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小屋子
“给，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你，我平时喝的也就是这种。”
在面对伊寻羽的时候，佩罗酱依旧苦着脸，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倒了一杯清茶，接着放在了伊寻羽的身侧。
“谢谢。”
伊寻羽接过后轻抿了一口，接着挑了挑眉说道：“能在沙漠里面种出这种茶叶，你们也是厉害。”
茶水闻着没有味道，颜色也是无色透明，看着就好像烧热的白开水一般冒着白气。
只有入口后，才会在舌尖上散发出一阵淡香，接着在回味中缓缓消散。
最后，口中的原本所有的味道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淡香的回味随着吐气消失不见
从这个茶便能看出这里的人口味是何等的清淡，简直是在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否则的话，这茶壶里的茶水至少会加上一点糖。
“啊，或许吧，多种种也就熟悉了。”
对此，佩罗酱倒是没什么感觉：“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去，那里没什么特殊的，我偶尔也会去那里帮忙。”
“种茶？”
“种茶采茶炒茶，全部。”
佩罗酱坐在桌子上，自己喝了一大口后说道：“其实这些茶就是我自己弄的，每年都是。”
“原来你除了偶像还会这么多事情。”
“还好吧……话说我头上的那株植物真的不能弄掉吗？”面对伊寻羽的夸奖，佩罗酱没有感到丝毫的骄傲，反而是借着谈话的空隙又问了一次。
“一株植物而已，至于这么在意吗。”
“突然就发现自己的头上有一株植物扎根，这种事谁能接受的了啊……更何况，你还能通过这个时刻看到我在做什么，这样我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吗？”
佩罗酱的反应依旧激烈，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任谁随时都有可能被偷~窥，个人隐私变得毫无价值，生活中时刻可能多出一双眼睛……这种事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
“现在那个植物已经彻底的覆盖了你的头部……想要弄掉不是不行，但一旦抽离，你的头部将会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瘪去一大块。而剩下的头皮部分，在重新长在一起之前，你的头部都会像是头套一般松散。”
伊寻羽实事求是的说道。
佩罗酱听了，用力咬着牙，但还没等说什么就被伊寻羽打断。
“而且，就算你能忍，这次我把那些植物拿走了，你又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将其拿干净，没留一点后手呢？”
佩罗酱被问住了，在离开村子外出打拼许久后的今天，她又一次体会到了人世间的险恶。
而伊寻羽则继续解释道：“如果你不将这个植物抽离，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植物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害。至于个人隐私的问题，你不是有天使之眼吗，所以这真的是我第一次用这个能力联系你。”
“明明有天网的……”佩罗酱试图再挣扎一下。
“这个的能力可以无视空间阻隔，即使是在秘境中我也能联系到你。更合理，更方便。”
“……”
反抗无效，佩罗酱只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折磨我的吧？”
“我从来没想过折磨你……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拜访一下你们天使族的族长，谈一谈未来发展的事项。”
“啊？这种事怎么可能说谈就谈啊，你当你是谁，圣光神还是光明帝国的教皇？”
“夜皇……够吗？”伊寻羽问道。
“哈？”
这里的消息确实有些闭塞，
在没有伊寻羽的授意下，天网上关于伊寻羽的消息自然不会轻易传播，到现在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毕竟，现在很多人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除了大街小巷传出去越来越离谱的杜撰，谁也无法说出令人信服的结论……在这种情况下，天使族这边自然也无法得到相关的消息。
“前几天，我已经成为了永夜的皇帝。这是王冠，走的时候我顺手拿出来了，不信你可以看看。”
说着，伊寻羽当真就拿出来了一个小巧的王冠，放在手中随意的把~玩着。
夜皇之冠，
通体漆黑，顶端有着尖锐的刃尖，从大到小向两侧蔓延共计九道，中间镶嵌着一颗竖瞳般的红宝石，以此为中心向外点缀暗金色的花纹。
这是只有真正的夜皇才有资格获得的王冠，比其他人看见的那个样子货要珍贵百倍不止。
夜皇冠和铁王座平级，都是永夜至关重要的国器。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根铁权杖和一件黑羽袍，前者被某代夜皇在神战中抡的太过用力被砸碎，重铸成了后来的夜皇剑。后者黑羽袍则被初代夜皇穿走，压根就没打算还回来……当然，伊寻羽也没有收集夜皇套装激活套装效果的打算，她的武器目前已经够用。
因为夜皇冠很沉，所以伊寻羽只试着戴过一次便扔进了领域作为镇物。
毕竟是一件承载了国运的国器，哪怕是用来砸人也威力十足……之所以没直接扔给佩罗酱，也是因为这样会有头破血流的危险。
“我怎么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
即使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真名在脑海中炸开，但佩罗酱还是嘴硬说道。
“你信不信我把这东西激活，周围就会立刻被绝对的黑暗笼罩，保证伸手不见五指，连声音都无法传播。”伊寻羽平静的说了一句。
这个王冠还真能办到，一个名为無暗领域的能力。
“我信了！”
佩罗酱大声说道，动作飞快的伸出手止住伊寻羽的动作。
不管伊寻羽是不是在逗她，一旦这个能力是真的，而且伊寻羽还真的给用了出来，那么一定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之后解释起来也会相当麻烦。
而佩罗酱，也并不希望这种事的发生。
“所以，叫你们族长过来吧。”
伊寻羽笑了笑说道：“相信你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是你无法决定的了。”
“说的好像带你进来是我能决定的一样。”
佩罗酱一撇嘴，从桌子上跳下向外走去：“我去叫族长，你在这里别乱走，别乱翻我东西……也别留下什么奇怪的东西！”
在佩罗酱心中，伊寻羽可是有前科的。明明说好的合作愉快，结果反手就往她的头皮里埋了个奇奇怪怪的植物。
当然，她还不知道这个植物并不只是寄生在她的头皮之上，而是在血液中也含有很多……理论上，是无法彻底根除的。
“好的。”
伊寻羽无辜的张开了双手，眨了眨眼睛回答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画册
看着佩罗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伊寻羽没有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只是淡然的转头环顾着佩罗酱所居住的屋子。
事实上，
在刚进来的一瞬间，伊寻羽便掌握了这个屋子的全部情况。
怎么评价呢……挺寒酸的。
在审美方面，伊寻羽一向是比较挑剔的。无论是什么，只要可以，都会尽可能的去追求最好的体验。
在这种情况下，佩罗酱作为一个偶像，其歌声能够被伊寻羽承认为不错，甚至愿意默认身为其粉丝的身份，自然是因为佩罗酱的歌声有着相当的过人之处。
用单纯的价值来衡量，现在佩罗酱的一场演唱会，光是赚到的门票钱都足以用金币堆满整个舞台。
如果不是阅历还比较少，从事偶像事业的时间也相对较短，现在佩罗酱的舞台或许已经发展到了星空之中。
但就是这样一个事业蓬勃发展的偶像，在天使族却没有任何怨言的生活在一间简陋的屋子中，面积大小可以被伊寻羽的真实领域轻松笼罩在内，里面没有一点奢侈的享受却也习以为常。
之前佩罗酱叮嘱伊寻羽不许乱翻她的东西，伊寻羽也淡然的答应了。
但事实上，伊寻羽是真的不需要乱翻。因为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讲早已全都了如指掌，甚至连掉在床头缝隙遗失多年的发卡位置都十分清楚……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是个很容易没朋友的能力。
对此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装作没看见就可以了，在绝大多数时候，伊寻羽都是这样做的。
而在伊寻羽的观察中，佩罗酱的房间就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内到外都带着十分纯粹的朴素，这件屋子里最大胆的东西大概就是那一身死亡金属的摇滚服，但其实也没穿过几次。
“真是个纯粹的家伙，就像是荷叶上滚落的水珠。若是放在从前，估计会被选为圣女吧……这里的天使，都是这样的吗？”
从桌子上拿起画册，看着那尚未完成的关于建筑的黑白画，伊寻羽手轻轻一合，将其翻到了第一页。
这个画册很厚，看上去已经使用了很久。但使用者却十分认真的呵护着这本画册，上面没有一个弯角，脏手印和笔痕也是一个都看不到。
在第一页，是显得有些稚~嫩的笔风……用铅笔绘制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视角似乎是从上向下，位置应该是站在村子边缘处的高处俯瞰，一笔一笔的画了下来。
在这第一张画上面，看样子应该还没学习过任何构图，亦或者结构之间的搭配，纯粹的是想画什么。但即使是这样，也表现出了相当高的绘画天赋。
“第一次落笔，画的就是自己居住的地方吗……似乎是一个骨子里相当恋旧的人？”
简单的评价了一句，伊寻羽将画册翻到了下一页。
下一页是一片辽阔的沙漠，沙丘起伏，风在沙海中留下一道道弯曲的轨迹，一直蔓延向看不到的远方……
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了并不完美的画面。以艺术家的角度来看，这幅画的落笔实在过少，留白过多，导致看起来有一种残缺的感觉。
而如果是单纯的揣测绘画者的心境，那么就会得到‘绘画者眼中的沙漠就是如此’的结论。
单调，简单，一望无际，
这是一个很适合坐在地上，望着远处金色的地平线发呆沉思的地方。
安静而不容易有人来打扰，为数不多的声音就是风的吹动，沙粒的翻滚。而远处又是一副近乎静止的画面，仿若娟娟流水，似变未变间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样子，适合放空身心。
而从绘制的角度来看，绘画者也正是坐在哪个位置完成的这幅画，当时这个人还个头不高。
“看来即使是纯粹的灵魂，也会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伊寻羽挑了挑眉，抬头看了眼窗外，低头继续翻看起来。
随着画纸的向后翻动，绘制者的绘画技巧也在不断的进步，当伊寻羽翻到绘制自由之城的画纸时，上面的画已经达到了媲美名家的程度。
这是相当了不得的天赋……但在其偶像生涯公开的消息中，却从来没有提及这些，通过新的元素来让自己身上多出一点加分项。
看样子，佩罗酱仅仅是将这当做了自己的爱好与秘密，静静的藏在心底而非与他人分享。
这一刻，伊寻羽体验到了类似于偷翻别人日记本的感觉。
“正面，是将自己去过的地方全都画下来，作为类似于回忆的东西保留吗……这样确实比用文字记录要好，一般人就是看到了，也无法通过简单的一幅画读懂里面所隐藏的回忆。”
这是一个独属于绘画者的秘密，一个小小的符号所象征的意义，一个简单的物品背后所承载的小事，一段小路中片刻的驻足……这些，其他人都很难读懂。
即使是伊寻羽也不能。
向后翻了几页，最后一幅画是光明帝国的一座小镇……正是启明女神遗迹出现的镇子。
画只画了一半，上面还留着很大一部分留白，似乎绘制者还没有想好如何将其完成。
“笔痕还很新鲜，应该是最近才开始动笔吧……我当时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
摸了摸下巴，伊寻羽摇了摇头，突然将画卷合上，接着从后边朝前开始打开。
这本画册上面加持了很特殊的魔法，看着很厚很厚的一本，实际上却比想象的还要厚。
前面的那些画是佩罗酱从拿起笔到现在，其所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光是这些画纸，就应该叠起半人高才对。然而从现在来看，伊寻羽也不过是翻动了半指厚的距离。
至于之后，若是从前往后翻动那些白页，如果是一张张翻的话，大概是永远都翻不完的。
但如果是合上，接着又从后打开……
啪、
“后面绘制的是人吗。”
从后面绘制人物的笔风来看，应该是在前面的画已经画了很多之后，佩罗酱临时起意，又或者思索了良久，最终在最后一页开始增添上了新的内容。
从这一天起，她的世界中将不止有景，还有人。又或者，人这个元素，终于能够在她的心中，占据到足够的比重。
这些人物花的都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那就是如果有真人站在这里，那么就能立刻将画上的人和对方联系在一起。
在这本画册上，有一个人占据了一页的篇幅，也有几个人合在一起挤满了一张纸。姿态表情各有不同，身边偶尔还会衬托着一点看样子很有代表性的小物件……如果将他们分别安置在前面所画的景物中，大概就会立刻变成一副活灵活现起来。
毕竟，这些都是佩罗酱记忆中的一部分，佩罗酱自己为自己制作的心之书。
翻看中，伊寻羽突然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见面
就像是人不可能清晰的记住自己所看过的每一个小广告，对于在一生中所见过的人，也自然不可能一一记全。
虽然伊寻羽常因为自己不讲理的记忆力而深受其害，但对于绝大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记忆力都不会表现得那么夸张。
在佩罗酱的画册上，也不是将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人全都记录在上面，而是选择了对于自己来说，在生命中占据了足够的比重，又或者觉得其足够特殊，又或者对自己产生了什么影响，亦或者留下了较深的印象……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被佩罗酱记忆在画册中。
就像是当初狐耳甜点屋的那几只咋咋呼呼的小狐狸，在佩罗酱的画册上就将她们全都堆在了一张纸上，一个个身穿女仆服挤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虽然所用的依旧是黑色的铅笔，但却足以将耳朵那毛茸茸的质感，还有眼中压制不住的活力表现出来。
这是一个光是看着，都能让人心情变好的画面。
而让伊寻羽暂时停顿的，则是一副关于她的画像……有些诧异，没想到在当时自己就给佩罗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画卷中，伊寻羽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吃了一半的甜点，此时正侧身露出淡淡的笑容。
看上去，像是伊寻羽正对着画外正在看着画的人笑。
这幅画整体看上去好似没什么，但却莫名给人以一种古怪的不适感……仔细一点点观察才能隐约的发现，绘画者在其中小心的隐藏了很多恐怖元素，让画面中~出现了很多关于‘恐怖’的暗示。
偏暗和对比强烈的光线，过于拉近的构图，周围物品不正常的扭曲……
盘子里糕点看起来很朦胧，给人以一种神秘的感觉。
糕点被吃了一半，还剩下的一半样子变得软塌，凹陷下去间露出了层层分割，里面的夹心正在缓缓的流淌……这个伊寻羽记的很清楚，当初她吃的糕点并不是这个，只是在外形上有那么一点相似而已。
除此之外，画中伊寻羽手中的刀叉闪烁着锋利的寒光，配合上嘴角那一抹神秘的笑意，再加上那一双清晰的看着画外的眼睛，总给人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光暗交错，那一双眼睛总是那么的清晰，嘴角的笑容总是那么的神秘。
总结来讲，大概就是一个魔鬼在‘最后的晚餐’的主餐桌上，面对一整只的‘烤羊’，手持刀叉露出了‘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而这，似乎就是当时佩罗酱看待伊寻羽时候的第一感觉。
“真是的，我有那么吓人吗？”
微微叹气，伊寻羽看着铅笔画中的自己一阵摇头。
明明当时的交流还是挺愉快的，没想到自己在佩罗酱心中就落得个类似于恐怖片的角色。
人心不古啊、
但这样的叹息很快就被伊寻羽停下，动作飞快的将画册放回原位，接着拿起身旁的茶轻轻喝了一口。
可惜……
吱呀！
门，一下子就被推开，
佩罗酱整个人动作飞快的钻了进来，用背压住门关紧，接着视线快速的扫过整间屋子。在注意到桌子上画册的时候，先是皱了皱眉，接着看向伊寻羽确定其应该没有注意到画册的时候，这才悄然送了口气。
看样子，至少伊寻羽没有乱翻自己的房间，也没乱动任何东西……大概？
对此，佩罗酱感觉自己更多的也只是求个心理上的稳定。
“人来了吗？”
伊寻羽看着佩罗酱悄悄将画册收起的动作，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问道。
“你，咳，听好了，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放弃抵抗乖乖让我绑好，否则我一声令下，就是上百个天使围攻，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逃。”
佩罗酱干咳一声，立刻威胁着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你出去那么久，就是在叫人将这里围起来了吗？”伊寻羽好笑的问道。
“是啊，你有什么意见。”佩罗酱皱了皱鼻子，接着立刻挺胸叉腰的承认了。
“行，那你绑吧。”
伊寻羽说着，当真就伸出了双手放在一起朝向佩罗酱：“话说你知道绑人应该怎么绑吗，还是说你打算在我身上试试花式绑人法……哦对了，你这里真的有绳子吗？”
“你、你、你……”
佩罗酱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伊寻羽颤抖着，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人类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
现在佩罗酱毫不怀疑，一旦自己真的拿出绳子，立刻就能从伊寻羽的嘴里听到一连串奇怪的话来。
“咳咳，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正当佩罗酱骑虎难下的时候，外面一道咳嗽的声音帮其解了围。
“啊，长老爷爷。”
佩罗酱回过身，看着没有按计划，而是突然间就走入的长老瘪嘴叫道。
外面自然没有埋伏上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天使，只是来了个年龄相当大的人而已。
“无妨，反正早晚都是要见面的，弄那么多试探也挺没意思的。”
长老摸了摸胡子，看着伊寻羽不知为何突然就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伊寻羽：？
刚见面什么都没说，你这是不错个什么。
眼前这个被称之为长老的天使族，在佩罗酱的画册背面也被画了下来，现在也算是看到了真人。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听佩罗这孩子说了，你说你是夜皇……能让我看看夜皇冠吗？”
说着，长老坐在佩罗酱搬出来的椅子上，正对着伊寻羽问道。
“当然。”对于真正的年长者而言，夜皇冠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作为名牌的夜皇冠再一次被拿出，这件国器最大的用处就是没有人会质疑持有者的身份……比名片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只是看了一眼，天使族的长老便点了点头，“没想到永夜的王竟然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大概是还没到停下来的时候吧。”
伊寻羽随口说了一句，接着耸了耸肩说道：“那么，关于我的提议，请问你意下如何？”
佩罗酱去了挺长时间的，不可能什么都没说。
“是关于让天使族和永夜结盟，甚至搬到永夜境内的提议吗……在我看来，这真的是一个相当异想天开的建议。天使族的力量源泉来自于圣光，而永夜血脉却天生烙印着厌恶圣光的天性。任何天使想要在永夜立足，似乎也只有成为堕天使这一条选择。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最终都会如此。而对于我们来讲，成为堕天使就好像让永夜的人成为圣光的信徒一样，那是相当令人讨厌的事情。”
“唔，您的知识面挺广的。”伊寻羽想了想，突然这样恭维了一句。
面前这位老爷子一句话里的信息量挺大的，如果不是伊寻羽知道的多，说不定真的会将其当做正经人。
“过奖过奖，老朽一直在关注外面的消息，到现在应该还没有落伍。”
不，你关注的方式明显跑偏了……但这话伊寻羽只是在心中想了想，但却没有说出来。
“或许情况并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交谈
“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据我所知，启明派的圣光和现在的圣光有着明显的区别，如果是光明帝国的圣光的烈日下的骄阳，那么启明派的圣光就是黎明的晨曦。”
伊寻羽缓缓道，这也是她来这里的前提。
对于启明派，也就是天使族的初代圣光，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伊寻羽就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启明圣光对于永夜血脉没有敌意，也不像是现代圣光一般对一切‘邪恶’的气息有着那么激烈的反应。
非要形容的话，这就好像人们每天所喝的水，润物细无声一般，平和的，对万事万物都带着极强的包容性。
如果圣光都是这个样子，伊寻羽也不至于那么烦圣光。
“看来明眼人还是有的，可惜，这个世界上的愚昧者远比清醒者要多的多。”天使族的长老摇了摇头说道。
伊寻羽一个人对天使族抱有善意毫无意义，在十三帝国中，就数永夜民风最为淳朴，那是出了名的军命在外，想受受不想受就当没听见。
君不见伊狮坐在铁王座上那么久，命令一道接着一道，结果圣光的人跑到永夜，伤亡率还依旧维持在一个极高的数字。
那些背地里敲闷棍的，甚至敲的比以前更欢了些。
完全就是把伊狮说的‘永夜和圣光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听从指挥等等’当放屁。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伊寻羽维护着天使族搬到永夜境内，到时候天使族很难得到公正的对待……说不定第二天卤味店就会出现一些稀奇的新货，五香麻辣天使翅膀什么的，这并非不可能。
“也是。”
伊寻羽点点头，抬手扭曲光线在面前勾勒出永夜的轮廓地形图，接着又将上面已经建城的地方用红色标注出来，只留下大~片的绿色地块。
“这是永夜的全部国土，如果天使族答应，我可以以夜皇的名义答应你们，帮助你们在永夜建立一座天使之城，里面的一切都由你们做主，甚至是天使族内部进行自治管理。”
“这可真的是个大手笔，如果我答应了，这些绿色的地方可以随便挑吗？”长老眯起眼睛，摸了摸胡子问道。
“这个需要后续的商量，国土之事，即使我是夜皇也不能全部自己做主。”
本来想直接开口答应，但伊寻羽还是警惕的将话圆了回来。
总觉得，只要她开口答应，面前这位就会马上大喊一句“我全都要”。
那样可就真的尴尬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伊寻羽说出这句话后，天使族长的表情似乎是有点遗憾……果然是准备喊我全都要的吗。
“这样啊——”
长老摸着胡子，拉着长音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道。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大的优待。相比于这片沙漠，永夜的还有很多环境优秀的地方可以供给你们定居生活。一座城只是附带，这背后真正的意义是天使族将重新的回到现世，加入艾德拉的整体环境，而不是像是现在这般消息闭塞，连了解外界的途径也只能从小说中获得。”伊寻羽又喝了口茶水，说道。
天使族的长老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件事毕竟太大了点，虽然你是一个人过来的，但也代表着身后一整个帝国的决定。所提出的问题，也涉及到了天使族的所有人。这件事我没办法决定，就算是族长过来了也不能，只有让所有的组人全部同意，天使族才会真正的答应下你的提议。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从长计议。”
“当然，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停留一段时间的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我建议你们好好的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毕竟这次来我还是挺有诚意的。”
听出这位长老语气中拖延时间的意思，伊寻羽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相比于永夜那边谈正事非得先吃个几百顿饭参加几百次宴会，天使族这边刚见面就将正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对于伊寻羽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惊喜。
“那就感谢你的耐心了，至于这段时间的住处问题……”
“我住在这里就好，反正我和佩罗也是认识的。”在长老思索的时候，伊寻羽率先开口说道。
站在一旁发呆的佩罗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商量事情，一下子就拐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啊，那也好……佩罗啊，记得好好招待人家啊。”长老点了点头，转头对佩罗酱说道。
佩罗酱指了指自己，又看看对自己微笑着的伊寻羽，最终无奈的放下手答应道：“好吧。”
这个伊寻羽就算再怎么吓人，也不能真的把她吃了吧？
见此，伊寻羽也就微笑着朝佩罗酱招了招手：“那么接下来，就请多多关照了哦。”
佩罗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那么我就先回去找人商量这件事了……最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长老说着起身，却又在起身后突然问道。
“请讲？”
“这次你来这里提出这件事，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是觉得这样做能让光明帝国狗急跳墙，还是觉得想要以此充实永夜的战斗力，亦或者有什么事需要天使族去做……势力之间的交流，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与坏，更多的只是背地里利益之间的交换与往来。
而此时伊寻羽以一个帝国的名义来到天使族，那么应该就意味着主要做对于永夜来讲隐藏着什么利益关系才对。
伊寻羽很清楚这些，毕竟这种事几百年来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在重演着。
至于她的回答，却很简单。
“这个啊，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复杂。甚至对于我来到这里，现在永夜帝国内应该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所以，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只不过我有着夜皇的身份，恰好能够将这个想法实现而已。”
想了想，伊寻羽继续说道：“不过要说为什么，主要大概还是之前在光明帝国的小镇里，佩罗说的那些话吧。在漫长的时间里，你们依旧坚持着与启明女神之间的契约，即使生活在这种地方也没有选择放弃……坚持是一种可贵的品质，而守信更是令人崇尚的品行。如果是你们这样的天使，我想永夜会十分欢迎你们的到来。”
本来，伊寻羽对于初代圣光的了解仅限于叛逆者高塔上面所记载的那点知识。但后来佩罗酱却又补充了很多的内容，让伊寻羽对于启明派有了更深的了解。
总的来讲，大概就是启明派的做法很对伊寻羽的胃口，所以才想要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
天使，一直以来都是圣光的专利，无论是谁在看到天使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其和圣光联系在一起。
但伊寻羽觉得，其实永夜，也是可以有天使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困惑与不解
天使族的长老离开了，只留下佩罗酱瞪着伊寻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阵，佩罗酱才警惕的开口道：“那个，先说好啊，我现在被你打的一身伤还没好呢，你要是再折腾我可能就真的小命不保……不，只要你动手我就躺地上不起来了。”
如果伊寻羽这次来真的是为了办正事，应该会相对克制的不闹出人命吧。
“这地上其实挺凉的。”
伊寻羽看了看脚下的地板随口说了一句，接着在佩罗酱面色一变后耸肩说道：“当然，我也不是喜欢暴力的人。”
事实上，伊寻羽都没明白佩罗酱怎么得出一个自己会对她动手的结论。
但这似乎并不妨碍佩罗酱在伊寻羽这样回答后，小小的送了一口气。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伊寻羽其实是思考过要不要先动手，然后看佩罗酱到底会不会真的躺地上。
佩罗酱的小屋大略的被划分为四个区域，客厅，厨房，仓库，卧室。
厨房是做菜的地方，各式厨具器械都很齐全，角落的架子上方还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冰箱，架子的下面则是数量不多的食材。从冰箱中堆积的布丁和半熟甜点来看，至少在吃的方面，佩罗酱没怎么亏待自己。
仓库也就是杂物间，用于摆放一些平日里不常用和占地方的物品，还有许多曾经用过现在却用不上的古老物件。因为东西很多，所以即使是再这么摆放整齐，也密集得有些下不去脚。
卧室自然是佩罗酱睡觉的地方，里面在放下一张床后还能挤下一套小桌椅，除此之外还有梳妆台之类的东西，很有生活的气息。
客厅，自然是现在伊寻羽所在的位置，也是佩罗酱平日里除了卧室外第二长呆的地方。
“我是真不知你怎么想的，这里又不是没有空房间，为什么非得和我挤这么个不大的小屋。”
简单的介绍完自己房间的布置，佩罗酱坐在伊寻羽的对面叹了口气，望着饶有兴趣随着自己解释而移动视线的家伙问道。
“大概是觉得有趣吧。”
伊寻羽想了想说道。
见此，佩罗酱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对了，你之前和长老说的，都是真的？”
去厨房给茶壶换上新茶，佩罗酱走回客厅后，又是忍不住的问道。
“哪些？”
“全部，就是你要我们天使族搬到永夜那边去的事情。”佩罗酱皱着眉说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当我是为什么过来的。”伊寻羽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佩罗酱弄不懂了，索性直接问道。
“怎么你和那个长老一样，都喜欢想的那么功利呢。”伊寻羽有些失笑的说道。
明明生活的这么淡薄，但思考的事情却比人类自己还要深刻。
“不是我们喜欢那样想，而是事实如此。”佩罗酱立刻纠正道。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想了想，伊寻羽不再纠结这方面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但对于有些人来讲，做事就是纯粹的想要只有做，所以也就做了。”
“哈？”
“用‘我喜欢’这个解释好像有点敷衍……但对我来说，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永夜和天使族能够达成双赢的局面。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在你的身上，有着诸多优秀的品质，而在这些这些品质面前即使是永夜的人也会尊敬。然后，你觉得和你一样的天使族，有多少？”
“这个我怎么知道，而且我好像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特殊啊。”
“那就是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了。对我来说，拥有崇高品德的人比黄金钻石这些石头还要珍贵。后者只是用于交易的货币，而前者，却能在一个时代留下美丽的闪光。而如果你们天使族的加入，能够让这种精神流传下去，那么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这……”
听着伊寻羽的描述，佩罗酱的面色越来越古怪，最终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馋我的灵魂吧？”
听说魔鬼都是喜欢吃人灵魂的存在，越纯洁的灵魂就越能引起其食欲，甚至胃口大开……
“馋啊，所以你能给我吗。”
伊寻羽一看佩罗酱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和之前那个长老一样的毛病，光明帝国写的抹黑永夜的小说看多了。
虽然她确实有吞食灵魂的能力，但却并不以此为食，只是单纯的将其视为一种技能来使用。
“不能！”佩罗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那不就完了。其实我对于灵魂能量的需求并不大，也并不是想要得到你们的灵魂……换个你能接受的解释，你还记得启明女神和天使签订的那个契约吧？”
“当然。”
一涉及到女神相关的事，佩罗酱神色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其实我对那个契约知道的并不多，唯一的一点内容还是你告诉我的……启明女神将圣光本源分给天使族一部分，天使族在接受之后，要遵从契约，帮助女神引导人们从寻找希望，应该是有这么一条吧？”
就是这个，其实也是在遗迹里面佩罗酱讲的。
叛逆者高塔中都没有记载的知识，或者说伊寻羽还没有权限去查看。
“虽然你说的有点怪，但大体意思差不多。”佩罗酱想了想点头说道。
“如果你们真的一直坚持这个契约，那么我想……其实永夜的人也挺需要引导的。”
“哈？”
有那么一瞬间，佩罗酱觉得自己听错了。
“就是这样，永夜的人也是那些从黑暗时代中走出来的人的后代。”
伊寻羽耸了耸肩，淡然而肯定道。
“虽然你说的很正常，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扶着额头，佩罗酱抬手阻止道：“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是真的要晕了。”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因为这是从来没碰到的情况，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好吧。”
看了看时间，佩罗酱起身向厨房走去：“该吃晚饭了……先说好，我这有的东西可不多，我的厨艺也只是一般。”
毕竟现在伊寻羽身上有个夜皇的身份，佩罗酱可以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厨艺而弄出什么外交事故。
“需要食材吗，我空间装置里还有不少。”伊寻羽倒是无所谓的问道。
“有什么？”
“大概是牛肉，螃蟹，鱿鱼须，蘑菇之类的吧。”
伊寻羽想了想回答道，“哦，还有鲜笋，也挺新鲜的。”
在把太阳熔炉扔进心之领，配合上一只凤凰的本源作为浇灌，梧桐竹竹林终于开始了正常生长，甚至长出了不少的细笋。
“好正常？”
佩罗酱有些诧异的说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都来点？”
她还以为伊寻羽要说蠕虫触须之类的东西。
“当然。”
随后，好正常这句话佩罗酱就说不出口了。
正常人，大概是不会把伪神的肉，海怪的触手，发光的蘑菇当成正常食材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卧室，住所，居所
“能帮忙拿一下吗……谢了。”
站在凳子上，佩罗酱搬着已经挡住视线的被褥晃晃悠悠，在伊寻羽伸手接过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柜，有点高。”
伊寻羽看着那个顶着屋顶的柜子说道。
佩罗酱哪怕是站在凳子上，也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最上面的东西，因此动作间显得十分勉强。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柜顶上面不会落灰了。
“还好吧，以前我都是能抱着东西从凳子上跳下来的。现在不敢了，容易牵动伤口，贼疼……”
说到这里，佩罗酱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没办法，这伤，好像还是伊寻羽留下的。
“其实你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痕迹，主要是你喝下去的那瓶药的影响。”
伊寻羽视线扫过佩罗酱露在外面迟迟没有痊愈的伤口说道：“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就能帮你解毒。”
佩罗酱口中的牵动伤口主要是那些凝固在伤口处没有掉下去的血块，不痒不疼，也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但就是不掉下去。即使忍不住冒着结疤的危险用手将血块扣掉，也会很快长出新的。
这其实佩罗酱喝下去的药水的影响，目的是让伤看起来还没好，吓人用。
当时伊寻羽是真的控制了力气，除了看起来吓人，一点暗伤都不会留下……毕竟两人之间也不是对立关系，她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故意使坏。
“真的？”
“当然，但你也得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现在伤好了，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伊寻羽提醒道。
“……应该没问题，之前长老就已经将来的人应付了过去，现在他们已经不敢来了。而且就算伤好了，其实也能用特效药来解释。”佩罗酱想了想，抿了一下嘴唇说道。
带着这一身伤，佩罗酱是真的行动不便。
而光明帝国那边，真正的当权者似乎有意将那次的事压下去的样子，所以后来渐渐也就没有了声音。更多的佩罗酱就不知道了，毕竟这边出了名的消息闭塞。
“那我明天把解药配出来给你。”伊寻羽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不会说谢谢的啊。”佩罗酱神色一松，接着张了张嘴，犹豫着说道。
被揍一顿再治好，接着再对打自己的人说谢谢，佩罗酱觉得自己应该还没那么傻。
“这件事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对那些诘问者有话说而已。”
伊寻羽摇了摇头，“更何况，契约你也在一直好好的遵守着没有触发，不是吗？”
“是啊，毕竟我压上去的是自己的声音。”
佩罗酱撇了撇嘴说道，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自然。
“今天你就睡在这里吧，被褥我已经换成新的了。”
“那你呢？”看着动手就要卷起被褥的佩罗酱，伊寻羽挑眉问道。
“我去客厅睡啊，总不能让客人睡客厅或者打地铺吧？”佩罗酱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床也不大，介于单人床和双人床之间……两个人睡，除非抱一起，否则肯定是挤不下的。
“放回去吧，休息的时候我会回领域里休息的。”伊寻羽说道。
“啊？”
佩罗酱一愣，接着将手中被褥扔到床~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伊寻羽，又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搬出来的新被褥，发现用言语根本无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我、
要不是打不过……要不是打不过，
忍了！
不忍还能怎么样呢，动手只会自取其辱。想到这里，佩罗酱的心中就有点丧气。
“从你的表情来看，你似乎没有在自己领域里面休息的习惯？”
伊寻羽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看着佩罗酱表情包一般的变化，有些奇怪的问道。
“谁会在家还跑到领域里休息啊？”
佩罗酱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被子上，大声而不解的说道。
“啊……抱歉，是我疏忽了。”
伊寻羽一愣，随即摇头道歉道。
佩罗酱摇了摇头，拍着额头将身子向后砸在床~上……真的很轻，即使动作那么夸张也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心累，她想静静了。
而伊寻羽，则在道歉后就没有说话，只是微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佩罗酱起身，看着皱眉的伊寻羽小声问道。
“嗯？”
伊寻羽抬起头，发现佩罗酱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点小心翼翼。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事情而已。”
摇了摇头，伊寻羽看着砸在床一角的新被褥，显然，今天佩罗酱是不准备再费九牛二虎之力，用半条命的代价把这东西放回去了。
“真的没有？”佩罗酱小心确定道。
“只是很正常的闲聊而已，怎么会失礼呢。”
伊寻羽说着，突然抬手在卧室内的空旷处按下。
青蓝色的光芒中，一道道纯~色的纹路开始攀附，基础的炼金能量开始流通……不过几个呼吸，一条加宽的床板就出现在了卧室之中。
高度和佩罗酱的床板平齐，拼在一起就好像是原来的床板突然变大了一样。
而这，也占据了卧房中为数不多的，剩余的全部空闲地板面积。
“帮个忙把那个被褥铺上去怎么样，顺便再帮我拿个枕头。”
看着发呆的佩罗酱，伊寻羽摊开双手提醒道。
“放心，这个等我离开的时候就会拆掉的。”
“能不能不拆？”佩罗酱突然呆呆的问道。
“啊？”
“我一直觉得自己床有点小想要拼上去一截，可惜木匠活完全不会，最近也没时间出去拜托别人……所以这个就留在这里怎么样？”佩罗酱问道。
她一直想要给自己弄一个可以从一头滚到另一头然后直接起床推门的大床，现在看伊寻羽炼成的床板立刻中意起来。
想要。
“几块板子而已，你想要的话给你就是了。”
伊寻羽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能量的消耗回头熔上几吨沙子也就能回本，并不是无法接受。
“不过现在，能不能先帮我铺一下床？”
铺床，一个人弄可是很麻烦的。
“你这个木头好香啊，是什么珍贵的品种吗？”
铺床的时候，佩罗酱发现伊寻羽弄出来的木板上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十分好闻的香味。
“一般，只是比较结实而已。”
伊寻羽配合着佩罗酱拉动着被褥的两角用力抻平后说道。
是的，伊寻羽突然改变了注意，原本是打算睡觉的时候直接回心之领，但现在却想在这里小住上一个晚上。
然后，再用真实领域，将这间小屋从上到下，从前往后，仔仔细细的重新观察一遍。
即使整间屋子的结构已经达到了可以闭眼睛画出来的程度，但伊寻羽觉得自己还是有所遗漏。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别吃我！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厨房，客厅，卧房，仓库……没有卫生间，因为偶像不需要上厕所。
屋子的面积不大，但每一处的设施却相当齐全，拥挤的充实着每一个角落。如此看来，颇有一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这里的设施也并非每一件都常用，有的角落已经落灰，而有的地方却在反复使用的过程中被磨得褪色发亮。
作为厨具的锅中有着杂乱的划痕，烤箱的盘子上也有着洗不掉的焦黑，几块抹布正被挂在厨房外面用夹子夹好，除此之外还有藏在地砖下面发酵发了一半的水果酒……看样子应该挺难喝的。
盥洗室泡着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的衣物，库房内存放着或许再也不会放飞的风筝，丢失了鞭子的石头陀螺与稻草扎成身穿褪色衣物的娃娃，积压在箱底已经小了的再也穿不上的衣服，还有许多许多散发陈旧气息的漫画书和小说……
这一切，全都是生活的气息。
或者换一个名字……
家。
对于家这个概念，在伊寻羽的心中一直都很模糊。
究竟什么是家？
是一个类似于复活点的地方，回去之后就会hp+1+1的开始回血。还是一个出生的地点，将你降生所在的那个地方视为家。还是一个在心中坚不可摧的地方，只要有危险躲在里面就会感到阵阵安心……
亦或者按照泛意哲学的思想，只要和家人在一起，那么就是一个家？
这些，伊寻羽很少去想过，因为她的生活中很少有这样的空闲去思考类似于哲学的东西。
所以，在她的心中，对这个概念也是相当的模糊。
就算有人问，也很难真正的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曾经，在牧心城的那间小屋子或许可以称之为家，哪怕那里位于贫民区，周围的环境很差，但那也是家……这点伊寻羽无比确定。
之后，搬到的新房子那里，也可以说是家，这个伊寻羽也能确定……那间屋子的她已经彻底的买了下来，虽然多半已经落满灰尘无人打扫，但想要回去也只是用钥匙开个门的事情。
但之后，永夜皇宫，常芳领，亦或者夜蝶商会自己的住处，甚至是凯尔学院那个宿舍……
她就不能确定了。
因为伊莲娜不在，她自己，也只是在这些地方生活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包括心之领的小木屋，仔细思考之下，伊寻羽也有些无法确定在定义上那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家。
即使在伊寻羽的心中，常芳领的小屋也是一个类似于‘安全屋’，又或者‘树洞小屋’‘秘密基地’之类的地方。距离家这个定义，接近，却又并不相同。
家，搬家，搬着搬着，家丢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伤感，但其实是伊寻羽在心中对自己的一种调侃。
她只是对于这个定义有些模糊，却不至于因此而感到伤心，毕竟那样的话未免太多愁善感了点。
但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弄清这其中的差别。
比如眼下，这里毫无疑问的佩罗酱的家，所以伊寻羽下意识的选择了留下来，只为了仔细的观察一下这里。
“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让人住在我的房间过夜。”
躺在床~上，佩罗酱突然说道。
窗外天已经黑了，村落中却很少有亮起的灯光。
这里的人，亦或者说天使们，全都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天黑的时候不去休息，反而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小时候没有让玩伴在家中住宿吗？”
伊寻羽和佩罗酱是并头躺下的，但在躺下后佩罗酱立刻背靠着墙缩到了边缘，给伊寻羽留出了相当宽敞的空间。
见此，伊寻羽趁机往里凑了凑。
“没有，其实我小时候挺内向的。”
佩罗酱微微抬头，将散落在身后的头发顺起扔到头部的前方，接着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有村子里同龄人没几个的原因……看他们玩的东西没什么意思，所以就玩不到一起去。所以我小时候，其实更喜欢跑到外面看着沙漠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听起来似乎很枯燥？”
“还好吧，后来长大了，就发现其实周围有意思的事也不少。”佩罗酱倒是没什么感觉。
“那你父母呢？”伊寻羽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们啊，等我成年后迫不及待的去过二人世界去了。”
说到这里，佩罗酱一撇嘴：“你是不知道我成年的那天，那两个人给我建房子时候那迫不及待的样。就是现在，也跑去不知道什么地方旅游，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
“……”
从佩罗酱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一股很深的怨念。
不过谈到这里，佩罗酱突然止住了话题，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黑暗中，伊寻羽依旧睁着眼睛……在往常，这时候还远远没有到达休息的时候，所以也根本睡不着。
天花板上挂着魔石灯，但却根本没用过几次，比起照明更接近于一个装饰性的摆设。
“对了，你们天使族，头上有那个光环吗？”
想了想，伊寻羽找了个话题问道。
另一边的佩罗酱也没有睡，毕竟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比鬼还可怕的人，想安心睡着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有，那东西其实是我们肢体的一部分，和手脚角尾巴什么的一样。所以没必要的时候不会将这东西露出来。”佩罗酱知道伊寻羽想要问什么，因为在此之前很多人都问过她相同的问题。
其实这个伊寻羽知道，她还知道天使族的光环就算是损坏了，也会缓慢的长出新的，也知道这东西的硬度和牙齿差不多，所以偶尔把天使逼急了还会用这个砸人……相关书籍上写的相关内容和详细。
解刨书，生物改造解析，狩猎百科之类的书籍。
“那你们在没亮，比如停电的时候会用光环给自己照明吗？”伊寻羽好奇的其实是这个问题，毕竟在天网上根本找不到类似的答案。
“啊……有需要的情况下会，但也不一定非得那样。毕竟，我们天使族的身体每一个地方都能像是光环一样发光，只是你们没有注意而已。”这次，佩罗酱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不然天使登场那无死角的光线效果是哪来的。
“对了，你睡觉的时候不会磨牙打呼噜什么的吧？”闲聊了几句后，佩罗酱也有些适应了现在的气氛，故而趁机问道。
“不会，你呢？”伊寻羽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我也不会。还有，你不会在睡着的时候梦游咬东西什么的吧？”佩罗酱不放心的又问道。
“啊……”
张了张嘴，伊寻羽叹了口气说出了让佩罗酱困意全消的答案：“会啊，如果嘴边有什么东西，我可能真的会下意识咬一口尝尝味道吧。”
接着，伊寻羽又补充道：“你知道吗，其实你身上的味好像就挺好闻的。”
“！”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不眠之夜
“你睡了吗？”
这已经是佩罗酱不知道多少次问这个问题，很小声的像是说悄悄话的那种……但在第三次之后，伊寻羽就已经不再想回答这种问题。
感觉这样太蠢了。
见伊寻羽没有回答，佩罗酱埋头将头缩在被子里准备睡去，接着又似乎是不放心的探出头看了看，似乎怕自己睡去以后真的被啃掉一口般。最后，索性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尽可能不发出一丝声音的来到伊寻羽的旁边，接着低头看去……
偷看、
两双眼睛静静对视到一起，窗外星空洒下的微光足以让两人清晰的看清不到一米距离内的一切。
“啊！”
佩罗酱小声的惊叫了一下，接着后仰坐倒在了床~上。
“你吓到我了。”伊寻羽叹了口气说道。
？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顾不得其他，佩罗酱长大了嘴巴诧异问道。
这到底是谁吓谁？
“我可什么都没做。”伊寻羽扶了一下额头，无奈说道。
“你这什么都没做比做什么都吓人。”
佩罗酱平复了一下差点跳出来的心，接着也就坐在床~上看着伊寻羽说道：“不是，我问你没回答，结果你就这么一直干睁着眼睛？”
“因为你问的次数太多了，反复回答同一个问题感觉好蠢。”伊寻羽诚实的解释道。
提起这个，佩罗酱忍不住愤愤的瞪了伊寻羽一眼道：“……我还不是怕你睡着梦游起来咬我一口。”
“不就是咬一口，掉块肉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对于大惊小怪的佩罗酱，伊寻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安慰道：“你要是困了的话就去睡吧……往好了想，要是真的被咬了，你一定会被疼醒的对吧？”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佩罗酱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离的有点近了，伊寻羽都能感觉到鼻子的周围缭绕着的淡淡幽香。
之前伊寻羽说的想要咬一口，也并不全部都是开玩笑。
就好像牛羊肉会有一股膻味，各种植物也会有着自己的味道，其实人的身上也有着独特的气味，只不过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闻，所以人总是会下意识的选择将其忽视。
有人曾戏说少女的体~香是化妆品腌入味了，也有人说那不过是汗味……但现在，伊寻羽所闻到的很淡的香味，不属于任何化妆品，反倒有些像是香料萃取过的芳香。
天使族，
鲜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旺~盛的生命力，睡衣中露出雪白的肌肤看着就很细嫩。除此之外，大概是也有天使族汗腺之类的器官比较特殊的缘故……要不要解剖后研究一下？
伊寻羽的思绪，不知为何就转到了猎奇的方向。
“你不准备休息了？”
侧过头，看着依旧坐在一旁的佩罗酱，伊寻羽奇怪问道。
“被吓精神了。”
佩罗酱摊开手无奈说道。
在经过了一个心跳加速阶段后，她现在意外的清醒。
“那还真是可怜。”
打了个哈欠，伊寻羽说道，“我倒是有点困了。”
“……”
面对伊寻羽的举动，佩罗酱撇撇嘴，拿起枕头靠在身后，又一次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次你来，多半不会成功。”
“哦？何以见得？”伊寻羽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虽说她本来就不怎么困。
“属性不一样，天使族的属性是圣光，即使圣光表现出来的样子再怎么特殊也依旧是圣光，而永夜，永夜血脉全都是偏向于黑暗属性的吧？”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先不说这个，如果让你选，你的选择如何？”伊寻羽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接着看了看佩罗酱问道。
“我都无所谓啊。但这里就是一片沙漠，什么都没有，要是能有更好的生活环境，那我肯定是希望族人在未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我是说你，如果只有你自己的话，你怎么选？”伊寻羽纠正道。
“那我选择跟着族人，永夜那个地方我可从来没去过，估计也呆不惯。”
“要是这一切让你来决定呢？”
“不知道，没想过。我又不是族长。”
佩罗酱的回答意料之中的保守，但也基本和伊寻羽在心中所推测的差不多——觉得这个无趣希望做出改变，但又因为故乡情怀舍不得离开而难以做出决定。
想到这里，伊寻羽看了看佩罗酱无所谓的脸色，说出了最开始自己想到的方法。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的，那就是模仿启明女神的做法，用黑暗本源给你们进行洗礼，这样你们的能量本源就会变成黑暗，这样也就能在永夜生活下去了。当然，就算我提出了这个做法，估计你们也不会同意吧。”
其实伊寻羽自己心里也不太想这样做，毕竟她来到这里，也有一点保留初代圣光的想法在内。
毕竟是能和永夜和平共处的圣光，实在是太难得了。
而这些天使族的价值，也有很大一部分体现在初代圣光的上面。
“真的能？你又不是永夜的神。”佩罗酱有些奇怪问道。
“永夜是没有永夜神的。我们的守护神是战神，信仰的是嘉莉斯，姑且还能攀上点亲戚的关系。但如果说真正掌管暗元素位面，甚至永夜本源的，其实根本没有对应的神明。”伊寻羽摊了摊手说道。
“哈，这么说？”
“对，永夜的本源其实就在夜皇的手里，夜皇就是永夜的神……虽说没几个人信就是了。”看着佩罗酱的表情，伊寻羽就知道她想到了这些。
所以，如果说给天使族洗礼，伊寻羽还真能。
“怎么样，有兴趣试试成为第一个属于黑暗的天使吗？”伊寻羽随意问道。
很不正式的邀请，心里也没什么期待的感觉。
“唔……还是算了吧，等我伤好了以后还想继续当偶像，没有圣光来制造光线效果可不行。”
果然，佩罗酱直接拒绝了。
说着，佩罗酱动作麻利的钻回了被子，接着又缩在了墙角。
外面有点冷，而且她怕伊寻羽突然动强。
“要说改变光线，其实任何一种能量都有这个效果。永夜，也不必比圣光差点什么，说不定效果还会更好……当然，不想就不想吧。”看着佩罗酱的动作，伊寻羽也没有强求。
“呼。”
佩罗酱悄悄松了一口气。
放松之后，便是一阵困意的上涌。
现在这个点已经远远超过佩罗酱平时睡觉的时间，在伊寻羽住进来的兴奋劲过去之后，随着自身的放松，眼中也就立刻变得有些睁不开起来。
“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伊寻羽平静的回道。
当然，虽是这么说，但伊寻羽却依旧没有闭上眼睛的意思。
其实她是有点认床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是说无法睡着，而是会下意识的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睡着。即使是睡着了，也不会睡死，而是一有动静就能睁开眼睛的那种。
谁也不知道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到底都会发生些什么，警惕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但伊寻羽还是没有闭上眼睛，连冥想都没有的，继续用真实领域一寸寸的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小屋，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有些事，或许她能够想明白，又或者她永远都不会明白。但没关系，至少她可以一点点的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住在天使族的第一天
沙漠的清晨有着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寒冷，潮气在地面凝结成薄薄的水层，看上去好像一滩积水，但摸上去却只有潮潮的感觉。
因为没有植物，露水也因此无法凝聚，这点湿意最后只能便宜了沙漠中的沙子。
天才蒙蒙亮，温度也还维持着能哈出白气的寒冷尚未回暖，但这里的天使族却全都陆续的开始起床。
当然，其中也不乏看了看窗外的天，接着一头又将自己砸回温暖的被窝，准备等太阳升高点再起来的家伙。
佩罗酱揉着眼睛坐起来，先是呆呆的迷糊了一阵，接着迟缓扭头看着躺在一旁的伊寻羽，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相对完好的衣服，上下摸了摸确定自己没少块肉，这才松了口气。
抓了抓披散的头发，佩罗酱捻手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路过伊寻羽的时候特意看了眼确定伊寻羽是闭着眼睛的，接着小心绕过没有发出一丝动静的走进盥洗室，过了好一阵才走出，小心坐到梳妆台前。
对于佩罗酱来说，早上起来头发会很乱，像是炸毛一般需要梳理很长时间。所以，每天她都会比别人提前亿点起来，和自己的头发大战三百回合。
梳头声、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
就这样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佩罗酱将头发向后一拢接着用头绳扎成简单的马尾，跪坐在床~上松了口气。
终于收拾完了。
做完这些，佩罗酱看了眼还是闭着眼睛的伊寻羽，歪头想了想，跑到床的另一边，推开房门小心的走了出去，整个过程都小心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有趣。”
佩罗酱刚一离开，伊寻羽就睁开了眼睛，只是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作。
她自然是没睡，只不过为了防止大早上再一次被惊扰耳膜，索性图省事的闭上了眼睛。
“明明是天生的超凡种，生活中却很少使用超凡之力让自己做事变得更加轻松，依赖性也几乎没有……”活的简直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从早上到现在，伊寻羽看到佩罗酱最离谱的动作，也就是把自己头顶的光环拿出来用干净的布反复擦到反光，还有梳自己的翅膀梳了一个小时。
还有，原来天使是真的会掉毛的，只不过掉的没有那么夸张。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啊，长老爷爷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伊寻羽？她还在睡觉，没起来。”
佩罗酱压低的说话声传来。
“睡觉？也不知道谁大晚上用一堆分身绕着村子逛来逛去，直到天亮有人起来的时候才收回去。”之前伊寻羽所见的那个长老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吓？”
吱呀、
卧房的门被推开了，伊寻羽从中走出，衣服整齐，脸上不见一点困意。
“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我觉得在天使族这边的结果商议出来之前，也应该带你去四处看看，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比较好。”
这样，也省得某人大半夜吓人的四处乱转。
领主级之后，身体的作用性进一步降低，身体基础白值数据的作用同步变小。空间数量这两个概念，也随之变得模糊。
伊寻羽的本体确实一直躺在佩罗酱的小屋，用真实领域看着周围的一切去思考着人生。但对于一颗拥有超越计算机算力的大脑来讲，多线程同步操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借用晚风中所夹杂的冰元素，几个分身凝结而成，带着伊寻羽的精神力四处乱转，用了一夜的时间建立起了天使族村落的地形图。
除此之外，伊寻羽还分出了两个分身，一个爬上村子的最高处从上向下瞭望，另一个跑去村子外面看着那广阔的而一望无际的沙漠发呆。
姑且算是一个体验人生的环节吧，反正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伊寻羽对于被发现这件事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这里的天使确实是在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要是以为他们就是普通人，那么距离被送上天堂似乎并不遥远。
“好主意，本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在此之前，能先让我吃个早饭吗？”
伊寻羽耸耸肩，接着看了眼厨房内正在准备早餐的佩罗酱问道。
“当然，佩罗啊，顺便帮我也准备一份。”长老点点头，接着说出的话语却让人怀疑这家伙的真实目的。
来这么早，该不会就是为了蹭顿早饭吧？
“啊，好的。”佩罗酱答应的倒是干脆。
煎蛋、肉蔬饼、烤面包、豆浆、
很平常的早餐，口味清淡，不要说辣椒，就连盐都放的很少。
……
即使已经吃过了早饭，沙漠的寒冷还是没有散去。没有多少热量的阳光洒在沙海间，映照出片片淡白。
“哈。”
伊寻羽吐出一口热气，看着那白色的雾气一阵摇头。
靴子踩在地方，和普通人无异的重量压在沙硕间，发出了类似于踩断薄冰的声音，留下浅浅的脚印。
一个没有光照的晚上，沙漠的下面温度已经接近于寒冬，地下积累的水汽被冻结，沙子一粒粒的被固定住连成一片，构成了类似于米花糖的结构。
“这个地方的早上可真冷。”
“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走在前方的长老大步走着，接着微微侧头说道：“我听说永夜皇城那边，整个皇城被人用巨大的冰晶冰封了十多天，之后冰晶的解除还引发了寒潮导致很多地方的冬天被提前。相比之下，这里的寒冷应该也算不了什么吧？”
“看来这里的消息也不算闭塞。”
伊寻羽耸肩说道，心里却在感慨网络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永夜那边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了多久。
“这里的消息确实闭塞，但天使族却并不局限于一个小村子，想要知道特定的外面的消息，还是有办法的。”
就好像佩罗酱在外面是偶像一般，天使族拥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想要在社会上找到一席之地并不困难。
这样的人多了，只要有一个准确的方向，想要知道些什么并不困难。
“这样啊，我还想着实在不行就用一堆糖果拐走你们的新生儿呢，看来是行不通了。”伊寻羽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个啊，最近天使族的新生儿也只有三个，其中最大的那个也只有三岁，你的计划应该是不太现实了。”
长老摸了摸胡子，突然话风一转说道：“不过，要是你有办法弄到天使族新生儿的合法抚养权，我们也绝对不会干涉就是了。”
听了天使族长老的话，伊寻羽微微扬起了眉毛。
嚯，搞事的气息。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关爱空巢单身天使
‘有办法弄到天使族新生儿的合法抚养权’，‘绝对不会干涉’
这是两个相辅相成的重点，缺一不可。
但在如何理解方面，却可以延伸出无数的含义。
伊寻羽微微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感觉这话有点容易让人思维发散啊，各方面来讲。
“我们天使族新生儿的降生率一直很低，没有你们人类一样出色的繁殖能力是一方面，另一个主要的问题却是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生育后代的想法。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比如佩罗那孩子，都成年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朋友。如果你能在永夜帝国给她找一个合适的，日后她就是搬到永夜帝国住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甚至于佩罗的孩子，到时候肯定也会在永夜长大，对吧？”
长老语出惊人的说道。
“哦，所以你就这么把佩罗给卖了？”
伊寻羽干笑两声，面前这个长老年纪比永夜先祖还大，结果说出的话却连她都觉得比较惊悚。
“我可没有，这事还是得佩罗自愿才行。只不过，她这个年纪确实也应该去找个对象了。”
长老说着若有所思道：“其实你要是想的话亲自上场也没什么，我听说现在科技挺发达的，女的和女的也可以……”
“咳！”
伊寻羽干咳一声打断了这越来越跑偏的话题，带着些许无奈问道：“所以，你给我的建议就是……去永夜带着几千个颜值达标的男女过来，把这里的天使族‘自愿’拐到永夜去？”
合着最后还要玩上一出美人计吗。
但就算是美人计，也只听说过送出去一两个人，没听说过一下子送出去几千人，而且还是男女都有的这种。
伊寻羽觉得，要是她真敢这么干了，日后在历史上，她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很多人所熟记。而对于她而言，这大概会成为一个相当糟糕的黑历史。
“不用几千，其实一两千差不多就够了。反正到时候，你一定会比我还关心新生儿的降生率。”此时天使族的长老，认真说道。
“……”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我这个提议倒是挺不错的。”
“呵呵。”
除了干笑两声，伊寻羽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
这个兼职人贩子的天使族族长，在推销自己人方面意外的卖力。
在这位天使族族长的带路下，伊寻羽在这个村子里七拐八拐，最终在一间很大的石屋前停下。
“其实这里才是我们待客的地方，请进吧。”
说着，长老上前推开了门。
里面的空间很宽敞，一看就知道是用了空间延展的技术。
刚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名贵的熏香气息。
雪白的大厅，在墙壁与地砖上点缀着金色的花纹，从下到上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圆锥中心，最终连成一个充满艺术感的整体。
“请坐吧。”
长老拿起茶壶为伊寻羽倒了一壶淡金色的茶汤说道。
沙发和外在的造型一样，有着柔软云朵般的触感。水晶的桌台没有一丝杂质，堪比名贵的艺术品。
“这个地方，很有趣。”
伊寻羽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角落唱片机上停留了一瞬，接着回头说道。
“天使族同样懂得享受，至少明白人类对于享受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间建筑。”长老坐在伊寻羽的对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而伊寻羽，同样抿了一口茶，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的变化。
即使这个茶喝起来和佩罗酱那里喝的味道一样，
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像是没有颜色的清水，另一个将观赏性点满，金灿灿的一看就不像是凡品。
“你让我来这里，大概是为了向我表示一件事……天使族的生活看似贫苦，但却并不是困难到了那种地步，而是单纯的习惯了那种生活，对吗？”
伊寻羽放下茶杯后问道。
“我以为你会觉得这个招待厅是天使族打肿脸充胖子的作品。”长老笑着说道。
“我从来没有小觑天使族的底涵，哪怕这里并不是天界。”伊寻羽平静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打肿脸充胖子，那么就会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拿出，暴发户一般的堆满每一个角落，而非现在这样，只有简单的花纹，熏香，暖气，还有一台古董式的唱片机。
更不要说……这所谓的熏香味道虽然好闻，但真正目的却是用于清理他们每天梳翅膀的时候所掉落的羽毛。
这东西对于天使族来讲就像是脱发一样属于日常垃圾，却被人充满恶趣的当做了熏香来使用。
“那还真是承蒙看得起了。”
长老摇了摇头，又开始说上了其他的事情：“前一段时间，佩罗重伤返回，说是进入了启明女神所留下的遗迹，甚至带回了一件天使族的神器。”
“圣天使头纱。”
伊寻羽打了个哈欠说道：“佩罗应该和你说了挺多事情的，但却并不完整，至少你所知道的并不是事情的全部。”
“果然，和我发现那个禁制有关，对吗？”长老微微点头试探着问道。
“那东西就是我留下的。”
面对这样试探性的问题，伊寻羽一向是懒得绕弯子的。
“而且我还能明确的告诉你，之前她看似用巧妙的暗示绕过了限制，但其实也早就达到了触犯禁制的标准。现在她还能继续照常生活，是我手下留情的结果。”
虽然没有提及伊寻羽的姓名，但在稍稍缓过一口气后，佩罗酱还是将当时的情景以一种模糊的方式表述了出来。
而这，其实也达到了被判定为违反契约的标准。
之所以佩罗酱的声音没有消失，则是因为在她违背契约的同时，伊寻羽就察觉到了另一边的情况，接着弄明白了佩罗酱将信息透露到了什么程度……在当时，只要伊寻羽想，那么契约就会彻底成立，佩罗酱的声音也会因此作为赔偿成为伊寻羽的东西。
幸运的是，佩罗酱的暗示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触及伊寻羽做事的底线，这才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保住了自己的声音。
“这样啊……”
长老听了想了一下点点头，突然从虚空中拿出一件物体放在伊寻羽的面前问道：“那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伊寻羽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圣天使头纱，这不就是佩罗拿回去的那个吗。”
“对。不过后来她还问了我一个挺有趣的问题，以霍乱黑暗年代的兽皇骨骼所制成的武器，是否会引起启明女神留下的物品的共鸣。”
长老说着抬头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虽然她只是这么问了一句，但事实上我还是能猜到点什么的。那么，请问你愿不愿意帮我解惑一下呢？”
说着，长老又在虚空中一抓，拉出了一截手指粗的棕白麻绳。
麻绳的样子像是被油浸泡过，一截上面还保留着烧焦的痕迹，上面有隐晦的神力的波动……启明灯灯芯。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不死心
“……”
伊寻羽看了看桌上的灯芯，又看看对面天使族的族长，一股古怪感不由涌上心头。
她总觉得，面前这家伙在思考什么奇怪的事情。
启明灯灯芯不是她上一次见到的那个，而是天使族积累的存货。
即使是作为神器，灯的灯芯也不能只有一个，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从当初佩罗酱表现得家徒四壁，不管什么都想往族里带，一副穷怕了的样子……可怜的娃，明显是不知道族里有这东西，还不止一个。
但现在，长老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对族内天使都要隐瞒的东西放在伊寻羽的面前，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果你想试的话，那就试吧。”
伊寻羽微微皱眉，但还是从领域内将那根兽皇骨矛头拿了出来。
“虽然上面的煞气已经被我剥离，但本质上却依旧是一根兽皇骨。你准备怎么试？”
“你已经将这根骨矛炼化了？”长老看了看那根骨矛惊奇问道。
“对啊。”
“这上面积累的杀气和血气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后生可畏。”
摇摇头，长老拿起灯芯凑向伊寻羽的手：“我也不知道怎么试，总之先把它们放一起试试。”
伊寻羽微微皱眉，抬手用矛尖抵住了那根灯芯：“这样？”
没有任何反应。
“唔，是不是没有激活的问题，你往骨矛里注入点能量试试？”长老摸着胡子想了想说道。
眯了眯眼睛，伊寻羽没有说什么，随便转换了点斗气注入了骨矛的里面，结果依旧是没有一点反应。
“不应该啊，是不是还差点什么……你这东西是不是需要滴个血解封什么的？”
这长老看的东西还挺丰富，但伊寻羽却变得没有耐心起来。
拐弯抹角的试探，其实挺没意思的。
“或许，应该这样。”
伊寻羽突然放下骨矛，抬手将长老手中的灯芯拿过来握在手中看着对方说道：“你是希望我这样做的，对吧？”
灯芯没有一点反应，
“有那么一瞬间，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期待。你希望我握住灯芯，到底想要看到灯芯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伊寻羽看着手中安静的灯芯，摇摇头问道。
启明派圣光的东西，握在手中像是个小暖炉一般，丝毫没有一点神器的尊严。
“被看出来了啊。”
长老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既然这样，能请你顺便往里面注入点能量吗？”
“什么能量。”
伊寻羽叹了口气问道。
“可以的话，灵魂能量如何？”
“行。”
随着一丝灵魂能量注入，灯芯闪烁着发出淡金色的光，接着很快消失不见。
“亮了！”
长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上用力差点揪掉了自己的胡子。
“……”
伊寻羽不知道往神器里面注入能量产生发光现象，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和给灯泡通电灯泡发光一个原理，不发光才值得惊讶，因为这玩意多半是坏了。
想到这里，伊寻羽看过去的目光忍不住变得古怪起来。这人不是老糊涂了吧，毕竟都一把年纪，即使放在天使族也算是高寿，老年痴~呆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不不不，这东西只有特定的人注入才能发光。”
看着伊寻羽关爱的目光，长老急忙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灯芯，如果不满足条件，就是把能量抽干也无法让它发光。”
“哦，所以？”
“你能再输入一次能量吗？”长老有些激动的问道。
伊寻羽叹了口气，也只能照做。
虽说她不明白这个长老兴奋个什么劲，就算她满足天使族的条件能怎么样。堂堂夜皇，她还能跑天使族转职当个天使？
可惜这东西历史太过悠久，不能贸然用真实之眼去阅读相关情报，否则就能知道这个长老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然而这一次，灯芯没有发光。
“嗯？”
伊寻羽挑了挑眉，又一次注入能量没有反应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长老问道：“坏了？”
“不可能。”
长老摇摇头，拿过灯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却发现什么毛病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这东西对我的永夜血脉产生反应了吧，如果圣光不那么排斥圣光的话，其实永夜血脉中也含有一部分圣光的成分。”伊寻羽想到了合理的解释。
“不可能。”
长老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算了，你跟我来。”
说着，长老起身就朝外走去。
“说着人类做事的目的性强，但我看天使族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仰头喝干杯中的茶水，伊寻羽叹了口气向外走去。
这个长老究竟在琢磨什么奇怪的事？
这次的路有点长，但和之前前往待客厅七拐八拐拐的全村人都能看过一遍，像是动物园里看猴子的路线不同，这次走的是直线。
而且还有传送门……当视线周围的银光消失，伊寻羽打量着周围嘴角不由一抽。
这路确实够远，甚至脱离了艾德拉大陆，一路来到了天界。
“这就是天使族所占据的那块天界碎片吧，就这么让我来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这里已经没剩下什么。”长老摇了摇头，步履矫健的带着伊寻羽穿过一个个禁制，多次确认身份识别后来到了一片相当安静的空间。
这里的空气已经许久不曾传播声音，所以当伊寻羽等人的脚步声传来时，颇有一种打破冰晶，暂停键被又一次按下的感觉。
“这里是天使族的圣地，也是当年启明女神在天界划分给天使族的领地之一。历代只有长老和族长才能来到这个地方，但如今早已荒废。”
“哦。”
“那个是启明女神的神像，天使族无数能工巧匠用世间罕有的白石所打造而成。和外面流传的版本不同，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按照启明女神真正的相貌所雕刻而成的石像。”
来到圣地的中心，长老面对着高大的石像先是闭目行礼片刻，这才转过身对伊寻羽介绍到，“而且，这也是为数不多受到过女神祝福的神像，千万年来一直一尘不染。”
“哦……”
看着那个石像，伊寻羽眯了眯眼睛。
这个石像，长的和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相似，尤其是在脸型，眼角方面。
所以这个长老是想干什么……把她当祭品容器试试能不能把启明女神用神降叫回来？还是说希望她来帮忙造个仿品，亦或者去当个启明女神二世？
“我希望你能滴一滴自己的血，抹在神像上。”
终于，长老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不是就是不是
“啧。”
随着天使族长老的话语，伊寻羽终于弄明白了。
“最开始，我跑去光明帝国的起因就是因为有人说当时那个投影长的和我有点像。之后，佩罗也觉得我是启明女神转世，求着我希望能把当时的几件东西拿出来。但在当时，佩罗是存着急病乱投医的心思，希望能够达成这种巧合从而产生奇迹。而你，作为天使族的长老，不应该也这样才对？”
这已经是很克制的说法了，如果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多半会脱下鞋对着对方的脸就扔过去：“一个两个是怎么了，不就是长的像一点吗，天底下长得像的人那么多，难道就非得是一个人不成？有完没完啊！”
如果伊寻羽真的是，她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定还会乐得顺势拐走天使族，顺便跑去光明帝国的启明城拐走一大批的信徒。
但问题是，她不是啊。
“那是你不知道我们天使族对于女神回归的渴望，不论如何，请你试一下。”长老坚持道。
“呵……”
伊寻羽干笑了一声，最终还是迈步朝着神像走去，边走边说道：“那就试试吧，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准确的测试，其实我也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说着，伊寻羽用指甲划破手指，从中挤出几滴红色中混杂着蓝青色的血液，抬手向着那洁白的神像上按去。
……
“所以，结果呢？”
卧室中，佩罗酱侧头看着伊寻羽有些好奇的问道。
“结果啊，大概就是你长老爷爷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吧。”
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伊寻羽撇嘴说道。
自己的血自然不可能激活神像，所以那个神像也只是闪了闪，接着就没有了反应。
和灯芯一样的反应，就是最开始的闪光，伊寻羽也觉得多半是自身永夜血脉对圣光刺激的锅。
“原来你真的不是啊。”
佩罗酱有些失望的说道：“但你知道吗，在见到女神的虚影之后，再看你我真的有一种你就是女神的感觉。”
“只是长的像带来的错觉而已，更何况和我长的一样的人也不少，比如我的姐姐。”
“哎！”
听到这话，佩罗酱一下子爬起来问道：“那你说能不能你的姐……”
“不可能，我姐是使徒。”伊寻羽平静的说道。
“哦……”
佩罗酱又躺了回去。
“我只是想说和我长的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哪怕在永夜里面都是如此，不然你当所谓的替身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真的想找启明女神的转世，至少应该把范围放在光明帝国才对吧。”
说这话的时候，伊寻羽莫名有点心累。
到底谁转世，能转世到死对头的家里当儿子去。
“不，在寻找的时候我们首先排除的就是光明帝国。”佩罗酱突然摇了摇头否定了伊寻羽的说法。
“嗯？”
“你当我找上你只是临时起意吗，不是的，其实天使族已经找了很久了。一次次的找，一次次的尝试，然后得到一个否定的结果。这个在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很多了。”
佩罗酱幽幽说道：“但即使如此，我们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微小的可能，每一次尝试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结果到现在还没找到。”伊寻羽陈述道。
“……对。”
扎心了。
过了好一阵，佩罗酱才捂着胸口回过神，用力揉了揉额头，咬了咬牙又一次看向伊寻羽。
“女神是不可能转世到光明帝国的，当年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圣光的概念，即使是转世也不可能信仰其他的圣光神，更不要说两种圣光的概念相互冲突。所以在长老们的分析中，即使女神转世选择的是圣光相关的血统作为容器，也绝不会是光明帝国，反倒是血脉中同样含有圣光血统，但却绝对不会信仰圣光，同时有着明确对立关系的永夜最有这个可能。”
“你们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奇怪的结论的。”伊寻羽面色有点古怪的问道。
“哈，长老们讨论的结果，我上哪知道去。”佩罗酱双眼望天说道。
“也就是说，你也觉得这个结论挺扯淡的，对吧？”
“……是。”
“果然，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问题，你们的长老已经老年痴~呆了。”
伊寻羽点点头，确认般的说道：“不然今天谈话也不能跟我说那么多不靠谱的事。”
“……”
其实佩罗酱也觉得自家长老有很多时候都挺不靠谱的，但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扎心了。
叹了口气，佩罗酱给自己翻了个面后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女神转世，那么天使族绝对会全都听你的，绝对说一不二那种。但现在你被确定不是，这次你来这里的目的估计也很难达成了。”
“无妨，我这次来提出的提议就结果来说双赢，而且我也不是求着你们来答应。所以，虽然不能合作是有点可惜，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伊寻羽轻笑一声说道。
“生气了？”佩罗酱小心问道。
“没。”
“先说好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到时候族长拒绝了，你到时候也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比如？”
“比如屠村什么的，我劝你最好直接放弃这个想法，长老可是半神，而且除了长老还有很多厉害的人，你肯定打不过的。”
佩罗酱认真的劝说道，否则到时候多半是她离伊寻羽最近，最后肯定跑不掉。
“唔，你的建议不错，到时候我会考虑的。”
“啊？”
佩罗酱眨了眨眼睛，总觉得伊寻羽的话里面隐藏的含义莫名的危险。
而伊寻羽则顿了顿，趁机换了个话题。
“怎么感觉，你好像总觉得我是个比较暴力的人？”
“把人轮起来砸在墙上，接着活生生抹成肉酱……这样还不算暴力吗？”佩罗酱嘴角一抽反问道。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含有夸张的描述，完全的符合当时的情况。
“啊，当时被你看到了吗，可那些人是敌人啊？”伊寻羽有些奇怪的问道。
“？”
“真是的，如果是敌人的话当然要将其彻底杀死，这样自己才能安全。如果这样也能被称之为暴力的话，那我还是继续暴力下去吧。”
伊寻羽摇了摇头，有些无趣的说道。
“……”
“所以，你不会觉得我们是敌人吧？”佩罗酱下意识的问道。
伊寻羽侧头看了佩罗酱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果是敌人，你我就不会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了。”
这孩子的脑子真的是有点问题，放在外面没被人卖掉真是个奇迹。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交谈中的三次机会
“天使族已经生活在这里很久，对这片沙漠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我们是不会搬走的。”
待客室，长老坐在伊寻羽的对面，一脸遗憾的说道。
在确定伊寻羽不是启明女神的转世后，这位长老不说态度立刻冷淡了下来，但表现得还是有点兴致缺缺。而关于伊寻羽提案的决定，也如佩罗酱所说的一般选择了拒绝。
“意料之中的答案，这几天我已经看出来了。”坐在长老的对面，伊寻羽淡然喝了口茶说道。
舍不得只是借口，真正原因是天使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那些埋在地下的各种器械和设施，符文板什么的，想要全部挖出来绝对是个大工程。
光是这一点，天使族就不可能真的搬过去。脱离主场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只因为伊寻羽一个空口的许诺，那样实在是太过不够稳重。
伊寻羽，也早就发现了自己计划中有失考量的部分。
“当然，我们还是希望能和永夜建立良好的关系的。所以，你可以继续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长老继续说道。
带几千个俊美男女过来，试试能不能把这里的天使族拐到永夜生小天使去？
“还是算了吧，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更希望做一些靠谱的事情。”
伊寻羽保持微笑回答道。
“唉。”
长老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而伊寻羽，则敲了几下沙发的扶手，继续说道：“然后，你也应该能猜到我来这里想要说的绝对不止这么一件事。之前想着在这里多住几天了解一下情况，但现在看来，想要彻底的了解这里很难，但大略的看懂却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这就像是一本书，通读完全部的内容需要很长时间，但想要大致的了解这本书的内容，其实光看个目录也就够了。
除去少部分不喜欢正经写目录的以外，这一招基本百试百灵。
本来伊寻羽还对天使族的情况抱有很大的期待，但现在看来，虽说不至于失望，却也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惊喜。
该谈正事了，之前的计划也完全没有改动的必要，现在照搬就好。
“首先让我多嘴一句，天使族中生活在这里的启明派，和光明帝国之间的关系注定不会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即使派系不同，掌握能量的性质不同，但你们也终究同属于圣光，既然拥有着相同的源头，那么融合就将会成为一种必然。你，天使族的长老，是从天使族与启明女神签订契约便一直活到今天的存在，但即使是对于一个没有神位的神明而言，你也已经活了太久。你和你同一时代的人能够在过去和现在为天使族撑起一片天，无数次的力挽狂澜。但在未来，你们终有离去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伊寻羽看着露出诧异的天使族族长顿了一下，留出些许缓冲时间继续说道：“脆弱的平衡终将被打破，失去支撑的天使族，又将何去何从？”
“啊，不愧是夜皇，你的眼睛挺毒的。”长老略微惊讶的说道。
“是吗，但我相信，你们早就发现了这件事，只不过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罢了。”
伊寻羽平静的注视着天使族的长老说道。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吗。”
“一个秩序，维持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加牢固，无论这个秩序是再怎么畸形，这一条定理也不会改变……你们维持了天使族启明派这么长的时间，建立起来的秩序想要改变已经达到了令你们所有人都感到了废力的程度。最后，如果事情还没有出现转机，那么等待你们的结果也只有一个。”伊寻羽说道。
真的只有一个，长老，还有和长老同时代的，一直坚持到现在且拥有强大战力的存在……他们终究会一个个的死去，而到了那个时候，启明派的天使族失去了顶级战力的保护，立刻就会遭到光明帝国的攻击，毕竟圣光神对于天使这个种族一直是垂涎的，无论有多少都不会嫌多。除此之外，其他帝国多半也会选择从中分一杯羹，直到将启明派的天使族瓜分殆尽为止。
这个过程甚至不需要等到天使族启明派的顶级战力全部死~光，只需要那个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到时候一切便都会变得那么顺其自然。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战斗等级衔接困难，那些中层次的天使都将会成为帝国等级交战的牺牲品。偶像，画家，乐师这样的职业，同样无法争取到任何话语的权力。加上天使族因为新生儿过少，未来可以说是一片堪忧。
很熟悉对吗？
毕竟，当年幻巫族就是这样的下场。
弱小~便是原罪，如果天使族也变得弱小下去，那么当初幻巫族的悲惨的剧本也只是需要换几个名字罢了。
这就是伊寻羽所说的失望，历史总是在不断的重演，在她见过足够多的历史后，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就能明白事情最终的走向。
在天使族，她同样的，没有发现结局的丝毫变化。
“所以我们在期待那个转机，本来我们以为看到那个转机了，但可惜，那只是我们的错觉。”
长老说的是关于伊寻羽是不是启明女神转世的问题，如果是，那么天使族真的会无条件的加入永夜，即使这个过程多么困难。
但问题在于，伊寻羽不是。
“转机并不一定只有一个，有时候当你死守着一个的时候，另一个说不定就会从身边悄然溜走。”
伊寻羽摇了摇头：“有兴趣听听我的下一个提议吗？”
“请。”
长老没有选择拒绝。
“我打算在永夜选个合适的位置，建立永夜和天使族启明派的交流点。在那个地方，我会强制推行法律让你们能够在那个地方正常生活而不受任何干扰，你们可以像是永夜公民一样在那个地方正常的生活，但却不能做出破坏永夜利益的事情。而作为等价交换的原则，天使族启明派要和永夜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如果永夜有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在能力范围内的情况下，你们不可以拒绝。”
这就是伊寻羽在来到这里后的另一个想法，既然不能将天使族全部搬走，那么只选择一部分进行人员方面的流通，同样也是可以接受的。
“等价交换吗，这还真是令人怀念的词汇。不过明明之前提的条件还是允许我们建城呢，待遇一下子就变差了很多啊。”长老叹了口气说道。
“我之前的提议，是建立在我对天使族善意的基础下，如果你们真的愿意搬走，那么我也绝对不会苛刻。而在你拒绝了我最初的提议之后，我们就变成了平等的交谈，你们付出多少，我也会随之回报多少。但当我把这一切的表象撕开，用利益来衡量这次的交谈，甚至把天使族内部受到的困扰一一列举出来，那么像是商人开始压价，自然也变得在所难免。”
伊寻羽用手抚摸着柔软的扶手，顿了片刻后说道：“而到了最后，如果天使族真的走到了末路的那一天，我的所有提议都会随之作废。永夜会像是其他帝国一样加入掠夺天使族的阵营，毫无顾忌的展露自己的爪牙，通过武力来满足自己的需求，最终将这里的天使当做货物一样进行交易。而到那时候，就算是天使族求我，我也绝对不会有一丝犹豫。”
“因为，你们错过了所有的机会。”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一个种族
伊寻羽来这里，从来都不是为了求着天使族答应自己的要求。
这一点，她早就对佩罗酱说过，可惜佩罗酱当时也只是当做伊寻羽生气的气话，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但事实上，说不定天使族，才是应该反过来求伊寻羽的那个。
帝国的皇帝亲自前来，还对天使族启明派表现出了善意……虽然形式上不够看，但也可以说是给足了天使族的面子。
可惜，这个长老不知道怎么想的，究竟是真的老糊涂还是待价而沽，伊寻羽也有些弄不清楚。
但也无所谓，伊寻羽随时可以拍拍屁~股就走，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就能等到瓜分天使族的盛宴。
在这方面，她是真的不急。
急的，
应该是天使族才对。
看着坐在对面，轻敲着扶手而投以淡然注视的伊寻羽，天使族的长老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即使没有头戴皇冠，即使没有身穿玄黑袍，即使手中没有佩戴权杖利刃，即使身旁没有护卫相随……但面前这个人，也终究还是夜皇。
永夜向来崇尚以养蛊的方式来在几个皇血中决定皇权的归属，其中又加入了允许其他血脉加入争夺的不确定因素。整个过程看似没有刀光剑影，但实际上却比所谓的狮式，鹰式，甚至是鲨鱼式的育儿法还要残忍和冷酷。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坐在铁王座上面的人，除了独苗，几乎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不是天才便是疯子，没有中庸。
或许是伊寻羽那人畜无害的外表，给了他太多的错觉。
“真是绝情啊，要不看在佩罗的面子上再宽松点？”不自觉的，天使族的族长放低了态度。
他终究是活了太久，纵使表面看上去依旧宛如险峰，但也终究被生活磨去了太多的棱角。
毕竟，他的身后还有一整个天使族需要照顾。
当伊寻羽将一切说破，他毫不怀疑假若今天他依旧拒绝，那么等他离开后，永夜的下手一定会更加毫不留情。
“详细的情况可以在天使族答应之后再谈，不过你不能指望我因为佩罗一个人而做出太大的让步。毕竟，即使天使族没了，对我来说想要在其中保下一两个人，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次，伊寻羽没有放开口风。
“好，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希望能够在商量后给出一个答案。所以……希望你能够在天使族再停留上一段时间。”
“可以。”
伊寻羽点点头起身向门走去，在推门前顿住脚步，侧头看向天使族的族长说道：“除此之外，我觉得还有一件事你们是应该明白的——你们已经找了很久，但如果是启明女神不想被你们找到，那么不论你们怎么做都不可能找到。”
一位真神，持有过圣光本源的真身，天使族启明派力量的源头所在……如果这样的存在不想被发现，即使将天使族将艾德拉大陆翻个遍，也依旧不可能有任何发现。
听了伊寻羽的话，天使族的长老一愣，猛然抬起头问道：“你说什么？”
“如果一位真神想要躲藏，没有人能发现。”
伊寻羽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接着反身关上了门。
这就是一个思维上的盲区，
当年启明女神自己把自己神国拆了，把自己的神位神位像是小饼干一样捏碎了，神性也全都放了场盛大的烟花，然后自己纵身从天一跃跳到了不知道那个旮旯。
从那天起，天使族就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启明女神的打算，接着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从前，是想着自家神明跑了怎么也应该找回来才行。
后来，是想启明女神了。
再后来，才是天使族开始走下坡路，急需女神回来救个场，即使什么不做当个吉祥物，天使族的士气也能瞬间加到满值。
但问题在于，天使族始终都没有思考三个问题。
启明女神当年为什么跑路？
找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找不到，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
以及，启明女神到底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他们，不想被他们发现呢？
这三个问题，他们从来没人想过，也不敢想。启明女神作为他们的信仰，一旦对此产生自我质疑，那么结果无疑是毁灭性的。
说不定当年启明女神就是觉得天使族总掉毛很烦所以才跑路了……
咳，反正当事人不在这里完全可以随便说说。
所以，伊寻羽在佩服这些人的同时，还是将这点点了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想，这样的寻找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如果继续盲目的坚持下去，会不会像是蹲树边等兔子过来撞死的猎人，最终活活饿死。
“这里的人，还真是一群别扭的种族。”
看了看已经是中午的天，大大的太阳挂在天上，外面的温度已经足以烤肉，但在那层薄薄的护罩加持下，天使族的村子倒是意外的凉爽。
也不算是很凉爽，但相比外面的不友好，这里已经可以算是一个相当舒适的环境。
总体来讲，大概和普通环境的中午差不多？
看样子天使族也不算是过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喜欢恶劣的环境，只是对于享受比较淡然。
走着走着，伊寻羽看到一个小不点的孩子正扶着墙在学走路。
周围没有大人，看穿戴整齐的样子也不像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也就是说，是这孩子的父母把这孩子放了出来，让她自己四处随便的玩。
也是心大、
因为还小，所以这个孩子还无法收回自己的光环和翅膀，甚至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发光，整个看上去像是个led灯成精了一样发出明亮的光。
看到伊寻羽，似乎是感觉到伊寻羽身上有一股亲和的气息，不由笑着向这边走来，接着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下，看着伊寻羽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小孩子的感知就是敏锐……
见此，伊寻羽突然笑了笑，从空间装置里拿出一罐蜂蜜，打开盖子后用一阵清风将里面的蜜香传了过去。
“甜，甜！”
那个小天使眼前一亮，立刻扑闪着翅膀向这边颠颠的跑了过来，用手扶住伊寻羽的膝盖站好，接着伸手就向蜜罐够去。
见此，伊寻羽干脆将蜜罐放在地方，看着那个小家伙自己用手一点点的捧着里面的蜂蜜往嘴里送，不一会儿便吃得满嘴满手都是。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幼崽
“原来你在这里。”
如释重负的声音传来，引得伊寻羽侧头看去。
之间佩罗酱拎着一个篮子，里面露出五颜六色的野果，此时正将目光从那个小孩身上移开，接着发现了伊寻羽的存在。
“啊，你怎么也在。”
佩罗酱眼角一抽，下意识的问道。
“和你们长老谈完出来转转，然后就发现这个小家伙了。放心，我只是喂她了点蜂蜜而已。”伊寻羽平静的解释道。
佩罗酱闻言将目光转向那金黄中混杂着淡红的蜂蜜，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后奇怪问道：“蜂蜜？我怎么感觉味道有点奇怪？”
“我领地常芳领的一种特产，全名叫血蜂蜜。”
“哈？”
佩罗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我们那里的蜜蜂是肉食性动物，在酿蜜的时候会在蜜中混入一部分提纯后的血气，这样的蜂蜜吃起来有着淡淡的咸味，可以辅助血气提升。喂食幼崽，对身体成长也有着很大的好处。”
伊寻羽介绍道：“如果你想的的话，回头我可以送给你几罐。”
“肉食性蜜蜂……你先说清楚它们都吃什么肉？”
佩罗酱来到那个小孩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其头部，立刻收获了大大的笑脸和朝前伸的满是蜂蜜的手掌。
看样子，似乎是想和佩罗酱一起分享手中的食物。
佩罗酱一脸嫌弃的将其推开，现在这个婴儿身上沾满了蜂蜜，几乎看不到一点干净的地方。
“魔兽而已。”伊寻羽随口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毕竟那些蜜蜂经常能从那些因为来常芳领而不守规矩，亦或者干脆就是想搞破坏的人身上得到加餐。
当然，这个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那还好。”佩罗酱松了一口气。
然后一个没注意，被在嘴上抹了一小块蜂蜜。
天真无邪的笑声响起、
“……”
佩罗酱沉默了一下，伸出手刮下嘴角的蜂蜜放进嘴中，发现这个血蜂蜜和正常的蜂蜜比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行吧，看在你这么做的面子上，今天你被揍我就不替你说情了。”叹了口气，佩罗酱对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小号天使：“呀呀？”
“走吧，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不点，最后佩罗酱只能认命的摊开手，准备将其抱回去再回家换上一身新的衣服。
“你就不能让她弄得干净点吗。”想到这里，佩罗酱看着在一旁看戏的伊寻羽抱怨道。
“你觉得…她能听懂咱们说的话的具体意思吗？”伊寻羽想了想问道。
她可没带过孩子，即使是翠星的弟弟，也是扔给夜蝶商会的人去照顾。
“……”佩罗酱一愣，接着抬头默默望向天空。
好吧，看样子确实不能。
“就是这样，所以我放弃了。”伊寻羽摊手解释道。
“……”
佩罗酱依旧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动作，只不过动作开始有点僵硬。因为她发现原本挺亲近自己的这个小孩子，现在根本不理自己，反而是抱着那罐蜂蜜不放往伊寻羽的身边凑。
要不是刚刚尝的时候已经确定里面没有令人上瘾的成分，现在的佩罗酱大概又慌上了。
“这罐蜂蜜我能给她拿走吧？”
“随便。”
佩罗酱点了点头，拿起那罐蜂蜜用一只手拿好，接着另一只手就准备抱向那个小孩儿……然而，只见那小碎步颠颠的跑了起来，飞快的跑到了伊寻羽的面前就要往上抱。
“……”
伊寻羽抬手点在这个孩子的额头上，止住了对方的动作，避免了自己被蜂蜜糊一身的惨状。
“我记着你之前说过要用糖诱拐几只小天使去永夜，没想到现在你就已经动手了吗？”
看了看手中被吃了大半的蜂蜜，佩罗酱摊开手苦笑道：“为什么那孩子那么亲你啊？”
“本来我觉得这个提议挺不靠谱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没有机会？”
伊寻羽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手指顶着那个小天使的额头，任其呀呀的向前迈步，却永远到达不了接近自己的真实。
“你可饶了我吧。”
佩罗酱叹了口气，抬手提着那个小天使的衣领将其拽起，扭头往回走去：“我先把她送回去，回头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再继续停留下去，佩罗酱怕族里的新生儿真的会被伊寻羽拐走。
“可以。”对此，伊寻羽没有任何意见。
“这是我去果园采的野果，你要是想吃自己动手。当然，别全吃了了！”
因为一手蜂蜜罐一手像是蛾子拍打翅膀的小天使，现在的佩罗酱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再去拎起篮子，所以只能拜托伊寻羽帮忙照看一下。
“原来你们还有果园。”
伊寻羽看了眼那依旧是野果的果子，发现自己的期待似乎太大了点。就算天使族有果园，也多半是属于自然生长，也就是没人管的那种。
也难怪佩罗酱房间里的那瓶果酒质量会那么差。
因为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索性伊寻羽也就拎着篮子跟在佩罗酱的后面，亲眼目睹了天使族对待新生儿的态度。
嗯……在伊寻羽看来，这种待遇和自己小时候差不多，就算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这已经不是心大可以解释的了。
“你们天使族，都是这样对待新生儿的吗？”
等佩罗酱伸手拿过篮子，伊寻羽忍不住问道。
“对啊，不过你们人类里好像没这样的？”
伊寻羽想了想回答道：“基本上，是没有的。”
“可能和体质有关系吧，天使族的体质生来就很强，不像是人类在刚出生的时候那么脆弱，随便什么都有致命的危险。不过你们那样也不嫌累，眼睛不离的照顾着，简直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或许吧。”
伊寻羽耸了耸肩：“所以，你在往回走？”
“我准备走一趟把这些果子送回去，不然一直拿着篮子挺麻烦的。”佩罗酱解释道。
“你没有领域？”伊寻羽奇怪问道。
“有啊，不过反正也不是赶时间，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性吧？”佩罗酱点点头，接着有些奇怪的问道。
“好吧。”
伊寻羽算是发现了，在思考回路上，天使族和她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
“走吧，我带你去果园看看，顺路应该还能逛一圈茶地。”
将果篮放进厨房，佩罗酱拍了拍手走出来说道：“其实我真不知道能带你去什么地方，天使族的村子就这么大，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那是因为你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于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不用刻意，随意带我去你常去的地方转转就好。”
“这样？那也行，走吧。”