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圣骸
圣光起源于信念，改变于信仰。
教义的变化会导致圣光的属性发生变化，不同时代不同的圣光神所拥有圣光性质各不相同。虽然都叫圣光，但后面却适合加上对应的‘编号’用以区分。
比如‘曙光圣光’‘启明圣光’‘光明圣光’这样，可惜光明帝国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这样做。
在无防护情况下，伊寻羽会被光明帝国的圣光灼伤，但触碰启明派圣光却只会觉得温暖。关于这一点，伊寻羽已经反复确认了很多次。
随着门后圣光流水般波动荡漾而出，伊寻羽与佩罗酱瞬间便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圣光之内。
“……”
伊寻羽轻轻抬起手，掌中金色荡漾，带着水一般真实的触感。周围淡金色无声波动，让人如同置身温泉。
“佩罗酱，你的圣光能做到这样吗？”伊寻羽有些好奇问道。
“等我到半神了可以试试，现在可不行。”
浸泡在温暖的圣光中，面对伊寻羽的口病佩罗酱懒得纠正，甚至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看来在舒筋活血，减缓疲劳和安抚精神方面，启明派圣光有些相当不错的效果。
这样想着，伊寻羽抬起手轻轻摸向佩罗酱的脖子。
雪白的脖颈上，一小粒冰晶悄然融化。
佩罗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缩起脖子，慌张的抬手摸向身后。
“喂！”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伊寻羽耸耸肩，抬手推向前方光膜。
没推动、
取代门的光膜有着果冻般的质感，看似不着力般轻柔，但却相当坚定的将伊寻羽排斥在外。
佩罗酱看着这一幕，下弯的嘴角忍不住换成了看戏般的笑意。
“看来你是进不去了。”
说着，佩罗酱朝前探出手，但却没有像是伊寻羽一般受到阻拦，而是直接穿透了光膜。
身份识别机制，只有天使血脉才能通过。
“要不我直接进去？”佩罗酱问道。
“不用。”
伊寻羽熟练的从领域内拿出启明灯轻轻一弹，阻挡在面前的光膜转瞬消失不见。
“好了。”
伊寻羽满意的收起启明灯，再伸出手时前方已经没有任何遮挡。
虽然房间内的天使骸骨只承认天使血脉进入，但启明女神却是一个天使族识别系统中的特例。或许即使在这些天使所拥有圣光的本能中，启明女神也永远是可以无条件信任那一个。
“…你能使用启明灯？”
佩罗酱愣在原地，看向伊寻羽的眼神渐渐不对的问道。
“只是简单的利用神器的被动能力而已，难不成你觉得我能使用圣光属性的神器？”伊寻羽好笑的摇摇头。
“我偷走启明灯的时候试过，虽然能量同源，但我连最基础的联系都没能成功建立，甚至无法让启明灯发光。而你……”佩罗酱没有被忽悠过去，而是皱眉思索着说道。
“很遗憾，这个我也不能。”伊寻羽摊手说道。
灯油太贵，烧不起。
佩罗酱微微摇摇头，认真的打量着伊寻羽，语气中带着迟疑问道：“你…该不会是启明女神转世吧？”
“emmm，我记着上次在你们那里已经确认过这件事了。”伊寻羽有些无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变成了这个。
“我知道那个测试，但如果你真的是女神，想瞒过测试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沐浴圣光之中，佩罗酱的思维能力似乎也得到了提高，没有被伊寻羽轻易忽悠过去，反而低头认真的思索起这种可能性。
启明女神用神谕让她去启明城偷启明灯交给伊寻羽这件事，她一直相当在意。
“我要承认我是启明女神……你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都会照做？”伊寻羽摸了摸下巴，突然有些好奇问道。
“你要是真是的话说不定我真会。”佩罗酱皱起眉思索片刻，接着摇摇头，“可惜，大概是我猜错了。”
“嘛，其实我对自己演技也挺有自信的，要不你说说启明女神应该什么样？”伊寻羽不放弃似的追问道。
要是这时候伊寻羽突然松了口气，又或者顺势跳过这个话题，佩罗酱又会开始怀疑。最近伊寻羽才突然发现，对于自己一些很细微的表情，佩罗酱表现得莫名敏锐。
“身高千米的巨大光人？”佩罗酱随口说了个伊寻羽做不到的事情。
你这得去找迪迦奥特曼、
伊寻羽眨了眨眼睛，接着抬起双手轻轻一拍。
“咳，进去吧，早点把镇物收起来你也能早点回去补觉。”
放置于玄冰之上保鲜的天使骸骨共有十二具，呈金字塔型排列，身后翅膀骨架相较于正常翅膀偏向细长，彼此间呈40°角斜向后展开，占据了房间中大部分空间。
金色的细丝不断从骨架中飘荡而出，接着无声融入周围的空气，化作流水般的圣光。
介于能量和物质之间，相当完美的圣光生物形态，比那些开拓者的转化技术不知高明出多少倍。
“六翼天使，我记着你们长老好像也是？”伊寻羽上前打量着这些骨架随口问道。
“我不知道，长老没和我们说过。”
佩罗酱伸手搭在水晶玻璃之上，认真的注视着那些骨架片刻后微微皱眉，“历史上有关于启明女神麾下十二天使的记载……能保存到今天，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仔细详端，能看到那些看似完整的骨架上面有着诸多不协调之处，骨架与骨架之间的衔接处有着细微拼接粘合的迹象，明显的好像旧墙上新刷的白灰。一些位置部位残缺，则干脆用骨粉捏出新的形状进行补充。
而这些部位，都没有金色丝线出现的痕迹。
“其实我觉得残缺一些更合适，光明帝国这样做，反而破坏了这份历史的含义。”伊寻羽皱眉说道。
掉漆的敦煌石窟固然让人遗憾，但这却并不应该成为后人给壁画刷漆的理由。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看到有人犯同样的错误，而且是更加要命的明知故犯。
“我觉得也是，但很遗憾，当时做决定的不是我们。”佩罗酱叹了口气说道。
“至少现在是。我把玻璃收起来，然后你把这些骸骨转移到你的领域里。”说着，伊寻羽抬手搭在水晶玻璃之上。
“啊？”佩罗酱一时没有回过神。
“这不是之前说好的吗？”伊寻羽理所当然的说道。
“但当时我可不知道这里的圣遗物竟然是这个，如果是这个的话，对你来说应该会用得到吧？”佩罗酱犹豫问道。
“暂时没用，我也没地方去放置这些骨头。至于以后需要用时，现找你也是一样。更何况有了天使之城，这些骸骨的意义其实并不如你想的巨大。以及……我并没有收集天使的奇怪嗜好。”
这不是‘死的’和‘活的’的问题，而是伊寻羽确实没有这方面癖好。
“其实你就算承认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我真的没有。”伊寻羽又一次肯定的强调道。
“……”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搁置的想法
六翼天使的骨骼相当纯粹，表面带着雪白晶莹的质感，即使从艺术品角度来讲也是相当之完美。
摆在领域内大概算是相当不错的收藏品，甚至那些圣光还有助眠的效果……可惜，在数个领域连同里面的收藏一同遗失后，伊寻羽现在并没有多余的领域去做这些。
抬手炼化掉水晶玻璃，伊寻羽在一旁静静看着佩罗酱小心翼翼将十二具骸骨连同下方玄冰一同收入领域。
随着占据大半房间的玄冰消失，房间一下子变得宽敞，顺势显露出后方悬挂在墙壁之上的武器。
长矛战斧重锤重剑双手剑弓箭护腕套索圆盾铠甲，全部都是用金属木料混杂着异色骨骼制作而成，表面还镶嵌着许多璨金色的小宝石。
造型朴素简单，象征黑暗时代的开始和终结，充满历史感的神器。但现在，却因为无人能够驾驭而被放置在此处。
在骸骨被收起后，房间内流水般的圣光正在缓缓消失，但墙壁上的这些武器却有着同样的效果。
“我觉得这些武器你应该能用。”伊寻羽打量墙壁上武器片刻后说道。
这些神器至今无人能用，主要是因为光明帝国至今没有允许信仰启明女神的天使进行尝试。
“谁知道。”佩罗酱看着那些表面满是暗红血迹，散发着锋锐气息的武器兴趣缺缺说道。
她真的对战斗没什么兴趣、
“你习惯用什么……弓箭如何？”
伊寻羽抬手炼化掉武器表面水晶璧，挑选片刻后看向一面似乎比自己还高的长弓。
猎兽弓、
随着伊寻羽抬手抓向木骨混合制作的长弓，长弓表面骤然亮起白金色的光芒，锋锐的气息化作实质刺出。
叮、
金属的脆鸣声中，白金色光芒撞在伊寻羽手掌上消散，然后被伊寻羽轻松拎起。
“稍微有点沉。”
掂了掂，伊寻羽抬手抓~住弓身用力向内掰动。在几声咔嚓嚓的脆响中，长弓突然主动配合着伊寻羽缩小，从近乎两米的长度变成了一米。
“你也不怕把神器弄坏了。”佩罗酱全程咧着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伊寻羽的动作。
“用来和一群凶兽打架的武器不可能那么脆弱，你觉得它是弓箭，但抡起来砸核桃也不是不行。”伊寻羽随意说道。
“为什么是核桃啊。”佩罗酱叹息着从伊寻羽手中接过弓箭。
入手后，佩罗酱的手不由向下一沉，接着绷紧手臂提起，将长弓横放在胸前开始调节平衡。随着佩罗酱将圣光之力的注入，弓身表面宝石散发出白金色光泽，流水般笼罩整个弓身。
“好像可以，但这个弓弦…”
佩罗酱点点头，不抱太大期望的抬起右手尝试着拉动弓弦，一直拉到手臂开始颤抖才勉强拉开两厘米的距离。
蹦！
一声回弹，佩罗酱手中长弓险些脱手飞出。
“果然不行。”佩罗酱没有继续尝试，而是将长弓立在墙边，小心揉动手上被勒出的血印。
“如果不缩小的话，你大概可以试试用脚撑着弓身把手位置，然后双手往后拉弓弦。”伊寻羽摸着下巴思索着提议道。
动作参考小哪吒那种、
“然后我就把自己给射~出去了？”
很显然，佩罗酱想象的动作和伊寻羽描述的动作并不相同。
“不是双脚……嘛，你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伊寻羽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全部？”
“嗯，全部。”
“我的领域真的快要塞不下了。”
佩罗酱叹了口气，开始一件件将墙上的武器取下收入领域。
“对了，你上次说成为圣光神的事，安琪儿也同意了。”佩罗酱突然说道。
“你之前好像说她不会同意来着。”伊寻羽一愣，接着微微挑眉问道。
“我也很惊讶啊，但突然就说什么‘成为圣光神听起来好像也挺有趣的，试试也不是不行’，然后就同意了。这家伙……对了，你是怎么让这些武器缩小的？”
佩罗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而是在将所有武器收入领域后，低头研究着长弓，突然奇怪问道。
“用力向内掰，然后传达出希望这东西变小的想法。”
“我刚刚试了，不行。”
“力量不够。”
“我刚刚用的全力，现在弓身弯曲幅度也比你折的时候还大。”佩罗酱皱眉说道。
所以，肯定不是力量不够的问题。
空气尴尬的陷入沉默，两人对视片刻，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镇物取完，回去吧。”伊寻羽转过身说道。
“好。”
“夜蝶商会在永夜城也有旅店，隔音效果比一般旅店好很多，你要是嫌吵可以去那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
……
虽然伊寻羽确实想过让佩罗酱去当圣光神的想法，但现在佩罗酱的实力却实在太低，大概率连点燃神火时的高温都难以承受。
天使之城内的镇物与佩罗酱启明圣光同源，有了这些镇物的帮助，大概能让佩罗酱的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伊寻羽这边的计划依旧在‘待定’阶段，具体什么时候开始依旧是个未知数，所以也就没有催促，任其自然发展。
但另一边，现在的这名圣光神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却又完全是另一个未知数。
“真是有够忙的。”
走在街边，伊寻羽用力侧头从烤鱿鱼的签子上撕下一块鱿鱼须，朝前吐出一口长长的热气。
佩罗酱回去补觉，伊寻羽又不敢回去吃糯米做的午饭，最后只能在外面小摊上解决。
咔哒、
路边面包店烤箱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伊寻羽侧头看去，发现里面穿着白衣服的店主正用厚手套从烤箱中拉出一盘热气腾腾的菠萝包，然后用夹子一个个摆在架子上。
新出炉的菠萝包正向外冒着热气。抬手伸入口袋，伊寻羽炼成一枚金币向面包铺走去。
“菠萝包多少钱？”
“五银币一个。”
“我要二十个。”
伊寻羽扫了眼架子，抬手将手中金币放在玻璃柜上。
店主看了眼伊寻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将金币扫入下方钱箱，抽~出一个大纸袋转身开始夹刚放在架子上的菠萝包。
不多时，两个装得满满的棕色方形纸袋被推到伊寻羽面前。
看着稍微有点多……
伊寻羽嘴角抽了抽，伸手抱着两个大纸袋默默离开。
在角落找到一条没有人的长凳，伊寻羽坐下后将一个纸袋放在身边问道：“卡撒，你要吗？”
“不用。”卡撒从伊寻羽的领域打开一个小洞说道。
“嗯？”伊寻羽下意识看向手中咬了一口的菠萝包，反复检查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问题。但即使是这样，伊寻羽也有些不敢继续下口。
“没毒，但我今天吃的东西有点多。”卡撒打了个哈欠，懒散的回答道。
“…容器出问题了？”伊寻羽皱眉想了想问道。
平时在卡撒身上可从来没有食量这种说法。
“嗯，裂缝太多了，吃太多有漏出来的危险。”
“……看来你只能忍上一段时间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汝之妻儿，吾养之
命名：劫云
描述：因不明原因而形成的灰色雾气云团，内部构成类似杀气与煞气，但却不具备对应属性…不属于本世界的神秘物质，目前除遮挡光线无其它效果，已经笼罩三分之二艾德拉大陆，仅限与世界存在深度联系的人才能看到。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起因未知。”
伊寻羽眼中蓝光暗去，用力向后一靠，在摇椅的晃动中拿起一旁薄荷水喝轻抿润湿嘴唇，揉动眼睛低声重复道。
她本以为这个劫云是因为前几日的神战而出现，但在战斗已经结束数天的情况下，头顶劫云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变越大，颜色也越加阴沉。
能看见头顶灰云的不止是伊寻羽，还有少数半神和几乎全部神级，与灰云有关的报到在伊狮号的案桌上已经堆积如山，可惜里面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而更要命的是，到目前为止伊寻羽也不清楚头顶灰云的大概情报，就连‘劫云’这个名字，也是她自己顺口取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接着玉珠子从半开的门后探出头小心看向伊寻羽。
“大人，有事需要你处理。”
“外面不是有伊狮号？”伊寻羽抬头，带着莫名和不解问道。
当初她把伊狮改造成伊狮号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用处理永夜的杂事，可惜的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感到有多轻松。
玉珠子用力摇着头说道：“不行，这件事和大人你有关，他做不了决定。”
“什么事？”伊寻羽挑了挑眉。
“有前段时间战死者的家属来了，说希望能得到照顾。”说着，玉珠子目光不由微微垂下，语气也变得低沉。
“之前…那些非官方的神级？”伊寻羽想了想问道。
在永夜帝国内有编制的人入职前都会签订一份相当严格的契约，契约内从待遇到义务一应俱全，就连意外战死后的安排都会布置得相当详细。
会让玉珠子无法决定而来找她，也只有不在契约范围之外的那些人。那些被摇人摇过来，不在永夜帝国编制内但却参与了那场神战的人。
“是的。”玉珠子点了点头。
“应该不止一个吧？”
“额，是的，稍微有那么一点多。”玉珠子略显尴尬说道。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她倒是可以直接自己处理，但当人数达到一个上限，玉珠子也开始担心自己决定不当而导致问题的出现。
“具体数字呢？”
“大概…战死者二十个以内，但家属就稍微有那么一点多了。大概、差不多、应该是…破百了。”
“这可不是稍微有点多。”
看着尴尬抓着脸颊的玉珠子，伊寻羽低头想了想说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照顾和庇护，这些家庭家中神级没了以后很多事一下子变得不方便起来，很多神级的子嗣实力并不强，能力也相对偏弱。而光明帝国在吃瘪以后，部分人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些人身上，他们的处境也因此变得危险。”
从玉珠子的态度来看，似乎是带着些许同情，希望这些人能得到相对妥善的处理。
然而、
“最开始你是怎么处理的？”
“额，我还没有处理，不过最开始打算是按照永夜帝国内编制待遇安排的。”
“不行，你这样做让那些加入永夜帝国的神级怎么想。而且那份契约你也看过，一旦这样做有很大可能导致那场神战被判定为永夜帝国和光明帝国的战争。而这场战争，还会变成是永夜帝国先挑起来的。”
伊寻羽眼角一抽，直接否决了玉珠子的想法，没有给出一点转折的余地。
契约签订后，伊寻羽搬走天使之城的行为更像是利用契约规则漏洞钻空子的行为，而那持续三天的神战在契约的判定中则一直处于一个‘待定’状态，且双方都无人愿意提起。
事情的起因是伊寻羽，先动手的光明帝国，但两个帝国的战斗地点却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境内。而在两个帝国动手之前却还有一群不属于任何势力的人员掺和在其中，却又游离于判定范围之外。
一旦玉珠子将那些人战死的原因纳入永夜帝国，就相当于永夜帝国主动承认那些判定之外的人属于永夜帝国，一旦光明帝国的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契约将会直接判定伊寻羽违约。
即使是伊寻羽，也无法承认违背那份契约的后果。
差一点，就被玉珠子给坑死了。
玉珠子张大了嘴，显然才想通这其中的问题。
“算了……这次紧急召集中好像有一部分人没来，对吧？”伊寻羽想了想问道。
“是的，我们的应急手段得罪了一大批人，虽然帝国内的代表被杀死的，但派系中的神级却依旧好好的。
“这件事之后，你派个分身过去一个个问，愿意继续留着听从命令的留着，准备继续干吊着的把名单给我，然后撕毁相关契约，收回永夜帝国提供给他们的一切便利，同时留档备案。”
虽然现在情况紧张，但不听话的神级留着也是浪费资源，无法提供任何帮助。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划清关系。
“额，大人…这样做的话动作太大了吧？”
“没有人喜欢麻烦，而这是最省事的办法。”
“好吧。”
“然后是那些战死的非编制神级…永夜帝国不可能以官方名义因为那些战死者而给出任何帮助，但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因为几天前神战而遭受损失的‘救济项目’。让我想想应该怎么编……‘为那些因为神战而意外遭遇不幸的家庭提供一份帮助’，这个如何？”
“救济项目？”玉珠子眼神古怪的重复了一遍，拍了拍发热的脑袋，只觉得这次来没带上笔记本是自己的一个重大失误。
“嗯，绕过那些人‘参加神战战死’这一事实，转而用‘因为神战而遭遇不幸’这个概念代替。用这种手段，可以有效绕来契约的束缚。而那些人…我是指战死的那些，值得我们这样做。”伊寻羽点了点头。
除开最开始穆天在刀斧峡谷拖住光明帝国的神级，在伊寻羽夺城而走的中后期，也就是第二天到第三天之间，光明帝国的人几乎彻底扔下天堂帝国，转而疯了一样冲向天使之城的方向。
假设两个帝国之间实力完全等同，面对光明帝国的全力以赴，永夜这边却有一部分人没有响应~召集令，只知道在一旁看热闹。最终导致永夜全部力量有10，最后能发挥出的却只有9。
而那些被摇人摇来的，不属于永夜帝国编制的编外人员，却补上了‘1’的这份空缺，保证了伊寻羽成功将天使之城运入永夜帝国境内。
按照最基本的等价交换原则，既然对方为己方提供了必要性帮助，伊寻羽就无法在获得帮助后做出卸磨杀驴和不认账的行为。
“正好永夜境内也受到了一点损失，把那些人全都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混淆概念。至于那些找来的人先让他们住在皇宫附近，然后在救济项目中给他们一点‘特殊照顾’，尽可能妥善处理……这样做没人能说些什么，如果有，就让他们闭嘴。”
伊寻羽开始进一步提醒玉珠子怎么将钻契约的空子，防止莫‘被’违背契约然后被坑死。
明明这些事在常芳领的时候她都教过的，此时却莫名的又要再来一遍。
心累、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疑惑
一百人并不算多，在伊寻羽又一次想起这件事时，一切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展开。
或是制造假信息隐姓埋名，或是登记按时配给一份资源，或是提供永夜内学院的入学资格，其中也有部分条件合适，自愿留在永夜皇宫~内寻找一份可以接受的工作。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伊寻羽发现皇宫~内突然多出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餐厅内也增添许多平时没见过的菜式。
“其实她们也不一定现在就这么伤心……神级的生命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顽强，加上复活法阵的存在，就算陨落了也有不低希望复活。”
伊寻羽将视线从一个红着眼圈的妇人身上收回，用叉子戳着盘中的南瓜松子酱压低声音说道。
这种不知道什么风格的酱中还混合了红茶粉，颜色金红，配上白面包吃起来虽然感觉古怪，但却意外的不难吃。
“确实有这样的，但在真正复活之前，没有人敢肯定他们还会回来。”玉珠子同样压低声音回道。
“嗯。”伊寻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在当时的神战中，永夜方的目标是拖延时间，而光明帝国方的目标则是尽快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在混战中大概率没有多余时间补刀。
所以只要曾经有准备，比如在什么地方留下一点血液，或者布置了复活法阵，又或者曾经制作过类似于命盒的道具，基本不会彻底死亡。
然而，这种准备是需要钱的。
即使在神级中，也不是所有家庭都十分富有，有着大量的钱财可供使用。还有很多神级，虽然总资产颇多，但却有着各式各样的开销，最后可自由支配的数额依旧稀薄。
伊寻羽已经看过相关信息，在那些找来和被找来的家人中，除了少数为了保密没有将自己复活手段告诉家人的神级。剩下那些没说的，大概率就是真的没钱给自己准备。
而就算有复活法阵，也可能因为布置的不够完善而需要延迟一段时间才会复活。这个时间可能是短短几天，也可能长达数年。
对于这种事，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没有太大意义。
…
伊寻羽拿着叉子的手微微抬起又放下，想到什么一般对玉珠子说道：“对了，糯米最近做的甜点有点多，你要是想吃的话之后记得过去。”
“哦？好的。”
看着玉珠子吃完先一步离开，伊寻羽打了个哈欠，拿起餐刀将盘中所剩不多的南瓜松子酱全都抹在面包片上，小口的咀嚼着。
玉珠子一直都很喜欢糯米做的甜食，甚至经常跑到厨房偷吃。但以糯米现在的状态……希望人没事。
叮当、
将手中刀具放在盘中，伊寻羽微微摇头，起身将盘子送到清洗池，打开酒柜中翻找出一瓶温牛奶返回座位，惬意的点开天网新闻页，准备晚一些再回去。
“嗯……不一边喝东西一边办事真是个好习惯。”
玻璃杯放在嘴边抬起又放下，伊寻羽晃动了一下手中杯子，看着里面荡开的波纹，迟疑片刻后拿起一颗方糖加到杯中。
‘煌炎帝国太子穆天在非正式场合公开表示‘希望看到至高神的时代结束’。’
新闻的描述很多，但伊寻羽第一眼便看到了这样一句。
因为这句话被特意用黑体加粗了、
希望看到至高神时代的结束什么的……穆天倒不如直接说‘希望嘉莉斯死掉’更合适。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会玩。”
低声感慨着，伊寻羽喝了口牛奶，只觉得穆天的搞事能力和自己比只强不弱。
天网从来都是实事求是，不会对发布的消息有夸大造假，所以伊寻羽并不认为这个消息是假的。
而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穆天这样说只会被当成风言风语。但在嘉莉斯闭门不出，甚至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的情况下，这样的话就变成了别有用心。
就像是当年张角喊的那句话，苍天没了总要有一个能取而代之的，红橙黄绿青蓝紫，说不定哪一个就会上去。
而穆天此时，就表达出了想当‘上去那一个’的想法。
这无疑是相当大胆和冒进的做法，
如果说琉都是缩在暗处不断制造响动进行试探，那么穆天现在就是在‘咚咚咚’的砸门问对方在不在家。
如果嘉莉斯还没有任何回应……
这样想着，伊寻羽仰头将杯中牛奶一饮而尽，起身向隐蔽处走去。
“穆天，天网上的消息你看到了吧？”
无人处，伊寻羽拨通穆天的天网账号后直接问道。
“如果你是指我弄出来的头条的话，我已经看到了。”穆天的语气随意说道。
“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伊寻羽挑了挑眉问道。
“当然，杀了那么多神级以后，我的实力终于达到了一个顶峰。虽然还不足以打过那家伙，但也算是有了过招的底气。距离结束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遥远。”
穆天身后是一片被岩浆淹没的战场，而穆天本人则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手中拿着肉干，任由身后爆炸和轰鸣不断响起也没有回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撕下一条肉丝，穆天若有所思问道：“反正我是准备带着整个煌炎帝国走这条路了。倒是你，我记得你和嘉莉斯应该有些关系吧，是准备走保神派吗？”
连派系都划分完了？
伊寻羽微微挑眉，确认穆天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微微摇头，“永夜内部才刚刚稳定，承受不起继续战斗的代价。所以…我并不准备让永夜参加接下来的战争。”
“明明那家伙曾经还当过永夜的守护神来着，现在你们就这么绝情？”
“‘有情’的前提是力所能及，如果明知道前面是悬崖，跳下去就是个死，难不成还得瘸着腿往前爬着也要跳？”伊寻羽轻叹了口气说道。
“总觉得你说的话里有话。”穆天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说道。
“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伊寻羽平静的回答道。
“我还没说我在想什么呢。”穆天拿起肉干的手一顿，认真的看着伊寻羽说道。
“你在想什么难道不是很好猜？”伊寻羽耸了耸肩，顺便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曾经组队时伊寻羽表现出了些许和嘉莉斯有联系的迹象，加上之前出场太过巧合，导致穆天现在怀疑伊寻羽和嘉莉斯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可惜穆天猜的不对。虽然有那么一点联系，但伊寻羽却基本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从嘉莉斯处接到重要的任务。
“说的也是，不过我最近真的很好奇啊。一个活了几万年的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做出那么奇怪的事情。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我所经历的事莫名顺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推着我前进。所以我就总觉得自己现在所走的路……似乎也正是祂所期望看见的？”
穆天疑惑的看向伊寻羽，似乎想从伊寻羽这里得到一份答案。
“你问我，我问谁？”伊寻羽反问道。
“嗯……祂？”
伊寻羽奇怪的看了眼穆天，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偶然
有些事来的就是这般突然……
看着眼下金色羽毛编制而成的长毯，再抬头看看周围奢华而昏暗的大厅，伊寻羽的眼中一时竟充满了茫然。
嘉莉斯的神国、
她怎么真的又过来了？
“这还真是…”
话说到一半止住，伊寻羽轻叹口气，迈开脚步熟练的向前走去。
这里她已经来过了很多次，周围的场景在她记忆中已经相当清晰，但却没想到自己会又一次来到这里。
穿过长廊，推门走入、
嘉莉斯，此时正安静坐在宽背靠椅上。面色苍白，嘴唇发黑，双目浑浊而无神，脖颈处干瘪收缩，气若游丝，浑身都散发着将暮的气息。
伊寻羽一惊，眼中蓝光下意识闪过，接着松了口气继续向前。
“嘉莉斯大人。”
“看来我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你不用真实之眼的话已经被骗过去了吧。”
嘉莉斯……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抻了个懒腰，外貌很自然的恢复了正常时的样子。
“椅子在这里，坐吧。”
“是的，但我觉得应该没有人会相信。”
伊寻羽走到嘉莉斯身边，拉过椅子坐下后轻叹口气说道。
虽说一开始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为什么？”
“因为对于至高来说，即使下一秒就会死亡，上一秒也会保持着最巅峰的状态。”说话间，伊寻羽已经恢复了平静。
也没有人会相信至高神嘉莉斯会突然虚弱成这个样子。
“你对我还在真是有信心，不过很遗憾，刚刚琉都那家伙用占卦术占卦我，得到的正是我刚刚样子的画像。”嘉莉斯嘴角勾起，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说道。
这样，琉都就会得到‘至高神真的重伤’的消息，然后迫不及待的去推动自己的计划。
你这是钓鱼执法？
伊寻羽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下意识的将注意力转移到嘉莉斯所坐的椅子上。
“我这个椅子怎么样？”嘉莉斯注意到伊寻羽的目光，笑了笑顺势问道。
“比永夜帝国的铁王座强，那个太咯人了。”伊寻羽诚实的回答道。
如果不是见过反~人~类的铁王座，伊寻羽也不至于突然开始关注起每个人所坐的椅子。
“呵，我当时也说过这个问题，可惜初代夜皇那个小家伙死犟，说王座就要有王的威严感，连个坐垫都不肯加。嗯…后来他坐着没几天就后悔了，但话说出口也不好反悔，最后只能每天往裤子里面垫上好几层兽皮。”
嘉莉斯眼中带着些许回忆，最后摇着头嗤笑了一声说道，“结果就是后来每代夜皇都被铁王座弄的贼难受，还不好意思更改，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
无论是初代夜皇，也就是伊寻羽祖先的糗事，还是关于铁王座背后不可言说的小秘密，都让伊寻羽感到无语，同时又略感欣慰——嫌弃铁王座咯人的果然不止她一个。
“你要是喜欢这个椅子到时候送你了如何，虽然造型一般了点，但好歹也是件神器。”嘉莉斯突然说道。
“啊？不用不用。”伊寻一愣，接着急忙摇头。
“不用跟我客气，反正到时候我这里的东西也全得扔出去，还不如先把好的留给认识的人。所以你看上什么尽管说，想拿什么也尽管开口要。你要是喜欢，撬地砖和拆墙砖都没问题。”
嘉莉斯不在意说道，“当然，现在椅子不能给你，我还得继续坐着。”
闻言，伊寻羽不由陷入了沉默。
伊寻羽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再来到这里，因为在嘉莉斯的‘退休计划’中，她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也难以提供什么必要性的推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舞台已经摆好，各班角色纷纷登场就位，而伊寻羽却悄然坐到了观众席。嘉莉斯身为导演，似乎没必要找已经领完盒饭的演员才对。
而现在，虽然被叫到了这里，但伊寻羽却不知道嘉莉斯到底为什么叫她。
总不能单纯因为她和穆天的聊天，所以为了满足某种恶趣就这样做了……吧？
这样想着，伊寻羽莫名的难以对这件事产生多少信心。
“嘉莉斯大人，你知道最近天空突然多出来的灰色雾状云气吗？”沉默片刻，伊寻羽索性开始询问起自己还没有弄明白的问题。
“知道啊，你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没看出来，只能隐约感觉不像是好东西。”伊寻羽摇了摇头。
“格局小了。”
嘉莉斯摇摇头，抬手轻敲身边小圆桌，表面便悄然出现了两杯彩虹色的果汁，杯中还带着长长的吸管。
将其中一杯推向伊寻羽，嘉莉斯拿起另一杯惬意的吸了一口，语气随意的解释道：
“彩虹树果实鲜榨的汁……至于那个灰云，用你能理解的解释就是‘正在成长中的封神大劫’。对，没错，就是封神演义那本小说里说的那个所有人都打出狗脑子的无量劫。虽然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但若是以整个艾德拉大陆为温床，以不断的战争为养料，就会变成在大战的最后一刻彻底成型的生灵浩劫。而这，也是锻造禁忌武器‘弑神剑’的主要材料。”
为什么看不出任何信息？
因为现在那个灰云真的什么都不是，你不能要求它更多。
真实之眼没有问题，灰云也不是太过特殊的存在，只不过其本身的信息有些混杂隐晦，巧妙的钻了伊寻羽使用真实之眼方法的空子。
伊寻羽深吸口气，面对这种答案莫名的无奈。
“我明白了，还有就是，那把弑神剑…”
“另一个世界为了杀死他们的神明而打造的终极武器，是集合整个文明最顶级的技术。但遗憾的是，在弑神剑被锻造出来之前，那个文明和神明的战争便打碎了宇宙，双方落入虚空同归于尽。而图纸则落入了艾德拉大陆，然后被火羽那家伙给藏起来当宝贝。”
“那威力？”
“杀不死我，但至少能让我的退场看起来更容易接受，也让那些人多一点真见证历史的感觉。”嘉莉斯摊手说道。
“……”你这样说，琉都要是听见怕不是会哭死。
伊寻羽拿起桌上果汁轻吸一口，感受着入口炸开的甜意微微皱眉，轻轻将杯子又放回桌面。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大概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叫你来一方面是道个别，还有就是觉得你帮我做了不少事，总得再给你点报酬。以及……虽然我准备退休了，但这个世界毕竟是我和雅白一点点打造出来的，自然希望后来人能够珍惜。而你，在那些原初者来的时候多少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嘉莉斯目光看向门外黑暗，眼中带着思索说道。
“我觉得你高看我了。”伊寻羽皱起眉，下意识推辞道。
“尽力而为就好，不是强制性的，如何？”嘉莉斯没有强求，而是以一种试试就好的态度问道。
“…我尽力。”
“这就足够了，至于报酬…结合你目前的情况，再给你一个权限级技能如何？放心，是即使我不在了以后也能正常使用那种。”
“……”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又是一次告别
属性转换
分类：权限级技能
效果：身体概念化，敏捷、力量、防御、恢复、生命力hp、能量mp等概念数据化。在数据总和不变情况下可随意分配各项属性点数。如敏捷力量各为10，通过属性转换将敏捷降为1，力量升至19。
限制：每项属性须保留基本点数，最低不可为0，最高不可超过总属性百分之九十。当生命值为1时受到攻击，属性转换状态将强制解除，并进入60s不可用冷却状态。单次使用不可超过一小时，否则会对身体造成严重损害。
“这个怎么样，当年我在这边开荒时候用的最多的技能，用好了简直就是神技。”听嘉莉斯的语气，似乎对这个技能相当自豪。
“嗯……”伊寻羽有些沉吟的没有回答。
嘉莉斯说的不错，这个技能用好了绝对是神技。比如赶路时候全速度加点，又比如攻击瞬间全力量加点，然后在要被攻击到瞬间改成全防御加点。这样不管在什么领域，都能发挥出远超当前水平的能力。
然而、
“我…看不到这个数据。”伊寻羽迟疑片刻后说道。
权限级能力可通过分享权限手段直接赋予，而眼下伊寻羽在被赋予了这个技能后，也确实获得了调整自身属性的能力。然而，这种调整却只能凭感觉来完成，无法获得具体数据。
曾经她倒是在天网安装了一个‘系统’，可以实时显示和整合自身数据，但在伊寻羽各属性破亿后，那个系统就开始偷懒，数据直接用‘？？？’代替。
而在探测对手时，伊寻羽也早已改用了更简单的判定方式‘打过的’，‘打不过的’。
“啊，我忘记你没我这个系统了。”
嘉莉斯一拍脑袋，似乎才想到这方面的问题，接着为难的抓了抓头发，“我这个系统没办法给你，要不你就这么对付着用？”
“……可以。”
虽然影响使用，但却可以通过提高技能熟练度来弥补这方面问题，不算致命缺陷。
“本来还有更屌的技能想给你的，可惜都不匹配。这样，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应有尽有不敢说，但只要是你知道的，我这里应该都能找到。”赋予完伊寻羽权限级技能，嘉莉斯似乎并没有结束的想法，而是相当大方的说道。
虽然伊寻羽不知道嘉莉斯对于事物的价值到底是如何衡量，但显然眼下嘉莉斯根本没有在意得失，而是像散财童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有的东西送出去。
这种感觉，伊寻羽在欧阳千雪小时候的人生中有着相似的体验——快放学了，买的新玩具懒得拿回家，扔进垃圾桶又觉得太可惜，索性送给同学。
然而，现在她并没有迫切需要的东西，也不想去索要价值昂贵却用不上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再给我一块神罚之石结晶吗？”伊寻羽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原有神罚石已经被引爆，在宇宙间化作星团大的雷暴。眼下，伊寻羽想给自己补充一颗。
“嗯？”
嘉莉斯疑惑的打量着伊寻羽，“你现在的境界要是不压着，已经能成就半神了吧？半神之前靠借力，半神之后靠自己，你现在要那东西好像没什么用？”
“收藏。”伊寻羽低声解释道。
嘉莉斯恍然，抬手不知道从是地方抓过团蓝金色的雷电，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当场搓成一个球扔给伊寻羽。
“给你弄了个加料版的，附带一部分神罚的权限，到时候你就是想用它弄个雷神神位都没有问题。”
“……”
伊寻羽默默接过造型奇特的神罚之石，趁热将其搓成更完整的球形，时不时抹去表面棱角。
虽然她没有强迫症，但嘉莉斯搓出的像是将橡皮泥随意攥在一起的形状实在是太过反~人~类，看时间长了就连血压都会因此升高。
“对了，那个梦塔也在这里，你要去见见吗？”嘉莉斯没再问伊寻羽需要什么，大概是觉得再问也问不出结果，索性跳过了这个话题。
“梦塔啊，她现在怎么样？”伊寻羽回想了一下现世穆天的样子，有些好奇问道。
“我调整了时间流速，现世三日相当于这里一天。也就是说在穆天看来梦塔已经失踪了快两个月，但在梦塔看来也就过去了十来天。嗯……现在在和她们斗地主，梦塔牌技不错，桌上糖块就她的最多。”
看样子，梦塔似乎过的不错？
想到这里，伊寻羽微微摇头道：“我就不去和梦塔见面了，省得以后尴尬。”
如果梦塔来一句‘呦，伊寻羽你也被抓来了？’，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你决定就好，我送你回去。”
伊寻羽点点头，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急忙说道：“等等，那个…能直接把我送到极寒之地吗？”
“极寒之地？”
“对，就是初代冰之女神那里。”伊寻羽点点头坦然的回答道。
虽然冰之女神看起来和嘉莉斯关系并不好，但是伊寻羽觉得…嘉莉斯这边似乎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
“那家伙啊，送你去好像也没什么。”嘉莉斯轻轻歪头，便不在意的同意了这件事。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之后再会大概要在千年以后。嗯，前提是你我都能活着坚持到那时候。”
……
又是一次告别、
漆黑，仿佛巨大的幕布笼罩的天空，点点星辰无声闪烁，洁白的雪地反射~出微弱的光。干冷的空气在彻骨寒风的吹拂中越发刻薄，仿佛刀刃一般刮动着皮肤。
“呼、”
伊寻羽吐出一口白气，看着水汽化作冰渣飘落消失出神片刻，急忙炼化出一件大衣裹在身上，接着撑开保护罩阻隔迎面吹来的寒风。
从嘉莉斯温暖的住所到吐气成冰的极寒之地，这种温度的对比实在太过悬殊。
伊寻羽低头看了眼手中晶莹的蓝色小球，打量片刻收入领域，搓搓手吐出一口热气，迈步开始向前走去。
伊寻羽之前从极寒之地离开时走的太过匆忙，可以说忘记了很多东西，连最基本的传送坐标都没有建立。
原本，伊寻羽想的是从极寒帝国到极寒之地，再到找到冰之女神的住所至少要耗时一周左右，在时间方面实在是难以承受。所以就算想过来也要等一个月后，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再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过来看看。
但既然嘉莉斯这里能搭顺风车，将计划提前一点似乎也没什么。
就是太冷了
这样想着，伊寻羽又一次裹紧身上的大衣，快步向前走去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被提前的拜访
原本，在伊寻羽看来最适合前往冰之女神住所的地方应该是那处山顶温泉。因为那里有一条可以直通的台阶，下去之后绕过冰之湖就能直达冰洞。
但嘉莉斯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一脚虚踩在被积雪掩埋的洞口，伊寻羽的目光中带着犹豫。脚下用力间，薄雪掉落，露出下方漆黑的洞口。
对于这个懒人必备全自动捕猎陷阱，她是真的不想再跳一遍。但若是不跳，附近也没有第二条通路可供她使用。
“唉，行吧。”
轻叹口气，伊寻羽脚下用力，整个人瞬间坠入下方冰洞。
蜿蜒、曲折，还带着莫名回旋的冰晶长廊，从上方看是一片漆黑，但在进入后却能借着雪地之上反射~出的微光看清四周，仿佛一条冰蓝色的隧道。
周身被一层薄冰包裹，伊寻羽就像是站在仓鼠球中一般，顺应着重力在隧道中不断旋转加速。心中，暗自诽谤着‘如果从这里扔下去一个鸡蛋，到底的时候怕不是已经被彻底摇匀’。
许久，随着前方出现蒙蒙亮的白色，伊寻羽快速解除薄冰，在飞速下坠中脚尖轻点在冰之湖上方，波纹圈圈扩散，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三分42秒，这还真是一个漫长的数字。”
看了眼时间，伊寻羽视线扫过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四周，迈步从冰之湖的中心向前方走去。
曾经让她狼狈不以，甚至拼命去脱身的冰之湖，在实力恢复后，已经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困扰。
依旧是没有门的入口，伊寻羽探头向内看去，却没有看到冰之女神的身影。冰洞内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
迈步走入其中，里面的布置没有任何变化，左上角的冰柜，右上角的衣柜，两个角落之间被兽皮堆满的大床，还有右下角的虽然已经被收拾过但却依旧很乱的杂物堆，以及下方燃烧着冰蓝色火焰的大铁锅。
铁锅旁的小砂锅和兽皮已经被收起，看上去倒是比伊寻羽在的时候稍微整洁那么一点。
来到床边，伊寻羽单膝压在床边，伸手在兽皮中一阵翻动，接着用力拨动了几下，终于挖出了下方熟睡的冰之女神。
“呼…呼…”
看样子似乎睡的相当熟，在被挖出来后还下意识的扁了扁嘴，翻身更用力的将脸向下方埋去，冰蓝色的头发散乱的摊在兽皮的间隙中，张牙舞爪的呈放射状展开。
相当不雅的睡姿，可惜冰之女神的颜值却能轻松压下这种不雅，反而给人种慵懒的美~感。
没办法，长得漂亮真的能为所欲为、
“我说，我从大门走进来你真的没注意吗，还睡？”
伊寻羽将手中兽皮往旁边一扔，看着抱紧一只白熊皮不撒手的冰之女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啧。”
即使抢回真实之眼，伊寻羽也看不明白面前的冰之女神。就好像现在她真的弄不清楚对方是装睡，还是真的睡迷糊了。
这些概念性超自然智慧生命体的行为模式，和人类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
等了一会儿，发现冰之女神似乎并不打算醒来，伊寻羽索性重新站起，走向角落熟悉的大铁锅。
哐当、
掀开盖子，顿时一股白气扑面而来。
白菜煮鹿肉、
“又是满满一大锅，长寿种的思维方式还真是难以理解。”
将盖子放在一旁，伊寻羽炼成出一个碗，用汤勺盛出一碗肉汤后盖回盖子，坐在踩凳上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
入口的热意驱散了周身寒意，鹿肉恶白菜混合的香味也让人忍不住眯眼眼睛去细细品味，品味这依旧连续煮了十多天却依旧味道颇佳的菜肴。
颇为熟悉的味道，特级厨师都难以媲美的手艺，反复熬煮的料理，一锅大概可以吃上足足一个月。
“呼。”
吐出一口热气，伊寻羽捧着碗看着周围有些出神。
“嗯…开饭了？”
不远处，冰之女神迷迷糊糊的坐起，语气中带着惺忪含糊问道。
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
伊寻羽低头看了眼手中汤碗，又看看身后铁锅，再看看压根没有睁开眼睛就向这边看的冰之女神。
“果然还是‘开饭铃’更好使一些吗？”
迷糊中，冰之女神又扑通一声躺回去，过了好一阵才又一次爬起。只见她揉动眼睛打着哈欠，接着像是猫科动物洗澡后一般用力甩动着头发，最后轻轻向后一甩，头发便柔顺的倾泻滑落在肩膀之后。
直接赤脚踩在冰面上，冰之女神站起身抻了个懒腰，顺手把翻折露出肚子的睡衣放下，这才转身看向伊寻羽的方向，随意的抬手打着招呼。
“呦，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仿佛伊寻羽离开的时间不是近一个月，而是三十分钟。
“本来说好报完仇就过来的，我这都拖多长时间了。”伊寻羽摇摇头，对冰之女神的时间观念莫名感到一阵无奈。
“长吗，我倒是感觉没过多久，就连你用的那套砂锅我都才收起来没几天。”
冰之女神打着哈欠来到伊寻羽身旁，伸手够向铁锅上的盖子。
“所以，事办完了？”
“嗯，多谢。”
几口热汤下肚，冰之女神终于恢复清醒，上下打量伊寻羽片刻后微微点头道：“现在看着终于是个人了，可惜又斑驳了点……你杂念太多了。”
“人回到现世后总要办很多不得不办的事，想的多，杂念自然也就多了。”伊寻羽微微摇头说道。
“是吗，谁让你们自己愿意活的那么累来着。”
冰之女神嗤笑一声，摇着头懒得多做评价。
“等这个月过去我倒是准备给自己放个长假，不过…虽说现世的人忙忙碌碌，但你不也是另一个极端？”伊寻羽挑眉问道。
“但我这种生活方式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甚至做梦都想得到的。”
“说的也是。”
伊寻羽耸了耸肩，从领域中拿出一颗空间戒指，确认里面东西没有拿错后递向冰之女神，“给。”
“什么东西？”冰之女神随手接过，好奇问道。
“姑且算是……一点谢礼？”
空间戒指内的物品是伊寻羽回到永夜后陆续准备的，考虑到冰之女神什么都不缺，所以里面没有太过值钱的物品，而是从伊寻羽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出发，在现世很常见但这里却看不到的东西。
“各种蛋类、新鲜的葱姜蒜香菜、一些水果、还有一些新出炉的糕点面包什么的……我特意选的食材型空间装置，在拿出来之前温度都不会变化。当然，拿出来以后应该怎么办就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在极寒之地这个吐气成冰，滴水直接冻在管子上的生命禁区，哪怕是一根香蕉，在拿出来瞬间也会变得可以用来砸核桃。
“这个简单，”
冰之女神说着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长条状的绿色尖头物体，疑惑的打量着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蛇葱，一种半植物半动物的生物，很久以前杂交出的品种。味道比普通葱更好……小心，这个是活的。”为了省事，伊寻羽是直接把蛇葱砸晕扔进空间装置的。
反正这东西即使在无氧环境下也能休眠数月之久，保质期意外的长。
嘶嘶、
说话间，感受到新鲜空气的蛇葱在冰之女神手中拧动了一下，抬起蛇躯，吐出蛇信探查着周围的信息素，在蛇信碰到冰之女神手掌瞬间被整体冻成一根弯曲的绳子。
“手滑……话说这东西死了也一样能吃吧，还是说要活着吃才行？”
“啊，随便，你把它当成大葱就行。”伊寻羽微愣，接着在冰之女神要直接送进嘴里生啃的动作急忙补充道，“当然，是做熟的情况下，生吃腥！”
这东西是真的不适合当成大葱生啃、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班门弄斧
“这个菠萝包，我记着在我前段时间出门的时候就有了，没想到竟然流传到了现在。”
手中拿着温热的菠萝包，冰之女神从上面撕下一块放入口中，接着有些意外说道，“啧，竟然变成带馅的了。”
而这里‘前段时间出门的时候’，大概指的是几千年前的一次外出。
“做法简单，味道还不错，做法就自然会愿意继续使用下去。”
斜坐在床沿处，伊寻羽托着下巴说道，“嗯，虽然我不会做。”
她至今忘不了自己自信满满的想做出面包，结果出锅后变成红薯锅贴的事情。
“这东西做法可不简单，得揉好几个小时面，还得勤看防止面团变酸，简直做一次没一条命。”冰之女神一阵摇头说道。
全自动魔石揉面机了解一下？
伊寻羽挑了挑眉，没说出来，而是准备让冰之女神在外出后自己去发现这个惊喜。
毕竟，冰之女神并不是不能外出，而是懒得外出。一个时代走出去一次，这里转转那里走走，从而收获满满的新奇感。
伊寻羽觉得如果自己把这些全都提前说出来，未免太过不知趣了些。
“对了，最近我也新研究出了一个小技巧，你看看怎么样。”
有些无聊的环顾四周，伊寻羽拍了拍手突然想起什么般说道。
灰色极寒、
小巧的灰色冰晶悄然在伊寻羽手中出现，勾勒成一座小小的冰山。
作为自冻结和冰火后，伊寻羽第一个研究出的冰系相关奥义，自然想在冰之女神面前展示一下。
“嗯？”
冰之女神微微挑眉，仔细打量伊寻羽手中灰色冰晶片刻后皱起眉，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你这个…以你的水平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挺不错的了。”
说着，冰之女神移开视线，从空间装置中拿出一个苹果，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水珠后狠狠的啃了一口。
“喂喂喂，有那么差强人意吗。”面对冰之女神的目光，伊寻羽感觉有点受伤。
“你要是单说效果其实也还行……算了，说太麻烦，我直接给你演示一遍。”
舔了舔手指，冰之女神将手中苹果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将右手展开伸到伊寻羽面前，与那座灰色的小冰山相互平行。
“首先是你这个灰色的冰块，将情绪融入冰元素之内固然是个不错的想法，但你融入的情绪却有点问题。绝望这种情绪吧……”
说着，冰之女神手指随意一撮，掌心中间灰色冰晶攀爬生长，不出片刻便制作出了和伊寻羽手中一模一样的灰色冰山。
就连性质都完全相同、
“你这种能力主要倾向于防御，也正代表绝望情绪中对外界的抗拒性。无论是应有还是辅助技巧的搭配都没有任何问题，就像是逻辑严密的积木堆砌，每一个木块都契合着重要的位置。所以从你的角度来看，确实已经算是不错。”
打量着手中冰山，冰之女神突然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说道，“但是——如果是让我来的话，我会这样做。”
说着，冰之女神手中灰色冰晶颜色悄然淡去，片刻后化作晶莹仿佛无物的透彻结构。
无念冰晶
以灰色冰晶为原型强化而来的无色冰晶，拥有灰色冰晶所具备的一切性质。
额外提升：
1.绝对免疫一切外界攻击，绝对免疫外界干扰与影响
2.自身性质绝对不会发生改变，自身形状固定后绝对不会发生二次变化
伊寻羽眼中淡去，悄悄握拳收起自己手中的灰色冰晶。
相比于冰之女神的绝对免疫，自己的高倍率减免就像是玩一样。虽然自知对冰的理解不可能比过冰之女神，但这种明显的差距还是让人感到无语。
她原本以为至少能接近一点的，可惜现实依是如此的残酷。
尤其是冰之女神并非提出了更高层次的设想，而是单纯从她灰色冰晶的基础上进行了提升。这种事实，无疑更加打击人。
冰之女神随意的抛动着手中无色冰晶，啃了口苹果才继续说道：“真正的绝望，是指拒绝与外界的一切交流，彻底的将自身隔绝于这个世界之外。而这种情绪通常直接指向‘无思无想’，也就是‘无念’的状态。但若是连思想都没有了，又何来融入情绪之说？”
无念冰晶，便在这种理论的基础上而产生。
它是以灰色冰晶，将绝望融入情绪而产生的冰晶变化而来，但内部却并不含有情绪。或者说在那极致的情绪融入冰晶后，情绪的概念反而消失了。
“……”
“真正的绝望是不会对外界产生任何反应的，你的灰色冰晶之所以效果是减弱对外界影响反应，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当时还没有彻底绝望。”
冰之女神总结着说道，将手中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又从空间装置内拿出一个橘子开始扒皮。
“我要是彻底绝望就活不到现在了。”
伊寻羽摇摇头，看着冰之女神扔在床上的无色冰晶说道，“至于你这招，除了你也没有谁能做出来。绝对免疫，真是够了。”
“你觉得这招强？很遗憾，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能把这东西敲碎的大有人在。”冰之女神笑了一声，随手用力将橘子皮扔进垃圾桶。
“或许吧。”
伊寻羽暂时还涉及不到那种层次的战斗。
“本来就是，你觉得你已经够不讲理的了，但问题是对面比你还不讲理。到现在我都没研究明白那个霸体免控到底是什么原理，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应该被砍下手臂，结果一刀下去就头上蹦出个hp-10。”
说起这个，冰之女神的语气中莫名带着怨念，掰动橘子的手法也开始变得暴躁。
“游戏里？”伊寻羽好奇问道。
“现实！”
“哈，人和人之间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伊寻羽干笑一声，大概猜到了什么，急忙转移话题问道，“这就是你研究研究就开始沉迷游戏的理由？”
她从嘉莉斯那里得到的属性转换正好带着身体概念化的能力，如果能配合上嘉莉斯的系统，似乎确实能达到冰之女神所说的效果，在现实玩出网游的感觉。
说是‘有些人’，但冰之女神的话已经无限接近于指名道姓的骂对方开挂。
“打又打不过，不打游戏我还能成天躺床上生闷气？”冰之女神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嘛，不过说起来，这个天网的信号好像挺不错的。”
伊寻羽站起身，打量着周围说道。
即使是在人烟都被冻死的极寒之地，她天网信号依旧显示的是满格。记忆中，在常芳领尚未建设起来的时候，那里的天网信号才零星两格。
天网正是嘉莉斯创建，不可能发现不了冰之女神创号的行为。而其不但没有说什么，反而主动提供优良的网络环境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有些怀疑冰之女神和嘉莉斯之间，曾经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可惜，冰之女神这边似乎并没有说的意思。
“你怎么还带了这么多生鸡蛋？”冰之女神翻动着空间戒指，突然抬头疑惑问道。
“因为你这里没有啊，住这里的时候你知道我后来多馋蛋类吗，可惜就是没有。”
冰之女神这里仓库食材丰富，可惜其中并不包含蛋类。
“蛋类可没办法长时间保存，皮蛋倒是可以。嘛，等等煮茶叶蛋好了…下次最好直接拿煮熟的，水煮蛋什么的多省事。”
“是是是。”伊寻羽无奈应道。
“这次来准备住多长时间？”冰之女神突然问道，心中似乎在盘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怎么可能住下啊，现世都要忙死了，我等等就离开。”
“是吗，可惜了。”
伊寻羽耸耸肩，突然看向一旁冰之女神冻食材的冰库问道：“对了，你那个冰库上的冰介意我敲下来一块吗？”
“你想干什么？”
“我的武器坏了需要修复，感觉你这个冰晶好像就挺不错的。”
说着，伊寻羽拿出苍星凝霜展示向冰之女神，“我以前的主武器，没坏之前还挺强的，可惜现在生怕不小心弄断。”
“啧。”
冰之女神带着嫌弃打量伊寻羽手中苍星凝霜片刻，抬手团了团，凭空捏出一个雪球砸向伊寻羽，“用这个，你这小东西的牙口可啃不动我冰库上的冰。”
“谢了。”
伊寻羽接过冰之女神扔来的雪球，收入领域。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派系的划分
为了方便赶路，返回永夜城后伊寻羽又在陆续赶路中在各处留下了隐蔽的传送坐标。
这次从极寒之地离开，也没有忘记补上一个。这样下次过来时就能变得轻松些，而不是还要靠嘉莉斯的定点传送。
“呼，想做的事又完成了一件。”
从传送门中走出，伊寻羽舒展着双臂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夕阳，无声打了个哈欠。
极地和外界的时间并不统一，伊寻羽是深夜被嘉莉斯召集，然后直接前往冰之女神的住所。
不知不觉间，一个晚上也就过去了。
“今天好像没什么安排…补个觉吧。”
揉了揉眼睛，伊寻羽脱掉外面大衣走入皇宫。
途径议事厅，伊寻羽脚步先是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试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此离开。
“夜皇啊，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肯现身相见？”
然后被叫住了、
“呵呵……你们这些人真当这里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伊寻羽缓缓转身，向前推开议事厅门，看着盘坐在地上的黑袍开拓者发出几声冷笑问道。
这帮人怕不是来这里上瘾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这里。但眼下却有这样做的必要性…当然，为了表示诚意，这次来的只有我一个。”
上次，好像是不欢而散的？
“说明你的来意。”伊寻羽不耐烦说道。
“昨天凌晨，一个自称‘命运’的组织派人前往艾德拉大陆几乎所有大势力进行游说…永夜帝国，应该也同样见到了这样的人吧？”
“是又如何？”伊寻羽微微挑眉，不动声色问道。
黑袍开拓者口中的命运应该就是指命运之子联盟，至于游说……虽然她并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却并不妨碍她假装知道。
“命运的人觉得至高神已经在位太久，艾德拉大陆的文明因此变得停滞不前，需要一场变革将其拉下神位，从而开启新的时代潮流……”
在对方的开篇叙述中，伊寻羽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
很显然，这肯定是琉都在搞事。而且在用占卦术确定嘉莉斯处于虚弱状态后，立刻蹦出来扩大战果，甚至不惜向整个艾德拉大陆公布自己的存在，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如果这样都不能成功，连仁都别想剩下。
但命运之子联盟所描绘出充满理想主义的蓝图，却并非所有人都希望看到。
因为有很多人都觉得，头顶有个负责操心的至高神其实也挺好。至于时代的变革，听起来似乎伟大美好，但却离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太过遥远，背后也隐藏着太大的不稳定性。
“眼下至高神情况不明，这种胡闹的举止势必在艾德拉大陆引起混乱。我们身为艾德拉大陆的大势力之一，有理由也有义务去维护秩序的稳定。永夜帝国从诞生以来与至高神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所以在选择方面，我们这次站在同一方向。为了应对之后可能的动荡，光明帝国与永夜帝国有结盟的必要。”
emmmm……伊寻羽微微挑眉，只觉得对面这些黑袍开拓者比自己还要现实，也比自己更加不要脸。
琉都希望至高神出事，开拓者们不希望至高神出事，然后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开始试图牵头召集出一个足够庞大的势力，也就是当初穆天随口命名的‘保神派’。
而永夜帝国，作为与嘉莉斯有着密切联系的势力，几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肯定永夜帝国会选择‘保神派’。
然后光明帝国就主动跑过来希望两个帝国能联手一起牵头了、
如果伊寻羽什么都不知道，想来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然而……有些事结局早已注定。
比如保神派一定会输，因为他们想保的至高神根本就没打算赢。
“这件事我自有决定，至于所谓的联盟，你们还是省省吧。”伊寻羽微微摇头说道。
“如此大事，怎可以一己之私而决定。”
“说的好像你们就没有私心一样。回去吧，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自己清楚。”
伊寻羽嗤笑一声，没有再管开拓者想要说什么，转身离开。
琉都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要快，手段也莫名激进。伊寻羽不确定琉都为什么这么做，但如果她没有记错，琉都手中的底牌似乎已经不剩什么。
突然这么激进，真的不会自乱阵脚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返回住处，伊寻羽打开厨房门看了眼里面堆满桌子的诡异甜点，默默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锁门，天网调成免打扰模式，伊寻羽打着哈欠钻进领域，炼成出床被枕头，换上睡衣翻身睡下。
……
半神的全称是半人半神，而神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神性。人有人性，兽有兽性，神有神性。拥有并能驾驭神性，即可视为一只脚踏入神之领域，也就是半神的标准。
以神性为基础做出延伸，先是点燃神火，再升华神力，最后凝聚神位，便可成就神级。
艾德拉大陆对于‘神明’这个词的定义相对模糊，因为这个词偶尔会被指向‘全知全能’这种难以想象的领域，所以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使用。
而真神，则指拥有‘掌握世界基础规律’神位的神级，如司掌降雨、落雷、刮风等，类似于西游记中那些风神雨神，与其他神级亲力亲为不同，他们只需要凭借念头便能决定对应法则的自然规律变化。
这种划分仅代表自身对应的生命等级，却无法转化成具体战力。如果被越级打了，就只能说明这位比较丢人。
以及，
在艾德拉大陆所在世界，高阶宇宙，富魔时代，神级并非一切的终点。
以赫拉克勒斯为代表，以力打破生命界限，强迫世界意识认可的‘至高’。
以冰元素位面主宰阿克尼斯牙为代表，掌控异空间位面的‘主宰’。
以初代冰之女神为代表，世界所孕育出的眷儿‘神话’。
以邪凤为代表，因为自身实力过于强大，被世界意识强行驱赶到异空间中无法出来，最多向外扔出分身活动的‘魔神’。
以叛逆者高塔火羽为代表，能够欺瞒世界意识的‘超维者’。
以七原罪为代表，居住在地狱十七层的‘原罪’。
以千臂大母为代表，深渊深处孕育而成的‘大母大公’。
以无目魔鲸，黑洞粘虫为代表，宇宙间扮演着毁灭者角色的‘怪物’
以不可描述之物为代表，无法描述的‘不可描述之物’……
这些，几乎每一个都拥有不逊于，甚至远超神级的力量。神级的未来道路，也大概率会向着这些方向转化。
“其实应该还有‘世界’和‘混沌之子’的，可惜，这条路比任何一条都难走。”
盘膝坐在领域中，伊寻羽周身无数淡金色光点浮动，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其中。
无声打了个哈欠，伊寻羽静静的操控着这些信仰光点旋转，脑海中隐约浮现出幻灵族诞生，然后围绕着梦境之树忙碌发展的场景。
幻灵族喜怒哀乐呈现于她眼中，一如她正在亲身经历这一切。
在这种清晰的情绪中，伊寻羽还能隐约感知到这些幻灵都相当尊敬和崇拜着一个存在，这种情绪的表达十分模糊，但指向性却无比清晰。
那是自己——伊寻羽能清楚的认知到这件事，也发觉了自己在这种状态下依旧保持着清醒。
众生所思所想即为信仰，想要容纳信仰之力，这是无法避免的步骤。
时间静静的流逝，脑海中景象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脑海中，模糊的情绪也终于彻底清晰，勾勒成伊寻羽自己的形象。
众生所念即为信仰，无数信仰之力堆砌，即为通往神之领域之阶梯。拾阶而上，明白‘‘众我’是我’，方可凝聚神性。
许久、
伊寻羽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蓝芒闪动，稍显迷茫后彻底变得清醒。抬手，慢动作的轻轻抻了个懒腰。
“呼……大梦一场。”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小道消息
半神，似人非人，似神非神。是初步接触世界最隐秘~部分的开始，也是最容易失控的一个阶段。
神性不是那么好凝聚的，信仰之力也不是什么容易消化。信仰里面每一点杂质，都会化作精神上的污垢，如果不及时清理，污垢就会变得越来越多，最后把人彻底逼疯。
若是信仰之力足够纯粹，这种问题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纯粹的信仰之力那么好获得，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邪神。
“这就是半神？”
站起身，伊寻羽轻轻活动着双臂，接着抬起手轻轻搓动，一小团金色火焰无声燃起，在指尖跳跃了一下又很快熄灭。
虽然已经掌握点燃神火的方式，但以伊寻羽现有信仰之力的积累，还不够点燃神火所需。
“不继续压着了？”卡撒在一旁观看许久，好奇问道。
幻灵族提供的信仰之力一直都在那里，伊寻羽随时都可以凝聚神性成就半神，但却一直拖到了现在。而今天，在床~上蒙被许久睡不着后，伊寻羽似乎终于想开了……也可能是纯粹睡不着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压了，本来是怕基础没打好不敢继续提升，但现在觉得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
伊寻羽吹了吹发烫的指尖，放下手说道，“而且现在正是需要实力的时候，再压下去反而是自找没趣。”
“是吗，那么提升后的感觉如何？”
“这还真不好说……实力方面没什么提升，但境界上，我总觉得自己现在有点飘。”
这里的飘并非物理上的悬空，而是伊寻羽总觉得自己的视角像是接收信仰之力时一般，有向上拔升，进而俯瞰幻灵族生活种种的那种‘上帝视角’。
尝试着原地蹦了蹦，伊寻羽摇头确定了自己的尝试毫无用处。
“这是人性和神性的碰撞，等什么时候你彻底飘上去说不定就成神了。”卡撒随意说道。
“真的？”伊寻羽微微挑眉问道。
“假的，你要是真飘上去就会彻底丧失人性，进而变成个傀儡神。”
“啧，我就知道。”
微微摇头，伊寻羽看了眼时间，挥挥手离开领域，“我先出去了。”
……
永夜的餐厅、
伊寻羽坐在角落的位置，略显困倦的用勺子喝着南瓜苹果汤，时不时用叉子叉起金黄的南瓜芋头球放入口中。
没人规定夜皇不能跑到员工餐厅吃饭、
不过另一方面，似乎是因为伊寻羽从来没有以夜皇身份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有能进入议事厅的那批和少部分人能将伊寻羽这个名字、伊寻羽的外貌、还有夜皇这三者联系在一起。
“大人，那个小道消息你知道了吗？”
正在伊寻羽犯困的盘算着要不要回去补个觉的时候，玉珠子端着餐盘来到了伊寻羽对面，凑上前小声的问道，如同在进行地下党的秘密接头。
“嗯？”伊寻羽挑了挑眉，“什么消息？”
“就是关于命运的事情，今天就传的火热，现在都在商量着要大战前要做什么准备呢。”
玉珠子带着莫名说道，接着语气一顿，不确定的看着伊寻羽的脸色，“额，大人你知道命运这件事是什么吧？”
“知道一点，不过或许你可以从头再讲一遍。”
伊寻羽挑了挑眉，平静的又喝了口汤。
人多口杂，口耳相传，然后越传越离谱。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为秘密，也不可能被隐瞒。
而伊寻羽想知道的，是那股被传的相当离谱那个版本的。
玉珠子的描述和伊寻羽猜到的情况大体相同，改名为命运的命运之子联盟开始搞事，去各大势力游说变革的好处，并表示不久后就会有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
“话说大人你见到他们派来的使者了吗？”讲述完毕，玉珠子有些好奇问道。
“没，大概是怕有来无回吧。”伊寻羽微微摇头说道。
“那咱们？”玉珠子眼中带着跃跃欲试问道。
“暂时一切照旧。”伊寻羽直接堵死了玉珠子后面想要说的话。
“额，好吧，不过现在下面好多人都在抱怨大人你太保守了，做事一点都没有永夜的风格都没有。这样下去，是不是会不太好？”
永夜的风格？
这群刁民怕不是想害死朕。
伊寻羽微微挑眉，接着摇头说道：“抱怨而已，当没听见就好。这场战斗不应该被期盼，也不应该去贸然加入。”
“那咱们避开？”
“不可能避开，也没办法避开，但至少可以晚些加入。”
波及整个大陆的战争，即使还没有开始，也能想象出会何等的惨烈。那些期盼战争的人，在那时有很多被打到恶心想吐的机会。然后，即使痛哭着乞求停下，也没人会在意他们的话。
玉珠子点点头，气氛也随之陷入沉默。
“对了，为什么最近这里的菜中有这么多南瓜？”伊寻羽突然问道。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问题，最近食堂的菜式中南瓜所占比例似乎在直线增加。
“哦，这个啊。因为上次鬼脸南瓜起到了不错的效果，现在很多人都喜欢买南瓜回去做南瓜灯，意外促进了南瓜的销量。后厨为了节省运输渠道，索性也进了好多。”
“……”
真的一个让人颇感意外的理由。
紧接着，玉珠子说出了让伊寻羽更加诧异的话：“现在还有人商量着要不要弄个南瓜节，每年都放飞一批鬼脸南瓜作为纪念。”
“这个…嘛，随他们开心就好。”
说话间，餐厅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喧哗声，接着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一位蓬头垢面，满身灰土碎石，头发沾满粘~稠液体，衣服也破破烂烂看不清具体颜色的人踉跄走入，随着迈步身上开始不断掉渣，窸窸窣窣的在身后铺成一条碎石子道路。
伊寻羽眨动眼睛看着那个人，悄悄伸手在桌上点动，将原本微薄的存在感降低效果调到了最大。
这个人她认识，和施瓦辛格关系颇好的忘年交，负责永夜星外情报交流整理的主管，年纪颇大的老史尔芬。
然而，她是真不知道老史尔芬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大人？”
“嘘，先看看再说。”
“哦。”玉珠子恍然的点点头。
看戏，这个她熟。
嘭、
只见老史尔芬‘嘭’的往凳子上一坐，看了看自己身上发愣片刻，抬手连刷好几次清洁术，清理掉灰尘和碎石后又抖了抖衣服，将从身上掉下的石子踢在一堆后朝身边人招招手。
“叫人把这些石子，还有我来时候那些灰扫掉。然后你去酒柜，给我拿两瓶红鳞果烧酒。”
“老史，你都几天没吃饭了，现在还是先喝点水吧。”
“用不着。”
老史尔芬无所谓的挥着手，粗声说道，“我在下面没少吃的，就缺喝的。这次有经验了，下次我得多存点。”
“大人大人。”
一旁，玉珠子小声叫着伊寻羽。
“我打听出来怎么回事了。之前皇宫不是被圣光神偷袭弄塌了吗，史尔芬当时恰好在地下室，然后就被埋在下面了。因为不敢随意破坏地层结构引起二次塌方，所以直到现在才被从地下一千多层挖出来。”
“……可怜的家伙。”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第十三具骸骨
‘自由帝国甲铮、独角、瞑鬼三大家族长老疑似现身比蒙主城，隔日比蒙帝国主动签下契约，同意关于‘淡水海妖娜迦族关于浅蓝水晶矿藏调节’一事。’
“比蒙王的小心思被自由帝国发现了啊。不过也是，那些痕迹太明显了，说发现不了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天使之城，伊寻羽坐在路边长凳上，手中拿着一杯薄荷水小口小口的抿着，惬意的向后倚靠。
暂时停在永夜平原的天使之城依旧没有被允许外人进入，所以整座城中只有伊寻羽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可以尽情的享受安静。
这种无声的气氛，也更适合静静的思考。
相较于永夜帝国这种与嘉莉斯有着密切联系的帝国，反倒是自由帝国这种历史悠久的帝国，因为他们曾经饱受过战争苦难，所以更加的渴望和平与稳定。
所以在面对战争的苗头——比蒙王的小动作时，立刻选择毫不犹豫的伸手掐死。
面对帝国这种金字塔社会结构，斩首计划虽然风险很高，但却足够有效。
这样一来，不管比蒙王愿不愿意，都要在想出解除契约办法之前暂时消停一段。
炼化掉手中杯子，伊寻羽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大教堂。
在带佩罗酱来这里时，佩罗酱在伊寻羽草草检查房间时好奇问了句‘你就不怕错过什么？’，而伊寻羽的回答则是‘就算有什么暗门，你也绝对不会想看到。’
在当时，佩罗酱似乎误解了些什么，但伊寻羽也没有解释。
暗门，确实有，而且有很多。
但里面却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间，用来存放来路不明钱财。一间，用来收藏一些不好让别人知道的爱好，几百本珍藏版小黄书。一间，藏了好多上等好酒。一间，连通着用于逃跑的暗道……
人非圣贤，有一些奇怪的嗜好很正常。只要不被发现，那么在人前便又是一个翩翩君子。
嗯，
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看来光明帝国内部还没有彻底烂掉。
这样想着，伊寻羽无视走廊两侧房间，笔直走向已经被搬空的暗室。
暗室下的地下室里面，才是真正不能让佩罗酱看到的东西。
走进暗室，伊寻羽朝下看了看，选好位置抬脚在地上跺了跺，微微用力下踏，地砖裂开，露出下方铁皮铺成的结构。
咚、咚！
找准力道又用力下踏两次，最后一下伊寻羽用上了比之前大很多的力道，地砖周围铁皮猛然一坠，牵扯着周围地砖一齐下沉，哗啦啦的向下掉落。
这个地下室没有门，在修成之初就是被彻底封死，很明显并不准备让任何人发现，也并不准备重新提起。
噗通、
轻轻屈膝落地，伊寻羽挥出一道微风卷走地下室腐朽的空气和尘埃，视线在四周封印性的咒文上扫过，最终将视线投向地下室中心。
那是一具被封印在金色水晶中的骸骨，属于启明时代的圣光化作结晶隔绝了里面骸骨的气息，即使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伊寻羽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方面的波动。
高两米，类人形结构，背后有翼。
翅膀只有一对，但却无比的巨大，如果完全展开，直径应该在七米以上。
而和正常天使结构不同的是，在原有人形结构的基础上，骨架的头上还长着一对闪电形牛角，手掌与膝盖处有狰狞骨刺尖锐突出，尾椎骨处还连接着一条长长的尾骨。
黑暗与圣光两种能量在这具骸骨内部流转，彼此间在时间的催化下已经趋于平静，甚至变得静止。
天使与恶魔两种生物特征同时在这具骨架上呈现，而伊寻羽曾经也见过类似的表现——圣安妮。
当时安妮的身上就呈现出了很多原本不应出现的恶魔特征，伊寻羽曾用眼神暗示了很多次，可惜安妮都没有解释为什么。
大概是实验的时候出差错了吧……总不能是主动尝试转化的。
不过眼前这个倒是、
静静的看着面前金色冰晶，伊寻羽眼中一时竟然带上了唏嘘。
只要不担心庞大的信息量问题，真实之眼具有‘看到’事物的历史的能力。所以早在上次来之前，伊寻羽就大概了解到这具骸骨所蕴含的信息。
在启明女神消失后的一段时间里，一些天使发现启明女神异常的状态，并主动进行这种转化，以期能够继续追随。
毕竟对于那个时代的天使来说，他们使用圣光是因为启明女神的力量是圣光，而非因为圣光而信仰启明女神。
之所以这里只有一具骸骨，也不是因为只有一位天使进行了这种转化，而是进行这种转化后，最终只有一位天使能够完好的保存下自己的骸骨。
光暗冲突，彼此间或许可以转化，但却不能共存，至少对于神级来说无法共存。想要强行容纳，最后只能是化作一声爆炸。
如果不是眼前这具神级的骸骨足够坚固，同样无法被留下。
而之所以不能让佩罗酱看见，则是因为这具骸骨属于相当上~位的高辐射信息源，一旦被天使看到就会触发共鸣，强制进行这种转化。
而一旦被转化，基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启明时代的天使族族长……也应该是启明派天使族的族长吧，也不知道他们新选了一位没有。”
静静的仰望着这具骸骨，伊寻羽抬手想要将其收入自己的领域，但在动手之前犹豫片刻，微微摇头后又将手放下。
她现在的领域之后还要用于战斗，不适合存放物品，否则一旦领域破碎物品丢失到虚空，连找都没地方去找。
还是放在这里安全、
这样想着，伊寻羽重新跳上暗室，抬手用精神力牵引砖块碎石，重新炼化为一个整体。
地面，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
“呼……”
静静的看着下方片刻，伊寻羽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走出大教堂后，伊寻羽停住脚步，歪头仔细观察着这座破旧的教堂。
虽然破旧了些，但内部结构却依旧完整，里面很多房间都可以正常投入使用。而那间暗室在门被她踹飞后，一下子暴露出来。而在没有门的情况下，那敞开的室内空间似乎莫名有种吸引人走进一探究竟的想法。
虽然暗室里面什么都没有，距离下方地下室也没有任何入口，基本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性……但万一呢？
摸了摸下巴，伊寻羽轻轻抬手，犹豫片刻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寒气汇聚，无声将大教堂包裹在深蓝色的冰晶之内。
接着，伊寻羽展开手掌，以冰晶作为手掌的延伸开始用力揉~捏，在砖石的碎裂和墙皮的脱落中，如同破坏模型玩具般将大教堂拆解成一地碎片。
最后，呈现在面前的是一片被深蓝色冰晶冻结的废墟。
连一面完整的墙都没有，对于这座大教堂仅剩的价值大概就是站在这片废墟前合影，然后象征性的感慨那么几声。
因为那刺骨的寒意，就连走进一探究竟的想法都难以升起。
“搞定。”
拍拍手，伊寻羽满意说道。
转身，伊寻羽将双手放在口袋里，轻轻打了个哈欠。
还差一件事没做完、
前方，无数黏着于建筑物上的黑茧开始隆~起鼓动，蠕动成各种不规则的形状，时不时在变薄黑茧的透明表面显露出人形的轮廓……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堕天使
“转化的速度还是有点快，看来减少能量供应的方法效果也不够理想……不过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坐在角落长凳，伊寻羽上半身隐没在阴影之中，手中拿着一把花生慢慢拨动，静静的看着黑茧中的天使恢复意识，开始用力的向外挣扎。
就像是小鸡从蛋壳中破壳而出，这些天使的意识还处于朦胧，身体也相对无力，只能凭借本能向外挣扎，然后破茧而出。
扑通、
伊寻羽的正对面便是一颗挂在墙上约两米高的黑茧，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挣扎后，终于撕开一个小口，透明的粘~稠液体从中流出，一个瘦小的人形在其中艰难探出头，接着‘扑通’一声掉落在地。
皮肤苍白，黑发黑眼。在自身脂肪被大量消耗的情况下，皮肤几乎是紧贴在骨头上，可见清晰的轮廓。状若骷髅的脸上，眼睛周围有烟熏妆一般的黑色眼圈，嘴唇呈现出中毒般的黑紫，指甲也变成了漆黑……最显眼的是身后湿漉漉的黑翅膀，此时正在阳光下向外溢散出墨色的雾气。
掉在地上后，这位新生的堕天使便不再动弹，静静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眼神无力望向天空，静静沐浴着惨红的夕阳，皮肤也像是一张白纸染上了油墨般的红色。
“难怪，再拖下去就会死掉了。”
伊寻羽扔掉手中花生壳，恍然点点头。
似乎是因为受到声音的刺激，躺在地上不动的堕天使手指轻轻抽~搐了一下，眼珠在转动间回过神，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爬起，寻声望向伊寻羽。
堕天使的视线在地上花生壳上停留片刻，在看到伊寻羽手中红色的花生粒后眼中闪过一丝饥渴，挣扎许久后才从这种状态中挣脱，看着伊寻羽张开嘴，‘啊，啊’的试音片刻后，用沙哑的声音疑惑问道：“你是谁？”
“搬走这座城的人。更具体一些，则是把你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
伊寻羽随意的回答道，接着拿出一袋速食果冻往对方面前一扔，附带的还有一件可以披在身上的黑色长袍。
“穿上衣服……你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充满对食物的渴望。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吃我给你的食物。第二个，你身旁不远处就是一家面食店，里面的食物虽然凉了些，但至少还能正常食用。”
一边是来路不明的食物，一边是理论上更加放心的食物，这是很好选择的问题。
对面堕天使犹豫一下，缓慢的爬起身，视线确定伊寻羽所说面点店就在一旁后缓缓后退着向那个方向走去。然后没走出两步又突然返回，弯腰拾起伊寻羽扔在地上的果冻，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向后退去。
在肚子饿的情况下，不管什么事都要先往后靠靠。
“有趣。”
伊寻羽全程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的行动，没有劝阻也没有阻止，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拨着花生。
随着越加靠近面点店，这位堕天使开始下意识的吞咽口水，手中果冻不由自主握紧，在距离蒸笼触手可及时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身揭开笼屉，目光死盯蒸笼内的小巧花卷，下一瞬间猛地伸出双手，抓起里面的花卷向口中塞去。一只用力的往口中塞动，另一只手还死死抓~住一个花卷，眼睛被撑得向外凸出也没有停止。
啪、
之前被紧攥在手中的果冻掉落在地，袋口处滚上了一圈灰尘。
伊寻羽打了个哈欠，拿出夜皇冠在手中摆动，感知着城内黑茧的剩余数量。
算上混血的话，伊寻羽在天使之城共计抓捕七万天使左右。而截止至目前为止，黑茧的破裂数，也就是转化完成的数量大约在五万出头。
剩下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没有承受住这次转化，所以死掉了。
而之后，在信仰和生存的问题上，或许还会淘汰掉那么一批。
嗖！
尖锐的破开空气的声音中，一只堕天使振动双翼飞上高空，似乎是希望向远处飞去。然而，一次有力加速后，等待他的不是两边距离的飞速流逝，而是头部传来强而有力的撞击。
嘭！
一声沉闷的响声，朦胧的黑纱悄然出现，接着又淡化消失在空中。
而那位第一个飞起来的堕天使，则头朝下的笔直坠向地面，不知道脑壳的硬度能否比过石板地面。
“啧，光是听声音都觉得疼。”
摇摇头，伊寻羽伸手又捏开一颗花生，完全没有去看看的想法。
这种非自愿的强制转换总是会出现很多问题，现在七万剩下五万，但今天过去之后又会剩下多少，完全是个未知数。
可惜伊寻羽之前，永夜帝国连续三代夜皇缺少作为，连堕天使都一个没有留住。否则的话，至少现在能省事很多。
哐当——
一旁，原本正在狼吞虎咽的堕天使突然停住，发愣片刻后扔掉手中食物，手扶着桌子用力的呕吐起来。
一开始还能稍有节制的用手捂住胸口，但随着呕吐声越加剧烈，终究是无力支撑猛然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呕吐间伴随凄厉的哀嚎。
地上大块而没有嚼碎的食物与胃酸混合成白中带绿的酸味呕吐物，表面正散发着不正常的热量，粗略估计已经超过一百度。
呕吐完毕，堕天使张开嘴用力抽气，嘴唇和舌头表面迅速泛起透明的水泡，边缘处伴随香肠般的红肿。
“水，水……”
这位堕天使下意识看向一旁之前自己扔在地上的果冻，匆匆上前手忙脚乱的抓起一把碎石，接着将碎石狠狠扔掉拿起地上的果冻，慌张拧开后用力的喷向自己的口中。
片刻后，清凉的果冻被贪婪吸食一空，堕天使跪坐在原地茫然片刻，猛地看向伊寻羽：“你竟然在食物里下毒！”
“下毒的人可不是我。”
拖着下巴，饶有兴趣大量这一切的伊寻羽嗤笑一声说道：“光明帝国一直有为食物加持圣光的习惯，这点你应该清楚。”
“可……”
堕天使刚要争辩，突然眼神直勾勾的愣在原地。
伊寻羽满意的点点头，“你曾经吃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你已经被转化成了堕天使，圣光与你而言已经是毒药。加上你现在连最基本的能量控制都没有学会，能及时反应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已经是算你命大。”
相比于无意义的叙述，果然还是将现实呈现在对方的面前更有说服力。曾经习以为常的一切化作毒药，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毫无商量余地，令人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暗涌
“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又是一道选择题，放心，这次的选择相当容易理解。”
十指交叉，伊寻羽坐在长凳上看着前方瘦小的堕天使，脸上挂着看戏一般的笑容。
“你已经被我强制转化成了堕天使，并且完全不存在转化回去的可能。而你所拥有的选择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坚持自己的信仰，返回光明帝国被当成异端烧死。一个，则是放弃自己的信仰，在永夜活下去。”
很简单的选择题，只需要再稍微简化那么一点，就变成了‘现在的生活变化过大让你难以接受，要么接受改变活下去，要么就去死’。
“……”
“不用急着做回答，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不用了，能活着谁愿意去死。我的信仰是为了让我更好的生活而存在的，而不是让我为了信仰而牺牲自己。”堕天使突然想通一般说道。
伊寻羽挑了挑眉，
都说最近信徒们对于圣光的虔诚度有所下降，没想到竟然变得如此夸张。碰见这样的信徒，也难怪圣光神会疯掉。
“你就是夜皇吧…没想到我这样的小人物竟然还有机会见到。能说一下堕天使在你们这里的待遇怎么样吗，我在光明帝国过得还算不错，在这里果然还是希望不要太差。”
凉风吹过，堕天使裹紧身上被单一样的衣服，十分现实的问道。
“待遇如何要靠你们自己去争取，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看到你能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嗯……你叫什么名字？”伊寻羽问道。
“都变成堕天使了，我能给自己换个名字吗？”
“这是你的自由。”
“那……路西法？”
“这是傲慢的名字，你确定？”
“咳，那我还是再想想吧。”堕天使尴尬的摸着鼻子，放弃了给自己起个帅气名字的想法。
伊寻羽打了个哈欠，看着周围渐渐靠近的堕天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接着微微摇头。
“给你个任务，给这些人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让他们认清现实。你不是希望自己的生活水平不会变差吗，如果能将这件事处理好，日后待遇自然不会差。过段时间，我会让人过来教你们在永夜应该如何生活，不过能不能适应就看你们的了。”
伊寻羽是从大教堂出来后，就近找的长椅坐下。而在被抓~住时能距离大教堂那么近……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像其所说的‘还算不错的小人物’那么简单。
就连名字，都是故意不想说罢了。
路上有人因为伊寻羽不同于堕天使的外貌而联想到什么，抄起附近武器就想发动攻击，但却同样的被一层黑纱阻挡，狠狠弹开。
伊寻羽原本打算是等这些堕天使全部聚拢而来后，当众做上那么一次讲话，但既然眼下找到了勉强能够充作工具人的人手，自然可以省去这个麻烦。
在伊寻羽返回永夜城后，天空已经变得彻底漆黑。城内灯火通明，街上行人散步，路边小摊传来阵阵贩卖声与香气……
皇宫~内风声鹤唳的讨论在这里化作了平常的谈资，除了嘴上讨论那么两句，再感慨咒骂上那么几声，再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皇宫~内的人都能这样，伊寻羽倒是能省心不少。
轻叹了口气，伊寻羽微微挑眉，在路边小摊看到了有趣的玩具。
那是由半枯藤蔓编制而成的小人，无面无眼，以星莲搬运天使之城时编织成藤蔓巨人形状为原型制造而成，做出诸如奔跑和举城的动作。一旁，还摆着对应比例缩小的天使之城模型。
手艺相对有些粗糙，但大致上依旧能看到对应的轮廓。
永夜平原上，藤蔓巨人和天使之城就停在那里，走出永夜城抬头便能看到，所以仿造的难度相对也变得很低。
想买……
伊寻羽眯起眼睛，犹豫片刻后微微摇头转身离开。
想要的东西买了也没地方放，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不过摊主也没必要她去支持，在伊寻羽犹豫的时间里，这些小模型看样子卖的相当不错。
返回皇宫，伊寻羽迎面便被玉珠子的一个小号拦住。
“大人，比蒙王加入变革派了！”
“……”
伊寻羽眨了眨眼睛，大脑迟疑着确定自己是在午后大约一点看到关于比蒙王被自由帝国按着脑袋签订和平条约一事，然后现在是晚上七点，比蒙王就突然宣布加入变革派准备开始大战。
说好的条约呢？
说好的契约呢？
不到半天的时间里签完契约又撕毁什么的——
你就是翻书都没有这个快好吧！
“哪里传来的消息？”
伊寻羽说话间抽空看了眼天网，确认上面并没有相关新闻出现。
天网上只会显示经过确定的新闻，那些猜测和未经证实的事情不会在上面出现。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加入’有可能是谣传。又或者比蒙王的行踪过于隐秘，所以没有被发现确切的证据。
“永夜帝国的情报网。”玉珠子回答道。
“确认过了？”伊寻羽问道。
玉珠子点点头。
“我记着比蒙帝国的比蒙巨兽味道不……不，他们比蒙的味道说不定也很好。”
伊寻羽抬头回忆片刻，微微摇头，“算了，先回去，然后你和我说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明显变动，继续一切照旧。”
比蒙王并没有公开表示自己加入了变革派，但永夜的情报网，还有很多势力的情报网都发现‘命运’的人在皇宫~内有不正常的多次进出，而到了晚上大约六点，比蒙王直接离开了比蒙城，随行的正是隐藏身份的‘命运’的人。
艾德拉大陆有着很多神秘侧的神奇手段。命运的人虽然隐藏了身份……但在眼下会主动隐藏身份，还没有任何记录的陌生人员。除了‘命运’，似乎也没有其他可能。
“真是有够模糊的情报了。”
伊寻羽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那个比蒙王，现在回来到比蒙城了吗？”
“没有。”玉珠子摇摇头。
“那就不急，等比蒙王亲口承认这一切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先站稳了，才有精力去考虑其他的事。”
“好吧。”
看着伊寻羽远去的声音，玉珠子掩嘴打了个哈欠，很困倦的伸手刮动眼眶位置，以此缓解眼睛的酸痛。
“别人顶多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结果你是一个人当几千个人用。我每天光是看你这么忙都觉得累。”米茨瓦端着一盘烧烤从厨房的方向走过，看见玉珠子的动作不由摇头说道。
“看着累你们倒是过来帮忙啊，但凡多个人我也不至于这样。”
“是你把自己变成那么忙的，在自己还有精力的情况下总想尽可能揽下更多的事情。但事实上，明明没必要这样的。人手虽然缺，但还不至于只剩下一个能干的人。”
“……”
“对了，你还没和大人说残墨的事吗？”米茨瓦好奇问道。
在前段时间伊寻羽状态出现问题，召唤恶之魂残墨的召唤术因此失效，残墨本人也被强制遣送回地狱。
“没有，我不喜欢那家伙。与其让那家伙回来，我宁可多做一点事。”玉珠子皱了皱眉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召唤师和召唤物之间从来都是存在感应的。残墨的事，说不定大人早就已经知道了呢？”米茨瓦翻动着盘中烤串防止受潮，不紧不慢说道。
“那万一没有这个说不定呢？”玉珠子反问道。
“那你就和大人说一声呗，我就不信你直说你不想再见到残墨，大人会不考虑你的想法。”米茨瓦随意说道。
“……好像也是啊？”玉珠子一愣。
“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以慢变应快变，以后变应先变，这才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所以，不怕反应慢，就怕你稳不住。”
“啧，我说怎么总觉得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偷笑着看我笑话……你拿这些肉串是想做什么？”
“去休息室吃夜宵啊，大家都在，你来不？”
“行吧，等等我让本体过去。”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战起
“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我。”
路边小吃桌上，安琪儿诧异的看着对面的伊寻羽，思索片刻后微微摇头，“不过你还真是…有精神，每天都能弄出这么多事来。”
你刚刚犹豫那一下是想说‘能搞事’吧？
伊寻羽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柠檬水，向后倚靠着看向安琪儿问道：“所以，你的回答？”
安琪儿拿着手中吃完的铁签无意识的戳着盘子，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思索着说道：“先让我考虑一下，话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佩罗？”
论关系，伊寻羽应该和佩罗酱更熟悉些，而且佩罗酱也更容易答应这件事才对。
“因为你比她更合适。”
“嗯？”
安琪儿抬起头，一时没有明白伊寻羽的意思。
“包括佩罗酱在内，你是所有来这里天使中活的最适应那一个。”伊寻羽进一步的解释道，“而你还在光明帝国有过一段时间的生活经历，情况相似度相对偏高，去引导那些堕天使再适合不过。”
以及，最近佩罗酱实在是太忙了些，再找佩罗酱就连伊寻羽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我怎么就成最适应那个了…”安琪儿有些不赞同的反驳道。
“现在路边小吃摊摊主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亲闺女一样，你说最近来的得有多勤？”
如果只有一家倒是没什么，但问题是几乎整条小吃街都是如此。
能吃能喝，说不算适应还算什么。
“害……”安琪儿看了眼桌上摊主赠送的一盘沙虫串，移开视线看向无人的墙角。
“你准备让我什么时候过去？”
“最近一周不行，之后你随便挑个时间。”
“能确保我的安全？”
那些堕天使可都是被强制转化而来，很难说在看到安琪儿后会表现出多大的攻击性。
“当然。”
“行吧，没想到我这边刚完医生没多久又要去当个导游。”安琪儿喝了口果汁，半是抱怨半是开玩笑的说道，“有加班费吗？”
“你想要的话，可以有。”
伊寻羽耸耸肩，起身准备离开。
“喂。”
没走出几步，安琪儿突然叫道。
“嗯？”伊寻羽转过身看向安琪儿。
“你也应该知道，让一群人融入集体最好的方法，不是找一个导游，而是让他们直接进入这个集体吧？”安琪儿拿起手中筷子，迟疑了一下问道。
就像是天使族这些人，在夜星城交流引导许久，最后还比不过永夜城这边的融入程度快。
而既然已经有了天使族的栗子，安琪儿有些想不明白伊寻羽为什么要使用这种效率颇低的方式。
“如果是以前没问题，但最近不行。”
“最近？”
“对，最近。原因你可以试着猜猜看，不算难猜。”
伊寻羽没有进一步解释，转身离开，留下原地瞪着眼睛的安琪儿。
“我觉得你直接告诉我能比去猜更省事。”
看着伊寻羽离开，安琪儿叹了口气，拿过对面伊寻羽一口没动的柠檬水仰头喝下大半杯，朝打盹的摊主招招手，“大叔，再来二十串烤沙虫，半生，微辣。”
……
永夜皇宫露台、
伊寻羽站在边缘处手扶栏杆向下眺望，身旁斜立着苍星凝霜法杖，法杖刃尖处还插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
艰涩的仿佛金属用力摩擦的声音不断锯动，扩散开，又消失在呼啸的风中。
冰之女神给的雪球位阶不属于权限级冰晶，但却有着不逊于冰库冰晶的硬度。以苍星凝霜的牙口，一时间只能一粒一粒的雪花去啃动，然后一粒还要啃上好几分钟。
片刻后，伊寻羽抬起手将苍星凝霜收入领域。
声音太吵、
现在是相对让人提不起劲的午后，永夜城内充满慵懒的气氛，行人稀少，门窗微开，阳光无声洒下，为寒风镀上了一层不多的暖意。
一个还算不错的午后、
炼成出一杯薄荷水，伊寻羽轻抿一口，缓缓吐出肺中空气，准备在这里稍微放空一下大脑。
轰！！
远处天边，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金色的流星在空中炸裂四散而飞，原本刚刚显露出些许晴朗的天空也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沉，天色晦暗，仿佛暴雨将至。
“……”
一口气没上来，伊寻羽感觉有些窒息。
成为半神后，与世界的联系会变得更加紧密，对于一些涉及到世界根源的变动也随之变得敏感。
但眼下，甚至不需要半神的感知，光是用眼睛去看天边金色的流星就能够明白，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有神级在聚众斗殴，而且打到最后还有一位自爆，拉着周围好多神级一起上路。
甚至不需要天网刷新出新闻，永夜的情报网便飞快的将对应消息送到。
‘命运对神界发起进攻，目前已有七名真神与神像失去联系，详细情报暂时无法探查。’
在艾德拉大陆周围，真正的神界早已破碎，现在所剩的仅有些许碎片散落各处，化作很小的异空间。
而现在常说的神界，这则是指以嘉莉斯神国为中心，无数真神以神域共同开辟出的一片空间。这片空间很大，被很多人称之为众神的居所，其中最大的神域便属于嘉莉斯，仿佛太阳系中的太阳一般被众星环绕拱卫。
真神可能不会态度明显的倒向嘉莉斯，但能成为真神后~进入神界，至少是那种不会引起嘉莉斯明显反感的那种。
而在对于‘命运’的态度方面……一旦嘉莉斯死亡，艾德拉大陆的法则就会发生极大幅度的变动，现有真神大概率会因此‘下岗’。
在这方面，真神的立场先天便于命运联盟处于敌对。
而命运联盟似乎显得更加果断，没有任何招呼和宣战的便对神界发起进攻，目标正是这些可能选择保护嘉莉斯的中坚战力。
没人规定只有在夜黑风高的情况下才能发动偷袭，命运联盟就很好的贯彻了这一点，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也直到现在，伊寻羽才真正有了‘一切终究还是开始了’的感觉。
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伊寻羽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离开露台，并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玉珠子的身影。
刚看到伊寻羽，玉珠子便急忙上前，语气中带着急促和不安：
“大人”
“继续一切照旧。”伊寻羽直接说道。
“啊？”
第一千五百章论一名内鬼的自我修养
从各方面来讲，面对命运联盟关于‘这个世界需要一场变革’的发声，最应该先蹦出来牵头成立反对组织的都应该是永夜帝国。
从历史角度，永夜帝国的起源于嘉莉斯有着直接的联系。从性格角度，永夜是最喜欢搞事的那一个。从利益角度，嘉莉斯死了将会直接动摇永夜帝国的地位。从身份角度，嘉莉斯身上诸多头衔中到现在还混着一个永夜魔女的神位……
但直到现在，外面‘震惊！’开头的消息出现了不知多少，永夜帝国也没有一点动静传出，弄得其他势力都觉得诧异，觉得其中有诈而犹豫不决。
相比于永夜其他人，伊寻羽确实算得上是‘保守’。
但若是不保守，人可能就直接没了。
“真是头疼，我隐约记得当初我成为夜皇是为了让自己少操点心来着。”
轻轻揉着太阳穴，伊寻羽莫名对面前的南瓜粥失去了胃口。
结果现在她需要思考的事情反而变得越加复杂，而且重要性还在不断升高。
更要命的是，伊寻羽还不敢彻底撒手不管。
晃动着压根没有沾湿的勺子，伊寻羽突然问道：“那些人……还能压住多久？”
“如果不再出现什么事件的话，勉强能安抚下去。但哪怕稍微出现一点火星，那些人都会直接炸掉。”玉珠子想了想，根据自己的感受做出了回答。
“哈…那你觉得，照现在的局势可能不再出事吗？”伊寻羽干笑两声，摇摇头表示对日后前途无亮的看好。
“要是大人你在议事厅再露一次面的话应该能再往下压一压，但感觉效果果然还是不会太好…而且这个帝国，已经经不起又一次的大清洗了。”
伊狮的篡位的时候展开了一场大清洗，伊寻羽发动争王令时又清洗了一批，后续人员调动又清洗一批，伊寻羽不在玉珠子等人为了维持秩序又清洗了一批。哪怕是大扫除都没有这么勤，人也不是韭菜割掉一茬后能这么快的又长出来。
再清洗，永夜帝国就真的没人了。
“我知道。”
伊寻羽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没这方面的打算。
放眼餐厅，几乎没有人不在谈关于最近局势的事情，言谈间时不时还会骂上夜皇几句，却不知道伊寻羽就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
“从其他资源星再多调回来一批基础物质吧，还有建筑物质，医疗物资，其物质的也视情况进行加量…先存着，之后大概会有用到的时候。然后陆续召回那些休假的半神，随时准备唤醒那些正在沉睡的神级，同样先做准备。”
伊寻羽自认为不擅长处理政务方面的事情，所以这方面的事情几乎都是玉珠子等人在处理。但在政务之外，伊寻羽至少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准备。
“然后呢？”玉珠子点了点头问道。
“然后，一切照旧。”伊寻羽轻轻挥动勺子，像是小刀一样切掉玉珠子之后的期待。
永夜牵头，光明帝国响应，自由帝国支持，冒险者公会出面。这种组合一旦出现，艾德拉九成以上的势力都会选择响应。到时候，除非琉都能拉来其他文明的人过来进攻艾德拉大陆，否则单凭一个命运联盟，可能最后连嘉莉斯的面都没有看到就会被掐死。
所以这次，为了嘉莉斯的退休计划，伊寻羽这次不得不当一次内鬼。
不让永夜帝国牵头也有避免太大损失的想法，但另一方面也是拖延这个所谓‘保神派’的进度，给琉都更多的准备时间。
甚至这样还不够，就算牵头，伊寻羽也准备在局势最混乱，永夜号召力最弱的时候进行牵头，起到最小的效果。
但如果‘变革派’和‘保神派’真的打起来，双方战力还不能呈现出一面倒的情况，否则不管哪一个都严重的不利于艾德拉大陆未来的发展乃至于存在。
最开始伊寻羽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眼下她已经很确定的发现单凭自己根本没办法决定这种涉及到整个艾德拉大陆的形式变动。
有些时候，并不是你面对局势做出了什么决定，而是局势推动着你不得不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即使她有着夜皇的身份，当内鬼起到的作用也相当微弱。
更不要说永夜的人可是出了名的无法被管束……夜皇不易，伊寻羽叹气。
突然间，餐厅中炸开纷纷吵吵的议论声，一个个贵族不顾自身的体面，彼此间拍着桌子发出嘈杂的声音，最激动那一个甚至站起来用力抓着头发，跺脚不住咒骂。
伊寻羽眼中闪过一丝呆滞，不知道这些人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变得这么兴奋。
片刻后，伊寻羽恍然打开天网，发现了这样一条消息：
‘比蒙帝国小皇子连夜发动政变，封锁比蒙皇宫一天一夜，杀死前代比蒙王后成为新一代王座的继承人，并宣布拒绝命运联盟的蛊惑，与试图挑起战争的命运联盟势不两立。’
？？？
“哈，大人啊，比蒙帝国都是老实人的印象大概彻底没办法挽回了，这家伙…可真能反复横跳。”
玉珠子同样满头问号，最后放弃思考一般干笑着看向伊寻羽建议道，“要不咱们直接和比蒙帝国开战吧。”
“先别急着放弃思考，老比蒙王在位时一直在做着各种准备，能这么轻易就被杀掉吗？”伊寻羽深吸口气，微微摇头思索着说道。
“那老比蒙王没死？”
“通过更替王位的方式来规避契约束缚，这种方式并不罕见。”伊寻羽随口说道。
哪怕是伊寻羽，之前在与开拓者签订契约时也留了让位给伊莲娜规避契约束缚的后手。而这种手段所需的，不过是足够的利益，以及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信得过的人？
“话说那个小皇子是谁？”伊寻羽突然问道。
“那个啊，就是我双雅人偶还在的时候，去晨光森林做任务时碰到的那个血脉潜力很高的黄金比蒙。后来没多久就被封为小皇子了，不过大家都以为是比蒙王的私生子也就没有在意。那种血脉浓度，比起人已经更接近兽才对……也难怪成长速度那么快，这就造反当上比蒙王了……了？”
说着说着，玉珠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在试图向下进行思考后，突然愣在原地，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伊寻羽摇头纠正了玉珠子的错误，接着继续向下推理了下去：“纯血比蒙的成长速度可不快，一个小皇子那么短时间里也不可能发展出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一个没有势力的小皇子造反也不可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但是…消息上没有人员伤亡的报告。”
伊寻羽上~位时尚且进行了陆续两次大清洗，比蒙帝国的小皇子不可能兵不血刃的完成一次谋反。
“这样，你现在还有多余的人偶吗？没有任何身份那种。”
“储藏室还有一部分克隆人偶没有激活。”玉珠子想了想回答道。
伊寻羽拿出一粒种子推向玉珠子，“这粒种子给你，你随便找个可以舍弃的人偶把种子吞下去，然后以永夜使者的身份去祝贺一下新比蒙王。”
“这是？”
“我想确定一些事。”伊寻羽思索着说道。
星莲的植物可以编制出眼球结构，作为媒介辅助伊寻羽远程使用真实之眼，看一看这个‘小皇子’到底在玩些什么花样。
反复横跳可以，但就怕对方和伊寻羽一样都是内鬼。
ps：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