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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秦我为皇全文阅读

作者:小胖小子     重生大秦我为皇txt下载     重生大秦我为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喜欢

    “哎……”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这样吧!”

    “等什么时候,你愿意说了,想说给朕听,朕再听你说!”

    深深叹息一声,嬴守一脸期望的来,却缓缓转身,带着一脸失望的离开。

    他走了,但走得很慢,来到门前,看着跪倒在门口的三个人,心中忽然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三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嬴守心中有些不满。

    银月本就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有苦自知,从不与外人道。

    一切的情感痛苦,几乎都隐藏在内心深处,不与外人得知。

    如今,这几个人在这里,还如何能让银月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银月的秉性,说得简单点叫心思深沉,复杂一点,就是脸皮薄,腼腆,同时善良。

    她心中有苦不与外人道,是不想让别人陪她难受。

    很多话说不出,是因为不擅长表达。

    相对于言语上的表达,她更擅长实际上的付出。

    这样一个女人,正当表明心迹的时候,却有几个大男人跪在身旁,还让她如何说的出口?

    “你们三个还跪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嬴守眉毛一挑,冷冷喝道。

    可怜的铁鹰剑士和两个一字军将士,无缘无故,就被嬴守打上了电灯泡的标签,白白承受了嬴守所有的怒火。

    “诺!”

    然而,三个当事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而如蒙大赦,赶忙应诺离去。

    开玩笑,知道了皇帝的惊天大秘密还不用被杀头,这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有时候,误会这东西就是如此巧妙。

    本来十分美好的事情,它能给你变得一团糟。同样,十分糟糕的事情,它也能让你欣喜若狂!

    赶走了三个烦人的东西,嬴守的脚步再次顿住。

    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所以在等待。

    等待着银月的回答,或许没了外人,银月就不会有任何顾及,再腼腆,也会说出她想说的话。

    然,这一等,又是半刻钟的时间过去。

    半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放在后世,那就是二十分钟的时间。

    在等待中,时间往往过得很慢很慢。

    这半刻钟,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一种煎熬。

    半刻钟过去了,嬴守心中燃起的希望,不自觉的也熄灭了。

    银月终究没有再说话,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或许,她还在纠结吧,又或许,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当初她在自己身边做侍女宫娥,只是为了报答自己救了烈阳。

    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给她册封皇妃之位。

    她不敢拒绝,却也不愿意接受,所以才会造成这般左右为难的局面。

    叹息中,嬴守内心百转千回。

    不知不觉,一种嬴守从来不会去想的念头,豁然浮现在嬴守脑海中。

    此刻方知,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提起脚步,想要离去,再给银月考虑的时间。

    倘若银月真提出拒绝他,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可是提起的脚步,迟迟无法落下。

    有些念头,不出现则已,一旦出现,就会让人难以遏制。

    即便再精明睿智,再智慧的人,一旦陷入这种情感纠结中,都会逐渐迷失。

    此刻,念头的闪烁之下,嬴守开始纠结,迟疑。

    他想给银月考虑的机会,可又想知道银月的答案。

    有些答案或许会让人难以接受,但你要让她永远不说,反而会更难受。

    所谓如鲠在喉,正是如此。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终究,嬴守还是没有迈出去这一步,而是将脚步收了回来,望着偏殿外,那堆满积雪的院子。

    “有些事,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让朕替你说吧!”

    深吸一口气,嬴守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竟然带着微颤。

    这细微的变化,让嬴守莫名紧张。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变化,或许这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走得越深,越是难以自拔吧。

    银月匍匐在地,至始至终,不敢动弹哪怕稍微一下。

    她内心再不断纠结,痛苦中,早已以泪洗面。

    骤然听闻此言,她娇躯一颤,然不住屏住呼吸,竖耳倾听。

    他想说什么?

    莫非接下来,他说出口的,才是他想要的答案?

    银月在倾听,不敢抬头。

    嬴守沉思中,不愿转身。

    片刻后,嬴守继续道:“时过境迁,不知不觉,朕第一次见你,已是两年前的事!”

    “记得当时,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朕的命,没错吧?”

    银月心中一惊,此言一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非,他就是因为这个,从而如此对待自己?

    只听嬴守继续道:“第一次见你,呵呵,说实话,你很美,是朕见过最美的女人!”

    “你很温柔,很会伺候人。你是朕这一生中,到目前为止见过的人里面,最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也是最懂得照顾人的女子!”

    “你有不属于男儿的气概,却缺少了豪情。你有不属于任何人的才华,却缺少了施展的机会。你是一个看似完美,实则,略带缺陷,令人疼惜的女人!”

    “曾几何时,朕是真的喜欢你,特别特别的喜欢!”

    “朕这一生中,对待敌人,从不会心慈手软。可为了你,朕绕过了三番四次对朕出手的烈阳。哪怕是如今,朕依旧对他宽容。否则,你兄妹二人的脑袋,朕说摘,也就摘了!”

    “这些年,你对朕的照顾,对朕的付出,朕都看在眼里!”

    “朕发现,对你是真的越来越无法自拔了!”

    “可是为什么,朕对你这么好,你心里还能容得下别人?莫非在你看来,朕就是这般的不堪?你对朕,除了报恩,就没有别的感情了吗?”

    “你心里面有人,没关系,不用藏着掖着,你说出来就好,说不定朕可以成全你。莫非你以为,朕就是那种卑鄙无耻,以势压人的人吗?”

    说到最后,嬴守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嘶哑了,话语中,带着深深的不甘。

    地上,银月猛地抬头,看向了他。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或许

    看着面前那不算高大,却莫名给人一种伟岸感觉的身影,银月泪流满面。

    在他面前,一片朦胧,眼泪已经迷失了她的双眼。

    “呵呵……呵呵呵……”

    突然,银月笑了!

    她笑得似乎很欢快,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然,笑容中的泪水,却带着浓浓的讽刺,还有深深的不甘。

    “怎么,说到你心里去了?”

    银月的笑声,让嬴守身躯一僵,声音嘶哑道。

    “你够了……”

    突然,一声大吼响起,银月猛地起身,状若疯狂,指着嬴守怒声呵斥:“说这么多,有用吗?”

    “你何必惺惺作态?难道这些,不就是你最想要的答案吗?”

    银月痛苦的双手抱头,撕扯着自己的发鬓,绝望而痛苦。

    她一直都在付出,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

    可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

    难道伤害自己,对他来说,就这般舒适吗?

    前面,得到自己书信,只言片语不回。如今突然驾临,就为了对自己说这些话,难道这对他,真有什么好处吗?

    嬴守缓缓转身,他听见了……

    银月的嘶吼声中,夹带着哽咽,夹带着哭腔。

    他转头,看着面前这个撕扯着自己发鬓,泪流满面的女子,心中莫名一痛。

    她哭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她哭什么?

    嬴守不解……

    都说情感能让人痴傻,有时候,感情往往就是这般玄妙。

    因为对感情的痴望,一向智勇双全,谋略齐出,战场上能看穿大局,政治上能细致入微的银月忽略了黑冰台的力量。

    她忽视了,帝王之心,不容侵犯。所以,她那心中的小小希望之火,从一开始就在不断被现实剿灭。

    因为对感情的较真,一向英明果断,以帝王心术观察人心,玩弄人心的嬴守,终究陷入漩涡中二无法自拔。

    他忽略了,尊重有时候,其实也不是随便给的。

    男女之间,情感本身就很复杂,事事较真,只会得不偿失。

    有时候半推半就,或者说,迷迷糊糊,才是感情该有的样子。

    相反,看得越清晰的人,越不配拥有情感。所谓孤家寡人,不正是这么来的吗?

    因为计较太多,较真得太多,所以,身为君王,本就没有朋友,也没办法拥有朋友。

    如今,他把这一套放在感情上,起不到任何作用也就罢了,反而会将彼此越推越远。

    此刻,望着面前哭泣的女人,嬴守不解,疑惑。

    难道说自己错了?

    可自己错在哪儿了?

    她凭什么哭?自己三番四次的想要抓住她,都是她自己溜走的,自己根本就没说错!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似乎是注意到了嬴守的注视,银月缓缓放下双手,抬头,看着面前一脸错愕的嬴守,戚戚然道。

    “开心?”

    嬴守笑了,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开心呢?

    “你不必笑给我看,我知道你很开心!”

    银月哽咽着,这一刻,她终于不再逃避。

    有些事,注定无法永远憋在心里。

    她是一个非凡的女子,是一个超乎常人的女人。

    换作平常女子,此刻必然掩面而泣,无颜立足此地。心中对前面敌人痛恨也好,深爱也罢,都不可能继续留下来,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对方。

    然而,她不一样。

    平日里,有些东西,她可以埋藏在心间。但真当这层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她势必不惜一切代价,阐明一切。

    毕竟无论任何事,残缺也好,完美也罢,完整的句号,总是需要划上的。

    她深深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那刀削般俊朗的面容,傲然九霄之外的其实,高高在上的身姿。

    曾经,这是她深爱的男人,不惜一切代价为他付出的男人。

    她喜欢自己的侍奉,自己就日日夜夜,有机会就陪伴,伺候。

    她是皇帝,作用江山,自己就化作她的马前卒,为他奔走,守护他的疆土,为她开拓万世基业。

    可最后,自己得到了什么?

    他的抛弃?

    他的羞辱?

    他的绝情?

    曾经,她以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已经足够了,直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看错了,自己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真是一个君子啊!

    就为当年一念之差,竟如此利用玩弄自己!

    这一刻,对这个男人,她谈不上恨。她心中仍然深爱,可这份深爱,却化作深深的疼痛,时刻锥心刺骨的撕扯着她的内心。

    “有些话,我知道没必要说,说了也是无用,或许只会换来你更多的嘲讽!”

    “不过没关系了,憋了这么久,其实也很难受。今日,受到的伤害也够多了,我不介意再多伤一点!”

    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银月终于敞开心扉,故作豁达的模样,言语中,却把自己的心表达无疑。

    “其实有些事,我早就能想到,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承认罢了!”

    “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我不相信你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对你的感情。可是一直以来,你都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在我远去的时候,你把我拉回来。在我回来后,你又无情的将我一把推开!”

    “我只当自己做得还不够多,所以我一直都在拼命的做好每一件事!”

    “在别人眼里,我是你的皇妃,可实际上,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婢子,卑微低贱!离开你的身旁,我就是你的将军,违逆奋命厮杀!”

    “我一直在想,或许有朝一日,我真的可以得到你哪怕一点点的关注,疼惜!”

    “可最后我发现,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封信,已经把我的心意表达无遗,可你从来没有人和回音。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

    “可我不愿意……”

    说着,银月突然嘶吼出声,绝望的盯着嬴守,不断摇头,道:“我还是不愿意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醒来!”

    “我找了千百种理由,或许你没看到书信,或许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做得还不够!”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迷茫

    空荡荡的偏殿中,银月的声音,凄然而起。

    嬴守静静的听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拍打在他心口的音符,让他内心颤动。

    什么意思,自己不是一厢情愿,是自己误会了她?

    银月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其实嬴守较真想要的答案,他已经得到了。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凄凉的美人,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想上前安慰,却又一种莫名心虚的感觉。可看着伊人痛苦,他又心疼难受。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听着银月的诉说,内心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中。

    “我还在做着自己的美梦,我以为,我再多努力一点,其实是可以的,你迟早一点会注意到的,会重视我的!”

    “可今日,你却一手将我编织的美梦打碎!”

    “你给我罗织什么骂名,我都不在乎。偷夫也好,无耻下贱也罢,千古骂名,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可你亲手打碎我的梦,你让我怎么办?”

    银月继续说着,突然间,上下双唇一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痛哭失声。

    她知道,或许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泣,他会很开心,因为他报复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是,她不在乎,或许用自己的痛苦,换取他的开心,也是自己最后能体现的一点价值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为什么会觉得朕是在故意伤害你?”

    “你为什么会以为,朕看到你痛苦,朕会很开心?”

    终于,艰难的声音从嬴守喉间发出,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让她误会如此之深。

    难道自己的表达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说,自己给她的机会还不够多?

    分明说她自己不愿意接受,如今为何一切都怪到自己身上?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报当年我想刺杀你的仇吗?”

    “如今你做到了,难道还不开心?”

    银月哭泣中,指着嬴守呵斥道。

    “你说什么?”

    “简直胡说八道!”

    嬴守脸色一变,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本以为她会与众不同,体贴入微,没想到也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自己身为皇帝,真要想报仇,用得着这么麻烦?

    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怎么,你方才说出来的话,难道转瞬间你就忘记了?”

    “还是说,你还想继续玩弄于我,换一个姿态,继续消遣?”

    突然,银月止住了哭泣,讽刺的看着嬴守。

    “朕刚才都说什么了,竟然能让你把朕说成这样的……”

    嬴守眉头紧锁,话还没说完,突然浑身一颤。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毕竟不是一个愚人,有些事,沦陷归沦陷,可真到摊牌的时候,他也没必要非要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才能醒悟。

    这一刻,结合银月方才所言,再回想起此前自己说的话,他隐隐间,似乎已经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错了……”

    “错了……”

    “全错了……”

    突然,嬴守话锋一转,不断摇头,声音地城的嘶吼到。

    银月一脸嘲讽的看着他,很想看看,这个时候,面前这个男人还想玩什么花招。

    “你这般看着朕作甚?”

    “朕说错了,你错了……”

    望着银月盯着自己的眼神,嬴守心中一阵酸涩,无奈叫道。

    “哈哈哈……说得对,我错了……我知道,你不用刻意提醒!”

    见状,银月嘲讽更甚,仿佛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嬴守。

    “你……”

    嬴守瞬间哑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说你,怎么听话只听半句呢?”

    嬴守只觉一阵头疼,这一刻,他甚至已经顾不上去心疼面前这个女人。

    有些事,不是心疼就能解决问题的。

    误会,必须立刻扯清楚才行,否则,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呢。

    “哦,你还有下面半句话没说?”

    银月好笑的看着嬴守,不屑道。

    “嘶……”

    嬴守深吸一口气,突然大步上前,抓住银月那纤弱的肩膀,怒道:“你给朕闭嘴,停朕说完!”

    一声怒吼,银月娇躯一颤。

    那莫名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面前这个男子,一如既往的霸道,无论有理无理,似乎他才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真理。

    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在他面前,似乎都只能唯命是从。

    哪怕是这一刻,自己竟然也无法抵御他的强势。

    银月脸上嘲讽的笑容没了,僵硬住了,显得有些弱小。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脑子莫名有些混乱。

    “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朕罗织骂名加在你身上,说你偷夫是吧?”

    “还有,你说朕提起当年你刺杀朕的事,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报复你是吧?”

    “来,你告诉朕,你是不是听话之听一半?”

    “你再告诉朕,朕要报复你,有必要这般拐弯抹角吗?朕闲得没事干,拿你寻开心是吗?”

    “朕说了那么多,该听的你一句没听完,不该听的,你全部听得清清楚楚。朕说了,朕喜欢你,你听见了没有,朕喜欢你!”

    说到最后,嬴守抓着银月的香肩,用力的摇晃起来,似乎要把他从迷茫中拉回现实,让她变得清醒。

    “轰……”

    那一瞬间,银月只觉脑海瞬间炸开,仿佛无数炸药在脑海中轰炸一般。

    “他说什么?”

    “他喜欢自己?”

    一道道声音,不断在银月脑海中响起。

    一幕幕回忆,不断在银月脑海中浮现。

    尤其是方才嬴守的话语,更是不断在银月脑海中回荡。

    是啊,他的确说过他喜欢自己,可伤人的话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难道那句喜欢自己,不是他用来掩饰罪恶的言辞吗?

    不对,他何必掩饰?凭他的身份,谁又能定他的嘴?

    脑海中思绪百转,银月没有清醒,反而彻底迷茫了,有一种哪儿哪儿都不对劲都感觉。

    “那……你为何要说……要说我偷人?”

    突然,无尽委屈涌上心头,银月找不到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她只能询问,哪怕最后得到的答案,或许会让她更痛苦,更失望。

    但最大的痛苦她都承受了,她已经毫不在乎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关键

    “朕何曾说过你偷人?”

    嬴守一脸苦涩,紧紧抓着银月的香肩,把银月的肩膀,抓的发白。

    然,这一刻的银月,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痛苦一样,她愣愣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

    脸上泪痕犹未风干,然,她却似乎已经忘却方才的痛苦,眼中竟莫名的燃起希望之光。

    或许,这就是银月吧。一个心机深沉,却又心思单纯的女人。

    一个爱恨不敢言,却始终抱着希望的女人。

    一个受尽百般折磨,哪怕千刀万剐,却会因为心上人一句辩驳的话而重起希望的女人。

    女人,有时候似乎就这么简单。没有感情的时候,她是一把刀,足以把人伤得彻彻底底。

    而有感情的时候,她更是一把刀,可以为了别人的一句话,把自己伤得彻彻底底,为的也仅仅只是那渺茫的希望。

    “那你刚才的话……”

    银月嘴唇轻轻颤动着,这句话问出,对她来说,仿佛用尽所有的勇气一样。

    她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害怕面前这个男人的解释,会突然之间化作恶语,再度深深的伤害自己。

    “哈哈哈……”

    嬴守笑了,他看到了银月的神情变化,他看到了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机会。

    有时候,无论什么事,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

    尤其是误会,当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便是终生的遗憾。

    银月给他解释的机会,让他很欣慰,似乎也让他看透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心。

    原来她是真的傻……

    原来,自己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你可知今日,朕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嬴守没有回答银月的问题,反而提问道。

    银月眼眸含泪,望着他,没有回答,但那双眼睛却仿佛会说话一样,似乎是在对嬴守询问:“为何?”

    嬴守深吸一口气,突然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死死抵在她的香肩上,声音低沉的传入她的耳中。

    “记得当年,烈阳提亲,让朕封你做皇后!”

    “当时,朕并没有拒绝,但朕已经把这门婚事暗暗定下!”

    “朕没有回答烈阳,是因为朕想要得到你的亲口应允,朕要你亲自告诉朕,你愿意嫁给朕!”

    “可是等啊等,等了好久!”

    “满朝的群臣都在逼朕封后,都在给朕物色天下绝色,可朕心目中,一直想着的皇后,就是朕的月儿!”

    “皇宫佳丽那般多,月儿可曾见朕宠幸过谁?可曾见朕让谁伺候过?一直以来,朕身边,不就只有月儿一人吗?”

    “朕顶着天下的压力,惹来朝臣非议,惹来天下百姓的不满。可是,朕何曾说过什么?”

    “朕一直在等,可是等来等去,等到最后,没有等到月儿的应允,反而等到月儿想去滇国出使的消息!”

    “朕这一生,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无奈。天下,谁敢不听朕的,朕杀了他。可是月儿想要的,朕怎能不给?”

    “月儿想离开大秦,想离开朕的身边。没关系,只要月儿喜欢,朕就算再不舍,也只能答应!”

    “月儿不知道,朕曾经目视滇国方向,望眼欲穿。朕为月儿,驱尽皇宫所有宫娥,朕能做的,不能做的,想做的,不想做的,都已经做得彻彻底底了!”

    “可是月儿似乎再也不愿意回来,朕只能顺应天下,迎接皇后。可即便如此,朕依旧放不下月儿!”

    “月儿在滇国出事,朕很彷徨,朕以皇妃的身份为月儿命名,尽天下之力寻找月儿!”

    “朕让月儿做皇妃,为何?不就是为了让月儿明白朕的心意吗?”

    “可是月儿从来就没有答应过朕什么,朕又能如何?”

    “有时候,朕就在想,或许月儿心中已有他人,语气与其抓着,不如放手。可是朕放不开啊!”

    “朕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给月儿机会,可月儿从不表达什么,月儿,你告诉朕,朕还能怎么样?”

    银月被嬴守紧紧搂在怀里,静静的听着嬴守诉说,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与他,竟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

    原来,很多事情,竟然都被自己忽视了。

    原来,他在背地里竟然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原来,那句话的意思,不是职责自己偷人!

    “可是为何……你分明已经收到那张画像,你分明已经知道那封信的意思,你为何音讯全无?你为何今日一来,就……百般讽刺……”

    银月的声音,嘶哑而委屈,带着深深的不解,还有浓浓的不甘。

    “朕何时讽刺过月儿?”

    嬴守猛地推开银月,抓着银月的香肩,眼神充满逼视的问道。

    随后,他摇头,放开银月,道:“你可知,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朕有多高兴,朕有多欣喜?”

    “朕恨不得立刻飞过来,让你亲口告诉朕,那是你亲手画的,是你亲手写的。虽然朕看得出来是你所为,可朕想要亲耳听你诉说!”

    “今日,朕终于来了,可是,朕还是没有得到朕想要的答案,你说,朕应该怎么办?”

    银月心中一动,她听明白了,原来,自己的一切想法,都仅仅只是误会。而这个误会,正是从这里开始发生的。

    “那你为何一直不回我信?”

    银月继续追问,这一刻,她似乎已经决定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任何问题,都必须弄清楚。

    就仿佛一只受过伤的刺猬,没有足够的温暖,绝不可能在给予别人半分信任一样。

    她可以给你安抚的机会,但绝不会轻易接受你安抚的理由。

    “你告诉朕,那封信,是你派人送给朕的吗?”

    面对银月的提问,嬴守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再度抛出一个问题。

    “轰……”

    此言一出,银月只觉脑海一阵轰鸣,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似乎有些晕了,但实际上,这一刻,她却清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一句话,仿佛打通了一切的关键,让他明白了这场误会的最关键点。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主子

    “陛下赎罪,兄长此番作为,皆为月儿,虽有冒犯,还望陛下能念在其为我大秦辗转征战的份上,绕他一次!”

    猛地,银月连忙跪地,匍匐下来。

    她声音中再也没有任何委屈,有的仅仅只是彷徨,无尽的恐慌。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钻牛角尖的时候是一回事,可当她走出来的时候,这天下大事,她一眼明了。

    此刻她才发现,因为自己的原因,自己哥哥,竟然不知不觉犯下如此大错。

    没错,他是自己的哥哥,为自己考虑,放在任何地方都说得过去。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插手皇家的事,更不该把皇帝当作傻子一样戏弄。

    皇帝是谁?岂是谁都能在他头上动脑筋的?

    此番,烈阳特意送出那张画卷,是几个意思?

    这件事一旦阐明了,朝堂上,随时都能把烈阳弹劾到死。

    试想一下,你手握重兵,还不断的把自己妹妹往皇帝身边推,你居心何在?你这是在想方设法利用皇帝啊,你不死,谁死?

    “找到问题所在了?”

    嬴守摇头,这件事情的发生,其实他算不得很失望。

    烈阳能这么做,反而让他更为满意。

    但凡一个心机深沉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啥事。而能做出这种傻事的人,注定只能一生由他操控。

    还是那句话,他不介意下面的人发展自己的力量,因为只有各方力量发展起来,并且稳定了。

    利益所在,这些人只要能为大秦所用,只会加快大秦一统天下的步伐。

    但有个前提,这些人,得有为我所用的把握。否则,必将反噬。

    烈阳的所作所为,看似大逆不道,但嬴守反而更好将他掌控。

    “陛下,是臣妾糊涂,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也没有第一时间澄清此事,还望陛下赎罪!”

    银月也不为烈阳辩解,仅仅只是求情。

    他知道,凭皇帝的智谋,在他面前妄图辩解,只能加快死亡的脚步。

    唯一能做的,就是求。

    “好了,起来吧!”

    “就烈阳那性子,朕要是想跟他计较,杀他一万遍都绰绰有余了。难道你真不知道,他在背后对朕多次不敬的事?”

    嬴守上前,把银月搀扶起来,声音温柔而低沉道。

    银月心中又是一颤,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嬴守。

    没想到,就连这些事,皇帝心中都一清二楚。

    亏得烈阳还敢痴心妄想,试探皇帝,这不自己送上门找死吗?

    “这么说,陛下不责备臣妾的哥哥了?”

    银月惶恐的看着嬴守,虽然震惊于嬴守知道的事,但嬴守的话还是让她放心不少。

    只有最后一个确认没有得到,她还是还在为烈阳感到担忧。

    “计较与否,这是一回事。但你最好给朕好好敲打敲打,警告警告他。”

    “以后最好别乱说话,否则朕能放过他一次两次,能接二连三的宽容他,可事情传到满朝群臣耳中,朕也救不了他!”

    嬴守摇头,郑重其事道。

    所谓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就算是皇帝,同样会有所压力。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触犯禁忌的好。

    好运能保得住你一时,但保不住你一世。

    “多谢陛下,臣妾知道了,臣妾一定好好开导哥哥!”

    银月闻言,心中一动,感激涕零,就要跪下。

    嬴守一把搀扶着她,阻止她再次跪下。

    “好了,好久没让月儿侍奉了,今日可愿让朕为爱妃侍奉一回?”

    “这一路奔袭而来,还真挺累,腰酸背痛的!”

    嬴守叹息一声,误会解开,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身来到偏殿王座,直接靠了上去。

    “陛下稍等,臣妾去去就回!”

    银月心中一喜,仿佛得到糖果的欢快小孩子一样,连忙应了一声,欣喜的小跑着离开了。

    见状,嬴守嘴角微杨。

    莫名的,这雾雪天气,在他眼中,竟仿佛开朗了一样。

    刹那间,如天空放晴,万物复苏,百花齐放。

    那一笑很美,很甜,让人心中欢喜。

    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位置,她还是第一次见银月这般欢快的笑容,真的很美,很迷人。

    这一刻,嬴守似乎明白了,当年的周幽王为何那般执着了。

    原来美人一笑,真有让人不惜倾城倾国的想法。

    ……

    “听说皇帝陛下驾临龙城,前来皇妃宫苑,还请禀报一声,下臣张赫拜见皇帝陛下!”

    宫苑外,张赫一路打听,方才得知皇帝竟然直奔皇妃寝宫而来,顿时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龙城内,要说谁对皇帝最为熟悉,非皇妃莫属。

    如今,他竟然直接前来找皇妃,身份已经坐视无疑。

    张赫来到宫苑外,忍不住揪心,对着那宫苑外的守卫道。

    “张大人请稍等!”

    那侍卫看了张赫一眼,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很快,那守卫来到偏殿外,拱手单膝下跪:“启禀陛下,张大人听闻皇帝陛下驾到,特意前来迎驾拜见!”

    嬴守倚靠在龙座上,闻言,缓缓抬头。

    “哦,张大人,是张赫吗?”

    嬴守眉眼微抬道。

    “启禀陛下,正是张赫张大人,乃军中谋士!”

    那守卫连忙应道。

    “哼,他还赶来拜见朕。去问问他,他主子为何不来!”

    “再问问他,三番四次把头伸到断头台,到底是不是洗干净了!”

    嬴守冷哼出声,语气不善道。

    下面,那守卫闻言,浑身猛地一颤。

    他不可思议道抬头看向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赫的主子,难道不该是皇帝陛下吗?

    那可是军中谋士,倘若认别人为主,岂不是造反?

    而且皇帝竟然提到断头台,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诺!”

    那侍卫不敢多言,似乎发现皇帝心情不好,语气不善,连忙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来到宫苑外,再看到张赫时,那守卫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怎么样,陛下可愿召见?”

    张赫看到那守卫前来,立刻迎接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大人,陛下让我问问你,今日来的为何是你,而不是你的主子!”

    此言一出,张赫浑身一颤,脸色豁然大变。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滚

    “你说什么?”

    “陛下真是这么说的?”

    张赫的心揪了起来,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他瞬间汗毛直竖。

    他是一个聪明人,皇帝的意思,他比谁都明白。

    很显然,他与烈阳的关系,皇帝一直都很清楚。

    此番说出这番话,绝对是敲打。

    “莫非你觉得我敢假传圣旨不成?”

    “陛下还说了,张大人三番四次走上断头台,让我问一下,张大人的脖子可曾洗干净了!”

    那守卫冷哼一声,毫不给脸的说道。

    对于他来说,一个惹怒皇帝的人,也没必要给好脸色,基本上必死无疑。相反,对他好了,或许还会连累自己。

    “不……”

    然,这守卫此言一出,张赫直接被吓得跪倒在地。

    他仰头大呼:“不,陛下必然有所误会,我要求见陛下,这位小将军,劳烦一番,再去通秉陛下,下臣张赫,有冤屈要伸啊!”

    说话间,张赫顿时泪流满面。

    他是真的泪流满面。

    说他决意追随烈阳,这一点没错,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做烈阳食客。可是,他绝无造反之心啊。

    或许有一天烈阳造反了,他也会选择追随烈阳,但至少,一直以来,他都在劝导烈阳,开道烈阳,阻止烈阳造反。

    倘若如此,还要给他强行按上一个造反之名,何其无辜?

    他跟随烈阳,只为报恩,可不想落得个千古骂名的下场。

    那守卫本想斥责他两句,让他滚蛋。

    可见状,那首位也不禁心软。

    在皇妃娘娘到来之前,他们这些中原将士,与那些西南将士一样,都只是战场上都卒子。

    只是在皇妃娘娘到来之后,为了沟通方便,于是让他们这些中原士卒,抽出一部分,守卫皇妃娘娘。

    想想此前,张赫此人与大将军,对待手下的人,可都是很不错的。

    一念及此,他不仅心软。

    也不由在想,张大人报国之心,天地可鉴。军中将士,可没有谁会觉得他会造反。

    或许陛下初来乍到,听信了什么谗言。

    与其让张大人平白背负冤屈,尽力一试,让他有个伸冤的机会也好。

    或许真是被冤枉的呢?

    至于结果,辩解之后,自然可知。

    想到这里,那守卫叹息一声,道:“哎,你在这里等着吧!”

    说着,他硬着头皮,又朝着偏殿而去。

    来到偏殿外,见皇帝还半躺在王座上,他连忙跪地,参拜道:“属下拜见皇帝陛下!”

    “启禀陛下,那张赫张大人尚未离去,说有冤屈,跪求拜见皇帝陛下!”

    嬴守半闭的眼睛微眯起来,冷冷道:“怎么,这意思,今日朕还不能不见他了是吧?”

    “告诉他,立刻滚。再墨迹,杀无赦!”

    “另外,想见朕,就让他的主子来吧!”

    那守卫闻言,浑身一抖。

    他看了看皇帝,只觉一股莫名的压力侵袭而来。

    这一刻,皇帝在他的眼中,就如那泰山一般,高不可攀。

    本想再为张赫说两句话,找一点机会。

    可在这深渊的感觉之下,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诺!”

    最终,他拱手应诺,连忙转身小跑而去。

    ……

    “陛下有令,传张赫立刻滚出去,再敢墨迹,杀无赦!”

    “另外,让张赫转达其主子,想见朕,就让你的主子来吧!”

    那守卫来到宫苑外,看着跪在地上,如丧考妣张赫,心中暗自叹息,低声说道。

    “什么,陛下还是不愿见我?”

    张赫猛地抬头,看着面前的首位,脸色已经惨白到极点。

    “张大人,请吧!”

    那守卫无可奈何,他无法对张赫狠心驱逐,但也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只能下达逐客令。

    张赫缓缓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走上了生死决绝的道路。

    “多谢陛下,下臣告辞!”

    他知道,某些人不想见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当即,他也不再废话,告辞一声,转身离去。

    或许,现在是该考虑退路的时候了。

    可是,自己还有退路吗?

    难道要自己怂恿烈阳造反?

    倘若如此,岂不是彻底做实了造反之实?

    若不这么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真这么做了,自己可就真没回头路可走了。

    毕竟大秦律法,不诛其心,只诛其行。

    在自己没有真正的造反之前,按照道理,即便再多的攻伐,对自己都是无用的,毕竟一切都得以证据,以事实说话。

    可问题在于,皇帝真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皇帝给自己机会,自己当然还有机会。可皇帝不给,自己就真的走上绝路了。

    说到底,此刻的生死,皆在皇帝一念之间。

    张赫心思沉重,满怀复杂的离去。

    ……

    而此刻,在那偏殿中,嬴守也在沉思着。

    “果然如传报所言,这张赫与烈阳,在军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嬴守喃喃自语。

    方才,他的一番作为,看似仅仅只为斥责张赫,实际上,也是一种试探。

    他那若无其事的表面下,实则一直在观察着周围。

    他也没多看什么,更多的观察,几乎都放在那守卫的身上。

    这其实也算得上一种试探。

    他第一次说出那样一番话,本身就给了张赫再度求见的机会,为的,就是试探那守卫。

    倘若守卫再不来禀报,只能说他不愿意为张赫冒险,甚至于都懒得去管张赫的事。

    这样的军师,在军中,注定没什么威信。

    真正有威信的军师,将军,手下绝对有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他去死。而且即便是已经离开他们管辖的人,也算在内。

    那首位正是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却愿意为张赫再度冒险,可想而知他威望如何。

    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此刻,嬴守已经可以确定一些事。

    当然,换作常人做皇帝,这等事或许会让人涌起杀心,以绝后患。

    但嬴守不同,烈阳和张赫能在军中竖立如此威望,他很欣慰。他要做的不多,只是掌控好这二人即刻。

    现在,他想得更多的还是,如何给这两个人更大的力量,让他们为大秦效力,为自己尽忠。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力不从心

    烈阳的勇武,嬴守是知道的。

    张赫智谋,嬴守也是有所了解的。

    两人合作,文武并进,纵横匈奴各地一年将近,从来不用大秦任何供给。

    仅凭这份实力,便足以成为嬴守手中最好使的一杆枪。

    这样一杆枪,既能掌握在手中,又能使,岂能打压?

    “臣妾拜见陛下……”

    就在嬴守沉思时,突然间,银月的声音响起。

    嬴守抬头看去,只见银月已经来到身旁。

    见银月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很显然,方才才去梳洗过一番。

    “你去沐浴了?”

    嬴守眉头微皱,这天寒地冻的,岂能在这个时候沐浴?

    你就算要沐浴,也得找好时候,把身上弄干吧!

    这湿漉漉的,岂不是容易冻着。

    虽说银月也是一个高手,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强,但再强,也不是能免疫一切的。

    “侍奉陛下,岂能不焚香沐浴一番?”

    “再则,臣妾方才把脸弄得那么脏……”

    银月低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道。

    嬴守一听,明白了。

    果然还是那事事都守规矩的傻女人。

    “哎!”

    “算了,今日你就不用侍奉朕了,让朕来侍奉你吧!”

    嬴守摇头叹息一声,站起身来。

    这天寒地冻的,他岂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遭罪?

    “陛下……”

    然而,银月一听,却是瞬间吓了一跳,一脸惶恐的模样,道:“陛下,臣妾岂能让陛下侍奉?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说话间,银月连忙后退几步,当场跪倒下来。

    她是一个懂事的女人,十分清楚皇帝的身份尊贵。

    让皇帝伺候人,那开什么玩笑,找死还差不多。

    真让那满朝群臣知道了,还不非得攻坚死她不可。

    “起来,这都什么意思?”

    “君王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

    嬴守故作不悦,瞪了银月一眼。

    “陛下,您别这样,臣妾承受不起啊!”

    银月一脸为难,她绝不愿意皇帝这么做,否则,不禁她自己受不了,让那些人知道,皇帝也不好过。

    “你是害怕此事传出去,有人会不高兴是吧?”

    “那好,朕今日就让天下人看看,朕侍奉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别忘记,朕是皇帝,也是一个男人。莫非,朕连疼爱一个女人的权利都没了?”

    “有本事,就让那满朝群臣,天下百姓来找朕的麻烦。来一个,朕杀一个,来两个,朕杀一双,看看谁敢废话!”

    嬴守深深的看了银月一眼,十分清楚银月担心什么。

    他绝不会再让之前的误会发生,为了给银月一点自信,有些事,不做他也要做了。

    “来人呐,把外面的人全给朕叫进来,再给朕送上两个火盆!”

    接着,嬴守一声大喝。

    外面宫苑内外的侍卫,基本上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所有人皆是浑身一颤,相互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同小跑而来,进入偏殿中,让偏殿显得十分拥挤。

    与此同时,两个火盆也送了过来,加上偏殿中的火盆,总共三个。

    三个火盆将嬴守和银月围在中间,温度瞬间提升上来,热乎乎的,再也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梳子……”

    嬴守再次叫道。

    很快,有人献上梳子。

    “来,听话,起身!”

    嬴守拿着梳子,来到银月跟前,弯腰轻轻搀扶起银月。

    银月想要针扎,然而,她的力量又岂能与嬴守抗衡?

    于是,在下面上百守卫的注视下,她被嬴守搀扶着,来到王座上被嬴守按坐下。

    下面的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不解,皇帝把他们叫进来,都是什么意思。

    却只见嬴守把银月按坐下后,拿起梳子,竟然亲自为银月梳妆。

    众人一脸惊愕,皇帝这是做什么?

    难道叫大家进来,就为了看他……伺候人?

    这是要是传出去,皇帝受到攻坚,岂非让他们再无生还余地?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些人能来皇妃面前侍奉,岂能不了解一点规矩?

    有些东西能听能看,必须听,必须看。还有些东西,打死也不能听,不能看。

    这规矩,大家都懂。

    所谓怀璧其罪,其实也可以如此了解。

    你知道的东西太多,有时候也是一种嘴,死罪。

    所以,在这里,谁都不敢过多探查秘密,甚至不敢探查任何秘密。

    如今皇帝当着大家的面做这种事,让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要知道,自古男人宠幸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有些事,潜规则中,君王是不能做的。

    例如太过宠幸一个女人,如纣王宠幸妲己,周幽王宠幸褒姒,就是如此。

    防止的,正是纣王和周幽王的故事再度发生。

    此刻,看似梳头一件小事,但在有心人的嘴里,时刻都会演变成惊天动地的大事。

    众人心中难受,银月心中也难受。

    不过银月的难受,更多的还是一种惶恐。

    只是这种惶恐之外,竟然带着一丝丝的甜蜜感。

    皇帝陛下,竟然为她连这种事都做了。

    女人的心,其实从来都很柔软,哪怕仅仅只是一点点小事,在她们眼里都会无限放大。

    有些事会让他们绝望,而有些事,会令她们感动。

    此刻的银月,惶恐之际,心都快化了。

    她感受着嬴守的梳头,从一开始的不敢说话,不敢反抗,到最后的不说话,不反抗。

    看似结果一样,实则过程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不敢,一个是不愿。

    在那甜蜜中,她不愿发出任何的声音,打乱这温柔的一幕。

    不能说皇帝梳头很舒服,相反,嬴守手生,总会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刺痛。

    可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不是事了。

    她静静的享受着,不知不觉间,秀发已经在嬴守的梳妆中,被周围的温度慢慢烤干。

    秀发烘干,然,嬴守始终找不到角度,也不知道该如何盘发。

    “哎,月儿,还是你自己来吧。头发朕已经为你弄干,接下来不会了!”

    嬴守叹息一声,有些无奈。

    这前世今生两辈子,女人不少,就是从来没有伺候过女人。

    这突然间想秀一波恩爱,还有些力不从心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为何

    “啊……”

    “哦……”

    银月回过神来,瞬间羞红了小脸,没想到自己竟然入迷了。

    不过想到刚才的温柔,她心中又不免有些不舍。

    倘若刚才那一幕可以一直持久下去,那该多好?

    倘若身后的男子不是皇帝,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又该多少?

    心中叹息,不过银月也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如果,现实根本不可能变换。

    身后之人注定是真命天子,而这样的温柔,注定不可能永远持续。她也不敢奢望永远如此,能有这一刹那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多谢陛下!”

    银月伸手接过梳子,低着头,轻轻梳弄着秀发,不敢抬头看人。

    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别的。

    下面那些守卫就这般站着,等啊等,等了许久,没人胆敢吭声。

    嬴守在银月身旁静静的坐着,待得银月梳弄得差不多了,他抬头,才仿佛刚看到下面站着的众人一样。

    “都下去吧!”

    嬴守大手一挥,下令道。

    下面众人一愣,满脸无语。

    这皇帝还真是吃饱了闲的,真是叫他们来看他给一个女人梳头的。

    众人心中难免抱怨,都觉得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但这样的抱怨,他们也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诺……”

    一个个的应了一声,纷纷退走出去。

    待得众人一走,嬴守再度看向银月,似乎想起了什么,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尼哈曼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或者说,她还是坚定要你!”

    嬴守这话一问出,银月娇躯顿时一颤,连忙抬头看向嬴守。

    似乎是害怕嬴守误会,银月赶忙道:“陛下莫要误会,事情和陛下想象的不一样!”

    银月眼睛微眯,道:“哦,这么说,她决定投降了?”

    闻言,银月心中更慌了,总觉得皇帝这是话里有话。

    不得不说,陷入感情的女人,一旦牵扯到感情的事情,总会变得愚笨。

    在感情的世界里,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会牵扯到感情一样。

    实则,这样的想法,往往会把一件正确的是,牵引到不对的道路上。

    例如此刻,嬴守问的仅仅只是一些政治上和战争上的事,结果在银月听来,似乎就是在质问她和尼哈曼的关系一样。

    甚至于,如果她这个时候承认尼哈曼投降,都有一种自己委身尼哈曼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不妙,她绝不会让这样的想法在嬴守内心深处滋生。

    “启禀陛下,尼哈曼确实答应降了,就在方才,臣妾才得到传报。只是没有想到,陛下也恰巧到来!”

    银月连忙解释道。

    不过她的话只说完,还有另一半没说呢,嬴守已经插嘴,道:“哦,这么说来,朕此番到来,还刚好是时候啊。此人胆大包天,夺谁不好,连朕的爱妃都敢夺,看来有些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咯噔……”

    嬴守话音一落,银月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眼巴巴的看着嬴守。

    “陛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臣妾解释!”

    银月连忙摆手,一副慌忙的样子到。

    “哦,难道朕说错了?”

    “那女人此前,不是扬言要朕的爱妃嫁过去,她才投降的吗?”

    嬴守冷冷道。

    一提起此事,他就有种恶心的感觉。

    不得不说,尼哈曼的所作所为,打击不了人,也伤害不了他,但却是真正的恶心。

    你说你一个女人,你出来到处乱闯也就算了,还能给你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名声。

    可你光明正大娶媳妇,这算怎么回事?

    如今到好,甚至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抢,这不是开玩笑吗?

    没错,你女人之身,跟别人开这样的玩笑没问题,但你光明正大的跟皇帝抢女人,这不是在打皇帝的脸?

    嬴守是宽容大度没错,但不代表就能让人欺辱之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陛下,您听臣妾解释,尼哈曼不是男……”

    面对嬴守的面如寒霜,银月更慌了,开口就要解释。

    然,话刚说到一半,却瞬间被卡了回去。

    “什么,陛下知道她是一个女人?”

    方才响起,皇帝刚才似乎说那个女人。

    那岂不是说,皇帝早就知道尼哈曼女人的身份了?

    “没错,爱妃放心,朕知道她此前出言不逊,但毕竟是个女人,还谈不上什么侮辱,顶多就是女人小气,报复而已,爱妃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倘若爱妃心中有气,朕现在就派人把她抓来,让她为爱妃赔罪如何?”

    嬴守点头,郑重其事道。

    他这话倒不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但凡银月点头,他就算亲自出手,也会直接将尼哈曼拿下。

    欺辱皇室,欺辱皇帝,真是胆大包天了。

    你一个连家国都守不了,你这么做,不是找死吗?

    “原来如此!”

    “原来陛下说的是这个!”

    银月心中激动,终于安心下来。

    “爱妃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莫非爱妃早就知道她是女人了?”

    “根据朕所知,这女人的身份,可从来不与外人道的。连她身边的人,但凡发现的,都没几个活着的!”

    嬴守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银月,搞不明白银月这都什么神情。

    “还有,方才爱妃这般激动,又是为何?”

    顿了顿,嬴守再度问道。

    银月俏脸一片通红,也不好告诉皇帝自己误会了,当即连忙岔开话题,道:“诚如陛下所言,臣妾已经知道她是女人的身份!”

    “方才,正是想向陛下解释一下,这尼哈曼如今已决定投降为大秦,此前作为,只是耍脾气罢了。还望陛下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一个女人计较,可好?”

    说话间,银月直接将自己的尴尬转移到尼哈曼身上。

    用提尼哈曼求情,掩盖自己刚才误会的羞涩。

    “就因为此事?”

    “放心吧,朕可不是一个暴君,动不动就杀人。不过俗话说得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负责的,他终究还需要负责!”

    嬴守点头,说话间眼睛微眯,眼中泛起一道冷芒。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大事不妙

    “陛下准备如何?”

    银月望着嬴守,追问道。

    “既然她已经决定投降,那朕今日就去会一会她!”

    “月儿可愿意随朕一同前往?”

    嬴守嘴角上扬,眼神看似轻蔑,实则,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

    仿佛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化作一根钉,定在这天下,定在每个人的心坎上一样。

    “陛下是想……”

    银月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嬴守的意思。

    不过她脸色也是一变,急忙道:“陛下,万万不可。虽说尼哈曼已经告知投降,然,此刻东胡答应局势如何,尚不明朗!”

    “根据臣妾探查,此时的东胡大营绝不平静。且不说那尼哈曼是否有诈,就算没有,凭她如今的力量,也不见得能完全掌握那五十万大军!”

    “此刻前往东胡大营,无异于闯进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会危机四伏!”

    “陛下乃万圣之躯,岂可冒险?”

    嬴守起身,微微摇头,笑道:“月儿觉得,这天下,还有什么样的龙潭虎穴能困的住朕?”

    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击溃银月一切说辞。

    银月不禁想起当年嬴守只身闯入南海时的场景,要知道,当时赵佗手握六十万大军,那些人可都是大秦曾经的精锐之师啊。

    两者相比,如今东胡这五十万大军,再凶悍,总不至于抢过六十万大军吧?

    当年,皇帝尚能游刃有余,如今,岂能不如当年?

    “准备一下,随朕走吧!”

    嬴守看着银月缓缓底下的小脑袋,突然一笑,柔声说道。

    银月轻轻点头,应了一声,着手准备。

    很快,两人一同离开宫苑,离开王廷,离开龙城,直奔副城东胡大营而去。

    ……

    “启禀三位执事,大事不妙!”

    另一边,副城中。

    在那铁鹰剑士确定尼哈曼决意投降,前去禀报银月的时候,这边,木得尔魁已然悄无声息离开军营,直奔城中那破土屋而去。

    来到土屋院子中,看到三位天门执事,那铁鹰剑士赶忙上前拜见,脸上隐现紧张之色。

    “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联系我们前来!”

    那东胡天门大执事微微皱眉,一脸不悦。

    他们虽然互有联系,但平日里都只是他们联络木得尔魁,木得尔魁哪里敢有事没事来找他们?

    如今,木得尔魁慌里慌张的前来,让几人难免不爽。

    莫非还有天大的事情不能处理?

    “启禀大执事,真的大事不妙了!”

    “那尼哈曼,他已经决意投降了!”

    木得尔魁一脸愤恨,连忙说道。

    “什么,投降?”

    “她敢……”

    三位天门执事一听,眼神瞬间遗憾,随即只见那东胡天门大执事冷冷喝道:“匈奴大军算来也该到了吧,他敢投降,你立刻与匈奴大军里应外合,先给我灭了他!”

    “身为天门的人,竟敢向他人投降,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那东胡天门大执事也不禁一脸气愤。

    “大执事,里应外合怕是不可能了!”

    “根据消息,那匈奴大军根本就没有前来龙城的打算。在回到匈奴后,他们就已经改道高谷,与龙城方向,可谓南辕北辙啊!”

    木得尔魁脸色难看到极点。

    按照道理,尼哈曼做出投降的决定,他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早就已经做好和匈奴大军里应外合,夺权尼哈曼的准备。

    然,匈奴这突然摆出的一道,瞬间打破他的一切计划。

    凭他一己之力,没有匈奴的帮忙,想要斗过尼哈曼,真的太难了。

    “什么?”

    “冒顿竟敢坑我!”

    此言一出,那东胡天门大执事也被气得暴跳如雷。

    一旁,两位匈奴天门大执事的脸色更加难看。

    要知道,冒顿可一直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他们两个名义上是执事,实则才是这匈奴真正的王。

    冒顿平日里,在两人面前,就是一个被监视和打压的对象而已。

    如今,这一直被打压的人,竟敢反抗,真是找死。

    “此事怎么办?”

    东胡天门大执事转头,看向一旁两位匈奴天门执事,阴沉着脸,压敌着声音问道。

    “哼!”

    “还能怎么办,一直掌握在手中的小鸟,竟然望向振翅高飞,真是可笑!”

    “立刻传信观天台,让白长老出面,勒令使节门立刻出手,灭了冒顿,夺取匈奴大权!”

    其中一个天门执事冷哼一声,面若寒霜道。

    “没错,我天门向来与天下友好,万国来朝,谁敢不敬仰?”

    “如今,区区一个冒顿,竟敢望向脱离我天门桎梏,简直找死!”

    “天门有令,反天门之下一切国度,不可轻举妄动。然,如今冒顿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那也怪不得我们了。规则所限,我天门也能出手了。就算昊天前来,我等也有出手的理由!”

    另一个匈奴天门只是点头,恶狠狠道。

    说话间,几人直接将冒顿定在了天门规则的违法柱上。

    在天门,说话能算的,永远只有一个人,昊天。

    昊天曾经下令,天门之下诸国,朝拜天门,敬仰天门,万国来朝即可。

    天门,不可过多干预世俗之事,更不能随意谈论更替王朝之事。

    因此,天门的人都掌握着大权,但实际上,这天下很多事,天门的人依旧无法差的上手。

    例如此番,与秦国的大战,天门基本上就没人敢出手。

    就算有几个,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这不是因为惧怕大秦,而是因为惧怕天门的规矩。

    可如今冒顿的情况不一样,他这已经属于背叛。

    而天门对于背叛者,从没有手下留情一说。

    “诸位执事大人,目前最要紧的状况,不是如何处置冒顿,而是如何应对龙城接下来发生的事!”

    “如今冒顿已经决意投降,凭我一己之力,绝不是他尼哈曼的对手。倘若此间有失,这天下大局,可就顷刻间焕然一新,不再掌握了!”

    前面,木得尔魁看着商议来商议去,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三人,心中差点没有骂娘。

    这都什么时候了,燃眉之急不顾,还想着如何对付别人。就不能先想想眼前要面对的事吗?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早有准备

    “嗯,没错,这五十万大军的归属,就在顷刻之间,此事要紧!”

    经木得尔魁这一提醒,三人顿时反应过来,现在的确不是讨论匈奴参与冒顿的时候。

    倘若连着五十万大军都保不住,他们对冒顿的控制,更将彻底断绝。

    “你说,现在大军的力量,你掌握几成了?”

    东胡天门大执事皱眉沉思片刻,猛地看向木得尔魁,沉声问道。

    “回禀大执事,七成不到,只有六成多一点!”

    “如今,这六成将领,基本上都被我掌握在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都有很大的把握追随我造反尼哈曼!”

    木得尔魁回应道。

    “才六成?还只是有很大的把握?”

    那东胡天门大执事一听,眉头紧锁,冷冷道。

    他要的是全军掌握,倘若仅仅只是得到一部分,到时候和另一部分血拼下来,这五十万大军,可就真正的所剩无几了。

    而且这还是打赢了的最好结果,倘若打输了,更是一无所有。

    “大执事,此事末将已经尽力了!”

    “那尼哈曼毕竟一直手握东胡大军,这么长时间过去,岂能一点心腹也培植不起来?”

    “但凡与他不是一条心的,到现在为止,基本上都已经被他清洗大半了!”

    “当初十大顶级上将军出诊,去十死九一不归。叛将林远,反而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这件事情看似秦国所谓,实则,我一直都在怀疑是尼哈曼暗中捣鬼。否则,即便战事再如何失利,十大顶级上将军,岂能一个不留?”

    “如今,连十大顶级上将都没了,尼哈曼身边存在的人,大多都是她的心腹。我能釜底抽薪,掌控六成的力量,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尼哈曼的淫威在那里,即便那些已经被我掌握的将领们,到时候一旦承受不住,也不见得就敢反。所以此事,难啊!”

    木得尔魁哭丧着一张脸,此事他是真的已经尽力了。

    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他已经和那些人商量好,匈奴大军一道,大势所趋,揭竿而起。

    结果如今匈奴大军不来了,谁还能保证那些将领愿意跟着他造反?

    毕竟实力才是一切,他连借势匈奴都做不到,凭什么和尼哈曼斗?斗不过尼哈曼,别人凭什么追随他?

    难道追随他,就为了找死?

    “哼,早就知道这尼哈曼不会乖乖听话,好在此事,早有准备!”

    三位执事一听,皆脸色一沉,十分难看。

    只见那东胡天门大执事冷哼一声,道:“这样,此番之事,可不融化,你立刻着手占据,今日之内,必须拿下一切!”

    “此番,我三人陪你一同出手,再加上我等带来的天门高手,只要一举擒拿尼哈曼,局势依旧不改!”

    木得尔魁闻言,心中一动。

    这三人终于答应出手,而不打算继续坐在后面驱使了。这让他心中的胜算多了几分。

    可是这还不够,尼哈曼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谁也不清楚。想要擒贼先擒王,拿下他,可谓难上加难。

    即便是曾经的十大顶级上将,都没一个人是尼哈曼的对手。三人合力,也难以击败尼哈曼。

    无人合力,能击败,但也不可能拿的下尼哈曼。所以,想用擒贼先擒王这一招对付尼哈曼,太难了。

    “三位执事,虽然你们一同出手,胜算不小。可一旦下面那些人反水,我等依旧毫无忌讳啊!”

    想到这里,木得尔魁郑重提醒道。

    “放心,你以为下面那些人为何愿意追随你一同造反尼哈曼?真的仅仅只因为有匈奴人帮忙吗?”

    “他们无非就是想要搭上我天门这条线罢了!你告诉他们,此番听候调遣,大局已定,天门即可出面,全部奉为东胡贵族!”

    “我天门此番出手,必将不遗余力。待得拿下尼哈曼,立刻出兵,取龙城,灭匈奴,夺回胡东,发兵灭秦。待得天下一统时,这天下的果实,全是他们的!”

    东胡天门大执事阴沉着脸,冷冷说道。

    “什么,天门决定不遗余力?”

    木得尔魁心中一颤,这句话才是他最想听到的。

    天门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他不知道。但一个可以控制天下国度的实力,灭掉一个秦国,绝不是什么难事。

    有天门权利出手,在他看来,灭掉尼哈曼,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十拿九稳。

    “怎么,你觉得我天门全力出手,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尼哈曼?”

    东胡天门大执事冷哼一声,望着木得尔魁,冷冷道。

    “不敢,末将绝无此念。此番天门出手,莫说小小尼哈曼,荡平秦国,也不过顷刻之间。末将这就前去召集大军,立刻围攻将军府!”

    木得尔魁内心欣喜,连忙说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想好怎么做了吗?”

    在后面,东胡天门大执事开口喝道。

    “放心吧,大执事,有天门权利支持,只要下面的人不反水,一切都足够了!”

    木得尔魁回头,此刻,他浑身充满干劲。

    凭他这段时间的暗中谋划,只要不出意外,拿下尼哈曼绝不成问题。

    更何况如今有天门这番话,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任何意外。

    即便只是为了利益,下面那些人也得争先恐后,哪里还敢反水?

    待得木得尔魁离去,一旁,匈奴两位天门执事看向东胡大执事。

    其中一人不解道:“你明知道我等根本无法调动天门力量,却还说出这番话,又是何意?”

    另一人没有说话,但看着东胡大执事的眼神,也充满着疑问。

    “哼,一群唯利是图的东西而已。不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岂能让他们乖乖听令。只要今日一事过去,往后主动权在手,还由得他们是否听令?”

    那东胡大执事冷哼道。

    闻言,两人顿时明白了,这仅仅只是空口许诺而已。

    反正话语权在他们手上,怎么说还不是他们的事?

    “可是我们几个人,真的能拿的下尼哈曼吗?”

    迟疑片刻,另一人又问道。

    “放心吧,白长老早有准备!”

    东胡大执事冷笑,说话间,猛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反水

    “木得将军,为何突然召唤我等前来?”

    “难道你不知道如今风声之紧?倘若让战神知道什么,我等都要死!”

    木得尔魁离开三位天门执事后,立刻回到府中,召集各路将军前来。

    片刻之间,那不算大的殿厅中已经站满了人,放眼看去,足有上百人之多!

    当先一人,名唤特尔哈赤,一脸不满的对木得尔魁质问道。

    这特尔哈赤如今也是东胡大军中的一员猛将,即便当年,也仅仅只是屈居于十大顶级上将军之下。

    如今,虽然失势不少,但别人不敢得罪木得尔魁,他却丝毫不怕得罪木得尔魁的后果。

    特尔哈赤话音一落,顿时带动下面诸多将领,纷纷点头。

    “说的没错,此事一旦暴露,我等可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不仅如此,凭尼哈曼的手段,绝对会血洗我等,凭借我等的力量,绝不是尼哈曼的对手!”

    “还有,木得将军,你之前说的匈奴大军,按照道理,如今也该到了,为何目前为止还了无音讯?”

    “是啊,倘若没有匈奴参战,我等绝不可能陪你冒险,否则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众将领点头,议论纷纷。

    这些将领都算不得什么大将,大多都是领兵上千,或者数千的小将军,上万的都很少。

    这些人在决意背叛尼哈曼后,心中都难免忐忑。

    可以说,这些日子以来,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倘若这一役不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他们反水,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想想尼哈曼的淫威,如今木得尔魁贸然召集,一旦出现什么事,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自然,所有人都对木得尔魁不满。

    看着下面众人议论纷纷,木得尔魁眼睛微微一眯。

    他心中有些愤怒,这些人,果然靠不住。

    他却不想想,若不是得到天门的保证,他也比这些人好不了多少。

    从这里就能看出一个将军的威望!

    没错,尼哈曼在于大秦的战争中,基本上就没赢过。可是他的威风从来没有消失。

    东胡境内,如今基本上没人敢光明正大与他做对!

    这就是尼哈曼在东胡大军中都威信,也是尼哈曼在东胡的威信。

    “诸位,说完了吗?”

    看着下面众人议论纷纷良久,木得尔魁终于开口,目光扫视全场,冷冷道。

    此言一出,下面的议论声立刻逐渐停止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向木得尔魁,似乎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没人再度询问什么,但他们要问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好,看来诸位都已经议论完了!”

    见众人不再说话,木得尔魁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道:“想必诸位也听闻了,尼哈曼已经决定降秦。稍后,就会亲自送那闵山离开副城,前往龙城!”

    “一旦闵山离开,与秦国商谈完事。秦国接受投降,届时,我等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尼哈曼了,而是尼哈曼和整个秦国!”

    “届时,诸位觉得,此番之事,可还有胜算?”

    木得尔魁身影沉重,直入主题道。

    “什么,尼哈曼已经决定投降?”

    “什么时候的事?倘若如此,我等岂不是再无丝毫机会?”

    “这事是否稳妥,其中可有炸?”

    木得尔魁话音一落,下面顿时炸锅。

    很显然,大多数人,基本上都没得到这个消息。

    不过这其中,倒也有几个人好不见怪。

    那特尔哈赤,正是其中一个,因为此时,他已经得到消息。

    见下面众人再度议论,特尔哈赤冷笑,道:“木得将军,此刻说这些有什么用?”

    “没错,尼哈曼是决定降秦了,可那又如何?”

    “莫非你要我等即可起事?别忘记了,你说的匈奴大军,现在还没到呢!”

    说话间,众人再度抬头,止住了声音,看向木得尔魁。

    是啊,如今尼哈曼都决定投降了,还没有匈奴大军的踪迹,总不能让大家去和尼哈曼平明吧?

    关键是,大家拼得过吗?

    “怎么,听这意思,倘若匈奴大军不来,特尔哈赤将军就不准备继续下去,反而打算跟着尼哈曼一同降秦了,是这个意思吗?”

    木得尔魁眼神一寒,盯着特尔哈赤道。

    若不是特尔哈赤手中兵力强大,他根本不可能想方设法拉上特尔哈赤。

    甚至于,他根本就不愿意接受特尔哈赤与他同一阵营。此人对他的威胁太大了,以后必定被天门重用,会威胁到他的位置。

    “呵呵,一个是逼宫夺权,走向辉煌。一个是无缘无故,白白送死。木得尔魁,说句实话,换作你,你会怎么选择?”

    “如今,匈奴大军没有任何生息,我等明显没有第一个机会,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傻到选择第二个?”

    “没错,降秦,或许什么好处都没有,至少,不会有危险,不是吗?”

    特尔哈赤冷笑,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

    这番话他说得没有任何犹豫,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生。

    本身就是这么回事,有好处的时候,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一起上没关系。但送死的事情,谁还陪你一起上?

    “诸位也是这样的想法?”

    见特尔哈赤说完,下面所有人都一脸赞同的看向特尔哈赤,木得尔魁心中更冷了。

    他看得出来,即便如今的特尔哈赤受尽打压,但在军中的威望,比起自己,依旧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面众人闻言,纷纷低下头去。

    他们不敢轻易背叛尼哈曼,但也不敢直接得罪木得尔魁,毕竟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呢。

    这是神仙打架的时候,就算要和木得尔魁争,那也是特尔哈赤的事。

    “莫非木得将军还看不出来,这就是大家的意思?”

    特尔哈赤见状,再度替众人说道。

    “好,我知道了!”

    木得尔魁见状,点头冷冷一笑,道:“也就是说,今日匈奴大军不来,之前商议好的事,诸位立刻就会反水是吧?”

    下面众人低头,没人回答。即便的特尔哈赤,也不好去接这句话。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会议之后

    看着下面众人的态度,木得尔魁怒极而笑,果然和他所想一样,都是一群随时会反水的小人。

    倘若不是需要这些人的力量,他此刻哪里还会和这些人废话?

    深吸一口气,木得尔魁冷冷道:“没关系,既然诸位如此选择,那本将军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着想,说得过去!”

    “不过有句话,本将军摆在这里,最后一次机会,诸位如何选择,就看诸位明智与否了!”

    “就在方才,本将军已经见过天门大执事。大执事亲口许诺,今日天门全力相助。待得灭了尼哈曼,下一步便是取龙城,灭匈奴,夺回东胡,发兵秦国!”

    “但凡此番举事,选择追随立功着,时候,皆为贵族,封地一方。诸位,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吧。机会就在眼前,就看诸位是否愿意抓住了!”

    此言一出,下面所有人内心同时一震。

    包括特尔哈赤,脸色也是猛地一变。

    他知道木得尔魁和天门有联系,否则凭借木得尔魁的力量,岂敢妄图对付尼哈曼?

    他之所以对木得尔魁不满,更多的原因就在这里。

    他的力量不必木得尔魁差,凭什么天门选择了木得尔魁,却不选择他?

    但不管怎么样,天门的实力摆在那里,连尼哈曼都能控制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臣服。

    如今尼哈曼决定逃离掌控,天门已然出手,这个消息说意外也不意外,但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无论他特尔哈赤再怎么不满木得尔魁,可让他和天门做对,万万不可能。

    在他看来,连大秦都不可能是天门的对手,更何况是尼哈曼?

    倘若今日追随尼哈曼而去,岂不是宣布敌对天门?

    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没想到天门竟然决定全力出手了,倘若如此,那尼哈曼岂非必死无疑?”

    “是啊,有天门出手,灭匈奴,夺回东胡,发兵大秦,一统天下又有何难?”

    “倒是,倘若我等皆是贵族,岂非执天下牛耳?”

    一旁,众人再度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情。

    一个个的,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那理所当然,决定反水之事。

    当真应了那句话,天下熙攘,利益来往。

    利益所知,无人不趋之若鹜。

    一想到追随天门,一统天下,分封诸侯场面,每个人心中都开始热血沸腾,哪里还有半点惧怕尼哈曼的模样?

    看着这一幕,木得尔魁面露冷笑,心中暗道:“果然是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

    想着,木得尔魁再度开口,冷冷道:“怎么样,诸位可做出选择了?”

    “是背叛天门,追随尼哈曼走上绝路,还是决定或追随天门,缔造辉煌?”

    没有过多给众人议论的时间,木得尔魁再度开口,直接打破了众人的议论声。

    众人的声音瞬间平静下来,一个个目光火热的看着木得尔魁。

    似乎此刻的木得尔魁就是他们眼中的机会,就是他们飞黄腾达的希望。

    “木得将军,您直说吧,该怎么做,在下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奉陪到底!”

    只见其中一人猛地走出来,双手一拍胸膛,掷地有声道。

    “没错,木得将军,您直接发号施令。尼哈曼号称东胡战神,如今沦陷东胡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投敌,简直奇耻大辱,末将誓死追随天门,与尼哈曼不死不休!”

    “木得将军,下令吧。今日,无论如何,必须拿下尼哈曼,与天门交差!”

    随着第一人开口,很快就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片刻间,下面所有人,基本上都站了出来。

    无一例外,几乎全部宣布誓死效忠。

    木得尔魁静静的看着,听着,眼看几乎所有人都做出了决定,他的目光,慢慢转移到特尔哈赤身上。

    “怎么,特尔哈赤将军还没做出决定吗?”

    木得尔魁冷冷一笑。

    果然如同大执事预料一般,天门出手,大势一定。现在,全场所有人都做出决定,他倒要看看,这一向和自己不和的特尔哈赤,这个时候,到底是低头还是不低头。

    此事,特尔哈赤内心深处同样挣扎。

    他并不愿意向木得尔魁低头,可也决不敢和天门做对。

    可如今,木得尔魁才是天门的使者,他又能做什么?

    真的决定追随尼哈曼,一同走上不归路?

    他做不到,至少,他还没有到无所畏惧的地步。

    在木得尔魁的目光注视下,特尔哈赤脸色一变再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许久后,他缓缓闭上眼睛,叹息一声:“既然天门出手,特尔哈赤愿为天门誓死效忠!”

    话音落下,特尔哈赤脑袋深深的低了下去,再也不看木得尔魁。

    他知道,木得尔魁此刻必然十分得意。

    木得尔魁嘴角微杨,终于看到这家伙低头了。

    “好,既然大家已经做出准备,那就行动吧!”

    “尼哈曼的身边,我安插的人手,该动手的也差不多动手了。要不了多少时间,尼哈曼身边的力量必定减弱。届时,我会点起狼烟!”

    “狼烟一起,诸位即刻发兵将军府,一举拿下尼哈曼!”

    木得尔魁也不废话,直入主题,开口下令。

    现在还是要紧事为重,他也不在这个时候针对特尔哈赤。

    “是!”

    下面众人闻言,掷地有声,同时应命而去。

    ……

    一个会议的召开,注定风云动荡。

    随着这些人离开,副城各路大军立刻开始四面八方集结而来。

    军队比较分散,毕竟都没有总兵统领,几乎都是每一个千人将军在带领。

    最多的,也不过就是万人将军而已。

    大军汇聚城中各处,隐隐间,已然形成包围圈,把将军府层层叠叠的包围。

    只待一声令下,大军现身,立刻就能把大将军府包围的水泄不通。

    而此时,在大将军府中尼哈曼,却毫无察觉一般。

    她降秦的决定,是昨夜做出的,今日,消息方才传到龙城。

    此刻,他正前往将军府,那座别院中,东方闵山的院子。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已经动手

    “难道不是最后一战吗?”

    东方闵山不答反问!

    “呵呵,说笑了吧。我既然已经决定投降大秦,自然不可能再与大秦开战,又何来的最后一战?”

    尼哈曼笑得有些勉强,内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必要隐瞒吗?”

    “没错,与秦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可与天门的战争还没结束呢!”

    “下面那三十多万大军,此刻应该已经将这里彻底包围了吧?”

    “若我没猜错,你今日前来,就是想送我离去,然后开战吧?”

    东方闵山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

    他看向尼哈曼,目光深邃而复杂,宛如一汪深水,又似浩瀚乾坤,让人完全无法看透。

    “你怎知道的?”

    尼哈曼彻底无法淡定了,没想到东方闵山竟然知道这么多。

    不仅仅知道下面有人反叛,甚至于连多少人,他都一清二楚。

    “你以为秦国都黑冰台是拿来玩的吗?”

    东方闵山摇头一笑,一句话,瞬间堵的尼哈曼无言以对。

    是啊,秦国的黑冰台,那刻意能与天门观天台较量的存在。在黑冰台的眼里,这世上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秦国皇帝,竟然把黑冰台的力量都交给你使用了?”

    明白过来,尼哈曼心中更加震惊了。

    要知道,大秦黑冰台,那可是代表着皇权的存在。秦国皇帝怎么可能随意把这股力量交给别人使用?

    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这股力量,足以改变一切。

    “在大秦,能动用黑冰台的人有很多。或许在你们看来,黑冰台是一股改天换地的力量,但在大秦皇帝眼中,那就是一件刻意利用的工具!”

    “一件工具,倘若失去其利用价值,那也不值得继续存在了!”

    东方闵山负手而立,目光转移,看向前方茫茫白雪。

    尼哈曼闻言,不禁沉思了。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那天夜里,那孤身一人,擅闯八十万大军营寨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盖世无双。

    他披靡天下,无人能敌!

    他气盖山河,吞吐乾坤!

    当时,尼哈曼面对他,更多的是恐惧而无能为力。

    后来,她一直都在妄想着,自己是否有一天,也能如他那般强大。

    但现在,这样的奢望没了,她心中有的,更多还是好奇。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竟能拥有如此气魄。

    怕是这天下,也只有这般大气魄,大度量的人,方能执掌乾坤吧!

    “你愿意走吗?”

    沉思许久,尼哈曼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个男人,而是看向一旁东方闵山,柔声问道。

    她的声音很柔,前所未有的温柔,再也没有那战神般的凌厉。

    “你为何要打这一仗?”

    “其实,你可以与秦国合兵一处,里应外合。如此一来,就算那些叛贼胆大包天,也决不干放肆。甚至于就算真放肆了,也必败无疑!”

    东方闵山不答反问,继续说道。

    “汗国已经亡了,如今,汗国即将并入秦国!”

    “不可否认,秦国皇帝足以令人信服。可亡国终究还是亡国,是耻辱,是屈辱!”

    “如今,我汗国不仅要背负亡国之辱,更连下面的人都无法掌握,以后,我汗国王族,如何在秦国立足?如何在这天下立锥?”

    “这一战,事关汗国荣辱,是我汗国最后一战,内部的叛贼,必须由我汗国肃清,决不能假手于人。为汗国,为王族,为自己颜面,此战非打不可!”

    尼哈曼眼睛微微一眯,说话间,一股无形气势油然而生。

    没错,她是一个女人,然而巾帼不让须眉。

    这天下,没有任何男子能超越她。她纵然一败再败,人生似乎只剩下失败,可她依旧还是一个传奇,属于这个时代的传奇。

    如今,国破家亡,无论如何,她也必须用尽最后的力量,守住最后的一点颜面。

    或许,她就是东胡汗国这最后一块遮羞布了吧!

    “没错,为汗国而战,为王族而战,为颜面而战!”

    “这是汗国,王族以及你我最后一丝颜面。我乃汗王,王族之主,汗国之主。如今,这一战,岂能少得了我?”

    东方闵山微微点头,顺着尼哈曼的话,给出了尼哈曼最后的答案。

    “你不走?”

    尼哈曼眼睛微微一眯。

    “你觉得我应该走吗?”

    东方闵山反问道。

    尼哈曼朝他看去,看着他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目光。

    刹那间,尼哈曼似乎明白了。

    他知道,这才是自己的弟弟。

    记得当初回到汗国,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眼神。

    那时候的尼哈曼以为他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的处境。

    现在,尼哈曼知道了,这才是自己弟弟真正的一面。他其实也是一个王者。

    “你觉得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尼哈曼深吸一口气,不再拒绝东方闵山开战,反而开口问道。

    她想看看,东方闵山到底都有什么能耐,是否能让自己放心。

    “你发现了没有,今日,形影不离我左右司马将军不见了!”

    东方闵山突然四处看了看,笑着说道。

    尼哈曼闻言,也不由四处看了看,还真别说,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才发现,以往形影不离东方闵山身边的司马寻,还真不见了。

    而且这门外的首位看似森严,实则人数比起往常,也少了很多很多。

    以往,守卫此地的侍卫,都是两班倒的。三千甲士,一千五一般,轮流值哨。

    然而此刻,四面八方,人数竟然不过八百,这很不合理,或者说很突兀。

    “他们去哪儿了?”

    尼哈曼心中一动,已经有了些许猜想。

    “府内的那些叛贼,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被清剿了!”

    东方闵山嘴角微杨,冷笑道。

    “你已经动手了?”

    尼哈曼心中一颤,更为震惊了,没想到东方闵山竟然下手如此之快。

    “其实,很多消息,在你得到之前,皆要经过我手。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因为你知道的消息,都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消息。方才,你得到消息之前,我已经派人动手了!”

    东方闵山眼睛微微一眯,突然看向尼哈曼道。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商栈

    “什么意思?你在我身旁,安排有奸细?”

    尼哈曼心中震动无以复加,倘若如东方闵山所说,那自己岂不是时刻都在他的监视中?

    “不是我在你身旁安排有奸细,黑冰台,一直都在你头顶!”

    “黑冰台是一柄利刃,悬浮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继续站在这里,是因为你的强大吗?”

    “不是,是因为你一直都在黑冰台的掌握中,这柄剑还没彻底掉下来!”

    东方闵山暮然一笑,说话间,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直逼尼哈曼而去。

    “是谁,难道是斯尔巴?”

    尼哈曼心跳加速,没错,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很是不安。

    这种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监视中的感觉,会让人发疯发狂,难以自己。

    东方闵山没有回答,而是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好好看戏吧。剩下的问题,我来处理!”

    说着,东方闵山转身,朝着远处的院厅而去。

    尼哈曼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再次复杂。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一刻的东方闵山,给她的感觉深不可测,游刃有余,仿佛一个操纵天下棋盘的棋手。

    在东方闵山的身上,她竟然有一种面对嬴守的即视感。

    没错,这一刻东方闵山的身上,真的有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吧?只是自己的出现,终究打破了一切平衡。否则,如今的东胡,又该是何等局面?

    每每想到这里,尼哈曼心中就是一阵懊恼。

    她摇头深深叹息,追赶在后面,与东方闵山一同来到院厅中。

    而此时,将军府外,一座商栈中,一行数人联袂而来。

    这当先一人,低头哈腰,恭敬有礼。

    在其身后,是一堆男女。

    男子气度雍容,不怒自威,仿佛那高高在上的主宰。

    女子容颜绝世,清丽脱俗,眼中闪着睿智光芒。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嬴守和银月。

    在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着黑色毛绒衫中年汉子。

    这前面引路的人,还有后面跟随的两个人,共计三人,皆乃大秦黑冰台的人。

    在三人的带领下,嬴守与银月前来副城,并没有直接走正门而入。

    黑冰台的力量无孔不入,想要进入这副城的办法,真的太多太多,随便一个,都能让人悄无声息而来,然后又悄无声息而去。

    “先生,请!”

    那前面一人躬身做出一副请的姿势,对嬴守说道。

    嬴守悄无声息而来,这些人自然不敢一口一声皇帝陛下的称呼,于是改成了先生。

    嬴守牵着银月的小手,迈步跨入商栈中。

    商栈与客栈,其实还是有所差别的。

    客栈,仅仅只是用来提供客人吃饭住宿的地方。

    而商栈不一样,不禁用来提供吃饭住宿,更用来摆卖以及拍卖货品等等。

    在这个时代,每一个城池中,都会存在着这样的商栈。

    而过往的行商们,一般也很乐意住进这样的商栈,因为有利可图。

    然而,商栈的价格,往往比客栈更高,以至于很多小商贩,根本就住不起。能进入商栈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家底丰厚的商人们。

    面前这家商栈,乃大秦黑冰台所开。

    商栈占地面积很大,可谓龙城第一商栈。

    能进入这间商栈的人,已经不仅仅只是家中有着一些家底那般简单了,每一个都堪称大商。

    而且这些大商,基本上都选择了自己的位置,把这个商栈给包圆了。

    基本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些大商都会派人来这里摆拍物品。

    如今的这个商栈,与其说是商栈,道不如说是一个商店。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商店,隐隐间,已经有了后世广场超市的雏形。

    进入商栈中,嬴守举目四顾,只见四面八方,柱子林立,硬生生撑起了一个近千平方的超大空间。

    在这偌大的空间中,四面八方,摆满了无数商品。

    这些商品,皆是商品货色。

    只是如今,摆货的人很多,然而买货的人却很少,显得有些门可罗雀了!

    “这商栈看上去,生意好像并不怎么好,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前来摆拍?”

    嬴守微微皱眉,有些不解道。

    “启禀先生,都是一些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主。这些人卖的东西,可不是一般平民人家能买得起的!”

    “没错,如今的确很冷清,可是再冷清,他们也亏不了本啊。别说一天,哪怕十天半个月,只有一个开张的机会,他们都有赚头!”

    “而且这还是如今战乱之下,变得冷清的结果。换作往昔,这里也算热闹。各国使节,匈奴的那些王公贵族,各部落贵族等等,每日都会有人前来。这些人每日基本上都有生意,大赚特赚,自然不在乎那点本钱!”

    在嬴守跟前,那引路之人连忙点头赔笑道。

    “既然明知道战乱已起,这些人还敢再这里摆拍,这是不怕挨打吗?还是说,不怕被抢?”

    嬴守有些惊讶,不解道。

    “陛下,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没错,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些趋名逐利的商人,有利益则来,没利益就跑。尤其是危险来临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现在的他们也变得强势了,或许是情况有所不同吧,只要在这商栈内,他们谁也不怕、而外面再乱,那些过往的军队,也不敢随便对他们动手,否则后果也是难以言状的!”

    那引路之人仿佛一个向导,嬴守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哦,各路大军都在厮杀,还能忌惮一群小小的商人?”

    嬴守一听,顿时就乐了、

    在这个时代,商人的身份价值其实是很低的,从来都只有商人退后一步的道理,还没听说过各路大军碰到商人,还要绕道的。

    “那些人忌惮的,当然不是这一群小小的商人,他们忌惮的乃是商盟!”

    那引路之人摇头,说起此事,他便忍不住叹息,脸上满满的都是敬佩之色。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商盟

    “商盟?”

    嬴守一脸问号,还从没听说过什么商盟呢。

    “没错,商盟!”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嬴守与银月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快步而来。

    “司马寻?”

    嬴守嘴角暮然一笑,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军统领司马寻。

    “见过先生!”

    司马寻上前,对嬴守拱了拱手,恭敬的做出一副请的姿势,道:“还请先生移步,阁楼上谈!”

    嬴守点头,在司马寻的带领下,朝着不远处的阶梯而去。

    这商栈很大,共计三层。

    这第一层乃是摆拍场所,大多数商人的物品,基本上都会留在第一层摆拍,随时有人守着。

    第二层乃客房,是所有商人歇息的地方。这里有着一间间客房,很多商人的大生意,也会在这里谈。

    最后就是第三层,又称成交台。

    在这里谈论的声音,基本上都会影响一国的国运。也只有那些各大帝国的都城,才会有那么一座商栈,有着这样一座成交台。

    举个例子,今日,倘若匈奴帝国准备通过行商之人的手,改变匈奴帝国的一些风貌,这笔生意就是真正的大生意。

    这是一笔足以影响国运的大生意,除非冒顿亲自把商人们召集到王宫会谈,否则,只能在这里成交。

    嬴守和银月在司马寻的带领下来到第三层,成交台上。

    只见那里,早已摆上好几个火盆,周围帘账垂落,挡住外面寒风,倒也显得十分温暖。

    掀开帘账后,眺望城中雪景,到也别有一番风味。

    “陛下请坐!”

    司马寻引着嬴守而来,在一张桌案旁躬身道。

    嬴守掀开衣摆坐下,闻着面前酒香,刚要动手,一旁的银月却已经察觉到,立即上前,拿起酒瓢,为他把酒舀出,轻轻倒在酒觞中。

    嬴守端起酒觞,细细闻了闻,一口饮尽,别具甘甜。

    他不懂是什么酒,但也没问。

    对于酒,他并不是很感兴趣,好喝就行。

    放下酒觞,嬴守道:“方才你们说起商盟,这商盟是怎么回事?”

    司马寻在嬴守面前跪坐下来,恭敬道:“回禀陛下,商盟,是各国在这几年兴起组建的一个联盟。联盟内部还未彻底完善,但对外,已有不小的震慑力!”

    “提起这商盟,不得不提一个人,这个人,陛下想必也有一些印象!”

    嬴守眉毛一挑,讶异道:“哦,是谁?”

    司马寻笑道:“慕善!”

    “是他?”

    嬴守一愣,笑道:“说来听听,这慕善整天琢磨这个,琢磨那个的,怎么还弄出一个商盟来了!”

    司马寻摇头,眼中也不禁佩服,一个商人,可以权倾一时,震慑各国,也是厉害了。

    当即,司马寻就着此事而言,把此事大略的说了一遍。

    原来,早些年,慕善就已经在生意上开始布局各方。

    只要一找到机会,各国他都会想方设法渗透进入。

    如当初,秦国只是刚在西南各国打开一个缺口,政治方面还没渗透呢,他慕善的生意就已经开始渗透的。

    可想而知,这慕善的手段是何等的迅即。

    如这样的事,他从来没少做。

    早些年,北方各国,都有被他渗透过,尤其是东胡。

    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个叫做商盟的联盟,就已经开始在暗地里组建。

    慕善利用各方的需要,各国商人的利益为诱饵,号召之下,慢慢组成了商盟。

    然而,在北方,有一国,慕善却是怎么也无法渗透进去,那就是匈奴。

    连东胡汗国的商界,实际上都早就被慕善控制了,唯独匈奴帝国,慕善连大门都走不进来。

    此前,匈奴曾经和秦国和谈,结盟,为此还特意献出公主嫁给嬴守。

    在秦国出使时,慕善代表民间团队,勇于争先,其实就是想接着机会一举打通匈奴商业贸易。

    却没有想到,那一次的出使,出乎意料之外。不禁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所有使团之人,皆差点葬身沙漠。

    那一次,惹恼了嬴守,也热闹了慕善。

    别看慕善此人平日里,表面上满是笑容,挺和蔼的一个人,但真把他惹怒了,那后果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回到秦国之后,慕善立刻号召各方商界,彻底断绝与匈奴的贸易。

    从那以后开始,匈奴的商业贸易,瞬间瘫痪。

    直到后来,匈奴开始吞并北方各国,与东胡形成北方两大国后,慕善的也借此机会,闯入匈奴。

    毕竟他的商盟力量虽然无法渗透匈奴,但北方诸多小国,他还是有不小力量的。

    匈奴吞并这些小国,就等同于把他的力量也纳入匈奴之地。

    到了此刻,慕善依旧还在报复,只管暗中掌控匈奴商界的力量,但就是不给匈奴帝国任何喘息之机。

    这一场商业大战,打得匈奴帝国一脸懵逼,许久回不过神来。

    尤其匈奴和秦国开战后,这一场商战打得更加激烈了。

    匈奴帝国也真正的意识到了,他们面临的是什么困境。

    首先,没有商业的力量支持,匈奴的粮食,兵器,吃穿用度各种情况都会面临问题。

    在慕善的刻意打压之下,匈奴无论怎么发作都无用,最后只能妥协,选择和谈。

    这件事情很快传开,于是,从此之后,各国交战,但凡有商栈的地方,皆不可兴兵。于是,商栈之地,成为了商人们的避难所。

    这是各国商人齐心协力的结果,也是他们足以依仗的力量。

    虽然当初签订合约,商栈不可侵犯,仅仅只是和匈奴的合约。

    但随着匈奴帝国的同意,这一纸合约,也逐渐成为了各国的潜规则,再也没人敢对商盟乱来。

    司马寻讲解着,嬴守静静的听着。

    待得听完,绕是嬴守,也不禁感叹,这慕善,果然不是一般人,难怪慕氏商行能纵横中原数百年,至今仍是大秦首富,乃至于天下首富。

    “呵呵,看来找机会,朕还得再见见这慕善才行啊!”

    嬴守暮然一笑,喃喃自语道。

    “慕善毕竟是我大秦子民,若陛下想要召见,一句话,他定会不远千里而来!”

    司马寻应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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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秦我为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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