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要想富，先修路
在这个时代，国内民众的思想还停留在‘要想富，先修路’这个朴素的辩证思维上面。
所以公路两边总是盖满了房子，几乎所有的城市都会被国道和铁路分成几块。
这个观念在山城北扩这件事情上面，更是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尤其是在冯建飞松口，同意蔷薇地产在北湖东边择址，给银龙山城盖职工小区以后，在有心人看来，更是证实了他们的这个判断：“从高速路口北湖镇到山城市北郊这条市道东西两侧，将会是下一步山城北扩的核心区域。”
二十余里的长度，两边要么是低矮的丘陵，要么是平展的田地，水源有北湖，以及一条水量常年充沛的河流，电力有山城市北郊这条主干道东边在建的火电厂，而且周边除了沿路两边，其余地带少有楼房，要是朝东东扩四五里，朝西除了北湖镇这一带因为月亮湖的东北-西南走向地域狭窄，可随着往南就是越来越远离湖边。
也就是说沿着这条南北走向的主干道东西两侧，只要钱到位，可以轻松的建起来一座五六十平方千米的新城。
要知道现在山城市的城区面积，也只有四十余平方千米。
这等于是再造一座新山城市！
虽然在绝大多数山城市人的眼睛里面，都是觉得冯建飞在异想天开的胡搞。
山城市历经沧桑，几百年的发展，才形成了今天这座占地四十余平方千米的城市，他冯建飞能在山城呆多少年，要知道他今年都已经五十多了，靠着最多八年的时间，能再建一座新城？
然而怀疑归怀疑，可几十亿的建设贷款那可是真金白银。
不由他们不眼红，不麻溜的付之行动，对市里面的三令五申置若罔闻！
对此赵长安自然是乐见其成，只有把这些不安分的家伙都填进这条二十余里的主干道的坑里，以后蔷薇地产在买地圈地的时候，才不会出现一大群临时钉子户，一个破平房上面能加盖三四层，不装修，不住人，就等着拆迁。
——
车到光州，已经是中午。
这次回来，赵长安通过陈月和李猛联系，拿到了学校六个年纪一百九十三个学生的衣服号码，特意定制了一百九十三套夏季学生校服，装在大奔宽阔的后备箱里面，文烨那辆黑色奔驰的后备箱也放了四五十套。
这天学校也放假，赵长安本来想着悄悄的来，麻溜的走，结果他还是想多了。
光州教育局的领导，电视台的记者，光州的领导，已经调到二小的苏校长，学校的刘校长，李猛，以及几个年轻的女老师，都在学校等着赵长安一行的到来。
——
一顿丰盛的便饭以后，车队再次启程。
陆缄默兄妹离开了陆探花的车子，进了文烨的奔驰。
“那个陆探花，可真能吹！”
陆缄默这是遇到对手了，而且看他一脸的糗样，明显是没吹赢陆探花。
文烨和赵长安相视一笑，不做评论。
“赵长安，这些校服你花了多少钱？”
陆缄默趴在赵长安后面，大着嘴巴问，赵长安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想说啥了。
不外乎说刚才光州方面请的两桌酒席，就得一两千。
“用得是时下比较流行的亚麻布，一套一百三十五块钱，总共花了——，我算一下。”
赵长安拿着手机，找到计算器，开始计算：“26055元，按道理可能会把这55块钱的零头抹掉。”
两万六的价格，让陆缄默不好拿着酒席对比着做文章，然而这岂能难得到他，眼珠子一转，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老赵你现在有钱了，说话口气就不一样了，买衣服花了多少钱居然都不知道，不怕属下把你的钱给搬空了？”
“我资产上亿，就是存在银行吃利息，一年也有两三百万的利息，你说一天搬我两万六，得几百年才能半空。”
“老赵你要是这么说，就别怪我和你杠了！你一年的利息就算是四百万，一天两万六，一个月就是七十八万，一年十二个月就是九百一十万，你就得填进去至少五百万的本，就你那一个亿，你算算，能扣十几年？”
“哥，你别说啦好不好！”
陆岚俏脸笑得直发红的数落哥哥陆缄默。
“哈哈！”
“哈哈！”
赵长安和文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光州到山城还有一百五十里路程，开车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似乎近乡情浓，赵长安和文烨说了一路的话，这时候有陆缄默这个开胃小菜打发时间，其实也不错。
——
车队到了山城东郊，停在路边进行换人。
刘翠，曾晓晓，乔静儿，徐莎莎，做进了赵长安的车里，陆缄默兄妹则是由文烨负责送到家，陆菲菲，商青青，孙珺，爱丽丝，陆探花，张德彪，六人不在山城市内逗留，而是直接去桃花湖景区。
之前由赵长安和文烨牵头，联合文家村，桃花湖景区，成立的文家村旅游景区，从山外的国道到文家村之间的道路扩宽工程已经正在实施，
所以这时候进入文家村的道路，就只能走自行车和摩托车。
包括明天赵长安和文烨去文家村，也只能先到桃花湖景区，然后乘船去文家村。
——
“要不先住旅社，你家里的房间都有一年多没有打扫清理了？”
这三个女孩子别看长得漂亮，一个个穿衣打扮干干净净，可赵长安进过她们在商院的寝室，简直就是狗窝！
没有来得及洗的小裤头，带着味道的罩子，袜子，各种零食瓜果的袋子果壳果皮，饮料瓶子，——
要是乔静儿的月事准时，再结合着一次曾晓说她不能喝凉的，赵长安甚至可以轻易的推断出来，乔静儿这几天是安全期。
曾晓晓迟疑了一下，徐莎莎笑着说道：“到了晓晓家里还住啥旅社，她家里难道还有一个怪哥哥，或者一个兽——，呀！”
徐莎莎尖叫一声，被曾晓晓成功偷袭，狠狠的抓了一把。
看得边上的乔静儿幸灾乐祸的笑。
“长安哥，我们回家！”
曾晓晓鼓足勇气说道。
第1381章 小跟班的目的
虽然一建木锯厂和木工艺分厂，从开春就忙得停不下来，不过因为清明是祭祖的时间，所以分厂难得的放了两天假，赵长安的父母今天也在家里。
本来赵长安的意思是把曾晓晓四女送到酒店先住下来，然后就和刘翠去苏正范家，晚上也住酒店，享受一下曾晓晓的服务，明早一起去桃花湖景区码头。
等桃花湖和文家村那边陪着陆菲菲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再在家里住一夜。
然而现在曾晓晓要回家，赵长安也只能跟着回去一趟。
这次清明回山城，因为车里面要带光州那边小学的学生校服，所以赵长安没有大肆购买礼物。
不过也没有关系，清明节给老师长辈送礼物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别扭，然而一个大院里面的夏长海夫妇，楼上的钟连伟他老子钟远强，赵长安既然回来了，总得进屋坐一坐。
这时候还不到下午四点，时间还算宽裕，赵长安就一边开车朝着市里面行驶，一边问刘翠：“要不先把你送到一高，我晚点再过去？六点前肯定能到。”
“我和你一起，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刘翠的脸上带着一种紧张和决心，这在赵长安看来也可以理解，毕竟昨天晚上他把她的瓜给破了，染红了的床单也被刘翠认罚，赵长安掏钱带在刘翠的提包里。
人家现在要上门认关系去，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赵长安总不好意思拔出来了就翻脸不认人。
大奔进入市区，在一家市内算是大型的烟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赵长安和刘翠进去买礼物。
“晓晓，这个刘翠还真把自己当成赵长安的正牌媳妇呢！”
徐莎莎撇了撇嘴：“不是我挑拨离间，可你可真能忍！”
“你们没见刘翠走路有点顺拐么，咯咯，我估计昨天晚上被赵长安轰得不轻！这时候自然就是蜜里调油，撒撒娇呢~”
乔静儿虽然还是一个原装货，可她从小学舞蹈，舞蹈班里男男女女都穿着练功服，有时候上台演出为了防止男的舞伴分心出丑，她们都是为了事业牺牲小我，帮着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这里面一半都是男女朋友，要么就是脚踩几条船。
包括乔静儿也帮助过男同学好多次，不过是用她勤劳的双手。
因此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了。
“现在是啥时代？笑贫不笑娼好不好！我跟着长安哥到明珠的时候，身上穿得都是百十块钱的衣服，用得是百十块钱的香水儿，可你们看看我现在，冬天我穿得那件貂八千多，我这双小皮鞋六百多，用得化妆品也都是七八百起价，还有为啥我能进欧阳珠宝的设计部门，欧阳春妮对我客客气气？去年侏罗纪4.5%的股份友情价卖了500万，我手里有5%，上个月只是分红就分了七八十万，这次长安哥又给了我白垩纪3%的股份，说是更值钱。”
曾晓晓对徐莎莎和乔静儿说道：“给你俩买得三万多的首饰，欧阳春妮随口一个七折，就省了一万多，不是长安哥，她看都不会看咱们一眼。我有钱，有自由，想要男人长安哥就满足我，就是以后想要小孩也不是问题，唯一的就是一个名分还有长安哥有别的女人，可这又有什么？那些大老板天天潜规则女下属，到ktv找卖酒水的小姐，长安哥长得帅气又有钱，总比当那些大老板的情人要好吧。”
“就是，我在大学前，舞蹈班里有一个自称王子的白痴，家里有点钱，和舞蹈班里很多的女孩子睡觉，可这些傻子有得连一顿饭都没有吃过，就被他骗得的手了！”
乔静儿叹息说道：“有一次晚上我走得晚了，差一点就被他得手了。我爸妈花了这么多的钱让我学舞蹈，可不是让我这么把身子丢了！现在我们市里到处都是下岗，到我家小饭店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也幸亏我毕业了，可都找不到工作。不是推销房子，当销售，就是当医药经理，还有得让我去ktv，说一个月能挣一两万！”
乔静儿的话也触动了徐莎莎：“至少你家里开着小饭店，总有收入，我家以后才是真难！去年我爸下岗了，今年我妈厂里也传着要下岗，可愁怀她了，我爸厂里的有的下岗职工每天到菜市场捡烂菜叶子回家做菜，我隔壁的姐姐到发廊去当小姐，气得她爸把屋都砸了！我现在也是找不到工作，她前几天和我打电话说厂里的孙副厂长想让我当他儿媳妇，要不然我回去算了。呸！我草特么的，他儿子都快三十了，又丑又胖，我就是和猪睡觉，都不便宜他个王八蛋！”
徐莎莎说得满脸怒色。
两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也雨不淋日不晒，不缺吃缺喝，还没有受到过生活的毒打。
之所以说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她们到现在还有着缓冲的时间，不愿意向金钱低头，出卖青春和身体，也不愿意向生活低头，去干工厂小妹，商场售货员，这些‘低下’工资又低的工作。
徐莎莎和乔静儿这两年当曾晓晓的小跟班，确实得到了不少的好处，然而她俩最想得到的两个好处，却一个都没有实现。
第一个是想通过曾晓晓，有机会接触更上流的圈子，顺势钓一个金龟婿。
所以这两年以来，她俩没少在红楼，一纳米总部出现，甚至去年暑假赵长安巡演，她俩也厚着脸皮蹭到了江城。
说实话，她俩也借机认识了不少有本事有权力的人，可也仅仅限于认识而已。
就像去江城那次，明珠大学生联合会会长孙兴镛可是和她俩谈笑风生，可之后呢，乔静儿还专门打了一个电话，人家一句太忙了就挂了电话。
很伤自尊！
还有去年秋天，她俩从曾晓晓嘴里知道孙一阳和何丹妮，楚燕玲分手了，徐莎莎鼓足勇气给孙一阳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周末出去玩儿，孙一阳却在电话里明着暗示赵长安身边的美女他可不敢碰，碰了搞不好就要被逼婚，他还没有玩够呢。
气得徐莎莎挂了电话，大骂孙一阳是个禽兽！
当然，因为她俩长得确实很漂亮，一纳米系里面也不是没有人在追她俩。
不过都是一些打工仔，虽然工资一个月也有三五千，可因为有了曾晓晓这个坐标比较，无论徐莎莎还是乔静儿，都不可能接受和这些员工谈恋爱。
即使这些追她俩的员工里面，也有一两个是211级别的大学毕业生。
第1382章 曾晓晓的叩问
两个女孩子的第二个想法，就是想着毕业以后能不能进入一纳米，或者通过赵长安找一个好一点，工资高活简单有趣又不累，而且还能钓到金龟婿的好工作。
然而她俩看到居然连曾晓晓都离开一纳米，也就无奈的绝了这个心思。
可曾晓晓因为有赵长安，即使离开一纳米，也能轻松的进入欧阳珠宝，这家在明珠珠宝奢侈品行业排名前五的大公司，而且进入的是她们这些学珠宝设计的梦寐以求都想进入的设计部门。
她俩把身边能用的关系想了一遍，才无奈的发现，除了曾晓晓，她俩还真的没有任何的资源。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清明节放假，她俩就去找曾晓晓，在知道了曾晓晓要和赵长安回山城，也蹭过来的原因。
就是说不定哪时候她俩让赵长安高兴了，就答应给她俩找好工作了。
主动一点，也许不但没有用而且还丢脸，可至少还有这个机会。
要是连蹭过来的勇气和行动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没有一点的机会！
就像同一个寝室里面的魏丽佳，在一家小房产公司实习，被一个骗子骗说买房子，白睡了几次，而且到酒店开房间的房钱还是魏丽佳掏的，事后不但房子没卖出去，还被她男朋友发现了，闹得在学校里面满校风雨。辅导员和她谈话，说会把毕业证寄给她，已经提前离开学校，回她家乡小城去了。
还有常佩玲，进了一家黄金首饰专卖店，基本工资六百，半天班，早晨七点到中午十二点，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九点半，奖金根据所卖的首饰品种不同而提成不同。不过实习一个多月以来，天天都是拖地擦玻璃给客人倒水，干各种杂活累活，还被里面的老售货员排挤欺负，尤其是下午班，穿着高跟鞋一站就是九个多小时，晚上回到寝室，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样，一头栽倒在床上，脸也不洗，不到第二天上午不起床。
罗文静，潘旭玲，一个在当商场导购员，一个在当一个小皮包公司的前台，也都在苦苦的挣扎。
也就是裴紫涵，因为是明珠姑娘，和她们街上的一家小金店的老板的儿子谈恋爱，就那天天在学校里面一天几套首饰的换。
这还没有毕业，差异和等级就已经开始出现？！
“既然不愿意便宜那样的王八蛋，那莎莎你还不如便宜我老公算了。”
这时候，曾晓晓笑着说道：“你的第一次给谁不是给呀，给了我老公别的不敢说，至少叫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而且你想谈恋爱，嫁人，也只管去谈去嫁，到时候断下来就行了。要是怕你俩未来的老公说不是第一次，很容易啊，找个医院缝补一下不就又是原装货了么？再说都啥时代了，哪个谈恋爱结婚还纠结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第一次。”
“晓晓，你可真大方啊！”
徐莎莎被曾晓晓的玩笑给逗乐了，挥着小拳头嚷道：“好，这可是你说得，今晚我和静静就把你老公给祸害了！”
“呵呵~”
曾晓晓嘲笑着说道：“你的胆子和静静相比差远了，你也就是一个嘴！”
“晓晓，我可啥都没干，昨天我的衣服可是你硬拉的！”
乔静儿赶紧表态，给自己正名。
“红楼梦里面有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你俩好好想想，不吃亏的！你说说我和刘翠，最后谁有可能当正宫？别忽悠我，你俩可是我最亲的姐妹！”
徐莎莎和乔静儿沉默了一下，两人隔着曾晓晓想对视两眼，交流一下。
却被曾晓晓一左一右的按住胸脯不让动，问道：“乔静儿，你先说！”
“可我觉得夏文卓很厉害，还有唐霜！”
乔静儿说话吃吃的，有点心虚，生怕好闺蜜曾晓晓发怒变脸。
可这话不说又不行，被逼上梁山！
“徐莎莎！”
“这个陆菲菲也好奇怪，理解不了！那个景岫我怎么都好像觉得赵长安是真的很在意她，她现在唱了赵长安不少的歌，名气越来越大！还有单彩，她和赵长安我虽然看不出来什么，可单彩好像对赵长安没有一点的男女之防，而且赵长安和单嫱的关系那么好！还有祁小琴，她长的是真仙儿，我感觉她好像有点怕赵长安，有应必求。那赵长安要是让她脱裤子，我估计她很有可能也会乖乖的脱！”
“噗呲~”
坐在曾晓晓右边的乔静儿笑喷了说道：“莎莎，赵长安要是让你脱裤子，你会不会乖乖的脱？”
“要死啦乔静儿，说祁小琴呢，你扯我干什么？”
“所以你俩刚才的担忧，什么我和刘翠之间的争风吃醋，就是一个伪命题。既然那样，我还和她争什么？”
曾晓晓打断了乔静儿和徐莎莎之间的内讧，她的话也让徐莎莎和乔静儿沉默。
因为面对唐霜，夏文卓，景岫，陆菲菲，——这些天之娇女，她们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争不赢。
曾晓晓不行，刘翠当然也不行！
“人活着为什么？享受？传宗接代？现在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那我还纠结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干啥。当然人各有志，有人希望从一而终，相濡以沫，可我选择我现在这种生活，不管别人怎么着，我乐意就行了。”
曾晓晓朝着自己的两个陷入沉思的好姐妹诡秘一笑：“莎莎，你爸想要重新上岗，你妈不下岗，其实对赵长安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前提条件是得让他愿意去给你说。可你也不要觉得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对长安哥值不得什么，可你要记着，人情有时候比啥都贵！就像长安哥的师父收了一个徒弟，转手这个徒弟就让长安哥才买的水泥厂增加了9千万，这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人情。还有静静，你爸妈在你家乡那个小城市呆着有什么意思？就不能过来开一家湘菜馆？是哟，没这么多的钱，而且怕这边做不好，还怕地头蛇刁难，可这一切的问题的根源，不就是你没有靠山么？”
“不是吧晓晓？”
有点听明白的乔静儿，一脸惊讶的望着曾晓晓：“你可真大方！”
不过乔静儿以前的舞蹈培训班里，男女学员经常换男女朋友，谈（睡）着谈（睡）着，就没有新鲜感了，就和平分手重新和别的谈（睡）。
所以乔静儿倒是不是非常的难以接受。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而且这叫捆绑增值，你俩也别怕，你现在去谈恋爱就一定保证能和他结婚，那他要和你睡觉，你和他睡觉不睡觉？要是谈崩了又睡过觉了，你俩以后就去出家？要是以后你俩想谈恋爱结婚，谁又管你们，可就怕你俩知道了长安哥的好，打都打不走了。”
曾晓晓给个头上长着两支小角的小恶魔一样，声音里都是煽动和蛊惑：“金钱，享乐，权势，都随之而来，一旦上瘾，你俩就会跟我一样再也戒不掉了。不说了，他俩出来了，晚上咱们一个被窝慢慢的聊！”
在三女的视线里，赵长安和刘翠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店老板老板娘，还有两个售货员，大包小包的带着烟酒，饮料，——
——
车子进入一建家属院，停在自家楼前。
赵长安的车子顿时被一建的人群所围住，人人脸上带着笑容。
其实一建里面还是有一些厌恶赵书彬父子的，尤其是那些之前跟着夏文阳的既得利者。
不过这些人都识趣儿的没有往前蹭，以免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招人嫌。
第1383章 老鹰的可悲之处
赵长安满脸堆笑拆了两盒烟，发给围过来的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而早有准备的曾晓晓则是更夸张，拿出来提前拆了包装盒的七八盒德芙巧克力，由乔静儿和徐莎莎一人提着一个塑料袋子，一把把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小孩子和女人们手里抓。
一边熟悉而亲切的报着这些人的称呼‘刘姨’‘王婶’‘小刚’‘红红’——
“这不是晓晓么？”
“这是晓晓？我的天哟，这么漂亮我都没认出来！”
“晓晓姐，你现在真漂亮！”
“晓晓你去上学，都两年没回了吧，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俊俏了！”
曾晓晓今天是要衣锦还乡，脖子上戴着大粉色珍珠项链，耳垂戴着黄金耳环，手上是镶嵌着蓝宝石的黄金戒指，手腕上戴着的黄金镶嵌钻石的星辰手镯，卡地亚一万多的名表，头上高高盘起来的发髻插着黄金镶嵌着各色宝石的一步摇，整个儿的贵妇小少妇黄金宝石首饰展，人群里面的人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富婆回家。
“是呀，李姨，这两年我一直在明珠上学，课程紧的很，今年毕业要上班了，正好长安哥回来我就和他还有我同学一起回来看看。”
“这就毕业了，可真快啊，工作找好没有，是不是在长安的公司上班？”
“不是，是在金玉珠宝公司总部的设计部门，专门做首饰设计。”
“金玉珠宝？那可是家大公司，咱们市中心不都有他们的店，那个装修豪华的哟！”
“我外甥媳妇就在那儿上班，一个月能拿两千多，工资高的很！晓晓你工资多少？”
“婶，我们基本工资不高，管吃管住一个月三千多，不过如果我们的设计能够被公司采纳，根据投放市场的销售情况，三年以内每个自然年度都会有一定的奖金。要是能设计出来一个爆款，一年光奖金都能拿好几万。”
“啧啧，晓晓出息了！”
“了不起！”
“还是上大学好，不像我家小子和晓晓你出生就差了两三天，可不好好上学，现在在家里还等着待业！”
即使不看在曾晓晓给的一把把巧克力的份儿上，就冲着赵长安的面子，这一大群围上来的男女老幼也不会大煞风景的乱说话。
听着这些恭维，曾晓晓一开始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稳了下来，脸上露出真情的笑容。
这里是生她养她长大的家乡，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一别一年多，怎么可能不思念？
之所以不回来，源自于恐惧。
先是恐惧自己这样的父母，还有当年和夏武越，乔三之间的交集。
虽然曾晓晓已经向赵长安证明了她的清白，她的身子是赵长安亲自破的，可终究是人言可畏。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地，成为过去式，然而她又怕以前被夏文阳和自己母亲欺负过的人的冷言冷语，害怕别人以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到了现在，她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只要赵长安站在她的身边，至少在一建，就没有人敢这么针对自己！
——
赵长安笑着散了一圈儿烟，就招呼着刘翠几人走进楼梯道。
看到一楼左右两扇门这时候也都打开了，左边原来是李用章的房子，现在鲁宝三这个光棍搬了进来，也算是这栋楼看门的门神。
“长安回来了！”
鲁宝三咧着嘴朝着赵长安笑，腿边还站着一条凶猛的大狼狗。
这条大狼狗还是赵长安去年通过吴悦的母亲，从筛选下来的不合格小狼狗里面弄的一只，性情凶猛，喜欢吃鸡。
赵长安去木锯厂的时候没少喂它，这时候看到赵长安喜欢得直蹦，可鲁宝三把绳子的距离就限制在门口，带着皮圈扑不过来。
不过即使是扑不过来，这条狼狗也吓得几个女孩子花容失色，躲在赵长安身后不敢往前走。
“没事儿，它从来不乱咬人。”
鲁宝三热情的安慰着，可他这话不说比说了还好。
不乱咬人，其实就是咬过人！
赵长安小时候最喜欢跟着鲁宝三混，因为赵长安要是指使别的大人揍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要是指使鲁宝三揍人，从五六岁到二十五六岁的鲁宝三可是真揍。
而且鲁宝三经常带着赵长安去吃各种小吃。
“宝三叔，晚上我还得出去，明早去桃花湖，回来咱俩喝几杯。”
“中！”
鲁宝三痛快的答应，知道有自己这条狼狗在门口站着几个女孩子算是不敢上楼，朝赵长安笑了笑，回屋关门。
“汪汪~”
那条大狼狗显然对鲁宝三不让它和赵长安亲热一番，趁机蹭一点吃的大为不满，在屋里犬吠着质问鲁宝三。
“长安这是回来住几天？”
右边原来是殷文喜的房子，现在划归李有才。
刘有才的妻子也放假在家里，这时候和李有才都站在门口朝着赵长安笑。
“难得放假，回来住几天。”
赵长安记不得李有才妻子姓啥，就朝着她笑了笑：“姨学校放假了？”
“是呀，翡翠，芙蓉，穿着睡衣有啥，就你长安哥和几个姐姐，又不是外人。晓晓姐姐以前你俩不是最黏她么？”
而曾晓晓则是从发愣中醒悟过来，高兴的说道：“雪莲姨，你搬过来啦？真是太好啦！我看看翡翠和芙蓉，我都有好几年，没有见她俩啦。”
说话间，曾晓晓就进了屋，赵长安听到她在里面咋呼：“都长这么大啦，别说话让我猜猜，你是翡翠，你是芙蓉！”
“晓晓，先上去，等会儿你们慢慢的说。”
赵长安看到乔静儿和徐莎莎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跟进去，对她俩说道：“先到我家，她家的钥匙放在我妈那儿。”
“长安哥，我们先在雪莲姨这儿玩一会儿，莎莎，静静，进来呀。以前没有搬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两家是一个院儿里的，可好呢~，寒暑假的时候，我经常在雪莲姨家吃她做得甜酒馍馍，可好吃呢！”
曾晓晓一手拉着一个小丫头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高兴得不得了：“我都有五六年没有见你俩了，都有我高了！”
赵长安知道曾晓晓说得是一建小区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一建二建区建三个建筑公司的职工混居在不同的好几个地方，都是五六十年代的砖瓦房。
当时赵长安和夏文卓两家就住在一个小院里，两家共用一个院子。
后来还是老鹰有魄力，从银行贷款买地，盖了这个小区，又把之前几个地方的房子卖给了二建区建。
结果到了现在，二建区建的职工依然是住着老旧破的砖瓦房，而且还是混居状态，经常闹矛盾，大打出手。
所以在赵长安看来，老鹰其实还是一个很有能力和魄力的人，只不过到了快退休的年纪，被金钱诱惑腐蚀，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也把一建弄得差点破产。
第1384章 姜仙
赵长安和刘翠上了二楼，两家都没有人，应该是放假出去了。
赵长安扫了一眼夏文卓以前的家，真是物是人非啊！
他爸妈站在三楼的楼梯道，四楼的钟远强和钱苗也下来了，和赵长安的父母站在一起。
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不过不是望赵长安，而是望着跟在赵长安后面，手里掂着礼品盒的刘翠。
——
在赵长安买下夏文阳的两套别墅以后，就对别墅进行了全方位的防盗加固。
院墙无死角的拉上螺旋刀片刺绳防护网，窗户全部安装不锈钢粗钢筋防盗网，门是防盗门、
而且赵长安又把钥匙交给了蔷薇地产这边的董事长办公室，由办公室里面的人员过来浇花，打扫，开窗通风维护。
之前单嫱也有意在桃花山庄那栋别墅住下来，不过考虑了以后，还是决定放弃。
她既然不愿意住，赵长安就把那里作为他将来回山城的时候主要的居住场所，只不过这段时间桃花山庄里面一片死气沉沉，这次他是不会去住。
夏文卓在中途和裴学哲道别，把肖兰送到她家，就开车回了市里面这栋别墅。
红色的保时捷boxster
3.2停在路边的大门口，夏文卓下了车。
望着紧闭的大门，俏脸平静，然而眼睛里面的纷杂情绪，暴露出来她这时候的心情并不是像表面那么的平和。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当然，现在也是她的家。
赵长安在买下这两栋别墅以后，这栋别墅的房产证和土地证，登记的都是夏文卓的名字和身份证，现在证件也都放在她在传奇楼的宿舍里面。
今天是清明节假期，这时候又是下午三四点，路上正是行人车辆的高峰期。
山城百万级别的轿车也有几辆，不过随着陶龙荣和夏文阳倒塌，车子扣押拍卖被外地的有钱人买走，这时候整个山城市中心城区开着百万级豪车的人，只有陈凡平和南部大山里面开矿的大老板史运鹏。
而且因为山城路面的问题，像保时捷boxster
3.2这种低底盘的百万级豪车，就算是大老板们有钱也舍不得买了刮路面。
再加上车子的大红颜色，夏文卓的漂亮年轻，又是停在夏文阳的别墅前面，顿时引得过路的人群逗留观望。
醒目的明珠牌照。
已经让很多人认出来了夏文卓的身份。
夏文卓拿着钥匙打开两扇纯铜铆接着厚钢板的打开，里面大片的绿植，开得灿烂的映山红，海棠花，让她不禁一愣。
才注意到院子里的花园和一个个花盆里面的花木都是叶片清秀，在很多花盘下面，都流出来一条条的水迹，朝着院子水平面稍低的方向汇合，流进墙角的水沟。
一个模样清秀漂亮的女孩子听到声音连忙从防盗门开着的客厅里面走出来，惊讶的望着夏文卓，手里面还拿着抹布。
“你是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人吧，我是夏文卓，谢谢你了。”
夏文卓看着满院子的绿植和花卉，原本低落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朝着这个女孩子微笑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的，我叫姜仙，是单总安排我负责打扫的。”
这个女孩子这时候也有点发迷糊，不是说这栋别墅是被赵长安买下来了么，而且全部都换了锁，可夏文卓怎么有钥匙进来了？
这里以前是夏文阳的家不错，可现在是赵长安的了，赵长安不是和你家是仇敌么？
所以姜仙怕闹出误会，让她和眼前这个夏文卓都为难，就很隐晦的说道：“自从赵总拍下这栋别墅不久，我就一直负责打扫这儿的卫生。”
“所以我说要谢谢你，这栋房子赵长安拍下来以后，又还给了我，房产证用的还是我的名字。以后我回山城会很少，这里还得请你帮助打扫和这些花草。”
“啊？赵长安，不，赵总把房子给你啦？”
姜仙听得满脸震惊，感觉自己其实也不算太笨的小脑袋，硬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认识赵长安？”
夏文卓原本清澈的带着感激的目光望着姜仙，虽然姜仙感觉夏文卓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比如变得锋利，或者明亮，然而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夏文卓的目光的变化。
“当然认识呢，赵总是我们蔷薇地产的第二股东，公司的大厅有他的照片，很多都是和名人的合影。”
姜仙自认为自己回答得滴水不漏，然而她显然不知道夏文卓的厉害。
夏文卓仔细的看了姜仙漂亮的脸蛋儿，鼓囊囊的小胸脯，细细的杨柳腰，笔直站得可以严丝合缝的长腿，笑着说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有不明白的打电话问你们单总，或者直接问赵长安也行，你有没有他得电话，我给你。”
“不用，不用，他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上班，我就是在郑市和他有一面之缘，不是啥一面之缘，就是遇到过一次，坐公交车的时候，我进了蔷薇地产看了照片才知道是赵总。”
听了夏文卓的话，姜仙给吓得跟拿着烫手的山芋一样直摆手拒绝。
“你们单总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
“明白了，就是这件事情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不是？”
“对，对！”
姜仙连连点头，然后又醒悟的说道：“我估计赵总早就记不得我了。”
“你的简历能不能和我说说？”
夏文卓笑着示意姜仙在院子里的花园边的长条石凳上坐下来，她注意到了这些石凳也被姜仙用湿抹布擦过，除了最后擦得，别的都已经干了。
“我是去年郑市大学建筑系的毕业生，校招进了绿园集团建筑设计院，去年蔷薇地产招聘，我应聘到了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暂时负责整理收集国内外的一些小区的设计模板。”
“为什么要从绿园辞职，那时候绿园的发展前景可要远好于才组建的蔷薇地产？”
姜仙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想换个环境。”
“和男女之间的事情有关么？”
姜仙的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没敢去看夏文卓。
“我明白了，你有什么联系方式，以后关于这边我家里这些问题我好和你联系？”
“我有传呼机。”
“那行，咱们交换一下号码吧。”
第1385章 夏家别墅
看着姜仙背着包离开院子，这个女孩子穿着很简单干净的白衬衫，牛仔裤，小白鞋，扎着高高翘起的马尾辫。
从后面看上去，腰臀之间的比例合适的大，一走一弹迈动着的大腿似乎很有健康的力量。
夏文卓知道赵长安喜欢很多种类型的女人，然而对于这一种似乎更有偏好。
她并没有急着进屋，去看自己的卧室是否依旧，也没有到外边把她的车子开进来，而是静静的坐着，享受着小院的宁静。
一株映山红开得像是一团粉红色的火炬，火炬下面几株兰花悄悄的开放，龙虬一样的葡萄藤爬上院墙，把碧绿的枝叶伸到隔壁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是夏武越的院子，他不喝醉了还好，喝醉了就喜欢带一些女人过来鬼混，在里面叫得气得父亲夏文阳好多次掂着小花园里面的石头去砸夏武越的院子。
那边那株开着正旺盛的石榴树，有一半树冠伸到隔壁院子，那是她小舅乔三的房子，乔三也一样喜欢和女人鬼混，只不过害怕父亲，几乎很少带回家，不过他喜欢打麻将，经常通宵，有时候夜里面站在院子里，都能听见从那边传来的‘呼啦啦’的洗牌声，以及‘自摸’‘杠’‘胡了’的兴奋大叫。
还有她表哥乔剑伟，当初选房子的时候，他坚决不愿意选第一排，而是选了第三排。
用他的话说是不愿意太招摇，可夏文卓知道，表哥是提防着夏武越。
在表哥的婚礼上，晚上喝了一点酒的夏武越看着表嫂薛云珠就像饿狼见了肉，闹洞房的时候他指使人故意拉灭了灯，在那十几秒的时间里，表嫂拼命的惨叫，灯拉开了以后，众人冲进来以为出了啥事情，就看到表嫂一条腿露在扯破的大红婚衣外面，双手死死的抱着被扯破了的领口。
这件事情成了夏乔两家的丑闻，事后表嫂在医院的宿舍住了一年，才被表哥用了力气哄了回来。
如果说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和枭雄，那么哥哥夏武越就是父亲养得一条恶犬。
恶犬伤人，不但伤外人，对自己人也一样的凶狠无耻下流！
可以说如果不是夏武越这条恶狗，到处乱咬人，咬得众叛亲离，自己父亲也不会败得这么彻底。
——
夏文卓在昨天决定回来的时候，赵长安就在电话里问过她。
‘你想好了没有，你这辆车子是去年买的，那时候你还不能证明自己的经济能力，这车即使现在作为二手车出售，估计也能卖到五六十万。当然，如果你真的很想，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买下来，或者等到拍卖的时候再拍回来，第二种是我和叶紫沟通一下，联合出一份声明，证明你那时候的经济能力。”
“文阳集团的账肯定平不了，即使银行那边同意利息减免和提前还款，可这是清算小组的功劳，和文阳集团没有任何的关系，这钱也只能算在许松林他们的头上。在清算小组的账目里，3.7亿银行欠款和利息，可是一分钱都不能少算。”
“我估计等一切尘埃落地，得等到乔剑伟，栾大禹，苟建勇他们都审判了以后，清算小组才会宣布平账，在那之前才会考虑到这辆车子。你要是不回去，我和那边交涉一下，给那边一笔钱，算是购买下来。我估计要是能拖到九月份，五十万以内可以搞定。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估计，做事情不是请客吃饭，说不定哪一天许松林来劲了一封信函发到复大，也不是不可能。”
夏文卓没有会打赵长安，只是挂了电话。
随后赵长安再来电话，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无解。
就算她再也不回来了，可这辆车子山城这边很多人都知道，只要山城这边觉得有必要，随时可以给复大来函，要求她回山城配合调查。
也就是说，至此至终都是躲不掉的，早晚都得面对。
到现在山城这边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是因为就像赵长安说得那样，文阳集团的所有资产虽然已经全部出售掉了，可还有至少几千万的资金没有到位，资金没有完全到位，就不好进行最后的总结。
在这个时候许松林他们要是逮着一辆车做文章，未免有一点太不近人情，
不过今天既然夏文卓开着这辆车子回来，那么作为明面可以看得到的文阳集团的最后一笔未追回资产，许松林他们肯定不能装聋作哑。
所以夏文卓这辆红色保时捷boxster
3.2，完全没有必要开进院子。
这时候，外面隐隐约约的有各种声音传来，甚至有一些不规矩的人站在大门口朝着里面探头探脑。
然后又故意用着她可以听见的声音在外面嚷道：“是夏文阳这个大贪污的女儿回来了！”
外面一片哗然，随即有人大声的说道：“她还有脸回来？”
“这车子得好几十万吧，这绝对也是赃款买得，告她去！”
“她可真胆大，还敢回来？”
“她还以为这是她爸和她哥，还有乔三那个孙子在山城作威作福的时候哩。我呸！什么玩意儿？”
“得堵住车子，别让她给跑了！”
“就是！老子下岗老婆孩子陪着我天天喝稀粥，不是赵厂长回到厂里让我回厂能挣钱，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夏文阳这个畜生，好好的一建能垮了？”
“你们是运气好，不是进了木锯厂木工艺厂，就是去了蔷薇地产，我们二建到现在才进去几十人。本来我在绿园干，工资低活儿累是不假，可至少能挣钱糊口，现在绿园也全面停工了！”
“你们建筑工人都别抱怨了，我们陶瓷厂才是真的苦，都下岗两年了，一个月就六七十块钱的补助。我要是会抹灰，我都去北湖那边盖房子去了。”
“你说梦话吧，那条路边盖房子都是等着拆迁，全是人家自己家里的亲戚，只管饭喝酒不给钱，互相帮衬着盖，你以为人家是要盖几百年不倒的房子？我去问过了，就是去干也行，一天十块钱，管吃，就那争破头！”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这些当着公家的厂长，却一心给自己捞钱的败类给害得！”
外面群情激奋，各种咒骂。
第1386章 柳雪莲
“铃铃铃~”
这时候，夏文卓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裴学哲的电话。
“学哲。”
“文卓，你在哪儿？”
“家里。”
“我爸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你的车可能会被作为文阳集团的资产扣起来。对不起了文卓，我刚才气得在电话里和我爸吵了一架，他昨天晚上就知道我和你要一起回来，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故意问我你是不是开车回来。”
电话里面裴学哲的声音有点嘶哑，显得很愧疚。
“学哲你不要和裴叔叔吵，他的位置和立场决定了他不能意气用事，徇私，他这么做是对的。其实我这次回来，第一个是想回来看看，第二个就是要把这辆车交上去。”
“文卓，你早就猜到了？”
电话那边，裴学哲的声音里都是震惊。
“没什么需要猜的，要是我可能会比他们做的更彻底，我会把人关押起来，追问有没有藏匿资产。”
夏文卓声音淡然的说道：“不外如此而已。”
这时候，外面的喧哗突然大了起来。
“不对呀，夏文阳的这栋房子不是给没收了么？包括两边这两栋，还有后面李用章，苟建勇，栾大禹，海域乔剑伟的房子？”
“是呀，那些房子到现在可还都是空的，听说里面的东西也都全部清空了。”
“这一栋我听说是赵长安买下来了，还有桃花山庄那一栋大别墅，花了一两百万！”
“赵家这是翻过身了！以前看着他那个家都要败了。”
“败了？从前年我知道赵家那小子考了一个状元就知道夏文阳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这要是子啊古代进京见了皇帝，就是朝廷重臣！”
“他和老牛的姑娘都真厉害，老牛也是瞎了眼，去玩就玩，还把小姐的肚子给弄大了。”
“你这都是哪年的旧挂历了，我给你说，老牛那儿子根本剧不是他的，他是个顶缸的冤大头！”
“吓！”
“不会吧？”
“骗你们我是孙子养得！”
“你们说远了，这房子既然是赵长安的，夏文阳的女儿怎么跑进去的？”
“这原来是她家，能没钥匙？”
“不对，这门都是重换的，以前这门可不是这样的，我天天从这里走，能不知道！”
“我刚才看到有个小姑娘出来了。”
“我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蔷薇地产的，她在我这里买抹布和拖把我问了，她说是她们公司的领导安排她负责经常过来看看。”
“一定是夏文卓过来看到门没锁，就赖进去，不走了！”
“长得漂漂亮亮的，可真不要脸！”
“夏文阳整天戴着金丝眼镜儿装文明人，可他是个东西，男盗女娼！”
“除了他老婆乔沁沁，和他姘在一起的还有邱金慧，包燕红，柳翠玲，呵呵，到最后连他师父的女儿也成了他的姘头！我呸，什么玩意儿？”
“猪狗不如！”
外面一片骂声，而且声音都很大，显然是故意要让夏文卓听到。
“文卓，就这吧。”
裴学哲在那边突然挂了电话。
夏文卓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她知道不到十分钟，裴学哲绝对要冲过来。
其实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在现在的山城，还真没有人能伤得了她！
只是这些话夏文卓没法和裴学哲说，难道她说‘我是赵长安的女人，而且不是像曾晓晓，宋菁之流的那种‘赵长安的女人’，在山城没人能动得了我。’
——
夏文卓站起来，耳朵自动屏蔽掉外面的污声秽语，走进了大厅。
里面窗明几净，陈设依然如故，整齐干净，一株巨大的盆栽发财树郁郁葱葱，两株名贵的兰草开着带金边的绿花，淡淡的兰花香在大厅里面盈动。
电视，空调，沙发，摆满了各种名酒和茶叶盒子的酒柜，——
她走过去随手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十几条烟，中华，黄鹤楼，苏烟，——
她去了厨房，里面也是整洁干净，锅碗瓢盆摆放整齐，开灯有点，打开水龙头有水，煤气罐里有煤气。
橱柜里放着鸡蛋，鸭蛋，鹌鹑蛋，火腿肠，牛肉罐头，一坛子一坛子的闷罐肉，紫菜，粉条，干贝，——
贴着防潮瓷砖的墙壁上挂着风干的腊肉，羊肉，牛肉，野猪肉，兔子肉，鱼肉，樟子肉，灌得火腿肠，——
二十几平米的大厨房里，放着两台冰箱，一台冰柜。
夏文卓打开一个冰箱门，上面还放着冰镇的啤酒，饮料，冷藏食品，下面冻着各种食材。
在对夏文阳，乔剑伟，栾大禹，苟建勇几人的别墅查封的时候，许松林做了严格的指示，直搜查证据，钱币，金银珠宝首饰，存折借款欠款凭证，对别的物品保存原样。
他的这条指示，显然被很好的执行下来。
打开水龙头。
“哗啦啦~”
来自桃花湖的自来水清澈冰冷，下午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照进来，素手白嫩，湖水冰冷。
夏文卓决定自己动手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并不是因为裴学哲要过来，而是她要让这个过年都没有开火的厨房，染上烟火。
——
而在这个时候，夏文阳的女儿夏文卓开着豪车回来了的消息，也像风一样的在山城快速的传播开来。
尤其是那些有关联的人，更是不断的得到从各反映过来的消息。
‘夏文卓，百万豪车。’
而事情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快速的发酵着。
——
而在李有才家里，夫妻俩一边热情的招呼着曾晓晓，乔静儿，徐莎莎坐下，一边拿着只有贵客上门才会泡的好茶。
“这茶叶是我的一个学生送得，她也在明珠工作，说是阳慕茶，虽然没有西湖龙井有名气，可一点都不比西湖龙井差。”
柳雪莲笑着和曾晓晓三女说道：“她在招商局工作，有机会你们认识一下，相互也有一个照应。”
同时小声的对李有才说道：“去买一盒好烟。”
“？”
李有才愣愣的看着老婆，却被柳雪莲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照办。
“雪莲姨，你家炖什么，这么香？”
曾晓晓尖着小鼻子使劲的嗅，好奇的问：“是炖**，可炖鸡也没这么香呀！”
“老母鸡甲鱼炖香菇，俗名霸王别姬。老母鸡是我从乡里买得，甲鱼也是的，是野生的甲鱼，香菇是山里野生的晒干了。我炖了一大锅，晚上你们都在这里吃，把长安和他那个同学，还有赵厂长张会计也喊过来，一起热热闹闹。”
柳雪莲听着曾晓晓的话，不禁心里一动，有点跃跃欲试。
第1387章
“姨，长安哥晚上还要出去吃饭呢，赵叔叔和张姨就算了吧。你也知道以前我家和他家不太对，虽然这是大人的事儿，我们各论各的，可见了赵叔和张姨，我总有点不好意思，都没勇气大口的吃饭了。”
然而面对柳雪莲的跃跃欲试，曾晓晓却是笑着拒绝：“还是咱们自己吃着自在，再说长安哥出去吃饭，我估计赵叔叔和李姨肯定也没心情下来。芙蓉，翡翠，你俩说是不是？”
“是呀妈妈，张姨的眼睛可严厉呢，和你差不多。”
芙蓉：“她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我都心里直发凉。”
“赵叔叔也是，见我们我都没见他朝我们笑过，就像我俩不存在似的，一副很厂长，很威严的模样。不像别的叔叔，见我们总是笑着和我们说话。‘芙蓉翡翠越长越漂亮了，哪个是芙蓉，哪个是翡翠，你俩得加强营养，太瘦了，减肥也好看，可得注意身体。’”
翡翠学着那些满脸笑容的怪叔叔的话，惟妙惟肖。
柳雪莲有点没办法的望着自己的这一对儿双胞胎傻妮，感到满嘴苦涩。
两闺女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小荷才露尖尖角。
四肢身材长得是纤瘦柔软雪白，就像十八年前那么单纯善良的自己。
可社会上人心险恶狠毒，小孩子们不知道，常常没有分辨能力的把心怀不存心思的恶意看成友善。然而她柳雪莲身为人母，怎么可能心里面没有一点数儿？
就拿自己来说，一建里面老李以前上班的时候，一个木工队的同事们，都喜欢拿自己和老李开那些不要脸的玩笑。
什么‘铁牛卧雪’‘坑上满月’‘白玉美人儿’，自己心里面是恨死，可自己猪一样的没用男人，不但不生气，反而反以为荣。
包括在学校里，其实她那个在明珠招商局的学生也不是没有替她活动过，然而这些年老付一直和她硬顶上了。
扬言‘柳雪莲走了，乡中哪还有能教英语的优秀老师？调她走也可以，得从市重点初中调过来一个同样优秀的英语老师来填补。’
这里面的原因，她柳雪莲知道，他老付自己也知道。
——
柳雪莲十七岁中专毕业，先是在乡里的小学任教，不久经人介绍，就糊里糊涂的嫁给了从一个村里出来的工人兄弟李有才。
在那个时代工人兄弟的工资高，是柳雪莲的两三倍，所以这门婚事在当时看来也算是般配。
结婚没多久，有一次老付到乡小学，见到了柳雪莲，问她会不会英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当初拍板调她到乡中担任英语老师。
当时天真的柳雪莲以为自己遇到了生命里的贵人，然而还没多久她就明白了这个‘贵人’怀着的无耻心思。
这一晃十八年，老付虽然一直没有得手，可也死死的压着柳雪莲被困死在乡中，无论她想什么办法，老付一句‘乡村教育是不是不需要好老师’，就把一切努力怼成徒劳。
这些年柳雪莲心里苦啊，家里没用的老公总虽然不敢埋怨，可她知道她心里面是有怨言的，这么多年一年下来他俩过的夫妻生活十根手指头都能查得清楚。
尤其是这些年她一直担任初三毕业班的班主任，一个月就一天假，有时候周六下午还走不了，那就成了周日早晨坐班车到市里，下午急冲冲赶回去，因为晚上还有夜自习。
每次难得的放假回来，在她心里面都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不在没本事的老李身上发火，她去找谁发？
两女儿在铁东一高上学，虽然铁高也是一所重点高中，然而教学质量和一高差得太远。
就像去年的理科第一是陆岚，分数勉强上一个复大，前年出了一个史鹏翔，理科全省一百五十八，可其实他是铁高花费重金从一高挖来的复读生，在前一年的应届生高考，他的成绩就都在全省理科前一千名。
事实上前年铁高自己培养的学生高考第一名，是陆岚的哥哥陆缄默。
自己女儿长得漂亮，在去年到铁高上学没多长时间，就被附近铁东厂那边的几个小痞子盯上了，上学放学堵自己女儿。
这如何不让柳雪莲急着想要调回来？
——
乔静儿和徐莎莎都有点惊讶的看着曾晓晓，感觉在这一刻好像有点不熟悉她了。
就在刚才的简单介绍里，她们知道柳雪莲是在下面的乡镇当初中老师，坐班车得一个多小时，再加上又是初中毕业班的班主任，平常都是一个月回来一次。
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乡镇老师，和丈夫两地分居，要是不想调到市里面，那绝对是假的。
之所以不调，只是没有这个能力而已！
然而这事情无论对赵长安还是刘翠来说，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有句话叫做吃人嘴短，要是赵长安的父母下来吃这一顿饭，——
这时候她俩才突然明白柳雪莲那句‘去买一盒好烟’的真实目的。
“那也行，晓晓你也有些年没有吃姨做得饭了，今天尝尝看姨的手艺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柳雪莲还是不是那种老油条似的老江湖，虽然想藏住脸上的失望，然而还是没能成功。
而李芙蓉和李翡翠，则是一左一右的坐在曾晓晓身边，两人今年都十六岁上高一，长得粉白雪嫩，完美的继承了柳雪莲一堆卧雪的优势，虽然不能和夏文卓，唐霜这样的倾城美人相提并论，可一加一的加成，也很引人。
——
李有才来到一建门口的小卖部。
“老钱，一盒黄鹤楼！”
“哟，家里来啥尊贵的客人了，舍得给抽这好烟？”
“什么尊贵的客人，我就不能买着自己抽？”
“我钱富贵借你李有才三个胆子，你是晚上不想上柳雪莲的床了！你那媳妇，啧啧，不说是咱这一片最漂亮的，可绝对是最白的。”
老钱满脸鬼笑。
“那也比不上你老婆，长得有肉，就像坐在船上一样。”
都是干体力活的工人，平时开各种荤腥玩笑早就开习惯了，李有才也是不甘示弱的开着老钱的玩笑。
然而这时候他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老婆让自己出来买烟，还真不是给自己吸的！
“老钱，换一包，软中华！”
李有才忍着肉疼说道：“今天我也给自己开开荤。”
他和老婆常年两地分居，而且就算放假，因为有两个乖女儿黏母亲，他也都是一个人自己睡一张小床。
一年到头也就是寒假，暑假，能瞅着机会，舒舒服服的癫狂几回，享受着工友们嘴里羡慕不已的铁汉冬日醉卧白雪堆的感觉。
别的时间，经常两三个月吃不了一顿肉，日子过得无奈憋屈又苦笑的心甘情愿。
“要是老婆能调到市里面，以后等芙蓉和翡翠上学的时候，我——”
只是想想，李有才就心里直发热。
——
在赵长安家里，钱苗，钟远强和赵长安寒暄了几句话，就上楼离开。
刘翠拿出来她买得礼物。
第1388章 夏长海对未来的设想
给赵书彬的是一支派克银笔，之所以不买更贵的，用刘翠的话说‘叔叔要是拿着金的就不好当签字笔了，也不算贵，就一百多而已。’
给张丽珊的是一个冰糯种翡翠手镯，刘翠说得更加的轻描淡写，‘姨，这种糯种翡翠价格还可以，没有冰种翡翠和玻璃种翡翠的价格高，不过也不算贵。’
赵长安笑呵呵的坐在旁边不说话，看着小妇人刘翠的表演。
这支派克银笔的价格，赵长安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她嘴里一百多再乘以三到五倍。
可这个冰糯种的翡翠的价格，肯定不是‘也不算贵’。
即使欧阳春妮给打了七折，赵长安估摸着价格也不会低于一万。
这个时候，翡翠还没有被炒家炒飞，到十几年以后，这个冰糯种手镯的价格，绝对不会低于三十万。
一番推让，张丽珊喜滋滋的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戴上了手镯。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因为儿子的原因，别的女孩子送得礼物。
心里面难免高兴之余，又想着还在一楼老李家的曾晓晓，也不禁头直疼。
虽然邱金慧，曾春鸣实在是太过分了，可曾晓晓的身子可是被自己儿子给祸害了，总不能不拔出来就不讲理不认账吧？
况且曾春鸣已经死了，邱金慧也逃亡到了国外，晓晓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身世想想也是可怜。
夏文阳霸占了邱金慧，沦为他的玩物，他儿子夏武越害了曾春鸣。
曾春鸣夫妻是一建里面舔夏文阳最深的，然而也是被夏文阳父子害得最狠的！
本来在张丽珊的心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服自己认了曾晓晓这个儿媳妇，哪里知道儿子居然又领进门一个更好的姑娘！
这不免让张丽珊挑花了眼，左右为难。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自己越看越喜欢的女孩子，有没有被自己儿子也祸害了。
没有祸害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却不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张丽珊肯定舍不得。
可要是祸害了，曾晓晓那丫头那边可怎么办？
这时候的张丽珊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是那么的有本事，不但祸害了曾晓晓，刘翠，就连万里之遥的邱金慧，她以前姐妹相称的老闺蜜，在几个月以前都被赵长安飞过去，万里送温暖，那是把邱金慧安慰得里里外外从精神到身体都是妥帖慰藉。
“你们聊吧，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尤其是还和翠翠一起，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儿！我去做饭。”
张丽珊站起来，准备先去厨房看看怎么拼菜，然后再上街上买菜。
赵长安是刚才在市郊问曾晓晓是回家还是住旅社，才给家里打得电话，就是想着让家里晚上管曾晓晓和她的两个女同学的晚饭。
“姨，晚上我和长安到我舅舅家吃饭，已经说好了的，晓晓和她同学在咱家里吃饭。”
刘翠说了这句话，俏脸直发红，故意不看赵长安，可她绝对看到了他在朝自己笑，笑得她都讨厌！
“那怎么行，你可是第一次上门。”
张丽珊当然听出来刘翠话里面的东西，说话也明朗起来，不再含含糊糊的藏着掖着。
她又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眼睛里面的意思是‘这个儿媳妇我认了，至于曾晓晓，你自己想办法！’
“妈，刘翠她爸妈今天也来山城，除了苏校长和段姨，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媳妇和孙子。都在那边等着呢。”
时间紧张，赵长安还要去和段凤清谈，说服她支持自己一高迁校这个想法。
一高如果不迁校，再让绿园顺利的拿到一高后面那几十亩土地，想要图谋绿园，就会非常的困难。
而且就事论事，让绿园贴着一高的教学楼建小区，这不是在拉低一高的教学质量，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张丽珊和赵书彬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出来了对方眼睛里面的意思。
苏家和刘家的意思非常的明显，自己这边要是阻拦着不让去，那才会让那边认为这边不同意两个孩子的事情。
对于刘翠的家庭情况，张丽珊和赵书彬甚至不用去问赵长安，就很容易能够知道。
因为太显赫！
段凤清，苏正范自然就不说了，一个是管理者，一个是教育者。
就像一楼老李的女人柳雪莲，这些年一直渴望着调到市里面，但是这件事情对老李家里来说，简直就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然而对苏正范来说，别说一个区区的乡镇教师，就是县市里面的校长，他想要给他们挪个位置，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刘翠的母亲苏盈，父亲刘铭杰都是省师大的大学教授，苏盈更是文学院副院长。
要知道苏盈今年才四十出头，要是走得顺，要不了十年就是一个一本大学的女校长。
而刘翠长得漂亮，性格好，又是211大学的大学生。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儿媳妇，这是以前张丽珊和赵书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行吧，明天，明天你们回家吃饭，”
看到赵长安又要说话，张丽珊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自从上了大学虽然回山城也有好几次了，可几乎都是基本不沾家！
于是眼睛朝着儿子一棱：“你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弄得赵长安直接没话说，半天才说道：“妈，你不讲理！”
看得刘翠‘咯咯’直笑。
平心而论，明天和赵长安到桃花湖游玩她是非常的愿意，可要是和陆菲菲那一群人一起，她是发自心眼里面的不喜欢。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她也不好阻止赵长安的正常社交。
“和你讲道理？我看你和你爸一样，整天嘴里面一套套的大道理，都是歪理！”
边上本来笑着看这对母子相斗的赵书彬，顿时张嘴结舌，在心里面一个劲儿的抱屈‘你训儿子就训儿子，拉着我一起踩干什么？’
只不过也只是敢在心里面反抗一下，表面上依然保持着牵强的笑容，什么都不敢说。
“妈，把晓晓家里的钥匙给我，我送给她，我车里还有烟酒，宝山叔，钟远强，还有我干妈那里，我都去一趟。”
“长海那里你别去了，他们去了江城，对了，下半年末末可能要结婚。”
赵书彬说道：“东西你放家里，等他们回来了我给他们。”
“夏末末要结婚，和那个江城的大学生？”
赵长安听了满脸吃惊：“我干爹干妈还有夏末末了解他么！”
“我听老夏说了，家里很穷是不假，可是一个争气的好孩子。他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都在一个乡，以后家里的老人不用他负担，在江城买了房子，以后老夏两口子退休了，也可以到江城和他们一起住，帮着看孩子。”
第1389章 买房
“爸，他们这次过去，不止是游玩和看夏末末还有他们的那个准女婿那么简单吧？”
赵长安从父亲的话里面，听出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买房。
男的是江大毕业生，长得还算中规中矩，在学校的真实履历赵长安从黄尚手里拿到过资料，学习成绩中上，是校社团里面的积极分子，试图谈过几次恋爱，对方都是长得一般然而家境非富即贵，不过最终都没有成功。
就现在看来不说前途无量，至少只要好好的努力，本本分分工作踏踏实实做人，也是未来可期。
夏末末从小娇生惯养，中考成绩一塌糊涂，只好上了市里面不要分数掏钱就能上的商校。
混了两年毕业以后先是在一家商场里面当售货员，后来在木锯厂当出纳，父亲担任一建总经理，又把她调到一建总办人事部门担任档案管理员。
长的还行，不丑，打扮一下还有一些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小清新。
然而让赵长安实话实说就是太懒，而且智商堪忧。
夏末末进了侏罗纪江城分公司，担任前台，以及分公司里面一些基本物品的采买。
笔，纸张，墨水，茶叶，咖啡，水果，饮料，——
虽然夏末末是公司正式前台人员名字是前台，可分公司其余三个兼职前台姑娘都是江大学生，由她管理，而且所有一纳米系控股的公司无论什么岗位的工资都不低，夏末末在江城侏罗纪分公司的平均工资不下于三千。
而她之前几份工作的工资大概是三四百（商场售货员），七百多（一建木锯厂出纳），八百多（一建总办人员）。
本来赵长安好还想着给夏末末报一个电脑培训班，或者会计方向的培训班，不过都被早已经厌倦了上课和费脑筋的读记背的夏末末断然拒绝。
管吃管住，吃得是江大的大学生食堂，每个月三百块钱的饭钱直接打进饭卡里，吃不完钱累积太多了，可以退掉一部分折合成现金。
住在黄尚他们花费重金装修的江大五十年代建造的外国专家楼，里面采用中央空调控温，冬暖夏凉。
身处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学校里面随便抓一个人的经历和成绩，都够夏末末在回山城以后和她的朋友们吹嘘。
而且因为赵长安的关系，‘赵长安的妹妹这个身份’，让分公司的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白雪更是和她以姐妹相称，这不禁让夏末末有点飘。
江城这边的一切，夏末末来说已经是非常的满足。
她自小没有受过生活的苦，更没有受过学习的苦，今年她已经二十岁了，正该是花田月下享受男女爱情的滋味儿，哪里还有心情和兴趣去学习？
站在她的观点，有父母的帮衬，她以后只需要找到一个她喜欢，带出去有面子的好丈夫就行了，而不是很累的上什么培训班。
——
“说是想给末末在江城按揭一套房子，那边末末和那个男孩已经看了一段时间，相中了几处，这次老夏和江婕就是过去看看。”
张丽珊说道：“你干妈说了一下，她手里有三万块钱，末末看的房价在两千四五到四千之间，考虑到以后老夏两口子还要去住，还有孩子的房间，男方老家来亲戚临时住的房间，面积就得大一点，的一百平米往上。现在那边的首付比例有好几个档，他们想先首付60%，然后再一起慢慢的还。这样加上装修和买家具一切下来，即使再节省，也得二十五六万，——”
说到这个数字，张丽珊直咋舌，忍不住问了赵长安一句：“怎么大城市的房子这么贵，咱们这边府河学苑和桃花山庄最高档的房子，一平米是一千三四，不都是一样的盖法？”
“砖混三四层的低层建筑，平均一平米的造价大约在两三百，要打圈梁的六七层建筑的平均造价得三百，就像牛蒙恩他们开始的框架结构，而且要打地桩的小高层也不过是五六百，就算再加上地价，一平米的房屋成本也不会大于一千，状元府那边建筑一平米的平均地价还不到五十。他们那边却卖两三千，真是太狠了！”
赵书彬也是直咂吧嘴。
“就是这个价，而且以后会越来越贵。”
赵长安实话实说：“如果手里面有足够首付的钱，又不准备投资别的，而且以后又能凭自己的本事，挣到每月的欠款，房子是越早买越好。”
赵书彬望着女人，想让她说。
“你干爹说了，他手里现在还有三万，准备从亲戚朋友手里再借一点，我和你爸这两年也攒了一点钱，他许了十万。”
张丽珊看了赵长安一眼。
自从两年前赵长安考上了复大，带了几十万的奖金去了明珠，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赵书彬两口子，就算是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有钱就花，给家里置办东西，买好的衣服和化妆品，请同事吃无论是下馆子还是在家做，菜和酒都是非常硬棒的不含糊。
而这几年一建的职工们除了那一小撮跟着夏文阳狼狈为奸的，别的大多数都是过得很清苦。
只是清苦这些建筑工人一般都能克服忍受，可儿女上学，婚嫁，家里有人生病，还有各种礼很大的人情礼物份子，都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大家都知道赵书彬两口子有了一个争气的儿子，手里面的钱多得给简直吓人，赵长安所不知道的是，这几年找他父母借钱的朋友熟人多得离谱。
在前年赵长安去明珠的时候，给家里留了三四万，之后这一年半有余，陆陆续续又给家里有十几万现金，要是再加上赵书彬两口子的工资，这两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们两口子的纯资金进项不低于二十五六万。
可事实上赵书彬这回许夏长海的十万，他两口子还得想法子再攒各三四万。
这时候赵书彬两口子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面不禁有点心虚。
“这十万我出，你和我干爹干妈说是我送给我妹妹买房子的，别说什么还钱，还钱就是再打我的脸。再说这是我给末末的，和他们无关。”
自己父母的性格，一建很多职工的情况，赵长安自然心里有数，其实他不赞成父母这种做法，可自己父亲都四十多岁了，是一个有着六七百职工的总经理，也不是一个容易弯腰曲折的人。
所以赵长安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算了。
第1390章 做好自己
赵长安拿着曾晓晓家里的钥匙下楼，心里面感叹万千。
对于夏末末和那个江大毕业生的事情，他一开始是根本就没有想到，等知道的时候那小子已经祸害了夏末末，而且哄得夏末末是神魂颠倒。
到了现在，赵长安是投鼠忌器，也没有什么反制的办法。
其实这件事情要是想得深刻一些，要知道夏末末傻可夏长海夫妇却不傻，尤其是干妈江婕，她的精明在一建里面也是小有名气。
那个男孩图啥，夏末末是真不懂，以为那个男孩是深深的被她不凡的心灵和魅力所吸引，倾倒。
可夏长海和江婕能不懂？
既然明白，而他两口子又选择了默认，那么自己这边还能说些什么，——而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夏末末的大小姐脾气，赵长安自然知道，况且赵长安作为一个外人，既然夏末末的父母都默认了这个女婿，要是赵长安有些话说多了重了难听了，万一夏末末不管不顾的掀桌子闹起来，搞不好亲戚都没做了。
上次在江城，夏末末替那个男孩子要位置被赵长安拒绝，赵长安估计以着夏末末的脾气绝对要打电话给她父母抱怨。
要是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再横加干涉，说不定还不知道回闹成怎样，一不小心就成了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小人。
——
赵长安心里面有点小忧郁的下楼，心里面庆幸的想着，幸亏还只是个夏末末，要是楚有容，常杉，这样的这么胡来，那他才更头疼。
到了一口，还没推开李有才家里虚掩的门，赵长安就听到里面跟个菜市场一样热闹。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又说又笑，声音里都透着亲热。
“这么热闹哈。”
赵长安笑着推开门进屋，里面坐着的李有才和柳雪莲两口子连忙站起来，李有才忙着掏烟，柳雪莲赶紧站起来去倒水。
“姨，别倒水了，我还有事儿要走。”
赵长安接过李有才的烟，是软中华。
他看到柳雪莲坚持着要倒水，连忙上前从柳雪莲的手里面夺过暖瓶。
结果不太小心，他的手握住了柳雪莲巴掌大的小手。
小手软软的嫩嫩的，握着很舒服，尤其是对于赵长安这样有着情节的未来时空的老男人来说，更是很有味道。
电得柳雪莲一哆嗦，一丝红润都上了她那雪白的脸蛋儿。
她没有想到赵长安这个小青年的手掌心居然这么热，而且给带了很多倒刺的烙铁一样，坚硬有力，充满了铁腕一样的钢铁力量。
赵长安笑呵呵的从柳雪莲的手里夺过暖水瓶，他刚才看了一眼曾晓晓三女的茶杯，里面的茶水汤色碧绿，一根根雀舌竖立着站在水杯中下部，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种茶叶显然是李有才家里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好茶。
要是今天不赶时间，赵长安倒愿意坐下来品品茶，和传说中的‘铁牛卧雪，坑上满月，白玉美人’，这个徐老半娘说说话，聊聊天。
况且旁边还乖乖的坐着一对儿听话懂事儿，身娇体柔易推倒的豆蔻少女双胞胎。
甚至和李有才下几局象棋，放松一下心情，陶冶一下情操。
可现在他还得去苏家，要是坐下来慢慢的品茶，肯定没有这个必要。
然而要是等柳雪莲把茶水倒了，自己不喝一杯就走，会让他们心疼这白费的茶叶。
可这茶，不太好喝啊。
“姨，这茶叶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好茶。可我现在还有事儿，倒了不喝就太可惜了，改天我过来你给我泡一杯，我一边喝茶和叔下几局棋。”
赵长安说的真诚，可就冲着柳雪莲这茶，他以后可还真不敢轻易进来喝。喝了人家的好茶，就等于是欠了人家的人情，按道理就得给人家办事儿。
以前想着是上下楼邻居，而且自己父亲的房改确实让他家收益，才进屋下了两局棋。
可现在看着手里的软中华，还有茶几上泡的好茶，李家的目的显然不尽于此。
中国自古就是一个人情社会。柳雪莲的事情对他来说的确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整个一建五六百人，一个个长辈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家儿女要参军，那家儿女要分配工作，这家妻子丈夫在单位里干得不顺心，想换个环境，那家急着用钱，——
他有能力不假，可没有这么闲和博爱。这个世界其实可以看成是一个棋盘，只有才华横绝的人，才能在棋盘上之外开疆拓土，增添新的棋格，而在绝大多数的位置，尤其是成熟地带，棋盘格片以内基本都是‘满格’状态。
也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柳雪莲调到市里，肯定要让出来乡中一个坑，可她到市中，也绝对会侵占别人的一个坑。
赵长安可以说自己举手之劳做了一件好事儿，然而另外一个被柳雪莲挤占的人和他的家庭成员，则是会骂死赵长安，反而不会憎恨柳雪莲。也就是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赵长安就在山城给自己树立了几个敌人。
虽然他也不惧怕，然而，何必呢？
再说积少成多，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纠缠进去，深深的陷入自己好不容易才跳出来的山城，落得一屁股的屎尿，里外不是人。
——
赵长安最终也没有让柳雪莲给他倒茶，把钥匙给了曾晓晓，和李有才，柳雪莲，随便聊了几句，就离开上楼回到家里。
“妈，你别做曾晓晓她们三个的饭了，曾晓晓要在李有才家吃饭。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了。”
“柳雪莲和李有才两口子也确实不容易，夫妻两地分居，他们的闺女在铁一中上高一，听说铁东厂那边有一群小痞子天天在路上围堵她俩，前几天听说李有才差点和那些街溜子打起来了。”
“妈，你别望我，一建七八百人，有困难的多得是，咱们又不是神仙，救世主，在这个时代能好好的养活自己都比较困难，哪还有精神去操心别人的事情？当年我要交资寒假作业那十几块钱，咱家可是把家底儿翻了个遍，当时我看我爸都急得快要跳楼，也没见谁来拉咱们一把。”
赵长安一句话，就把赵书彬和张丽珊说得眼睛发红，眼眶直泛泪水。
第1391章 步止于此
毫无疑问，赵长安的父母是两个好人。
然而也正因为此，殷文喜算计利用他，曾春鸣夫妇诬陷嘲笑他，夏文阳‘挂首城墙示众’不遗余力的打击他。
穷困落魄的时候，唯一就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夏长海借了两千块钱，并且把赵书彬夫妇介绍到工地当小工。
人生和家庭在险之又险的没有走进绝境，落入深渊。
这个社会一边人人喊着‘人心不古’，呼唤‘老实人’和‘好人’，一方面却因为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人，就肆无忌惮的欺压和谋利。
以前殷文喜李用章夏文阳之流是这样的，现在那些因为各种困难而登上赵书彬的家门借钱的人，很多也都是这样。
赵长安敢说他父母借出去的钱，到最后能收回来一半就是本事。
而且现在钱贬值飞快，现在借出去一万块钱等到几年以后还回来，事实上购买力连现在的五千都不值。
况且借钱都不说了，现在一建里面有很多人知道赵长安和段凤清，苏正范的关系，又知道陆立维的儿子陆缄默和他很铁，再加上蔷薇地产赵长安控股40%，有钱有权有人有面儿，已经有很多人在赵书彬夫妻那里开口，想通过赵长安走关系。
对此赵长安是一个字都不带搭理，他算是脾气好的，要是差一点就气得恨不得让金仕波张秀兵找一群这次风暴漏过去的小鱼小虾，让这些街溜子好好的去和那些‘你们的脸呢’的厚脸皮的一建职工谈谈心。
“爸，妈，至于有人向你们借钱，我还是那句话，尽量要求他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真要是特别困难，先借他们自己的亲戚朋友再说别的。你又不是他们爹妈，你也不欠他们，反而是在咱家落难的时候都是离得远远的，生怕被咱家黏上了。你看看宝三叔，钱苗，你原来在木锯厂的那十几个老职工，除了干爹这次是特别情况，别的有一个向你借钱，有一个让你帮忙活动找关系？”
“你这话说得不对，戴武林风湿的厉害下不了床，张昌富糖尿病要截肢，任洁玉的儿子都三十了，这次好不容易说了一个彭州的媳妇，为了两万块钱的彩礼，她儿子娶不起媳妇了？”
“爸，你在搞道德绑架！这些管我屁事儿！”
“长安，做人要心地善良，你爸我和你妈这些年没有一个人说我们的闲话，为什么，就是我们行得正，而且只要有人求到门上，能帮我们就尽量的帮。李有才和柳雪莲夫妻两地分居十几年，明明你一句话就能——”
“爸，整个山城市有几百个这样的乡村老师，你有本事都给他们调到市里！就算你真有这个本事，那乡村的学生都不上学了？”
赵长安一句话把赵书彬冲得没话可说。
——
赵长安和刘翠回到卧室，看到刘翠欲言又止，赵长安摇头苦笑：“这就是我不太愿意在家里多呆的原因，很现实，也很势力。”
“我刚才和我舅母通了电话，她说让叔叔和姨一起去吃顿便饭。还有就是夏文卓回来了，许松林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开会商议。”
“别，这要是有人知道我爸妈和你舅舅舅母见了面，以后那才是真要命！”
赵长安吓得连忙摆手：“我爸这个人，在工作上是没得说，也能硬的下心，不然他能直接收走李用章，夏文阳，殷文喜的房子，在工作里面可以做到翻脸不认人，可生活上太喜欢助人为乐了！哎~”
赵长安直摇头：“夏文卓那边就不用去管了，她既然选择回来，那么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刚才你爸还在埋怨说你不该买夏文阳那套联排别墅，一建现在正在和许松林那边顶牛，要收回被没收的那六套别墅，而且还有你买的这一套的钱也要要回来。包括其余夏文阳送出去的十一套，都要进行估值，要么那些人买下来，要么公司回收回来再卖。你爸说这十八套应该可以收回四百万的资金，再加上综合大市场的分红，和二建区建合伙拿下来的砂石厂，你们那里又吸收走了三百多人，整个一建就活了！”
刘翠直砸吧嘴：“赵叔叔真是在工作中，太认真了！”
对于赵长安选择不管夏文卓，刘翠的心里面那是尤其的高兴。
虽然赵夏两家已经成了解不开的死敌，可她在明珠的时候，怎么看赵长安和夏文卓两人在一起说话谈工作的时候，都不像有一点敌意的模样。
“这是现在，不是经过了去年一年的严厉打击，别说砸窗户，我爸走路上都有人敢拿砍刀砍他！”
赵长安也是没办法的直摇头。
到现在为止，一建通过他父亲手里已经送进去了四个，一开始他还想着父亲过两年就可以接建委老刘的班，只是四十六七岁就已经是妥妥的正处级。
现在看看，市里面除非疯了才会让他离开一建到建委任职。
步止于此了！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父亲很有可能会把一建打造成为一个非常廉洁，公正，高效的一流中型建筑公司，成为市里面国有企业的一块靓丽模板，然后就像老鹰那样一直干到退休。
当年一建二建区建分家，西区当时是整个山城市三区四县里面实力最强劲的一个区，区建手里有着大量的工程，而二建主要是承建五层以下的楼房平房，正值开始改革开放，手里面的活也是常年排满，只有一建的定位是桥梁，高层建筑，大礼堂，纪念馆，这些大工程，所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老鹰大刀阔斧的给一建闯出来一条路，只用了五六年的时间，一建的年工程量，就是区建和二建的总和还要多。
只不过到最后连老鹰也没能逃脱那个‘退休魔咒’，开始给自己退休以后的物质生活铺路，成就了夏文阳。
“那我就和我舅母说叔叔和姨家里有客人，去不了？”
“对，有些话我不好和段姨说，她是一个明白人，还有你舅舅，这两天你抽时间和他们沟通一下，就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有一次，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第三次。”
“可惜叔叔和姨不愿意去明珠，其实他们要是到明珠就好了。”
“怎么可能！”
赵长安摇摇头，笑着说道：“你现在一年的分红加上工资也有八九十万，这还没有算上以后绝对会更挣钱的白垩纪。你爸妈的工资加起来，一年也没有十万吧，你能说得动他们辞职到明珠享福？”
“我爸我不敢说，可我妈非得打死我！”
刘翠笑着直吐舌头。
“这不，一个道理！”
赵长安把刘翠搂进怀里，吸了一会儿她的小舌头，心里面刚才的郁闷才稍微的消下去一点。
第1392章 投鼠忌器
赵长安和刘翠掂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推开苏正范家里的门，原本热闹的客厅瞬间寂静，几双眼睛望向他们。
苏正范，段凤清，苏盈，刘铭杰，以及段凤清的两个儿子，大儿媳妇，两三岁的孙子。
——
“嗡嗡~”
抽油烟机轰鸣着，夏文卓在厨房里面围着围裙，洗菜切菜拼菜，炖汤，炸花生米。
厨房的玻璃窗户对着院子，窗户打开温和的阳光照射进来，她可以嗅到夹杂在厨房的烟火气息里面淡淡的兰花香。
看到裴学哲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红润，额头有汗水，看到夏文卓在厨房忙碌，顿时松了一口气。
“啪~”
夏文卓关了抽油烟机，隔着窗户对裴学哲说道：“去到菜市场买一点绿色蔬菜吧，小葱，姜，莴笋，要有竹笋和香椿也可以买一点。还有米酒，你知道哪一家的米酒好么，就是菜市场外边那个老婆婆的。”
“文卓~”
“没什么，其实你不应该过来，不过既然过来了，晚上一起吃点饭吧。”
夏文卓朝着裴学哲笑，看得裴学哲的心都快要碎了。
“铃铃铃~”
这时候，外面传来自行车的铃声，还有肖兰‘让开，让开’的声音。
夏文卓有点无奈的拍着自己光洁的额头，笑了起来，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裴学哲去买菜，肖兰在厨房里给夏文卓打下手，两人有说有笑，又打开了抽油烟机，屏蔽掉院子外面各种声音。
然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山城的陌生座机号。
夏文卓关了抽油烟机，接听电话。
“是夏文卓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
“对，您是？”
“我是山城市文阳集团破产清算小组的齐彩珍，想在电话里咨询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现在是不是回到山城？”
“对。”
“现在在哪里？”
“我家。”
“联排别墅？”
作为清算小组人员，当然知道赵长安在拿到这栋联排别墅的时候，登记的是夏文卓的名字。
“是的。”
“开车回来的？”
“保时捷boxster
3.2，购车价107万。”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夏文卓居然这么配合。
“问她资金来路。”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让她想清楚了实话实说，告诉她这边有电话笔录，她说过的话都会如实记录，并且要对所说的话负责人。”
“你这辆车子的资金来源是什么，这点——”
“我爸给的。”
夏文卓直接打断。
那边顿时又寂静下来，显然又被夏文卓的话弄得不知道下一句应该怎么接。
“除了这辆车子的钱，你父亲还给你有多少钱？”
是一个威严男人的声音。
“差不多就行了，文阳集团的土地要是现在挂牌出售，桃花山庄那边五六万一亩都不会有人要，可在当时的价值，一亩绝对不会低于二十五万，680亩就是1.7亿，还有上面的在建建筑，给绿园投资的南北桥一千万，府河学苑那边的土地建筑，以及诸多产业。许组长，吃相不要太难看！”
夏文卓突然变脸，声音冷得森然。
“可现在你也说了，五六万一亩就没有人要。”
“但是你们在之前就卖给了绿园！”
“当时绿园拿到的价格，合计一亩也就是十来万而已。”
“也就是说，我可不可以起诉你，贱卖资产？”
“这不叫贱卖资产，一件东西买的时候很贵，可等你想买的时候，一两百买的东西，可能你一二十都卖不出去。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文阳集团的欠款到期，夏文阳和一群公司高层卷款出逃，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山城想方设法的还钱，我们怎么可能越俎代庖？”
“现在国家鼓励大力发展民营经济，作为国有大型企业的有益补充，不管你们说得再天花乱坠，安居倒了，山城建筑也倒了，文阳集团倒了，绿园山城现在也陷入了困境。真是来一家吃一家，难道你们真愿意为了我这边的这点枝节，赶尽杀绝的闹得满城风雨，阻止外来客商？”
“呵呵，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你在威胁我？”
“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不明白这么抵抗的严重后果？你还年轻，又是一个大学生。”
“是你不懂，自私自利的为了刻意追求个人的成绩，一而再的在抹黑山城的投资环境。你好好想一想，悬崖勒马，虽然已经晚了，可总比一条道死不悔改的开下悬崖要强。车子你们可以收回，现在就停在门口，别的，你们自己掂量着看吧。我在做饭，后天回明珠，就这吧。”
夏文卓挂了电话，看得一边的肖兰直发愣。
——
吃过晚饭，大家在客厅里面喝茶聊天，说了一会儿话，知道赵长安有话要和自己谈的段凤清站起来说道：“你们看电视，我和长安到书房说一些事情。”
两人来到书房，段凤清说道：“夏文卓从夏文阳手里拿了多少钱？”
“据我所知最大的一笔就是那辆车，别的都是最基本的生活费，可能要多一点，不过一个月也就是两三千。”
“听说她持有一纳米下面公司的股份？”
“那是董季思没搞赢我，再加上声名狼藉，就把卓紫给了叶紫。叶紫说服了夏文卓，白送给她的股份，之后一纳米兼并卓紫，顺理成章她就进入了一纳米系。——她用卓紫的股份做抵押，和我一起炒欧美股市，利用高杠杆，——还有联合收购文阳水泥，转手卖给银龙和三峡山城电力，——”
听了赵长安的解释，段凤清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出去一下，十分钟时间，我打个电话。”
赵长安再次进入书房，段凤清已经打了电话，望着窗外的月亮正在思索着什么。
“已经决定了，只是收回车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段凤清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脸色没有笑容。
“姨，绿园要是贴着一高教学楼建小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赵长安说了一大堆绿园在一高后面盖小区的各种弊端，虽然没有夸大其实，可也说得非常的沉重。
却看到段凤清似乎有点不以为然，赵长安不禁一咯噔，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地方么？
“山城建筑行业，龙头级的四家，到现在只剩下绿园一家了。”
段凤清一句话，赵长安就知道了问题所在。
那就是，投鼠忌器！
第1393章 各有选择
“这件事情你不用想着说服我，没用，关键在冯建飞那里。南肺北城，这个概念提出来，你知道他顶着多大的压力？因为是他在顶压力，那么这件事情的最大决定权也在他手里。绿园现在在山城被死死的套住了，要是不给予他们一些政策性的倾斜，至少三四亿的亏空，几乎能掏空他们的家底，其实至此至终，山城都不欢迎向绿园这样的房地产进入，而是更欢迎像安居建筑那样可以和山城的发展共同进步的企业，不过把绿园淹死在桃花山庄，也不是市里面的本意。要知道绿园是咱们省内的知名企业，要是因此破产，咱们市里面也很被动。”
“于是就牺牲了一高的教学质量，用一高北围墙后面那块地，作为对绿园的补偿？”
“没有说要牺牲一高的教学质量，工期可以赶在暑假。即使是有牺牲，那也是没有定性的学生。”
“姨，要说实话。”
段凤清的这几句话在赵长安看来，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一高高二每年暑假都是七月底放假，八月二十五六号之前学生回校上课。
而每年高考落榜的复读生，每年七月底之前就会陆续进校分班复读。
寒假的时候，高三学生都是腊月二十七八放假，正月初四开学。
哪有什么‘工期可以赶在暑假’？
段凤清沉默了一下：“绿园对这块地是势在必得，不然邢大立极有可能不计一切的反扑。他这个人不像牛蒙恩，曲笃行，陶龙荣，夏文阳那样，为人作风不正，在省内外企业界很有名气。”
“我明白了，行了姨，不说这事儿了。我就是身为一高的学生，关心咱们一高的教学环境，不管这件事情到最后怎么走，全力还是掌握在你们手里。”
“你这是在变相的职责我们只顾钱和名声，而拿一高的教学质量和环境做筹码？”
段凤清微微皱眉的望着赵长安。
“姨，我可以说不是的，可我觉得我在你面前还是可以说真话的。”
赵长安虽然没有说出来他的真话是什么，然而已经是非常的明显。
“你呀，等将来你的企业越做越大，你就会明白，有时候两种取舍都是有优有劣，你只能做出你自己认为更符合你的最终目标的选择。”
段凤清也是无奈。
就绿园这件事情，站在山城市这边就是非常的难。
山城市和绿园又没有什么化不开的矛盾和竞争，把绿园打垮了，对山城的名誉和投资营商环境的测评，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
一钵胡萝卜炖牛肉，一盘鸡蛋炒香椿，一小盆红枣汤圆米酒，一碟子花生米，火腿肠，还有一盘闷罐肉吨莴笋。
夏文卓开了一瓶进口的红酒，裴学哲倒进醒酒器。
门外的人群早就散去，那辆红色的保时捷boxster
3.2，在人群散去之前就被拖走，象征着这件事情算是结尾。
“肖兰，放首歌吧，好听舒缓一些的音乐。”
夏文卓表面跟平常一样，其实整个人无论是身累还是心累，这时候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多的东西她不得不面对，然而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真正的体会到有多难。
在走出院子，进行车辆交接的时候，那围着的几百人里面，有着很多熟悉的脸，以前的笑容，温和，亲切，讨好和谦卑，这时候都变成了幸灾乐祸的笑，和各种恨恨的敌视。
充满了恶意！
甚至在那时候，还有人在人群里面起哄，问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去？
在得到了‘这栋房产被一纳米竞拍成功，属于一纳米的资产，清算小组无权驱赶’这个解释以后，人群里面更是嘘声一片。
在这个时候，夏文卓不禁感激赵长安的体贴，让她能够大摇大摆，理直气壮的住在原来就属于自己的家里。
而不是回到了山城就成了一个无根的漂泊客，也给了她足够的自尊。——这就是我的家，不管你们怎么折腾，我依然还住在这里！
此时，客厅里面亮着明亮的灯，裴学哲的那辆夏利也开进了院子，虽然夏文卓说了没有事情，可他和肖兰商议了以后，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裴学哲的母亲一开始不知道儿子这么火烧火燎的开车跑出去干啥，打电话知道了以后，还听到儿子说晚上不会去了，顿时给气得火冒三丈，朝着电话一通牢骚。
说以前夏家看着有钱了，就像过河拆桥，不同意这么婚事，现在夏文阳父子成了逃犯，她是说啥都不会认这个儿媳妇，还质问他‘你这么做，让你爸怎么办，让他有一个罪犯女儿的儿媳妇？’
说得裴学哲哭笑不得，一再强调自己和夏文卓清清白白，只是朋友关系，叫母亲不要乱说，坏了人家的名誉。
“夏文阳的女儿，还有名誉么？”
裴学哲母亲冷笑着嘲讽的话，就气得裴学哲挂了电话。
之后不久他父亲裴平江打过来电话，让裴学哲欣慰的是，他父亲在电话里面没有怪过他一句，反而赞成他这种行为，并且让他安慰夏文卓。
“嗡~”
他们三人落座正准备吃饭，就听到门外有载重汽车的轰鸣声，以及雪亮的灯光。
然后汽车熄火，车灯关闭，外面的院子又陷入了幽幽的黑暗之中。
“应该是附近的住户在门口停车。”
夏文卓猜测的解释着：“门口地方宽敞，六家关了一半，好停车。”
“那他真是大胆，不怕一觉醒来，车子都被人拆成只剩下车轱辘了么？”
肖兰诧异的说道：“真是心大，才买的车，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吧。”
“山城的治安现在非常的好，而且晚上到处都是联防巡逻，还是比较安全的。”
裴学哲说到这里，不禁有一点小骄傲，毕竟这里面也有着他父亲裴平江的功劳。
“铃铃铃~”
夏文卓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一个从ic卡上面拨打过来的电话。
“你好？”
“文卓，我是你表嫂，你回来了？”
是乔剑伟的妻子，薛云珠的声音，就是声音有点沙哑的失真。
“嫂子，我回来了，你还好么？”
“文卓你在哪儿，我听说你还在联排别墅你原来的家里？”
“嗯，是的嫂子，这里现在还是我的家，你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在医院的双人宿舍，两个小孩也都在这儿。”
“你们三个住一个双人宿舍？”
“怎么可能，另一张床位也住有人，是我们医院里一个有名的泼妇。而且医院分管后勤的副院长找了我几次，说宿舍里面只能住一个人。”
话说到这里，薛云珠没能忍住，不禁更咽的哭了出来，而这一哭就刹不住闸，对着电话越哭越狠：“那个老畜生，以前见了剑伟给一条哈巴狗一样，现在都不是人！对我动手动脚，说只要我陪他，他就把这间宿舍划给我。”
涕不成声，以及两个孩子‘妈妈不哭’的安慰。
第1394章 因为，你蠢呀
“嫂子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就在医院门口的电话亭，刚才那个泼妇嫌你外甥太吵，骂我们骂的可凶，我们三个实在是呆不住了，只好出来，才听到有人说你回来了，还住在联排别墅原来的家里。”
“那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
“嗯，我们哪里都不走了，就在这儿等你。”
挂了电话，夏文卓还没来得及和裴学哲说话，他就站了起来：“走吧，也不远。”
“肖兰，你得等一会儿才能吃饭。”
“没事儿，我又不饿。”
肖兰看着满桌子的菜直流口水，下午回家她一点儿零食都没有吃，就是为了晚上吃母亲做得闷罐肉炖莴笋，现在是真饿了。
不过也没办法呀，薛云珠她也见过，以前夏文卓带着她去秋游的时候，她很喜欢逗那两个小孩子，所以再饿也得忍着。
“哐当当~”
夏文卓打开大门，好让裴学哲开车出去，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大卡车，还有几个男女。
对面那家小饭店的老板正在把掂过来的简易小桌子打开，显然是这几个男女点了菜，要在这儿吃饭。
裴学哲的车子亮着灯，缓慢的驶了出来。
夏文卓这才看到这辆横停在门外的载重卡车很长，而且是集装箱似的车辆。
她刚想去和那几个人说让一下，好让裴学哲的车子出去，里面的一个卡车司机就连忙说道：“我这就倒车。”
稍微有别于山城的口音。
——
夏文卓上车，车子在路过卡车的车头的时候，她注意到了是江城的车牌号。
两人在车子里沉默无语，不久就来到了薛云珠上班的西区医院的门口。
看到薛云珠和一对儿儿女站在路边，一个老男人站在她面前拿着手不断的朝着她指点着。
而薛云珠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然后那个老男人想去抓薛云珠的手，被她后退一步躲开。
车子停在路边，夏文卓和裴学哲下车。
“嫂子。”
“唉，唉！”
薛云珠连忙答应，目露喜色。
而那个老男人看到漂亮的夏文卓不禁眼睛一亮，刚想无耻的笑着接话，目光就看到了裴学哲。
顿时呆住了！
“裴，裴少。”
“滚！”
裴学哲脸色铁青的狠盯着这条不要脸的老色狗。
虽然他父亲调离了山城，可余威犹在，想整死这么一个连副科级都不算的老败类，依然是易如反掌。
“姑姑，姑姑！”
“姑姑！”
两个小孩子看到妈妈被眼前这个凶恶的爷爷这么训斥，心里面也都怕得很，这时候看到夏文卓。
都是高兴的喊着扑了过来。
——
车子带着薛云珠和两个孩子回到联排别墅，那辆集装箱卡车还停在那里，几个男女围坐在一起，正在吃饭。
——
段凤清和苏正范除了这一套房子，在西区的新区开发区还有一套。
本来是准备给大儿子结婚以后住的，不过她大儿子毕业以后就和大学同学结婚，结婚还不到一年，夫妻两人实在是熬不过一个月七八百块钱的工资，选择辞职，去了花都。
而她小儿子毕业以后也去了深圳，已经和段凤清苏正范撂明了不会回来。
又是这套新房就空了下来。
到了晚上快十点，赵长安开车送刘翠和她父母去西区那边住。
房子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有现成的，段凤清有时候开会晚了，或者第二天大清早就得上班，遇到苏正范也不在家里，她就在那边住。
“长安，我舅舅那边有三张床，要不你晚上也别回去了，你不是爱下象棋么，那里有一套象棋，你和我爸下，我观战。”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从开发区到东边一建家属院，也有十几里的路，而且很多的路段为了省电，都没有亮路灯。
刘翠显然是有点不放心赵长安一个人回去。
“长安有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他爸妈还在家里等着他，做父母的哪有不想儿子的？你开车慢一点，走光明路那边，虽然饶了一点路，不过都亮着灯，这个时间人和车也不少。”
苏盈说道：“长安，你看看这两天哪天有时间，我们和你爸妈见个面，也就是随便说说话，熟悉一下，拉一拉家常。”
“行，姨，地点我安排，不过不能让段姨和苏校长参与。”
“为什么？”
苏盈有点不明白。
“妈，你都不知道，他们一建都知道长安和舅舅舅母的关系，还有陆立维那边，都想求着走后门。下午的时候我们回去，一楼那个乡镇老师恨不得把长安拉进她家里，——”
赵长安今晚没有喝酒，不过刘翠，苏盈，刘铭杰都喝了酒，有点醉意的刘翠的小嘴儿叭叭的说个不停。
“其实要真是这样，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们还是可以帮的，不用去找舅舅舅母，直接给负责人打个电话，只要是正当的诉求，不违反原则的事情，我相信这些分管的人都是通情达理的。”
“啊？”
坐在副驾驶位的刘翠，被她母亲的话说得直发愣。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最反感这种托关系找熟人走后门的不正之风，这次怎么转性了，是今晚喝了一杯红酒，有点醉了么？
“我这个老丈母娘，厉害啊！”
赵长安在心里面暗暗的腹诽，苏盈今年也就四十出头，省师大文学院院长老莫明年就到了退休年纪，现在文学院的事情基本都由她负责。
姚道宽已经接到了调令，暑假就到省师大任老一，在苏盈担任文学院院长以后，按道理就会被提名挂衔省师大副校长。
一个四十出头的省内一本大学的女副校长，虽然没有前一世的陶娇那么显赫，可也并不是差得太多。
赵长安听听苏盈刚才的话就知道，只要她的步子走得稳，不到十年，说不定她就可以担任国内一所一本大学的女校长。
要是再走顺一点，在一所211大学校长的位置上退休都不是没有可能。
——
赵长安把刘翠一家送到开发区小区，一起上楼坐了十几分钟，就告辞离开。
“妈，你怎么说鼓励长安他父母给别人走后门呢，我都觉得好丢脸！”
觉得自己在男朋友面前有点丢人，刘翠站在阳台上看着赵长安开车离开，回到客厅就忍不住发牢骚。
苏盈把长发挽起来，扎了一个皮筋，打开随身带着的旅行包，蹲下来拿睡衣，内裤，袜子，都没有抬头看不满的女儿说道：“在我以前给你想的人生的道路是到师大上学，毕业以后考研留校，再给你物色一个书呆子学霸留校，然后你俩就在学校里面慢慢的熬资历，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一辈子没啥大出息，可一辈子也不会累着饿着。”
“妈，你就这么瞧不起你女儿，我就配找一个书呆子学霸？”
苏盈仰头看着女儿，微微上挑的眸子里面写满了不屑：“因为，你蠢呀！”
“我蠢？我蠢我能考上明珠财大，211！”
刘翠极不服气。
“就是，咱们乖女儿可不蠢，相反还——，我去烧水。”
被妻子清亮的明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看得刘铭杰心里面直发毛，连忙闭嘴，远离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