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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秦我为皇全文阅读

作者:小胖小子     重生大秦我为皇txt下载     重生大秦我为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继续挺进

    “嚯……怎么,秦军这是想要护短灭口吗?”

    “来啊,一箭岂能堵的住悠悠之口!”

    达尔帕生为战场上的将军,对于危机的感应,十分敏锐。

    在这边,柑鸿方才拉弓搭箭,他便已经察觉到那锁定而来的危机,当即哈哈大笑,一副张狂到极点的模样。

    “秦军的将士们,你们看清楚了吗,是你们的将军出卖你们的生命。”

    “你们的弟兄,本来可以不用死的,这一仗,你们不用打就能赢的。可是你们的大将军,非要付出你们的生命,好好记住吧,哈哈哈!”

    接着,达尔帕再度哈哈大笑,语气张狂到了极点。

    面对柑鸿的弓箭,他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反而张开双臂,大声叫道:“来啊,箭往这里射,射准一点,来吧!”

    说着,他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柑鸿眼睛微眯,脸上带着冰冷而愤怒,长弓拉满。

    “咻……”

    骤然一道声响传来,箭矢瞬间划破虚空,直逼达尔帕而去。

    “噗嗤……”

    达尔帕没有丝毫闪避,甚至还特意朝着箭矢迎接了上去。

    随着一道穿透声响起,箭矢瞬间贯穿他的胸膛,心口。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达尔帕的身躯缓缓软到。

    在他的脸上,还带着狰狞而兴奋的笑容。

    他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到死,也拉上了一个秦国大将军垫背。

    今日之后,段虎就算不死,也必将成为一个废人,他觉得自己赚到了。

    可是,他的笑容中,又带着那么几分凄凉,痛苦。

    所谓五十步笑百步,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他这里口口声声讽刺段虎,打击段虎白白葬送自己数万弟兄的生命,可他又能好到哪儿去?

    他手下的三万弟兄,难道不是把命交给他了?

    然而,单于的一个命令,让他毫无选择,只用了一个谎言,就把三万人骗上了绝路。

    他何尝不是在玩弄手下弟兄的性命,他何尝不是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他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段虎?

    没有,他一点资格都没有。

    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继续活着。

    就如同他方才说段虎一样,段虎万死难辞其咎,他又何尝不是?

    与其活着,承受那锥心刺骨的痛,倒不如痛快一点,一死百了。

    所以,这一刻,他的笑容中,带着振奋,带着解脱,也带着痛苦,最终慢慢消逝在死亡之中。

    ……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如此激烈?”

    半个时辰后,柑鸿命人打理了战场,和卢彦一同来到段虎声旁,声音颤抖着问道。

    此时此刻,段虎静静的畏缩在地上,双眼翻白,也不知道是昏死过去了,还是没昏死过去。

    他四肢卷缩在一起,就那般静静的躺着,丝毫没有起来的一丝。

    不过从他的呼吸中不难看出,他并没有昏迷,只是在发呆,躺在地上发呆。

    “战场失利,兵家常事罢了,无碍……留两百人在这里照顾他吧,你我带上大军,即刻出发!”

    “前方匈奴大军,已经连逃一天一夜,不知逃去多远,再迟疑,恐有变故发生!”

    卢彦叹息一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段虎,终究,他还是没忍心在这个时候继续打击段虎。

    有些事,他不打算说出来。

    别人看得出来,那是别人的事,看不出来,就算了吧。

    虽然他心中痛恨段虎的决策,可说到底,段虎还是他的老上司,他又岂能忍心亲手将他推向万丈深渊?

    他相信,今日之事,一旦传开,段虎必死无疑。莫说朝廷上下,怕是就连滇王,都要容不下段虎。

    没办法,今日段虎犯下的事情,真的太大了。

    就好像曾经的宇文成都一样,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手下十万大军丧命。

    今日,段虎造成的损失,当然比不过曾经的宇文成都。

    但曾经的宇文成都,背后有皇帝撑腰,即便满朝文武大臣各种不依不饶,终究被强行压下。

    如今,段虎能依靠谁?就算滇王愿意放过他,皇帝能放过他吗?

    所以,今日只是,若是从别人嘴里传开,他卢彦管不着。可他卢彦,终究不愿意亲自传出此事。

    说不忍也好,顾念旧情也罢,他选择了闭嘴。

    “嗯……没错,迟则生变。这样,你们已经鏖战一夜,今日追击匈奴主力的事,就暂且交给老夫吧!”

    柑鸿微微点头,虽然卢彦的说法有些牵强,但柑鸿接受了这个解释。

    就如卢彦所说那般,战场失利,兵家常事,没必要非要追究。就算要追究,那也是大元帅的事情,朝廷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可能已经远去的匈奴大军,柑鸿郑重点头道。

    “如此也好!”

    卢彦并不想留下来继续陪着段虎,可看了看周围鏖战一夜,面露疲倦之色的弟兄们,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如今,秦军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完全不用学匈奴那般,疲倦奔袭,消耗自身。

    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喝。

    匈奴大军,没了粮草,马儿越跑越慢,甚至到最后,压根就跑不动。

    逃遁的步伐,已经从一开始的逃跑,变成了如今的慢行。

    而他们,有的是时间吃饱喝足,继续追赶。

    反正滇马的长途跋涉摆在那里,而且吃饱喝足后,别人走得再久,三两下就能追上,完全没必要陪着对方耗。

    还是那句话,吃饱喝足,才是王道。

    卢彦应下,柑鸿也不迟疑,招呼一声,大军汇聚,统统翻身上马。

    “大军听令,全速挺进!”

    随着柑鸿一声令下,五万大军,奔袭开来,仿佛洪流一般,追着匈奴逃去的方向而去。

    有斥候在前面炭炉,丝毫不需要担心会不会追错。

    在柑鸿离开后,卢彦再度看了看继续躺在地上的段虎,叹息一声,迟疑片刻,终究没有上去安慰。

    转身离开,卢彦下令,大军就地休整,然后开始收拾战场,把弟兄们的尸体找出来,就地埋葬。

    忙活完这些后,大军方才开始歇息。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危险

    “末将参见单于!”

    距离战场五十里外,那戈壁上,一座土丘前,图撸带着三万大军撤回,恭敬的跪倒在冒顿跟前复命。

    “三万人,你全带回来了?”

    目睹朝着他带回来的那些兵马看了一眼,沉声道。

    “启禀单于,三万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带回来了!”

    图撸双手交叉,拍打在胸前,低着头道。

    这番话说出,他丝毫没有半点从秦军手下把人带回来的喜悦,更多的还是悲哀。

    他知道,自己没有和秦军相遇,肯定是因为更前面的达尔帕和那三万大军。

    如今,自己回来了,他们呢?还回得来吗?

    此事还得从昨夜说起,在让大军吃饱喝足后,目睹让数十万大军休息了两三个时辰,然后连夜叫醒。

    他并没有即刻带着大军逃亡,而是决定反戈一击。

    从一开始,他就让图撸传令达尔帕,不惜一切代价,死战。

    这死战的意思很明白,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争取到布置的时间。

    当然,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存在达尔帕的身上。

    在下面将士开始着手准备后,他又派出图撸,带领三万休整好的大军前往达尔帕等人战场的二十里外,等待着秦军。

    倘若达尔帕和那三万大军挡不住秦军,自然会遇到图撸的三万大军,反正无论如何,都必须挡住,给后面争取时间。

    然而,图撸这三万大军并没有派上用场,这也证明了,前面的达尔帕,终究还是成功的挡住了秦军步伐,此时,图撸才有机会前来复命。

    否则,此时的图撸,怕是已经和秦军厮杀在了一起,根本没有回来复命的机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这几十万大军,牺牲几万人,还是有必要的。你也下去准备吧,今日,我就让这十万大军下去陪葬达尔帕!”

    冒顿看了图撸一眼,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图撸心中的哀伤,冷冷道。

    冒顿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人。

    被天门抓住一切,他无力反抗是真。可在战场上,只要给他自由做主的机会,他完全又能力应对一切危局。

    例如此刻,秦军无休止的追杀。

    他有办法可以逃得掉,可他终究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选择反戈一击。

    这等气魄,胆色,天下几人能为之?

    “是!”

    图撸是冒顿的死忠,闻言,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很快,图撸带着三万大军埋伏下来。

    此事,冒顿方才转身,看向一直静静站在身后的那个人,沽桓。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冒顿声音漠然的问道。

    曾经的匈奴四方战将,十八狼将。在和秦军连番的作战中,早已损失殆尽,只剩下三位狼将,分别是沽桓、图撸和达尔帕。

    如今,就连达尔帕也战死了,匈奴终究穷途末路,大将损失殆尽,只剩下沽桓和图撸。

    昨夜,图撸被派遣出去后,一切的伏击布置,就全都交到了沽桓手中。

    “启禀单于,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秦军一来,即刻反杀!”

    面对冒顿的问话,沽桓双手交叉,拍打在胸前,郑重其事道。

    “嗯……你也下去吧,只等斥候来报,随时准备开战!”

    冒顿点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前面,他已经撒出去大批的斥候。

    一旦秦军突破达尔帕的阻拦,很快,斥候就会来报,一场决战,就会在这戈壁内外爆发。

    沽桓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准备大战。

    冒顿继续等待,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半个时辰后。

    突然,远方数十骑从各个方向奔袭而来。

    “报!”

    “报!”

    “报!”

    一道道大喝声响起,这二十多骑,竟然全都是i斥候兵。

    随着这二十多骑到来,纷纷跪倒在地,禀报道:“启禀单于,秦军杀到,已在三十里外!”

    闻言,冒顿精神一振,大手一挥,喝道:“下去歇息!”

    诸多斥候应了应声,纷纷退下。

    没多久,只听一阵阵轰鸣声排山倒海而来。

    远处,五万秦军在沙漠上,带起漫天尘沙,于冷风中,仿佛洪流席卷,给人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

    今日,太阳很大,很明媚耀眼。

    沙漠上,本就是干旱之地,按照道理,如此大的太阳,应该十分炎热才对。

    然而,那阵阵冷风,却让沙漠上再也炎热不起来。至少这片沙漠,无论如何也炎热不起来。

    甚至于,太阳之下,竟然还飘起了雪花。

    雪很少,但终究还是下了。

    只是这雪虽少,但天气依旧很冷。

    看着奔袭而来的秦军,冒顿终于动了,他一步步的离开,最后消失在一处戈壁拐角处。

    另一边,秦军奔袭之间,那地上的足迹越来越明显,很快便追到了戈壁中。

    “吁……”

    突然,在戈壁前,柑鸿勒马停住,皱眉四处看了看。

    不知为何,距离这片戈壁越近,他心中就越是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那是一种面对危险时,本能生出的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可以称之为为将者的心灵感应。

    可是当柑鸿举头四顾时,却不见周围有任何迹象。

    “斥候还为来报?”

    突然,柑鸿沉声问道。

    很奇怪,自从来到和戈壁三十里内之后,就再也没了斥候的消息。

    他看着地上密集的脚印,心中也略有疑惑。

    这密集的脚印,是在来到戈壁前二十里内之后才看到的。在二十里外,其实已经没了任何足迹。

    毕竟沙漠上风大,不说一天一夜,哪怕两三个时辰,也足以磨灭一切痕迹。

    柑鸿心中的疑惑,很快便自我解开了。

    他可以断定,这一路上,匈奴大军留下的阻挡绝不止达尔帕的三万大军,后面必然还有,这地上的足迹就是证明。

    很显然,这些足迹,就是留下的人撤离后残留的足迹。

    这么一想,柑鸿倒是不疑有他,毕竟匈奴都沦落到这个境地了,小心翼翼一点,没有错。

    可是那莫名的危险,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不情之请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合格的将军

    在后世,在民间,时常都会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

    例如某某某,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又如某某某,上可请天兵神将助阵,下可请九幽鬼兵作法。这种人,通常都有一个响亮的传说。

    如后世历史记载中的霍去病,被人神话,称之为天庭哪吒转世。

    又如诸葛亮,被人神话,八阵图中臧真理,千军万马若等闲。

    还有刘伯温,人称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天下刘伯温。

    反正在后世中,凡是成就非凡之人,皆如有神助,终被神话。

    实际上,这些人,终究只是凡人,所谓的如有神助,不过就是兵法战略罢了。

    一个合格的将帅,从来都擅长利用天时地利人和。

    何为天时地利?

    天地自然,就是天时地利。只有懂得运用自然之力的人,方才能称得上一个合格的主将。

    如项羽巨鹿一战,破釜沉舟,江河断流,断绝退路。全军拼命,如天兵神将。这是一种心理战法,打的就是心理战。

    再如韩信,水淹三军,不解之人,完全可以称之为韩信召唤天水之力,战胜千军万马。

    还有王麟的暗流大军,无声无息,降临燕齐之地,凭借天时地利,呼风唤雨,开山放水,打得几十万东胡大军溃不成军,己方毫无损伤。

    这同样足以让后世沦为传说,可实际上,一切的不可思议,终究只是想不到,而不是无迹可寻。

    天时地利与人和,似乎从来都是为将者所利用的一大利器。

    项羽利用天时地利,韩信利用天时地利,王麟利用天时地利,同样,冒顿也在利用天时地利。

    只是他们每一个对付的敌人,都有所不同而已。

    ……

    在那莫名的危机下,柑鸿的心,逐渐提起。

    他胯下战马,不再奔袭,而是一步步前行。

    他的目光,四处扫视,然而,却看不到任何的可疑。

    他有一种落入网中的感觉,可是这个网,到底在什么地方?

    柑鸿的速度越来越慢,观察得越来越仔细,甚至到最后,他干脆一抬手,阻止大军继续前行。

    “大将军,为何突然停下?”

    在柑鸿身后,一匹战马上前,只见一个身着战甲的战将,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战将名唤吴良,乃军中一名超一流战将,虽无法与顶级战将比肩,但在柑鸿五万大军中,却也仅仅屈居于柑鸿一人之下。

    他在军中,不仅仅担任一员战将那般简单。可以说,在这里,他就是监军,一个用来监视柑鸿的监军。

    此刻正是追赶敌军的时候,柑鸿这突然停下,令他有些不解,他必须问清楚缘由。

    否则,倘若因为怠慢,白白放跑了匈奴主力,这个责任,谁都无法承担。

    “不对劲!”

    面对吴良的质问,回应他的,仅仅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

    只见柑鸿眉头紧皱,眼神四处扫视,仿佛一双鹰眼般,扫视这天下,寻找隐藏在其中的危机,还有猎物。

    “什么不对劲?”

    闻言,吴良同样微微皱眉。只是他皱眉的原因和柑鸿不一样。

    柑鸿皱眉是因为心中的疑惑,而吴良却是因为心中的不满。

    在他看来,柑鸿似乎有点怠慢了,什么所谓的不对劲,仅仅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说到底,柑鸿早已年过甲子,打了一辈子的仗,这经验,从来都不是别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有些危险,他能敏锐的感觉到,但不代表别人也能感觉得到。

    吴良,本乃当初赶赴易水的英雄豪杰之一,说到底,只是一个江湖人而已。

    虽然在王麟的带领下,经历过战场上的磨练,但经验尚浅,很多为将者的敏锐,他修炼不到,倒也正常。

    “此地不对劲!”

    柑鸿再度回答,目光宛如鹰隼般,继续四处扫视。

    “单于,莫非秦军发现了什么?”

    隔壁中,一座山丘上,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中,冒顿和手下两员大将站在这里,目睹着不远处,那停留在无边荒漠中的秦军。

    只见冒顿左边,沽桓一脸沉重的问道。

    “此人不简单,是一个真正的将军!”

    冒顿目光望向秦军前方,柑鸿的身上。

    纵然在他这里望去,柑鸿仅仅只是一个小黑点,连人形都看不出来。可秦军的举动,第一时间就让他注意到了柑鸿的存在。

    一旁,沽桓和图撸一脸不解,不明白冒顿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单于,秦军明显有所防备,再不出手,或许就会失去机会了!”

    沽桓见冒顿答非所问,不免担忧,再度提醒道。

    “放心吧,鱼已经入网,岂能说逃就让他逃了?”

    “这样,沽桓,你下去准备,战鼓起,立刻带领大军杀出。记住,百密一疏,留下退路!”

    冒顿轻轻点头,从他给出柑鸿一个评价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明白,再等下去,已然无济于事,甚至于还有可能全盘皆输。

    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提前出手了。

    虽然秦军还没完全走进他布下的杀阵之中,然,秦军毕竟入网,此刻收网,倒也足够了。

    “是……”

    闻言,沽桓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图撸,你也下去准备,随时出战!”

    紧接着,冒顿又对一旁的图撸下令吩咐道。

    “是!”

    图撸同样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绕过山口,只见山丘后,屹立着三面大鼓。

    在那每一面大鼓旁,都屹立着一面大纛。

    如今,匈奴尚在逃亡中,这三面大鼓,三面大纛,俨然已经成为控制全军最要紧的三件法宝。至于其他的辎重,早已经丢弃在原来的营地中,或者逃亡的路上。

    此番作战,这三面大鼓和三面大纛,正是重中之重。

    图撸看了那三面大纛和三面大鼓一眼,走下山丘,绕过一处山坳,只见那里,隐藏着三万大军,正是他昨晚上带出去,准备伏击秦军的三万将士。

    见图撸一来,这些匈奴将士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们脸上还残留着油脂,那是方才回来后,吃冰冷的马肉留下的。

    此刻,所有人起身,一抹嘴,纷纷回到自己战马身旁,时刻等待着翻身上马,参与一战。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包围圈

    “你是说匈奴人还准备在这个时候反击?”

    果然,吴良一听,顿时就乐了,一脸无语,道:“大将军,你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就匈奴人,他们还敢在这个时候反击?这不是找死吗?”

    柑鸿无可奈何,摇头叹息道:“不是找死,是求存。将军,老夫准备退兵,越快越好,否则,必将全军覆没!”

    话说到这里,柑鸿已经言之意尽。倘若还是改变不了,他也无可奈何了。

    毕竟他虽然是大将军,可实际上,权柄还在吴良的手中。

    在这天下,无论走到哪里,终究都少不了排外的人,还有排外的心理。

    在大秦,皇帝容纳西南诸王是一回事,可就如同君无忧所言,皇帝容得下他们,别人不见得能容得下他们?

    所有人都会排外,满朝文武在排外,中原百姓也在排外。而他们来自于西南的这些人,在中原,就是外人。

    即便如同王麟那般的青年才俊,同样少不了排外心理。

    为何王麟在派出段虎大军后,又派出他柑鸿?不就是因为排外,不相信段虎,准备以西南人克制西南人吗?

    段虎统帅的,乃是曾经滇国的士卒,完全可以得心应手。

    可他柑鸿呢?统御的虽然也是西南兵马,但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兵权完全不在自己手中。他这个大将军,真正做决定的时候,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说到底,这都是一种御下的手段。

    而这种手段,往往虽然能收获奇效,却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如此刻,柑鸿就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中。

    “大将军此言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面对柑鸿的肺腑之言,吴良却是微微皱眉,冷哼出声,道:“如此时刻,这般话语,一旦传到军中,必将造成军中大乱。大将军可有想过后果?”

    说话间,吴良的语气也逐渐变得不善。

    没错,他就是排外。

    尤其是这一刻,柑鸿在他的心中,已经打上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标签。

    在他看来,柑鸿就是不想为大秦而战。或者说,柑鸿就是有意放过匈奴人,否则,岂会在这里危言耸听?

    还说什么再不逃,必定全军覆没,开什么玩笑呢?

    匈奴大军,这个时候真敢杀出来吗?

    再说了,上一句还说匈奴人没有足够的草料,几十万战马带不走呢。

    都知道没有草料,匈奴几十万战马等同于作废。

    真要是匈奴人杀出来,打不过,难道还跑不掉?

    全军覆没,不是痴心妄想又是什么?

    一切的解释都是合情合理,让吴良更加不相信柑鸿,更加排挤柑鸿,更加怀疑,以及厌恶柑鸿。

    “既然将军不信,不妨兵分三路,左右探查之!”

    “如今,匈奴以秦军入瓮,我等皆入彀中。将军既然不愿意逃,那就拼死一战吧!”

    柑鸿彻底无言,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把事情挑破了。

    反正左右都是一场恶战,与其稀里糊涂的死,倒不如让大家死个明白,死个痛快。

    “好……既然大将军发话了,我倒要看看,这彀中之外,到底是何等埋伏,能让大将军如此小心翼翼!”

    吴良冷笑一声,今日,他就要拆穿柑鸿骗局。

    当即,只见吴良左右手一挥,顿时,左右两边,各自分出三千骑兵。

    随着吴良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左右分开,朝着两边冲出。

    ……

    冷风吹,黄沙涌动……

    一望无际的荒漠上,突然,阵阵黄沙开始颤动起来。

    望着沙场中,左右而去的两路秦军,戈壁山丘上,冒顿眼睛微微一眯,先是神色凝重,紧接着,他笑了。

    他神色凝重是因为,在那两支大军分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被人识破了,这让他感到凝重。

    而他笑,也是因为如此。

    这秦军中的人,明显识破了自己的计划,却不转身就逃,还要亲自探查。

    他敢确定,这绝不是一个人的意志,定然是有人在左右大局。

    秦军追兵,如此不齐心,他岂能不乐?

    既然秦军放着机会不要,那就怪不得他冒顿了。

    在那左右两路大军分开探查之际,冒顿笑容中,大手猛地一挥。

    “咚咚咚咚咚……”

    刹那间,擂鼓声声,震天动地。

    这擂鼓声悠扬而绵长,仿佛雷霆万钧,响彻在人的脑海中,瞬间惊醒沙漠上的五万秦军将士。

    柑鸿脸色一变,瞬间惨白到了极点。

    一切,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般,变故终于还是发生了。

    听到这擂鼓的瞬间,吴良同样脸色一变,震惊的朝着戈壁深处看去。

    他听出来了,擂鼓声来自于戈壁深处。

    “匈奴人在戈壁中!”

    吴良忍不住大声叫唤出来,似乎找到猎物的猎人,就准备带兵杀进戈壁,截住匈奴大军。

    然而,在秦军这边被戈壁擂鼓声惊醒之际,四面八方,那无数埋藏在荒漠中的身影,同样被戈壁深处的擂鼓声惊醒。

    吴良派出,左右探查的两路大军,刚走没多远,听到擂鼓声,全都纷纷停了下来。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却在这时,只见四面八方,无数沙丘之下,一道道身影仿佛鬼影一样,从地底下冒出。

    一层层流沙不断话落,一道道人影浮现,真仿佛鬼兵现世一样。顷刻间,数十万大军,已经何为而来,将他们这些人围拢得水泄不通。

    “不好,有埋伏!”

    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一声,然而此刻意识到,终究已经晚了。

    四面八方,无数身影,身上滚趟着流沙,缓缓走来,给人一种大白天见鬼的感觉。

    待得看清楚,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鬼兵,分明就是一个个匈奴士兵。

    只是此时此刻,包围圈已经形成,五万秦军骑兵被包围在中间,完全没了空间。

    这种情况下,想要策马杀出,都成了奢望。

    骑兵的力量来自于速度,而速度往往都是需要蓄力的。

    此刻这五万骑兵,连活动的空间都没有,又怎能借力?

    “杀……”

    这些匈奴大军出现得诡异,然而,出手也是十分迅捷。

    在包围圈形成的瞬间,不知是谁一声大喝,刹那间,数十万大军在外围,拉弓搭箭,直指圈中秦军。

    下一刻,无数箭雨,铺天盖地而来,笼罩之下,宛如乌云盖顶,让人绝望。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念及少主

    “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箭雨之下,秦军一批接着一批,宛如收割麦子般,不断倒下。

    血腥味,瞬间弥漫当场。

    恐慌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

    五万大军,顷刻间自乱阵脚,慌乱得四处逃窜,躲避。

    然而,箭雨之下,自乱阵脚,无异于作法自毙。该怎么死,还是怎么死,一个也逃不掉。

    “怎么回事,真的有伏兵!”

    吴良傻了,眼前这一幕,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他不敢相信,匈奴大军,竟然真的会在这个时候反戈一击。而且就在这个地方设下伏兵。

    一切太过于出乎意料了,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还愣着做什么?”

    “真要全军覆没吗?”

    “即刻召集大军,杀出去啊!”

    就在这时,一道大喝声响起,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瞬间将吴良的思绪拉回现实。

    吴良回头,只见柑鸿已经抢过大旗,疯狂挥舞,以旗令号召大军稳住阵型。

    然而,此时此刻的军队,哪里能是说稳就能稳得住的?

    见状,吴良连忙接过大旗,一声咆哮,喝道:“从这边,跟我杀出去!”

    一声杀出去,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边秦军见有人带头了,吴良冲出去的方向,明显是包围圈最为薄弱的环节。

    此刻,四面八方都有重兵包围,倘若再留下来,必死无疑。

    从其他地方突围,明显也没机会,只有这样一个薄弱环节,还能让人找到一线生机。

    于是,所有人,但凡还能跑的,纷纷纵马跟在吴良身后,朝着包围圈最为薄弱的那个方向冲杀而去。

    “不要……”

    见状,柑鸿目眦欲裂,嘶声怒吼。

    然而,他的嘶吼却带不起任何作用。

    只见大军奔袭,已然和那个方向的匈奴人拼杀在一起。

    果然,那个方向的匈奴人,根本就挡不住如狼似虎的秦军,很快便被撕裂开一道口子。

    “杀出去!”

    吴良见状,顿时笑了。

    还以为匈奴大军设伏是何等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今日逃过一劫,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再算这笔帐。

    念头在吴良脑海中一闪而过,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如此危局中带着手下大军逃生,他心中就是一阵莫名的振奋。

    殊不知,此时此刻,在后面的柑鸿一动不动,陷入了更加的绝望之中。

    在吴良眼的逃生之路,在柑鸿眼里,就是通往死亡的唯一道路。

    战场之上,最机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殊不知,开渠修水之道,堵不如疏。疏导之下,哪怕是毁天灭地的洪流,也只能任人牵引,任人利用!

    殊不知,猎人捕猎知道,从来都不是绝门绝户,而是以生门诱之。

    战场上作战,和猎人捕猎,从来都是同样的道理。

    猎人捕猎,生门,往往都是陷阱。

    战场之上,同样如是。

    这世上,从来没有牢不可破的局,当然,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只能是自掘坟墓。

    匈奴单于冒顿,能有如此气魄,设下如此大局,难道还连局面都掌控不住,偏偏给你留下这样一条生路,这不是开玩笑吗?

    往这条生路上走,纯属就是找死。

    可是,这个道理,柑鸿明白没用。

    下面数万大军不明白,吴良也不明白。

    柑鸿于乱军从中,并未逃窜,他已经丧失了逃生的希望。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吴良带着手下大军,从那条生门冲出。

    最终,踏入一个个陷马坑中。

    只见那生门的不远处,地上尽是一条巨大的沟壑。

    在沟壑上面,铺着毫不受力的朽木,盖着一层薄薄的流沙。

    在大军逃出升天,竟是兴奋,以为逃过一劫,正疯狂奔袭之际,皆冲到这陷马坑前。

    顿时,无数战马陷落,无数道身影砸落。

    流沙滚动,这些人,甚至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数万大军,在无数箭雨的逼迫下,不是倒在箭雨中,就是陷落沟壑内,最终被流沙填平,无一逃生。

    陷入流沙之下的人,比陷入沼泽更加凶险。

    沼泽至少还会给你一点反应的机会,让你有求存的机会。可流沙不会!

    流沙如水,而且是一种只能下沉,不能上浮的水。

    数万大军落入其中,经不起丝毫波澜,纷纷销声匿迹。

    即便被匈奴大军包围,也本该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激烈大战,然而,最终却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五万大军,竟没给匈奴人造成哪怕丝毫伤亡。

    匈奴的战果,不可谓不丰厚。

    而这样的战果,仅仅只因为开了一扇门,绝了一片天地。

    柑鸿双拳紧握,看着这一幕,他几欲裂开的目光,缓缓闭上。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

    柑鸿从来没有想过,打了一辈子的章,可谓百战余生,常胜将军,到头来,竟然能打出这样一仗。

    一世英名尽毁倒也罢了,倘若消息传回,自己该如何自处?少主人又该如何自处?

    难道要因为自己,害得少主人再无立足之地吗?

    如今,少主人已经没了回去的希望,若在秦国也没了立足之地,昭国王族,可就真的亡了。

    柑鸿心痛,可谁又能体会?

    四面八方,匈奴大军如潮水般用来。

    身为一员顶级战将,虽是老矣,然,依旧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真想杀出,谁人能够阻拦?

    但念及少主,他终究放弃了逃生。

    或许,战死,比逃生更有价值吧!

    至少,不会连累到少主人!

    在层层包围圈中,柑鸿眼睛突然一凝,看着前方不远处。

    在那里,一道身影缓缓踱步而来。

    那身影很魁梧,一张络腮胡子的脸庞,眼神宛如鹰隼般高高在上,仿佛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王。

    他的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踏在人的心坎上。即便是柑鸿这等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面对此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此人,他柑鸿认识,因为在雁门关对峙时,曾有见过,正是匈奴单于,冒顿。

    冒顿一步步而来,走到柑鸿面前,方才停下脚步。

    他站在地上,却是毫不介意,看似抬头仰望战马上的柑鸿,目光却给人一种俯览的感觉,上下打量着柑鸿,仿佛上在品评什么东西一样。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意动

    “我记得你,你叫柑鸿,我们见过!”

    一番打量过后,冒顿开口,微笑着说道。

    “我也记得你,匈奴王!”

    柑鸿点头,看着冒顿,声音低沉而嘶哑道。

    虽然匈奴从不称王,只称单于,然,柑鸿还是喜欢王这个称呼,因此,直接冠以冒顿匈奴王之名。

    “你前往雁门关,得手握十万雄兵,我关注过你,知道很多你的过去!”

    冒顿也不在乎柑鸿随意的称呼,继续说道。

    柑鸿望着他,并没有答话。

    见状,冒顿开始来回踱步,仿佛在自言自语,楠楠道:“你是西南昭国人,人称西南战神。你是那段虎的前辈,虽然他也称战神,但与你相比,相差甚远!”

    “你很厉害,从今日之战,我就能看得出来。然,你终究还是败了!”

    柑鸿冷笑,道:“是的,没错,我败了,那又如何?”

    冒顿摇头,笑道:“据我所知,你并不愿意为秦帝国效力,如今为秦帝国出战,全然为了你的少主人,昭王!”

    “如今你战败了,可有想过后果?”

    此言一出,柑鸿的呼吸瞬间停止。

    刹那间,柑鸿仿佛不仅屏住了呼吸,就连心跳,都跟着停止了一样。

    他望着冒顿,沉吟着,迟疑着,许久,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见状,冒顿继续自言自语,道:“今日之战,足以让你永无翻身之地。在秦帝国,向来有一人犯法,九邻同坐的说法。你觉得,今日战败,你的少主人与你,能否逃过一劫?”

    “当然,或许你觉得一死了之,落得个战死的好名声,或许可以挽救一二。但你觉得,这样真的能撇清你少主人的关系?”

    “或者说,没了你,你觉得你的少主人在秦帝国,还能安然的生存下去?”

    柑鸿的呼吸,从一开始的屏住,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终于,柑鸿再也无法继续沉默,冷冷问道。

    “在这个世界,向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的少主人,如今或许还是一个王,但已经不是昭国的王了。他所谓的王,说到底,就是秦帝国的一个爵位,一个臣子罢了!”

    “试想一下,一个年少孩子,没了最得力的左右臂膀,在秦帝国内部,又将会遭受何等的对待?”

    “例如,把你今日的遭遇,放在你少主人的身上,你觉得他能承受得住吗?就算能承受得住,他又能承受多久呢?”

    冒顿没有回答,依旧在自言自语。

    柑鸿脸色一变再变,随着话题越加的深入,冒顿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重锤一般,不断敲打在他的心口上。

    是啊,自己在秦国,号称奉皇命,手握十万雄兵,可实际上,自己手里面,真的有过兵权吗?

    没有,从来就没有过。

    或许同样出自西南的段虎有,但自己与段虎能相提并论吗?

    人家曾经滇国的军队,在如今的大秦境内,那可是实打实的十万大军。

    如今,皇帝亲自册封,人家名正言顺,谁敢不给他兵权?

    谁敢在这个时候阻挠,怕是第一时间,那十万大军就不会答应。

    可即便如此,段虎手中真正掌握的,也不过五万大军。

    而自己呢,昭国是怎么亡的,天下皆知。

    那是全民皆兵,老少同上战场,拼死一战。

    可以说,昭国灭亡后,别说一兵一卒了,甚至举全国之力,都难以找到一个青年壮丁。

    昭国用血性捍卫了国家的尊严,哪怕是灭国了,也灭的轰轰烈烈,不留半点口舌给别人。

    别人提起昭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凶悍,令人敬佩。

    可是这好名声下,带来的后果就是,如今的少主,再无半点靠山。哪怕别人明目张胆的把少主怎么了,也没人为少主撑腰。

    就好像如今的自己,受尽打压,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可这样的委屈,自己受得了,少主能受得了吗?

    如今,有自己在,可以用这副老迈的身躯为少主抗下一切,可自己若真不在了,还有谁愿意为少主遮风挡雨?

    依靠别人,现实吗?

    柑鸿犹豫了,冒顿貌似无意间的几句话,打动了他的心,让他保定的必死之心,产生了动摇。

    不得不说,冒顿不愧一代天骄王者,战场上纵横来去,政治上拳脚踏八方,在人心一道上,也把人性拿捏得死死的。

    别人的弱点,似乎全都成为了他利用的工具。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柑鸿心中思绪百转,但依旧再度垂问,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窘迫。

    “你不必在为面前表演,为知道,这一刻,其实你心里面是害怕的!”

    “你是一个人才,虽然老迈,然,我不在乎!”

    “放弃秦帝国,跟随我吧。秦帝国能给你的,我匈奴帝国也能给你。秦皇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今日,你在秦帝国受尽排挤,你家少主人在秦帝国朝不保夕。但只要你愿意追随我,我可以保证你家少主一生一世荣华富贵。甚至于,若有朝一日,我灭了秦帝国,必将还你家少主一个更大的昭国!”

    “答应我,以上都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誓言。除非我死,否则,不惜一切代价,也会为你达成!”

    猛地,冒顿转头看向柑鸿,眼神凌厉,直入人心。

    这番话,终于说出他的目的。

    说到底,如今的匈奴,因为各种内斗,那些不该留的,早就在他的算计中死去,以至于如今的匈奴,可谓才希将寡。

    在他冒顿的手下,莫说一个强大的主将,甚至于就连一个强大的顶级战将都没有。

    而柑鸿,不仅仅是一个顶级战将,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主将。

    面对这样的人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甚至更高的筹码,都已经在他心底暗暗开出,就想看看柑鸿能接受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你的意思,我若前往匈奴帝国,今日的困境,便可不日而解?”

    柑鸿开口,也不知是试探,还是真的意动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筹码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匈奴王,你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在这个位置上,很多道理,相信你比老夫更加清楚!”

    “没错,你给出的利益,让老夫无法决绝。倘若可以,老夫愿意答应你!”

    “然而,有些事,老夫看得比你更加清楚。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带来足够的利益。如今,你的对手乃是秦皇,你斗不过他!”

    “你给出的一切利益,终究不过水中月,镜中花,海市蜃楼罢了。能看得见,却摸不着。今日倘若追随于你,他日战败,老夫死则死矣,然,我家少主人,决不能受这份连累!”

    面对冒顿的逼迫,柑鸿叹息一声,终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好,我明白了!”

    冒顿点头,他真的很喜欢柑鸿。

    柑鸿是他迄今为止,最佩服的那么几个人之一。

    他不明白,那秦皇到底何德何能,手底下有王麟那样的青年帅才,还有柑鸿这样经验老道的将才。

    反观他冒顿,似乎人生中,除了背叛,什么都没有。

    年少时,别人面对的都是父亲的宠溺,爱护。他呢,面对的是父亲的背叛,残忍的伤害。

    终于,时过境迁,他把濒临绝境的匈奴帝国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面对的更是无休止的背叛。

    手下四方战将,十八狼将,各部首领,皆对他虎视眈眈。

    灭了各部首领,还有四方战将,还有十八狼将。

    这么多匈奴的中流砥柱,只有区区两三个人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凭什么,天道就要如此不公?

    当然,冒顿并没有斥责天道不公的想法,既然是绝处逢生,那就慢慢逐渐成长好了。

    希望,总在明天。

    “可愿随我走一趟?”

    突然,冒顿开口,对柑鸿问道。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忍心,或者说舍不得杀了柑鸿。

    倘若可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柑鸿收为己用。

    所谓礼贤下士,也不过如此了。

    “你待如何?”

    柑鸿警惕道。

    “我要让你看到我给你的希望。今日你不愿意追随我,没关系,只希望以后发生的事,能让你改变主意!”

    冒顿郑重其事道。

    “呵呵,你是想向我证明,你有和秦皇分庭抗礼的实力?”

    柑鸿笑了,瞬间明白冒顿的企图。

    “可愿给我这个机会?”

    冒顿盯着柑鸿,丝毫不在意柑鸿在马上与他对话。

    “若老夫不给呢?”

    柑鸿回答道。

    “若你不答应,现在就可以离开,我决不让人阻拦。等有朝一日,你觉得可以,随时回来找我。我匈奴帝国都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冒顿张开怀抱,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此言一出,柑鸿沉默了。

    没错,他是不看好冒顿,可是冒顿的诚意,终究让他难以拒绝。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又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之礼报之。

    冒顿能给他柑鸿的待遇,完全不是秦国所能相提并论的。

    倘若可以,他会义无返顾的选择跟随冒顿。哪怕最后陪着冒顿战败而亡。

    可是,他不是孤身一人啊!

    他也有自己的牵挂,倘若自己真这么做了,必然会把少主牵连进来,到时候,少主必死无疑。

    他凭什么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让少主为自己买单?

    人的一生,有很多的选择。

    但柑鸿是曾经昭国的人,他这一生中,效忠的从来不可能是秦皇,也不可能是冒顿,无论做出任何选择,都只能是效忠少主。

    倘若今日是少主做出决定,他不介意为少主买单。但他没资格让少主因为他的错误,陷入无边危机之中。

    沉默许久,柑鸿翻身下马,负手而来,走到冒顿身旁,道:“如今的局势,你觉得如何,此刻回去,你真以为你还有改天换地的机会?”

    这句话问的很沉重,也问到了要点上。

    如今,匈奴帝国,基本上算是颠覆了。就连龙城都被秦军和东胡大军占据。

    此刻,两军正在议和,一旦议和成功,匈奴帝国将彻底沦为秦国的领土。冒顿就算回去,也只能面临无休止追杀。

    一个连立足之本都没有的王,何谈东山再起?

    “机会当然有,如今,东胡五十万大军还在等待,只要我能回去,立刻合兵一处。手握大权后,我有足够的力量与秦帝国抗衡!”

    冒顿的回答很笃定,毫无半点迟疑。

    “呵呵,你把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东胡五十万大军身上?你觉得,你真的能依靠他们?”

    柑鸿笑了,冒顿这番话,他压根就不当一回事。

    倘若冒顿真是一个把希望寄存在他人身上的人,那也不值得他柑鸿多费口舌了。

    冒顿回头,看了柑鸿一眼,脸上洋溢起畅快的笑容,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没错,东胡人靠不住,我也从来没把希望寄存在他们身上。”

    “所以,此番回到匈奴,我会选择放手龙城。东胡大军愿意来则来,不愿意来,我就一人开天辟地,重振我匈奴山河!”

    柑鸿暗暗点头,但还是问道:“你凭的是什么?”

    冒顿冷笑,道:“王……如你所说,匈奴王。只要有这个名号,足够了!”

    这句话说得很简单,然而其中的内容,却足以让人无言以对。

    是的,他冒顿无论再怎么落魄,但他终究是一个王,匈奴的王。

    只要他还没有宣布投降,只要他还没死,他永远都是匈奴的王。

    秦国就算暂时拿下匈奴的主动权,那又如何?至少,匈奴的民心,永远向着他这个王。

    民心所向,加以利用,何愁大事不成?

    这是冒顿如今唯一的筹码,也是最大的筹码。

    这筹码的份量,足以抵挡数百万雄狮。

    “好,有你这番话,足够了。我等着你,希望你真有重振山河的一天!”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柑鸿再也无话可说,终究选择再给冒顿一次机会。

    “你愿意跟我走了?”

    冒顿一喜,连忙道。

    柑鸿摇头:“不,老夫给你机会,但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你一人身上,老夫要去龙城,就此告别吧!”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百夫长

    这一日,大秦追兵惨遭重创。

    因为段虎的一意孤行,葬送三万四千大军。手下五万大军,只余留一万六千多人,其中,六千多人身上带上。其余一万人,再也没有独自继续追杀匈奴大军的能力。

    同时,也因为吴良的不听劝解,五万大军,葬送沙丘,无一人逃生,独留下柑鸿一人。

    至此,秦国大军对匈奴主力的追杀围剿,得以化解。

    匈奴再无任何危机可言,秦国十万骑兵都被摆平的情况下,后面三十多万追兵,就算跑断腿,也不可能追的上他们。

    当然,秦国还有十万骑兵,然而如今秦国深入他国作战,却需要源源不断的物资共计。

    而为了免除人力运送物资,这十万骑兵,俨然化作了一支庞大的物资运送队伍。

    即便到这个时候,这支物资运送队伍也不可能撤销,用来追赶匈奴大军。

    否则,多的不说,那几十万步兵的物资攻击不上,此番出征,顷刻间就会不战自退。

    可以说,冒顿的一个决定,完全改变了匈奴大军备消耗到死的结局。

    数十万匹战马,冒顿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统统赶尽杀绝。

    这些战马没了草料,连续奔袭数日,早就精疲力竭了,他们根本带不走。

    然而,就算带不走,他们也不打算留给秦军。

    战马杀光,每个人身上带着一定份量的马肉后,大队伍继续起行,赶往匈奴帝国大草原。

    他们去的是匈奴大草原,柑鸿去的同样是匈奴大草原。

    然,柑鸿并没有随匈奴大军一道,而是胯下滇马,一路驰骋,率先而去,赶赴龙城。

    两日后,匈奴大军方才来到那令人怀念的大草原上。

    如今的草原,道不如说是一片雪原。一眼望去,大雪覆盖,银装素裹,好生洁白。

    正如冒顿所说,他并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存在东胡那五十万大军的身上。

    本来按照匈奴两大执事与东胡执事的商议,此番回来后,便要他与匈奴大军兵合一处,将归一家,同时对付秦国。

    这也是当初,冒顿自己提出来的。

    可真正回到匈奴大草原后,冒顿却没有丝毫赶赴龙城去与东胡大军合兵的想法,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带着大军浩浩荡荡而去。

    那个方向,有一座大城,名唤高谷。

    城如其名,这座城池,四面环山,谷峰险峻,可谓草原上的一大奇观。

    当然,那些山谷,并不是很高,但胜在险峻,犹如天然的屏障,本身就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这座城,在匈奴并不算太过出名,甚至于城内,几乎烟火断绝。

    或许是历代匈奴单于可以而为之吧,丝毫不给这座城池发展的机会,因此,整座城池,几乎成为了一座空城。

    实际上,这空城只是表面。

    只有历代匈奴单于方才知晓,这高谷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而这座城,对匈奴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可以这样说,这座城池,事关匈奴命脉,是匈奴最后的退守之地。不到亡国之际,绝不会启用。

    此番,冒顿的目标,就是这座城吃。

    而在冒顿赶赴此地的时候,另一边,柑鸿也在马不停蹄的赶往龙城。

    同样也是在这一天,龙城外,两匹战马疾驰而来。

    这两匹战马,一匹通红似火,跑起来,宛如火烧云一样,又似流星划过,带起一团火焰。

    另一匹,浑身漆黑,速度同样极快,跑起来,宛如乌云压顶,万里奔袭,顷刻之间。

    这两匹战马,不是别的,正是大秦皇帝的坐下龙血战马,赤龙。还有李元霸的坐骑,万里烟云照,人称万里云。

    “驾驾驾……”

    御马声不断响起,两匹战马由远而近,其飞驰的速度,令人侧目。

    在龙城城头,站岗的大秦西南士兵眼睛都看得直了。

    从看到两个黑点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盯着这两匹战马。那速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边,副城的城头上,东胡站哨的士兵,同样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马吗?

    这世上,有这么快的马?

    双方士兵内心生出,都情不自禁的涌现这样一个问好。

    在这些人的注视下,那两匹战马,顷刻间便已经冲到龙城城门前。

    只见那乌黑的万里云背上,吕布身着一身黑色大肠,冷冷喝道:“大秦黑冰台统领鹰眼在此,还不快速速开门!”

    吕布的声音一起,城头上也走出一人。

    此人是一个百夫长,名义上也是军中的官职,可实际上,他真正的身份乃是黑冰台下之人。

    作为黑冰台的人,他当然有辨认统领的能力。

    他眼神一凝,顿时看到吕布那好似无意间摆出来的一个怪异手势,顿时浑身一震,起身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打开城门,打开城门!”

    说话间,他小跑着离去,就要亲自开城迎接。

    “站住,谁让你妄自行动的?”

    然,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不远处,三个身着战甲的男子,在一队士兵的拥护下快步而来。

    当先一人,目光冰冷的盯着那百夫长,隐隐间有怒火闪烁。

    这三个人,皆乃军中千夫长,没人手下掌握十个百夫长,一千大军。

    那发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百夫长的上司,统御着那百夫长。

    至于另外两人,虽然不管那百夫长,然而他们三个千夫长一同值守岗哨,又岂能让他人乱来?

    今日,倘若那百夫长的上司不在,他们两个同样对那百夫长有着生杀大权。

    而这生杀大权,恰好就能用在这个时候。

    站岗执哨的时候,不好好站岗执哨,还想为别人开门。但凡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百夫长今日都必死无疑。

    完全可以定他一个通敌之罪,而外面的那两个人,若没有身份证明,完全可以当作敌人对待。

    “见过三位长官!”

    看到三人而来,那百夫长脸色一变,赶忙拱手道。

    “说吧,你想做什么?随便来一个人,你都要开门,是否要把隔壁几十万大军也请进来啊?”

    那为首的千夫长来到进前,冷冷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请黑龙令

    “启禀长官,下面之人乃自己人!”

    那百夫长名唤葛业,本不想暴露身份,奈何嬴守与吕布来得太过突然,他想不暴露身份都难。

    此时此刻,很多事,他也只能坦白。

    而他的身份一旦曝光,以后也注定无法继续在黑冰台待下去了,只能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夫长,没了黑冰台成员的特权。

    “自己人,证明何在?”

    那千夫长冷冷注视着葛业,声音冰冷到极致。

    一个小小的百夫长罢了,竟敢胡作非为,擅自打开城门。在军中,此事绝不能姑息。

    “这……”

    那百夫长闻言,顿时有些傻眼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

    他能认得出吕布的手势,但别人认不得!

    倘若换作往常,凭他黑冰台成员的身份,即便只是一个区区百夫长,他也敢强势对待任何人。

    身为黑冰台的成员,很多时候,特权就在这里。

    黑冰台成员行事,完全可以不讲道理。因为他们真正的直属顶级上司,只有一个人,便是皇帝。

    就连吕布,名为黑冰台大统领,实际上也只是皇帝的影子,一只耳朵,一只眼睛。

    他们的后台乃是皇帝,公事所行,无人可挡。

    到了紧要关头,黑冰台成员甚至有杀人的权利。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先斩后奏的权利。

    在这样的权利之下,哪怕是朝中群臣,都得小心翼翼的。

    可是,有些特权,它仅仅只是特权,不是给人耀武扬威的资本。

    当这份特权是隐藏的时候,它是特权。当它亮明身份的时候,它就什么都不是。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见不得光的特权。

    此时此刻,这葛业当然也可以强势回怼一切,丝毫不用给面前三位长官的面子。

    倘若这三人不识好歹,他甚至有着杀人的权利。

    可这三人真到了让他必须杀了的地步吗?

    没有,外面的大统领,必然还有更多的办法进城,所以,他完全不用杀人。

    这个时候,他也可以强势开门。可这样做,那就是把这三人硬生生得罪了。

    今日身份暴露,他讲再无黑冰台特权,也注定没了皇帝那座靠山。届时,他必须为自己的张狂付出代价。

    这种事,换作任何一个明眼人都不可能去做。

    葛业不是一个傻子,当然不会去做。

    在同一天失去特权,还得罪顶头上司,这不是找死吗?

    所以,这一刻的葛业有些无奈了,左右不是人。

    下面黑冰台大统领还在等待着呢,自己磨磨蹭蹭的,一旦惹怒这位黑冰台的上司,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可这个时候,得罪面前三个人也不好,真正叫他好生为难。

    “长官,下面之人,真是自己人。那位是黑冰台大统领,鹰眼大人!”

    无可奈何,葛业只能如是说道。至于相不相信,那就随得面前几人了。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都说了。要是面前这三人还不识好歹,有眼不识泰山,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呵呵,黑冰台大统领?”

    “你是说那位吗?”

    三个千夫长一听,顿时就乐了,一脸嘲讽的看向下面,裹着黑袍的吕布。

    “一个蒙着面,连人都不敢见的东西,竟然也敢妄称黑冰台大统领,简直可笑!”

    三人根本不相信葛业的话,正如三人所说,吕布穿着黑色大肠,连脸都看不见。

    这样一个不敢露脸的人,谁会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来人,准备,下面二人胆敢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骤然间,葛业那位直系上司一声呵斥,刹那间,城头上,数百支弓箭同时拉开,直指下面的吕布和嬴守二人。

    见状,吕布微微皱眉,忍不住朝着嬴守看了一眼。

    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办事效率,竟然如此底下。

    虽然城头很高,在加上冷风呼啸的原因,他听不清楚城头上再说些什么,但有一点他可以坑定,城头上必然有黑冰台的人。

    黑冰台的人无孔不入,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说此刻龙城上的是自己大秦的军队,哪怕是旁边城头上的东胡大军中,吕布都可以确定,里面必然有着黑冰台的人。

    如今,他已经做出手势,竟然没人开门,反而惹来城头上的敌视,这让吕布心中有些愤怒。

    这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

    他看了嬴守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害怕嬴守会对此有什么想法。

    此前连番执行任务,却又连番失败,本就让吕布有些抬不起头来。倘若今日在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嬴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姿态,让人看不出深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

    吕布有些心虚,正要对着城头上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嬴守的声音响起:“执黑龙令吧!”

    吕布心中一震,猛地回头,只见嬴守不知何时,手中掏出一块黑龙令,朝着自己仍了过来。

    吕布本能的伸手一把接过,看了看,果然是黑龙令。

    “陛下,是末将无能!”

    吕布阴沉着一张脸,没想到,就连开个门这等小事,也要皇帝操心。自己可真是失败到家了。

    大秦共有三枚黑龙令,三枚黑龙令都代表着皇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如今,三枚黑龙令,一枚在王麟手中,一枚在君无忧手中,还有一枚在嬴守手中。

    如今,为了开一个门,竟然要请出一枚黑龙令,此事传扬出去,他吕布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堂堂黑冰台大统领,本身就相当于一枚黑龙令,如今活的黑龙令不管用,反而要请死的黑龙令帮忙,简直岂有此理。

    面对吕布的请罪,嬴守没有说什么,就这般静静的等待着。

    见状,吕布也不敢迟疑。

    他知道皇帝此刻心中着急,虽然面无表情,实则心早就飞到了城中。否则,皇帝怎么可能说拿出黑龙令就拿出黑龙令?

    “大秦黑龙令在此,见黑龙令如见吾皇陛下,尔等这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想着,吕布猛地举起黑龙令,怒声嘶大吼。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驾临东胡王廷

    “什么?黑龙令?”

    吕布话音一落,城头上所有人同时脸色剧变。

    黑龙令的存在,那可不仅仅只是那些各级军政官员知道,但凡大秦的臣民,哪怕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更不用说当兵的了。

    见黑龙令如见皇帝陛下,但凡有人敢报出黑龙令之名,无论真假,都必须严正以待。

    否则,一旦轻蔑,碰到假的黑龙令还好,碰到真的,那就是自掘坟墓。

    而严正以待后,一旦查实黑龙令是假,但凡报出黑龙令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点,就如同假传圣旨一般,谁也救不了。

    “黑龙令!”

    “他们有黑龙令!”

    城头上,三位千夫长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难看。

    倘若下面真是自己人,而且还手持黑龙令,他们今日的举动,可就不好交代了。

    然而,对方已经亮出黑龙令,无论真假,他们都不能率先动手。

    沉默片刻,葛业的直属上司,那为首的千夫长猛地转身,叫道:“还愣着做什么,迎接黑龙令使啊!”

    话音落下,后面众人反应过来,立刻汇聚一起,纷纷赶往城门口,打开城门,迎接外面的嬴守和吕布。

    “属下不知黑龙令使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城门打开,所有人同时走出,纷纷单膝下跪,拱手惨白。

    “驾……”

    嬴守扫视了面前众人一眼,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纵马而去,前往城中。

    “慢着……”

    那三个千夫长见状,眼神一凝,迟疑片刻,纷纷开口阻拦。

    此时的他们,的确很迟疑。

    对方已经请出黑龙令,身份上就不是他们能阻挡的。

    可是,他们毕竟还没验证黑龙令,倘若是假的,就这样放两人进入城中,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当然,他们不敢强势阻拦,也是有原因的。就和之前葛业的艰难一样,倘若黑龙令是真的呢?得罪这二人,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前是葛业左右为难,现在换成他们进退维谷了。

    望着面前阻拦的三人,嬴守眉头微皱。

    一旁,吕布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呵斥道:“大胆,黑龙令使的路,你们也敢阻拦?”

    吕布不发怒还好,这一发怒,可谓气场十足,瞬间震得三位千夫长和一众士卒脸色大变。

    就这气势,他们毫不怀疑,面前之人,必定非凡。

    可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都得验明正身啊。否则,你要是敌人,越是厉害,越不能放进去,不然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可面对吕布的强势,他们心中又有些打鼓,到底该怎么做呢?

    “好了!”

    就在众人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之际,嬴守开口了。

    众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嬴守,吕布也望着嬴守,等待嬴守的下一步指令。

    “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不必见怪。你留下,陪他们验明正身吧!”

    此言一出,瞬间化解了众人的尴尬局面。

    三个千夫长,一脸感激的看向嬴守,却只见嬴守毫不迟疑,直接纵马而去。

    见状,三人心中又是一紧,想要阻拦,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停下了。

    毕竟人家都愿意配合了,这个时候还不识趣,倘若黑龙令是真的,那可就真把人得罪惨了。

    面子这东西是相互给的,别人给你脸,你得接着,但你也不能以怨报德。

    至少,人家还给他们留下一个人不是?

    “诺……”

    在后面,吕布望着嬴守离去的背影,应诺一声,看向面前三位千夫长,大手一挥,手中黑龙令直接飞出。

    那当先以为千夫长赶忙伸手接过,抬头看向吕布。

    “黑龙令在你手中,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大将军了吧?”

    那千夫长闻言,点头道:“阁下,请吧!”

    说话间,那千夫长领着吕布,便朝着王廷方向而去。

    而此时,嬴守已经纵马而来,到了王廷大门之前。

    立马于王廷大门前,嬴守望着面前的匈奴王廷。

    不得不说,这匈奴王廷的建筑,虽然与中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更多的只是借鉴。实际上的建造,还是有所差别的。

    王廷宫苑,并没有咸阳皇城那般金碧辉煌,也比不上曾经中原各国的王宫,但相比于龙城中的其他建筑,明显好了不少。

    随着嬴守的到来,瞬间袭营了王廷宫苑门前一众甲士的目光。

    这王廷宫苑之中,住着的可不仅仅只有大将军烈阳,还有皇妃银月呢。

    皇妃银月此番前来匈奴,身边可没带多少贴身侍卫,她的贴身护卫,基本上就那百余个一字军将士。

    一字军将士自然不可能全部出来守门,但每一班每一哨的岗位,都少不了一字军的存在。

    此刻,守门的侍卫中,就有两个一字军将士在其中。

    这别人可以不认得皇帝,也可以不认得皇帝胯下的战马赤龙,但一字军将士不可能不认得。

    一字军虽是王麟亲自创造,但王麟创造他们的初衷,就和嬴守创造黑冰台是一样的。

    黑冰台,直属嬴守管辖。一字军,虽然王麟可以调动,如今的银月也可以调动。但实际上,他们同样属于皇帝。

    这样一支强大到足以逆转任何占据战局的军队,王麟根本不敢私藏。

    因此,在训练一字军的时候,辨认皇帝和皇帝身边一切事物的能力,王麟早就传授给一字军的将士了。

    而且当初训练一字军的时候,嬴守也曾前往参观。因此,一字军将士,大多都见过嬴守。

    例如此刻站岗执哨的这两位一字军将士,在看到嬴守的第一眼,便是身躯一僵,随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赶忙联袂上前。

    “属下叩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站岗执哨的侍卫见状,皆是一愣。

    虽然他们注意到了来人,但来人并未有闯王廷的举动,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两个皇妃娘娘身边的一字军将士,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皇帝?”

    “面前这人是大秦皇帝?”

    这一刻,那些侍卫的脑海中,同时闪过这样一道声音。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落花有意

    “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不认得皇帝,然,连皇妃身边的侍卫都参拜了,那些侍卫哪里还敢迟疑?纷纷跪地惨白,呼声整齐。

    “平身吧,你二人就是护着保护皇妃的一字军将士?”

    嬴守翻身下马,大手一挥,让中人平身后,望着那两个一字军将士问道。

    “启禀皇帝陛下,属下正是一字军将士!”

    那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连忙拱手道。

    “前面领路,朕要见皇妃!”

    嬴守也不废话,直接下令道。

    “诺!”

    二人应了一声,立即在前头带路。

    有两人带路,那些甲士自然不敢阻拦,很快,嬴守便进入了王廷,在各座宫苑中穿梭。

    此时,银月所在的宫苑偏殿中,银月正静静的坐在床榻上,听着一旁铁鹰剑士的回报。

    那铁鹰剑士刚收到来自于副城那边,东胡大营的消息,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因为先嬴守一步,因此,也没撞见嬴守,直接来到这里。

    银月静静的听着他禀报,待得他把消息全部说完,银月方才抬头,看着他,道:“这么说,东胡大营那边已经做出决定了?”

    那铁鹰剑士拱手,道:“启禀皇妃娘娘,在汗王的多番劝解下,耗时日久,那尼哈曼终于松口,决定降秦!”

    铁鹰剑士的禀报很中肯,消息中怎么说,他就怎么回答,从来不会在消息中添加任何的自我情绪。

    例如我以为,我觉得等等……

    他不添加,但银月不可能不添加这些想法。

    对于此次议和的耗时日久,银月也是无奈。

    一场议和,都快议和两个月时间了,如今方才有所动作。

    在之前,尼哈曼提出让她下嫁,方才答应投降的时候,说实话,银月是真的愤怒了,差点直接举兵开战。

    不过在汗王东方闵山的多次劝说解释下,尤其是得知尼哈曼的真实身份后,银月方才平复怒气。

    如今从得到的各方消息来看,果然如同东方闵山所言那般,尼哈曼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

    闷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闷不住,选择投降了。

    如此,这两个月的时间,倒也没白等。

    尤其是想到随时都可能返回龙城的匈奴大军,银月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今,尼哈曼一降,匈奴大军独木难支,就算回来,也起不到太大的威胁了。

    “好,本宫知道了。传令汗王,让东胡大营那边即刻准备,三日后我军受降,从此,兵合一处,将归一家!”

    沉吟片刻,银月突然看向那铁鹰剑士,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诺,属下这就前去传讯!”

    铁鹰剑士闻言,拱手应诺一声,直接告辞离去。

    银月继续坐在桌案旁,望着铁鹰剑士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又陷入了沉思中。

    虽然直到如今,银月都很少和烈阳说话,然,时间过去这么久,当初和烈阳的那点隔阂,也差不多过去了。

    很多都是一时之气,就如尼哈曼一样,闷了许久,也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每每想起,自己那封信寄出去,竟仿佛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如今,战争都快打完了。

    如今,自己还能为大秦尽点力的时候,皇帝就如此疏远自己。等战争平定,天下太平的时候,自己还有继续留在他身边的资格,还有继续留在他身边的必要吗?

    随着战争平定的步伐走得越近,银月心中就越是莫名的担忧。

    在这世上,被利用的人,不算悲哀,最悲哀的就是想被利用都没资格的人。

    如今,在银月的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介意自己对大秦还有更多的用处,那个人还能更多的利用自己。

    就怕有一天,自己一点用处都没了,将会与他彻底断绝关系来往。

    这对她来说,就如同梦魇般可怕。

    然而,就在银月逐渐陷入沉思时,却发现走到门口的那铁鹰剑士突然身躯一僵,如遭雷击般听在当场。

    紧随其后,那铁鹰剑士双膝跪到,整个人匍匐在地,大声山呼:“属下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银月娇躯猛地就是一颤,联盟站起身来。

    她的玉颈不由伸长,目光在朝着外面探望。

    然,身体却在往后退,目光探望的同时,又带着些许闪躲。

    这复杂的一幕,就仿佛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什么,皇帝陛下?”

    “他来来?”

    “他在那儿,就在外面吗?怎么看不见人?”

    “他怎么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边是翘首以盼的相思情场,一边是闪闪躲躲,不知应该如何面对。

    她很想立刻看到那个人,听到那个人的出现,令她心中激动。

    然,她又很害怕看到那个人,不知道他真的出现后,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应该跟他说什么。

    这种心态的疯狂纠结下,让银月心中一阵慌乱,气血浮躁,以至于俏脸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通红,一会儿又变得乌青的。

    在她神色急剧变化之下,渐渐的,她看到外面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是他!”

    “真的是他?”

    刹那间,银月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呼吸也消失了。

    她整个人处于一片混沌之中,脑海一阵混乱,完全不知东南西北。

    她傻眼了,就这般傻傻的看着外面那出现的身影。

    在那里,嬴守一身玄黑色衣袍,也在偏殿外顿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同样在这一刻看向大殿中,那傻站着望向自己的女人。

    这一刻,情绪激动的不仅仅是银月一个人,嬴守心中,同样波澜起伏。

    都说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念落花!

    谁人能知,水带落花东流去,奔赴大海不复回?

    流水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情,怕是只有流水自己知道,妄作天下小人。

    落花误会流水无心,别人误会流水无情。可在得到落花情意的瞬间,流水心中的激荡,谁人能知?

    只是很多时候,没必要见人就表达罢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花花肠子

    “月儿……”

    两目相对中,嬴守开口,声音低沉,对那眼神略带躲闪,却情不自禁,想要多看两眼的女人柔声叫道。

    他的声音很柔,然而,听在女人的脑海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惊雷炸响。

    银月娇躯轻轻一颤,猛地回过神来,赶忙绕过桌案,上前跪倒在地:“臣妾参见陛下!”

    嬴守目光一凝,盯着跪在地上的女热,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他没有说话,刹那间,整个偏殿,整个宫苑,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沉默片刻,嬴守一步步朝着银月走了过去。

    他的步伐不算沉重,然,每踏出一步,却让银月内心一颤。

    仿佛这每一步踏出,都是天摇地晃,惊天动地。似乎这每一步踏出,都是狠狠的踩踏在她心口上一般。

    银月的呼吸屏住了,她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正一步步从大殿之外,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她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无缘无故就来了。

    来之前,为何一点声息都没有,连给自己一点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跳加快,想要阻止男人靠前,但又不愿意阻止,只能一人独自承受那时刻紧张的心情。

    ……

    “你说什么?皇帝陛下驾到?”

    另一边,王廷大殿中,张赫正与烈阳处理着军中公务。

    说是与烈阳一同处理,实际上,大事小事,几乎都他一个人揽了,烈阳纯属就是在一旁刷个存在感的。

    在张赫处理公务时,烈阳面前,酒肉摆满桌案,正有一爵没一爵的畅饮着。

    反观张赫,几乎一直在埋头苦干。

    这似乎已经成为两人之间的常态,而张赫,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正当张赫埋头苦干时,一名守宫门的侍卫小跑而来,急忙禀报。

    这侍卫禀报的当然是皇帝驾临的事情。

    本来这样的事,根本就轮不到他来禀报。皇帝驾到,身为将军和军师,烈阳与张赫必然会收到消息。

    可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这些护卫,谁也不认识皇帝。

    所谓的皇帝,也是从那两个一字军将士嘴里得知的。

    倘若那个两个一字军将士有鬼怎么办?

    倘若来人不是真正的皇帝,而是一个冒名顶替者又该怎么办?

    所以,再三思量之下,这些护卫还是决定先来寻找大将军和军师。

    至少如此一来,他们该做的也做了,事后就算发生什么事,也不必再担责任。

    然而,这不禀报还好,一冰雹,张赫的态度,顿时令那侍卫内心惊异不定。

    “怎么回事?”

    “莫非军师不知道皇帝要驾临此地的事?”

    “还是说,皇帝根本就没来,来的人,真是一个冒名顶替,鱼目混珠者?”

    这般一想,那侍卫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虽然他们已经尽力挽回,按照道理,就算出事也赖不到自己等人的头上。

    可这种事情,哪有百分百的?

    真要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他们随时都会受到牵连。

    “军师大人,莫非皇帝陛下没有前来此地,那来人是冒名顶替的?”

    那侍卫迟疑片刻,小心翼翼的望着张赫,提醒吊胆的问道。

    “你确定来人真的自称皇帝?”

    张赫皱眉,心中惊异不定。

    此事,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了。

    要说皇帝驾到,他们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这不合理。

    可要说来人冒名顶替,这也不对。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皇帝都敢假扮?莫非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

    所以,是真是假,张赫也不明白,只能想办法确认。

    “启禀军师大人,来人并没有自称皇帝,但他的自我称呼乃是朕,是皇帝的称谓。另外,皇妃娘娘身边的两名一字军士卒,都称他皇帝!”

    “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见过皇帝陛下,自然不敢阻拦,如今,他已经随着两位一字军士卒进入宫苑,还请军师大人与大将军定夺!”

    那侍卫拱手,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闻言,张赫忍不住朝着烈阳看了一眼,却见烈阳也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

    “你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来了。实在弄不明白,现在去看看不就好了?”

    皱眉中的烈阳,见张赫看来,眉毛一挑,顿时有些不高兴的叫道。

    他可没张赫那么多花花肠子,能想那么多东西。

    真要问他问题,倒不如直接眼见为实来的痛快。

    别人没见过皇帝,甚至于张赫都没见过皇帝,但他烈阳见过啊。

    只要他烈阳前去,顷刻间就能辨认这个皇帝是真是假。

    “慢着,不可胡来!”

    烈阳话音落下,就其身要离去一辩真假。

    然,张赫却在这个时候连忙喝止道。

    “你要做什么?”

    烈阳不解,皱眉道。

    “大将军,此事不好冲动,得从长计议才行啊!”

    张赫迟疑片刻,语重心长的劝解道。

    “哈哈哈,我说张赫啊张赫,你这脑子里面,一天到晚的,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怎么什么事情,只要到你手里,就整天嚷嚷着从长计议!”

    “如今,人都已经进宫了,你还从长计议,是不是要等惹出什么乱子,你才能计议好?”

    烈阳一脸无语,嘲笑讽刺道。

    “哎,我说大将军啊,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你这般急冲冲而去,有没有想过,倘若来人真的是皇帝怎么办?”

    张赫一脸苦涩,连忙叫道。

    “是皇帝就是皇帝嘛,能怎么办?刚好,新帐旧账一起算,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段虎翻了翻白眼,十分理直气壮道。

    “大将军,您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还刚好新帐旧账一起算,您这是想造反吗?您知不知道,找皇帝要交代,这是逼宫,是要杀头的!”

    张赫起身,来到段虎跟前,说话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嚯,找他要一个交代,我倒是成了逼宫,成了造反,照你这么说,莫非他如此无情对待我小妹,我还不能找他算账是吧?”

    烈阳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在他看来,张赫的话,纯属自讨没趣。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再做定夺

    “好,就算大将军您说得有道理!”

    “皇妃娘娘受气了,您这个做哥哥的的确应该讨回来。可您有没有想过,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家务事,本就是天底下最难处理的一桩案子,现在到好,这家务事更是皇帝的家务事。您管,您告诉我,你用什么来管?”

    “真要惹怒皇帝陛下,大将军,除非您真能带着手底下这十几万大军造反,否则皇帝杀将军,轻而易举,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一旦造反,将军又是否想过,皇妃娘娘的处境将会如何?”

    面对烈阳一向直来直去的脾性,张赫也算服了,当即懒得继续和烈阳辩驳,直接陈明其中厉害。

    只听他继续道:“皇妃娘娘是什么样的性格,相信将军比我更加了解吧?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一个死不回头的倔牛脾气。为了皇帝陛下,甘愿和将军闹翻!”

    “将军,您觉得,您若造了皇帝的反,娘娘是选择你,还是选择皇帝?”

    “届时,娘娘不仅左右为难,而且在皇帝身边,因为将军的关系,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将军啊将军,这些事情,您到底是想过,还是没想过?”

    闻言,烈阳冲动的性子止住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烈阳要是还不明白其中厉害,那可就不是耿直,而是傻了。

    “你如此千般阻挠,到底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烈阳坐了回去。

    他没张赫呢么多花花肠子,但也知道,有时候在为人处事上,自己确实不如张赫,当回不耻下问道。

    这或许也是烈阳的一个有点,对待自己人,从来没有任何架子。

    只要是被他认同的人,在他面前,无论平日里争吵得怎么样,他都不会怪罪。甚至有时候,只要说动了他,什么话都好商量。

    “将军,阻挠倒也谈不上,只是此刻,咱们该想想,到底要不要前去觐见才好啊!”

    张赫无奈叹息一声,一脸担忧的模样道。

    “什么意思?”

    烈阳不解道。

    “将军,您想过没有,皇帝陛下驾到,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您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

    张赫看了烈阳一眼,郑重其事的提醒道。

    “你的意思,此人必然有假?”

    烈阳心中一动,抓住张赫话语中的漏点道。

    “我可没这样说!”

    张赫摆摆手,一副根本就不承认的模样。

    “那你什么意思?”

    烈阳无语了,他总觉得,每次和张赫谈话,都是一种费心的活,让人难受。

    “首先,此人到底是真是假,暂且不得而知。但有一定可以,若此人是假,定然有着什么让人震撼的大秘密,否则不可能有人甘冒杀头之罪,做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各国间人,也不敢!”

    “总体来说,这位皇帝陛下的身份,还是真大过于假的。毕竟鱼目混珠的可能性太小太小!”

    张赫滔滔不绝,开始分析道。

    “得得得,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就直说,到底说什么意思。还什么可能性是大是小。按照你的秉性,倘若是真的皇帝来了,你还不得屁颠屁颠吗的前去参拜?”

    “如今,你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反而如此推三阻四,到底想怎么样,你直说吧!”

    段虎摆了摆手,直接打断张赫的分析,一脸头疼的模样。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说话,总是绕脑的感觉。

    “哎!”

    张赫无可奈何,看了看烈阳,也发现自己有一种对牛谈情的感觉。

    在这位大将军面前搞这种分析,简直令人绝望。

    平日里分析战局他都懒得听,更不要说如今谈论的是政治上的问题了。

    军中打仗,无非就是一些计划,一些手段而已。

    可要说起绕脑,这军事与政事,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政治,永远比军事更加绕脑。

    一个连军事计划都觉得绕脑的人,你给他说政治,这不是对牛谈情又是什么?

    叹息一口气,张赫也不继续分析了,直言不讳道:“行,直说吧,这位皇帝陛下,无论是真是假,都不是咱们想辨认就能辨认的!”

    “首先,咱们若强行辨认,强行要见,真是皇帝陛下,咱们就是逼宫,此计不可取!”

    “其二,就认他是真的,但将军要想清楚一点,皇帝陛下驾临,为何迟迟没有人和音讯和消息?”

    “陛下是来见将军的?”

    “明显不是!”

    “既然皇帝都没召见的意思,此事贸然前去拜见,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而且我有一种直觉,此人若真是皇帝,此番来意,必然与将军此前所作所为脱不了关系。”

    “或许,这个时候任何异动,都会惹来皇帝的怒火。与其如此,倒不如静观其变,等待召见来得好!”

    张赫不再分析了,但最后这番话,依旧把一切可能性呈现得明明白白。

    总而言之,君君臣臣,从来都只有君王找见臣子都时候,还从没有臣子强行见君王的道理。

    但凡如此以下犯上之辈,如今基本上都死了。

    这是君王的逆鳞,任何人都不可触碰。

    尤其是做贼心虚之下,每每想到此前那张画卷的事,张赫心中就更加不妙了。

    当初寄出那封信的时候,因为烈阳的唠叨,让他无可奈何。

    可事后反应过来,张赫顿时就后悔了。

    首先,他们密谋利用一封信把皇帝和皇妃娘娘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本就是自掘坟墓的做法。

    且不说他们是否真的把皇帝给玩弄了,就说皇帝身边黑冰台,那就不是吃素的。

    信到底是从那儿传出去的,皇帝怕是早就一清二楚了。

    而皇帝能统御如此天下,明显也不是蠢人。只要弄清楚其中要点,不难分辨,此事必然与烈阳有关。

    这才是张赫小心翼翼的原因,一旦皇帝真察觉到了,而且因为此事愤怒。

    烈阳这个时候冲上去,那就是毫无理智的找死。

    所以,张赫不敢大胆,一切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先想明白一切关系,才慢慢做定夺。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商定

    “张赫,我发现你是真的行啊。一件简简单单的事,都能让你想得这么复杂,我也真是佩服你了!”

    “行,姑且算你有理,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才行?”

    烈阳一脸无语的望着张赫,发现这张赫的脑回路,还真是异于常人。

    换作一般人,皇帝来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前去拜见也就是了。

    难道去拜见,也是逼宫?只要皇帝召见,是真是假,难道还分不清楚?

    偏偏这么简单的事情,从张赫的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复杂万分,似乎稍微走错一步都不行。

    他也不知道是该说张赫太过小心了,还是该说张赫什么。

    然,他不知道的却是,张赫的分析固然复杂,然,张赫想到的东西,却远比他更加全面。

    没错,皇帝到来,换作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只要是臣子,前去拜见也就是了。

    虽说臣子不能强行见君王,但臣子拜见,君王也没理由不见吧。

    只要见面,是真是假,当然一眼可知。

    然,这只是正常人的想法,看似全面,然,情况不同,局面也大不相同。

    这种正常人的想法,做法,往往取决于一点,也是最为核心的一点,那就是没犯错。

    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没做亏心事的人,当然可以坦坦荡荡,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目前这件事情的核心是相反的,烈阳做了不该做的是,所以,一切想法,做法,都的跟正常人背道而驰。

    试想一下,皇帝为何不直接传讯,让大将军烈阳前去迎驾?

    这不传讯也就罢了,都到了,还不直接召见大将军,反而来得悄无声息。

    这意味着什么?不明显摆脸色给大将军看吗?

    皇帝凭什么摆脸色给大将军看,难道不是因为大将军犯错?

    这个时候,你还腆着一张脸上去拜见,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君王的怒火,不好承受!

    当然,话说回来,以上这点,只是取决于来人真是皇帝的这一点上。倘若来人身份有假,一切自当别论。

    可说来说去,无论真假,这都不是烈阳前去分辨的时候。

    就算要分辨,也绝不是烈阳来分辨,至少,处在这个位置上,烈阳必须先把危险拒之门外才行。

    这一点,张赫完全是在为烈阳考虑。

    可以说,从他决定追随烈阳的第一天开始,他的一切计谋,都在为烈阳考虑。

    在烈阳身边,他不仅仅担任着一个谋士的身份。

    这军中布局大小事,他得处理,同时,朝廷政治方面的事情,他也得处理。

    军政军政,看似不同的道路,实则,军政从不分家。

    一支搞不好政治的军队,永远都是处处受制。

    什么叫做政治,朝堂上的应付,就叫政治。只有理清楚了朝堂上的盘更挫接,军队才不会受到任何束缚。否则再强打的军队,到最后,部署被朝堂的盘根错节捆绑拖累而死,就是直接被朝堂上的政治刀剑活生生逼死。

    这一点说起来或许有些夸张,可实际上,道理往往如此。

    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除非真有颠覆天下的实力,不惧一切,摧枯拉朽。否则,永远不可能斗得过手握政治大权的人。

    这一点,完全可以借鉴前朝典故。

    蒙恬够厉害吧?

    扶苏名望够高了吧?

    这两人,一个有身份名望,一个有兵权实力。奈何,对政治的手段都太过普通。

    按照道理,有蒙恬大军相助,无人能夺扶苏帝位,可最后结果如何?

    权利的刀剑下,一个骗局,直接让两人万劫不复,数十万蒙家军,再无任何作用。大秦的天下,别人说拿走就拿走了。

    这就是政治的力量,很多时候,政治这种东西,是需要多多耗费功夫的。

    “大将军,这样,你先离开一趟,下去检查各级军营岗哨,城中隐患,看看是否还有匈奴奸细隐藏在城中!”

    “在没有得到我的传讯之前,你千万不要回来。希望此番出去,能抓到几个匈奴奸细,倘若不行,我传讯你回来的时候,去大牢提取几个匈奴奸细也行,交个差!”

    面对烈阳的质问,张赫沉思片刻,抬头看着烈阳,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什么,让我去检查各级营地岗哨,还要抓匈奴奸细?”

    烈阳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这不故意把自己支开吗?

    他可不傻,这是不想让自己去见皇帝啊!

    倘若此事真的做了,那岂不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惧怕那皇帝,连他的面都不敢见?

    这种事,烈阳不干,他也干不出这么丢人的事。

    “我说大将军,你方才才说过,一切听从我安排的。我知道这样做,大将军会受一些委屈,但你想想皇妃娘娘,可以吗?莫非你真要皇妃娘娘里外不是人,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不成?”

    见烈阳一副不高兴,准备拒绝的模样。

    不等烈阳开口,张赫便连忙打断,直接搬出银月。

    张赫是看出来了,无论在任何事件上,想要劝说这位大将军,最好的利器就是那位皇妃娘娘。

    这位大将军的眼里,心中,永远都只有一个位置,那就是皇妃娘娘的位置。

    任何事,他都可以不当一回事,唯独皇妃娘娘的事,哪怕稍微有点不对,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应对。

    果然,此言一出,烈阳顿时就沉默了。

    想到张赫之前描述的那种局面,自己妹妹左右为难的场景,烈阳叹息一声,道:“好,听你的,我去巡逻,可以了吧?”

    张赫嘴角微杨,暗自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大将军了。不过有一点大将军切记,做戏做全场,不可荒废懈怠,还请大将军多多认真,多多操劳,可好?”

    面对唠唠叨叨的张赫,烈阳只觉一阵头疼,道:“行,可以了吧?”

    说话间,两人商议已定。

    烈阳前去巡逻,而张赫,则前去拜见皇帝,一探虚实,先弄清楚皇帝的口风,再决定烈阳的下一步该怎么走,该怎么办!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很难回答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句诗,你是写给谁的?”

    皇妃宫苑偏殿中,嬴守居高临下,俯视面前匍匐在地的俏人儿,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一字一句的敲打在银月心上。

    银月娇躯轻轻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意思?”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银月的心中在嘶喊,在嘀咕。

    皇帝的询问,让她有种绝望的感觉。

    难道这句诗是写给谁的,陛下不知道嘛?

    自己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女人,如今,他却问出这样一番话,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故意针对自己的刁难?

    要说皇帝是因为愚蠢,不明白其中真意,银月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敢说百分百了解,但有一点,她太清楚了。

    这天下,就没任何事情是瞒的过皇帝的。

    任何人的心思,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看清楚一切。

    这样的人,从来就没有信任与不信任一说。怀疑这个字眼,完全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因为有没有问题,都在他的掌握中。

    而就是这样的人,此刻却问出这样一番话,这绝不是怀疑与信任的问题,而是在故意推搪。

    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他明知道自己的心,还要这样询问,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银月煞白着脸,缓缓闭上双眼。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帝在询问她的答案,但真正的答案是皇帝想要的吗?

    皇帝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明显就不想要真正的答案,可自己能说什么?说违心之言?

    “很难启齿吗?”

    见银月娇躯匍匐在地,不断颤抖,嬴守突然一笑,再度道。

    他的笑很柔和,然而,听在银月的耳中,却充满了嘲讽。

    在大殿外,那铁鹰剑士和两个一字军将士此刻也匍匐在地,不敢妄动。

    他们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不敢窥视偏殿中的场景。

    但皇帝与皇妃娘娘的对话,却让几人心中难免有所想法。

    毕竟人都是有心思,有念头的。

    这皇帝的一字一句,同样让这几人心中愕然。

    皇帝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那句来自于楚辞诗,既然是从皇后手中写出来的,除了写给皇帝,还能写给谁?

    莫非皇帝怀疑,皇妃娘娘在外面还有人?

    这个想法一出,几人心中都是一颤,有一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感觉。

    同时,他们心中又是十分苦涩,倘若真是如此,发现这般秘密,皇帝还能放过他们吗?

    有些想法,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很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例如此刻,皇帝的笑声,听在银月耳中是一种嘲讽,听在她们的耳中,同样是一种嘲笑。

    不同的是,在银月听来,皇帝的笑声就是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竟然望向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在几人的耳中,那就是皇帝的嘲讽,还有自嘲。他在嘲讽皇妃娘娘的不知廉耻,也在自嘲自己的识人有误。

    不得不说,嬴守今日所说的话,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然而事实上是如何,真的和这些人所想一样?

    只有嬴守自己清楚,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逼供,嘲讽的意思。

    就如银月所想那般,他嬴守心中,从来就没有信任与怀疑直说,这世上,能骗过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现。

    真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他来说,这世上只有有用和没用的人,没有怀疑或者信任的人。

    只要有用,哪怕明知道对方是贼,他同样可以加以利用。当然,若是没用,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不会去用。

    所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套,在他身上也没用。

    然而说到底,公是公,私是私,有些事情,公私分明。

    在大事,公事上,嬴守自有一套处理方案。可公事不代表感情。

    感情这种事,向来将就你情我愿。

    嬴守自觉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了,等待的就是银月的一个回应。

    如今,书信已经送到嬴守的手中,可毕竟不是从她银月的手里递出去的。

    嬴守要得不多,只是她的一句承认而已。

    这不是逼迫,也不是质问,甚至于不是针对银月,反而是一种尊重。

    别人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实际上,谁又能动,流水有情,也得落花而坠才行。

    嬴守的表达,从来就很简单,直接册封银月为皇妃。

    可他一直没碰银月,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银月从来没亲口应诺过吗?

    身为皇帝,作用天下万里山河,嬴守能赐给别人的东西太多了。

    钱财利益,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只要他愿意,想赐给谁就赐给谁。

    可是,反倒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过轻而易举了,因此,在嬴守看来,这些都不是最贵重的。

    相反,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才是真正的贵重。

    嬴守对人,从来都秉持着礼仪上的尊重,哪怕上让你去死,都会让你有尊严的死。

    对别人尚且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又岂能例外?

    在他看来,能拿得出手,给予银月的,正是这份尊重。尊总她的意愿,尊重她的想法,这是嬴守唯一能给她的。

    如今,他问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彻底了断此事,亲耳听到银月的心声罢了。

    却不曾想,自己一番好意,在别人听来,却是各种各样的不善。

    银月匍匐着,颤抖着,银牙要住粉唇,隐隐有血迹流出。

    她咬得很用力,鲜血已经流出,然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品尝不到那血腥味一样。

    “真的很难回答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见银月还是匍匐在地,不愿说话,嬴守深深叹息一声,再度问道。

    可怜银月,不知君心。

    可怜嬴守,终究看不到地上,那张背着他的煞白俏脸,悲伤情绪。

    否则,怕也没有这么多各种各样的误会和想法了。

    然而,有些事情该发生,注定还是会发生。

    面对皇帝一再的追问,银月依旧匍匐在地,不言不语,内心陷入极度纠结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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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秦我为皇介绍:
始皇终,子婴降,刘邦带兵杀进咸阳!
大秦将灭,人心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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