚,毫不怀疑,此时此刻,如果君无忧还在他面前,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君无忧。
俗话说得好,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作为臣子,主子就该是他们的逆鳞。
就如同大秦皇帝嬴守,本身就是群臣的逆鳞,大秦的逆鳞,而他的女人,更是逆鳞中的逆鳞。
正所谓君辱臣死,谁敢侮辱皇帝的女人,这就是对皇帝最大的羞辱,群臣岂能绕了他?
在君无忧信中提到的圣女海妮娜,其本是西北塞外,楼兰圣女。
据说,东胡战神尼哈曼从小就生活在楼兰,与这楼兰圣女自幼青梅竹马,后来长大了,按照道理,楼兰圣女是不能嫁人的,可谓了尼哈曼,那海妮娜终究还是违背了楼兰教义,随尼哈曼私奔到了东胡。
因为楼兰的不依不饶,东胡联合匈奴,就在半年前,直接灭了楼兰。
在历史上,匈奴是先灭了东胡,再灭的楼兰,可在这里,却成就了一番神仙眷侣的传说。
不过不管这是不是传说,但终究改变不了楼兰圣女海妮娜是东胡战神尼哈曼女人的身份。
吉愈能被尼哈曼千叮咛万嘱咐,前来大秦出使,可想而知尼哈曼对他是何等放心。
而他也是尼哈曼在奠定东湖地位后,对尼哈曼最忠心的臣子,可以说,尼哈曼就是他的神。
如今,神的女人竟然被人羞辱,他哪能再容忍下去?
君无忧对他羞辱,为了完成尼哈曼交代的任务,他可以忍。
君无忧对尼哈曼不敬,为了尼哈曼的交代,他也能忍。
可如今,君无忧羞辱的何时尼哈曼的女人啊,这就等于在打尼哈曼的脸,他要是再忍下去,也就不配做臣子了。
不过此刻君无忧已经去了大秦皇宫,就算他吉愈再怎么自负,再怎么鲁莽,也不敢闯入秦皇宫杀人,这纯属是在找死。
次日,愤怒了一夜的吉愈,终究还是带着手下使团大军离开了咸阳,赶赴东北之地。
他并不傻,很清楚,从君无忧写完那封信,再去往了秦皇宫后,君无忧已经没有想过回头。
他就算等的再久,君无忧也不可能出来让他发泄。
所以这口气他只能忍,既然君无忧想和大秦皇帝一同前往东胡,到时候有的是发泄的机会。
……
容忍,退让,数千年来,一直都是华夏美德。
墨家有云,兼爱!
儒家有云,仁爱!
道家有云,博爱!
人皆有爱,退一步海阔天空,夏虫不可语冰。
其意在于,过多的争执,过多的斗争,只会带来不睦、毕竟如夏虫,本身就不知道冬天是什么,你和它谈论冬天,争吵太多,只会破坏自然规律,破坏自然的爱。
与其争执,不如各退一步。
所以,中原人,向来得过且过。不是中原人不知进取,相反,中原人进取之心,从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否则也不会在数千年内出现各种制度,人人进取上位。
可进取心是一回事,争斗心又是一回事。对于很多不必要的斗争,中原可以选择一退再退,这叫容忍。
可再多的容忍,也决不能破坏底线。
如今,东胡提出的要求,严重触及这条底线,再容忍下去,国破家亡,屈辱丛生,谁能愿意?
关于皇帝赶赴东胡王挺的檄文还在扩散,以咸阳为中心,继续辐射开去。无数人先后得知。
一时间,各地士子,也开始跟着出发,赶往咸阳。
皇城之外,跪伏求见皇帝的人越来越多,稷下学宫,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来。诸子百家,所有弟子,都跪在了这里。
再加上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士子们,短短两三天之内,皇城之外已经汇聚多大三万余人,可谓声势浩大!
对此,皇帝选择视而不见,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般,既然想跪,那就一个个的跪着吧。别死的太早,能多跪一时,那就多跪一时。
从皇帝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已经铁了心,达到铁石心肠的地步。
不是他不愿意退让,而是身为一国之主,很多时候,该铁石心肠的时候就得铁石心肠。
不是君王无心,不是君王无义,怪只怪天道无情,万物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生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铁石心肠才能铸造强大,只有强大才能逆转乾坤,只有逆转乾坤才能不受人屈辱。
这就如同一个父亲放任自己的孩子不管,说到底,谁能忍心?可不忍心又能如何,一味的庇佑,只能让孩子越加堕落。
作为父亲,你能护得了孩子一时,难道你还能护他一世?有一天,父亲不在了,孩子该如何生存?
所以,为了以后,作为父亲,再疼爱自己的孩子,也要提早离开,只有在活着的时候看着孩子经历风霜雪雨的洗礼,茁壮成长,不惧酷热寒冬,有朝一日,才能安心离去。
对于大秦,嬴守就是这个父亲,所以他必须铁下心来。
不然,中原将永远沦为别人欺负的对象,欺负一千年,两千年,乃至于千千万万年,这是他决不能允许的。
积雪融化,在一日日的跪求之中,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开始跪拜的那些人,早已风寒入体,一个个双腿已然失去知觉,浑身发软,嘴唇干裂,苦不堪言。
若不是心中的意志在强撑着,他们早就已经倒下。
可是即便强撑,但一脸四五日过去,终究还是有人再也忍不住倒了下来。
有第一个,很快就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接下来,连续三天时间,每日都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咸阳,跪拜在皇城之外。
但也接连不断的有人因为体力不支,最终倒下。
第八百七十六章 冷风萧瑟
“又倒了一个!”
“快救人啊,又倒下了!”
“又倒了!”
这一日的咸阳城中,冷风萧瑟,一道道身影不断倒下,周围传来的声音中,喊着的都是倒了,倒了,又倒了这样的词汇。
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中,不断加入新来的,不断有倒下,昏迷不醒被抬走的。
人数在增多,也在不断减少,终究形成一个平衡。
史官立于皇城之外,笔录记下这一幕。
武帝二年春,帝与大殿赌斗东胡,输于长城之外,遂,囚禁大臣张良,决,应约赴会,赶赴东胡王挺。百官劝阻,天下士子阻扰,皆拦与皇城之外,不得觐见!
时过五日,太傅叔孙通病倒,太保狄仁杰病倒……
又过一日,群臣与士子们纷纷病倒。
咸阳城内,百姓带起担架,救走倒下众士子,群臣。
冷风淅淅,天冷,人冷,心冷!
这份史记中,带着一些个人情绪,充满着叹息,同时,也将这些日子,大秦上下的悲愤,心忧全部写进史册。
按照道理,史记官记载的史记中是不能带着任何情绪的,只能据实谱写,可惜,如今的大秦,还有谁能做到真正的心平气和?
不说别人,就连那位铁石心肠的皇帝,他也做不到心中彻底平静。只是在那激荡的内心表面,被他以平静掩盖,以铁石心肠包裹而已。
又过数日,距离当初发布檄文,已经过去了十多日,渐渐的,赶来的士子们越来越少了。
距离咸阳城近的,几乎都来了,距离咸阳城远了,一时半会儿还赶不到,而更多的,甚至还没有看到那一份檄文。
等他们看到檄文时,再想赶到咸阳,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一个月的时间在不断流逝,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再慢慢等待他们。
“唔……”
太傅府中,叔孙通一连昏迷多日,这一日终于醒来。
醒来的第一时间,叔孙通便只觉双腿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还好,双腿还有知觉,并没有残,但那份疼痛,依旧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叔父!”
“叔公!”
一旁响起王麟和小公主乌雅的声音,只见王麟和乌雅急忙朝着床榻边上走来,一脸关心的望着卧在床榻上的叔孙通。
“叔父,感觉如何?御医刚为您诊断过,说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以后这双腿会时常发寒疼痛,现在可还能忍受?”
王麟一把抓住叔孙通的手掌,柔声问道。
“麟儿,叔父……没事!你不是在蓝田大营练兵吗?怎么突然间回来了,这可是耽误国事啊。”
“再则,如今的大秦已经呈现混乱之势,天下大局,稍有不慎就会风云动荡,你岂能在这个时候荒废国事?”
“快,快回到大营,加紧练兵,一旦大秦真的乱了,到时候可就得靠这些人了!”
叔孙通摇了摇头,望着王麟说道。
“没事的叔父,麟儿已经亲自向皇帝陛下告假了。叔父病倒,膝下无儿无女,麟儿就是叔父的儿子,这种时候,岂能不陪在病榻之前?”
“叔父只管放心养病,这大营中的事,麟儿已经安排妥当,皇帝陛下哪里,麟儿也交代过了。这些日子,就让麟儿多陪陪叔父吧!”
王麟微微一笑,他知道此时此刻叔孙通的担心,当即连忙安慰道。
“什么,你亲自向皇帝陛下告假?皇帝陛下愿意见你?”
叔孙通一听,虽然被王麟的孝心感动,和他别的都不在意,最在意的却是,皇帝竟然愿意召见王麟。
“嗯,陛下愿意召见麟儿!”
王麟点头应道。
“太好了,那太好了。麟儿,既然陛下召见了你,你可有向陛下提起此次前往东胡的危险?你可有阻止过陛下?”
叔孙通大喜,不顾疼痛,连忙坐起身来,焦急的望着王麟叫道。
“这……叔父,麟儿并没有提这些!”
王麟一愣,有些无奈道。
他就知道叔孙通醒来后,定然会问起这些。
但他不擅长撒谎,更不会对如同父亲一样的叔孙通撒谎,所以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什么,你没有提这些?麟儿,你糊涂啊。这陛下一时想不通,难道你也想不通吗?当年楚怀王来到大秦,结果反被昭襄王囚禁的事,难道你不知道?”
“就因为楚怀王的事,以至于最后,楚国一直被秦国压着打,最终没过,这些事你不知道吗?”
“如今,这东胡明显是在故技重施,用大秦先祖的伎俩对付我大秦皇帝啊,你怎么能不提,你……”
叔孙通一听王麟竟然没有劝阻皇帝,顿时气得脑充血,差点没一口气提不上来,昏死过去。
“叔父莫急,叔父莫急!”
王麟大吃一惊,连忙搀扶着叔孙通,给他疏通胸中之气,一脸无奈之色,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入口。
“没事,麟儿,叔父没事。既然之前没提,那就不提了。这样,皇帝陛下既然愿意召见你,你现在就再去见见皇帝陛下。”
“记住,无论如何,必须求得陛下回心转意。”
“有些事,丢人一点也就丢人一点,不打紧。若陛下愤怒,我等皆可为陛下泄愤。但有一点,陛下决不能前往东胡,前车之鉴,不能再犯啊!”
叔孙通深吸一口气,抓住王麟的手,叮咛嘱咐道。
“这,叔父,这可能不行啊!”
王麟有些犹豫,面对叔父的要求,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
“什么不行?为何不行?”
“麟儿,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连这其中的危险都看不透吗?”
“你别忘记,你现在不是府上的孩子了,而是大秦的将军。陛下将三十万大军交给你,那可是三十万蓝田大营的军队啊,这是对你何等器重?”
“虽说你如今依旧是小将,但你的重担,却堪比我大秦元帅啊。陛下如此重担交付于你,这个时候,你岂能毫无作为?”
叔孙通脸色一变,整个人差点气得跳起来。他不相信凭借王麟只能,连此中利害都看不透,可他看透了,却不愿意劝阻皇帝,这就是失职,臣子的失职。
甚至往重了说,这就是误国,叛国啊!
第八百七十七章 君君臣臣
“叔父,我的叔父啊!怎么到了今天,您还看不清楚,不是麟儿看不透,也不是麟儿不作为,真正看不透的是满朝文武,是这天下士子,天下人呐!”
王麟看着一脸激动的叔孙通,苦涩摇头,十分无奈道。
“何意?”
“呵呵,麟儿,叔父知道你有些能耐,但你这话是何意?你是说,天下人都没看透的事,你看透了?你比天下人更厉害?”
叔孙通眼瞳骤然紧缩,声音顿时变得冰冷下来。
一直以来,叔孙通对于王麟,都是谆谆教诲,如同亲儿。因为王麟的听话懂事,他从来没有凶过王麟一句,更不要说如此冷漠的说话了。
但此刻,王麟的话,终究激起他心中的怒气。
王麟这番话,简直把天下人贬得一无是处啊!
“叔父莫要误会,不是麟儿比天下人更为厉害,而是麟儿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叔父,难道您忘记了您曾今对麟儿的教诲了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纲常,不可违逆。何为君,何为臣?何为父,何为子?”
“君在前,父在后。忠君尽孝,此乃为人之道,为臣之道,为子之道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如今,麟儿要为陛下尽忠,叔父在麟儿心中,乃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叔父却要麟儿反对陛下。”
“麟儿不从,是为不孝,麟儿若从,是为不忠。叔父,忠孝之间,您说麟儿该如何选择?”
“您说,麟儿是选择尽忠,还是选择尽孝?”
王麟连忙安抚叔孙通,然,说话间,却是越加无奈。
他明白叔孙通的苦心,可是,这满朝文武,有有谁能明白皇帝的苦心,还有他的想法?
“麟儿,你是说,听了叔父的,就不是尽忠了?”
叔孙通心中一寒,十分失望的望着王麟,他没有想到,有一天王麟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为了大秦,可谓耗尽心血,尽心竭力啊,原来在王麟眼中,自己就不是尽忠?
“不,叔父,麟儿知道,麟儿清楚,听叔父的也是尽忠。可叔父想过没有,叔父一颗忠心放在了何处?”
王麟赶忙摇头,站起身来,手指天空,道:“叔父,您看清楚,这片天是谁?这片天是皇帝陛下啊。君君臣臣,何为君,何为臣?天要下雨,人管不得管得了?叔父,人管不了啊。”
“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天命。天下雨了,人可以避雨。总不能说一场雨下来,人就不活了吧?”
“更不能说因为雨水会让人淋湿,会让人寒冷,就所有人都厌恶雨吧?雨能为人带来风寒,可雨也能为人带来丰收啊。”
“何为利害?这就是利害,有利必有害,有害必有利,叔父,为何你们就如此执意去改变天意呢?”
“没错,叔父是文臣,是谏臣,很多事必须死谏,可叔父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死谏而已。”
“这就如天不下雨,巫师求雨一样。你可以求老天下雨,但你不能代替老天爷下雨啊!”
“如今,皇城之外跪满了人,这是在求吗?这分明是想逆天,这是想要替天做主。若陛下同意了,叔父,您告诉麟儿,到时候,皇帝还是皇帝,臣子还是臣子吗?”
“臣子们都能替皇帝做主了,那时,皇帝还有何用?”
“今日,群臣动不动就要替皇帝做主,来日,是不是群臣想换一个皇帝就换一个皇帝,随心所欲,可以大逆不道,任意而为?”
说着,王麟缓缓转头,看向叔孙通。
只见此时此刻,叔孙通早已经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麟儿,你这话太重了,这是大逆不道啊!”
许久后,叔孙通方才声音颤抖道。
“不,叔父,不是麟儿的话说重了,也不是麟儿大逆不道,事实就是如此。”
“曾经,麟儿就多次说过,无论陛下做出什么决定,都是被逼的。”
“叔父,都是被逼的啊!这逼迫陛下的不是别人,而是满朝文武,是我大秦这片天下的人啊!”
“是大秦群臣,是大秦天下,一次次改变皇帝陛下的心意,逆转上天的旨意。叔父,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还是群臣的天下?”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皇帝,他存在又有何用,在大秦,不一样只能被群臣牵着鼻子走?”
“不是皇帝陛下懦弱,而是皇帝陛下仁慈。群臣所作所为,可谓大逆不道,如此刻皇城之外,汇聚万人之众,说是跪求,但那真的是跪求吗?”
“不,那是逼宫,是造反。数万人呐,这是何等力量?而且这数万人都不是常人,他们是天下士子,是天下最有力量的人。”
“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兴亡一个王朝。你告诉麟儿,他们全部会聚在一起反对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改天换地吗?”
“试问叔父,如果此刻换做您是皇帝,您会如何?您愿意被人左右,毫无自主的余地吗?”
“所有人都在说,皇帝此番前往东胡,只能被胡人牵着鼻子走,任人左右。可实际上,不去东胡,皇帝陛下就自由了?皇帝陛下就能做主了?”
“这大秦名义上是皇帝的天下,但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囚笼,一个控制皇帝陛下的囚笼。”
“而这大秦的天下人,就是看守这个囚笼的狱卒,里面囚禁的只有一人,皇帝,我大秦皇帝!”
“鸟儿翱翔九天,你们非要将其囚禁。龙跃大海,天下人却非要将其捆住。凡是有点灵性之物,谁能愿意?”
“如今皇帝陛下决意离开大秦,不仅仅是因为输给东胡,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天下,这天下的所有人。是这天下人囚禁陛下太厉害了,陛下需要喘一口气,陛下需要逃离。”
“这是从一个鸟笼跳进另一个鸟笼的决定,但至少,在这跳跃的过程中,鸟儿是脱离牢笼的,鸟儿是自由的,叔父,您明白了吗?”
王麟一番话,把潜藏在所有人面前的危机全部说出。一句逼宫,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所有人都觉得是在死谏皇帝,但实际上,发展到如此地步,已经不仅仅只是死谏那么简单了,而是造反,是逼宫。若不是皇帝仁慈,就这一条,便足以让那数万士子一个不留。
第八百七十八章 对错之间
“这……”
叔孙通震惊了,王麟的一番话,就仿佛天雷轰顶一般,重重的炸裂在他心口之上。
他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外面那浩浩荡荡的人山人海,数万人堵在皇城之前呐,这真的是死谏,而不是造反逼宫?
之前,他心中所思所想,纯粹是为了大秦,倒是没太多想法。可听完王麟一席话,这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对劲。
可以说,当这些所有人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是在求了,而是在逼迫。
求和逼迫,看似不同的两种意思,但很多时候,形势都是一样的。
你势弱的时候,当然是求。可你要是强大到一定地步,面对比自己更为弱小的存在时,你所为的求,在别人眼中,那就是逼迫啊。
就好像同样为王,一个小国的王给大国的王送礼物,那叫做进贡。大国的王给小国的王送礼物,那叫赏赐。
小国的王求大国的王,那叫求。大国的王求小国的王,那明面上是求,实际上就是逼迫啊。
你一个小国,我的要求,你答应也得答应,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什么是现实?
这就是现实!
如今,皇城之外,汇聚天下大势,所有力量几乎都在跪求皇帝回心转意,但实际上,换一种说法,天下大势汇聚,这还是求吗?这就是逼迫。
这是一股可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什么是改天换地?
大秦的天是皇帝,大秦的地就是皇帝。而这股力量,足以毁灭大秦,重铸江山,再推举出一个皇帝,这就是改天换地。当这股力量全都在反对皇帝是,那不是逼迫还能是什么?
“麟儿,难道是我错了吗?”
叔孙通脸色渐渐惨白,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等人是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他们竟然一直在以尽忠为由,时刻行那逼宫之事。之前没发现,此刻反应过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大错特错。
尤其是想到曾经王麟多次的提醒,如此前皇帝要征伐匈奴被阻,后来,匈奴来犯,大军已经出发,接过到了长城之后,又集体违抗圣令,拒不发病。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死罪,哪个不是叛逆?
可惜,所有人都将这样的叛逆之事当做是为国为民,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却忽略了这其中对皇帝的不公,对皇帝的违逆。
莫说皇帝如此杀伐果断的人了,换做是谁,怕都无法忍受。
可以说,如果不是皇帝仁慈,这些人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如今,那些被皇帝勒令留在长城的将军们还在抱怨,满朝文武还在抱怨。现在回想起来,大家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皇帝仅仅只是略作惩罚,还没有要大家的命呢!
“叔父,不是你错了,也不是皇帝错了。这天下本无对错,只因为无规矩不成方圆,而有了规矩之后,方圆就是对错。”
“不符合规矩就是错,符合规矩的,对也是对,错也是对。这一点,天下人该明白,我等也该明白啊!”
“叔父是为陛下效忠,麟儿也是为陛下尽忠,可麟儿选择的路和叔父不同。麟儿相信陛下的英明神武,不管陛下做什么决定,是对是错。”
“如果错了,那这件事情带来的危害,麟儿愿意为陛下去抗。如果是对的,麟儿愿意陪陛下一直扛下去,这是麟儿的忠。”
“麟儿不愿意把还没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仅仅因为可能,就要千般克制,想尽办法去阻止,乃至于逆天。这也是忠,但却大奸似忠。”
“叔父,麟儿是大秦的将军,说到底就是皇帝的一把剑,指哪儿打哪儿,不能因为不愿意就不去做啊!”
王麟摇头,一脸郑重的望着叔孙通道。
“呵呵呵,大奸似忠,好一个大奸似忠,哈哈哈……原来我就是这个大奸似忠的奸贼啊……哈哈哈……”
叔孙通哈哈大笑,一时间,整个人仿佛所有力气都消失了一样,直接躺在了床榻上,眼中情不自禁的滚落两行泪水。
那是委屈的泪水,也是痛心的泪水。
在此之前,他真的从没有去想过,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看似忠诚,实际上却把皇帝推入了万丈深渊,把大秦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叔父,您别误会,麟儿不是说叔父大奸似忠,麟儿并不是这个意思!”
王麟心中一惊,没想到一时口快,竟然说出这一句令叔孙通误会的话。
“不,麟儿,你说的有道理,叔父确实大奸似忠,打着忠义之名,做着险恶之事,这是叔父的不对,是叔父的不对啊!”
叔孙通抬手,阻止王麟的解释。
这一刻,叔孙通仿佛心死了一样,道:“回想起来,叔父妄为天下人师,费尽心机教导天下人识文断字,明道义,懂礼仪,晓事理。结果到头来,最不明道义,不懂礼节,不晓事理的人确实叔父!”
“你说的没错,皇帝陛下难,真的太难了。迷茫在自我的叔父,一直都在推动着皇帝陛下,自以为能耐,却从不考虑陛下的心意,以至于让皇帝陛下走上这一条难以回头的路,让大秦走进这危机四伏的道路。”
“叔父有罪,有罪啊!”
“叔父!”
王麟心中一颤,眼睛顿时就红了。
他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说清楚一些事,让叔孙通放弃再去求见皇帝。毕竟都一大把年纪了,真的经不起折腾了。却没有想到,叔孙通明白是明白过来了,但这份自责,却令王麟感到痛心。
“叔公,其实很多事并不是您想象中那般眼中。您想想啊,您为何要阻止陛下很多事?其实说到底,您也是尽忠,只是和将军的尽忠方式不一样。”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议论朝政,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本身就是叔公的责任,叔公这么做,何错之有。”
“您想想,陛下何等英明圣武,如果叔公真的错了,岂能没有任何惩罚?”
“现如今,叔公还在这里,这就证明啊,皇帝陛下也认同叔公的做法,不觉有错。皇帝都不觉得叔公做错了,叔公何必自责呢?”
乌雅见王麟不知该说些什么,本身就心思活跃,玲珑剔透的她,连忙开口,笑着安危道。
第八百七十九章 莺歌燕舞
“雅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别人的作为而判断对错啊。”
“皇帝陛下宽容大度,这是皇帝陛下对老夫的皇恩浩荡,并不能评判老夫的对错!”
“老夫确实错了,只是此生何其幸运,竟能遇见如此君主,错又何妨,死又何妨?叔孙通足矣,叔孙通满足了。叔孙通叩谢吾皇大恩大德!”
叔孙通摆了摆手,说话间,他强行从床榻上爬起身来,在地上跪下,对着门外就是一阵三拜九叩。
在身后,王麟和乌雅相互对视一眼,两人也赶忙跪下,跟着叩拜。
“麟儿,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太傅府关闭大门,谢绝见客。从现在开始,老夫绝不再插手皇帝陛下的决定,只要是皇帝陛下做出的决定,老夫必定拥戴。就算是错的,老夫也要陪皇帝陛下一错到底。”
“如果大秦朕的乱了,老夫就算杀身成仁,也定要冲在前面,护我大秦!”
起身后,叔孙通直接对王麟吩咐道。
“诺,叔父!”
王麟目光一闪,抱拳应诺,紧接着转身离去。
很快,整个太傅府的大门彻底关闭,从这一天开始,太傅府谢绝了一切前来拜访的客人。
那些想要联合太傅想办法,誓要阻止皇帝厉害大秦的群臣士子们,刚走到太傅府大门前,就被毫不留情的阻拦在了太傅府大门之外,连太傅叔孙通的面都见不到。
这几日,王麟告假,而叔孙通这一关闭大门,彻底与世隔绝,也算享受了一番阖家欢乐的场面。
……
宫廷中,御花园内,钟磬声响,乐舞起。
和外面的寒风萧瑟,凄凉场景不同,在这里,莺歌燕舞,好生热闹。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十几日过去,几乎从未断过。
凉亭中,嬴守看着一旁满脸享受,欣赏歌舞的君无忧,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道:“嗨,君无忧,你这连续看了十几天歌舞了,这颗棋你到底是下还是不下啊!”
君无忧吃痛,赶忙回头,抱拳拱手,笑道:“嘿嘿,陛下,这不还没找到感觉嘛。没感觉就不知道如何落子,让草民再想想,再好好想一想!”
嬴守一脸鄙夷,道:“无忧,你不会还没成家吧?朕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在下棋,反倒是更像来宫里看美人的!”
“你可知道,这宫里的女人,全都是朕的。要是别人敢像你这么看,朕早就撕碎了他,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何其幸运啊!”
君无忧一愣,连忙摆手,叫道:“哎,陛下,您这可是诽谤啊。我大秦律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诽谤也有诽谤罪的,陛下信不信我上衙门告你去!”
嬴守一头黑线,道:“我大秦律法何时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再则,这天下,哪家衙门敢接朕的案子?”
君无忧挠了挠头,笑道:“怎么就没有了?这历史上,陛下的先祖惠文王不就因为犯法差点没命了吗?最后还被流放十余年,好不容易才回来的。那怎么说也是秦国的王啊!”
嬴守有些好笑,道:“你弄错了,惠文王被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公子,还不是王呢。我大秦有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没说过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天子了。记住,以后多读读大秦律法,别到处丢人现眼!”
君无忧一脸惊愕,道:“是这样吗?好像是哦,那好吧,既然如此,草民也只能有冤无处申了!”
见状,嬴守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哪里看不出来,这君无忧前来宫中,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分散注意力,逗自己开心的。
虽然现在他的心也很难平静下来,但不得不说,有这君无忧在身边,终究还是好受了许多。
在当日君无忧离开驿馆后,他就前往了皇城。
可以说,这是嬴守在宣布了天下人不得皇帝诏令,不可入宫的规矩以来,第一次有人可以通往后宫。
甚至于君无忧还是唯一一个除皇帝和皇宫侍卫之外,可以在后宫待这么久的男人,他并不是皇宫护卫,更不是朝堂群臣,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封号爵位,任何官衔的小老百姓而已。但就是这样的身份,却可以在后宫之中居住十数日之久,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当时,君无忧一进来便开始找嬴守下棋,名义上是下棋,但他可不会和皇帝较真。
嬴守看得出来,他的棋艺极高,远在自己之上,但他就是不愿意胜,一直在胜于不胜之间徘徊,最终愣是硬生生将这盘棋封了开,开了又封,连续三日之久。
终于,君无忧还是耗不住了,在下下去,要么非赢不可,要么必输无疑,总之,这一局棋基本上就要结束了。
他此次前来皇宫,就是害怕皇帝太过宅心仁厚,受不了外面那些人的央求,最终立场不坚定。
古人云,退一步海阔天宫,实际上,退一步只能迎来得寸进尺。
所以,皇帝既然已经决定,他决不能让那些人再影响到皇帝。
所以他找皇帝下棋,分散注意力,不去管外面的事。
可要是一局下完了,总不能又来一局吧?这一闲下来,一旦胡思乱想,任谁都会忍不住心软,所以君无忧再次使出一个拖字诀,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下一步不知道该走哪里,需要感觉。
什么感觉呢?歌舞助兴,只要开心了,才能有感觉。
于是皇帝招来了旧赵之地进入皇宫的舞姬,燕地进入皇宫的歌姬,还有乐师们,奏乐歌舞,如此一来,也就形成了莺歌乐舞,十分热闹的一幕。
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佩服这君无忧的耐心,这一个拖字,一玩就是十几天时间。
十几天过去了,他的那颗棋子说不落下去就不落下去,甚至于嬴守都忍不住怀疑,这家伙会不会拖他一个月的时间,直到出发东胡王挺时,直接弃子认输。
“好了,你要喜欢,那就继续看吧。朕倒要看看,你这颗棋,到底要听多少靡靡之音,看多少歌舞才能下。这皇宫的歌舞,向来不是谁都能看的,今日就让你饱饱眼福!”
大笑过后,嬴守摇了摇头,目光也跟着看向了前面的歌舞表演。
第八百八十章 妹妹有喜
“皇后,你看,这都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外面的人都倒下得差不多了,这皇帝陛下怎么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在这里下棋欣赏歌舞呢?”
“还有这君无忧,自从他进宫以来,这陛下都几乎快忘记我们了,连续十几日,竟连丝毫召见都没有,就差与这君无忧同床共枕了!”
在御花园不远处,一座阁楼上,皇后南燕和皇妃雪凝站在这里,望着到现在为止,还在欣赏歌舞的皇帝,雪凝有些不满道。
随着进入秦皇宫时间越来越久,和皇后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对于雪凝来说,如今这皇宫就是她的家,在这里,她再不会有任何的陌生感,说话做事,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拘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如今看着君无忧的背影,她竟然带着一些醋意。
“嘻嘻,听妹妹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是在和一个男人过不起啊?放心,陛下可没有龙阳之僻!”
南燕抿嘴一笑,忍不住打趣道。
“皇后胡说什么呢,现在可是皇后有急事找皇帝陛下,不是我。这君无忧一直待在皇帝身边,分明是一个外邦之臣,却深得皇帝陛下喜爱。”
“对他的话,皇帝陛下当真言听计从。如果皇后现在去找皇帝陛下,怕是还没开口,就先被这君无忧阻止了。我可是在为皇后担忧呢,现在皇后还来取笑我!”
雪凝俏脸一红,忍不住等了南燕一眼,不满道。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我知道妹妹是为了我好。只是就算没这君无忧在皇帝身边,凭你我的身份,又岂敢和皇帝陛下说那些事?”
“这要是说了,不说结果如何,怕是顷刻之间就能引来皇帝陛下勃然大怒,届时才真的是大麻烦一桩啊!”
南燕笑着点头,说话间,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如此说来,皇后不打算向陛下进言了?”
雪凝蹙眉,低声道。
“哎,我也不知道,这说吧,犯了宫廷忌讳,定会惹来陛下不高兴。不说吧,父亲还等着我的回话呢。既然答应父亲了,又不说,岂不是不孝?真是为难到我了!”
南燕一脸苦涩,说话间,显得十分无奈。
这如今,随着皇帝的一卷檄文发出,不禁天下震动,皇宫也难以幸免。
稷下学宫,诸子百家纷纷出动。
甚至于此前,跪在外面的就有皇帝他老丈人,周子。
因为见不到皇帝,为了避免皇帝犯下大错,周子这向来正直之人,终究还是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在之前,周子也跟着昏倒之后,南燕得到消息,自然第一时间赶回稷下学宫。
待得周子醒来,终于还是对南燕提出了毕生第一个要求,希望她能劝劝皇帝。
面对父亲的憔悴,还有父亲的忧心,南燕可谓十分为难。她很清楚,皇帝做出的决定,根本不是自己想更改就能更改的。可在父亲的央求下,她却不得不同意。
如今回到宫中,她就更加忧心了。
他还记得之前有提过一些朝堂之事,接过惹来皇帝勃然大怒,如今此时牵连到天下大势,自己贸然插手,不知道皇帝会愤怒成什么样。
关键是还有一个君无忧在皇帝身边,她也算看出来了,如今这惊天动地的事,本身就是这君无忧搅出来的。
现在的皇帝,对于君无忧,那简直宠爱到几点,甚至比对她们这些皇后皇妃都要更加喜爱,对于君无忧的话,那更是言听计从。
有君无忧在皇帝身边,皇帝愤怒倒也罢了,基本上她说了也是白说,这简直把南燕愁苦了。
“唔……”
就在南燕沉思之际,突然,一旁雪凝闷哼一声,身子一阵晃悠。
“娘娘,您怎么了?”
在后面,宫女们赶忙上前搀扶,惊呼道。
“妹妹这是怎么了?”
南燕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搀扶着雪凝,惊讶道。
“没事,不知为何,近几日总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每次都只那么一瞬间,没什么大问题!”
雪凝摆摆手,说话间,话锋一转,笑道:“皇后不是还在为如何进言而担忧吗?我有个提议,皇后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南燕摆摆手,低声叫道:“这个时候还提议什么,别以为晕一下就是小问题,小问题有时候也会变成大毛病的。你该找御医看看了!”
雪凝微微一笑,道:“多谢皇后关心,不过真的没事,不行的话,晚些时候,我就让御医前来看看吧!”
南燕瞪眼,笑骂道:“还晚些时候呢,你这脑子都晕的不清醒了,难道忘记了,本宫可是小医仙。这样,让本宫给你诊断诊断!”
说着,南燕一手扣上雪凝的皓腕,闭上眸子,便开始感受起脉搏的跳动。
雪凝一愣,忍不住苦笑,还真别说,她竟然差点忘记了,皇后可是比御医更厉害的医者啊!
她也不反抗,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任由皇后号脉许久,只见皇后的脸色不断变化,时而凝重,时而幸喜。
许久之后,南燕终于睁开眼睛,放开她的手,笑道:“妹妹,大事,这可是大事啊!”
“啊……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大事儿?”
雪凝一脸懵逼,只觉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可就算自己得病了,皇后也用不着如此高兴吧?这不纯属幸灾乐祸吗?
这真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皇后?
“大事,大喜事啊。恭喜妹妹,贺喜妹妹。妹妹有喜了,这肚子里面有龙种了!”
南燕笑着恭喜道。
“什么?”
“皇后,你说什么?”
“有喜,有喜了?”
雪凝闻言,脸色豁然一变,一时间,竟然连兴奋的表情都来不及展现,一把抓住南燕,便惊呼道。
“嗯,有喜了。刚才我为妹妹号脉,得到的是喜脉啊!”
“为了防止错诊,我还特意多感受了一下,确实是喜脉无疑,真是恭喜妹妹,贺喜妹妹了!”
南燕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太好了,皇后姐姐,我……我真的怀上皇帝的孩子了,太好了!”
雪凝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身份,一时间,激动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第八百八十一章 对美女免疫的皇帝
“傻妹妹,还等什么呢,这么大的好消息,你还不快些前去向皇帝陛下报喜?”
看着激动难以自己的雪凝,南燕微微一笑,柔声提醒道。
说话间,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数月过去,此时,她的肚子也已经微微鼓起。
孕吐期,大多都只是开始那段时间,到了中期,乃至于后期,基本上也就没了。
所以此刻的南燕,除非闻到什么不舒服的味道,否则基本上都不会孕吐。
当然,有一些严重的,就算临产前几个月,都会吐个不停。
还有一种幸运的女人,那就是如同雪凝这样的,怀孕了,基本上就没有孕吐的征兆,以至于怀孕后,连自己都察觉不到。
这是一个女人的幸运,至少怀孕期间,不必承受那种吐得死去活来的感觉。
“对,报喜,向皇帝陛下报喜!”
雪凝反应过来,赶忙点头,转身小跑而去,娇笑道:“有喜了,我终于有喜了……”
“哎,你小心点!”
南燕大吃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这肚子里有孩子之后,形态举止可都是有讲究的。
在这孩子刚怀上的时候,那可是特别容易出事的,这丫头又蹦又跳,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就不是大喜,而是大悲了。
花园中,皇帝一脸索然无味的望着前面的歌舞。
男人嘛,看所谓的歌舞,其实看的,无非是一种美,这种美有艺术之美,也有人之美。
当然,第一眼看去,看的还是人的美。人不美,再美的舞,似乎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作为皇帝,嬴守虽然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但这三千佳丽还是少不了的。
何为三千佳丽?
并不是说作为皇帝,就非得宠幸三千个女人,把这些女人全部收入账下。
所谓三千佳丽,其实就是三千宫女美人。这些女人,皆是天下美女,他们都属于皇帝的女人,只要皇帝愿意,他们随时都得侍寝。
可俗话,金玉之中选极品,身为皇帝,身边皇后嫔妃,皆是美女中的顶尖美女,除非那种酒池肉林,纵欲过度的,否则谁还会在乎一般美女。
在这莺莺燕燕中待久了,换做谁都会审美疲劳,以至于最后,除非遇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否则,谁都会对美女免疫。
可说到底,想要让人眼前一亮,这样的美女,即便放在天下,都堪称绝色,顶尖级别的。每一个都有属于特点。
例如南燕,她是一种精灵洒脱,却又十分善良的美。这种美,不仅仅来源于她那无双的容颜,还有气质方面,内心方面,几乎都令人无可挑剔。
靠近她,睁眼是一种享受,闭眼也是一种享受。眼福有了,心中的美好感觉也有了。
这是南燕给人的一众俗人美,还有特殊美。
再如雪凝,她就如那冰山上的雪莲,她有着绝美的外表,这是她本身的容颜,除此之外,还有她的气质,内心的幽静。那是一种清冷而纯洁无瑕的美。
她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是幽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恬静,淡雅。在她身边,你睁眼可以看到她的面容之美,闭眼可以感受到她的恬静之美。
熟络之后,还能感受得到她的无暇之美。这也是一种特殊之美,所为特殊,就是令人眼前一亮。
最后再如银月,隐约的姿容之美,自不必多说,可要说到气质,内在,给人的感觉就有些奇怪了。
似乎有些俗,但又十分不俗的感觉。
这就好像一个人经常喝水一样,喝多了,并不觉得这水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可要说不喝水吧,偏生还不行。
隐约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人如其名,就好像她的名字一般,银月,月光挥洒,将人笼罩。
当你不用心欣赏的时候,你永远感觉不到这朦胧的美,所以你什么也察觉不到。
可你用心欣赏了,你就会发现,这是一种令人无法自拔的美。
明月,看似在每个人的身边,俗不可耐,可你一抬头,却会发现,这伴随在你身边的,仅仅只是它的光辉,真正的明月,在天上,你遥不可及。这是一种似近似远的美。
这种美,别人难以体会,但嬴守确实深有感叹。
银月对他,简直就是无可或缺的一环。只要银月一日不在身旁伺候,他就会感到十分不舒服。
他习惯了银月对他的言听计从,他习惯银月对他的百般照顾,对他的各种呵护。他想将这个女人占为己有,甚至封其为妃,可最后却不知该给她什么封号。
甚至于,真到了该让她侍寝的时候,嬴守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仿佛她真是天上的明月,你可以感受她的柔和月光,却对她本身可望而不可即一样。
这种奇怪的感觉,令嬴守十分难受,偏又难以自拔。
或许用一句话,可以描述这种感觉,出淤泥而不染。一朵青莲,落入淤泥中,谁都会觉得,她应该已经误会不堪,但实际上,它的高贵圣洁,确实你所难以想象。
可以说,南燕也好,雪凝也罢,还有音乐,都各自有着各自的特殊之美,特殊之处,在这样的女人中间徘徊久了,就算皇宫中那些堪称一流美女的宫女们,对嬴守来说,其实都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如今,看着这些美女舞蹈,听着那一声声响亮而温婉的歌声,嬴守纯属就是在浪费时间。
当然,人的美免疫了,这艺术的美,看久了,同样也会令人无奈。甚至于,现在嬴守都有种想看男人跳舞的感觉。
虽然在这个时代,欣赏歌舞的大多都是男人,而莺歌燕舞的,大多都是女人,不过这艺术可不分男女,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是如此。
从炎黄时期开始,华夏男人之舞,数不胜数,要说真正的艺术,反而在这些男人的舞蹈上更能体现出来。
如祭祀之舞,礼乐之舞等等,每一种舞蹈都带着深刻的意义,那是真正的艺术展示,而这些舞蹈,又大多都是男子之舞。
只不过看舞蹈嘛,更多人还是奔着看没人婀娜小蛮腰去的,真正欣赏艺术的,又有几人?
见君无忧在一旁看得入迷,嬴守也懒得多说,就等让这家伙配自己度过这段无聊的时光,偶尔解解闷!
第八百八十二章 考验君无忧
“陛下坐得太久了,让奴婢为陛下按按!”
就在嬴守满心无聊之际,在他身后,银月的声音响起。
说话间,她伸出那一双细白的小手放在嬴守双肩上,轻轻的为嬴守按捏起来。
她的手法看似很轻,但实际上又有点重,可要说重,又不给人一种难受的感觉,这种手法很奇妙,比南燕那小医仙的按摩点穴手法还要令人感到舒服。
一直以来,每次银月的这种伺候,都可谓是嬴守的一种享受。
“嗯!”
嬴守点头,缓缓闭上眼睛,一脸享受之意。
银月此刻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卑贱的奴婢,可实际上,她给嬴守带来的感觉,却是无价的。
还是如同之前那个比喻一样,月光值钱吗?
一文不值!
再问,月光值钱吗?
千金不换!
月光,它愿意照耀你的时候,可以不要你任何好处,仿佛离不开你一样,随时笼罩在你身上,缠着你。
你就算躲进屋子,它也会在屋子外围着你,仿佛小丑。
可它要是不愿意照耀你,躲进云层之中,就算你有千万金,富可敌国又能如何?
此事的月光,依旧是你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一切的美好,终究得看你懂不懂得珍惜。
此刻的嬴守,就十分享受银月的光辉笼罩,十分享受银月的贴心伺候。
可就在他享受之际,却只听不远处,一道清亮宛如黄莺啼唱的声音响起。
“咯咯咯,皇帝陛下!”
“臣妾拜见皇帝陛下!”
初听,这声音尚在百米开外,再听,声音已经近在耳边。
嬴守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身前,雪凝不知何时已经跪在自己面前。在后面,还有十几个宫女以及皇后,正在尾随而来。
在看此刻的雪凝,满脸红润,身上哪儿还有半点那冰山雪莲的高冷气质?
不过这份火热,兴奋虽然掩盖了她本身的气质,可实际上,她的气质只对不熟悉的人而言,在真正熟悉的亲人面前,虽然有时候还是比较恬静,但却不会太高冷。相反,她更令人难忘的还是她的纯洁。
这份纯洁不是气质,一个人的气质,可以被情绪所影响,但一个人的本源性质,却不会被影响。高兴也好,悲伤也罢,都难以脱离本性。
有一种本性叫做内向,这种人,情绪向来不外泄,令人捉摸不透,给人一种心机深沉的感觉。
而雪凝和这种人完全相反,她纯洁如白纸,仿佛一个孩子。她不懂得撒谎,不懂得隐藏自己。
有什么心事,直接在白纸上刻画出来,令人一眼看个通透,这就是他的纯洁。
看此刻她的模样,嬴守就知道,她定然遇到什么高兴的事,这是她无法隐藏的。
就好像当初,她本是奉命针对嬴守而来到皇宫的,一般人,或许会千方百计的隐藏自己,但她却受不了欺骗别人的感觉,最终一五一十的说出。何为单纯?这就是单纯,洁白无瑕。
“臣妾叩见皇帝陛下!”
就在嬴守上下打量雪凝时,皇后也来到了前面,跪地叩拜道。
“奴婢参见皇帝陛下!”
在南燕身后,一众宫女们连忙跟着参拜道。
在一旁,正在欣赏歌舞的君无忧看到皇后和皇妃到来,哪里还能坐得住?
“草民拜见皇后娘娘,学费娘娘!”
君无忧连忙起身,在两女面前跪下道。
“呵呵,看来今天朕应该能听到什么好事啊!”
看着雪凝一脸兴奋之色,而南燕则一脸笑意,嬴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平身吧!”
“谢陛下!”
两女叩谢起身,随后,南燕也看向了一旁的君无忧,笑道:“东胡使臣也免礼吧!”
说话间,南燕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口就是一声东胡使臣,似乎是在提醒君无忧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一样。
既然身为东胡使臣,就该有东胡使臣的样子,不要整日混迹在皇宫中,容易让群臣胡思乱想,更容易让两国各方胡思乱想,这不是什么好事。
君无忧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不免有些苦涩。
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或许就要来了。
说得准确一点,自己的麻烦其实早就来了,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这些麻烦还一直无法接近自己。
但现在,纸包不知火,麻烦终究还是上身了。
君无忧朝嬴守看了一眼,希望皇帝能为自己说两句。
这个时候,皇帝要是站出来,或许会让自己的麻烦变得更大。但俗话说的好,得过且过嘛。
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今天没有麻烦,以后的麻烦,谁还会去管他?
只要皇帝愿意,他相信,一切的麻烦都找不到自己身上,否则,今日皇后都开口了,基本就能代表整个天下。
皇后何许人也,那可是满朝文共同举荐的人,大秦正统。她不开口则以,一旦开口,代表着的,基本上就是所有文物官僚,更代表天下百姓。
甚至有时候,她说的话,或许比皇帝分量都大,这就是人心所向。
可惜,随着君无忧看去,却见嬴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根本不理会他的感受。
甚至于,他还看到了嬴守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一时间,心中简直五味杂陈,哪里还看不出来,皇帝这是有意在给自己找麻烦呢。
不得不说,君无忧的心思之机敏,超乎常人所难以想象。嬴守随便一个眼神,随便一个举动,都能让他明白很多事。
例如此刻,嬴守确实是在给他找麻烦。
他之所以喜欢君无忧,是因为这小子胆大心细,看似内存奸诈,实际上敢作敢为。
仿佛这天下就没他不敢挑战的事,这天下就没他不敢面对的危险一样。
面对东胡,匈奴,甚至天门和自己,他都敢游刃有余的去张狂,指点江山。
现在有机会,他当然要给这家伙找一些麻烦事。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如何摆平朝中文武群臣,还有隐隐间已经开始聚拢成势的皇后集团势力。
要是君无忧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或者说短期之内,每一个万全的办法,他也没必要如此重视君无忧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朕的!朕的!都是朕的!
“草民叩谢我大秦皇后娘娘,叩谢我大秦雪妃娘娘!”
眼看皇帝不理会自己求助的眼神,君无忧值得无奈,硬着头皮面对,当即对着南燕和雪凝就是一阵叩谢,接着起身。
“呵,来使谬矣。你乃东胡使臣,本宫乃秦皇后。这东胡是东胡,大秦是大秦,本宫可不是东胡的皇后,你也不是大秦的臣子,何来来使的大秦皇后一说?”
南燕冷笑,她虽然不敢,也不愿意参预朝政,但如今,整个大秦被这君无忧闹得鸡犬不宁,举国震动,她又岂能毫不抱怨?
毕竟这些日子,在皇城之外倒下的医家底子可不少,其中还有她父亲呢,一时间,说话竟然也给人一种夹枪带棒的感觉。
这倒不是说她心胸狭小,只是她本身性格就是如此,有啥说啥,看得过去的,她赞你,看不过去的,她就说你。
当初皇帝不过偷了人家几个土豆,她都能教训一番,如今她不直接怒怼这君无忧,反而如此委婉,都算得上君无忧的幸运了。
毕竟现如今的身份和当初不一样了,当初她只是一个民女,一个药女。
可如今,她乃大秦皇后,因为这个身份,有些话,她可不能随便说。
否则有失体统也就罢了,还丢了皇家颜面,更容易触犯禁忌。
“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草民觉得,皇后娘娘说得也不全对!”
君无忧心中苦笑,连忙应是,接着改口反驳道。
这样说话,似乎给人一种前后矛盾,或者说带着一些废话的感觉,但实际上,这样的绕弯子,又何尝不是一种技巧?
“什么是也不是?”
南燕秀眉微蹙,她并不是很喜欢君无忧这种说话方式,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她总感觉这君无忧十分奸诈,这笑脸之下,不知道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令人一看到他的笑脸,就想一巴掌呼过去。
不得不说,此刻的君无忧遇到南燕,也算得上遇到克星了。
他本身确实是一个奸诈之徒,这份奸诈,谁看了都没办法,偏偏皇后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
别人对付君无忧,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要么被君无忧一顿狂怼,无言以对,最终败下阵来。
要么被君无忧一阵夸,再多的不满,都会顷刻间消失于无形。
可这一套对别人有用,对南燕就是没用。南燕很清楚自己的定为,你夸她再好也没用,你说她再差同样无用。她觉得你奸诈,你就奸诈,说的话全都是奸诈。
她觉得你好,你就好,你做的再不好,她也不怪你。这就是皇后的精灵洒脱。
她可以分得清对错,辨得了忠奸,想利用她,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你啥也不是。
“草民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对,因为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说什么都是对的。可草民也觉得皇后娘娘说得不对。”
“草民乃中原人,中原乃大秦的天下,草民自然也就是秦人。秦乃皇帝的大秦,皇帝乃草民的皇帝,皇后同样是草民的皇后,有何不对?”
“再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臣。草民乃东胡使臣不假,可东胡汗王只是一个王,这天下,王有千千万,然,天子只有一个,皇帝只有一个。”
“周天子时,天下之王,皆遵奉天子,天下之土,皆为天子之土。如今,这中原天下尽归我大秦所有,东胡暂且不尊天子,但未来,又岂能补奉天子召?”
“以后,天下都是天子的天下,东胡也好,匈奴也罢,皆为我之大秦。”
“皇后娘娘,那时,胡人之臣亦是我大秦之臣,胡人百姓,亦是我大秦百姓,何来你我之分呐?不知皇后娘娘觉得草民说得可有道理?”
君无忧咧嘴一笑,恭恭敬敬道。
“你……”
南燕错愕,刚要说些什么,目光却不由看向了嬴守。
不得不说,君无忧这家伙用心险恶啊。
明面上,他这番话似乎没什么问题,甚至于还拍了皇帝的马屁,大秦的马屁。
可实际上,这一番马屁拍完之后,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说天下都是天子的天下,谁是天子?皇帝不就是天子?
这个时候,难道皇后还敢说她是胡说八道?真要这么说,那不就是说,皇帝这辈子都做不了整个天下的天子?
这种事,无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事实可以出现,但这样的话,决不能说出,否则放在任何朝代都是死罪一条。什么是规矩,这就是规矩。
有些事,你可以看,有些话,你不能说。
一时间,随着皇帝被拉下水,饶是南燕有千般话语,万般不爽,竟然都无法发泄出来。
“哈哈哈,好……说得好,天下都是朕的天下,何必区分你家我家的,所谓你的地盘,我的地盘,统统都是朕的地盘。”
“大秦是朕的,东胡是朕的,匈奴同样也是朕的。这天上日月是朕的,这地上山河也是朕的,全都是朕的。朕要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朕给他们的山河养育,朕要每一户人家都能得到朕的日月普照,雨露均沾,哈哈哈……”
眼看南燕无言以对,嬴守突然哈哈大笑,结果话题,十分畅快道。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嬴守也喜欢听人拍马屁,可惜,这满朝文武都太清廉了,以至于他们拍的马屁都索然无味。
从他们最里面出来的马屁,要么就是皇帝圣明,要么就是皇帝真乃明君也。
这是马屁?
分明就是事实,一点味道都没有。
相对来说,这君无忧的马屁就有味道多了,那简直就是浓浓的鸡汤味啊。
或许别人听了,很容易成为毒鸡汤,甚至只能听一听而已,但在嬴守这里,这就是他的理想,他最喜欢的马屁味。
这样的马屁,很俗,但很中听。
“陛下此言真乃天音,陛下乃圣人,这天上日月,皆为陛下所化,时间寸土江河,皆为陛下福泽万民之所在。”
“天下早已滋润在陛下的怀中,这一切,本身就是陛下的!”
君无忧见皇帝畅快大笑,立刻话锋一转,转身笑着,拱手作揖道。
第八百八十四章 给朕赶出去
“妄语之徒,胡说八道!”
面对君无忧这一句接着一句的马屁,气得南燕小脸通红,偏偏还不敢不敢反驳,一时间值得嘟起小嘴在心中暗骂。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君无忧,简直无耻至极,偏偏皇帝对他这些无耻到极点的话,还十分享受。
这得多亏他不是个女人,否则怕是就连皇帝的魂,都得被他全钩去不可。
“好了,皇后,朕知道,这些日子,外面的事对皇宫的影响也不少。”
“皇后必然也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是一些不利于无忧先生的消息,不过朕不希望皇后再为难无忧先生。”
“无忧先生说得对,在朕的面前,没必要非分个你我,以后这朝政之事,皇后最好还是别插手的好!”
嬴守看了南燕一眼,也不再拐弯抹角,话锋一转,郑重提醒道。
“诺,陛下,臣妾知道了!”
南燕一脸苦涩,哪里看不出来,皇帝早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连丝毫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啊!
“对了,凝儿方才如此兴奋,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事,给朕说说!”
说话间,嬴守再度看向雪凝,笑着说道。
雪凝此刻也平静了不少,但闻言,还是止不住嘴角幸福的笑容。
那是一种柔和,带着母爱光环的笑容。谁为女子,谁不渴望有朝一日能做母亲?
做母亲,这是上天赋予每一个女子最幸福的权利,值得每一个做母亲的去享受,去高兴,乃至于兴奋。
“启禀陛下,臣妾……”
雪凝连忙跪地,说着,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那平坦的小腹,一脸笑容,道:“臣妾,怀上龙种了!”
“嗯?”
嬴守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猛地起身,叫道:“你说什么,你怀上了?”
雪凝赶忙点头,一脸认真,兴奋道:“嗯!”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一个人在真正开心的时候,或许会有千言万语,道之不尽,也可能会一句话也说不出,但这个时候,一个字就足以表明她的心意。
“哈哈哈,朕又有孩子了,哈哈哈,好……好……好啊……哈哈哈……”
嬴守仰天大笑,做母亲是上天对于一个女人的恩赐,但做父亲,又何尝不是上天对一个男人的恩赐?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孩子,但嬴守同样高兴,一时间,心中的所有烦恼,完全被他抛诸脑后。
有人说一醉解千愁,实际上,酒入愁肠愁更愁,阵阵能解愁的,说到底还是喜。
只有喜事,才能化解一切烦恼,所以,每当遇到愁苦之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冲喜。
如今,朝堂震动,天下震动,别看嬴守在这里享受,实际上,无数烦心事接踵而来,只是他懒得去面对而已。
可是不面对,不代表他就真的一点不在乎,一点也不去想。
而近日,雪凝徒然有喜的消息,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喜事。
这个冲喜的方式,足以令他忘却一切,不在乎一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南燕微微一笑,突然跪地参拜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在嬴守身后,宛如嬴守影子一般,时刻伺候在嬴守身边的银月,此刻也连忙跪地恭贺。
只是恭贺之时,她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本来,自己是第一个走近皇帝身边的,可如今,皇帝已经封后,纳妃。
皇后也好,雪妃也罢,都已经身怀龙种,皇帝也即将面临膝下儿孙满堂的局面。
可自己,看似跟在皇帝身边,形影不离,而且还背负着一个皇妃的名义,可实际上,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外人?
虽然心中酸涩,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最在乎的还是那个人,只要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就算没了一切好事,又能如何?
“恭喜皇帝陛下开枝散叶,恭喜大秦后继有人,恭喜嬴氏一族从今日起,人丁兴旺,定我大秦江山,千秋万载,永不衰败!”
同样是道喜,可随着君无忧跪地的瞬间,道喜声响起,却是令其他人的贺喜不值一提。
“恭喜皇帝陛下,恭喜皇妃娘娘!”
随着雪凝跪下,皇后跪下,银月跪下,君无忧跪下,周围一众太监,侍卫,宫女,舞姬,歌姬们也纷纷跪地叩首恭贺。
一时间,四面八方,所有人尽皆卧倒,现场进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凝儿,这怀孕之事,是真是假?”
嬴守看向雪凝,郑重其事的问道。
“启禀皇帝陛下,臣妾亲自为雪妃妹妹诊断,确实是喜脉!”
不等雪凝回话,南燕便在一旁开口说道。
“好,既然是皇后亲自诊断,那就没错了,此乃天下大喜,大喜啊!”
“平身,全都平身。传令下去,今日朕心甚喜,朕要天下同喜。谁也不能再提让朕不开心的事,否则……朕可是真的回很不开心的!”
嬴守点头,说话间,话锋一转,眼睛微微一眯道。
“诺!”
众人起身,紧接着,一众侍卫纷纷离开,前去传令。
“凝儿,走,今日陪朕好好走走,这个消息好啊,足以驱散一切阴霾。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吧!”
“皇后,月儿,一起走吧!”
接着,嬴守上前,拉着雪凝和皇后的小手,吩咐一声,带着雪凝,皇后以及南燕,径直离开这里。
“哎,陛下,棋还没下完呢!”
在后面,君无忧一愣,连忙叫道。
“来人那,把君无忧给朕赶出宫门,从今日起,不能踏足宫廷一步,免得坏了朕的兴致!”
嬴守头也不回,一声令下,毫不客气,直接驱赶君无忧。
开玩笑,之前自己是没人解愁才让这家伙陪着自己,接过这家伙却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歌姬,舞姬身上,反而忽视自己这个皇帝。
现在自己大喜,哪里还能留着这家伙在皇宫中碍手碍脚的享受?
君无忧闻言,一头黑线,看看那还没走完的棋局,不由苦笑。这皇帝,真是把翻脸不认人玩得淋漓尽致啊。
“无忧先生请吧,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赶着你走啊!”
一众太监来到君无忧身边,毫不客气道。
“算了,让我自己走吧!”
君无忧一脸苦涩,摇了摇头,嘴角却挂起一抹笑容。今日过后,很多事,他也不用再担心了。当即,他迈着步子,直接朝着宫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