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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秦我为皇全文阅读

作者:小胖小子     重生大秦我为皇txt下载     重生大秦我为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一章 离咸阳

    “起来吧,这是朕已经准备好的圣旨,明日你带上圣旨,与烈阳一同赶赴西南。”

    “到时候把圣旨交给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自然只带该怎么做!”

    嬴守拿出一封圣旨递给银月,沉声道。

    “诺!”

    银月上前,伸手接过圣旨,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燕儿,你呢!”

    最后,嬴守看向皇后南燕,沉声道。

    “陛下,燕儿愿意追随陛下共赴东胡王廷,无论此次前去,是刀山还是祸害,燕儿绝不犹豫!”

    南燕的决定早已经做出,她没有雪凝那么多的顾虑,也没有银月那么多的报复。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自己号称小医仙,但自己没有保国之能,更无护国之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君王身边,共赴龙潭虎穴,闯那刀山火海,看遍世间兴衰繁荣,生死离别。

    “好,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出决定,那就早些休息吧。再好好休息几天,也该出发了!”

    嬴守点头,缓缓起身,离开了静泉宫。

    这一夜,他没有留在静泉宫过夜,也没有去雪凝的朝阳宫,以及银月的天池宫,而是独自来到咸阳宫。

    此时,天地间的积雪,已尽皆融化。

    风已经没有那么冷,但依旧很清凉。

    嬴守坐在咸阳宫,一日未眠。

    次日,他听着外面的动静,并没有走出咸阳宫。

    他知道,银月出发了。

    银月带着皇帝给她的圣旨,叫上哥哥烈阳,赶赴西南。

    嬴守已经决定收回西南之地,属于自己的力量宇文成都,但群龙不能无首,这股力量,终究需要有人掌握。

    当初,按照群臣商议的,西南之地将组建六十万骑兵,但实际上,最后这个计划并没有成功,而是被王麟打断了。

    以王麟的话来说,大秦容纳百川,不可剑走偏锋。

    不可否认,剑走偏锋的威力很大,但越是如此,破绽越多。西南之地,不该是六十万骑兵,甚至于骑兵不该超过二十万。

    虽然最终还是组建了四十万骑兵,但终究留下了二十万步兵兵种。

    随着天下大势越来越明朗,大秦的力量终究难以隐藏,包括南境三十万大军,终究还是暴露而出。

    正是因为如此,那从各地挑选的二十万匹战马,最终留下十万于蓝田大营,十万已经送往南境。在这两只大军中,各自训练了十万骑兵。

    这些力量,都是嬴守为大秦准备的礼物,是在这乱世中求存,甚至于反败为胜的最关键点。

    银月和烈阳的离去,没有任何大的排场,兄妹二人,跨上战马,一路疾驰,绝尘而去,甚至于对很多人来说,都可谓无声无息。

    在这兄妹二人离去后,又过两日,皇城大门敞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中驶出。

    群臣汇聚,整个咸阳城,无数百姓皆赶赴主街道,显得十分拥堵。

    在皇帝九龙车撵驶出皇城的那一刻,群臣叩拜,万民送别。

    “恭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铺天盖地而来,席卷四面八方,把整个咸阳城笼罩在内。

    在九龙车撵后,是三千禁军追随,在无数人的叩拜之下,于咸阳城街道上,一步步走出咸阳。

    直到这支队伍彻底远去,看不到踪影,群臣,数十万百姓方才缓缓起身。

    在队伍离开咸阳城后,嬴守留下许褚,李元霸,狄仁杰等随着队伍前行,而他自己,则孤身一人走出九龙车撵,跨上龙血战马,绝尘而去。

    本来他想先赶赴西北,再转向东南的,但如此绕行,路程太远。

    而皇后现在怀有身孕,不适合剧烈奔波,需要慢慢走。

    因此,他最终决定,让队伍先赶往东北长城,如此一来,就不用这般着急。

    而他则下吗,先行赶赴西北长城。

    尉缭子是嬴守在这个时代,最忠诚的力量。

    和宇文成都,李元霸等人不同,这些人都是嬴守召唤而出,对他的忠心自不必说。

    可尉缭子不一样,他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更是从始至终,一直追随嬴守的人。

    在大秦崛起的这一年多以来,很少可以看到尉缭子的身影,似乎他并不是这般重要。

    可实际上,自开国以来,尉缭子对整个大秦的影响,绝对超乎所有。

    因为尉缭子的存在,天下贤士都愿意争先来投,导致大秦辉煌之日到来。

    尉缭子之所以没出现在朝堂上,只因为他在凭借一己之力,坐守长城,让东胡匈奴两国不敢来犯,如此方才护住大秦一直无战。

    可以说,这大秦的盛世,看似于尉缭子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皆是尉缭子亲手缔造。

    英雄垂暮,老将老矣,早已无力支撑这天下,可是他依旧拖着残躯,不顾世人反对,顶天立地,宛如一座大山,挡在大秦与匈奴,东胡之间。

    这等气魄,足以令人动容,令人敬仰。

    在所有人都反对嬴守战争都时候,这天下,唯有尉缭子一人,随时备战。

    他没有任何过多的话语,皇帝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皇帝要这片天下太平,他就算撑到死,也要这片天下太平。

    皇帝要这天下大乱,要纵横八荒,就算他残躯一副,再无力,他爬也要爬着为皇帝横扫天下。

    谁是尉缭子?

    这就是尉缭子!

    大秦的大元帅尉缭子!

    嬴守最忠心的大元帅,尉缭子!

    武帝二年春,血洗长城时!元帅归天去,天启元年来!

    嬴守很清楚,鬼谷预言,尉缭子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尉缭子如此忠心,嬴守为何还要掀起天下大乱,置尉缭子于死地。

    实际上不是嬴守心狠,可以说,嬴守如此迫不及待引来天下大势,这其中还有着尉缭子的原因。

    尉缭子的时间不多了,就算不打,他怕也难以多熬过一个月时间。

    然而,尉缭子心中,很多事情虽然不说,但嬴守十分清楚,他有一个遗憾,一个倾尽一生都无法弥补都遗憾。

    这个遗憾若得不到弥补,就算尉缭子哪一天倒下了,他也难以瞑目。

    正是因为尉缭子的忠诚,嬴守希望为他完成这个遗憾,而要完成这个遗憾,他就必须打。

第九百零二章 探望尉缭子

    有道是沙场大将,百战余生,战死沙场,乃最终归宿。

    尉缭子不仅仅是一个大将,他更是一个元帅,一个百战余生的元帅。

    他这一生,可谓纵横天地,为始皇帝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基础,可是,他最后退缩了。

    因为他和始皇帝之间的隔阂,他退缩了,当他能理解始皇帝时,大局已定,他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这造成了他永远无法释怀的心中遗憾。

    如果时间可以从来,他定不会因为自己与始皇帝的不合,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他愿意为始皇帝纵横疆场,横扫天下,一同八荒,乃至于最终战死。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不可能倒流,他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所以,在嬴守找上他后,他把希望寄托在嬴守身上,希望可以把自己对始皇帝的愧疚,弥补在嬴守身上。

    他不求在嬴守身上弥补遗憾,但只求自己能发挥余热,回头把曾经错过的路再走一遍。

    嬴守终究不是始皇帝,可他与始皇帝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因此,始皇帝的路就是嬴守的路,而这也是他选择从走一遍的路。

    尉缭子需要的死亡,不是孤独终老而死,而是轰轰烈烈的死,死在疆场,死在万军之中。

    这最后时刻,他需要战争,需要一场可以发挥毕生力量的战争。

    嬴守给不了他什么,封王拜候,他不需要,荣华富贵,他看不上,只有这最后一场战争,才是嬴守给他最后的礼物。

    天地孤寂,队伍由西南往东北而行,路程遥远,但终究需要一步步踏过。

    大地苍茫,天马行空,嬴守一人一骑,绝尘天地之间。

    远离咸阳,远离喧嚣,无尽孤寂,再度让他感受到何为天地之大,为此一人,山登绝顶,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这一日,远远的,他已经看到那立于天地之间,横亘八荒,宛如巨龙匍匐的万里长城。

    待得走进时,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一辆战车,在距离长城数十里之遥停留。

    战车之上,左右立着各自挂着一面大纛旗帜。

    以左为尊,左边旗帜上书写着小篆大字,秦!

    右边大纛上则是写道“尉缭”二字!

    在战车周围,并没有任何甲士跟随,只有一个牵马执凳的小卒子,还有一个立于战车之上的老者。

    老者鸡皮鹤发,显得十分苍老。

    那苍老而虚弱的身子立于战车之上,站在冷风之中,身着一身战甲,本身十分虚弱,但此刻看去,却给人一种威风凌凌,顶天立地的感觉。

    “驾……”

    “驾驾驾……”

    战马疾驰而来,最终在战车前百步停下。

    嬴守身着一身玄黑色龙袍,披着披风,迎风招展。头上并无皇冕,仅仅抒发戴冠。

    他看着站车上的老人,翻身下马,快不走去。

    “皇……皇帝陛下……”

    那站车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尉缭子,在看到嬴守的瞬间,他那双老眼死死眯着,看清楚后,脸上带起了笑容。

    他转身,却发现那牵马执凳的小卒已经上来,伸出手,道:“元帅,我来扶您!”

    尉缭子眼睛一瞪,声音苍老无力,却给人一种十分威严的感觉,嘶哑道:“小子走开……老夫堂堂元帅,可不是一个动不了的老叟,皇帝之前,岂能你扶!”

    说着,尉缭子一步跳下战车,却因为一个站立不稳,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哎哟!”

    尉缭子痛呼一声。

    那小卒见状,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搀扶。

    “走开,老夫没事!”

    尉缭子一把将他退开,让那小卒子一脸无奈,这搀扶也不是,不搀扶也不是。

    就在尉缭子想要用尽全力爬起来时,突见一双靴子立在自己面前,那靴子上的龙文刺绣,令他不禁抬头,却见皇帝已经在他摔倒之际,来到他的身边。

    “陛下……老将参见陛下,给陛下磕头了!”

    尉缭子见状,顺势而为,竟然趴在地上,直接磕头。

    “呵呵呵,老元帅啊老元帅,你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倔强了!”

    嬴守摇头一笑,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这老元帅的脾气,简直倔强得跟一头牛似的。

    分明无力行走,却偏要迎风而力。分明是摔倒了,还非得不让人扶。

    这被发现了吧,还以叩拜皇帝作为借口,直接跪拜。

    这让嬴守不禁想起曾经那一直蒙面的尉缭子。

    记得尉缭子在跟随嬴守之后,就一直蒙面。

    当时嬴守问过他为何如此,他说,他无脸见人,无颜面对始皇帝,无颜面对嬴氏。

    仅仅只是因为当初的愧疚,在开国之前,他说不摘下面纱,就绝不摘下面纱。

    开国之后,他终于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却带上了铁血,永远不愿意摘下的无形面具。

    这个面具,隐藏了他所有的虚弱,给人的就是一种不屈不饶的感觉。

    他很倔强,真的很倔强,倔强到从不会抱怨一句,有什么痛苦,只藏在心里。

    他却忘记了,如今他已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隐藏得再好,其实依旧一眼可以看透。

    “起来吧,倔老头儿。别人不能扶你,朕来扶你总可以吧?”

    嬴守摇头,亲自弯腰,伸手搀扶尉缭子。

    “不必,陛下千万不要搀扶老将。身为将军,岂能连腰杆子都挺不起来,还要别人搀扶?”

    “再则,陛下乃天子,岂能弯腰侍奉于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然而,面对嬴守的搀扶,尉缭子却是猛地抬手,直接阻止,然后挣得面红耳赤,强行爬起身来。

    “看到吧,别人都说老将不行了,但老将还有一把子力气呢,陛下放心,保土安民,包在老将身上。只要老将还在,绝不让胡马度过长城一步!”

    尉缭子起身,用力拍了拍自己胸口,一副我很强壮的模样。

    “哈哈哈,好,有老将军这一句话,朕就放心了!”

    “哈哈哈,将军不知道啊,这天下重担,放在谁的身上,朕都不放心,唯独放在你这倔老头身上,朕才能做到真正的高枕无忧啊!”

    “不过老将军,都说了朕来看看你,你怎么还要远离军营,前来迎接,难道你就不觉得累吗?”

    嬴守哈哈大笑,拍了拍尉缭子的肩膀,笑着说道。

第九百零三章 老生常谈

    “皇帝荒谬,真是荒谬!”

    尉缭子眼睛一瞪,十分不满的大叫出声,然后抓着嬴守手臂,凑近嬴守,笑道:“陛下,从来都只听臣见君主,臣拜王的,陛下何时见过君主去见臣的?真要如此,岂不是荒天下之大缪的吗?”

    说着,尉缭子摇摇头,长叹道:“陛下,规矩不能坏啊。这君是君,臣是臣,两者不能搞混了!否则,这天下距离大乱,也就不远了!”

    “再则,今日陛下前来,对老将来说,已是天大的荣幸,这份荣幸,即便百年之后,老将也能含笑了!”

    说话间,未了不带一个死字,但却无法否认,他已经走到尽头了。

    嬴守心酸,老将不提,他又岂能说出?

    “好,听你的,你这个倔老头,别忘记了,当年朕去找你时,可是拜师的。”

    “结果到好,你非要给朕算得这么清楚,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样,今天朕来了,在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愿意跟随朕,颐养天年吗?”

    嬴守点头,一脸苦笑。说实话,有时候他真的拿这倔老头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陛下可别忘记,当年老将可没收陛下这个弟子。只要没有试图名分,咱们只见呐,你就是君,老将就是臣。”

    “你没资格为老将颐养天年,老将也没资格赖着你。这辈子啊,最后选择了这条路,就得靠这元帅的身份混口饭吃咯!”

    “这要是哪一天不当元帅了,吃口饭还得看别人脸色,不行,绝对不行。”

    “这个元帅之位不能让,打死也不能让。等为吃到躺下那天为止,陛下可不能夺人所爱啊!”

    尉缭子摇头,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你啊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说话,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

    嬴守指着尉缭子,止不住再次苦笑。

    “哎,对了,陛下,不说到吃饭还不打紧,这一说到吃饭,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有好东西,今日,咱们先饮一爵!”

    突然,尉缭子想到什么,对那小卒招了招手,道:“快,把酱牛肉,牛肉干给我端上来,还有我藏着一只不舍得喝的楚酒,也给我送上来!”

    那小卒子闻言,赶忙应了一声,跑去拿来一块席子铺在地上,又从站车上搬来一个桌案摆在席子上,紧接着送来一盘牛肉干和一盘酱牛肉。

    再然后,又送上来一大壶酒和两个酒爵,摆放在桌岸上,亲自满上酒水。

    一时间,酒香四溢,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是楚酒,产自楚地的酒。楚人性子烈,因此,楚酒也烈。不过这烈酒之中,又带着一种女子妖娆绝美的味道,显得温婉。

    烈酒而温婉,这就是楚酒的特点,闻一口,直教人心神动荡,忍不住直流口水。

    “嗯,这酒好香啊!”

    嬴守眼睛一亮,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陛下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可是当年楚王献给始皇帝陛下的百年佳酿,结果被我给偷偷藏起来一坛子。”

    “这一藏又是十几二十年,本打算在陛下开国那一天拿出来与皇帝陛下同饮庆贺的,结果谁曾想啊,当时打得太激烈了,接着又开始各地平叛,一来二去的,也就忘记了。”

    “今日得知陛下前来,老臣可是赔了血本,全拿出来了,陛下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请!”

    尉缭子得意一笑,拉着嬴守走过去,席地而坐,端起酒爵,道:“陛下,来,老将敬您一爵!”

    嬴守也端起酒爵,和尉缭子轻轻碰了一下,放到比肩,轻轻嗅了嗅。

    甘醇的酒香中带着一丝缠绵,缠绵中又带着刚烈。

    这酒,就如尉缭子本人一般,慈祥中带着铁血,铁血中带着柔软,柔软中裹藏着不屈,不屈中带着悲悯。

    人如酒,究竟是人藏的酒,还是酒改变的人呢?

    嬴守仰头,一口喝下。

    “好,痛快。来,陛下,这块牛蹄筋尝一尝。我可是听说了,这在咸阳啊,为了禁止吃牛肉,不管是什么牛都不能杀了。”

    “陛下身为君主,可是带头说不吃就不吃,想必这嘴也是馋了吧?今日在这里,没外人看得见,放开了吃。我可是记得陛下您有一身蛮子力,别被饿坏了才好!”

    尉缭子见嬴守放下酒爵,哈哈大笑,抓起一块酱牛蹄筋,直接递给嬴守。

    “好!”

    嬴守点头,露出一抹微笑,伸手结果那牛蹄筋,大口咬下去,使劲的咀嚼了起来。

    这牛蹄筋炖的不是很烂,因此有些难嚼,许久过去,嬴守都有些无法下咽。只觉越嚼越有味道,偏偏就是无法吞下去。

    “哎,看陛下这模样,牙口不太好啊,难道连我这个糟老头子都比不上?你看我!”

    尉缭子见状,一脸笑意的看着嬴守,亲自抓起一块牛蹄筋,一大口咬下去,大口的就咀嚼了起来。

    嬴守微微皱眉,看着吃得开心的尉缭子,虽然尉缭子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这一口牛蹄筋下去,少说也崩了他两颗牙。

    牙齿掉落,要说不疼,明显不可能,更别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结果这老头为了不让自己发现,愣是闭着嘴咀嚼,却没有发现嘴角的血迹。

    嬴守也不拆穿,笑道:“嗯,倔老头好牙口,既然如此,朕也不能例外!”

    说话间,嬴守看着尉缭子一大口吞下。他可以确定,就尉缭子那残缺不全的牙齿,根本无法将牛蹄筋嚼烂,他基本上就是原封不动吞下去的。

    当即,嬴守也强自吞了下去。

    一老一少,君臣二人坐在一起,你一口牛肉,我一口牛肉,你一爵酒,我一爵酒的就开始干了起来。

    待得一时三刻之后,终于吃完了,喝完了。

    尉缭子似乎有些喝大了,说话似乎也放开了很多。

    突然,他趴在桌案上,面红耳赤,瞪着一双眼睛,明显是想要咳嗽,却强行用清嗓子的声音代替。

    然后望着嬴守,指着一边漠北之地,道:“陛下,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句话老将要问问你,你务必回答老将。此番去东胡,结果如何,陛下想过了吗?”

第九百零四章 这一拜,天人永隔

    “老将军觉得,朕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吗?这一步既然走出,结果如何,当然只能按照朕的意愿来。”

    “朕想要它是什么结果,它就得是什么结果。人也好,物也罢,天地大势也不例外,胆敢违逆朕的意愿,朕就打破它,灭了它,再重来一次!”

    嬴守也撑在桌案上,与尉缭子对视,盯着尉缭子道。

    说话间,两人目光相对,这一刹那,仿佛整个天地都定格了一样。

    “呵呵……”

    突然,嬴守笑了。

    “哈哈哈……”

    尉缭子也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仰天大笑。

    “好,好一个不从意愿就打破它,灭了它,再重来一次!”

    “霸气!”

    尉缭子一声大喝,对嬴守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什么叫皇帝?皇帝,功盖三皇,傲视五帝,天地之间,为我独尊,这才是皇帝!”

    “陛下真乃千古第一人也!”

    说着,尉缭子顿了顿,郑重其事道:“不过,这么说来,陛下的心意我是无法改变了!”

    嬴守嘴角微扬,笑道:“怎么,莫非你这倔老头儿也想阻止朕吗?”

    尉缭子摇头,笑道:“不,老将不阻止,也不推波助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陛下只管去,这个家,老将给你守着。谁敢破坏陛下的规矩,老将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尉缭子抬头看看天,笑道:“陛下,你看哈,这天就快黑了,不如陛下早点出发吧,这从西到东,路程可不近呐,别耽误了行程才好!”

    嬴守一愣,笑道:“怎么,你这倔老头就连一晚上都不留朕?朕今日可是来看你的,换作别人,不说敢不敢对朕下逐客令,就算他们敢,怕也巴不得朕多留片刻吧!”

    尉缭子闻言,耸耸肩,笑道:“陛下,这别人是别人,老头儿是老头儿,不一样。你现在是九五至尊,高高在上,岂能和一群粗鄙大汉住在一起?这不是折煞大家吗?”

    “你快走吧,别赖在军营中了,去东胡王廷好好享受享受,剩下的事,交给老将就足够了!”

    说着,尉缭子起身,竟然强行拉起嬴守,推搡着赶走嬴守。

    “你……”

    嬴守一脸苦笑,这天下都是自己的天下,没看错的话,现在还没出长城吧?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竟然被驱赶了。

    真是岂有此理。

    换作别人,又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都,但这是为尉缭子,他也没办法。

    “好好好,朕走,朕这就走,不打扰你老人家了!”

    嬴守一阵无奈,叹息一声,道:“你也回去吧,真是的,好不容易来看看你,瞧把你给急的,饭都不给一口吃,就把朕给打发了,真是欺人太甚啊!”

    尉缭子背负双手,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叫道:“得了吧,皇帝整日在宫里,有美女陪着,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什么没吃过。”

    “这军中的粮食本就珍贵,别老是想着混吃混喝了。等下次吧,下次有机会,老头子我定请你好好吃一顿!”

    说话间,尉缭子仰头看天,在嬴守看不见的脸上,霍然落下两地泪水,掉落在地面的沙土上。

    “好……倔老头,你这番话朕记住了,这顿饭,朕会找你讨回来了,你跑不了。无论什么地方,朕都会找你讨回来的!”

    嬴守眼眶一红,刹那间,他只觉自己鼻子堵塞,喉咙处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纵然这番话最后说出口,但依旧难免哽咽。

    话音落下时,嬴守猛地转身,两行泪水也不自觉的滚落下来。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今日一别,真的还有下一次吗?

    这一刻,嬴守的心揪了起来,这一场相聚,他很明白结果会是什么,但他只字未提。

    尉缭子也知道,可尉缭子同样只字不提。

    两人都很有默契,可是那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又如何能抑制得住?

    嬴守只觉浑身无比沉重,他迈起步子,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背负千斤一般。

    他知道,自己每走一步,尉缭子离死亡也就越近。

    这个老人,于他来说,亦师亦友。他不是自己的仆人,却为自己做尽了一切。

    他就仿佛一刻大树,凭借着一己之力,硬生生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下。

    如今大树要倒了,自己却仿佛刽子手一般,抡起大斧送他最后一程,然后把他送进火坑之中,燃烧最后的余热。

    这是符合了他的心意,可谁又能想过自己究竟能不能忍得下心?

    好几次,嬴守甚至想从系统中兑换灵丹妙药,为他续命。

    可是系统能救他一时,又岂能救他千秋万世?

    花开花谢,花谢花开,人生人死,人死人生,生生死死,单凭天定,各有命运。

    他嬴守号称掌握乾坤,但依旧无法逆转自己的命运,他唯有在命运到来之前,疯狂燃烧,燃烧出一份千秋万世的伟业。

    或许……他也能想到逆转命运的方法,但人生是一种幸运,人死又何尝是一种劫难?

    若要他为这份天下支撑千千万万年,岂不是就要他劳累千千万万年吗?这不是幸运,这是折磨。

    他不会去承受这份折磨,所以他不愿意摆脱生死命运的桎梏,如今,他又岂能强求尉缭子?

    尉缭子该走了,他该去见始皇帝了。而自己能为他做的,不是延迟这一切,而是让他可以不愧疚的见始皇帝。

    嬴守该做的,就是让他有足够的自信,在看到始皇帝后,可以说一声,看到了么,秦王,你走了,我又为你延续大秦千千万万年,我又为你大秦奠定未来,可以打下更为辽阔的疆土。

    这才是嬴守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可是这份礼物的最后,却是以他的生命作为代价。

    嬴守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走了十几步,足足耗费近半刻钟时间,他忍不住浑身颤抖,猛地回头,对着尉缭子的背影,拱手作揖,躬身大拜。

    这一拜,却发现百米开外,尉缭子已然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地上,对着自己这边大拜。

    尉缭子抬头,直起身子,依旧跪在地上。

    嬴守抬头,直起身子,站立当场。

    两人相隔百米距离,相互对视,眼眶通红,泪痕未干,却是突然一笑。

第九百零五章 永别

    “陛下,老将这最后一拜,别了!”

    尉缭子一声大喝,起身爬上战车,大喝一声:“走!”

    小卒御马,调转车头,直接离去。

    “永别了,将军!”

    嬴守看着战车离去的方向,眼眶通红,声音哽咽,低沉念道,紧接着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驾……驾驾驾……”

    战马奔驰,绝尘而去,没一会儿,便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

    尉缭子的战车变得速度越来越慢。

    “咳咳咳……”

    终于,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尉缭子一大口鲜血喷出,摔倒在战车上。

    “元帅,您怎么样了,元帅!”

    那小卒赶忙停下战车,来到尉缭子身旁,却发现尉缭子一阵呕吐,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包括酒水等等。

    一阵狂吐之下,呕吐物中夹杂着血水,让尉缭子脸色一阵惨白。

    “元帅,您这是何必啊?陛下是来看您的,您分明病重,却为何非要强行撑着陪陛下饮酒?”

    那小卒一脸心疼之色,不解道。

    “小子莫要胡言,病重之躯,岂能面见天子圣驾?今日天子看到老夫如此,也可以安心去做他的事了。走,回去!”

    尉缭子摆摆手,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起身,只能趴在战车上,下令让小卒赶车回去。

    小卒一脸无奈之色,只能应声,继续御马驾车,确实把速度放缓了很多,慢慢朝着军营方向而去。

    尉缭子趴在站车上,目光望向东方,皇帝离开的方向,脸上挂起一抹笑容,喃喃自语:“皇帝终于还是成长起来了,可以铁下心来了,老臣也放心了。”

    “以后,这天下终究是你的天下,老臣只是过客,注定永别!”

    说着,他缓缓躺在站车上,就这般沉睡了过去。

    同为塞北,但西北之地与东北之地不同,西北之地,尽是大漠,放眼看去,一望无际。

    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匈奴人,只能追逐水草而生,因此,西北又称之为漠北。

    生活在漠北的匈奴人,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当一片绿洲被他们利用完,一片草原被他们利用完后,他们就会去往下一处,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他们渴望中原的水产丰富,所以匈奴人一代代传承下来,都恨不得可以杀进中原,夺取中原这片天地。

    攻打中原,一直以来都不仅仅只是匈奴的野心,更是匈奴人求生存,求活得更好的目标。

    这当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任何事情的后面,都必有一定的原因在推动着。

    小事的推动在于欲望,大势的推动却不仅仅是欲望就能打到的。。

    每个人或者,本身都很不容易,一群人活着,更不容易。

    战争向来不是最好的解决事情之方法,确实唯一有效的方法。

    因为需要,所以必须去争,因为争,所以必须要战。争取与战斗,相互依靠,永不分开。

    匈奴攻打中原,为了求存,为了得到更多。嬴守准备灭塞北各国,只为掌执天下之牛耳,让大秦不再有任何威胁。

    一切的一切,不仅仅来源于野心,占有欲,更多的还是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在这份争斗中,谁能战到最后,谁就是唯一的得利者。

    有道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之上,一望无际,落日之时,金黄一片,夜间,月亮更明,仿佛玉盘一般,十分好看。

    这里的风也很大,一日奔袭,足以让人浑身风尘。

    嬴守自大漠而来,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风沙,终于在这一天赶到了塞北东方之地。

    这天深夜,嬴守远远冲到东北长城大门之下,顿时只听两道呵斥声响起:“来者何人,快快站住,此乃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说话间,几十道声音汇聚而来,直接将嬴守包围在中间。

    “大胆,连朕你也敢拦。传你们的将军即可前来见朕!”

    嬴守眼神冰冷,隐隐间有杀机闪烁,一声呵斥,顿时下的那几十个包围上来的甲士浑身一颤。

    “什么,朕?”

    “难道你是皇帝?”

    这些大秦甲士看看嬴守,在对视上嬴守双目的瞬间,不知为何,一个个的竟然有一种和洪荒猛兽对视的感觉,当即忍不住移开目光。

    可怕,太可怕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目光。

    同时,他们心中也疑惑,这是皇帝?

    他们知道近几日皇帝会来,甚至于皇帝的圣驾队伍距离这里已经不到三日路程,只是没有想到皇帝会在今日到来。

    他们所知道的皇帝圣驾队伍,正是护卫皇后而来的那三千禁军。

    经过一个多月的赶路,那支队伍的速度虽然比不上嬴守的龙血战马,但嬴守辗转奔驰,却是大大的绕了一圈,如今,队伍也差不多快到这东北长城了。

    此时,一众甲士面面相觑,因为嬴守已经换下龙袍,身着一套黑色便装,再加上嬴守没拿出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一时间不敢确认皇帝的身份,只能继续将皇帝围拢在中间,让人前去禀报。

    在刘环和烈阳回咸阳后,尉缭子又为东北长城安排了主将。

    主将名为苏恒,此刻正在将军殿中摆弄着沙盘。

    随着皇帝的圣驾距离东北之地越来越近,谁都知道,或许一场大战终究无法避免。

    因此,所有军中将领,几乎都无法睡好,随时防备。

    若这一战打不起来还好,真要打起来,好歹也有一个准备。

    “报,启禀将军,外面来了一人,自称皇帝陛下,我等不敢断定其身份,还望将军定夺!”

    就在这时,一个甲士闯入进来,对着苏恒单膝下跪禀报道。

    “嗯?”

    苏恒一愣,皱眉看向那甲士,道:“来人是不是皇帝,难道很难分辨吗?莫非他身边没有禁军甲士相随?”

    那甲士赶忙点头,道:“回禀将军,此人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任何随从!”

    苏恒冷笑,道:“皇帝出行,岂能没有随从,真是可笑,拖下去,斩……”

    话还没说完,苏恒又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顿时停住不说。

第九百零六章 一身杀气的皇帝

    苏恒本是朝堂战将,曾经,因为皇帝决定攻打匈奴,派出满朝武将却没有结果后,将他们全部留在了塞北之地,镇守长城。

    所以他对皇帝终究有一定了解,很明白皇帝有时候虽然很遵守规矩,但有时候也喜欢独来独往,一时间,一个斩字出口,后面的话却迟疑了。

    “你说说,来人长什么模样?”

    迟疑片刻,苏恒对那甲士问道。

    “回禀将军,此人身着一身黑色便装,大越二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脸风尘之色,似乎连续赶了很长的路。”

    “看他的模样,眼神阴沉而锐利,隐隐间,似乎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让人和他对视一眼,就有种莫名恐惧的感觉。似乎此人专门为了杀人而来,也不知道他想杀谁!”

    那甲士沉默片刻,按照自己对皇帝的第一映像回禀道。

    就在刚才,在听到嬴守那一个“朕”字之后,他就满心疑惑,上下打量了嬴守一番。

    他清楚的发现,在那昏暗的火把光芒照射下,嬴守虽然一身黑色衣服,但上面还能看到不是沙尘。

    尤其那脸上,到处都是风沙,头发上也有不少,很明显是赶了很长的路程。

    尤其是在看到嬴守那张脸庞,对视上嬴守那双眼睛的瞬间,彻底让他惊住了。

    那一刻,他只觉嬴守的脸色似乎十分阴沉,牙齿紧要,似乎在咬牙硬撑着什么一样。

    这就好像一个人做出了什么难以决定的抉择,最后,无论遇到多少麻烦,感受到多少痛苦,有多少不甘都要一步步走下去一样。

    而正是应为痛苦,麻烦,不甘,让人杀机涌现,这就是当时嬴守的目光,令人看一眼就觉得十分可怖。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一刻的嬴守,就好像一个已经走到绝路上的人,却绝不后退,他眼中只有一往无前。

    他需要发泄,需要杀戮,谁敢阻挡,谁就是找死。

    那眼神,一开始仅仅只是让他心中一颤,此刻回想起来,却让这甲士惊出一声冷汗。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一身杀气?”

    苏恒皱眉,这杀气,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联系到皇帝身上。

    要说这皇帝向来杀伐果断,他知道。

    要说皇帝霸气,他也了解。

    可据他所知,这表现得一身杀气,可不是皇帝所作所为啊。

    皇帝是谁?

    那可是一个说打谁就打谁的主,能让他生气已经很了不起了,还杀气?

    开什么玩笑?

    以苏恒对皇帝的了解,别的不说,就算这东胡和匈奴现在来攻打大秦,皇帝定夺也就是动怒而已,说不定还会兴奋呢?生出杀心,这开什么玩笑?天下还有谁能让皇帝愤怒到一脸杀气的?

    “对了将军,我想起来了,此人胯下战马好奇怪,比一般的战马高出两个头,一身火红色的鬃毛,远远冲来,那速度简直快到令人难以想象,仿佛流星一样,真是太快了。”

    “而且随着那匹战马到来,你知道么,咱们城门下好几匹巡逻的战马,瞬间就趴在地上了,似乎对那匹战马十分恐惧的模样,浑身颤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啧啧,那姿势,就好像普通老百姓真的见到皇帝一样,别提多顺从了!”

    突然,那甲士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

    “什么,难道真是皇帝?”

    “那是皇帝御马!”

    苏恒一听此言,顿时大吃一惊。

    这甲士前面没说起战马,他倒是忘记了,此刻一提起,再听这一描述,这不是皇帝的御马,还能是什么?

    在大秦,皇帝就是神,但同样的,皇帝的御马也是一个传奇。

    御马救主破城,千里奔袭,这些故事,在咸阳那边可是一直流传着的。无数人,都恨不得一睹皇上御马的威风。

    可以说,在大秦,这龙血战马的威风,绝不比一般的将军小。

    “将军,您是说,此人真是皇帝?”

    那甲士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废话,知道战马的奇特你不早说!”

    苏恒瞪了那甲士一眼,虽说世人都传皇帝三头六臂,乃天神降世,于常人不同。

    实际上,身为朝堂将军,他哪里会不知道,皇帝也就是一个更为强大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单靠描述,想知道是不是皇帝,太难了。

    可要说起皇帝的御马那就不一样了,这御马绝对和其他战马有别,多的不说,就凭那能令天下万马匍匐这一点,就是最大的特点,谁都知道,这绝对是皇帝御马没错。

    御马都来来,来人即便不是皇帝,那也是代表皇帝的钦差大臣啊!

    除了皇帝最信任的那几个人之外,谁能得到御马驰骋天下?

    所以,这无论是皇帝也好,钦差大臣也罢,他都必须小心伺候着。

    ……

    冷风萧瑟,东北长城,城外乃东胡之地,城内乃旧燕之地。

    这里在中原,素来以苦寒之地著称。

    这苦寒之地,可不是说着玩的,这里,绝对堪称整个中原地区最冷的地方。

    一到了冬天,那温度就要比其他地方都要冷几十倍,即便现在已经开春一两个月,但依旧比其他地方更为寒冷。

    这晚间,冷风瑟瑟,满城旗帜飘荡,守城甲士们纷纷举着火把,仿佛一根根木桩子异样,一动不动。

    嬴守静静的跨坐在龙血战马之上,眼神冰冷而漠然,隐隐间有锐利锋芒闪烁,就如那甲士秒速的那般,他眼中的杀气在闪烁不定,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杀气越来越明显,让周围那些将他包围在中间的大秦锐士们,一时间竟然都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这可是真正的大秦锐士,多大的场面他们没见过?可以说,每一个都是百战余生的存在,他们见过的血性,堪比常人见过的山河湖海,这让他们从来不知道惧怕为何物。

    可今天他们害怕了,仅仅只是一个人,一双眼睛就让他们感到害怕。

    那双眼睛很黑,仿佛黑洞一样,只要与那双眼睛对视哪怕一下,整个人都仿佛被吸进去一样,紧接着看到的就是尸山血海。

    那是真正的尸山血海,令人恐惧,仿佛陷入无间地狱一般。

第九百零七章 一语惊天

    在时间慢慢的流逝中,这些包围嬴守的甲士们渐渐感到痛苦,有一种苦不堪言的感觉。

    若不是职责所在,此时此刻,他们连片刻时间都不愿意在面前这个男子身边多呆,真的太难受了。

    呆在他的面前,就好像躺在虎口之下睡觉一样,总是让人提醒吊胆,汗毛直立。

    可惜,身为守将,这长城又不是谁都可以擅闯的地方,因此,他们必须站在这里守着嬴守,直到弄清楚嬴守的身份为止。

    只待上面一声令下,真的皇帝,自然得三拜九叩相迎,如果胆敢冒充皇帝,那就是找死!

    就在众人苦不堪言之际,终于,苏恒源源而来,虽然火光比较微弱,可他第一眼就认出了皇帝的御马。

    再走进一些,直接就认出了皇帝,一时间,脸色豁然一变,连忙疾跑而来,远远跪拜到:“是皇帝陛下,末将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跟在苏恒身后的甲士见状,连将军都跪了,这皇帝的身份还假的了?

    他脸色一变,也赶忙跪倒在地,高声喝道:“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包围在嬴守周围的几十个甲士见状,心中一惊,暗道:“真是皇帝?”

    “哗啦啦……”

    下一刻,所有人同时跪倒,身上甲叶碰撞的声音响起,哗啦啦的一声,显得十分整齐。

    “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边的动静很大,瞬间就吸引了长城之上,那数千岗哨战士,一时间,长城之上,一道道身影也跟着跪下。

    “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一道接着一道响起,长城很长,其他地方,几乎都只有在狼烟台上有岗哨,但这一段,脸面数十里,却都站着岗哨,几乎每个两三丈距离就有一个岗哨。

    这些岗哨不可能一开始就全部听到这边的动静,直到看见前面的人跪下后,其余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下。

    于是这参拜声一道接着一道传来,不断响起,道最后,甚至都听不到参拜声,不过这参拜声依旧继续。

    面对所有人的参拜,嬴守默默骑在战马之上,并没有翻身下马的打算,那一双眼神,显得越加冰冷。

    许久后,他盯着苏恒,道:“苏恒,你胆子不小,朕都等了你一刻钟了!”

    苏恒浑身一颤,不敢多做解释,只能匍匐道:“皇帝驾到,末将有失远迎,末将有罪,还请陛下处罚!”

    这一刻的苏恒,他可不敢跟皇帝说什么因为核对皇帝的身份,所以才耽误了。

    这话要是说出来,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然他不知道皇帝为了什么事情而生气,但这一刻,皇帝身上的杀机他也感觉到了,真的令他感到心寒。面对这样的皇帝,他根本不敢多说一言。

    “哼哼,你该庆幸,朕今天没心情和你计较这些。当然,你也该感到不幸,因为最近,朕的心情很不好。”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朕的心情也越来越不好,所以,你今天很不幸运。朕给你一个机会,你猜猜,朕的心情为什么不好?”

    嬴守居高临下望着苏恒,冷哼道。

    “这……”

    “陛下……”

    “陛下当是为了此次……赶赴东胡之事而动怒……”

    苏恒浑身一颤,声音震颤道。

    “嗯,看来你有些事,你还是能看明白一点的。既然如此,废话之类的,朕也不想跟你多说。”

    “曾经你好歹也是殿上将军,对于朕的脾气,你该是知道的。朕这个人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需要发泄!”

    “当然,发泄归发泄,朕可不喜欢在窝里横,所以,这心情再不好,朕也只能忍着。”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朕总不能拿自己的臣民发泄吧?不过逮到机会了,谁遇见谁倒霉,这可怪不得朕!”

    “今日,朕既然来到这东北了,当然得出城去发泄发泄。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苏恒,立刻调集一万大军,今夜就随朕一同前往城外东胡军营,为朕出一口气吧!”

    嬴守点头,话音冰冷,毫无半点商量余地,直接下达命令。

    “什么?”

    “陛下,万万使不得啊!”

    “如今城外八十里处,东胡连营,汇聚大军八十余万,陛下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东胡签定盟约的,岂能攻打东胡大军?”

    “就算要打,凭我等区区七八万大军,也不是八十万大军的对手啊,陛下万万不可!”

    苏恒一听此言,汗毛直立,整个人差点被惊得跳了起来。

    皇帝刚才说什么?

    他心情不好,让自己带一万大军去东胡军营发泄发泄?

    虽然皇帝至始至终没说一个打字,可这发泄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不就是去东胡大营杀人泄愤吗?

    这开什么玩笑,经过之前那一站,如今这东北长城守卫军还没恢复元气呢,只剩下七八万大军,再强悍也不可能是八十多万大军的对手啊。

    更何况,还要皇帝亲自率领一万大军去泄愤,这不是找死吗?

    真要去了,怕就真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再则,话说回来,就算要和东胡打,那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啊,最少也得多调集几十万大军过来才成,另外,皇帝还得退的远远的。否则一旦波及皇帝,这个罪过谁来承担?

    别说他苏恒了,就算是大元帅尉缭子在这里,那也扛不住啊。

    “哈哈哈,苏恒啊苏恒,你告诉朕万万使不得,什么意思?你是想告诉朕,朕的话都是废话,朕的决定都是错误对么?”

    “你知不知道,朕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把朕的话当作耳旁风,甚至于当作一句屁话!”

    “往常,朕不和你们计较,这是朕的大度,可朕的大度,不是用来给你们一而再,再而三违反朕之决定的!”

    “你好好想想,朕为什么要把你们全部留在这北境长城?你再好好想想,曾经,你们这一句万万使不得到底对朕说了多少次。”

    “如今,你还来给朕重复一遍,莫非在你看来,朕的存在,就是用来给你们反对的?”

第九百零八章 杀出城去

    嬴守的声音,在这夜间,四处传开,冷冷喝道:“苏恒,想得起来吗?曾经,匈奴东胡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朕要发兵灭了匈奴,再取东胡,就是你们这一句万万使不得阻止了朕!”

    “朕念在你们都是一心为国,朕也给足了你们面子,朕忍了!”

    “结果如何?你告诉朕,结果如何?”

    苏恒脸色十分难看,浑身颤抖,道:“回禀陛下,结果匈奴与东胡停战,转身就开始大军南下,直面我大秦长城!”

    嬴守点头,冷笑道:“呵呵,感情你还记得啊,朕还以为你忘记了!”

    “因为匈奴的举动,当时满殿将军带领国内几乎所有大军前往长城。”

    “朕还清楚的记得,在发兵北上之际,你们这些将军的誓言啊。不灭匈奴终不还,结果如何,你来告诉朕!”

    苏恒暗暗吞咽一口唾沫,这一刻,他只觉内心苦不堪言。

    曾经的皇帝,给人的是一种君子风度,可今日,一切都变了,皇帝开始变得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在把人往死路上逼迫。

    “回禀皇帝陛下,众将立誓,匈奴来犯,我必还击。不破匈奴终不还,可陛下还记得当时匈奴的兵力吗?七十万大军啊,我军不到二十万,本身就没有胜算。”

    “再则匈奴并没有真的攻打,若我军杀出城外,只会落得被动,此战不能打,万万不能打啊!”

    苏恒闭上眼睛,再度把当初将军殿中,对尉缭子说的那番话搬出来。

    “呵呵,万万不能打,万万打不得,万万使不得!你们这一句句的万万,真的令人无懈可击啊!”

    “第一次万万,匈奴打过来了!”

    “第二次万万,匈奴和东胡联合数百万大军压迫过来了!”

    “现如今,朕本该坐看天下风云,可就在你们这一句句的万万之中,朕成了这东胡和匈奴的猎物,朕成了东胡的战利品。”

    “现在,你还给朕说万万。莫非你觉得,有些事朕就该得过且过,全部放过是吧?”

    嬴守冷笑,眼中杀机闪烁,冷冷道:“苏恒,朕说了,今日不想和你说太多废话,朕就再问你一遍,这兵,你到底是发,还是不发!”

    苏恒面露难色,强行抬头,直视嬴守,拱手道:“陛下,末将不能发,末将也不敢发!”

    嬴守摇头一小,道:“好,朕算是听明白了。不能发,也不敢发。说到底,朕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废话。”

    “在这大秦,兵不是朕的兵,将不是朕的将,天下也不是朕的天下,朕根本就没资格命令任何人!”

    “好,好啊!既然你不发兵,朕也不勉强你。你毕竟是这长城的将军嘛,将军有将军自己的权利!”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早已习惯,既然如此,朕的事,朕亲自去解决,滚开!”

    话音落下,嬴守双腿一夹马腹,龙血战马发出一道马嘶声,顿时冲天而起,疾驰而出,朝着城门冲撞而去。

    “陛下!”

    苏恒脸色大变,连忙惊呼。

    “打开城门!”

    嬴守战马纵跃到城门之前,厉声喝道。

    一众守在城门前的甲士纷纷抬头,面面相觑,起身就要打开城门。

    毕竟皇帝的命令,他们可不敢如同将军苏恒一样去反对。苏恒有那胆,他们可没有。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这般单枪匹马杀出,十分不理智。可再不理智,那也是圣意难违啊!

    “不能开!”

    “都给我住手,不能开!”

    在后面,苏恒反应过来,连忙大叫。

    一种甲士脚步一顿,一时间,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开吧,违反将军的命令,不开,违反皇帝的命令。

    两者相比,当然皇帝更大,可实际上,在理的还是将军的。

    “朕让你们开城门,谁敢违抗?”

    嬴守眼神一厉,一声咆哮,震耳欲聋。

    一众甲士浑身一颤,哪里还敢迟疑?

    纷纷上前,终究还是选择臣服皇帝,大开城门。

    “驾……驾驾驾……”

    嬴守没有丝毫迟疑,纵马而去,瞬间冲出长城,小事在黑暗的夜幕之中。

    “陛下!”

    苏恒的眼睛瞬间就轰了,大声嘶吼,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终究什么也抓不住。

    “快,快快快……组织兵马,即可杀出长城,保护陛下……快……”

    苏恒连忙齐声,撕心裂肺的发出咆哮。

    众人反应过来,立即四处窜出,开始把军营中所有人全部唤醒,到处召集兵马。

    “你们几百人,全部上马,立刻随我前去保护陛下,后面的人,快快赶来!”

    此时此刻,苏恒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他甚至来不及等待大军召唤,当先召集几百个巡逻甲士,纵马驰骋,追向皇帝前往的方向而去。

    就如皇帝所说那般,都是一心为了大秦。

    这满朝文武,经常都会反对皇帝,苏恒也是其中一个。

    可他们反对的是皇帝的一些意见,并不是真正的反对皇帝。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对错标准。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每个人所处的地位不同,所思所想也有不同,做事风格,选择与决定也会不同。

    如文武群臣,文臣该做什么?当然是治理天下,难道你还能指望着文成整天想着马革裹尸,征战疆场?

    武将该做什么?当然是保土安民,甚至于拓土开疆。不然你还想做什么?指望着武将治理天下,高谈阔论?

    自古文武不两立,其实并不是刻意而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两者之间,一个在于和平发展,一个在于争斗打仗。一个在于创造,一个在于消耗,本身就是不一样的两条道,想把他们融合起来,那不是开玩笑嘛?

    真要文武统一了,那才真的是天下大乱了。

    文武统一,向来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改天换地。

    例如一个朝廷,当文武一心时,皇帝的存在就显得可有可无了,因为这个时候,朝中必有新主,改天换地,在所难免,所以最终必定引来天下大乱。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本身就已经天下大乱,这个时候,一个国家在外力的压迫之下,只能文武一心。

    可这也天下大乱了,最终同样会发生改天换地的一幕。

第九百零九章 单闯八十万敌营

    可以说,一个国家,文武永远不可能相融,就如冰火不能相融,阴阳不能相合一样,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这是文臣和武将在不同的道路上,必然会发生的分歧。

    这种分歧,不仅仅在文武两条道路上,每个人的思想不同,也会造成这样的分歧。

    如当今大秦,满朝文武,他们和皇帝向来有分歧,但不代表他们不忠诚大秦,不忠诚皇帝。

    只是地位不同,经历不同,所思所想也有所不同。

    如今日,苏恒为何反对嬴守?

    说到底,现在长城的兵力部署,本身就是敌强我弱,打就等于吃亏。

    这要是换作平日里,吃点亏也没事,大不了全军覆没嘛。可皇帝在这里呢,能全军覆没么?

    更别说皇帝还要带领一万大军杀到敌方军营闹事了,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啊。

    所以,这打,在苏恒看来就是错的,让皇帝去打,更是错上加错,还只带领一万大军去打,纯属大错特错,他如何能答应?

    不管怎么说,低三下四也好,受尽屈辱也罢,首先无论如何,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皇帝的安全。

    什么叫忠?

    这就是忠!

    只是意见的分歧,终究让忠心难表,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不和。

    如今,皇帝不听劝阻,终究还是杀出去了。就算苏恒有千般不愿,那又能如何?

    难道他还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单独冒险?

    别说前方只是八十万大军,就算八百万,八千万又能如何?

    即便今日救不了皇帝陛下,他也必须杀出去。

    他可以死,城内数万大军可以灭,但在他们所有人死光之前,皇帝决不能有任何危险。

    这是形势所迫,苏恒不得不从。

    可惜,绕是他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但龙血战马但速度,又岂是他所能追得上的?

    东胡大营距离长城八十里外,在一出十分宽敞的巨大山坳平原之上,放眼看去,连绵不尽,全是白色的营帐,密密麻麻,令人看了,心中不禁发麻。

    在营地之中,四处有人站岗,随时有人巡逻。虽还算不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也十分密集。

    如后世电影中描述那般,动不动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军营的事,从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绕是你顶尖战将,你只要靠近这座大营五十丈距离,都会轻而易举被发现。想要闯进去,除非杀进去还差不多,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做梦。

    在龙血战马的疾驰之下,不过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已然跨越八十里地域,由长城之地,来到这处军营之前。

    “来者何人,站住!”

    嬴守刚冲到军营之前百丈之外,因为拉风的龙血战马,瞬间就被人注意到了,一时间,一道道他听不懂的语言响起,大声呼喝。

    紧接着,数十个东胡巡逻站岗士兵朝着他这边阻拦而来。

    嬴守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继续纵马驰骋。

    “砰砰砰……”

    龙血战马,马如其名,奔腾之间,纵横来去,宛如蛟龙出海,一路冲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几十个东胡士兵刚冲到面前,便直接碰撞在战马身上。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全部撞飞出去,一个个吐血倒飞,砸落在地。

    “站住!”

    “找死!”

    在大营前,数百个东胡士兵见状,脸色一变,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前来劫营的?

    虽然不明白劫营这种事为什么只有一人,但这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他们是岗哨,他们是守卫军,他们就得拦下劫营之人。

    一时间,一个个大声的用东胡语言咆哮喊着站住,找死等话语,杀向嬴守。

    嬴守空着双手,身上既无弓弩,亦无刀剑。

    曾经,他纵横天下时,手中一柄天月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在他决定把天月剑封在皇城之上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取下天月剑。

    除非有一天大秦灭了,这柄剑才能横空出世。

    那时,他会再度握着天月剑,再开创出一片天地,而如今,他不需要,他需要的是铸造大秦这一柄剑。

    所以从那以后,他身上再没有带过任何兵刃,即便如今单闯东胡八十万大军军营,他也是赤手空拳,单人独骑而来。

    在数百东胡士兵的冲杀下,瞬间就可疾驰而来的嬴守碰撞在一起。

    嬴守一手握住马缰,身体前倾,双目死死盯着面前那浩瀚无尽的大营,面对数百冲杀而来的士兵,没有丝毫勒马的打算。

    “怦怦怦怦……”

    一时间,只听一道道剧烈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龙血战马纵横来去,四蹄践踏,横冲直撞间,无人能来得及出手,不是被撞飞,就是被踢得脑浆迸裂,五脏六腑碎裂。

    “啊……”

    “噗……”

    惨叫声,吐血声,一道接着一道,连绵不绝的响起,数百人,连稍微阻挡的机会已经没有,嬴守已经冲出层层障碍,杀到大营之中。

    “吁……”

    终于,嬴守勒住马缰,让龙血战马停了下来,他举目四望,终于将目光定格在连绵大营最中间,一处最高最大的营帐之上。

    “驾……驾驾驾……”

    随后,嬴守没有丝毫迟疑,调转马头,直接朝着那个方向杀去。

    “有人劫营……”

    “快,有人劫营……”

    四面八方,无数道惊呼声不断响起,顷刻之间,连绵无尽的大营之中,一个接着一个营帐的两起,很多人还没有穿戴整齐,就已经冲出营帐。

    嬴守一路之上,很多人冲了出来,却连拦截的机会都没有,赫然发现,嬴守已经冲向中军大帐。

    “不好,是刺客!”

    “快,有此刻要刺杀元帅!”

    很快,人们的口号变了。

    龙血战马的速度太快,快到很多人根本没机会阻拦,只能疯狂大叫,提醒着所有人。

    不知不觉,这八十万大军连营逐渐乱了,乃至于到最后彻底乱了。

    此时此刻,东胡八十万大军的中军大帐内,东胡战神尼哈曼正招待着一个人。

    没错,他此时就是在招待一个人。

    这已经子时过后,他并没有休息,也没有召集军中众将议事,更没有独自一人观察天下大局,而是在招待一个不属于军中的人。

第九百一十章 四方大帝的处境

    “使者,如今陷阱已经布下,猎物正一步步落入陷阱之中。待得猎物彻底落入陷阱,直取中原,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使者前来,又是何意?莫非昊天又有什么新的指令?”

    尼哈曼的面具换了,换上一张半脸面具,面具仅仅则住嘴唇以上,两边皆以虎口大张之势,如双龙戏珠一般,只不过这却是两虎夺食的面具脸谱。

    在那面具之下,他的嘴唇微动,望着坐在对面的人说道。

    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他此刻招待的人。

    此人一身黑跑,将整个人身体都笼罩在其中。

    在他脸上带着一面魔神面具,显得十分可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次前往东胡和匈奴两地传令的天门使者。

    “呵呵,陷阱,猎物?”

    “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作猎人,把那嬴守当作猎物了?”

    天门使者摇头一笑,一脸讽刺,鄙夷道:“玄帝,你别忘记了,虽然你实际上乃是北方玄帝,但现在的匈奴还不归你,青帝不出,你只能代替青帝执掌东方!”

    “再则,莫说你只是一方之帝,就算天门四帝汇聚而来,没有昊天出手,平你们四帝之力,在那嬴守面前也不过就是蝼蚁,再多也不足为惧。”

    “所以你的姿态别放的太高,一面误判了自己的实力,做出不可逆转的错误决定!”

    说话间,可以听得出,这尼哈曼的身分就如嬴守和君无忧之前猜测的那般,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东方青帝,而是北方玄帝。”

    “只是因为如今北方无法完全由他一统,再则,似乎也是为了隐藏某个人,终究让他代替青帝出面而已。

    “使者这是什么意思,到了现在,莫非使者还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使者是想告诉我,这嬴守很厉害,我们必败无疑?”

    尼哈曼面具之下的眉头微皱,嘴唇微动,冷冷道。

    “你说得没错,我还就是这个意思!”

    “昊天的旨意你该明白,本座今日前来,就是再提醒你一声,千万不要大意。你们和大秦可以打,但记住,和嬴守千万不能打!”

    “你们有机会灭了大秦,因为大秦仅仅只是一颗棋子,而你们永远不可能斗得过嬴守,因为他才是执棋之人,他的对手永远只能是昊天!”

    “昊天说过,你们与秦国的战争,他不管。但你们要是激怒了嬴守,到时候,后果自己承担。”

    “想要昊天出手,你们就得拿出自己的价值,先拿下秦国。”

    “届时,若嬴守还想东山再起,再度开天辟地,自有昊天出手!”

    “此前,你们和大秦的三大赌局,秦国就因为输了第一句,导致后面两局直接放弃!”

    “如今,昊天也在和嬴守对弈,这一次,嬴守要是输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从来。”

    “而昊天若是赢了第一局,后面的一局,昊天自然会出手。但第一局都输了,你们就别妄想昊天再出面了!”

    天门使者声音嘶哑而漠然,说话间,丝毫不把东胡,匈奴这两个属于天门统治的大国放在眼里。

    仿佛这两个国家,在他们眼里真的仅仅只是棋子,随时随地都可以抛弃的棋子。有用则留,无用则废。

    一番话说出,他完全不在乎尼哈曼会做何感想。

    尼哈曼听到这番话,脸色当然难看,只是面具之下,别人终究看不到他的脸色罢了。

    “呵呵……”

    “放心吧使者,昊天的意思我们明白,你回去告诉昊天,这第一局,我定要拿下!”

    尼哈曼心中有怒,但深吸一口气,平复一番,还是冷笑道。

    昊天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无论他什么身份,北方玄帝也好,东方青帝也罢,他这些所谓的身份,其实都是昊天给他这颗棋子的一个个代号。

    包括其他诸位大帝,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些握在昊天手中的棋子而已。

    东方青帝!北方玄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

    天门四大帝君,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四颗棋子,四条看门狗而已。

    他们甚至连天门的核心都算不上,只要天门愿意,随时都可以换了他们。而面对天门的意志,他们除了接受,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今日,他尼哈曼是东方青帝,仅仅只因为昊天希望他是东方青帝。

    他号称东胡战神,只因为天门愿意让他做东胡战神。

    若是那一天昊天对他失望了,天门不愿意了。东方青帝,东胡战神,各种各样的称号,说收回就收回,他顷刻间就会一无所有。

    想要继续拥有这一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展现出自己的用处。

    此番对付大秦的计划,她十分清楚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把嬴守引进东胡,仅仅只是开局拉开序幕。

    紧接着就是东胡和匈奴对大秦发起的战争,为了这一战,为了给两国足够的兵力,天门把塞北数十个国家都并拢给了东胡和匈奴两国。

    其中包括楼兰,月氏等国,最终两国足以汇聚三百万大军。

    尼哈曼不明白,他不明白嬴守到底有何能耐,似乎在昊天眼里,三百万大军都奈何不了嬴守。

    但他知道,这三百万大军,还有他和匈奴冒顿,其实都仅仅只是昊天这盘棋局上都棋子,而嬴守,已然被昊天推到了对手执棋者的位置上。

    这即将到来的数百万大军踏入中原之大战,在他们眼里,是一举夺秦的好机会。可在昊天眼里就是一局游戏。

    嬴守是陪他玩这个游戏的人,如果嬴守输了这一句游戏,他自然不会再给嬴守重开一局的机会。

    但天门若是输了,昊天也不会出手挽救东胡和匈奴这两颗棋子。

    说到底,就是他们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但月是如此,尼哈曼就越是想不清楚,为何昊天就非得断定,嬴守一旦出手,三百万大军必败?

    而且按照昊天的意思,似乎不用嬴守出手,三百万大军都不一定能拿下大秦,这太看得起大秦,太看得起嬴守了。

    至少,他不觉得这世间还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三百万大军。

第九百一十一章 棋子的悲哀

    “好,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本座今日就提前恭贺,希望你能马到功成吧!”

    天门使者微微一笑,对信心满满的尼哈曼说道。

    “多谢使者,不过有几个疑问,我还是希望使者能为我解答一二!”

    尼哈曼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

    “请说!”

    天门使者也不拒绝,笑着说道。

    “是这么回事,使者,有些事我是真的很不明白,就算这昊天再看重那嬴守,他又有什么资格做昊天的对手?为何昊天就觉得嬴守会坐看大秦被人践踏而不反抗?另外,昊天为何就觉得,嬴守一旦出手,我们就必败无疑?”

    尼哈曼点头,终究受不了心中疑惑,提问了出来。

    “呵呵呵,就这个问题么?好,我给你一个答案!”

    天门使者摇头一笑,道:“这个答案你问问自己就知道了,你东胡和匈奴如今联军一处,有三百余万大军,为何逃不出天门的掌握?”

    “因为你也好,冒顿也罢,你们都十分清楚,别说这三百万大军不属于你们,就算属于你们,全部加在一起,我天门挥手之间,就能让你们灰飞烟灭!”

    “天门强大,但再强大的天门,力量依旧来源于昊天,所以天门也好,你们也好,都只能臣服昊天!”

    “你问我,嬴守凭什么做昊天的对手。那我就告诉你,昊天创造天门,天门掌控北方诸国。”

    “而嬴守如今立下一个咸阳阁,说得简单一点,那就是一个保皇派,一个类似于天门的存在!”

    “你以为嬴守的江山是怎么来的?不就是这保皇派打下来的吗?”

    “从一开始的平乱横扫各路共聚六七十万大军,再到后来的南下百越,或屠杀,活收服百越各国,包括赵佗六十万大军在内的两百多万大军。”

    “再到最后,下西南,搅得西南天昏地暗,最终收复西南!”

    “你说说,这嬴守何曾动用过多少来自于大秦本身的力量?说到底,他用的仅仅只是自己一手打造的保皇派力量而已!”

    天门使者说话间,到最后,每一句话都令尼哈曼忍不住心中一颤。

    嬴守这些经历,平日里只当故事听一听还好,但当有人郑重提出时,却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仔细回想,后秦建立,不过一年有余,可连番大战,倒在嬴守手中的大军,或被收服,或被屠杀,全部加起来,足有三四百万啊。

    其中包括之前大秦内部揭杆造反的各路大军六七十万,还有赵佗手中六十万大军。

    以及百越各国倾尽全力打出的一百五十多万大军,再加上西南之地。

    因为各种战乱,或损失,或最终归顺嬴守的,也足有一百三四十万大军,还有之前,匈奴杀进长城,被剿灭的五十多万大军。

    这些数字加在一起,足以令人吓得睡不着觉。

    此刻听着天门使者这么一说,尼哈曼方才发现,那嬴守简直恐怖如斯。

    他仅仅出手一年而已啊,这得多强大的力量,才能支撑他连续取得这么多胜利,拿下这么多地盘,灭绝和收服这么多军队。

    虽然大多数收服的军队,最终都卸甲了,但依旧不可否认他的这些成就。

    此时此刻,尼哈曼甚至忍不住在想,若是嬴守对匈奴和东胡三百万联军出手,这三百万联军,是否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因为尼哈曼戴着面具的原因,天门使者看不到尼哈曼的脸色变化,但他却通过尼哈曼的眼神变化,看出此刻尼哈曼心中的震惊。

    天门使者冷笑,道:“现在你明白嬴守的强大了吧,这连番的出手,你仔细回想就会发现,除了一个尉缭子之外,其他每一战的主要人物,都是嬴守最为信任,看重,却查不到任何前期资料的人。”

    “这些人就仿佛横空出世,他们只拥护一人,那就是嬴守,所以,我称他们为保皇派!”

    “想要对付保皇派,普天之下,唯有天门才有胜算。如果保皇派依旧掌握大秦,大秦将无人能敌。”

    “可如今,嬴守自废武功,收回保皇派的权利,包括三千禁军都彻底与大秦斩断联系。”

    “所以,你们才有机会对付大秦。否则有保皇派在,你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而且嬴守手中还隐藏着多少保皇派的实力没有拿出来,这永远都是一个谜,一个不为人所知的谜!”

    “正是因为这份实力,天门的对手是保皇派,昊天的对手是嬴守,而你们的对手则是大秦!”

    说到这里,天门使者顿了顿,又道:“你刚才还问过我,为什么昊天就会觉得嬴守会坐看大秦被人践踏而不反抗。”

    “呵呵,能做昊天对手的人,你觉得这天下的输赢,他还会放在眼里?他要的是一个强大的秦国,无敌的秦国。”

    “只有这样的秦国,才配得上他这样的皇帝,所以他才会来东胡,坐看天下风云!”

    “当然,同为棋手,这要是嬴守被惹怒了,一局棋下到一半突然不下了,到时候一巴掌灭来你们这些满盘棋子,那也只能说你们倒霉。”

    “所以在大局未定,昊天没有出手之前,你记住了,千万不要试图激怒嬴守。棋手的威严,不是棋子可以挑衅的!”

    说话间,这天门使者开口闭口,一口一个棋子的称呼尼哈曼,让尼哈曼心中忍不住怒气涌动。

    他知道自己对于天门,对于昊天来说,就是棋子。

    但棋子也有棋子的尊严,你用不着整天提醒吧?

    当然,生气归生气,他可不敢直接爆发。这天门使者本身的实力就是一个谜,即便他亲自出手,都不敢说一定能够战胜。

    当然,在这军中,他也不是没机会杀了天门使者,可一旦杀了天门使者,那就是挑衅整个天门。到时候,他别说棋子的尊严了,怕是连做棋子的机会都没有。

    在生气的同时,尼哈曼心中也渐渐惊醒起来。

    那嬴守能被昊天如此重视,显然是有道理的。他的实力,足以支撑他的地位。而这份实力是自己最需要避开的。

    难怪天门会同意先把嬴守引出秦国,这分明就是为他们错开嬴守的力量而做准备嘛。

    看来接下来的冲突,大局未定,昊天出手之前,决不能让这嬴守动怒才行啊!

第九百一十二章 无形中的平衡

    “使者,最后一个问题,既然那嬴守如此强大,那我又该如何面对?我真的还能把他囚禁起来?”

    深呼吸一声,尼哈曼强行压下心中怒气,看着对面天门使者问道。

    在震惊过后,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原本以为把嬴守引到东胡就大功告成,可以为所欲为了,再不济,至少主动权是掌握在他手中的。

    可此时,尼哈曼突然觉得,自己引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猎物,简直就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大杀器。

    以前决定好的所谓囚禁,这个时候还能继续用吗?

    如果嬴守真如想象中那般恐怖,到时候再提出囚禁,这不是找死吗?

    甚至可以这么说,那嬴守来到东胡,不仅不能动,还得当祖宗一样供着。

    他想离开的时候,自己不能阻拦,他想留下,自己也不能驱赶。

    他要什么,自己都得满足,否则,怕是自己还没拿下大秦,东胡倒是先被这嬴守和他的保皇派先拿下了!

    这一刻,尼哈曼突然感到很悲哀,很失败。这种感觉,简直让人难受到极点。

    “囚禁自然是要囚禁的,否则,你岂能有机会拿下秦国?”

    天门使者摇头,十分肯定道。

    一直以来,天门都是这场天地大局背后的推动着,对于嬴守,他们完全没用过任何的阴谋诡计,甚至他们的计划想法,其实嬴守都一清二楚。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嬴守还是选择入局。

    这并不是说嬴守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而是天门虽然没用什么阴谋诡计,可天门把人心利用得淋漓尽致。

    绕是嬴守再强大,他终究强大不过天下人心。

    曾经,天门的昊天看透了人心之强大,所以他退居幕后,百年如一日,开始不断玩弄人心,掌握人性,最终得到这无尽天下。

    如今的嬴守,该发挥的力量已经发挥到极限了,此时他面对的就是束缚,来自于大秦天下人心的束缚。

    如果无法掌握人心,嬴守将再难寸进一步。所以,嬴守入局,有自愿,也有逼不得已。

    他入局、是想以天门的方法对付天门,天门利用人心逼迫和束缚他嬴守,他嬴守则想尽办法刺激人性,最终破灭天门的手段。

    天门对大秦的人心利用,在于中原千万人在这数百年来,对战争的恐惧,还有对太平盛世的渴望。

    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天门利用了这一点,导致嬴守每每想要发起战争,下面的人总会瞻前顾后,越想越不愿意,最终让嬴守的一切计划想法落空。

    如今嬴守选择入局,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需要战争,一场来自于外部的压迫战争。

    如今的大秦,就像是一个慵懒到极点的人,只愿意躺着享受,连站都懒得站起来一下。

    可一旦危机降临,再懒散的人都会拼命逃窜,逃不掉,就会反抗。

    危机让人产生恐惧,恐惧让人放弃享受,最终不得不鼓起勇气反抗。

    如此一来,大秦的血性自然激发,而激发出血性的大秦,才能如同战国时那般,人人充满挣心,杀伐。

    这才是真正的大秦,嬴守最想要的大秦。因为只有这样的大秦,才能让他随心所欲,横扫天下,纵横无敌。

    也是因为如此,很多事情嬴守必须妥协,妥协到让大秦所有人绝望。

    当然,这么看起来,似乎是嬴守在利用天门,可实际上,嬴守不一定就是最终的获利者。

    这是一场博弈,一场来自于战场,还有人心的角逐,谁能笑到最后,赢下全局,谁就是唯一的获胜者。

    嬴守准备通过匈奴,东胡的力量,彻底激发大秦千万百姓的怒火,血性,打破他们的安逸。

    同样的,天门也准备用东胡,匈奴的力量一举灭掉大秦。

    大秦的血性激发,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段,就是灭掉大秦最好的时机。

    因此,天门能不能赢,就要看东胡和匈奴能不能在这个时间段灭掉大秦。

    这期间,天门不会出手,昊天也不会出手,他们必须得维护这一局的规则。

    同理,嬴守能不能赢,就得看大秦能不能撑过这段期间。所以说,这天门使者虽然担心嬴守突然心生反悔,不愿意下这一局,但他很清楚,只要不出意外,嬴守无论如何,都会强忍着不出手。

    甚至于,他也会想尽办法维护这一局的规则,除非天门和昊天动手,不然,嬴守和他的保皇派定不会轻易出手。

    这是一种平衡,一种很脆弱,但又是天门和嬴守之间,必须小心翼翼维护的平衡。

    无论是为了大局,还是为了什么,两方之间,都会想尽办法维护这个平衡。

    “呵呵,使者说得简单,敢问如何囚禁?”

    尼哈曼知道的东西,明显不如这天门使者那么多,见这天门使者说得容易,尼哈曼忍不住冷笑道。

    “如何囚禁,那是你的事,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如果嬴守不高兴,最终倒霉的只会是你就对了!”

    “天门除非彻底拿下第一局,否则天门无法全力对嬴守出手,这将让天门的胜算大打折扣,所以,第一局不赢,你们别指望着天门和昊天出手!”

    天门使者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根本不去管尼哈曼会怎么想,怎么做。

    “你……”

    尼哈曼脸一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乱。

    “劫营,有人劫营!”

    “不好,有刺客,快拦下刺客!”

    一道道声音传来,顷刻之间,四面八方,连绵不尽的大营之中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尼哈曼和那天门使者同时心中一惊,站起身来。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本能的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报,启禀大元帅……!”

    就在这时,一个中军大帐的护卫连忙冲进来,大声禀报。

    但他话音还没说完,却撞在了天门使者的身上。

    “滚开!”

    天门使者一声怒斥,直接一巴掌将这护卫拍开,和尼哈曼一起,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出营帐,看到外面的一幕,两人顿时一惊,眼睛都看得发直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四大顶级战将出手

    “驾……驾驾驾……”

    “轰轰轰……”

    “砰砰砰砰砰……”

    马蹄声轰隆隆响起,在天门使者和尼哈曼的目光注视下,只见一匹火红色的战马,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焰流星般由远及近,冲向他们这边。

    无数士兵纷纷冲到面前阻拦,然,战马所过之处,所有一切挡在面前的人或物,纷纷被撞飞出去。

    那剧烈的碰撞声,惊恐的惨叫声,顷刻间蔓延开来。

    战马的速度太快,瞬息间,已经冲到中军大帐外不过百丈。

    “哗啦啦……”

    中军大帐外,数百东胡士兵冲击而来,拉弓搭箭,直指那火红色战马。

    “放箭!”

    只听一道声音响起,眼看那战马冲出无数唯独,来到大帐外的一片真空区,四道身影同时走出,其中一人大声喝道。

    “嗖嗖嗖嗖……”

    这道话音刚落,顿时,数百支箭矢放出,直接朝着那火红色战马笼罩而去。

    战马在疾驰,箭矢在飞跃,瞬息之间,已然碰撞到了一起。

    然,只见战马腾转挪移,纵横之间,却是在数百支箭雨之中轻松避开。

    当箭矢落下时,那战马再度冲出舒适丈,已然来到中军大帐跟前。

    此时此刻,众人方才看清楚,在那战马之上的竟是一个黑衣黑袍,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

    男子面容冷酷,跨在战马之上,双目凌然,眼中仿佛只有那中军大帐。

    “不好……”

    “快拦下他……”

    “给我杀……”

    看着这一幕,那四道强壮的身躯一动,一个个大喝一声,径直朝着那火红色战马飞扑而去。

    只见这四人,其中一人手握一柄大砍刀,两人双手握着双刀,最后一人,手中扛着的却是一根巨木。

    从这四人的速度,力量上不难看出,四人都是顶级战将。

    在尼哈曼手下,共有十名顶级战将。

    此次八十万大军驻军长城以外,尼哈曼就总共带来了五名顶级战将。

    在之前与大秦的交战中,他调动了四名顶级大将,分别是契合里、哈雷、汤山、雾林。

    然在那一站中,四大顶级战将,就有两个被烈阳斩杀,分别是契合里与雾林。

    至于哈雷和汤山,在大秦锐士的全力冲击之下,也是身受重伤,最近才痊愈。

    此刻,面前这四大顶级战将中,那手握双刀的两名顶级大将,正是哈雷和汤山。

    另外那扛着一根粗壮巨木,浑身肌肉虬结,身躯高大如山的顶级战将,则是之前尼哈曼留守大军之中的最后一名顶级战将。

    至于手持大砍刀的那个顶级战将,则是之前陪同君无忧出使大秦的顶级战将,吉俞将军。

    随着吉俞赶回到长城以北,也融入了这支大军中,成了如今这支大军中的四大顶级战将之一。

    此刻四人眼看那些士卒,箭矢皆无法阻拦龙血战马的冲击和奔袭。

    而龙血战马已经冲到中军大帐前不过数十丈的距离,四人同时出手,直接杀向龙血战马。

    准确来说,四人杀向的,乃是龙血战马背上的人,嬴守。

    四人里,以哈雷和汤山的速度最快,两人手持弯刀,飞身而起,同一时间杀到龙血战马之前。

    两人身形一个纵跃,一左一右,各自手中双刀联合在一起,直接锁定嬴守的脑门,脖子,胸口和腰腹,可谓丝毫不留余地。

    换作别人,就算是军中顶级战将,面对两人这样锁定似的攻击,也基本上必死无疑,甚至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然,龙血战马之上,嬴守却是双目冰冷而漠然,他的双眼,此时此刻,仅仅只是盯着中军大帐前,那带着面具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大氅,浑身都笼罩在大氅中,脸上戴着的是一面陌生面具,给人一种十分神秘而又危险感觉。

    另外一人,则戴着一面两虎夺食,遮住嘴巴以上半边脸的面具。她身材算不得高大,甚至给人一种很柔弱的感觉。

    但就是这柔弱的身躯中,却让嬴守有一种感觉,其中隐藏的力量,绝对超乎想象。

    这二人,谁才是尼哈曼?

    嬴守和君无在咸阳城的接触很多,在这些时间的接触中,君无忧把自己对匈奴和东胡的了解一一说出。

    尤其是那些主要人物,例如东胡的尼哈曼,还有尼哈曼手底下那些名将以及顶级战将等等,都对嬴守有过描述。

    记得当时君无忧是这么描述尼哈曼的:“尼哈曼,一个十分神秘的人。关于他的身份,仅仅来源于传说中!”

    “相传,他乃上一代东胡汗王的第八子。出生之日,天降异象,有天人降临,预言称,次子乃极北之地,一条大鱼转世。”

    “大鱼跨越龙门时,落入东胡,成就第八子。若将此子留在东胡,必将为东胡改天换地。不过次子若在,将无人能在其上。父亡君死,此乃天意!”

    “上一代东胡汗王一听,那还得了?”

    “这岂不是说,此子若是留在东胡,非得克死自己?”

    “于是东胡汗王把这一子送往楼兰作为质子,据说,八子回,汗王崩,因此,这尼哈曼,从小生活在楼兰,丝毫回国的机会都没有,为的就是防止他克死东胡汗王!”

    “其实东胡汗王也可以杀了他,但一想到那预言中,尼哈曼未来的强大,他终究不舍!”

    “果然,在东胡汗王死后,尼哈曼回来了,似乎就应征着他回东胡,汗王崩的预言!”

    “紧接着,他大刀阔斧,斩杀各部族首领,一统东胡,当真把东胡的中央集权,发挥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这更加验证了那预言的真实性!”

    当时君无忧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就是一阵讽刺,道:“这些传说,听起来还不错,可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什么天人降世,大鱼转世,简直就是笑话!”

    接着,君无忧又道:“不过这些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论,但有一点,整个东胡,除了现如今的东胡汗王之外,无人见过尼哈曼的真正面目!”

    “此人常年佩戴着两副面具,一个两虎夺食的半遮面具,一个则是凶神恶煞的魔神面具!”

第九百一十四章 嬴守来了

    此次嬴守单人独骑,赤手空拳闯进东胡大营,找的就是尼哈曼。

    想到君无忧说的话,嬴守基本上已经知道尼哈曼的特征。

    可是此刻面前带着面具的有两个人,谁才是尼哈曼呢?

    正想着,在他左右两边,哈雷和汤山的弯刀,已经贴面而来。

    面对两大顶级战将的同时出手,必杀一击,嬴守并没有丝毫闪避的想法,甚至,他连正眼都没看一眼。

    眼看四把弯刀笼罩自己面门,脖子,胸口,腰腹撕裂而来。

    嬴守双手一探,快速绝伦,猛地抓出。

    “锵锵锵……”

    一时间,只听一道道铿锵声响起,嬴守的双手,就仿佛铁臂一般,瞬息间扣住四把弯刀的刀刃。

    “刺啦……”

    他双手一凝,四把弯刀瞬间仿佛破铜烂铁般,被他宁做一团,最终“铿锵”一声,全部断裂。

    哈雷和汤山两人心中一阵,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却只见嬴守双手握着刀尖。

    “扑哧扑哧!”

    刀尖瞬间捅进两人的身体中,紧接着,嬴守放开刀刃,一把扣住两人的手臂,轮起来,直接抛费出去。

    两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曾几何时,两人的力量即便放在军中,那也是堪称大力士的存在,几十个人的力量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两人。

    可此时,两人面对嬴守,就好像小鸡一样,轮了两圈后抛飞出去,任由两人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稳住身形。

    只听耳边风声阵阵,两人一连废除数十丈,上百丈,却还没落地。

    直到最后废除两百多丈的距离,这才咋落在地上。

    而那强烈的冲击力,在两人落地的瞬间,直接把两人浑身骨骼震碎,伴随着一大口接着一大口的鲜血喷出,两人的血液中,夹杂着五脏六腑的碎肉,直接死的不能再死。

    “好强!”

    中军大帐前,尼哈曼看着到飞出去数百丈的哈雷和汤山,眼睛瞬间瞪的老大,只觉一股两起从背脊处升腾而来。

    长这么大,要说她遇到过最厉害的战将是谁,非烈阳莫属。

    当日,烈阳一人纵横万军之中,无人能挡的场景,迄今依旧历历在目。

    他一生从没服过谁,更没有遇到过任何对手,直到遇见烈阳为止,他终于感到惊恐。

    他有一种感觉,就算自己拼尽全力,或许都不见得是烈阳都对手。

    当然,凭他尼哈曼都实力,烈阳想要击败他也绝不是那般容易,更别说杀了他。

    可现在看到嬴守的出手,已经不仅仅是让他感觉到震撼,惊恐那般简单了。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两百多丈的距离啊,寻常人就算扔出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都顶多不过认出数十丈,算是够远的了。

    想要扔出败仗之外,那少说也是有一定实力的高手,更不要说把人扔出两百丈之外。

    他相信,就算换作烈阳站在这里,用尽全力,都不见得可以做到。

    可如今,这战马上的人,他做到了。

    他到底是谁?

    他那看似不强壮的身体中,究竟蕴含着何等力量?

    这还是一个人吗?

    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惊骇,完全笼罩在尼哈曼的心头。

    “嬴守……没想到他的横练功夫竟然如此强大,当真不惧刀枪,不惧水火,这世上,除了昊天,谁人能敌?”

    就在这时,尼哈曼听到一旁天门使者的声音。

    尼哈曼猛地转头,惊呼道:“你说什么,他是秦国皇帝嬴守?”

    天门使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苦笑道:“尼哈曼,看来你的麻烦到了。”

    “这秦国皇帝竟然单人独骑杀进军中,按照他最近的行事规则,明显不符合道理。”

    “看来你某些事,终究还是让这位秦国皇帝生气了!”

    “你赶紧想办法解决吧,不要想着凭借你八十万大军对付他,这八十万大军是不是他的对手,暂且不论。”

    “至少,这八十万大军拦不住他,在八十万大军之前,他可以轻而易举杀光包括你在内,所有军中将领!”

    “你不要以我是在给你开玩笑,这嬴守只要还有哪怕一点点力气,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拦得住他,而他的横练功夫,曾经就连数百个一二三流高手都破不了。”

    “在这军中,刀枪剑戟,没任何东西可以伤害的到他!”

    天门使者说话间,眼神显得十分复杂。

    曾经,天门一直都在长城以北布局,甚至于策反了赵佗。

    天门连续数百年来的布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整个中原,近乎十之二三的高手,都他们笼络,所以当初嬴守驾临南海时,才会先后遇到相加起来,数量不下于两三千的三流,二流,乃至于一流高手。

    这些高手组合成的军队,要是放在征战中,那简直就是开天辟地的存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当时,赵佗为了对付嬴守,把这些高手,包括在百越各地收编的高手,全都汇聚起来,不断放出,针对嬴守。

    结果很明显,无一例外,凡是和嬴守对上的,全都死绝。

    以至于最后,这无数高手,唯独一小部分留下,逃往了南海群岛之上。

    然,随着嬴守再度驾临南海,连着最后的力量也都被他灭了。

    正是因为当初那数千高手被灭的原因,彻底震惊了天门,从那以后,天门才开始重视嬴守。

    这可是凭借一己之力,直接打破东胡布局的人,而且他还成为了大秦皇帝。

    对于天门来说,大秦就是一块璞玉,一块需要精雕细琢的璞玉。

    一但此人将大秦的力量发挥出来,天门的地位将会难保,一个大敌,即将凭空出现。

    于是,天门开始针对嬴守,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每每想到当初那么多高手,竟然都葬身于嬴守一人之手,即便是天门使者这等高傲,堪称天使之人,依旧忍不住倒吸凉气,背脊发凉。

    正是因为感叹嬴守的强大,他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尼哈曼小心对待。

    这简直就是一个破坏规则的人,你要让他顺从规则,首先,你就不能直接逆了他。

    否则,就算是规则,他也能随时给你打破。你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这就是嬴守。

第九百一十五章 势如破竹

    “滚开……”

    就在尼哈曼和天门使者满脸惊骇的凝视嬴守,相互交谈时,只听一阵咆哮声响起。

    两人凝神望去,只见随着哈雷和汤山被仍飞出去砸死的瞬间,吉俞将军也已经冲到龙血战马跟前,他手中大砍刀,挥舞之间,带着片片残影,直接劈砍向龙血战马的两只前蹄。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吉俞将军的目标,就是先斩了这一匹战马。

    他的速度很快,只是顷刻间,那大砍刀已经撕裂到龙血战马的双蹄前。

    然而,他速度快,龙血战马的速度更快。

    就在他砍刀劈砍而来,即将斩断龙血战马双腿的瞬间,龙血战马发出一声嘶鸣,身躯扬起,双蹄离地,高高举起,比他吉俞的身高还高。

    一刀劈下,直接落空,这让吉俞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一头畜牲,竟有如此迅捷的反应。

    抬头时,他赫然发现,龙血战马双蹄直接朝着自己脑门踩踏而来,那速度,真要踩上来,他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这世上,可不是谁都能如同嬴守那般,将一身横练功夫修炼到刀枪不入,水火不清,压不破,砸不烂的地步。

    至少,这吉俞做不到。

    面对龙血战马这人性化的反击,他本能的身躯一样,手中砍刀一顶,直指龙血战马咽喉。

    只要战马双蹄落下,必将先被战刀刺穿脖颈。

    这样的出手,可谓无懈可击。

    就好像一个人跳起来,然后落在地上一样,没人能够阻止自己的身体落地,战马也不例外。

    可是龙血战马不一样,眼看那砍刀即将捅破自己脖颈的瞬间,他双蹄横向一摆,直接踹在砍刀之上。

    “锵……”

    一声清响,这突如其来的变击,直接将砍刀踹飞出去。

    龙血战马借力,再度扬起双蹄,重重的朝着吉俞胸膛踩踏下去。

    这一下,吉俞躺在地上,就算他反应再快,也已经来不及闪躲。

    他本能的用尽全力,双手一顶,瞬间握住龙血战马一双前蹄。

    “咔嚓……”

    一声断裂声响,他的双手骨头,瞬间全部被踩踏得崩裂,不过龙血战马这仰天一踩,却也被他阻挡了下来。

    “啊……”

    剧烈的疼痛,令吉俞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脸色难看无比的他,此刻心中竟然有一丝庆幸,自己终究还是挡下了这一击。

    可这庆幸的心理刚出现,便只见龙血战马踩着他的双手飞跃而起,下一刻,后踢从空中落下,直接踩在他的小腹上。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吉俞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他的整个腰腹背脊,瞬间被踩踏称碎末。

    随着脑袋一偏,吉俞瞪大看了双眼,到死,他都还没来得及闭上双眼。

    这一幕,让周围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谁都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匹战马,在驮着主人的同时,竟然能和一个顶级战将打成这样。

    三两个回合,直接让一个顶级战将毙命。

    那可是顶级战将啊,不是地里的萝卜菜,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

    这战马的威力到底有多强?

    这让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发寒。

    而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咆哮声响起,只见一根长达兩丈有余,粗如承认腰背的巨木,劈头盖脸,直接朝着龙血战马脑袋砸来。

    这根巨木,坚硬如铁,重达数百斤。一般普通人,别说轮起来,连抗都扛不住。

    但此时,就是一个人,双手握着这根巨木,仿佛甩棍一样,凭空砸下,其巨大的威力,简直令人惊恐震骇。

    毫不怀疑,若被这巨木砸中,就算是铁,也能被活生生砸扁。

    然,面对这惊天一击,龙血战马确实不躲不避,继续一个劲的往前冲去。

    眼看巨木就要砸到龙血战马脑袋的瞬间,一直大手,猛地从龙血战马头上伸出。

    “砰……”

    伴随着一道爆裂声响起,那巨木直接砸在那手掌之中。

    然,这爆裂声很响,巨木也很重,尤其是这轮起来砸下去带来的力量,更是十倍百倍的增强了巨木的力量。

    但,那手掌却在瞬间拖住巨木,这巨木扎在手掌上,仅仅只是让那手臂微微一沉。

    紧接着,那手掌一握,五指顷刻间陷入巨木中。

    嬴守眼睛微眯,他手臂猛地一拉,那巨木的另一头,那浑身肌肉虬结的大汉脸色一变,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连人带着巨木,被嬴守单手给硬生生提了起来。

    “死……”

    只听嬴守一声冷喝,他手臂一提,那巨木连带着抱住巨木的大汉,一同朝着空中直直飞去,落地的瞬间,那巨木整个砸在那大汗的身上,瞬间将他砸成肉泥。

    四面八方,一片片哗然声瞬间想起,就连中军大帐前,尼哈曼和天门使者,都忍不住浑身肌肉颤抖。

    四大顶级战将!

    四大顶级战将啊!

    短短片刻只见,一个不留,全部被杀。

    从四大顶级战将出手,嬴守反击开始,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一场大战,就结束在电光火石之间。

    面对哈雷,汤山二将的出手,嬴守的反击其实很简单,伸手,抓住刀刃,折断弯刀,刺入两人体内。接着反手抓住二人的手臂,轮两圈,甩出去,直接炸死。

    这一切,行云流水,做出来,就好像是在变换几个手势一样,看嬴守那模样,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接着就是吉俞的出手,从吉俞砍向龙血战马开始,龙血战马扬起前蹄落下,接着踢飞砍刀,再度踩向吉俞。

    吉俞用尽全力抓住龙血战马前蹄,却被龙血战马后腿踩死。

    这交手,仅仅用了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

    最后就是那巨木大将的出手,这一次交手更简单。

    他巨木砸下,被嬴守直接扣住,望天空中一抛,掉落下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直接砸死。

    这一切的战斗,看起来都是这么的简单,简直就是行云流水,顷刻间完成。

    但这一战要是换作其他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就算不死,面对四大顶级战将的围攻,都只有闪避之力,没有还手之力。

    包括烈阳在内,都不可能一鼓作气,灭了四大顶级战将,更不要说如此轻而易举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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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秦我为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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